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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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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7月16日

    ○癸卯,以南致熏爲都承旨,許玧、尹星駿、兪命雄爲承旨,趙翼命爲持平,權世恒爲輔德,韓永祚爲文學,李世最爲副應敎,洪致中爲校理,李世瑾爲修撰,崔奎瑞爲工曹判書,尹德駿爲判尹,盧世夏爲弼善,李晩堅爲司諫,鄭栻爲副修撰。

    ○召對玉堂官。時,上畢講《節酌通編》。講官請繼講《名臣奏議》,許之。上以鄭澔遽爾全釋,終有所不當,金春澤雖仍其出陸,而至於減等,則三年後例當全釋,亦甚不可,命澔量移,春澤不限年定配。臺諫又請還收澔量移之命,未幾停論,澔量移平昌。

    7月17日

    ○甲辰,上左耳邊,有腫成膿,藥房入診受鍼。

    7月18日

    ○乙巳,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接伴使兪集一帶去譯官,以査官問候事,渡川水,適値雨下,水漲渰死,尸體終未拯出。本道都事以聞,命擧恤典。

    7月19日

    ○丙午,以趙泰耉爲吏曹判書,李墪爲禮曹判書,柳述爲司諫,李眞儉爲校理,鄭栻爲修撰,洪致中爲副修撰。

    7月20日

    ○丁未,査官一行渡江,入往鳳城。

    7月21日

    ○戊申,月犯昴星。

    7月22日

    ○己酉,江原道嶺東諸邑、嶺西數邑,大風雨窮日夜,平陸成海,田疇盡爲沙磧,官廨、亭臺,或永無基址。人家漂沒,大約一千五百餘戶,人物渰死,二百九十餘名,數百年所未有之變。慶尙道風雨,與江原道無異,人物死者,二百五十餘名,家舍漂沒七百餘戶。安東一帶被災尤甚,大水浸及於府城,安東府使與營將,各登東、南門樓,急負土石,塡塞城門,僅免沈墊。本府每說乙巳大水,而今年比乙巳有加云。

    7月24日

    ○辛亥,月犯東井星。

    ○摠戎使金重器請對,以北漢築城、開門通道等形勢,詳細指陳,上敎以旣是都城咫尺,且爲日後依歸之地,役罷後,欲一臨視。

    7月25日

    ○壬子,上耳瘡,有赤暈,又有熏熱之氣,膿汁頗多,藥房入診受鍼。

    ○上聞判府事崔錫鼎,在鄕病重,遣御醫,持藥往視。

    ○流星出河皷星下,入西方。

    7月26日

    ○癸丑,以金德基爲承旨,林象德爲副修撰,金啓煥爲持平,金東弼爲司書。

    ○初,禁府因臺啓,拿囚權卨,卨納供大略以爲:

    乙亥以泰陵參奉,逢陵寢賊患,置中考,上特敎以黑夜持劍,親自擊賊,得保祭器,可賞不可罰,中考蕩滌,隨闕調遷,感激莊誦,每以竭力報效自誓。己卯,除長水縣監,道臣金時傑,與臣相議,捕得賊魁李基豐等七十餘人,閔鎭遠爲監司時,與軍官鄭道績,捕得居昌賊魁愼甘同等,又捕所謂崔居士者,押到營門之際,賊黨突出,刼奪而走。且鎭遠時見失營庫銀貨,閔鎭厚陳達榻前。得拜玉果縣監,權尙游爲監司,與臣相議,捕得賊魁姜京義等,竝與營庫銀貨而推得,前後賊徒,皆是有財力,締結京鄕者,仇怨旣多,謗言四起。上年春李寅燁下鄕之路,歷訪於安城,饋以米石,故往謝於鎭川所住處,則曰:『近聞賊黨,往往屯聚島中云。知君有居間之人,宜使詳探跟捕。』臣送言於當初居間之人,使之詳探矣。寅燁卒逝後,探知賊情之告目二張始到,所謂告目,乃諺書也。一曰,茂長都領將,以詗察之故,白晝亂斫,戕殺靈光姜敏著奴靑山,以指告之故,白晝斬頭懸街,官吏不敢跟捕。一曰,賊魁崔居士大成、崔大奉、朴福山之父,及其弟等,解氷後,約會於靈光法聖浦,欲入往島中,恣行刼掠,此後雖欲捕捉,終不可得,而反被陰禍,謹避而已。九月初,偶逢今平安監司李濟,出示此告目,告目中若有動兵日期等語,則豈敢欺隱乎?冬間北咨之來,尤何能預知,而先做告目,以示宰臣乎?北咨來到之日,大臣以臣名字,至達天聽,且有崔居士之說,故謀害之徒,因此做言,或曰:『以臣將爲兵、水使。』或曰:『偵探動兵日期。』甚者至做海浪虛浪,權卨騷屑之說,傳播中外。「又曰:」凡捕賊若無同黨內應,則賊情有難詳知,故癸未在長水時,得金夫差者,本以槐山人,移陜川,逢賊秋風嶺,父母、妻子,一時被殺,欲爲復讎之計。其人亦不誕妄,故使之投入賊中,密探賊情,則一無所差誤,前後道臣,莫不稱贊,而不知方在何處。所謂回文體樣文字,則偵探之際,或慮機事不密,與夫差相約,彼此書札,皆作回文體樣,八月所到告目,亦是回文體,則以此謂之妖惡,不亦冤痛乎?「禁府啓請緘問於前後監司及李濟,且請更推夫差所在處於卨,從之。卨再供以爲:」夫差若或現露,則必有赤族之禍,故隱秘其迹,一二年數三次來見而已。如有探知之事,則只使其姪夫業者通報。上年八月,夫業來傳告目之後,更無消息,其去處何以詳知乎?至於告目,其時卽爲裂破,其辭意旣經宰臣之目,告目有無,似無關緊。「上以爲:」夫差去處,萬無不知之理,而不爲直招,告目稱以裂破,亦不現納之狀,殊極痛惡,更爲嚴問。「卨又供曰:」權尙游爲監司時,推得銀貨與賊人,故監司以夫差有大功,出付營錢二百兩於夫業,使給夫差,而以玉果人賞給,錄於重記中,其後李光佐爲監司,以爲:「玉果人賞給,必有曲折。」書問尙游,尙游移書,備陳曲折,於此,可見夫差之眞實無疑。「又曰:」北咨入來,大臣陳達之後,罔測之言傳播,故以已裂之告目,再經宰臣之目,不意拿入,未及推得,且裂破諺文休紙,決非睿覽之物,故只以裂破納供,而今始搜得現納。若一經睿覽而下送於經目之宰執,則自可辨之。「禁府啓以判付所嚴問者,告目現納,夫差去處,而旣納告目,又引宰臣爲證,待李濟緘答,可驗其虛實,而夫差去處,則泛告曾前居住,終不言卽今所在。至於夫業則本非藏蹤者,尋覓尤不難,旣得夫業,則夫差蹤迹,亦可憑問,兩人所在處,請嚴問督出。卨又言:」若使親自往來於湖、嶺間場市密譏,則或可推現夫差,而旣入牢獄,實無他策。「禁府議奏請使族屬、奴隷,定限一朔,期於跟捕,上從之。憲府論啓曰:」罪囚之不爲遲晩者,例請刑推。權卨罪名,有非他囚之比,固當據法請刑,而一推二推,以致延拖,至於金夫差,使家人推現之請,別創新規,尤極苟且。請推考禁府堂上。「

