AI是保留了大量的棋谱的,如果开局前几手是针对性的棋法,AI一定有完美的应对方式,哪怕开局方式变种也没用。人无法记忆那么多的开局棋谱,但AI可以。
“你总给我一种感觉,”陆令道,“你是不是戒过毐?”
赢了之后,这般干净利落地重置棋盘,说明寇羽扬对上一局的胜利毫无感觉,丝毫不留恋。
寇羽扬这边,提前准备好了一个AI程序,每次下棋都是需要思考一会儿。有时候,会立刻针对对方的布局操作,有时候要思考几十秒,非常像真人。
13号呢,这会儿状态还不错,他再次四望了一番:“你们有烟吗?”
“我输了。”仅仅走了十步棋,从棋面上看,13号車马炮都没有丢,但是他认输了。
“那……”13号有些无奈,“有些无趣……我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找个机会自杀了……我感觉,以后也很难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20分钟后,13号以二車、一马、一炮的代价换掉了寇羽扬一副車马炮,劣势尽显。寇羽扬这里多一个车,这个车像是活了一般,两次将军,没成功却逼死了13号一个马。
“还下吗?”寇羽扬说着,直接重置了棋盘。
“嗯?这数据造假吗?”陆令想了想,“也是,现在的钢铁产量也太夸张了……按照C市对外公开的数据,一年钢产量1亿多吨,我记得辽N号航母排水量也就是5万多吨……要这个数据是真实的,C市岂不是一年能造2000艘航母?”
“所以,问题还不在C市这里?”陆令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从医院离开,回到街道室,在摄像头下面,13号开始一五一十地聊起了自己的计划以及后面的支持方。
“你说这话就是你幼稚了。”陆令道。
“你跟我走一趟吧,我带你去医院一趟。”13号道。
“……”没必要争。
接着,陆令喊了青山,一起陪着13号往医院走去。
13号仅剩一个炮,面对寇羽扬这边士象的严防死守,再也没有了进攻的力量,再次选择了认输。
人会犯错,而机器不会,五分钟过去,双方各走了七八步棋,13号就明显进入了下风。
13号到这里,像是很熟悉一般,很快地就找到了一张床,并且从床上摸索出了一些小玩意。
这……
“嗯,现在,在这说?”陆令问道。
“好。”
“还行吧,”陆令道,“你后面的人是谁?我很想知道。”
他把一个显示器放在了玻璃这里,给13号看,与此同时,自己那里还有一个显示器。两个显示器的图像是一致的。
“围棋比象棋简单。”寇羽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能记下至少几万张棋谱。”
在陆令看来,即便LSD的用量控制得再好,也不可能人人都一样。如果有人服用稍微过度,有些不太正常的行为,那就应该很容易被重视。但是,这样的情况,解释成“刚刚开始吃一点精神药物”,就真的很好解释。
“这些应该是迫于环保压力吧?”陆令问道。
“不下了,”13号叹了口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说的对,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计算水平太高,高到了我不能理解的状态。一力破十会,我赢不了。而且我觉得,除非有人脑子比你计算能力还强,否则也赢不了你。”
陆令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疑惑。
纵然13号这样不惧生死的人,遇到寇羽扬这样装X,也还是有了些特殊的想法:“年轻人,你距离象棋的真谛,差的太远了。棋之一途,棋本身是一方面,棋之外是还有一方面。也罢,我教教你。”
“我不知道,我看不了那么多、那么远。那些人、那些层次,和我也没什么交集。”
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着,陆令还频频看13号,目前来看,13号没有说谎。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13号服了,“不下了,认输。如此说来,我是井底之蛙……”
“没有物理上的棋盘,但是可以用电脑下。”寇羽扬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路上,陆令和13号聊起了C市钢铁行业的事情。
“前年,之前的领导……张,辞职都10年多了,卸任也有八年了吧?不还是被追回去了?”
没有再多的废话,二人的对垒很快开始。
13号笑了笑,没有说啥。
“什么意思?”
陆令看了看燕雨,燕雨点了点头。
“你们警察啊,”13号摇摇头,“自诩正义,却什么人都能合作……”
这个小伙子,棋风如此咄咄逼人、不给人机会?最可怕的是,一个失误都没有?
13号没说话,他有了些压力,再开一局,他没有采用经典开局,而是试探式开局。
“他啊,嗯,”陆令道,“这个人我也认识。看样子,从你这里,没法得到赵斌后面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那没事,再来一局。”寇羽扬丝毫不在意这场胜利,直接把棋盘还原,速度之快让13号都愣了一下。这么干脆的吗?赢我这么没有成就感吗?
“你可以说下什么,我帮你操作就是了,来不来?”寇羽扬显得有些狂妄,“我赢过很多知名选手,包括一些自称棋王的人,在我看来,象棋就是数字、可能性、概率学,你们所谓的走一步看三步,无非是蹒跚学步罢了,真正的象棋,靠的是大数据、逻辑学……”
“你要这么说,我不得不说,能赢我的还是很多的。”寇羽扬接着道,“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陪你下围棋。”
寇羽扬很认真,一边装模作样地思考着,一方面还要帮13号操作下棋。
“我不是总能过来,但是镜子本身就是契机。一旦有人陷入那种状态,医生是可以给与一些镇静药的,这个期间,动作怪异一点也无妨,没人管的。”13号道出了真相。
“严管监区有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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