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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總制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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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破敵,是其所長。延綏遊擊將軍、都指揮同知戴欽,性資明爽,才識疏通,曉暢邊情,熟閑戎務,今為遊擊,非無可取,若居分守,其所建立必有過人。且人才難得,用違其長,雖能者無以自見;隨才器使,則天下無不可用之人。況延綏慣戰精銳之兵,東西應援,必得驍將領之,而神木、孤山一帶,營堡密邇河套,虜賊遇冬首先窺伺,分守得人,有不戰自屈之勢。如蒙乞敕兵部,再行訪察,如果臣言可采,合無上請,將時源改充遊擊將軍,戴欽改任分守參將,各換敕行事,則此二人者易地而居,各當其才,戰守之寄,兩有所託。待其勞效顯著,主副將官之基,未必不由於此等因具本。該本部官欽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黜不職以禦虜寇等事,該巡按陝西監察御史燕忠題稱:分守延綏東路右參將烏銘,縱賊長志,貽患地方,要行提究,選官更替等因。該本部依擬,推舉得指揮姜漢、時源俱各相應題。奉孝宗皇帝聖旨:「是。時源陞署都指揮僉事,充右參將,分守延綏東路地方。欽此。」又為缺官事,照得延綏缺遊擊將軍,該本部推舉得都指揮戴欽、烏銘俱各相應等因題。奉聖旨:「是。戴欽著充遊擊將軍。欽此。」已經通行欽遵去後,今該前因,案呈到部。

    看得陝西總制都御史楊奏稱:分守延綏東路右參將時源,性資果敢,驍勇素著,長於征戰;延綏遊擊將軍戴欽,才識疏通,曉暢邊情,長於分守,欲將各官隨才更調一節。既該總制官員議奏前來,必其考驗有素,參酌停當,合無依其所奏,將時源改充遊擊將軍,戴欽改任分守參將。候命下之日,各換敕齎令,各照今任地方行事,仍行總制及各該鎮、巡等官,轉行各該一體欽遵施行。

    緣係總制官員奏要更調將官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二年二月十三日,本部尚書閻等具題。本月十五日,奉聖旨:「是。時源改充延綏遊擊將軍,戴欽改分守延綏東路參將,都換敕與他。欽此欽遵。」

    查得延綏遊擊將軍原擬責在統領原選遊兵三千,操練聽調。務要律己奉公,撫恤軍士,圖樹功名,以副委用,如或貪黷僨事,罪有所歸,仍聽總制、鎮、巡等官節制。延綏東路參將責在操練軍馬,修理城堡,遇有賊寇,即便相機剿減,凡事須聽總制、鎮、巡等官節制。案呈到部,擬合通行除外,合咨前去,煩照本部題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

    為經理要害邊防保固疆場事

    題為經理要害邊防保固疆場事。

    據鎮守寧夏總兵官、都督僉事李祥呈,抄蒙臣鈞帖前事,會同鎮守太監葛全、巡撫右僉都御史劉憲、副總兵、都指揮僉事衛勇,備行各該營堡及寧夏等四衛,催促原擬官軍扣期赴工,及擇本年三月二十七日卯時,本職親詣告祭破土,四月初一日,於本鎮橫城興工,築打邊牆緣由到臣。

    案查,先於正德元年十二月初九日,欽奉敕:「先因花馬池等處邊防久弛,敕爾用心整理。近該爾會同議處各項事宜,甚為周悉,足見體國安邊至意。敕至,爾即照兵部會議過事理,於去年賑濟官銀內動支十萬兩,招商納米,以備食用。一應合用工料,預為措置停當。待相應時月,督同各該鎮、巡官,將延綏定邊營迤西至寧夏橫城,寧塞營迤西至定邊營,並橫城迤北至黑山營各處邊牆、壕塹,陸續興工,修築高厚,挑浚深闊。原無牆溝去處,一體修浚。墩臺、暖鋪、小堡待前項工程稍緩,以次修舉。其餘悉依原擬施行。敕內該載未盡者,聽爾從宜區處。事完之日,將修過工程,用過錢糧數目,造冊奏繳。爾建此大議,受茲重託,必須彈心竭力,務求事可功成,一勞永逸,人無嗟怨,虜絕窺覦。朝廷免西顧之憂,邊民享太平之樂。毋或虛費財力,自貽咎愆。欽此欽遵。」

