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首次任务

直接摧毁大脑便是……呃不对，自己是来抓人的……

    青鸟在一栋废弃楼宇前发现了中间人的背影，后者慌慌张张地逃进楼里，而她则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正所谓物极必反，美丽到了她那种地步，已经是异形之美。一般人或许还会为其所倾倒，但青鸟这样的术士看了，则会产生一股恐怖谷效应。

    根据自己的眼光，如无意外，那个女子应该是个“魅魔”。

    “连施法者自己都会被卷入的法术吗……”我思考。

    既然不知道往哪里跑，那就把所有方向都搜索一遍！

    青鸟敏锐地注意到，中间人先前还身负重伤，此时却已全部痊愈了，只有血迹还留在衣服上。

    而以他的速度，这一两秒钟时间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青鸟也觉察不到他的气息，连他是往什么方向跑的都搞不清楚。

    镜面与镜面互相映射，形成了一条无限反复的回廊。

    “青鸟最近不是很忙吗？我去帮她的忙吧。”我说。

    “她最近在做的任务不适合你。”他态度坚硬地说，“也不允许你擅自打听或者插手。”

    这种离奇现象越是上升到集体，越是效力显著，就好像集体无意识也在拒绝理解隐秘。

    “没有得手，那还在我的处理范围内。”她回答，“那些怪物应该都是他召唤的恶魔吧，就在那些恶魔飞出去的时候……”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还在逃跑……难道他以为自己跑得掉吗？还是说有什么底牌？

    青鸟的觉察力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异常之处——眼前的女子压根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

    实则不然。

    真正的魅魔是灵体，而那女子显然拥有肉体，估计是魅魔与人类的混血种吧。

    “我倒是没有你那么跌宕起伏的经历。”我说，“我是在追击某头恶魔的过程中追进来的。”

    而那里正好就是我的母校。

    对于犯罪方来说，这是何等作弊的神通；而对于秩序方来说，这又是何等棘手的魔力。

    又是一剑斩去，中间人再次在防御后被击飞，在地上狼狈地打了个滚，接着顺势继续逃跑，绕过了对面的转角。

    青鸟暗暗戒备，同时略感疲惫。之前一口气用了太多次化身自然元素的高难度法术，哪怕是她也有点喘息。她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追击。

    假设有术士A和一般人B共同经历了某起隐秘事件，在事件结束一个月后，A再去询问B关于隐秘事件的事情，B依然是能够对答如流的；但如果A不去问B，B在生活中就不会主动回忆与隐秘事件相关的事情。就好像一般人不会有事没事就去回忆自己昨天早饭吃了什么，也不会特地去想自己出门的时候迈的是左脚还是右脚，这种记忆会被意识自动归类为“没必要关心的信息”。与其说是“忘记了”，不如说是“不去想”。

    要问为什么，答案也很简单，因为所有的隐秘事件都有灵性力量的参与，而灵性的基本特性就是“隐藏”。

    也有些聪明的一般人会警觉，心想：为什么经历了那么离奇的事情，自己却会当成无事发生过。

    “你不是很想要任务吗？任由你成天像个社会闲散人员一样在大街上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儿，话虽如此，最近局里也实在没有合适的任务给你……”

    但是……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跑掉，那就太天真了。

    “这次我与中间人战斗的场面也是一样，虽然大家都目击到了，但很快就会回归自己的生活里。既不会特地回忆，也不会跟人谈及。哪怕有人把手机拍摄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也会被当成特效动画；而万一引起了群众关注，也很快会被明星的花边新闻或者政界商界丑闻等等盖过。”青鸟叹息，“当年我之所以不想要成为术士……就是因为这个了。一旦加入了隐秘世界，就等同于加入了一般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世界，会渐渐地与过去的社会关系在精神上分道扬镳。不止是同学和朋友……就连家人也是一样。”

    这是魅惑法术！

    趁着这段时间，我也能够充分学习安全局派发给自己的关于隐秘世界常识的教材。

    “现在轮到你了。”她好奇地问，“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如果说个体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隐秘事件维持意识，那么集体对于隐秘事件便总是处于失忆，或者是混乱和碎片化，并且随着推移逐渐形成谁都不相信的都市怪谈和虚构故事。

    在加入安全局之后，我没有能够像自己期望的一样与危险的术士罪犯搏斗，而是被打发去单独巡逻。

    一旦放过中间人，下次想再抓到他，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很遗憾，我和青鸟好像是被困在这里了。

    不过居然能够把自己魅惑住整整一秒钟……那个魅魔在术士里也算是个强者了，她那张面孔又是那么“张扬”，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难道是从外省市来的术士罪犯？

    听到青鸟讲至此处，我不禁为她的战斗捏了把冷汗，同时感慨，“你们安全局还真是不在乎隐秘世界的事情被群众目击到啊……”

    在我的面前，青鸟结束了对于自己之前经历的陈述。

    而不具备高度觉察力的人，非但无法感知到外界和内在的灵性，还会在目击到隐秘事件之后将其忘却——说是“忘却”也不够贴切，严格地说，是关于隐秘事件的记忆会宛如喜欢暗处的生命般隐藏到他们的无意识里。

    这一瞬间，青鸟再度化身为雷光，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穿行在附近一带的所有大街小巷里，转眼间便将全部地方都搜索了个底朝天，最终在某条小路里找到了背向自己逃跑的中间人。

    不过，安全局的主力级执法术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魅惑住的。

    一开始说的“危机四伏的地方”，指的就是这里了。

    这一刻，女子在青鸟的眼里已不再是威胁，而似乎成了突然造访的梦中情人，令青鸟不由得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术士有两种基本属性，一是“觉察”，二是“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