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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官日省录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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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迹

    格言

    △事迹

    丙吉为丞相。有吏嗜酒。尝从吉出。醉吐丞相车中。西曹欲斥之。吉日。以醉饱之失去士。人将复何所容。西曹第忍之。此不过污车裀耳。后因边塞事。甚得此吏之力。

    卓茂宽仁恭俭。恬淡乐道。雅实不为华貌。为密县令。亲民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民亲爱。不忍欺之。民有言亭长受其肉米者。茂曰。亭长从汝求之乎。抑汝自遗之乎。民曰。自往遗之耳。茂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礼义也。吏不当乘威力强求之。若岁时遗之。礼也。民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茂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吾以礼教汝必无怨。以律治汝何所措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初茂到县所废置。吏民共笑之。邻邑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副令。茂不为嫌。治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天下大蝗。独不入密界。大守按行服焉。王莽居摄。以病免归。光武即位。首访求茂。拜太傅封褒德侯。诏曰。夫名冠天下。当受天下重赏。时年七十余矣。

    邓禹佐汉光武起兵。身厯数千战。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兵卒有枉杀一人。及淫虐妇女者即行斩首。是以部伍严肃。莫敢不遵约朿。后禹二十四封侯。子孙位至公侯者不计其数。女为后。

    陈宠。事章帝为尚书。以吏政严切。上疏曰。先王之政。赏不僭。刑不滥。往者断狱严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夫为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陛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法。以拯民命。以奉天心。帝深纳宠言。宠曾祖名咸。哀成间以律令为尚书。常戒子孙曰。为人议法当依于轻。至宠事和帝为廷尉。议法务从宽厚。宠子忠复继为尚书。而宽恕仍如祖父云。

    袁安河南尹。政尚严明。然未尝以赃罪轻坐人。每曰。凡仕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盛世。吾不忍也。闻者感激自励。

    吴佑。政尚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闭阁自责。然后断决。以道义譬解。或身诣里闾和解之。吏人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进父。父怒曰。有君如此。何忍负之。趣自归罪性惭愧诣阁持衣自首。佑屏左右问故。性具首实。佑曰掾以亲故。受污辱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有民邱长者。客醉辱其母。长杀之。佑捕得谓曰。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虑难。今背亲逞忿。赦若不义。刑若不忍。奈何。长以械自击。愿就死。佑问长有子乎。曰未有。乃使妻同宿狱中。遂娠。至冬将行刑。啮指吞之曰。妻幸生子。言我吞指。誓令儿报吴君也。迁齐相入为长吏。以争李固事。复出为河间相。年九十八卒。子凤至乐浪太守。恺新恩令。孙陵鲖阳相皆知名。

    北魏济州刺史韩麒麟。为政尚宽。从事刘普庆曰。公仗节方夏而无所诛斩。何以立威。麒麟曰。刑罚所以止恶。人主不得巳而用之。今民不犯法。又何诛乎。若必欲诛斩立威。当以卿应之。普庆惭惧而退。

    李日知为刑部尚书。不行捶挞而事集。有令史受敕三日。忘不行。日知怒欲捶之。既而曰。人谓汝能撩李日知嗔。受李日知杖。不得以为人遂释之。吏皆感悦无敢犯者。

    徐宏敏为蒲州司理。政尚仁恕。不施杖罚。民感其恩。更相戒曰。犯徐参军杖者。必共斥之。任满不辱一人。

    曹彬知徐州日。有吏犯罪立案。逾年始杖之。人皆不测曰吾闻此吏新娶妇。若遽杖之。舅姑必以妇为不详矣。吾故缓其罚。而亦不废法也。

    王文正公旦。平生未尝怒。家人欲试之。以少尘埃被羹中。公唯啖饭而巳。问何以不食羹曰吾偶不喜肉。一日又墨其饭。公视之曰。今日不喜饭。可具粥。子弟尝诉于公曰。食肉不饱。为庖人所私。可治之。公曰。汝辈料食肉几何。曰一斤。今但得半斤。公曰。今后人料一斤半可也。其不发人过。皆类此。

    李宗谔。其父文正公秉政时。远嫌避势。出入仆马。与寒士无辨。一日途遇贵人。前驺不知为公子。遽叱辱之。是后每见斯人。必自引蔽。恐其知而自愧也。

    吕蒙正拜相。将入朝堂。有朝士于帘下指曰。此子亦参政耶。蒙正佯不闻。同列者欲诘其姓名。蒙正不许曰若一知其姓名。终身便不能忘。不如不闻也。

    刘宽性仁恕。人失牛。就宽车认之。宽即解与。下车徒步。后数日其人得牛。谢曰。惭负长者。宽曰。物有相类。幸见归。何谢之有。

    何武为扬州刺史。敷政有度。时戴圣为九江太守。间有不法。武廉得其罪。欲案之。圣惧。盛毁武于朝。而圣子以郡盗狱被系庐冱。圣自谓必死。武为平反得生。乃惭服。

    欧阳文忠公知开封日。承包孝肃政猛之后。一切循理。不事风采。或以包之政励公者。公答曰。凡人材性不一。各有长短。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政必不达。吾亦任吾所长尔。闻者服其言。

