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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论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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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见得这个分明,任你千方百计,胡说乱道,都著退听,缘这个是道理端的著如此。如一段文字,才看,也便要知是非。若是七分是,还他七分是;三分不是,还他三分不是。如公乡里议论,只是要酌中,这只是自家不曾见得道理分明。这个似是,那个也似是,且捏合做一片,且恁地过。若是自家见得是非分明,看他千度万态,都无遯形。如天下分裂之时,东边称王,西边称帝,似若不复可一。若有个真主出来,一齐即见退听,不朝者来朝,不服者归服,不贡者入贡。如太祖之兴,所谓刘李孟钱,终皆受并,天下混一。如今道理个个说一样,各家自守以为是,只是未得见这公共道理是非。前日曾说见道理不明,如'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是大丈夫;若后车千乘,传食诸侯,唤做大丈夫也得。"问:"是非本吾心之固有,而万物万事是非之理莫不各具。所以是非不明者,只缘本心先蔽了。"曰:"固是。若知得事物上是非分明,便是自家心下是非分明。程先生所以说'才明彼,即晓此'。自家心下合有许多道理,事物上面各各也有许多道理,无古今,无先后。所以说'先圣后圣,其揆则一'下,又说道:'若合符节。'如何得恁地?只缘道理只是一个道理。一念之初,千事万事,究竟於此。若能先明诸心,看事物如何来,只应副将去。如尺度,如权衡,设在这里,看甚么物事来,长底短底,小底大底,只称量将去,可使不差毫釐。世上许多要说道理,各家理会得是非分明,少间事迹虽不一一相合,於道理却无差错。一齐都得如此,岂不甚好!这个便是真同。只如今诸公都不识所谓真同,各家只理会得半截,便道是了。做事都不敢尽,且只消做四五分。这边也不说那边不是,那边也不说这边不是。且得人情不相恶,且得相和同,这如何会好!此乃所以为不同。只是要得各家道理分明,也不是易。须是常常检点,事事物物,要分别教十分分明。是非之间,有些子鹘突也不得。只管会恁地,这道理自然分明。分别愈精,则处事愈当。故书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尧舜禹数圣人出治天下,是多多少少事!到末后相传之要,却只在这里。只是这个精一直是难!"<span class="h">〔贺孙〕</span>

    问:"前夜承教,以'不迁怒,不贰饼',乃颜子极至处,又在'三月不违仁'之后。据贺孙看,若不贰,是逐事不贰,不是体统说。而'三月不违',乃是统说。前后浅深,殊有未晓。"曰:"不须泥这般所在。某那夜是偶然说如此,实亦不见得甚浅深,只一个是死后说,一个是在生时说。读书且要理会要紧处。如某旧时,专拣切身要紧处理会。若偏旁有窒碍处,只恁地且放下。如看这一章,只认取'不迁怒,不贰饼'意思是如何,自家合如何,便是会做工夫。如射箭,要中红心,他贴上面煞有许多圈子,善射者不须问他外面圈子是白底,是黑底,是朱底,只是一心直要中红心始得。'不贰饼',不须看他已前,只看他不贰后气象。颜子固是於念虑处少差辄改。而今学者未到颜子地位,只须逐事上检点。过也不论显微,如大雷雨也是雨,些子雨也是雨,无大小都唤做过。只是晴明时节,青天白日,便无些子云翳,这是甚么气象!"<span class="h">〔贺孙〕</span>

    问:"颜子能克己,不贰饼,何为三月之外有违仁处?"曰:"孔子言其'有不善未尝不知',便须亦有不善时。"又问:"颜子之过如何?"曰:"伊川复卦所言自好。未到'不勉而中,不思而得',犹常用力,便是心有未顺处。只但有纤毫用意处,便是颜子之过。"