    正德二年閏正月內,行據鎮守寧夏總兵官、都督僉事李祥、鎮守延綏總兵官、都督僉事張安,並各路分守、參將等官閻綱、葉椿等各呈稱:在套達賊俱各過河去訖,套內並無聲息緣由前來。

    臣會同巡撫陝西右副都御史張泰、巡撫寧夏右僉都御史劉憲議照,應修工程自寧夏橫城起,至延綏定邊營迤東石澇池寧靜墩界止,邊牆三百餘里,連壕塹共該六百餘里。原擬人夫九萬餘名,若一並起派上工,誠恐督工官員顧理不周,致令苟且疏略。合將應起人夫分為兩班,每班做工一百日,頭班自三月初一日為始,至六月初十日止,次班自六月十一日起,至九月二十一日止,各工完疏放。並會行陝西布政司,先支去年賑濟官銀八萬兩,運至慶陽府寄庫,出榜招商,上納夫糧,給領官價,以備人夫食用。及會委都、布、按三司官左參政唐錦舟、副使王寅、都指揮房懷專理其事外,續因西安、平涼、固原一帶地方久旱無雨,人心憂疑,暫且停止。自本年二月十九等日以來,各該地方時雨連降,田野沾足,麥苗長茂,秋田下種,人心已安。又經行令寧夏鎮、巡衙門擇日祭告,及先起頭班寧夏本鎮、平涼、慶陽、固原一帶軍民人夫興工修築去後。

    今據前因,查得應起軍民人夫兩班共八萬名:民夫西安府二萬二千名,鳳翔府五千名,平涼府五千六百名,慶陽、臨洮二府俱三千五百名,鞏昌府九千名,共四萬八千六百名。軍夫寧夏三路一萬六千五百五十名,陝西都司所屬衛所並護衛、羣牧、操牧等所一萬四千八百五十名,共三萬一千四百名。比之原先擬奏之數,減去一萬名。每班各做工三個月,頭班四月初一日為始,至六月終疏放,次班六月初一日為始,至八月終疏放。每夫日給口糧食米一升五合,仍令戶內量貼盤纏銀,多不過二兩,隨帶供送前來,以補口糧不及。每夫十名,共備車一輛,裝載煁炒器具。每二名出f1一片、椽一根,到彼列車為營,覆以椽f1,用蔽風雨。

    又遵照題奉欽依事理,將漢中府衛棧道之外地方,不起人夫,量徵夫價,運送工所,買辦蔬肉,每月犒勞二次。仍支茶馬項下官銀二百兩,行令陝西布政司置買藥餌,選取醫生,分派各委官處,遇有人夫疾病,即為撥醫給藥調治。及查得合用撥木,臣於去年已經差撥靖虜衛官軍於本處雪山采打,共三十餘萬,俱運至修邊處所。牆完,就為修蓋營房、暖鋪等項取用。

    及照延綏寧塞營起至定邊營止,共該添造墩臺一百四十二座,築打鏟削邊牆、壕塹共三萬七千二百六十丈五尺。行準巡撫延綏右副都御史文貴,會同鎮守太監劉保、總兵官張安,欽遵題準事例,起倩本鎮東、西、中三路步軍、土兵備禦軍人,延、綏、榆林三衛抽選屯丁、舍餘並延安一府所屬州、縣民夫,俱於本年二月十九日動土興工,分派地方,陸續築造。其寧夏橫城以北至黑山營邊牆、壕塹,待前項大工就緒之後,地方無事,本鎮軍夫次第修理。

    再照套內雖稱哨無賊寇,但恐賀蘭山後之賊窺知修邊,或有紥筏渡河之謀,不可不防。又經行令寧夏鎮、巡官,摘撥官軍二千員名,聽參將閻綱管領,於牆外架梁防護。又摘撥一千員名,聽協同都指揮保勣管領,於牆內巡邏策應。及延綏地方,已該巡撫都御史文貴議行副總兵姜漢,量領兵馬,架梁防護。各待工完,通將修過工程,用過錢糧數目,造冊奏繳外。

    臣聞之《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詩》曰:「城彼朔方。」古之帝王,制禦夷虜,未嘗不以險固城守為務。今花馬池一帶邊備疏略,地里平漫,大虜每從此拆牆深入搶掠。自花馬池、靈州直抵固原、平涼,田不得耕,畜不得牧,生理蕭條,日甚一日。皇上軫念邊方,命臣經理。臣罄竭駑鈍,建此大議,興此重役,一勞永逸,誠非得已。

