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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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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六点钟左右离开的,因为牧师还得主持另一个教区的晚祷。我听见帕斯科夫人要求瑞秋表姐在本周内腾出一个下午给她,她们家的每个姑娘也都各有所求,一个想让她评价一幅水彩画,另一个想在一幅挂毯中织一套图案,却不知该用何种毛线,第三个每周四要给一位患病的妇人朗诵文章,这位妇人非常渴望见到瑞秋表姐,希望瑞秋能抽空陪陪她。“说真的,”我们穿过大厅往前门走时,帕斯科夫人说,“艾什利夫人,有好多人想结识你,我想你未来的四周内每天下午都可能有约。”

    “她在派林也能这么做,”教父说,“我们住的地方更便于造访,比这里方便得多。我们非常希望一两天后她能与我们为伴。”

    他瞅了瞅我,为了避免他们进一步纠缠,我赶紧搭话,回绝了他的邀请。

    “这样不行,先生。”我说,“瑞秋表姐眼下要一直待在这里,在她接受外面的一切邀请之前,她要先看看所有的地产。我们明天先去巴通的茶园喝茶,别的农场也要得到相应的关照,如果她不按严格的程序去看望每家佃户,他们会对她产生极大的不满。”

    露易丝睁大眼睛望着我,我未加理睬。

    “噢,当然应该这样,”我教父说,语气中透着惊讶,“非常合理,非常得体,我本人也愿意替艾什利夫人带路,既然你愿意,就另当别论了,如果……”他转向瑞秋表姐继续说,“如果您在这里感觉有些不舒服——我知道菲利普会原谅我这样说,可是如您所知,这里已有好多年没招待过女士了,可能有些不方便——或者如果您想要个女伴的话,我想我女儿会很高兴接待您。”

    “我的住宅里有间客房,”帕斯科夫人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感觉孤独,艾什利夫人,请记住那间客房随时供你使用,我们将十分乐意和你在一起。”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牧师附和道,我猜想他是否又要说出一段诗文了。

    “你们真是太好了,太客气了,”瑞秋表姐说,“等我在这里尽了心,我们再商量如何?我非常感激。”

    又叽叽呱呱一阵说笑,啰啰唆唆告辞以后,大家才纷纷离去。

    我们回到客厅,上帝知道,今晚过得多么愉快。但是我高兴的是他们终于走了,室内安静下来。她肯定也有同感,因为她站了一会儿,朝客厅四周看看说:“我喜欢聚会后房间里的安静,椅子不整,垫子乱放,一切都表明大家很开心。回到房间,聚会结束了,心里就很高兴,可以轻松地说,现在又只剩我们了。安布鲁斯过去在佛罗伦萨时常对我说,客人走后的那种清静的感觉,让人觉得招待客人虽很辛苦乏味,但却值得。他的话一点儿也不假。”

    我看她抚平一把椅子的套布,又去整理垫子,便对她说:“你不必管那个,斯考比、约翰以及其他人明天会收拾的。”

    “女人的本能。”她说,“别看着我,坐下抽烟吧,你玩得高兴吗?”

    “高兴,”我侧卧在凳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我总觉得星期天很乏味,这是因为我不善与人交谈,今天我只需坐在椅子上由你替我说话。”

    “这便是女人有用之处了,”她说,“这是她修养的一部分,如果谈话缺乏兴致,本能会告诉她们该怎么做。”

    “是的,但是你表现得含而不露,帕斯科夫人可就不大一样了,她会不断地说呀说,听得人恨不得尖叫。以往的星期天,男士根本没机会说话,我想不通你今天是如何使这次聚会这么开心的。”

    “那么就是说今天过得很愉快了?”

    “对啊,我已经说过了。”

    “那么你该赶快把你的露易丝娶过来,好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不要仅留一只过路鸟。”

    我直起身看着她,她正在镜前梳头。

    “娶露易丝?”我说,“别开玩笑了,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她也不是‘我的’露易丝。”

    “噢!”瑞秋表姐说,“我倒认为她是,至少你的教父让我感觉如此。”

    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做起刺绣来。这时小约翰进来拉窗帘,我没再说话,只是生闷气,教父有什么权利做出这种想当然的事?等约翰一走,我就问:“我教父是怎么说的?”

    “我记不清了,总之,”她说,“我有印象,他认为这是不言而喻明摆着的事,从教堂回来时,他在马车里提到他女儿过来布置花的事,说像你这样一个在只有男人的家里长大的人,这种事实在太难为你了。你结婚越早,有个妻子照顾你,就越好。他说露易丝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她。我希望你能为了昨天的失礼而道歉。”

    “是的,我道过歉了,”我说,“但好像没什么用,我从没见露易丝情绪这么糟过。顺便说一下,她认为你很漂亮,帕斯科家的小姐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多好听的恭维话。”

    “但是牧师不这样认为。”

    “多令人失望。”

    “他发现你很有女人味,‘绝对’有女人味。”

    “在哪方面?”

    “我想在不同于帕斯科夫人的方面。”

    她咯咯地笑着,从刺绣品上抬起头问:“你是如何区分的,菲利普?”

    “区分什么?”