    敬之问:"颜子'不迁怒,不贰饼',莫只是静后能如此否?"曰:"圣贤之意不如此。如今卒然有个可怒底事在眼前,不成说且教我去静!扒颜子只是见得个道理透,故怒於甲时,虽欲迁於乙,亦不可得而迁也。见得道理透,则既知有过,自不复然。如人错吃乌喙,才觉了,自不复吃。若专守虚静,此乃释老之谬学,将来和怒也无了,此成甚道理?圣贤当怒自怒,但不迁耳。见得道理透,自不迁不贰。所以伊川谓颜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盖欲见得此道理透也。"立之因问:"明道云:'能於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又是怎生?"曰:"此是明道为学者理未甚明底说,言於怒时且权停阁这怒,而观理之是非,少间自然见得当怒不当怒。盖怒气易发难制,如水之澎涨,能权停阁这怒,则如水渐渐归港。若颜子分上,不消恁地说,只见得理明,自不迁不贰矣。"<span class="h">〔时举〕</span>贺孙录别出。

    敬之问:"'不迁怒,不贰饼',颜子多是静处做工夫。"曰:"不然。此正是交滚头。颜子此处无他,只是看得道理分明。且如当怒而怒,到不当怒处,要迁自不得。不是处便见得,自是不会贰。"敬之又问:"颜子深潜纯粹,所谓不迁不贰,特其应事之陈迹。"曰:"若如此说,当这时节,此心须别有一处安顿著。看公意,只道是不应事接物,方存得此心。不知圣人教人,多是於动处说,如云'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又如告颜子'克己复礼为仁',正是於视听言动处理会。公意思只是要静,将心顿於黑卒卒地,说道只於此处做工夫。这不成道理,此却是佛家之说。佛家高底也不如此,此是一等低下底如此。这道理不是如此。人固有初学未有执守,应事纷杂,暂於静处少息,也只是略如此。然做个人,事至便著应,如何事至,且说道待自家去静处!当怒即怒,当喜即喜,更无定时。只当於此警省,如何是合理,如何是不合理。如何要将心顿放在闲处得?事父母,便有事父母许多酬酢;出外应接,便有出外许多酬酢。"<span class="h">〔贺孙〕</span>

    问颜子不迁怒。先生因语余先生宋杰云:"怒是个难克治底。所谓'怒,逆德也'。虽圣人之怒,亦是个不好底事物,盖是恶气感得恁地。某寻常怒多,极长。如公性宽怒少,亦是资质好处。"<span class="h">〔寿〕</span>

    问:"'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觉语意上句重,下句宽,恐有引进后人意否?"曰:"看文字,且要将他正意平直看去,只要见得正道理贯通,不须滞在这般所在。这两句意只同。与哀公言,亦未有引进后学意,要紧只在'不迁怒,不贰饼'六字上。看道理要得他如水相似,只要他平直滔滔流去。若去看偏旁处,如水流时,这边壅一堆泥,那边壅一堆沙,这水便不得条直流去。看文字,且把著要紧处平直看教通彻,十分纯熟。见得道理,如人一身从前面直望见背后,从背直望见前面,更无些子遮蔽,方好。"<span class="h">〔贺孙〕</span>

    问:"集注'怒不在血气则不迁',只是不为血气所动否?"曰:"固是。"因举公厅断人,而自家元不动。又曰:"只是心平。"<span class="h">〔植〕</span><span class="q">(集注)</span>

    问:"'不贰饼',乃是略有便止。如韩退之说'不二之於言行',却粗了。"曰:"自是文义不如此。"又问:"'不贰饼',却有过在。'不迁怒',已至圣人,只此一事到。"曰:"才云不迁,则於圣人之怒,亦有些异。"曰:"如此,则程先生引舜,且借而言。"曰:"然。"<span class="h">〔可学〕</span>

    问:"伊川谓:'颜子地位,岂有不善!所谓不善,只是微有差失。'"曰:"如今学者且理会不迁、不贰。便大过,不贰也难。"<span class="h">〔儒用〕</span>

    问:"'不贰饼',集注云'过於前者,不复於后',则是言形见之过。伊川乃云:'如颜子地位,岂有不善!所谓"不善",只是微有差失。才差失,便能知之;才知之,便更不萌作。'又似言念虑之过。不知当如何看。"先生曰:"不必问是念虑之过与形见之过,但过不可贰耳。"<span class="h">〔时举〕</span>

    陈后之问:"颜子'不迁怒',伊川说得太高,浑沦是个无怒了。'不贰饼',又却低。"曰:"'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天下之达道',那里有无怒底圣人!只圣人分上著'不迁'字不得。颜子'不迁怒',便尚在夹界处,如曰'不改其乐'然。"曰:"'不贰饼',只是此过不会再生否?"曰:"只是不萌於再。"<span class="h">〔淳〕</span>

