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浓尾决战（四）（池田身死）

的手势向后方望去，果然有一队背后插着源氏车纹靠旗的部队，正与自己的后阵焦灼在一起。

    可是慌乱之中的整理的军势哪里是德川精锐的对手，特别是井伊直政帐下有一只以信浓武士为核心组成的新赤备众。

    不得不否认，武田的山猴子们确实比畿内、浓尾的老爷兵们更有战斗意志，但是大家都说几十年训练的武士，真要打起来差距真的没有这么大。

    眼见第一波母衣已经战死，第二排15人的母衣众也像池田恒兴说道“主公且安心，我等先去了。”

    “什么？你亲眼所见吗？”

    ……

    随即将自己的爱刀“筱雪”交给自己的儿子辉政后，对着他说道“如今家中你最年长，你要做到一个哥哥的责任，撑起这个家啊！”

    但是在织田信雄企图继续追击的时候，神原康政拦住了织田信雄并对他说道“我家主公让侍从殿下分出部分军势，与我一同前去追击向北逃窜的稻叶一铁军。”

    “是主公”能为主公持旗是一位武士莫大的荣耀，此前这位唤做猪之介的武士只不过茫茫多池田武士中的一员，如今能在战死之前得到主公如此的器重，他也绝对死而无憾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池田恒兴在此依靠长枪强撑着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这也是为什么武田信玄在长子信义死后，没有直接册立胜赖为继承人，而是选择胜赖的儿子作为新的武田家督重新培养，胜赖为后见的原因。

    由于之前摔断了右脚，池田恒兴只能拄着长枪，从阶梯上站起，一步一跳的来到阶梯之下，引来无数德川军的嘲笑。

    却说池田恒兴这边，来不及听妻木赖忠仔细复述森长可的情况，只是粗略的听说了其是被铁炮打死的。

    果然属下回报，前面的乃是乐田冬泉寺。

    听到家康命令的织田信雄一愣“德川家康那家伙凭什么来命令我？我就要摘下池田恒兴首级以祭慰父亲在天之灵，传令全军向南，攻击池田军！”

    谁知这一修整竟直接遇到了前来支援德川家康本队。

    在三方原之战中，武田赤备的强大战斗力，给予了德川家康很深的印象，在占领了甲斐信浓后，德川家康面对羽柴秀吉的压力就开始整合这些新得到的领地。

    然后他对着下面等待他发号命令的旗本众说道“战斗至此，已经无力回天，诸位能陪伴我到这里我非常感谢，如今各自逃命去吧～”

    不久之后，一大队德川军包围了冬泉寺，领头的正是井伊直政和就酒井忠次，此前他斩获了森长可的首级，没想到如今翁婿二人同时命丧他手。

    眼见池田恒兴身边只剩一位持旗众，作为大将的酒井忠次纵马上前对着池田恒兴劝道“羽柴无道，我主与织田侍从联手反击，摄津守作为右府的一门亲藩，如何能为逆贼效力，好在我主德川参议殿有好生之德，摄津守只要投降，一切都好商量。”

    冬泉寺的主持见到这么多军势包围了寺庙，本来有些害怕，后来听说只是来讨点米水，暂据此地休息片刻后，就命僧人准备红豆饭团给这些军爷们食用，同时派人去通知自己的领主织田信雄。

    织田信雄的举动出乎了神原康政的预料，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先去追击稻叶一铁，并派人去和德川家康进行禀告。

    “西方被德川军堵截，东面又有织田侍从的军势，我们是不是从北方与稻叶军一道撤回美浓？”次子池田辉政眼见父亲久久没有下决定，试探性的向父亲问道。

    原来在池田恒兴走后，森长可逐渐放慢了速度，沿途不断收拢跟不上行军速度的溃兵，由于部队实在太过杂乱，再加上大多数足轻都已经体力不支，不得不在扶桑地方进行修整。

    但是从具足上看，他并不是母衣众的一员，于是他走上前去对着他说道。

    “父亲，这是为什么？南方乃是敌人腹地，我们这是南辕北辙。”池田辉政有些疑惑的问道。

    池田恒兴对着自己儿子辉政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将士们都精疲力尽，你去庙门问一问，可否提供一些米水让我们在此处暂时休息吧”

