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提督類

;  查得固原等處邊兵俱發各邊城堡按伏防禦，見今河套、河西俱有大賊窺伺，難以掣調。隨行鎮守陝西都督鄭卿，將西安左、前、後等衛備冬官軍，挑選有盔甲馬匹精銳六百員名，行委都指揮孫昌、指揮楊茂分領，並巡撫衙門跟隨巡邊官軍指揮劉啟等三百員名，會合撲剿。及照巡撫陝西地方、右副都御史王蓋見在固原，議行親督前去調度外。

    為照參政楊叔通等呈稱：賊首樊紳合謀結黨，已非一日。各該府、州官員不行早為緝捕，又不見呈請合干上司，作何定奪。布、按二司分巡、分守，既知有前賊情，亦未聞督並軍衛有司官員設法挨拿究治，直待聚集人眾，攻圍州城，射傷人命，方才告急請兵，俱難辭責。但舊官俱已去任，見今分巡、分守俱係新任官員，到任未久，似宜責效將來。

    切緣各府、州、縣地方，俱有賊盜，時出剽掠，若不早為撲滅，將來結聚蔓延之患，難保必無。又經通行都、布、按三司並關內道分巡官，嚴督軍衛有司，整點城操官軍、舍餘、民壯、機兵快手、鄉導人等，各置備弓矢器械，隨處把截防守。如遇官軍到彼，指引道路，會合擒剿，務期盡絕，以靖地方。

    再照腹裏賊情，比之達虜不同，中間多係無知愚民，聽人哄誘，誤陷賊黨，軍馬一臨，未免玉石俱焚，情有可憫。已行各司轉呈巡撫衙門，設立賞格，出給告示曉諭：但能悔罪自首，與免本罪，查發甯家，聽其家屬里老鄰佑保管，不許仍前為非。有能擒獲賊徒，或引官軍拿獲賊眾者，分別等第，從重給賞。示出之後，果能自相解散，免致濫及。若為惡不悛，敢與官軍拒敵，痛加誅剿，毋得姑息。都、布、按三司仍行關西、關南二道分巡、分守、防守等官，嚴加防範，如遇前賊遁入各境，一體督軍捕剿去後。

    緣臣巡視各邊，防禦虜寇，住止不常，相離省城地遠，難以遙制，此後賊情緩急，聽鎮、巡官指授方略，督屬捕剿，及有功失事人員徑自查奏外。緣係地方賊情事理，為此具本，順差舍人張偉親齎，謹具題知。

    為地方賊情事

    題為地方賊情事。

    嘉靖四年十一月初三日，據陝西都、布、按三司掌印左布政使等官宋冕等呈，為萬分緊急賊情、攻圍城池、射傷人命等事。會問得犯人樊紳招：年四十三歲，係陝西西安府乾州善政裏民。故父樊友義存日，娶故母胡氏，生紳並已獲弟樊綬、樊緯。紳娶已獲妻劉氏，生男樊二漢即樊世家、樊世秉、樊五漢、樊六漢，已獲故樊世甫，未獲樊世全，已獲女樊菜貴、樊登貴；樊綬娶已獲妻張氏，生侄樊慶元，未獲樊小慶、樊瞎子；樊緯娶已獲妻丘氏，生見監侄樊小湯，與紳獲故義男樊書童，俱同居住過。

    正德五等年月日不等，紳父母俱故，附葬祖墳。後紳習學陰陽，不合因而妄揣福禍，及節遇失記姓名遊方僧道，各不合妄言。紳口大容拳，舌頂鼻尖，兩目見耳，非常貴相。紳聽信在心。失記月日，紳往醴泉縣探看未到妻父劉武，在途相得縣北地名武崗山，前未到不知情，民郭合地內龍脈豐盛，是個後出帝王形局。紳回還，不合向樊綬、樊緯商說：「人多相我大貴，祇是埋的父母不停當。我見武崗山前有塊地甚好，葬後必出帝王，可將父母移葬」等語。樊綬等各不合依聽，正德七年二月十五日，同紳將父母屍骸掘出，暗葬前地，以後人口興旺，家業暫增。

    正德十一等年月日不等，有真定府定州未獲遊方道士辛自然，在本州已獲罷吏張合家歇住，相面賣藥。紳請伊來家相面。伊亦不合，妄言紳面方耳大，口中容拳，舌至於準，兩目見耳，及妄言妻劉氏左目重瞳，俱是大貴之相。並將伊身藏妖書三冊，假名《連經》送紳，不合收看。內開：後朝人主姓字，是個魚兒變成，是個「樊」字。紳心喜悅，打發辛自然去訖。及有陝州未獲失記名陳道士，不合將透天妖書一本傳與紳，不合收看。上言歷代興廢，以物類姓，及內圖畫傳形，亦似個「樊」字。以此，紳自信必有大貴，陰生逆謀。

    嘉靖三年八月內，有未獲山西蒲州秦韶往鳳翔府賣藥，經過本州未到胡秀務內買酒食飲間，紳亦到彼飲酒，因與秦韶講論天文。紳就不合問秦韶：「近年星變如何？」秦韶不合回說：「自古帝王興廢，周聚於房，漢聚於東井，唐聚於尾箕，宋聚於奎，今聚於營室。」及妄言此乃革命之時。紳愈加喜悅，逆謀日固，厚待秦韶去訖。

    嘉靖四年正月內，紳不合向樊綬、樊緯商謀，要成大事，須得好漢扶助。我訪得已獲歇案強賊楊樸並民張合，未獲醴泉縣董漢，已獲故段廷玉，趙胡子即趙得玄，俱是平日通曉武藝，有謀好漢，你可去邀請來家商議。樊綬等不合依聽，邀請楊樸等前來。紳就不合說稱：「我看天書內載，後朝人主姓樊，又常遇人都說我是真人，當有天分。咱們同心招集四方人馬，約日起手，成了大事，同享富貴」等語。本月內，楊樸在於涇陽縣已獲民韓恭家教伊已獲男韓綸、獲故韓緒拳棍。楊樸不合密向韓恭並伊已獲男韓經、韓紳與韓綸、韓緒詐說：「有個真人樊紳，你可供養他，日後有好處。」韓恭等各不合與韓緒聽從。本年四月，失記的日，楊樸叫同紳到韓恭家內。伊明知紳等謀反，不合備酒管待，留住三日。紳要娶伊在官孫女韓金兒做妾，因先已許人為婚，未允。韓恭不合故將紳等縱放。韓綸、韓經、韓紳各不合與韓緒各不行首官。本年六月內，本州知州趙時訪知前情，不合不行申報，合干上司緝拿，致紳等逃躲。蒙將家屬行拘到官，責令挨拿紳等，不獲。

