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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的书安放在自己的作品里。偏重形式的古典主义有个流弊:把诗人变成领有营业执照的盗贼,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是江洋大盗还是偷鸡贼,是西昆体那样认准了一家去打劫还是像江西派那样挨门排户大大小小人家都去光顾。这可以说是宋诗————不妨还添上宋词————给我们的大教训,也可以说是整个旧诗词的演变里包含的大教训。

    三

    上面的话也说明了我们去取的标准。押韵的文件不选,学问的展览和典故成语的把戏也不选。大模大样的仿照前人的假古董不选,把前人的词意改头换面而绝无增进的旧货充新也不选;前者号称“优孟衣冠”,一望而知,后者容易蒙混,其实只是另一意义的“优孟衣冠”,所谓:“如梨园演剧,装抹日异,细看多是旧人。” [70] 有佳句而全篇太不匀称的不选,这真是割爱;当时传诵而现在看不出好处的也不选,这类作品就仿佛走了电的电池,读者的心灵电线也似的跟它们接触,却不能使它们发出旧日的光焰来。我们也没有为了表示自己做过一点发掘工夫,硬把僻冷的东西选进去,把文学古董混在古典文学里。假如僻冷的东西已经僵冷,一丝儿活气也不透,那末顶好让它安安静静的长眠永息。一来因为文学研究者事实上只会应用人工呼吸法,并没有还魂续命丹;二来因为文学研究者似乎不必去制造木乃伊,费心用力的把许多作家维持在“死且不朽”的状态里。

    我们在选择的过程里,有时心肠软了,有时眼睛花了,以致违背这些标准,一定犯了或缺或滥的错误。尤其对于大作家,我们准有不够公道的地方。在一切诗选里,老是小家占便宜,那些总共不过保存了几首的小家更占尽了便宜,因为他们只有这点点好东西,可以一股脑儿陈列在橱窗里,读者看了会无限神往,不知道他们的样品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大作家就不然了。在一部总集性质的选本里,我们希望对大诗人能够选到“尝一滴水知大海味”的程度,只担心选择不当,弄得仿佛要求读者从一块砖上看出万里长城的形势!

    《全唐诗》虽然有错误和缺漏 [71] ,不失为一代诗歌的总汇,给选唐诗者以极大的便利。选宋诗的人就没有这个便利,得去尽量翻看宋诗的总集、别集以至于类书、笔记、方志等等。而且宋人别集里的情形比唐人别集里的来得混乱,张冠李戴、挂此漏彼的事几乎是家常便饭,下面接触到若干例子,随时指出。不妨在这里从大作家的诗集里举一个例。李壁《王荆文公诗笺注》卷四十一有一首《竹里》绝句:“竹里编茅倚石根,竹茎疏处见前村;闲眠尽日无人到,自有春风为扫门”。李壁在注解里引了贺铸《题定林寺》诗:“破冰泉脉漱篱根,坏衲犹疑挂树猿;蜡屐旧痕寻不见,东风先为我开门”,还说王安石“见之大称赏”,因此贺铸“知名”,《竹里》这首诗“颇亦似之”。评点这部注本的刘辰翁和补正这部注本的姚范、沈钦韩等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知道李壁上了人家的当 [72] 。这首《竹里》不是王安石所作,是僧显忠的诗,经王安石写在墙上的 [73] ;其次,贺铸作《定林寺》诗的时候,王安石已死,贺铸也早在三年前哀悼过他了 [74] 。王安石的诗集是有好些人在上面花过工夫的,还不免这样,其它就可以推想。清代那位细心而短命的学者劳格曾经把少数宋人别集刊误补遗 [75] ,尽管他偏重在散文方面,也总是为这桩艰辛密致的校订工作很审慎的开了个头,现在只要有人去接他的手。