    张忠定公视事退后。有一胥役熟睡。公念吾厅岂有敢睡者。此必心极忧懑使之然耳。因问曰。汝家有甚事。对曰。母久病。兄为客未归。访之果然。公翌日差场务一名给之。此不特得宽严之分寸。而且得体恤之方矣。

    韩魏公知大名州。有属官骆杯者。呈事状尾失署名。公视状巳。以袖覆之。仰首与语。语毕徐还状。杯退视其状。且愧且叹曰。天下安有如公盛德者也。其出镇西夏时。卒有以私事归家。临点不到。法当斩。乃上白日。母老病久。路隔不远。恐不及送死。故擅自归。诚知必死。今得送终。死无恨矣。公恻然核得实。以便宜释之。以数金使归治丧。军中感怆有泣下者。

    又魏公夜作书。一卒持烛立公前。偶他顾。燃公须。公以袖拂之。作书如故。少顷回视其人。巳易去矣。公恐吏鞭之急呼曰。勿易彼今巳解持烛矣。又有一玉盏。公最珍爱。一日宴客。吏触碎之。坐客惊愕。吏伏地待罪。公笑曰。物破有定数。汝误耳。何罪之有。观此数公之行事。性褊者。可以少和。性急者。可以少缓。性鄙者。可以少宽矣。于铁樵曰。驭下者。苛虐固所不忍。而纵肆有所不宜。每见达官贵人之家。豪奴悍仆。尊如帝天出则跃马鲜衣。入则呼卢浮白。或宾客踵门。而坐不为礼。或亲戚相访。而拒不为通。使强者忿怒而行。弱者饮恨而去。甚至借端生事。倚势诈财。为之主者绝不闻知。而众叛亲离。友愁人怨。巳不知凡几矣。慎之慎之。旨哉斯言。吾愿当今居要津列显位者。触目警心也。

    尚书夏元吉。天性宽平。有从吏污其金织朝衣。惧而欲遁。公曰。污可浣。何惧为。又有吏坏公所宝石砚。匿不敢见。公召吏谕曰。物皆有坏。吾亦何尝惜此也。又冬月出使至馆。命馆人烘韈。误烧其一。馆人惧不敢告。濒行索韈甚急。左右请罪。公笑曰。何不早白。遂弃之而去。

    陆五台掌吏部。朝觐时考察羣吏。一县官大呼曰五台老矣。胡不自休。贪位固宠。阻塞贤路。五台不怒不辩。第曰。少年人亦不可无此气概。竟置其入平等。众服其量。

    杨守陈以洗马乞假。驿丞不知其为何官。笑曰。公官洗马。日洗几何。杨亦笑曰。勤则多洗。懒则少洗。俄报御史至。则守陈门人也。跪而起居。丞乃蒲伏乞哀。守陈笑而舍之。毫不较焉。

    屠应峻欲治一仆。怒甚仆遑遽。求解于夫人。夫人笑谓置一大鱼来。屠素嗜鱼。见而诧其肥。夫人从旁笑曰。但水宽耳。仆遂获免。

    清河令张勋。宽明自任。人不忍欺。爱民如子。民有争财贿者。以义平之。争礼法者。以情喻之。一方之内。雨旸以时。蝗虫不作。盗贼相戒出境。奸邪革心。为政五年。怨怼不闻。四方为之歌曰。教我恕我。张公能之。亲我正我。张君是赖。我有亲母。张君似之。柔而不制。我有亲兄。张君似之。和而不争。

    李琮为湖南观察使。渔者献巨鲤。琮命家人烹之。腹中得一印文曰。衡山县印。琮因索衡山县近日文书。视其印篆分明。似新铸者。乃召衡山令携印阅之。果新铸也。琮屏人诘之。令伏罪曰。旧印为人窃去某与吏并忧刑戮。乃潜命工人为之。今惟俟死。命也。琮为秘其事。碎新印。令赍旧印归。县人罕知者。

    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公戒其仆曰。醉者勿与较也。逾年其人犯死刑。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只欲存心宽厚。不谓养成其恶。陷人于有过之地。

    彭朂教授南雄。云南乡试聘为考官。抵广南。有称生员求见。贽以黄金。彭笑却之。三日后见前生复尾其后。彭大怒。叱左右擒之不得。既至省。方镇诸公礼待甚厚。凡场屋事唯其言是听。事竣。问之。乃知诸公以考官多私。各使人探之。而前日献金生实所使也。因朂严不可犯。故加礼如此。此皆不以私废公者也。