    要知道赤备本身并没有脱离战国早期部队的影子，依然是一只战时临时从各家依照军役状要求组织而成的部队，并不是完全脱产的职业士兵。

    可是自己右腿受伤行动受到限制的池田恒兴哪里是他的对手，几次虚晃换招之后就因为重心不稳摔到在地，再一次引来德川军士卒的嘲笑。

    池田恒兴从下午到现在水米未进，好不容易趁着夜色摆脱了追兵的池田恒兴此刻已经是极度疲惫，见到前面不远处还有火光，就派人询问那里是哪里。

    “摄津守投降吧，我家主公没有想要杀你，如今的你如何能够战斗？”井伊直政有些于心不忍看到老将折命于此，于是开口劝道。

    德川家康命令神原康政绕过森军，继续向织田信雄方向移动，并以井伊直政和渡边守纲为旗头，对着正在修整的森军发动了进攻。

    身后更远的地方，太阳落山之处，隐隐约约还有上万人在向这边冲来，不用多想，定是敌人的援军。

    出于为儿子保留核心实力为目的，池田恒兴强行命令母衣众中大部分人在中谷义行大带领下保护池田辉政撤走，自己只留下50余人坚决不走甚至以死相逼的武士。

    不需要织田信雄下令，刚刚被池田军压制的织田军，在自家武士的指挥下，死死地缠住企图脱战的池田士兵。

    池田恒兴看了看在场的局势，德川军不下1万5000人以偃月阵向自己这边杀来，自己已经陷入两面作战之中。

    妻木赖忠一见到池田恒兴就拉着他的马匹哭诉道“太惨了，实在太惨了，摄津守要为本家主公报仇啊！”

    池田恒兴直到此时仍然没有接受即将战败的结果，明明前一刻就要完成为子报仇的夙愿，怎么现在就要败了呢？

    “父亲，您？”池田辉政有些懵逼，但是依然对着自己的母衣头领中谷义行说道“一定要将少主妥善的带回权大纳言阵中。”

    至于织田信雄所言要斩杀池田恒兴祭慰信长的再天之灵的事情，乃是因为他偏执的认为，池田恒兴作为信长的乳兄弟，不仅没有与自己一道讨伐叛逆羽柴秀吉，还反过头来攻击自己，乃是忘记了父亲信长的大恩，是忘恩负义之辈，他要斩杀他的首级替父亲讨回公道。

    赤备并没有经过完全独立的统合训练，其部队的战斗力主要集中在其个人的战斗意志，以及主将的威望之上。

    “我记住你了，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懂”听到对方报名之后，池田恒兴笑了一声，随后对着身后的猪之介说道“你来背我我，我们一起冲上去，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这也是为什么长宗我部元亲老年丧子之后，情绪大变，变得自暴自弃不理国政的原因，对于他而言，长宗我部家的未来已经开始变得灰暗。

    尽管森长可的斥候发现了德川军的到来，可是由于军队中除了自己的3000人外，另有1600余人乃是沿途收拢的溃兵，森长可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将他们冲向编队列阵应敌，并正在追击织田信雄的池田恒兴派去了使者。

    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池田恒兴似乎看到了自己长子的身影，开口说道“对不起啊，让你费心了。”

    池田恒兴最初企图与南侧的羽柴军汇合后且战且退，谁知由于展现分割太大，只有加藤光泰与他进行了汇合，全军合计人数6000人，向着南方退走。

    “我叫井伊万千代直政，乃是远江佐久城城主。”井伊直政回答道

    “主公战死了……”妻木赖忠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先殿的子嗣。”

    森长可乃是森军目前，仅有的精神支柱，随着他的倒下，森军终于坚持不住发生了溃散，佐藤监忠带着森长可的尸体狼狈的向北方退去，而在阵线另一端的妻木赖忠只能向池田恒兴这边靠拢寻求支援。

    在旧日本，夜晚的照明工具是非常稀缺的，能够在夜晚点亮火光的地方不是大领主的城池，就一定是当地有名的佛寺。

    拿着象征胜利祝福的红豆饭团，池田恒兴冷笑道“战斗至此，我有何面目去见猴子，2万军势被我一朝丧尽，就连我的女婿都因此而死，可恨我当初不听武藏守之言才招至如此败果！”

    好不容易逃出重围的池田军士卒，心中已经明白了此战的结局。在脱离战场的一瞬间，就有许多人趁着夜色做了逃兵向四周逃散，等池田恒兴退到乐田的时候，全军仅剩1800人。

    “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告诫我要为主公尽忠，父亲死后，是主公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三人，如今主公有难了我又怎么能弃主公而去，弟弟也已经14岁了，马上就能成年为少主效力，我一点都不担心。”

    又想起已经逃走的池田辉政，希望他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家主，撑起池田家的天空。

    尾张大将长崎元家率领自家的150军势，一路沿途砍杀了十几个池田军的首级，他将这些首级挑在竹枪之上，宣示自己的勇武。

    见到此情此景的池田辉政激动的说道“定是那个贼秃驴去偷偷报的信，看我不烧了这个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