    但興工之初,動勞軍民,難保無怨。若憚勞恤怨,不行趁時整理,誠恐向後達賊仍前擁眾深入侵擾,則平、慶、臨、鞏、固原、靖虜等處軍民不免重遭寇掠。西安、鳳翔等府地方賊雖難到,徵調軍馬,合用糧草浩繁,穵運轉輸,勢所不免,破產陪納,困苦轉甚。今修浚前項牆塹,每班不過一百日之工。誠使邊牆完固,向後達賊不敢輕犯,人民安業,在邊者不被搶掠,在內者不須穵運,受百日之勞而享百年之利,得失利害,較然可知。夫凡「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人臣不難於論事,而難於任事,況以「伕道使民,雖怨不恤」。但恐傍觀坐談之人,既不慮地方安危,又不知事情本末,且謂後來干係,非己所當,輒生異議,輕為撓沮,邊防大計付之若何?仰惟聖謨淵深,成命已定,必無是事。此臣私憂過計,犬馬惓惓一寸之忠也。

    臣近患目疾痰疾,日久未痊,已經具本陳情俟命外,緣大工既興,合當奏報。為此,今將經理處置略節緣由並祭告破土興工日期具本,謹具題知。

    為遵明詔更置將官以蘇久疲邊人事

    題為遵明詔,更置將官以蘇久疲邊人事,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該臣題前事。

    本部看得臣奏稱:查勘過洮、岷、河州、西固、階文等五處地方,密邇諸番,叛服靡常,原設守備官員難以裁革。但守備洮州都指揮趙寧、岷州都指揮閻縉,俱各不職,欲要革罷,另行推用一節。

    緣前項各該地方守備官員,既該總制官員勘稱裁革不便,合無依其所奏。本部行移本官,除將趙寧行令替職,閻縉令回原衛,仍另稚相應官員前來,上請簡用,其餘俱各照舊存留守備。其稱各官家屬眾多,未免分外供應,甚又肆意侵漁,潛交番賊,誠為貽患地方,相應禁治。亦合通行本官,轉行前該守備各官,今後跟用家人,止許存留十數名在彼,其餘俱發回原衛,不許仍前多帶,以致供應太繁,軍士受害,及敢有侵克交通等情,聽總制、巡按等官指實參奏拿問,決不輕貸等因具題。奉聖旨:「是。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除趙寧行令替職,閻縉令回原衛,其餘守備官員,俱各照舊存留。仍通行嚴加禁約,但有多帶家人,擾害地方,及有侵克交通等項情弊,指實參奏拿問外。竊照岷州、洮州二衛,設在萬山之中,極鄰番境。守備將官撫馭番夷,操練軍馬,保障地方,關係不輕。前項不職官員既革罷,代之者若非從公慎擇其人,不無仍蹈故轍,貽患生弊。

    博訪得守備階文署都指揮僉事張鎬,京營協替見在陝西聽用署都指揮僉事楊義,俱明敏疏通,長於撫馭,堪以守備岷州。平涼衛指揮使趙文、西安左衛指揮僉事楊宏,俱老成練達,熟知番情,堪以守備洮州。如蒙乞敕兵部,再行訪察,如果各官才有可取,合無奏請於張鎬、楊義內擢用一員守備岷州地方,趙文、楊宏內擢用一員守備洮州地方,各照例請敕行事,庶幾兵民不至受害,番夷可保無虞。

    緣係該部題奉欽依,行令推舉守備官員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為衰病乞恩休致事

    奏為衰病乞恩休致事。

    臣年五十三歲,由成化八年進士,任中書舍人,歷陞山西、陝西按察司僉事、副使,太常寺少卿、南京太常寺卿。弘治十五年十二月內,欽陞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理陝西馬政,尋兼巡撫陝西地方。正德元年正月內,荷蒙皇上簡命總制陝西等處邊務,續蒙聖恩,陞本院右都御史。