    孙宦某赋性强虐。家人小忤意。辄跣剥吊打。不至血流不止。尝宰浙中某县。鞭扑无虚日。百姓人人切齿。衙墙外有民家亲死作佛事。斋鼓扰其午睡。遽怒。拘而挞之。其它所为类此后以贪酷被劾。去任之日。士民各掷瓦砾以送。未几为仆所杀。

    赵方崖述其乡有为州牧者。因庖人具馔失一鹅首。遂毙之杖下。后归田赀积颇厚。乃构一堂。庭栽双桂。扁之曰培桂。一日夜坐于堂。忽空中戞然似有鸟衔物掷地声。烛之乃一腐鹅首也。其人骇汗。未几病死家零落。至嘉靖己酉鬻其居于人。其承鬻者。王姓名培桂也。计其扁堂之岁。仅一周花甲耳。

    △格言

    宽严二字。乃为政之纲领。但宜因人因地因事而施。不可豫存宽严之心。预存宽严之心。非流于极宽。即流于极严矣。如吾官其地。其地之民或奸或刁。吾用严以儆其奸。以惩其刁。若其俗仁厚朴素。吾当宽以治之。如吾官其地。五方杂处。强梁者多。吾严以治其强梁。而宽以安其良弱或适当乱离。贼盗猖炽。吾严以治其贼盗。而宽以抚其流亡。又如审断一事。其人系绅士妇女。及老穉无知。愚民而犯法者。宜从宽也。若不孝不弟。干名犯义。及抢夺妇女。奸中奸媒。诬人名节。刁笔起灭。游手唆讼者。治宜严也。如吾之胥役。因父母有疾。因自身有病。或失期或误事。宜从宽也。至作奸犯科。指官撞骗。私押私放。诈取民财者。法宜严也。吾之家人。因事役于我。有过宜从宽也。至在外招摇嫖赌。倚势为非。有干公事者。惩宜严也。居官不预存宽严之心。而随事因应。庶免过中之弊矣。罗豫章曰。朝廷立法不可不严。有司行法不可不恕。不严。则不足以禁天下之恶。不恕。则不足以通天下之情。

    地气高寒。便不生物。秋气严凝。有一般清高气象。固亦自好。终是肃杀。人常存温和恻怛之意。自然可爱。

    灼艾集云。近见牧民之官。惟务姑息以为爱民。不知为政一过于宽。纲纪不振。奸宄之徒。纷然而出。害民之事。不可屈指。非政之善也。必宽严相济始佳。

    欧阳文忠公尝曰。吾于莅任初。宽简不扰。数日间。事十减五六。两月后。公府如僧庐矣。盖宽不为苛急。简不为烦碎尔。非废事也。

    卫玠尝谓。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终身不见喜怒之色。为东晋名士第一。

    古今药石云。人好刚。吾以柔胜之。人用术。吾以诚感之。人使气。吾以理屈之。天下无难处之人矣。

    吕惠卿章惇吕嘉问邓绾李定蒲宗孟范子渊等。皆以罪斥外。言者论之不巳。范纯仁言于太后曰。录人之过不宜太深。后然之。乃诏前朝希合附会之人。一无所问。言者勿复弹劾。惠卿党稍安。或谓吕公着曰。今除恶不尽。将贻后患。公着曰。治道去太甚耳。文景之世。网漏吞舟。且人材实难。宜使自新。岂宜使自弃耶。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讥议人者也。博辩闳远而危其身者。好发人之恶者也。韩魏公见文字有攻人隐恶。必手自封记。不令人见。深足法也。

    宋高宗曰。台谏论事。虽许风闻。要须审实。如排击人才。岂无好恶。宜务大体。不摘纤瑕细务。强置人于过。岂惟阴德不浅。亦可以销刻薄之风。成忠厚之俗。赵鼎曰。圣训广大如此。言事官宜奉以周旋也。

    胡师苏云。说人之短。而乃护已之短。夸已之长。而乃忌人之长。皆由存心不厚。识量太狭耳。若能克去此弊。岂惟进德。且以远怨。

    中黄子曰。明不触物。此言极有味。若洞然烛他人之恶。不随他转而巳。此外不宜发明太尽。但当生大慈怜悯心。方便譬喻。引之归于正道。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若忿嫉于顽。极口攻之。则是与之修怨。何取其为明哉。