    有两部比较流行的书似乎这里非讲一下不可:吴之振等的《宋诗钞》和厉鹗等的《宋诗纪事》。这两部书规模很大,用处也不小,只是我们用它们的时候,心里得作几分保留。王安石的《唐百家诗选》据说是吃了钞手偷懒的亏,他“择善者签帖其上,令吏钞之;吏厌书字多,辄移荆公所取长诗签,置所不取小诗上,荆公性忽略,不复更视” [76] ;钱谦益的《列朝诗集》据说是吃了钞手太卖力气的亏,是向人家借了书来选的,因为这些不是自己的书,他“不着笔,又不用签帖其上,但以指甲掐其欲选者,令小胥钞,胥于掐痕侵他幅,亦并钞,牧翁不复省视。” [77] 在《宋诗钞》的誊写过程里是否发生这类事情,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注意到一点:对于卷帙繁多的别集,它一般都从前面的部分钞得多,从后面的部分钞得很草率,例如只钞了刘克庄《后村居士诗集》卷一至卷十六里的作品,卷十七至卷四十八里一字未钞。老去才退诚然是文学史上的普通现象,最初是作者出名全靠作品的力量,到后来往往是作品有名全亏作者的招牌;但是《宋诗钞》在《凡例》里就声明“宽以存之”,对一个人的早期作品也收得很滥,所以那种前详后略的钞选不会包含什么批判。其次,它的许多“小序”也引人误会,例如开卷第一篇把王禹偁说得仿佛他不是在西昆体流行以前早已成家的;在钞选的诗里还偶然制造了混淆,例如把张耒《柯山集》卷十《有感》第三首钞在苏舜钦名下,题目改为《田家词》。管庭芬的《〈宋诗钞〉补》直接从有些别集里采取了作品,但是时常暗暗把《宋诗纪事》和曹庭栋《宋百家诗存》来凑数,例如《〈南阳集〉补钞》出于《宋诗纪事》卷十七,《〈玉楮集〉钞》完全根据《宋百家诗存》卷十二。至于《宋诗纪事》呢,不用说是部渊博伟大的著作。有些书籍它没有采用到,有些书籍它采用得没有彻底,有些书籍它说采用了而其实只是不可靠的转引,这许多都不必说。有两点是该讲的:第一,开错了书名,例如卷四十七把称引尤袤诗句的《诚斋诗话》误作《后村诗话》,害得《常州先哲遗书》里的《〈梁溪集〉补遗》以讹传讹;第二,删改原诗,例如卷七和卷三十三分别从《宋文鉴》里引了孙仅《勘书》诗和潘大临《春日书怀》诗,但是我们寻出《宋文鉴》卷二十二和卷二十三里这两首诗来一对,发见《宋诗纪事》所载各各短了两联。陆心源的《〈宋诗纪事〉补遗》是部错误百出的书,把唐代王绩(改名王阗)和张碧的诗补在卷四十三和卷八十八里,把金国麻革的诗补在卷三十九里,卷二王嗣宗《思归》就是《宋诗纪事》卷二的王嗣宗《题关右寺壁》,卷三十一张袁臣的诗就是《宋诗纪事》卷四十六张表臣的诗,卷五十六危正的诗就是《宋诗纪事》卷五十六危稹的诗,诸如此类大约都属于作者自夸的补漏百馀家里面的 [78] 。虽然这样,它毕竟也供给些难得的材料。在一篇古代诗人的事迹考里,有位大批评家说自己读了许多无用之书,倒也干了一件有用之事,值得人家感谢,因为他读过了这些东西就免得别人再费力去读 [79] 。我们未必可以轻心大意,完全信任吴之振、厉鹗等人的正确和周密,一概不再去看他们看过的书。不过,没有他们的著作,我们的研究就要困难得多。不说别的,他们至少开出了一张宋代诗人的详细名单,指示了无数探讨的线索,这就省掉我们不少心力,值得我们深深感谢。

    我也愉快地向几位师友致谢。假如没有郑振铎同志的指示,我不会担任这样一项工作;假如没有何其芳同志、余冠英同志的提示和王伯祥同志的审订,我在作品的选择和注释里还要多些错误;假如没有北京大学图书馆和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图书资料室诸位同志的不厌麻烦的帮助,我在书籍的参考里就会更加疏漏。希望他们接受我的言轻意重的感谢。

    1957年6月

    * * *

    [1] 郝经《陵川文集》卷十《温公画象》,赵汸《东山先生存稿》卷一《观舆图有感》第五首自注。

    [2] 《剑南诗稿》卷十二。

    [3] 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炎兴下帙》卷五十四载吴伸《万言书》里还引了宋太祖那句话来劝宋高宗不要“止如东晋之南据”。

    [4] 宋祁《景文集》卷二十六《上三冗三费疏》。

    [5] 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二十五“宋冗官冗费”条。

    [6] 张咏《乖崖先生文集》卷二《悯农》。

    [7] 《李直讲先生文集》卷三十六。

    [8] 马廷鸾《碧梧玩芳集》卷二十四《题黎芳洲诗集》引了这两句,还说:“所谓长歌之哀非耶?”

