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救援

？诚如她所言，这东西视使用方法而定会非常方便害我性命。可若是要暗算我，她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难怪之前车厢里人多，我都忘记还有过年这回事了。过去的五年里我都没有好好过年，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那种意识。

    “我不是问那个。”她阴沉地说，“你为了救那些素未相识的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吗？”

    “你有离开这片空间的办法吗？”我问珠暗。

    没过多久，我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找到了失散的乘客，也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有着乱数废墟风格的恶魔，后者基本上都由我清理掉了。

    她继续说：“第二，我们可以等咬血自己先离开，然后我在她打开出口的地方重新将出口打开。”

    但是也没必要指望咬血，我手上就有可以直接离开乱数废墟的“乱入”符印。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好到从中获得打败咬血的关键线索，但是万一呢？

    我们聚集起来的幸存者数量越来越多，达到了几十人。虽然上列车的时候还不是高峰时段，但是之前那节车厢原本就挺拥挤的，我和珠暗要不是坐的是始发站，还真不一定抢得到空位。也是多亏了珠暗找人效率够高，尽管难免出现了一些死者，却还是幸存了大部分人。

    每当找回来一个幸存的人，她总是冷淡的脸色都会稍微舒缓，而矛盾的是，她对于那些幸存者又有着漠不关心的眼神，充满了术士对于一般人特有的漠然。这令我感觉她虽然在行动上是个善良的执法术士，但内心并非如此。

    “还有，关于之前封印‘烧魂模式’的法阵。”塞壬再次说话，她还特地提到了我取名的“烧魂模式”，让我怪难为情的，“那个法阵会把大量的高级符文投影到你的灵体上，然后在灵体上直接形成寒冷的法阵以造成降温，虽然运行逻辑极其深奥而又复杂，但是我应该有办法破解那些符文。只是，我需要至少再接触那个法阵一次。”

    我放下了心。不过，既然杀死咬血化身的蝙蝠可以得到她的少许灵体碎片，为什么在杀死鸣义的时候，没有从他身体里的蝙蝠得到类似的东西呢？

    归根结底，她应该是非常想要我死的才对。

    “你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到？”我惊讶，然后询问，“如果再来一次，你需要多长时间进行破解？”

    珠暗的追踪术水平极其强大，她一开始说的“只是会一些追踪和侦查方面的法术”大约仅仅是自谦而已，实际上她很可能有着全盛时期的猎手的追踪水平。

    “十秒钟。”她斩钉截铁地说。

    她自我介绍的时候所说的“对逃跑略知一二”，原来是指自己会空间转移法术，这还真是有够“略知一二”的。说来也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别人用空间转移从我的面前逃跑，却未曾想到还有我用空间转移从强敌的面前逃跑的一天。

    而衣服也在激战中被咬血打到残破了，幸好这次没有露出尴尬的地方来。

    幸存者们普遍对于我们感到惊奇和敬畏，像是世界观遭到了破坏和重塑，但是他们在回到正常的世界之后仍然是无法轻易回忆起我们的。这令我想起了小景，在蜃楼市迷雾事件之后，她过得怎么样了呢？

    而我要是企图反过来利用她的心机，她必定立刻就会看穿我的小心思，再闭上嘴巴以最短时间将我击毙。

    我早已看出来，这片地下停车场仍然是异空间，我们还没有回归到现实世界去。不过，现在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说明咬血无法追踪到我的位置。咬血确实不是追踪术的高手，她过去在天河市与我战斗时用到的追踪术还是恶招放出来的。

    而且，我对过年也没什么特别想念的回忆。非要说的话，倒是对不好的回忆印象深刻。例如我小时候有次过年折了三只千纸鹤，分别送给了李盐和母亲，以及留给自己。也忘记当年的自己是有什么计划了，估计是打算等下次除夕再拿出来做点什么吧。第二年知道就只有我自己把千纸鹤好好保存下来的时候别提有多难过了。

    “我原本就是为了救他们，才把你从咬血的手里救出来的。”她似乎现在才想起来似的特地补充，“这附近似乎有恶魔在活动，我不擅长战斗，你必须出力。”

    “好。”我自无不可。

    根据塞壬的计算，只要顺利进入“烧魂模式”，我的战斗力就会立刻到达列缺的层次。而这样的危险波动，咬血哪怕在城市的另一头都能够直接觉察到，又怎么会再贸然与我接近。

    “不，给我一些时间，一天之内我就会将其破解。”塞壬保证道。

    要是找她套套话，聊个天什么的那倒是有机会，像是之前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浪费了不止十秒钟。但她说话都是有意图的，为的是打击我的士气，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必胜姿态令我绝望，以及用言语试探我的反应，想要窥探我的眼神和脸色，看看我是否还有后手和底气。

    现在长大了再想想，哪个成年人会把那种皱巴巴的千纸鹤珍而重之地藏起来，也无非是那时候的我当个宝罢了。现在要是有个小孩子一脸傻兮兮地送我千纸鹤，我也只觉得麻烦。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还硬要附加所谓“儿童的纯真”，搞得连丢也不方便光明正大地丢掉，真被发现丢掉了小孩子还要哭个半天，又一连好几天不理人。

    “先从我们的处境开始说起吧。根据我的观察，现在的我们并不是被拉入了乱数废墟，而是乱数废墟被小规模地召唤到了现实世界，我们正处于这个召唤的范围内。”她解释，“严格地说这里仍然是现实世界，只是遭到了异空间的涂色。之前的敌人就是传闻中的咬血吧，我有在总部那里看到过她的照片。也不知道这种扭曲现实的现象到底是如何人为造成的，但造成这个的应该就是她，而目的大概是为了困杀你。”

    或许她对于救人其实丝毫不感兴趣，握着那把红色长刀的她更加像是在不知所措地模仿着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