    青天白日。和风庆云。不特人多喜色。即鸟鹊且有好音。若暴风怒雨。疾雷闪电。鸟亦投林。人亦闭户。乖戾之感。至于此乎。故君子以太和元气为主。

    凡人语及不平。则气必动。色必变。辞必厉。惟韩魏公不然。更说到小人忘恩背义。欲倾巳处。辞和气平。如道平常事。

    言行汇纂曰。凡取人当舍其旧而图其新。自贤人以下皆不能无过。或早年有过。中年能改。或中年有过。晚年能改。只当取其现今之无过。不宜追其曩昔之有过也。若追咎往日之过。并弃后来之善。将使人无迁善之门。而世无可用之材矣。以是处心。不过刻乎。且人亦以此心待我。恐我亦不能不为世所弃矣。

    一味见人不是。则兄弟朋友妻子。及僮仆鸡犬到处可憎。故云每事自反。真一帖清凉散也。

    仁人心地宽舒。便福集而庆长。事事成个宽舒气象。鄙夫念头迫促。便禄薄而泽短。事事得个迫促规模。韩魏公自言其生平。未尝见一不好人。可想其浩荡境界。

    ○虚衷

    温公论王介甫曰。但执抝耳。执抝二字。祇从不虚心而生。一味但见自是。其误天下苍生至于此极。诸葛武侯之天资学问。当时无匹。然其下教国中。祇求集思广益。人生总无自满境地。上而古圣昔贤。莫不如此。是以居大位而不虚心。则事坏。从政不虚心。则政坏。为学不虚心。则学坏。何也。意气太盛。虽有嘉言在耳。简册在前。不复潜心研究。惟凭私智臆见。谓操纵一切而无难。于是疏略偏蔽。百病交集。害有不可胜言者。而况居官之人。身处民上。一令百从。谀言日至。自视地位高于人。才识无不高于人。自是之见渐习渐惯。其尚能低首下心勤学好问也哉。趾高气扬。非独办事乖错。必贻民物之忧。即终身才识。亦以一得自阻矣吁可畏哉。

    事迹

    格言

    △事迹

    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贺。一老父独进谏曰。身巳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巳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巳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老父曰。位巳高而意益下。官巳大而志益小。禄巳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郑人游乡校以论执政。然明劝子产毁乡校。子产曰。夫人朝夕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其毁之也。

    李泌极聪慧。年七岁又能文。尝赋长歌行曰。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多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歌成莫不称赏。独张九龄力戒之曰藏器于身。古人所重。今君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韬晦。庶几成德。泌悟。泣谢再三。从此不复自衒。

    王沂公曾状元及第。还青州。郡帅命父老倡乐迎于郊。公乃易服。乘小驷。由他门入。遽谒守。守惊曰。闻君来。巳遣人奉迎。门司未报君至。何为抵此。王曰。不才幸忝科第。岂敢烦郡守父老致迓。故变姓名。诳迎者与门司而上谒。守叹曰。君真所谓状元矣。遂卜其远大。

    包孝肃。刚直不屈。僚属有所关白。多面折之。至于所言中理。亦未尝不怡然而改。由是人皆服之。

    庞籍为七闽转运使。虚怀延访。惟恐民隐不得上闻。凡僚属有所关白。苟有利于民。即文书巳行。亦追而改之。

    李文达公贤。每以盈满为惧。取毛诗中语。扁其堂曰临深。以寓安不忘危之意。虽位极三孤。不治田宅。不蓄女侍。其容粹然。见者如坐春风中。论者谓自天顺以来。所以正君德。恤民生。进贤才。广言路。抑佞幸。正风纪。皆公之力。

    程明道作令。常书视民如伤四字。语人云。灏每日常有愧于此。

    谢上蔡见伊川。因问曰。相别一年。做得甚工夫。谢曰。只去得一个矜字。仔细简点将来。病痛全在这里。伊川点头。

    葛守礼为陕西布政。当大计日。有小吏填老病当罢。葛请留之。吏部曰。计簿出自藩司。何自忘也。葛曰。此边吏去省远。徒取文书登簿。今见其人。方知误填。过在布政司。何可使小吏受枉。冢宰惊服曰。谁肯于吏部堂上自陈过误耶。此可谓贤矣。后官至刑部尚书。赵德庄尝宰余干。赵忠定初冠多士。适德庄在朝。忠定往谒。德庄语之曰。慎勿以一魁先置胸中。时以为名言。

    宋肃王与沈元用同使北地。馆于燕山愍忠寺。见一唐碑。辞甚骈丽。凡三千余言。元用素强记。即朗诵一再。肃王且听且行。若不经意。元用归馆。欲矜其能。取笔追书。不能记者。阙之。凡阙十四字。肃王视之。即取笔尽补所阙。又改元用谬误四五处。置笔他语。略无矜色。元用骇服。语云休夸我能胜人。胜如我者更多。信不诬也。