    “我们女人味之间的区别,帕斯科夫人和我的。”

    “嗯,鬼才知道,”我踢了一脚凳子腿,又说,“对这个问题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喜欢看你而不喜欢看帕斯科夫人。”

    “这是个简洁但令人满意的答复,谢谢你,菲利普。”

    我本该对她的手发表相同的看法,我也喜欢看她的双手,而帕斯科夫人的手像两只煮熟的火腿。

    “不管怎样,谈论露易丝毫无意义,”我说,“所以还是别谈她了,我从没考虑过让她做我的妻子,也没这种愿望。”

    “可怜的露易丝。”

    “真好笑,我教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并非好笑,如果两个年龄相当的年轻人经常在一起,也喜欢在一起,旁观者很自然会想到婚嫁问题的。而且她长得很漂亮,又很能干,她一定会是你的好妻子的。”

    “瑞秋表姐,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她再次抬头看我,笑了。

    “还有一件事,你也不要再想了,就是那种无聊的做客。”我说,“什么住在牧师家里,什么住在派林,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吗?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目前为止还没有。”

    “那么……”

    “我会一直待到斯考比烦了为止。”

    “斯考比无权干涉,”我说,“威灵顿和塔姆林也无权干涉,没有人能干涉。我是这里的主人,这事由我决定。”

    “那我只好听你吩咐了,”她回答,“这也是女子修养的一部分。”

    我看了她一眼,怀疑她是否在笑,然而她只是看着手里的活,我无法看见她的眼睛。

    “明天,”我说,“我要按资历把那些佃户列个名单,在我家干活时间最长的将会最早受到接见,我们先照昨天安排的,从巴通开始,每天下午两点出发,直到把我家庄园里所有的人都见到为止。”

    “好的,菲利普。”

    “你没给帕斯科夫人和那些姑娘写个便条,解释你已另有安排。”

    “我明天一早就写。”

    “等我们拜访完自己人后,你每周得在家里待三个下午,我想应该是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五,以备郡上有人来访。”

    “你怎么知道星期几会有人来?”

    “因为我听到帕斯科夫人和露易丝常谈论此事。”

    “我知道了。到时是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还是你陪着我,菲利普?”

    “你一个人,他们来看的是你,不是我。招待郡上的人不是我分内的事。”

    “如果有人邀请我到外面用餐,我能否答应?”

    “不会有人邀请你的,你还在服丧,如有待客的事,我们可以在家应付,但一次一定不要超过两对。”

    “是这里的规矩吗?”她问道。

    “让规矩见鬼去吧,”我答道,“我和安布鲁斯从不遵守规矩,是我们自己的规矩。”

    我看她的头低得快要碰到手中的刺绣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在掩饰笑态。我说不上她在笑什么,我并没想说笑话。

    “我在想,”片刻之后她说,“你能否帮我把所有规矩列出来?一套行为准则,我可以在这里等来访者时好好研究,不然如果有悖您的行为准则而有什么失礼之处将是很不幸的,会很丢面子。”

    “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喜欢和什么人讲就和什么人讲,”我说,“只是你必须在这里,在客厅里讲,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以任何借口进书房。”

    “为什么,书房有何不可?”

    “因为我会坐在书房里把脚跷在炉台上。”

    “也是在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五吗?”

    “不包括星期四,星期四我进城去银行。”

    她把一束丝线拿近烛光看颜色,后又将其卷好包在绣品里,再把绣品卷起来放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早,她这么早就要上楼去吗?我有些失望。

    “等郡中所有世家都看过我之后,”她说,“我再干什么?”

    “然后你肯定得回访他们,一家一家拜访,我每天下午两点叫人给你备好马车,请原谅,不是每天下午,是每个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五。”

    “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去。”

    “星期一和星期三干什么?”

    “星期一和星期三,让我想想……”我赶紧搜索枯肠,都没想出什么花样,“你会不会画素描或唱歌?像帕斯科家的小姐们一样,你可以星期一练习唱歌,星期三练习绘画。”

    “我既不喜欢素描也不喜欢唱歌,”瑞秋说,“恐怕你给我安排的休闲活动并不适合我。如果我不是在这里等世家来访,而是去他们家里给他们教意大利语,可能会更适合我。”

    她站起身,熄灭身旁高烛台上的蜡烛,我也站了起来。

    “艾什利夫人教意大利语?”我故作惊恐地说,“说起来多难听,简直给夫人的名字蒙羞,只有无人赡养的老处女才去教课。”

    “那么处于相同境地的寡妇该干什么呢?”她问道。

    “寡妇?”我不假思索地站起来回答,“嗯,寡妇可以尽快再婚,或者卖掉戒指。”

    “知道了,可我哪一样都不干,我宁愿去教意大利语。”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房间,临走时回头道了句晚安。

    我感到满脸发烧,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我说话时竟然没有想到她的处境,忘了她是谁,也忘了她的遭遇,我竟然像以前和安布鲁斯讲话时一样与她说起了俏皮话,结果说漏了嘴。再婚,卖掉戒指,她该怎么看待我呢?

    她会觉得我是多么愚蠢、多么无情、多么粗俗又缺乏涵养,我感到自己从后颈到头发根都红了,真是该死,道歉是没用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最好别管它,希望并且祈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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