    臣稟賦素弱,血氣早衰,中年以來,耳鳴如蟬,目眩生花,元氣受虧,火邪乘之,痰暈嘔逆,時作時止,腰膝無力,行立艱辛。去冬十一月間,前往寧夏花馬池等處閱視邊兵,兩目為風沙所傷,回至環縣,赤腫疼痛,不能視物。彼因虜賊在套,又自念奉敕經理邊防,責任重大,不敢求退,已於今年正月內,具本乞取醫士前來,隨軍治療。前疾痊可,誓竭駑鈍,以圖報稱。閏正月間,虜賊出套,軍馬掣散回營,臣亦暫回平涼,整理馬政,兼治前疾。日復一日,病勢愈增,兩目轉加昏毛,行立欹側,漸成痿耎。近又加患心疾,夢寐不安,神爽飛越,稍勞思慮,怔忪不已。

    緣臣受恩如天,欲報無地,方圖經營士馬,修飭邊防,使虜賊不敢侵犯,軍民得安生業,以少酬覆載生成之德。奈何器質庸凡,行能淺薄,崇階厚祿,逾分過量,事權太重,力不能勝,是以不為造物所容,未老而衰,百疾並見。若非急求休致,實恐不得生還鄉里。

    再念臣原籍雲南安寧州人。臣父景,任廣東化、州同知致仕,貧不能歸,寄籍湖廣巴陵縣。臣年一十二歲,以明經童子舉於朝,臣父母偕來京師。臣舉進士未一年,臣父病故,貧不能歸葬,又依臣姊氏,卜葬於直隸鎮江府丹徒縣地方。臣無子,以雲南堂兄之子紹芳為嗣,寄籍丹徒,看守臣父母丘塋。臣之一身,旅寓漂泊,蹤跡孤單,深慮卻顧,益難自處,豈可久貪榮利,驅已衰之筋力,犯不知止之戒乎?況今虜賊遠逐,河套肅清,軍情稍緩。至於經理花馬池一帶邊防事宜,合用人夫、錢糧、器具等項,臣已區畫停當,若責成陝西、延綏、寧夏三鎮巡撫官員依擬整理,自足濟事。臣孱軀病體,委的不能支持,是以昧死瀝血,上陳哀悃。

    伏願皇上宏天地之量,寬雷霆之誅,憫臣衰病,察臣誠款,放臣回還丹徒縣致仕居住,使得與田夫野老歌詠太平。或前病稍痊,將以暮年餘力,教鄉人子弟,惟忠惟孝,以為他日效用之地,所以仰酬朝廷曠蕩之恩者,庶幾其在此也。臣不勝隕越俟命之至。

    緣係衰病乞恩休致事理,未敢擅便,謹具奏聞,伏候敕旨。

    為謝恩事

    奏為謝恩事。

    準吏部咨,該臣奏,為衰病乞恩休致事。奉聖旨:「卿盡心為國,多效勤勞,方切委任而乃累陳有疾,懇求休致,特茲俞允,給驛回去。病痊之日,有司來說起用。吏部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除望闕叩頭謝恩,欽遵回還外,伏念臣本庸愚,荷蒙聖朝作養甄拔,歷官中外有年。近者復蒙皇上授以崇階,委之重任,涓埃無補,盛滿難堪。方圖鞭策駑鈍,不意病疾纏綿,昧死陳情,乞容休致。仰荷聖慈矜允,天語褒嘉,既許其給驛還鄉,又期其病痊起用。天地之恩,至深至厚,豺獺雖微,亦知報本。回還之後,若病候稍康,則殘喘餘生,皆陛下之所賜也。惟當與田夫野老詠歌舞蹈,祝萬年之聖壽,樂四海之治安。臣不勝感激仰戴之至。

    緣係謝恩事理,為此具本,謹具奏聞。

    為經理要害邊防保固疆場事

    兵部等衙門尚書等官劉等謹題,為經理要害邊防保固疆場事。該本部題,先該總制陝西、延綏、寧夏、甘肅等處邊務兼督理馬政都察院右都御史楊奏。

    查得臣節該欽奉敕:「先因花馬池等處邊防久弛,敕爾用心整理。近該爾會同議處各項事宜,甚為周悉,足見體國安邊至意。敕至,爾即照兵部會議過事理,於去年賑濟官銀內動支十萬兩,招商納米,以備食用。一應合用工料,預為措置停當。待相應時月,督同各該鎮、巡官,將延綏定邊營迤西至寧夏橫城,寧塞營迤西至定邊營,並橫城以北至黑山營各處邊牆壕、塹,陸續興工,修築高厚,挑濬深闊。原無牆溝去處,一體築浚。墩臺、暖鋪、小堡待前項工程稍緩,以次修舉,其餘悉依原擬施行。敕內該載未盡者,聽爾從宜區處。事完之日,將修過工程,用過錢糧數目,造冊奏繳。欽此。」