    本年七月內，紳到三原縣，趙得玄殺羊備酒，與紳並李恕、徐彥劍等食飲。紳將披肩一領，白黑手帕共十三連，俱交趙得玄收寄。伊不合隨紳於本年八等月日，紳與楊樸、董漢、張合、段廷玉、趙得玄、樊綬、樊緯等向各糾合到已獲楊大用即楊大學，侯瓚、李儒、王甯、張萬良、王紳、楊學、任昇、黃教福、殷克恭、陳朝用、王喜朋、牛閏、任守經、薛添雲、趙從政，王三橋即尹三聘，王朝用即霍文朝，梁關、魏添林、何仲實、王饌、何萬良、商錦、王河、王萬良、王奉祿，表侄王廷薦、王廷真、王廷用，康從仁、嚴小保、李洪、朱奈、朱邦彥、翟文孝、何彥章、王廷相、王經、何竹僧、陳邦靖、武固、馬江僧、甯元惠、王恕、李買買、李廷甫、李萬胡、穆鸞、趙廷美，獲故習宰、安邦占、董大吉、李經、李雲、陳虎、楊道兒、李鶴、尹朝、楊寬、杜添得、楊可、李世相、趙廷表、李恕、樊世鉞、李朝用、吳杲、樊杲、楊瓚、李宗憲、董大士、任才、修幻、張琰，並斬首張彥禮、梁再禮、董朝卿、侯朝弼、李世曾、王臣、王進忠、王進孝、王琢、王廷甫、王奉、王廷佐、楊孝、王舉，未獲侯瓚男侯卿；本州王鎮、王廷佑、王守爵、王廷舉、王廷保、楊牌兒、胡周、胡車子、馬大千、楊仲其、任慶、任良、任隆、胡劍、胡月、胡添續、董蘆、劉改年、董三哥；醴泉縣趙景仁、李宗政；興平縣傅鎮並男傅爵，傅拴拴、傅浩浩；涇陽縣王伏一、陳馬祿、趙從仁、劉彥虎、趙倫、陳順、陳訓；三原縣馬老人、張天爵；鳳翔府東關王文舉，麟遊縣王采；失記州縣侯彥章、陳師、張道士、楊世勳、嚴景和、王守奉、何道江、何道全，王慶即惠慶，韓辰、賈文學、侯先生、侯玄、張紀、劉朝陽、徐彥劍、史景泰、趙廷璽、孟壽、沈花剌、麻和尚、王文、張文學、馬裁縫、翟文章、翟鉞、楊道士、王紀、劉世隆、翟廷章謀說：「紳是真人，當有天分。目下起手，先破乾州，殺了知州，壓服人心。後取陝城，就定天下，各封官爵。有功者功陞，無功者折賞。」又恐各人俱係臨時糾合，不無陽順陰違，恐事難成，楊樸又不合向紳謀說：「既幹大事，須改年號，並加封眾人官爵，方好行事。」眾議推紳，偽號大中天武年，就將樊綬偽封平王、樊緯熙王、樊世家大太子、樊世秉雍王、樊世甫隋王，樊世全、樊五漢、樊六漢、樊慶元、樊小慶、樊瞎子、樊小湯俱因幼小未封。並偽封楊樸、董漢俱大將軍，張合、趙得玄俱總兵，段廷玉指揮。及造《大中令》：「全家免戮，殺傷者抵罪返坐」等語。用木板書寫翻刊，及用白三梭布剪碎，刷印一千餘張掜名號帖，分與楊樸等各藏拿到於各處糾合人眾。仍詐說著王伏一前去大同，會取反軍五六千名，陳師在潼關外約兵，及將鳳、漢銀兵亦取五千名，內令三百名著王采假裝米車，夾帶鐵斧三百把，俱暗進省城，各處兵齊，成此大事不難等項虛言。楊大學、楊世勳等各被惑亂，亦不合與張彥禮等各聽從。紳就不合又將楊大學、翟文孝俱偽封都指揮，朱柰、張琰俱指揮，朱邦彥千戶，其餘張紀等俱亦偽封官爵。當令楊樸、董漢、張合、侯瓚、段廷玉、趙得玄、樊綬、樊緯等各將前項號帖分散不等：楊道兒二十二張，何仲實、何萬良各二十張，侯先生、王守奉各一十二張，何道江、何道全各一十張，楊世勳六張，韓辰二張，侯玄、王饌、商錦、惠慶、段廷玉、賈文學各二張，嚴景和一張，先從謀今出首在官王璣三十八張，其餘每人各一張。何仲實等各不合執前號帖，前往涇陽、三原等處糾人分散訖。

    本年九月，失記的日，紳令張合進州，暗約王廷薦、王廷真、王廷用、康從仁、李雲、李經、安邦占、董大吉、習宰俱伏藏在內，候人馬到日，從南門領人出應。王廷薦等各不合與李雲等依聽。李雲等各備鐵斧，王廷薦備斬馬刀等候。本月十五日，紳同樊綬、樊緯、樊世家、樊世秉、樊世甫、董漢、楊樸、趙從政、王寧、劉彥虎、李儒、翟文孝、趙得玄、趙蘭、朱柰、張琰、朱邦彥、楊道兒、張紀、賈文學、王紀、楊大學、劉世隆、張萬良、任昇、孟壽、沈花剌、麻和尚、王文、陳邦靖、趙廷璽、趙廷美、張文學、馬裁縫、翟廷章、翟鉞等俱到王鎮家內，殺羊整酒會飲，約日起手。