    [9] 参看亚理斯多德《诗学》第一千四百五十一(乙)、一千四百六十(乙)。《左传》宣公二年记载 麑自杀以前的独白,古来好些读者都觉得离奇难以相信,至少嫌作史的人交代得不清楚,因为既然是独白,“又谁闻而谁述之耶?”(李元度《天岳山房文钞》卷一《 麑论》)。但是对于《长恨歌》故事里“夜半无人私语”那桩情节,似乎还没有人死心眼地问“又谁闻而谁述之耶?”或者杀风景地指斥“临邛道士”编造谎话。

    [10] 例如《三朝北盟会编·炎兴下帙》卷六十八载杨造《乞罢和议疏》讲到沦陷的人民,就说:“窃恐岁月之久,人心懈怠。”

    [11] 参看辛启泰辑《稼轩集钞存》卷一《乾道乙酉进美芹十论》里《观衅》第三。

    [12] 《〈浮溪集〉拾遗》卷三。

    [13] 黄震《黄氏日抄》卷六十六。

    [14] 《道乡集》卷二。

    [15] 这桩奇闻当时颇为流传,例如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三就有详细的叙述,还说:“又闻舒信道尝记之甚详,求其本不获。”南宋初康与之《昨梦录》记杨可试兄弟被老人引入“西京山中大穴”,内有“大聚落”,可供隐居,也正是桃花源的变相。

    [16] 《剑南诗稿》卷二十三《书陶靖节桃源诗后》:“寄奴谈笑取秦燕,愚智皆知晋鼎迁;独为桃源人作传,固应不仕义熙年!”

    [17] 周密《癸辛杂识》续集卷上载龚开《宋江三十六赞》。

    [18] 魏禧《魏叔子诗集》卷一《读〈水浒〉》第二首:“君不择臣,相不下士,士不求友,乃在于此!”

    [19] 例如宋庠《元宪集》卷十《坐旧州亭上作,亭下是梁山泊,水数百里》:“长天野浪相依碧,落日残云共作红;鱼缶回环千艇合,巷蒲明灭百帆通”;韩琦《安阳集》卷五《过梁山泊》,苏辙《栾城集》卷六《梁山泊》,又《梁山泊见荷花忆吴兴》第五首:“菰蒲出没风波际,雁鸭飞鸣雾雨中;应为高人爱吴越,故于齐鲁作南风。”

    [20] 例如《元诗选》三集庚陆友《杞菊轩稿·题宋江三十六人画赞》,刘基《诚意伯文集》卷十七《分赃台》(参看李贽《焚书》卷五《李涉〈赠盗〉》条),朱彝尊《明诗综》卷五胡翰《夜过梁山泊》,王士禛《古夫于亭杂录》卷五载丘海石《过梁山泊》。

    [21] 《隐居通议》卷七。

    [22] 《后村大全集》卷一百七十五。

    [23] 《后村大全集》卷一百七十四。

    [24] 陈起《〈前贤小集〉拾遗》卷五《闺怨》。

    [25] 见《墨庄漫录》卷五。

    [26] 《具茨先生诗集》卷十三。

    [27] 王若虚《滹南遗老集》卷四十。王若虚是师法白居易的,所以他说宋诗“亦有以自立,不必尽居其后”,算得一句平心之论,正像瞿佑《归田诗话》卷上论“举世宗唐恐未公”或者叶燮《己畦文集》卷八《黄叶村庄诗序》和《原诗》卷一论“因时善变”或者潘德舆《养一斋诗话》卷四引申都穆《南濠诗话》那几节一样,因为那些人也都是不学宋诗的。

