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哈密会谈

天时间商议，再用一天一夜返回此处，足够了。”

    朱见深毕竟只有十岁，而且，平日里最大的兴趣爱好是搞发明，对于这其中的门道并不清楚。

    “那好吧，说一说大明的诉求。”

    “濬国公莫急，我就打个比方……”

    “昼夜兼程太赶了，能不能……”

    陈懋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脑子有些不灵光，便说道：“你们帖木儿汗国和波斯王朝并没有任何传承关系，而且，古波斯在两千年前就已经灭亡，留下来的只有波斯人和波斯语。”

    阿里不哥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说道：“伟大的中亚征服者帖木儿大帝用三十年的时间东征北战，建立了庞大的汗国，囊括波斯全境，从归属权来讲，古波斯王朝的领地全都属于汗国。”

    陈懋点点头，继续道：“如果我大明重开丝绸之路，打通东西方的贸易路线，你可知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谦和陈懋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最多两个月！”

    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阿里不哥却不急不恼，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阿里不哥认真介绍自己的身份，希望能够引起对方的重视，在谈判中争得一些筹码。

    陈懋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面色冷淡，道：“老夫姓陈，名懋，大明濬国公，奉圣旨镇守哈密卫，世袭罔替。”

    陈懋听完，直接被气得笑了，道：“皇太子亲征，自然是因为我们的皇上被尔等大军围困，我看你年纪轻轻，怎的比老夫还要糊涂？”

    除了金银，便只有权力了。

    阿里不哥心念一动，问道：“如果我代表的是别失八里，又该怎讲？”

    试想一下，如果事情真如对方所言，丝绸之路重新贯通东西方，将会给别失八里带来怎样的变化？

    “两千年来，时代变迁，那片土地上曾出现过很多王朝，安息王朝，萨珊王朝，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你们的帖木儿汗国也是如此，不要把自己想象成天选之人。”

    朱见深问道：“不是说……对方会妥协吗？”

    “三天！”

    于谦上前道：“打还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

    因为大明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自己接下来的选择，是战是和，可千万不能搞错了。

    陈懋拉下脸，道：“大丈夫当断则断，要么归降，要么就打一场，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像宣德时期的交趾，一乱再乱，最后只能放弃。

    “别失八里占据半个西域，到时候商路一开，你说意味着什么？”

    “请问，大明皇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到了哈密，为何不亲自来谈判，如此方显诚意。”

    “濬国公息怒，气大伤身！”

    陈懋摆摆手，道：“且不说以上这些话是否有根据，就算德黑兰以前属于波斯国，与你们帖木儿汗国有什么关系？”

    陈懋摇摇头，然后说道：“如果你代表的是帖木儿汗国，老夫只有一句话，要么现在投降，要么，战场上见！”

    陈懋不禁好笑，道：“你叫他一声，看看他答应吗？”

    可是，无论时代如何变，为君者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肩上的责任。

    陈懋突然问道：“你今日前来，是代表帖木儿汗国，还是代表别失八里？”

    阿里不哥神色大变，道：“三天太少了，一个月，怎样？”

    别失八里比黑羊国、白羊国的势力范围还要大，名义上是帖木儿汗国的一个行省，实际上更像是部落联盟制。

    以自己的身份，陈懋亲自前来谈判已经很给面子了，见不见大明皇太子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印证一番，大明是不是真的要出兵。

    在此之前，他做的最好的准备，就是大明以金银许诺，招降父子二人。

    如今的大明早已今非昔比，拿下奥斯曼，再贯通整个西域的话，版图几乎囊括半个世界。

    陈懋淡淡道：“从地缘上来看，帖木儿汗国也很靠近大明！”

    “濬国公阁下，您这就不讲理了！”

    陈懋回道：“殿下且要记得，这天底下没有万全之事，方才于尚书说过，提前做好准备，做好各种预防之策，方能百战不殆。”

    “怎的不拿你自己打比方？”

    陈懋说道：“一切谈判的前提都是强大的实力，殿下亲率大军开拔，别失八里那些兵力根本挡不住，对方来谈判，也是想最大限度争取一些利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开商路更为诱惑呢？”

    阿里不哥后背一阵冷汗，许久之后，说道：“濬国公阁下，是不是没得谈了？”

    还种什么地，放什么牧，坐在家里数钱就好了！

    别失八里和其他草原部落一样，都是以农业和畜牧业为生，因为气候比较恶劣，水草贫瘠，当地百姓都很穷，穷的连油水都没有。

    陈懋说道：“我大明乃天朝上国，恩泽四方，从来不会和周边的番邦小国为敌，而且，还会给予各种赏赐，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因此，如果大明的许诺仅仅是金银，并不会有太多诱惑力。

    陈懋说道：“帖木儿汗没得谈，只能打。”

    经过翻译转达后，阿里不哥右手掌按在左胸，低头行礼，以表示意。

    “只告诉他们，我大明要重开商路，就可以了？不需要许诺一些金银，或是官职吗？”

    “老夫就合适了？”

    商路意味着什么？

    “五天，五天总行了吧？我从这里回去也要两天的路程，三天根本不够！”

    陈懋急了，怒道：“于谦，你说什么呢？”

    阿里不哥说道：“帖木儿汗国与大明从未发生大规模冲突，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甚至皇太子亲征，这是为何？”

    “刚才你说，所有的领地都是你们靠武力攻打下来，可是，德黑兰并没有在你们的实际控制之下，凭什么要归你们管辖？”

    “大战在即，生死攸关，你还想着睡个好觉？”

    他们试想过明军一切可能给出的答复，然后认真研究，哪些话可信，哪些话不可信，什么样的局面该如何应对，全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朱见深挠了挠头，道：“于尚书这番话有些深奥，我先记下，日后慢慢领会。”

    这也正是麻速忽开启谈判的筹码，我可以依附帖木儿，也可以依附大明，只看谁给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