    本月內，有涇陽縣未到民劉臣等將紳等非為情由，告蒙巡撫王都御史批行分巡關內道王僉事，會同分守楊參政，案行本府撫民同知王陽緝拿，及行本州，操練兵快，嚴謹城門。

    本月，失記的日，紳到侯瓚家，伊將老鼠皮馬一匹與紳騎坐。本月十四日，紳同楊樸、陳訓並失記名二名各騎馬匹，懸帶弓箭，仍到韓恭家。紳自稱我是教主，你將韓金兒與我為妾罷！韓恭不合聽允，又不合將紳等故縱，在官武廷美知證。紳等執帶弓箭槍刀等器，分騎馬匹，並一半步行，俱到盩厔縣祖庵宮內會齊。有已獲知情住持齊宗學、道士齊明奇並地方火甲薛厚、李勝宗、趙藻、安錫、李朝宗各亦不合與獲故住持王宗佩各不行首官撲捕紳等。又不合將前偽造號帖復刷印收拿，隨路糾人，及不合乘機強搶未到民何雄羊三隻，並將伊左胳膊打折。楊樸到家，將伊在官妻王氏送到已獲知情彭章、彭斌家內，各不合窩住，及不合將楊樸故縱去訖。紳亦令妻劉氏引男女樊五漢、樊六漢、樊菜貴、樊登貴俱到侯瓚家。有伊未到另居男侯相，任山西絳縣典史，伊男婦在官趙氏，從任所回還，在於省城柴市居住。侯瓚不合令在官家人侯保，亦不合依聽，將劉氏等送與趙氏，不合知情藏住。後侯保見得挨拿急緊，不合將樊菜貴轉送知情在官趙剛家，及引領劉氏、樊五漢等到未到不知情毛胡子家。樊綬亦將伊妻張氏同趙廷美送到已獲李廷祿家。趙剛、李廷祿各不合不行出首，與毛胡子各容藏住，李廷祿又不合將樊綬故縱去訖。今未到白景會見證。紳等行由已獲王永康、胡廷用、劉奇、張文舉、李銳、李廷章、田經、翟東、圓隆、真成、高千，未獲馬良各家經過。王永康等各明知紳等謀反情由，各不合置備羊酒飲食與紳等食用，各又不合將紳等故縱去訖。在官地方總甲人等任敖、田充、張英、張仲進、李海、單僧、張瓚、孟榮、馬仕花、彭閏、張讓、何彪、宋憲、楊琥、李世琢、趙廷章、馬臣、賈杲、趙佐、彭斌、彭章、馬彥章、趙廷資、侯憲、胡昶各不合知情不行首官撲捕。紳同楊樸等各又不合隨路劫搶興平縣未到失主楊梅、張時福青綿布四匹、白綿布二匹、白靴一雙，並不知名人驢六頭、騾一頭，及本州未到失主趙奉岐、趙奉義等馬匹、騾、驢、銀兩、衣服、布匹不等，各分騎收拿花費。趙奉岐等各將被搶情由各告本州。

    行間，本月二十一日，紳同楊樸、張合、侯卿、段廷玉、趙得玄、董漢、樊緯、樊世秉、樊世家、樊世用、樊慶元、樊書童、楊大學、李儒、王寧、張萬良、王紳、楊學、任昇、黃教福、殷克恭、陳朝用、王喜朋、牛閏、任守經、薛添雲、趙從政、尹三聘、梁閏、霍文朝、魏添林、王饌、何萬良、商錦、嚴小保、李洪、朱柰、朱邦彥、翟文孝、何彥章、王廷相、王經、何竹僧、武固、馬江僧、甯元惠、王恕、李買買、李廷甫、李萬胡、穆鸞、趙廷美、陳虎、楊道兒、李鶴、楊寬、楊可、李世相、張彥禮、梁再禮、董朝卿、侯朝弼、李世曾、王臣、王進忠、王進孝、王琢、王廷甫、王奉、王廷佐、楊孝、王舉、楊世勳、嚴景和、王守奉、何道江、何道全、惠慶、韓辰、賈文學、侯先生、侯玄、張紀、王鎮、劉朝陽、徐彥劍、史景泰、趙廷璽、孟壽、沈花剌、麻和尚、王文、張文學、馬裁縫、王伏一、陳師、王采、翟文章、楊道士、劉彥虎、王紀、劉世隆、翟廷章、翟鉞、王廷佑、王守爵、王廷舉、王廷保、揚牌兒、胡周、馬大千、楊仲其、胡車子、任慶、任良、任隆、胡釗、胡月、胡添續、董蘆、劉改年、董三哥、趙景仁、李宗政、傅鎮、傅爵、傅拴拴、傅浩浩、陳馬祿、趙從仁、趙倫、陳順、馬老人、張添爵、張道士、王文舉、陳訓、侯彥章等各不合執帶弓箭槍刀各項器械，分騎馬騾，張打原造《大中令》旗號，就自本村起手，沿途將在官趕集行路並收割田禾董芬、尹萬胡、甯世文及不知名人共約有二百餘名，強虜跟隨，俱到本州東門外攻城。將關廂內草車用火舉焚，要行燒門，及用箭射傷守城老人李森等。彼有王廷薦、王廷真、王廷用、康從仁、董大吉、安邦占、習宰、李雲、李經俱到城上站立，要得驚散守城人等。各不合高聲詐說：「城門已被眾賊攻開了，你們還在城上做甚麽」等語。被趙知州聽知，當即差人拿獲監候。先因趙知州奉到守、巡楊參政、王僉事明文堤備，預將城門堵塞，並城上防御人眾，攻打不開，及被吏劉啟東、楊邦獻，民快黎廷真等將董漢、楊道兒、李廷甫俱各射傷。紳等慌懼，將人馬移於城南住劄，因而退遁，原虜人眾各即奔散去訖。張合等各將號帖燒毀無存。