    [28] 叶盛《水东日记》卷十记苏平语;那首诗是王珪的《恭和御制上元观灯》,见《华阳集》卷四。

    [29] 《古今诗删》卷二十二以李建勋和灵一结束,卷二十三以刘基开始;参看屠隆《鸿苞集》卷十七:“宋诗河汉,不入品裁”,又陈子龙《陈忠裕全集》卷二十五《皇明诗选序》说宋诗跟明诗等不是“同类”而是“异物”。就因为讨厌何、李、王、李等前后“七子”的“复古”,明代中叶以后的作者又把宋诗抬出来,例如“公安派”捧得宋诗超过盛唐诗,捧得苏轼高出杜甫————参看袁宏道《瓶花斋集》卷九《答陶石篑》、陶望龄《歇庵集》卷十五《与袁六休书》之二;又谭元春《东坡诗选》载袁宏道跋、卷一《真兴寺阁》、《石苍舒醉墨堂》、卷五《赠眼医王彦若》附袁宏道评语。黄宗羲《明文授读》卷三十六所载叶向高《王亦泉诗序》、卷三十七所载何乔远《郑道圭诗序》、《吴可观诗草序》和曾异撰《徐叔亨山居次韵诗序》也全是有激于“七子”的“复古”而表扬宋诗的,同时使我们看出了清初黄宗羲、吕留良、吴之振、陈 等人提倡宋诗的渊源,有趣的是,许多宋人诗句靠明代通俗作品而推广,只是当时的读者未必知道是宋诗。举三个显著的例:《荷花荡》第三折里玉帝说的“淡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侍臣鹄立通明殿,一朵红云捧玉皇”是苏轼《上元侍饮楼上呈同列》第三首,见《苏文忠公诗集》卷三十六;《鹦鹉洲》第三折里女巫说的“暖日薰杨柳,浓春醉海棠;放慵真有味,应俗苦相妨”是陈与义《放慵》前半四句,见《简斋诗集》卷十;《金瓶梅》第八十回的“正是‘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是黄庭坚《王厚颂》第二首后半两句,见《豫章黄先生文集》卷十五。参看宣统二年《小说时报》第六期《息楼谈馀》记载赣州“清音班”唱本里所用黄庭坚的各联诗句。

    [30] 施山《薑露庵杂记》卷六。

    [31] 例如何景明《何氏集》卷二十六《读〈精华录〉》:“山谷诗自宋以来论者皆谓似杜子美,固余所未喻也。”

    [32] 参看于慎行《穀城山馆文集》卷十一《冯宗伯诗序》:“如画师写照……无一不似……了无生意……似之而失其真矣!”又《朱光禄集序》:“大者摹拟篇章,小者剽剥字句……形腴神索。”这是曾受“七子”影响的一位过来人的话。

    [33] 这两个术语见方回《瀛奎律髓》卷十姚合《咏春》批语,参看卷十五陈子昂《晚次乐乡县》批语。

    [34] 皎然《诗式》卷五“复古通变体”条。

    [35] 姜夔《白石道人诗集》自序之二。

    [36] 李梦阳《空同子集》卷六十二《驳何氏论文书》、《再与何氏书》;参看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二十六记顾璘驳李梦阳称杜甫诗如“至圆不能加规,至方不能加矩”。

    [37] 《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882页(人民出版社版)。

    [38] 《诗品》卷中。

    [39] 《诗式》卷一“诗有四离”条。

    [40] 《小仓山房诗集》卷二十七《仿元遗山〈论诗〉》第三十八首,所嘲笑的“无己氏”据说就指翁方纲。这首诗应该对照第五首称赞查慎行的诗:“他山书史腹便便,每到吟诗尽弃捐”;参看《随园诗话》卷一论咏古咏物诗:“必将此题之书籍无所不搜,及其成仍不用一典。”

    [41] 刘克庄《后村大全集》卷九十六《韩隐君诗序》,是用韩愈《登封县尉卢殷墓志》里的话。韩愈那句话在宋代非常传诵,例如强幼安《唐子西文录》里“凡作诗平居须收拾诗材以备用”条,文珦《潜山集》卷三《哭李雪林》、卷五《周草窗吟稿号〈蜡屐〉为赋古诗》等。

    [42] 王夫之《船山遗书》卷六十四《夕堂永日绪论》内编评苏轼黄庭坚。

    [43] 德·桑克谛斯(F.De Sanctis)《意大利文学史》(Storia della Letteratura Italiana)一九六二年版第一册第342页。

    [44] 吴乔《围炉诗话》卷一。

    [45] 《默堂先生文集》卷四《小轩闲题》第二首:“渊明吾之师”,卷五《次韵令德答天启》:“我师陶靖节”。

    [46] 《默堂先生文集》卷五《越州道中杂诗》第八首。

    [47] 《莲峰集》卷二。

    [48] 《小红萝菔须》作者勒那(Jules Renard)在《博物小志》(Histoires Naturelles)里自称的话,见贝尔诺亚(F.Bernouard)版本第三页。