    已經欽遵會議整理,合用錢糧物料等項,起倩軍民人夫,已於本年四月初一日興工,及具題外,臣近因有疾,奏乞休致,荷蒙聖恩俞允。欽遵將前項修邊文卷、簿籍咨送巡撫陝西右副都御史曹元接管施行,臣回還原籍養病。伏念前項修理邊防,將以保障腹里人民,一勞永逸,誠非得已。臣比有所見,荷蒙采納,今乃以病不克終事,慚負國恩,罪當萬死。

    及查得巡撫陝西都御史張泰、巡撫延綏都御史文貴、巡撫寧夏都御史劉憲,俱係經該會議官員,奉敕同心協力,共成大役,今各官俱陞任去訖。竊恐此役人心懈怠,苟且疏略,徒費財力,事不經久。且邊牆雖固,未有不資兵而能守者,若既成之後,守臣不能講求規畫,布署官兵防守,則亦不能阻遏賊騎,負臣初志,以貽後責。

    伏望聖明早下該部計議,責成各該新任巡撫,會同鎮守官員,照該部會議及臣等會處過事宜,督同原委都、布、按三司官員,趁時陸續整理,務期成功。既成之後,遇冬虜賊入套,尤須分布將士,慎守藩籬,使虜賊絕窺覦之念,沿邊腹里人民不至重遭殘害。此衰病臣犬馬樸忠,不能自已之惓惓也等因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旨:「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

    查得先為前事,該總制陝西等處都御史楊奏。內開:應築邊牆自延綏定邊營迤東石澇池地界起,至寧夏地方橫城止,共三百里。沿邊舊有墩臺、邊牆,委的壕塹窄淺,牆垣低薄,墩臺稀疏。乞要斟酌損益,將舊牆內外幫築,高厚各二丈,收頂一丈二尺。兩面俱築垛牆,高五尺,連牆共高二丈五尺,除垛牆根占兩面共四尺,尚餘八尺之地。每牆一丈,開垛口一處,安置轉關遮板。牆外每裏添築敵臺三座,每座相離一百二十步,底闊周圍四丈五尺,收頂周圍二丈二尺,上蓋暖鋪一間。傍牆於空闊要害有水頭去處,增添小堡,高厚丈尺略與邊牆相等。墩空去處,仍酌量添築墩臺。牆外壕塹挑浚深二丈、口闊二丈二尺、底闊一丈五尺。

    前項敵臺九百座,暖鋪九百間,每間用五人守之,該用軍四千五百名。無事之時,止守舊墩。每冬月河凍,不拘達賊曾否入套,即便調撥鋪軍上牆防護,及添撥軍人於新墩守哨。河開無事,疏放回營。牆上設置籌牌、梆鈴,晝夜往來巡警,廣張旗幟,聯絡相應。分委的當官員,各定鋪分護守,參將、協同守備官各照所管地方提調。

    虜賊若果入套,必似前窺伺侵犯,原擬徵調延綏遊、奇、土兵及寧夏副總兵等人馬,各於定邊、花馬池、興武營、清永營、靈州等處駐劄,仍各分兵於新舊小堡內按伏策應。其間應分應合事宜,又在臨期調度。如此,則邊備嚴密,威武振揚,足以伐其邪謀,不敢輕易近牆。若是仍前填壕,近牆攻穵,官軍出列牆上,敵臺兩邊各用槍炮矢石攻擊,賊徒愈眾則所傷愈多。步兵擊之於牆上,騎兵待之於牆內,其鋒必沮,其氣必喪。虜賊遠來,利於速戰,入既無策,勢必遁歸。縱使犬狼不肯悔禍,結眾攻圍,邊牆受敵不支,然相持之間,未免少延時日,烽火傳接,環、慶、固原一帶人畜既斂,兵備既嚴,可保無失。事不得已,則我邊兵姑斂入大小城堡,以避其鋒。賊果深入,速將原拆牆口補塞,量留官軍,堅壁固守,各挑精兵襲蹤而入:陝西官軍撓之於內,俟其將遁,躡蹤而出;延寧精兵邀之於中;沿邊官軍拒之於外,賊雖梟雄,豈有善歸之理?就令小有侵掠,比至邊牆,我軍仍於牆上裏面垛口用槍炮矢石攻擊,勢必潰亂。諸軍乘之,縱不能使其匹馬不旋,亦必大遭挫衄,可保數十年不敢入套犯邊。