    萧颖士恃才傲物。尝携壶逐胜。憩于逆旅。风雨暴至。有紫衣翁领二童子避雨于此。颖士颇轻侮之。雨止。驺从入。翁上马呵殿而去。始知为吏部侍郎王某也。明日造门谢罪。引至庑下。坐而责之。复曰。子负名傲物。其止于一第乎。果终于扬州工曹。

    △格言

    凡人视己之才能。十倍于人者。无知狂徒也。微论日后绝无好处。即或名利以狂而得。终非载福气象。惟要自己之德行。十倍于人。方是自求多福。以此观人。验如龟筮。

    泰山高矣。而泰山之上复有天。沧海深矣。而沧海之下复有地。推之学问亦然。何可自满。

    孔子读易至损益卦。喟然叹曰。自损者求益其道者也。道愈益而身愈损。德愈高而心愈下。所以能大也学者。损其自多。以虚受人。虽愚夫未尝无取焉。故自满者。天下之善言。不入于耳也。

    孔子入太庙见座右之器。注以水。中则正。满则覆。喟然叹曰。夫物焉有满而不覆者乎。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盖天下。守之以让。勇力震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持满之道也。

    人之不幸。莫过于自足。恒若不足故足。自以为足故不足。瓮盎易盈。以其狭而拒也。江海之深。以其虚而受也。虚己者。进德之基也

    詹体仁。字符善。知静江。尝曰。居官之法。尽心平心而巳。尽心则无愧。平心则无偏。世服其确论。

    范纯仁言于司马光曰。愿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矣。

    薛文清云。万物不能碍天之大。万事不能碍心之虚。又云。水清则见毫毛。心清则见天理。人所以千病万病。只为有己。惟欲己富。惟欲己贵。惟欲己安。惟欲己乐。惟欲己寿。而人之贫贱危苦死亡。一切不恤。由是生意不属。若能克去有己之病。廓然大公。富贵贫贱。安乐寿夭。皆如与人共之。则生意贯彻。便与万物为一体矣。又云。二十年来。治一怒字。尚未消磨得尽。以是知克己最难。中夜以思。只公之一字。乃见克己效验。

    言行汇纂曰。凡人于燕会交接间。人品必不齐。或行检有玷。或相貌不全。或今虽贵显而出身微贱。或先世昌盛而后裔流落。以类推之。人所忌讳甚多。用心检点一番。勿犯人所忌。令其愧恨。亦君子长者之厚意。而亦处世之善道也。

    ○忍

    古人有言。必有忍。其乃有济。又曰。欲成大事。必须少忍。旨哉言乎。州县上事各宪。下逮僚属。其间荣辱毁誉。岂无拂意之来。苟非存一忍字在心。逞已之私。少见辞色。未有不上下乖和。而彼此胥失也。故事上之道。虽值事例应尔。而所见或有不同。居下者当诚其意。婉其词。款曲恳挚以开其悟。若犹未允。则俟其退而异日再进。当无不回之理。其或居下者有所不可。在上者亦当如是晓之。稍有所逞。虽当面强从。退而必有不堪者。日引月深。终于泄露。人见其乖忤也。谗谮之言随之而入入则猜忌生而政事堕矣。为一时之忿。使上下之心离。合境之民不得治。则其人之褊浅可知矣。至于地方公务。苟有不能忍之处。亦须坚忍。何也。忍者心平。心平乃合情理。而于事无欹侧。不忍者心偏。心偏则尚意气。而于事多错误。呜呼。富郑公谓忍为众妙之门。信夫。

    事迹

    格言

    △事迹

    昔娄师德体肥行缓。一日入朝。同列笑曰。何异田舍翁。娄曰。某不为田舍翁。夫谁为之。及弟除代州刺史。将行。谓曰。吾兄弟宠遇过盛。时人所嫉。何以自全。弟曰。自今有唾我面者不与较。拭之而巳。师德愀然曰。人唾汝面。怒汝也。拭之不逆其意而甚其怒乎。夫唾不拭自干。但当笑而受之耳。

    李沆为相。有狂生叩马上书。厯诋其短。公逊谢曰。俟归当详览。生随马后大言曰。居高位而不能匡济。又不能引退。能无愧乎。公于马上局蹐曰。某屡求退。奈主上未允耳。终无怒色。

    富文忠公弼。尝有诟詈之者。公若罔闻。或告之。公曰。骂他人耳。或曰。明呼公名。公曰。天下岂无同名姓者。量之大如此。

    杜文端公立德。德器厚重。人不见其喜愠之色。京师有无赖子。偶与公驺卒哄。乘醉随公舆后辱詈。公若不闻。无赖子随至邸第。詈不止。久之。公遣问曰。骂可巳乎。无赖子归。酒醒。或告以昨辱相公。仓皇诣第谢罪。公慰遣之。予二金。令改行生理。无赖子感泣而去。卒为善人。此真休休有容之度。凡为士大夫者。当以此为法也。