    问:"黎兄疑张子谓'慊於己者,不使萌於再',云:'夫子只说"知之未尝复行",不是说其过再萌於心。'广疑张子之言尤加精密。至程子说'更不萌作',则兼说'行'字矣。"曰:"萌作亦只是萌动。盖孔子且恁大体说。至程子张子又要人会得分晓,故复如此说到精极处。只管如此分别,便是他不会看,枉了心力。"<span class="h">〔广〕</span>士毅录云:"程子张子怕后人小看了,故复说到精极处,其实则一。"

    问颜子"不迁怒,不贰饼"。曰:"看程先生颜子所好何学论说得条理,只依此学,便可以终其身也。"立之因问:"先生前此云:'不迁、怒贰饼,是"克己复礼"底效验。'今又以为学即在此,何也?"曰:"为学是总说,'克己复礼'又是所学之目也。"又云:"天理人欲,相为消长。克得人欲,乃能复礼。颜子之学,只在这上理会。仲弓从庄敬持养处做去,到透彻时,也则一般。"时举问:"曾子为学工夫,比之颜子如何?"曰:"曾子只是个守。大抵人若能守得定,不令走作,必须透彻。"时举云:"看来曾子所守极是至约。只如守一个'孝'字,便后来无往而不通,所谓'推而放诸四海而准';与夫居敬、战阵,无不见得是这道理。"曰:"孝者,百行之源,只为他包得阔故也。"<span class="h">〔时举〕</span>

    蔡元思问好学论似多头项。曰:"伊川文字都如此多头项,不恁缠去,其实只是一意。如易传包荒便用冯河,不遐遗便朋亡,意只是如此。他成四项起,不恁缠说,此论须做一意缠看。'其本也真而静',是说未发。真,便是不杂,无人伪;静,便是未感。'觉者约其情,使合於中,正其心,养其性',方是大纲说。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便是详此意。一本作'知所养',恐'往'字为是,'往'与'行'字相应。"<span class="h">〔淳〕</span>

    问:"'天地储精',如何是储精?"曰:"储,谓储蓄。天地储蓄得二气之精聚,故能生出万物。"<span class="h">〔广〕</span>

    问:"何为储精?"曰:"储,储蓄;精,精气。精气流通,若生物时阑定。本,是本体,真,是不杂人伪;静,是未发。"复问:"上既言静,下文又言未发,何也?"曰:"叠这一句。"复问:"下文'明诸心,知所养',一本作'知所往',孰是?"曰:"'知所往'是,应得力行求至。"<span class="h">〔节〕</span>

    气散则不生,惟能住便生。消息,是消住了,息便生。因说"天地储精"及此。<span class="h">〔士毅〕</span>

    "'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只说五行而不言阴阳者,盖做这人,须是五行方做得成。然阴阳便在五行中,所以周子云:'五行一阴阳也。'舍五行无别讨阴阳处。如甲乙属木,甲便是阳,乙便是阴;丙丁属火,丙便是阳,丁便是阴。不须更说阴阳,而阴阳在其中矣。"或曰:"如言四时而不言寒暑耳。"曰:"然。"<span class="h">〔僩〕</span>

    "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五性便是真,未发时便是静,只是叠说。<span class="h">〔僩〕</span>

    问:"程子云:'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性上如何说凿?"曰:"性固不可凿。但人不循此理,任意妄作,去伤了他耳。凿,与孟子所谓凿一般,故孟子只说'养其性'。养,谓顺之而不害。"<span class="h">〔广〕</span>

    问:"颜子之所学者,盖人之有生,五常之性,浑然一心之中。未感物之时,寂然不动而已,而不能不感於物,於是喜怒哀乐七情出焉。既发而易纵,其性始凿。故颜子之学见得此理分明,必欲约其情以合於中,刚决以克其私。私欲既去,天理自明,故此心虚静,随感而应。或有所怒,因彼之可怒而怒之,而己无与焉。怒才过,而此心又复寂然,何迁移之有!所谓过者,只是微有差失。张子谓之'慊於己',只是略有些子不足於心,便自知之,即随手消除,更不复萌作。为学工夫如此,可谓真好学矣。"曰:"所谓学者,只是学此而已。伊川所谓'性其情',大学所谓'明明德',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皆是此理"。<span class="h">〔南升〕</span>