    隨該本州並盩厔等縣各具由申蒙提督軍務楊尚書、鎮守晏太監、巡撫王都御史、巡按鄭御史、清軍王御史並鎮守鄭總兵，各督令布政司掌印宋布政、都司掌印周都指揮、按察司掌印張副使，關內道守、巡楊參政、王僉事，西安府趙知府，各督發同知等官王陽等，指揮等官把鉞等，各領官軍兵快，兼程分投追剿。又蒙巡按鄭御史出給告示，通行曉諭：諸色人等，有能擒獲賊首一名者，賞銀一百兩；脅從一名者，賞銀二十兩；數內賊犯有能擒獻者，一體給賞。若有被虜強逼上盜，就能改過投降者，通免其罪。及委都指揮張鎬率領官軍一千員名分投截剿。及蒙巡撫王都御史會同提督、鎮守衙門議立賞格，獲紳賞銀三百兩，餘賊三十兩，亦通行告示曉諭。並蒙守巡楊參政、王僉事預料紳等窮寇，必往漢中深山窮谷隱藏，及或突出鄖陽、湖廣等處，號召無賴，扇動愚民，釀成大患。具由呈蒙撫、按衙門準給文前去漢中府，著落巡捕巡檢於鼇並府、衛、所、州、縣掌印、巡捕等官，多方用計，擒拿紳等。及分布指揮把鉞、張鵬等率領官軍三百員名，前去鄖陽等縣一帶地方襲捕；千戶王相、宋沉、郭良、穆希周、葛宇領官軍五百員名，在於盩厔縣通賊要路堵截；指揮鄭養民等官軍二百員名駐劄乾州，以防奔衝。又蒙守、巡楊參政、王僉事親詣乾州、興平、武功、盩厔縣等處，督率官軍民快人等四散追剿。管屯桑僉事又與分守楊參政按臨涇陽縣，訪知韓恭等將女許紳等情，差兵快將韓恭、韓經、韓綸、韓緒、韓金兒、武廷美並韓經在官妻魏氏，與同段廷玉、李鶴、田經俱先後拿送按察司監問。本州知州趙時部下擒獲張合、陳虎、杜添得、胡廷用、康從仁、李雲、樊書童、馮仕花並王恕在官父王世昌，趙廷表、李世琢、楊寬、楊可、李世相、穆鸞、劉琦並楊大學在官男楊錦僧、侄楊馬湖，及拿住董芬、李奉。興平縣縣丞鄭濟部下擒獲彭章、李買買、馬江僧、張文舉、彭閏、張讓、彭斌、何虎、何彥章、王廷相、王永康、王經、尹朝、何竹僧、何萬良、翟東、圓隆、真成。醴泉縣主簿侯會部下擒獲李廷甫、李萬胡、李洪、李廷祿、李廷章、李銳、商錦、嚴小保、趙廷章、陳邦靖、甯元惠、趙廷資。武功縣知縣姜恩部下擒獲董大士、李宗憲。盩厔縣知縣王聘部下擒獲吳茂、王宗佩、齊明奇、齊宗學，並朱柰、朱邦彥、翟文孝、何彥章、王廷相、王經、何竹僧號帖搜獲，並騾一頭、?刀三把、斧一把、弓三張、箭十枝。及將在官各賊家屬劉琦妻程氏、董三哥妻陳氏、董蘆妻韓氏、王進孝妻張氏、王進忠妻馮氏、王世昌妻楊氏、王恕妻賈氏、王廷佐妻周氏、任守經弟任倫、傅鎮妻袁氏、何仲實母王氏，何彪家屬何景賢、何廷義，李廷祿家屬李丁良、李血子、李可、李錫，李宗憲等家屬祝氏、李武、李保女、李喚真、強氏，陳邦靖家屬陳邦甯、陳芳，商錦家屬商學，俱捉送乾州並盩厔等縣監候。及趙時部下斬獲楊孝、張彥禮、梁再禮、董朝卿、侯朝弼、李世曾、王臣、王進忠、王進孝、王琢、王廷甫、王奉、王廷佐、王舉一十四名首級各一顆，驗發該州收貯。安邦占、董大吉、修幻、任才、習宰、李經、陳虎、樊書童、楊瓚、尹朝、楊道兒等俱在監病故，相埋訖。楊參政、王僉事將斬獲首級同騾頭刀斧弓箭等器，俱發乾州查收。及將張合等審供連人呈解撫按衙門，扯發按察司，會同都、布二司究審，招報侯瓚在官族人侯宗、侯合，將伊同謀助馬情由首告咸陽縣拿獲收監。

    本月二十二日，紳與樊綬、董漢、楊樸等到於郿縣地方湯浴等處，眾議紳等先去鳳、漢一帶，會合趙從政、趙廷璽俱往涇陽，樊綬往三原，各再糾人。二十六日，樊綬前來趙從政家歇宿，趙從政出外糾人，不在。本月二十七日，蒙同知王陽密差民快趙尚德、郭彥名、趙尚仁等將樊綬捉獲，及差呼文寬、劉統、張虎等將翟文孝、朱柰、朱邦彥、趙得玄、張琰並趙得玄已獲男趙蘭、楊樸妻王氏亦各捉獲，俱送本官審問。王璣、尹萬胡各將紳謀反及侯瓚男婦窩住紳家口情由，首蒙巡按鄭御史差長安縣主簿楊元明、咸寧縣典史白應舉，將樊菜貴、陳氏、趙剛並伊在官弟趙完，並提取侯瓚同伊在官男侯憲，及左衛指揮田監將紳妻劉氏並樊五漢、樊六漢、樊登貴等俱拿送按察司監候。又蒙提督、鎮守、撫按等衙門督發官軍六百員名，責令都指揮孫昌統領擒剿，並再催督各司掌印、守、巡、兵備、巡捕等官督捕嚴緊，及各要害去處又俱有人馬，紳等不得沿途糾人，各四散逃走，隨將前項妖書燒毀無存。