    陈忠肃公父。幼为同族所虐。适族中有同怒者。告翁曰。某无道甚。我欲讼之于官。烦君为证。翁力为劝阻。其人曰。某有大怨于君。君宁不恨之耶。翁叹曰。宗党间何忍言一恨字。彼特学问未至。我与汝既知义理。当以忍耐为主。安可效尤。其人感其言而止。

    王守和与人无争。尝于案几间。大书忍字。至帏幌之属。画绣为之。明皇知其姓字。问曰。卿名守和。巳知不争。好书忍字。尤见至德。对曰。臣闻刚则必折。万事中忍为最上。帝善之。赐以帛。

    杨公翥有厚德。为景皇帝宫僚。居京师。乘一驴。邻翁老而得子。闻驴鸣辄惊。公遂鬻驴徒行。天久雨。邻垣穴潴水公舍。家人欲与竞。公曰。雨日少。晴日多。何竞为。金水河桥成。诏简有德者试涉。廷臣首推公焉。

    宋栗庵为吏部尚书。至长安街。有老妇着面衣。乘驴不下。从者误为男子呵之。老妇大诟曰。我住京师五十余年。见了千千万万。希罕你这蚁子官儿。宋至部语同僚笑曰。官亦不蚁子矣。此妇人眼孔大。所谓见惯浑闲事也。若深山穷谷人。见一顶纱帽。便战栗失措矣。

    步骘。字□山。汉末避难江东。与卫旌皆种瓜相善。会稽有焦征羌者。郡豪族。骘旌寄食其地。惧为所害。以美瓜进。良久命见。焦坐中堂。自享大宴。另设坐牖外。留茹菜饭。旌不能食。骘恣餐饱。旌曰。何能忍此麄粝。骘曰。吾等贫贱。主人以贫贱遇之。何所耻。后骘仕吴拜右丞相。

    张耳。陈余。魏之名士。秦闻两人名。购求张耳千金。陈余五百金。二人变名姓之陈。为里监门。里吏尝笞余。余欲起。耳蹑之使受笞。吏去。耳引余之桑下。数之曰。始吾与公言何如。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耳之见过余远矣。余卒败死。耳事汉富贵寿考。非偶然也。大智大勇。必能忍小耻小忿。岂肯与琐琐者较乎。

    史良佐。南京人。为御史。巡西城。而家住东城。每出入怒其里人不为起。一日执数辈送东城御史。御史诘之。其居首者对曰。民等总被倪尚书误却。曰尚书何如。曰尚书亦南京人。其在兵部时每肩舆过里门。众或起匿。辄使人谕之曰。与尔曹同乡里。吾不能过里门下车。乃劳尔曹起耶。民等愚。意史公犹倪公。是以无避。不虞其怒也。御史内善其言。悉解遣之不问。倪尚书者。谓文毅也。

    △格言

    袁氏世范云。人居家久和者。必本于能忍。然知忍而不知处忍之道。其失尤甚。盖忍。终有藏蓄之意。人之犯我藏蓄而不发。不过一再而巳。积之既多。如洪流之决不可遏矣。不若随而解之。不寘胸次曰此其不思耳。曰此其无知耳。曰此其失误耳。曰此其利害几何而使之入于吾心。虽曰犯我者十数。亦不至形于言而见于色。然后见忍之功效为甚大。此真善处忍者矣。

    吕本中当官箴云。当官处事。不与人争利者。尝得利。多退一步。尝进一步。取之廉者。得之尝过其初。约于今者。必获报于后。不可不思也。

    王文成公初贬龙场。思州守遣人至驿侮公。诸彝不平。共殴辱之。守大怒。言诸当道。毛宪副科令文成谒谢。且谕以祸福。文成致书复之曰。昨承遣人谕以祸福利害。且令赴太府请谢。此非道谊深情。决不至此。但差人至龙场凌侮。此自差人挟势擅威。非太府使之也。龙场诸彝与之争鬬。此自诸彝愤愠不平。亦非某使之也。然则太府固未尝辱某。某亦未尝傲太府。何所得罪而遽请谢乎。跪拜之礼。亦小官常分。不足以为辱。然亦不当无故而行之。不当行而行。与当行而不行。其为取辱一也。废逐小臣。所守以待死者。忠信礼义而巳。又弃而不守。祸莫大焉。凡祸福利害之说。某亦尝讲之。君子以忠信为利。礼义为福。苟忠信礼义之不存。虽禄之万锺。爵以侯王之贵。君子犹谓之祸与害。如其忠信礼义之所在。虽剖心碎首。君子利而行之。自以为福也。况于流离窜逐之微乎。某之居此。盖瘴疠蛊毒之与居。魑魅魍魉之与游。日有三死焉。然而居之泰然。未尝以动其中者。诚知生死之有命。不以一朝之患。而忘其终身之忧也。太府苟欲加害。而在我诚有以取之。则不可谓无恨。使吾无有以取之而横罹焉。则亦瘴疠而巳尔。蛊毒而巳尔。魑魅魍魉而巳尔。吾岂以是而动吾心哉。

