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武气的颤抖,将碗啪嗒一声摔了,碎片溅的四处都是。
因而,差役们都发起了狠来,直接破门,将人拉走。
寻常百姓,尚且可以说身无长物,躲一阵子也就躲一阵子,毕竟,官府还承诺了有赈济的粮食。
夜已深了,他却根本睡不着,倚在床上,远眺着县城的方向,忍不住老泪纵横:“我这身子,怕是扛不住了,诶,世道怎么会变得如此的险恶啊……”
刘江武越说越激动,拼命地咳嗽起来。
轰隆隆……
这里聚集了三万余人,都是从城镇搬迁出来,拥挤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犹如俘虏大营一般。
大地在摇晃,一个个帐篷骤然倒塌,不过这些都是临时建筑,砸到人也不疼。
士绅们吓坏了。
众人纷纷叹道:“方老先生是刚直之人啊!”
其他士绅面面相觑,暗暗点头。
众人似乎受了鼓舞,纷纷上前,低头看信写着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叹气。
说话的这人叫刘江武,乃是永乐五年的进士,在此地颇有威望,平日里就算是知县见了,也要礼敬三分。
若在以往,李岩这个知县也要给当地士绅几分薄面,可是现在不行,命和面子,还是命更重要些!
米脂县,郊外。
刘江武越想越气,命人取了纸笔,又看向其他士绅:“你们怎么说?”
晚上,避难所依旧是乱糟糟的。
寻常的小民,一到灾年就会破产,他们为了活下去,就要借贷,这可是利滚利的贷,借出去一斗米,子子孙孙还上一担,只怕都还不清。
“这是为了数万百姓们请命,你们可以袖手旁观吗?”
一名三千营的将士见有状况,想要上前来,却被另一人拦住。
黎明时分,刘江武手指着漆黑的苍穹,声嘶力竭地骂道:“二话不说,就迁了百姓,让人颠沛流离,这还是好皇帝吗,老夫没几年活了,老夫就想问问,你这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众人都不吭声了。
更何况现在下着雪,天寒地冻。
又是一声闷响,似乎天塌了!
江文科气得够呛,回到榆林,立即写了一封奏疏弹劾贝琳,还是派六百里加急送出去的。
“老夫就不信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了公道,老夫……老夫要去告御状!”
说到此处,骤然之间,大地晃动起来!
一时之间,数以万计的百姓聚在郊外,到处都是哭爹叫娘,兵竟如匪一般。
不知多少人,心里念着家,却又聚在这恶劣的地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皑皑白雪,哽咽无言。
“是啊,几次想拜见他,他都拒而不见,不知这是何意。”
可大户人家,毕竟人口众多,这么多的宅邸和田地就扔在这里?
看到有人响应,刘江武更是说干就干,提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百姓们这才极不情愿地走出房门,背着包袱,跟着官差出城避难。
刘江武吓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不只如此,大灾之后,粮价往往上涨,他们虽是今年没有了收成,可往年的粮食价格却高了数倍,甚至十倍不止。
自古至今,百姓极少愿意轻易离开自己的家园。
刘江武摇头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黄土地上还有地动一说?官府突然将咱们迁来此处,这是要做什么?都说当今皇帝,乃是好皇帝,怎么会有这么一道旨意呢?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小民,竟遭此无妄之灾,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老夫的宅子,现在还没人看护,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贼子惦记上,咳咳……”
县里派人来放粥,灾民们又骂了,因为一切过于紧急,县里也没能调多少粮来。
可是,知县李岩却不这么想,因为真的会掉脑袋。
身子竟是生生的打了个颤,而后拐杖落地,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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