    "'明诸心,知所往',穷理之事也。'力行求至',践履之事也。穷理,非是专要明在外之理。如何而为孝弟,如何而为忠信,推此类通之,求处至当,即穷理之事也。"<span class="h">〔人杰〕</span>

    圣人无怒,何待於不迁?圣人无过,何待於不贰?所以不迁不贰者,犹有意存焉,与"愿无伐善,无施劳"之意同。犹今人所谓愿得不如此。是固尝如此,而今且得其不如此也。此所谓"守之,非化之也"。<span class="h">〔人杰〕</span>

    文振再说"颜子好学"一章。因说程先生所作好学论,曰:"此是程子二十岁时已做得这文好。这个说话,便是所以为学之本。惟知所本,然后可以为学。若不去大本上理会,只恁地茫茫然,却要去文字上求,恐也未得。"<span class="h">〔时举〕</span>

    伊川文字,多有句相倚处,如颜子好学论。<span class="h">〔可学〕</span>

    问:"颜子短命,是气使然。刘质夫所录一段又别。"曰:"大纲如此说。"<span class="h">〔可学〕</span><span class="q">(按:此条集义在先进篇章。)</span>

    问:"吕与叔引横渠说解迁怒事,又以'三月不违'为气不能守。恐是张子吕氏皆是以己之气质论圣人之言。"曰:"不须如此说。如说这一段,且只就这一段平看。若更生枝节,又外面讨一个意思横看,都是病。"人杰因曰:"须是这里过一番,既闻教诲,可造平淡。"曰:"此说又是剩了。"<span class="h">〔人杰〕</span>

    "伊川曰:'颜子之怒,在物不在己,故不迁。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不贰饼也。'游氏曰:'不迁怒者,怒適其可而止,无溢怒之气也。传所谓'怒於室而色於市'者,迁其怒之甚也。不迁怒,则发而中节矣。喜怒哀乐不能无也,要之,每发皆中节之为难耳。不贰饼者,一念少差而觉之早,不复见之行事也。盖惟圣人能寂然不动,故无过。颜子能非礼勿动而已,故或有不善始萌于中,而不及复行,是其过在心,而行不贰焉。'但其间正心、修身之说,若以不贰饼作正心,不迁怒作修身,亦可。恐不必如此。右第三章,凡八说,今从伊川游氏之说。伊川外五说大率相类,其说皆正,故不尽录,然亦不出第一说之意。横渠第一第二说皆曰:'怒於人者,不使迁乎其身。'吕氏亦曰:'不使可怒之恶反迁诸己,而为人之所怒。'此说恐未安。如此,只是不贰饼之意。圣人何以既曰'不迁怒',又曰'不贰饼'?若使恶不迁诸己,则只说得'不贰饼'。又,横渠曰:'慊於己者,不使萌於再。'萌字说太深,不如游氏作'行不贰',伊川作'未尝复行',乃正。范氏曰:'不迁怒者,性不移於怒也。'此说不可晓。若谓性不移於怒而后能不迁怒,却稳,与伊川'怒不在己'之说同。若谓不迁怒,则性不移於怒,恐未当。以'移'字训'迁'字,则说太深。馀说亦宽。谢氏曰:'不患有过,盖不害其为改。'其说又太浅。颜子不应有过而后改,特知之未尝复行尔。又与横渠不萌之说相反,皆为未当。杨氏不放心之说无甚差,但稍宽尔。其他皆解得,何止不放心而已。又说'今也则亡'一句,作'无'字说。不知合训'无'字,合作死亡之亡?若训无字,则与下句重;若作死亡之亡,则与上句重,未知孰是。尹氏用伊川说,故不录。"先生曰:"游说不贰饼,乃韩退之之意,与伊川不同。伊川意却与横渠同。外书第五卷有一段正如此,可更思之。须见游氏说病处。横渠迁怒之说固未然,然与贰饼殊不相似。亡,即无也,或当读作无。"<span class="h">〔榦〕</span>

    《朱子语类》 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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