    本月二十八日，紳與楊樸、樊緯、樊世家、樊世秉、樊慶元、樊世甫、李儒、張萬良、楊大學、王紳、楊學、任昇、王寧、黃教福、王喜朋、牛閏、任守經、殷克恭、薛添雲、陳朝用、尹三聘、梁關、王朝用、魏添林、趙從政共二十六人，行至苦竹隘口。巡檢於敖先因守、巡楊參政、王僉事呈蒙撫按衙門案驗，督伊聚齊銀兵按伏要路，以防奔突，並張都指揮差人飛送巡按告示到彼。本官整點銀兵總甲趙安等五百名，將紳等二十六人對陣擒獲，並收獲原刊偽號《大中令》印板，及遁甲、兵書、陰陽雜書、同散號簿籍共七本，五色線絛一條、鍍金頂大帽一頂、紅褐比甲二件、馬騾二十四匹、大小刀六把、鬼頭刀二把、弓箭五付、護膝一付、舊衣服三件、槍一根，申報楊參政、王僉事通行開報訖。

    本年十月內，王同知將樊綬、翟文孝等取供，及追出各原領號帖關府，申蒙撫按衙門俱批行按察司，公同都、布二司各掌印官審問。未獲賊犯通行緝拿，有功有罪人員通行查問。隨有各犯戶人張文政、張許、李廷用、趙景文、單禮、張銳、張奉、孟仲季、楊鐸、趙錦各家人眾不一，各另將張英、張文廣、張仲進、李海、單僧、張瓚、張琰、孟榮、楊虎並趙從政家屬趙世傑妻高氏、趙廷美家屬趙顏、張紀妻鄒氏、趙廷資父趙景賢、趙廷美妻李氏，俱捉送鄉官穆知縣，一同解送按察司，首名收問。西安前衛魏指揮亦將趙得玄在官男趙五兒捉審。趙五兒招出李恕、高千、徐彥劍，及將伊伯趙玄並民馬善不合讎攀在內，取供連人呈送都司轉解巡按衙門，並發本司將趙五兒監候。李恕懼罪，自縊身死。本司將高千、焉善、趙玄同徐彥劍在官弟徐廷相拿獲，及將在官李恕以同姓名並右護衛將在官無干僧人海添、義淨，守門百戶李漢將在官辛師顏作辛自然各混拿，俱拿送本司監問。本月十一日，於鼇等將紳等並馬騾書集板片等物俱解楊參政、王僉事處，轉解鎮守、撫、按衙門，俱批據本司與同前獲各犯會審。內李雲、段廷玉、韓緒、張琰、趙得玄、李鶴、杜添得、楊寬、楊可、李世相、李宗憲、樊世甫、趙廷表俱陸續在監病故，相埋訖。