    自处超然。处人蔼然。无事澄然。有事斩然。得意欿然。失意泰然。非盛养者不能与于此。

    薛文清曰。辱之一字。最所难忍。自古豪杰。多由此败。窃意辱之来也。察其人何如。彼小人耶则直在我。何怒之有。彼君子耶则直在彼。何怒之有。世人不审辱所自来。一以怒应之。此所以相雠而相害也欤。

    杜正献公曰。作官第一在清。然口中不可出一清字。苟不知■〈山上矤下〉晦。同列贪得者多。必暗中谗言。适足以取祸耳。

    或问吕荣阳公。为小人所詈辱。当何以处之。公曰上焉者。知人与己本一。何者为詈。何者为辱。自然无忿怒心也。下焉者。且自思曰。我是何等人。彼为何等人。若是答他。却与此人等也。如此自处。忿亦自消矣。

    逆我者。只消宁省片时。便到顺境。方寸寥廓矣。故少陵诗云。忍过事堪喜。

    或问夏原吉公量可学乎。公曰。吾幼时有犯未尝不怒。始忍于色。终忍于心。久则自熟。殊不与人较。何尝不自学来。

    王昶为人谨厚。名其兄子曰默曰沈。名其子曰浑曰深。为书戒之曰。吾以四者为名。欲使汝曹。顾名思义。不敢违越也。夫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夫能屈以为伸。让以为得。弱以为强。鲜不遂矣。夫毁誉者。爱恶之原。而祸福之机也。人或毁已。当退而求之于身。若己有可毁之行。则彼言当矣。若己无可毁之行。则彼言妄矣。当则无怨于彼。妄则无害于身。又何反报焉。慧远禅师曰。逆境易打。顺境难打。逆我意者。只消一个忍字。不片时间。便是过了。若遇顺境。则诸事顺适我意。无回避处。譬如磁石与针相逢。不觉不知。定是合做一处。无情之物。尚尔如此。况全身在情里作活者耶。

    言行汇纂曰。人之谤我也。与其能辨。不如能容。人之侮我也。与其能防。不如能化。

    言行汇纂曰。无事常若有事时堤防。纔可以弥意外之变。有事常如无事时镇定。方可以消局中之危。

    ○知足

    世际承平。海宇清晏。不事耕织之劳。安享衣食之福。读古圣贤之书。厕士大夫之列。受爵朝廷。荣名家乘。以此思足。足可知巳。若不知足。便是无厌。得则愈贪。失则觖望。终日营营于富贵之中。但觉烦恼之意多。欢乐之机窒。其品行作为。必有不可对人之事。圣人所云。鄙夫无所不至。正谓此也。呜呼。升沈皆有天命。境遇何与身心。大贤终身不遇。箪瓢陋巷。犹且不改其乐。我何人斯。遭际巳□□贤之上。祇觉逾分而难安矣。何往不快然自足也。常能知足。便有坚定之操守。不为利禄所移。有恬退之性情。不为纷华所役。又居官者所当自警也。

    事迹

    格言

    △事迹

    阴兴。光烈皇后母弟也。后为贵人时。帝召兴欲封之。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陷阵之功。而一家数人并蒙爵士。富贵巳极。不可复加。帝嘉之。不夺其志。贵人问故。兴曰。大凡外戚之家。若不知谦退。自速祸耳。富贵巳极。人当知足。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

    田豫。字国让。武清人。仕魏。迁南阳守。屡辞位不听。乃曰。年高七十而居位。譬之钟鸣漏尽。夜行不休也。遂引疾去。

    梁吕僧珍为冠军将军。封平国侯。其先以饭葱为业。及僧珍贵。兄子弃业为官。僧珍曰。汝等自有常分。岂可妄求。但当速归葱肆耳。

    李日知为刑部尚书。屡乞骸骨。许之。妻曰。产利空空。何辞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巳过吾分。人亦何厌之有。既罢。不治田园。惟饰台池。引宾客娱乐。

    邵康节所寝之室。名曰安乐窝。自题诗曰。墙高于肩。室大于斗。布被暖余。藜藿饱后。气吐胸中。充塞宇宙。闻人之善则喜。诗曰。乐见善人。乐闻善事。乐道善言。乐行善意。晚教二子以六经。口未尝不道儒言身未尝不蹈儒行。其诗曰。羲轩之书。未尝去手。尧舜之谈。未尝离口。当冲和天。同乐易友。吟自在诗。饮欢喜酒。百年升平。不为不偶。七十康强。不为不寿。老境从容。孰有如康节者乎。