    及稱該用軍民人夫口糧,欲要於賑濟官銀內動支十萬,以備招商上納,俱於今年措置停當,期以明春邊方少靖,四月興工,八月完備等因。

    該本部會議得虜性桀黠,豕突狼奔,非得溝牆深高,墩堡聯絡,鮮不坐受其敝。況前項地方,地廣兵分,實難防遏,連年失利,可為明鑒。今都御史楊所陳,曲盡經營之計,事非得已。但今年民遭荒歉,來歲便未蘇息,若將邊牆、墩堡、敵臺一時並修,誠恐民不堪命。合無令兵部仍行本官,準令於前項官銀內動支十萬兩,先行分委廉幹官員,隨宜招商,上納糧米,務在充實,足勾夫役關支。待明年八月,哨探河套無賊,年成有收,起倩軍民人夫,將邊牆、壕塹先行依擬幫築挑浚。其敵臺、暖鋪、小堡,候待民力有餘,然後漸次興工。此外一切處置事宜,悉依原擬施行。其用工人役,嚴督管理官員加意撫恤,使忘其勞。所築牆垣等件,務須比舊堅久,有益防守,不為徒費財力。

    及開奏,延綏地方,寧塞營之東有險可據,賊難馳突。寧塞營迤西至舊安邊營,舊安邊營迤西至定邊營,各九十里,川原平漫,與花馬池方相類。既無邊牆,雖有溝塹,俱為沙土擁填平滿,萬騎馳驟,不能阻遏。前此達賊每從花馬池、清水營地方拆牆深入,取其捷徑。今若將花馬池一帶邊防整飭完固,萬一黠賊自定邊、安邊之間擁眾而入,西向花馬池邊牆以裏地方,自西而南,不過稍迂百餘里,則修邊工程歸於無用,誠如巡撫都御史文貴所言。

    行據三司委官參政安惟學、僉事胡經等勘量得:定邊營迤西石澇池地界起,至寧塞營迤西地界止,共長一百六十三里三百四十五步,內平漫相應築牆挑壕者一百三十一里三百四十九步,山崖險峻堪以鏟削者三十一里三百五十六步。合無責成巡撫都御史文貴,照依所擬,應築牆者築牆,應鏟削者鏟削。但前項地方,已該文貴新築甎墩,制度精巧,非惟便於了望,亦可按兵擊賊,所患墩空隔越稀疏。令準本官所擬,於中空量為添築小墩臺,安在邊牆居中,墩依於牆,尤便防守。其餘溝塹、敵臺、暖鋪,俱照寧夏邊牆,一體整飭修理,但邊牆高厚丈尺,比之寧夏地方稍省。合用人夫,除本鎮外,聽於延安一府所屬州、縣量數起用,務令沿邊有備,腹裏無虞等因。

    又該本部會議得:胡虜譎詐,此沒則彼出,東備則西侵,必須在在戒嚴,庶彼無間可投。前項地方,既該總制官員議處前來,相應依擬。但當歲荒之餘,而興此浩大之役,民力或恐不勝。合無令兵部仍行本官,轉行彼處巡撫,查勘本境地方,今年果無災傷,軍民安堵,亦照花馬池事體,起倩軍民人夫,將邊牆、壕塹先行依擬幫築挑浚。其餘敵臺等項,亦候年歲豐稔,民有餘力,然後漸次興工。中間一切處置事宜,悉依原擬施行。務使工程堅完,民不告勞,虜賊絕西入之望,邊方享永久之利,斯為盛舉。