    [49] 《苏文忠公诗集》卷二十九。

    [50] 《孙樵集》卷二。

    [51] 《昌黎先生集》卷五。

    [52] 《唐柳先生集》卷二十一。

    [53] 《沧浪诗话·诗辨》节。

    [54] 《沧浪诗话·诗法》节。

    [55] 屠隆《由拳集》卷二十三《文论》。

    [56] 《沧浪诗话·诗辨》节。

    [57] 刘攽《中山诗话》。

    [58] 任渊《后山诗注》卷三《次韵〈西湖徙鱼〉》。

    [59] 李延昰《南吴旧话录》卷十八记谈田语;献吉就是李梦阳的表字。

    [60] 《船山遗书》卷六十四《夕堂永日绪论》内编。参看李良年《秋锦山房集》卷二十二《题周栎园诗后》又《宋诗啜醨集》潘问奇自序论明七子。

    [61] 吴骞《拜经楼诗话》卷四载汪师韩《跋厉樊榭诗》,那是《上湖分类文编》和《补钞》里没有收的。

    [62] 陈衍《近代诗钞》第一册评祁寯藻。

    [63] 《昌黎先生集》卷十六《答李翊书》、卷三十四《南阳樊绍述墓志铭》;参看李汉《昌黎先生集序》和李翱《李文公集》卷六《答朱载言书》,都反对“剽掠潜窃”,主张“陈言务去”。

    [64] 《昌黎先生集》卷十二《进学解》;参看李冶《〈敬斋古今黈〉补遗》卷一赞韩愈、柳宗元、欧阳修都是本领高妙的大盗。

    [65] 《诗式》卷一“三不同语意势”条。

    [66] 《滹南遗老集》卷四十。

    [67] 《钝吟杂录》卷四。

    [68] 《围炉诗话》卷六。参看焦竑《澹园集》卷十二《答友人论文》:“夫古以为贼,今以为程。”

    [69] 唯达(Marco Girolamo Vida)(1480——1566)《诗学》(De Arte Poetica)卷三,据匹特(Christopher Pitt)英译本,见恰末士(A.Chalmers)辑《英国诗人总汇》(English Poets)第十九册第647页。这是十六、十七世纪流传极广的理论,马利诺(G.B.Marino)指示作诗三法:翻译、模仿和盗窃————费莱罗(G.G.Ferrero)编《马利诺及其同派诗人选集》(Marino ei Marinisti)第26至30页。后世的古典主义作家也保持类似的看法,例如蒲伯(Alexander Pope)的《与渥而许(W.Walsh)书》————休朋(G.Sherburn)辑《蒲伯书信集》(Correspondence)第一册第19至20页,法郎士(Anatole France)的《为抄袭辩护》(Apologie Pour le Plagiat)————《文学生活》(La Vie littéraire)第四册第158至160页。

    [70] 隆观易《宁灵销食录》卷四评陆游诗;这句话对陆游太苛刻,但是指出了旧诗词里那种现象。

    [71] 也许可以举两个跟宋人著作有关的例:《太平广记》卷四百九十五“哥舒翰”条引《乾 子》,又钱易《南部新书》卷庚所载《北斗七星高》那首绝句跟洪迈《唐人万首绝句》五言卷二十所载《西鄙哥舒歌》有一半完全不同,《全唐诗》只收了洪迈搜采的那一首;程俱《北山小集》卷九《九日写怀》明明只借用了高适一句,《锦绣万花谷》前集卷四“重阳”门引了半首也注出是程俱的作品,《后村千家诗》卷四错把它当高适的诗,自明以来直到《全唐诗》沿袭了这个错误。

    [72] 李壁的话完全出于《王直方诗话》;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十七引有王直方的那一节。

    [73] 见《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五十七、又何溪汶《竹庄诗话》卷二十一引《洪驹父诗话》,《锦绣万花谷》前集卷二十五“隐逸”门。王安石只把这个意思写入《渔家傲》词里:“茅屋数间窗窈窕,尘不到,时时自有春风扫”(《临川文集》卷三十七)。附带可以提起,《全唐诗》把《竹里》误收入李涉的诗里。

    [74] 《庆湖遗老集》卷六《寓泊金陵寻王荆公陈迹》(自注:“戊辰三月赋”):“可须樽酒平生约,长望西州泪满巾”;《〈庆湖遗老集〉拾遗·重游钟山定林寺》(自注:“辛未正月金陵赋”)。

    [75] 《读书杂识》卷十二。

    [76] 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十九,参看周 《清波杂志》卷八。

    [77] 阎若璩《潜邱劄记》卷四上。在书本上掐指甲痕,以为这样可以有痕无迹,看来是明代流行的习惯,刘若愚《酌中志》卷十三就讲起过。

    [78] 《仪顾堂题跋》卷十三《〈宋诗纪事〉跋》。

    [79] 莱辛(Lessing)《索福克勒斯》(Sophokles),见彼得森(J. Petersen)与欧尔斯好森(W. V. Olshausen)合编《莱辛集》第十三册第396页,参看泼朗脱尔(Carl Prantl)的经典著作《逻辑学史》(Geschichte der Logik)第四册序文第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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