    今蒙三司掌印等官通將紳等一千人卷吊取到官，連日公同會審得：紳與弟樊綬、樊緯謀反情真，楊樸、張合、段廷玉、趙得玄、董漢俱係原謀，其餘楊大學等一百六十六名原謀不與，俱係臨時從謀，家眾委不知情，內張琰等又係各家眾人恐懼連坐，同捕送官。韓恭等一十三名俱知情故縱，趙剛等三十六名止是知而不首，董芬、尹萬胡、甯世文委係中途被虜，及李恕、辛師顏委因姓名相同，海天、義淨、馬善委無相干。原報印一顆，即係偽造《大中令》印板。除將獲功人役，量行賞犒，供明武廷美等先行省發外，將紳等取問罪犯一百四十二名口：樊綬，年三十四歲；樊緯，年三十歲；張合，年三十歲；楊樸，年三十五歲；王紳，年三十三歲；穆鸞，年三十二歲；王恕，年二十八歲；薛添雲，年三十八歲；楊學，年五十一歲；王廷用，年三十三歲；王廷薦，年二十六歲；王廷真，年二十九歲；殷克恭，年二十歲；楊馬胡，年一十六歲；王世昌，年六十歲；梁關，年二十二歲；習相，年二十五歲；康從仁，年二十二歲；嚴小保，年一十六歲；趙廷資，年四十歲；胡昶，年三十三歲；胡廷用，年二十歲；李世琢，年二十二歲；馮仕花，年一十七歲；楊錦僧，年一十八歲；任守經，年一十八歲；劉奇，年三十歲；馬臣，年三十歲；王喜朋，年一十七歲；宋憲，年六十歲；賈杲，年四十五歲；趙世傑，年二十五歲；張英，年五十五歲；趙廷美，年四十五歲；趙顏，年六十歲；楊大學，年四十八歲；樊世家，年二十歲；樊世秉，年一十八歲；任守倫，年一十七歲；王仆，年二十五歲，係乾州民。何竹僧，年二十歲；馬彥章，年一十七歲；張讓，年二十五歲；趙佐，年五十歲；王甯，年一十九歲；李買買，年一十八歲；張文舉，年三十八歲；習東，年四十五歲；真成，年二十七歲；彭閏，年六十五歲；彭章，年五十五歲；彭斌，年五十二歲；何仲實，年二十九歲；何萬良，年三十五歲；何彪，年六十歲；王永康，年三十八歲；王廷相，年四十歲；王經，年三十七歲；馬江僧，年二十歲；任敖，年三十歲；田充，年五十歲；李得才，年六十歲，俱興平縣民。翟文孝，年三十五歲；楊琥，年六十歲；孟榮，年一十八歲；張瓚，年五十五歲；李儒，年三十四歲；李海，年二十歲；朱邦彥，年二十一歲，單增，年六十歲；趙廷章，年二十一歲；韓恭，年六十三歲；韓綸，年二十歲；韓紳，年二十七歲，韓經，年五十歲；田經，年五十一歲，武固，年五十八歲；牛閏，年一十七歲；趙從政，年三十三歲；陳朝用，年三十三歲；俱涇陽縣民。黃教福，年三十歲；李銳，年五十七歲；李洪，年一十九歲；李萬胡，年二十歲；李廷章，年五十五歲；李廷甫，年二十六歲；李廷祿，年三十五歲；陳邦靖，年三十歲；甯元惠，年三十歲；俱醴泉縣民。王奉祿，年三十八歲；王河，年三十六歲；侯瓚，年六十五歲；侯保，年二十五歲；侯憲，年二十二歲；俱咸陽縣民。張萬良，年四十歲；任昇，年四十歲；趙蘭，年三十三歲；何彥章，年三十歲，俱三原縣民。魏添林，年二十歲，山東兗州民。商錦，年七十五歲；商學，年二十歲，西安前衛軍餘。趙剛，年三十五歲，長安縣民。尹三聘，年十八歲；霍文朝，年三十歲；王萬良，年二十歲；朱柰，年三十歲；圓隆，年二十五歲；高千，年四十歲；張仲進，年三十歲；薛厚，年三十四歲；李勝宗，年六十歲；趙藻，年三十歲；安錫，年四十二歲；李朝京，年四十二歲；齊宗學，年五十歲；齊明奇，年三十二歲；李武，年三十歲；陳邦甯，年二十歲；陳芳，年三十歲，俱整屋等縣民、僧。樊五漢，年十歲；樊六漢，年九歲，俱樊紳男。樊慶元，年十三歲，樊綬男。樊小湯，年七歲，樊緯男。劉氏，年四十八歲，樊紳妻。張氏，年三十六歲，樊綬妻。丘氏，年二十三歲；樊菜貴，年一十六歲；樊登貴，年三歲，俱樊紳女。王氏年三十歲，楊樸妻。趙氏，年四十歲，侯瓚男婦。趙五兒，年一十五歲，趙得玄男。高氏，年二十八歲，趙從政妻。李保女，年十二歲；李喚真，年十三歲；楊氏，年四十歲；張氏，年四十歲；馮氏，年三十歲；賈氏，年三十歲；王氏，年三十歲；楊氏，年二十歲；強氏，年三十五歲；楊氏，年三十歲，各招與樊紳招同。七名：李恕，年三十歲；辛師顏，年二十歲；海天，年三十歲；義淨，年二十歲；董芬，年二十歲；尹萬胡，年二十歲；甯世文，年四十歲，俱是興平、盩厔等縣民，各供與樊紳招同。議得樊紳等所犯，樊紳、楊樸俱除妖言惑眾，侯瓚、韓恭、韓經、韓綸、韓紳俱除不應各罪名外，樊紳合依謀反者律，樊綬、樊緯、楊樸、張合、侯瓚、楊大學、李儒、王甯、張萬良、王紳、楊學、任昇、黃教福、殷克恭、陳朝用、王喜朋、牛閏、任守經、薛添雲、趙從政、尹三聘、梁關、霍文朝、魏添林、何仲實、王饌、何萬良、商錦、王河、王萬良、王奉祿、王廷薦、王廷真、王廷用、康從仁、嚴小保、李洪、朱柰、朱邦彥、翟文孝、何彥章、王廷相、王經、何竹僧、陳邦靖、武固、馬江僧、甯元惠、王恕、李買買、李廷甫、李萬胡、穆鸞、趙廷美俱依「共謀者不分首從」律，與樊紳皆淩遲處死。王世昌、李得才俱依父，樊世家、樊世秉、趙蘭、楊錦僧俱依子，習相、任守倫俱依弟，趙顏、趙世傑、侯保、李武、陳邦甯、陳芳、商學俱依同居之人，楊馬胡依兄之子，「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律；韓恭、王永康、胡廷用、劉琦、張文舉、李銳、李廷祿、李廷章、田經、翟東、圓隆、真成、高千俱依「知情故縱隱藏者」律，與王世昌、李得才、樊世家、樊世秉、趙蘭、楊錦僧、習相、任守倫、趙顏、趙世傑、侯保、楊馬胡、李武、陳邦甯、陳芳、商學各斬，俱不待時。樊五漢、樊六漢、樊慶元、樊小湯、趙五兒俱子十五以下律；劉氏、張氏、丘氏、王氏、趙氏、高氏、楊氏、張氏、馮氏、賈氏、楊氏、王氏、祝氏、強氏、樊菜貴、樊登貴、李保女、李喚真俱母女妻律，俱給付功臣之家為奴，財產並入官。趙剛、薛厚、李勝宗、趙藻、安錫、李朝京、齊宗學、齊明奇、楊琥、李世琢、趙廷璋、馬臣、賈杲、馬彥章、趙佐、趙廷資、張英、張仲進、李海、單增、張瓚、孟榮、馮仕花、彭章、彭閏、張讓、彭斌、何彪、宋憲、胡昶、胡憲、任敖、田充、韓綸、韓經、韓紳俱依「知而不首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俱有大誥，減等，各杖一百，徒三年。俱民審，俱無力，各照例發衝要驛分，照徒年限擺站，滿放。脅從董芬、尹萬、胡甯世、文供明、李恕、辛師顏、海天、義淨等各發甯家焚修，陳氏、韓氏、周氏、袁氏、鄒氏、徐廷相俱監候，待翠各夫董三哥、董蘆、王廷佑、傅鎮等獲日發遣施行。樊紳等八十四名俱重刑。樊五漢、劉氏等二十三名口俱入官為奴，通行請旨。