    李沆为相时。夫人请治第。沆曰。吾力固可营办。但佛家以此土为缺陷世界。我安得皆圆满如意。

    宋王文正公旦。参知政事。官阶崇重。每家人称贺。必止之曰。遭遇如此。愈增忧惧。何贺之有。又司马温公与侄书云。光近蒙圣恩。除门下侍郎。此皆祖宗余庆。家门厚福。诚为多幸。但光素无才能。加以衰老。一但显擢。出人意表。举朝之人。悉非旧识。如一黄叶。在烈风中。几何其不危坠。是以受命以来。有惧无喜。汝辈当识此意。斯皆先贤不刊之论。特附此以为同官者劝。范文正公为校理。忤章献太后。贬倅河中。僚友饯于都门曰。此行极光。后为司谏。谏废郭后。贬睦州。僚友又饯之曰。此行愈光。后知开封。撰百官图以进。忤吕夷简。贬饶州。僚友又饯之曰。此行尤光。任满拜枢密副使。归休洛州。作五知堂。曰知恩。知道。知命。知足。知幸。为士大夫。三光之心不可有。五知之念不可无。有三光之心则近名。无五知之念则贪禄。

    李若拙。字藏用。西安人。奇伟尚气节。厯两浙转运使。自以浮沈许久。作五知先生传。谓知时。知难。知命。知退。知足也。子绎登进士第。

    胡九韶。学于吴康斋。家贫力耕。仅给衣食。每夕焚香谢天曰。幸赐一日清福。妻笑曰。三餐菜粥。何谓清福耶。胡曰。幸生太平之世。又幸一家饱暖。室无病人。狱无囚人。非清福而何。

    郭英。封荣国公。不治田产。太祖诘之。对曰。臣一布衣。叨封爵。子孙衣食饶足。安敢增益。俾生侈心。

    江西甘矮梅。通五经。四方从学者甚众。一日有门生为御史者。谒见。甘欵语久之曰能少留蔬食否。及设馔。惟葱汤麦饭而巳。甘曰。御史岂啖此者。第老夫易办耳。口占一诗云。葱汤麦饭暖丹田。麦饭葱汤也可怜。试向城楼高处望。人家几处未炊烟。

    泰和罗文庄公。兄弟叔侄。先后相继咸登高第。公由冢宰归养。庭训甚严。仲子谒选。乞书帖当路。图仕南方。以便省问。公曰。数字不足惜。惜认义命二字欠确耳。平生训汝为何。而有是言。竟不与书。

    新平令裴璞。素正直。卒于官。其友韦元方客陇右。道逢璞跃马来。骑从数十。惊问之曰吾职西川掠剩使。专司世间财物之盈缩。夫世间农勤求谷。商勤求财。士勤求禄。只得本分所有。不勤则并其本分失之矣。故凡一饮一啄。以至财宝。少过其数。吾皆得而掠之。

    △格言

    道德经云。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彼贪婪无厌者。即不思修福。独不思避祸乎。试述一二轶事以为鉴。

    蔡泽说应俟曰。翠鹄犀象。处世非不远死也。所以死者。惑于饵也。苏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辱远死也。所以死者。惑于贪利不止也。伸而能诎。往而能返。惟范蠡知之。超然避世。长为陶朱公。

    老子曰。知足者富。又曰。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家坐无聊。亦念食力担夫。红尘赤日。汝官不达。尚有高才秀士。白首青衿。

    鹍鹏六月息。故其飞也能九万里。仕宦无息机。不扑则蹶。故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为卑官则恨不享大位。及位高而颠踬倾危。回想卑官而受清平之福。天上矣。布衣粝食。则恨不富贵。一旦祸患及身。骨肉离散。回想布衣粝食时。妻子相保。天上矣。聪明强健。则恨欲不称心。一朝疾病淹缠。呻吟痛苦。回想聪明强健。天上矣。古人云。上方不足。下方有余。自在法门也。

    范文正公云。常调官好做。家常饭好吃。人能甘于吃家常饭。然后甘于做常调官。

    宦海慈航疏曰。士自释褐而后。何处非肉林。亦何处非刀山。弥天杀因。多自进贤冠种之。自衡量世间。几许穷经白首。不得绾半通纶者。几许仰屋无聊。半菽不充者。而我得膺簪绂。饱天禄。纡金紫。延世赏。苟知消受匪易。则蔬食菜羹。亦巳足矣。留有余以垂久远。较之受享既尽。堕落尘刼者。所得孰多。当深长思矣。

    四留铭云。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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