    又開奏,寧夏橫城北黃河東岸舊有邊牆一百八十五里,壕塹一道,高厚深闊悉如花馬池一帶城塹之數,自南而北有長城十八墩。後守臣恐有稀疏,每墩空內添設一墩,共見在墩臺三十六座,牆裏套內地方,又設石嘴、暖泉二墩了守。其第十八墩與河西黑山營鎮遠關相對,每年於黑山營屯聚人馬,阻遏虜騎,以為寧夏北門鎖鑰。前人綜理周密,深有所見。節因寧夏守臣怯懦,士馬削弱,河東墩軍累被套賊撲捉,既將石嘴、暖泉二墩廢棄,遂將新舊三十六墩俱廢而不守,謂之備夏不備冬,卻止於河西築立墩臺一十五座守了。由是套賊多寡,遠近消息,通不知覺。又因黑山營曾被虜賊攻圍,遂將官軍那入平虜城操備。由是平虜城為極邊要害,居人往往不得耕牧。殊不知撲捉墩軍,窺伺城堡,乃虜寇常事,顧吾所以待之者何如耳?吾能往,彼亦能往,我退一尺則彼進一尺。河東墩臺既不可守,使賊乘凍渡河,則西岸之墩獨不可掏穵乎?黑山營有備,則平虜為腹裏。今廢黑山營而不守,使賊近窺平虜,亦將並廢之乎?是皆不通之論也。

    今花馬池一帶邊牆既欲幫築高厚,又於牆盡頭橫城之南添築一堡,量屯兵馬防禦,河開之後,縱有套賊,不能為患。但恐冬深河凍,踏冰而西,仍謀入寇,容或有之,意外之防,不可不謹。所據河東三十六墩邊牆、壕塹,誠宜幫築修浚,河西黑山營誠宜屯宿重兵,但明年既修延綏、花馬池一帶邊牆,工程浩大,力不能及。合無行令寧夏守臣,明年將河東新舊三十六墩坍塌損壞者,量為修補,照依舊規,撥軍守了,與河西墩臺烽火相接,不至失誤官軍應援。稍候一二年,仍將前項橫城以北三十六墩牆塹,悉照花馬池一帶邊防,幫築高厚,挑浚深闊,敵臺、暖鋪,護守官軍,一體處置整理。仍挑選精銳人馬,於黑山營按伏,以為平虜城聲援等因。

    又該本部會議得:河東三十六墩並河西黑山營,若使戍守嚴備,踏冰虜賊不敢輕忽,平虜地方益重保障。今若棄而不守,是撤藩籬而守門庭,堂陛之患,勢將必至。今總制官員奏要修復舊制,誠得前人綜理至計,相應依擬。但大工並作,民力委有不堪。合無令兵部行令本官,轉行寧夏守臣,將前項河東新舊墩臺坍塌損壞者,照依舊規,暫且量為修補,撥軍守了,與河西墩臺烽火相接,以備虜賊過河。候各該工程稍集,仍依原擬,修築施行。各該工完之日,通將用過錢糧數目,修過工程丈尺,備造文冊奏繳等因具題。奉聖旨:「是。都準擬行。欽此。」已經通行請敕各官,欽遵去後。

    又為前事,準工部咨,該總制陝西等處都御史楊奏稱:行據寧夏鎮、巡等官回稱,備行各該營堡及寧夏等四衛,催促原擬官軍,扣期赴工,及擇本年三月二十七日,本職親詣告祭破土,四月初一日,於本鎮橫城起興工,築打邊牆緣由到臣。

    案查,正德二年閏正月內,行據鎮守寧夏總兵官、都督僉事李祥、鎮守延綏總兵官、都督僉事張安,並各路分守、參將等官閻綱、葉椿等各呈稱:在套達賊俱各過河去訖,套內並無聲息緣由前來。臣會同巡撫陝西右副都御史張泰、巡撫寧夏右僉都御史劉憲議照,應修工程自寧夏橫城起,至延綏定邊營迤東石澇池寧靜墩界止,邊牆三百餘里,連壕塹共該六百餘里。原擬人夫九萬餘名,若一並起派上工,誠恐督工官員顧理不周,致令苟且疏略。合將應起人夫分為兩班,每班做工一百日,頭班自三月初一日為始,至六月初十日止,次班自六月十一日起,至九月二十一日止,各工完疏放。並會行陝西布政司先支去年賑濟官銀八萬兩,運至慶陽府寄庫,出榜招商,上納夫糧,給領官價,以備人夫食用,及會委都、布、按三司官左參政唐錦舟、副使壬寅、都指揮房懷專理其事。及行令寧夏鎮、巡衙門,擇日祭告,並先起取頭班寧夏本鎮、平涼、慶陽、固原一帶軍民人夫,興工修築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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