    照出樊紳等八十四名俱死罪，樊五漢等二十三名口俱為奴，各照例免紙。趙剛、薛厚、李勝宗、趙藻、安錫、李朝京、齊宗學、齊明奇、楊琥、李世琢、趙廷章、馬臣、賈杲、趙佐、趙廷資、馬彥章、張英、張仲進、李海、單增、張瓚、孟榮、馮仕花、彭章、彭閏、張讓、彭斌、何彪、宋憲、任敖、田充、韓綸、韓經、韓紳、胡昶、侯憲俱民紙各一分，每分折穀八斗。並擒獲樊紳等原騎馬騾二十四匹、頭，偽號令板一片，遁甲、兵書並陰陽雜書及散號簿籍共七本，五色線絛一條、鍍金頂大帽一頂、紅褐比甲二件、大小刀六把、鬼頭刀二把、弓箭五付、護膝一付、舊衣服三件、槍一根，及趙得玄家原寄樊紳披肩一領、白黑手帕一十三連，俱發西安府，俱追完。穀送永豐倉上納備賑，馬、騾、披肩、手帕易銀類解作正支銷，偽造令板並書簿槍刀等物俱貯庫備照，取實收。並搜獲號帖塗抹附卷，斬獲梁再禮等首級一十四顆，並先獲樊紳等搶劫無主騾一頭、刀三把、斧一把、箭十枝，俱發乾州收貯。樊紳、楊樸、張合、侯瓚、楊大學、李儒、王寧、張萬良、王紳、楊學、任昇、黃教福、殷克恭、陳朝用、王喜朋、牛閏、任守經、薛添雲、趙從政、尹三聘、梁關、霍文朝、魏添林、何仲實、王饌、商錦、王河、王萬良、王奉祿、何萬良、王廷薦、王廷真、王廷用、康從政、嚴小保、李洪、朱柰、朱邦彥、翟文孝、何彥章、王廷相、王經、何竹僧、陳邦靖、武固、馬江僧、甯元惠、王恕、李買買、李廷甫、李萬胡、穆鸞、趙廷美各家財產，仍行該府差官會同各犯原籍官司查勘，盡行抄劄入官，具由開報。原挈首惡樊紳土巡檢於鼇，已經官賞銀四百兩，樊紳家家產免給。樊紳先移葬伊父母武岡山前墳墓，行醴泉縣平治。未獲董漢、楊世勳、嚴景和、王守奉、何道江、何道全、惠慶、韓辰、賈文學、侯先生、侯玄、張紀、王鎮、劉朝陽、徐彥劍、史景泰、趙廷璽、孟壽、沈花剌、麻和尚、王文、張文學、馬裁縫、王伏一、陳師、王采、翟文章、楊道士、劉彥虎、王紀、劉世隆、翟廷章、翟鉞、王廷佑、王守爵、王廷舉、王廷保、楊牌兒、胡周、馬大千、楊仲其、胡車子、任慶、任良、任隆、胡劍、胡月、胡添續、董蘆、劉改年、董三哥、趙景仁、李宗政、傅鎮、傅爵、傅拴拴、傅浩浩、陳馬祿、趙從仁、趙倫、陳順、馬老人、張添爵、張道士、王文舉、陳訓、侯彥章並應抄財產向緣坐家口，及有罪馬良、秦韶、辛自然並樊紳男樊世全，樊綬男樊小慶、樊瞎子，侯瓚男侯卿，亦行該府通行各該州、縣掌印、巡捕官兵緝挈解報，另案歸結。

    參照樊紳潛懷異志，陰鞠凶圖，假相術以興訛，用妖書而布讖，因而邀結惡黨，脅誘愚民，私署偽官，擅立大號，張皇軍法，攻打州城，罪極滔天，法干不軌。楊樸等冥頑易惑，獷野不馴，遽陷逆謀，共犯極典。其間楊樸等二名，與樊紳兄弟交結既深，共謀實固，情罪俱重，別無可原。楊大學等一百六十六名原謀不與，臨時始從，家眾尚不知情，連坐似難定執。張琰等家眾懼坐，同捕送官，本犯固無疑，家眾情皆已首。謀有久近，則情固有淺深；情有淺深，則法亦有全減，乃用刑惟中之道也。

    再照陝西地方沿邊雖聲息無常，腹裏則承平日久。樊紳等變既起於不測，勢復駭於方張，遠近警疑，上下私恐，皆畏難以遽圖速定，如近年趙風子之變，蓋可鑒也。

    仰賴九重之上，神武素昭，天威遠布，及提督、鎮守、撫、按、清軍、總兵各衙門宣力協忠，督兵設策，立消大變，以靖一方。城野既無殘破之憂，兵糧亦無耗費之患，此實地方之福，何俟職言！所據分守陝西布政司右參政楊叔通、分巡按察司僉事王鈞，始嘗設備全城，終復奮身剿賊；土巡檢於鼇親擒首惡，用杜後虞，以上三人，功俱可嘉。管屯僉事桑溥計執逆黨，都指揮使孫昌、張鎬策布兵威，西安府知府趙伸均宣調布之勞，同知王暘克著分擒之績，西安前等衛指揮把鉞、張鵬、鄭養民，千戶王相、宋沉、郭良、穆希周、葛宇俱嘗策應，盩厔縣知縣王聘、武功縣知縣姜恩、興平縣縣丞鄭濟、醴泉縣主簿侯會各有捕獲，乾州知州趙時雖經失事於前，卒能效勞於後，以上各官之功，亦皆難泯。但該府掌印、巡捕及領軍並守、巡各官始雖失覺，厥遇猶微，誠難掩功，趙時之功亦堪贖罪。變之方興，則舉其過以責其功；事之既定，則錄其功而略其過，政亦宜然。

    伏乞通為奏請，將樊紳、樊綬、樊緯與同楊樸等五名俱明正典刑，其餘臨時從謀並家眾捕首者，嚴其一身之誅，減其家眾之坐，則刑政之典正而國法既舉，好生之德全而人心亦安。其諸有功人員，略其微過，俱分別等第，以行賞格。土巡檢於鰵仍照軍陞軍職事例，授以百戶，填注西安衛所，以寓羈縻之街。知州趙時，準其以功贖罪，庶幾不失宥過之方，尤全勸功之典矣等因，備招具呈到臣。

    案查，先為前事，本年九月二十八日午時，據陝西布政司分守關內道參政楊叔通呈，本月二十二日丑時，據西安府同知王暘稟，及據乾州知州趙時稟帖，內開：本月二十一日辰時分，強賊樊紳等率領馬步人約有五百餘名，各帶弓箭器械，張打旗號，將本州四門圍困，喊聲殺害。本職率領城內居民對敵，內有劉啟東將賊射傷二人、馬一匹。賊將城上守把老人李森等二人射傷，見今攻圍不退，理合稟乞，早發兵馬前來，救援一州生靈等因。先該各道會同已將賊首樊紳窩主韓恭等六名、口拿獲在縣，供稱：該縣地方多有無藉光棍，暗行順從，先時張勢挾財。節經首告取供間，今據前因，看得賊首樊紳合謀結黨，已非一日，雖稱烏合之眾，然當民窮易亂之時，若不早為撲滅，恐致蔓延遠近，為患不淺。況今省城兵馬單弱，合無量調邊兵三五百員名，行令將官一員，統領前來，隨宜剿殺，以安地方等因到臣。

    查得固原等處邊兵俱發各邊城堡按伏防禦，見今河套、河西俱有大賊窺伺，難以掣調。隨行鎮守陝西都督鄭卿，將西安左、前、後等衛備冬官軍挑選有盔甲馬匹精銳六百員名，行委都指揮孫昌、指揮楊茂分領，並巡撫衙門跟隨巡邊官軍指揮劉啟等三百員名，會合撲剿。及照巡撫陝西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蓋見在固原，議行親督前去調度外，為照參政楊叔通等呈稱：賊首樊紳合謀結黨，已非一日。各該府、州官員不行早為緝捕，又不見呈請合干上司，作何定奪。布、按二司分守、分巡官既知有前項賊情，亦未聞督並軍衛有司官員設法挨拿究治，直待聚齊人眾，攻圍州城，射傷人命，方才告急請兵，俱難辭責。但舊官俱已去任，見今分巡、分守俱係新任官員，到任未久，似宜責效將來。

    切緣各府、州、縣地方俱有盜賊，時出剽掠，若不早為撲滅，將來結聚蔓延之患，難保必無。又經通行都、布、按三司並關內道守、巡官嚴督軍街有司，整點城操官軍、舍餘、民壯、機兵快手、鄉導人等，各置備弓矢器械，隨處把截防守。如遇官軍到彼，指引道路，會合擒剿，務期盡絕，以靖地方。

    再照腹裏賊情比之達虜不同，中間多係無知愚民，聽人哄誘，誤陷賊黨，軍馬一臨，未免玉石俱焚，情有可憫。已行各司轉呈巡撫衙門，設立賞格，出給告示曉諭：但能誨罪自首，與免本罪，查發甯家，聽其家屬里老鄰佑保管，不許仍前為非。有能擒獲賊徒，或指引官軍拿獲賊眾者，分別等第，從重給賞。示出之後，果能自相解散，免致濫及。若稔惡不悛，敢與官軍相敵，痛加誅剿，毋得姑息。都、布、按三司仍行關西、關南二道分守、分巡、防守等官，各嚴加防範，如遇前賊逐入各境，一體督兵捕剿，及具題去後。

    今據前因，參照犯人樊紳，釀禍伏奸，鞠凶逞悖；憑藉邪術，藏布妖書。敢奮蜉蝣之羽，欲攘螳螂之臂。結惡黨以誘愚民，聚凶徒而攻州治，甚至暗署偽官，私竊稱號，實蹈滔天之罪，難逃赤族之誅。楊樸等並楊大學等跡本冥頑，性多獷戾，共聽邪謀，陰懷異志，初本惑於妖言，既乃陷於不軌。仰仗聖武布昭，皇威遠被，鎮、巡官員督發官兵，指授方略，變不移時而凶翼自剪，兵不血刃而首惡就擒。原情定罪，夫復何辭？已該鎮、巡官督同都、布、按三司官員審取供招，議擬奏請定奪。

    臣十月初旬，聞前賊解散，因河套有警，出巡延、寧等邊，相離省城地遠，十一月初三日，在於花馬池地方，據都、布、按三司差人齎送原問招擬到臣。根究既明，議擬亦當，廟堂必有所處，何俟贅言！

    但竊聞此輩聽信邪術，容蓄妖徒，結構不止一方，醞釀已非一歲。各該官司坐視不理，或知而輕縱，以致遠近愚民，承訛效尤，恬無畏忌。如乾州之事，眾所共知，因循失舉，直待聚眾攻城，方才請兵告急。匍匐入井，在赤子以何知；昆岡火炎，恐玉石之俱毀。故陷百餘生靈於必死之地者，有司之過也。

    切詳樊紳、樊綬、樊緯與楊樸等原謀之人，情無可原，法應全坐。其楊大學等一百六十六名，本非原謀，陷於極惡，或隨眾以攻城，或入山而拒敵。各官所論：「謀有久近，則情有淺深；情有淺深，則法有全減」，似為合中。但恐中間亦有臨時脅從，及讎攀誣指之人，事在陝西，淺深之情，法司無由而知，全減之科，朝廷恐難定處。且執法者人臣之義，好生者天子之仁。近年如寧夏寘鐇、江西宸濠之亂，脅從多從末減。皇上嗣極以來，於大辟死刑，詳慎再三，不輕論決，凡以存欽恤之念，而廣好生之德也。況前賊蓄謀雖久，凶跡未張，既不曾流劫鄉村，又不曾殺死人命。假妖言以惑人，挾寸布以為號，聚眾攻城，不逾時日，一聞官兵追逐，羣眾多所解散，跟隨入山者不過二十餘人。其陸續擒獲者，多係互相攀引，而藏匿山谷，逃躲未獲者尚多，恐其自相驚疑，反為不靖。又恐三司等官倉卒鞫問，萬一未得其平，將貽多殺之悔。臣心有未安，不敢不言，而獄非親鞫，亦未敢自以為是，伏惟聖明裁斷。乞下法司參詳議擬，合無差給事中、刑部郎中各一員，到於陝西，會同撫、按，督同三司官員，再行虛心審鞫，務要詢謀盒同。除原謀樊紳等外，其楊大學等一百六十六名，酌情議擬，跡顯情重者照依各官所議，誅其身而免其連坐，其餘或發南方煙瘴地面，永遠充軍，惟復別有定奪。中間若有讎攀誣指，及審無實跡者，亦要從公開釋。如此，則法無幸免，足以警動人心；罪無濫及，不致感傷和氣，而未獲愚民，聞之亦有自新之路矣。

    緣係地方賊情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專差承差馮遠親齎，謹題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