    不從。

    ○憲府論:「宣川府使全百祿,年過七十,差除邊邑,殊乖法例。請改差。」從之。後,禮曹判書李墪上疏以爲,百祿實年,不滿七十。臺啓出於流聞之誤也。〈百祿除拜,在墪掌銓時故疏辨之。〉上命勿遞仍送。

    7月27日

    ○甲寅,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言:「曾有北漢臨視之敎,而卽今城役未畢,行宮亦未經始。稍待春和,行宮略建後臨幸爲便。」上從之。

    ○慶尙觀察使李宜顯辭朝,引見勉諭而遣之。

    ○義州地,有燕産雛,其大異常,及至數月,大如喙木,色褐斑文狀,類山鳩。

    7月28日

    ○乙卯,參覈使趙泰東、義州府尹沈壽賢封啓曰:

    齎咨官金慶門,自鳳城還來以爲:「摠管稱有稟旨事,馳向熱河〈卽皇帝所出遊處。〉待其回還,可以行査。」云,而翌日訓導金澤,持査官馳通而來,令聽候勘斷人員,竝速往鳳城,臣泰東,卽方渡江入去矣。

    ○校理李眞儉上疏,請革罷內需司,又曰:

    近來內間費用,日漸浩大,有司經費之需,別下傳敎,移送內司者,其數甚多云。去弊之道,莫如盡省不緊之需,每思從約之道。

    又曰:

    諸軍門設屯,蓋出於厚養戰士,以待緩急之意,而卽今軍屯之折入宮家者,過半。若依太僕屯田之例,悉命還屬,則有補軍國之需者,豈淺鮮哉?

    答曰:「內司之設已久,有難革罷。軍屯賜與處外,一體査問可也。」

    7月30日

    ○丁巳,咸鏡觀察使李善溥馳啓言:「胡人三名,猝然來到於甲山古雲籠居驛吏金水先家,又六名設幕居住於吾新川邊,合九名拘留詰問,則書示文字,槪以爲:『渠瀋陽人,持公文採蔘,而不知東西,自白頭山後,輾轉到此矣。』」備邊司啓請移送甲山府,嚴加守直,急通鳳城,以待彼國處置,甲山府使、雲籠萬戶竝拿問。後,善溥連續馳啓言:「淸人九名外,又有一名。渠輩自言:『納蔘之限,在八月十五日。若未及期,將被大罪。』促歸不已,或忿怒或憂怯,故另加開諭,且嚴防閑。」云。

    ○大司諫李震壽、獻納梁聖揆,以停論鄭澔量移還收事,致有物論,竝引避,翌日處置遞差。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上〉

    八月

    8月1日

    ○朔戊午,以尹德駿爲刑曹判書,尹星駿爲大司諫,林象德爲獻納。

    8月2日

    ○己未,流星出立星下,入坤方。

    ○全羅道長城等邑,地震。

    ○王世子行會講禮。

    ○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請對。宗泰曰:「甲山犯越人拘留者九人,事當移咨押送,而第卽今査官等以爲:『沿江一帶荒絶,有犯越之患,欲看審地方』,僅得防塞。今若以北路犯越事移咨,則彼必以此執言,更發看審之請。若縱其拘留,嚴勑放送,則目前可以無事。」昌集曰:「以此移咨,則果不無更發前請之慮,而爲此之慮,專務姑息,則日後之患難言,押送似宜。」上從昌集言,命移咨押送。又以西關通行之路,纔已防塞於査官,不可由此路直送,命拿來京中後入送。

    ○咸鏡觀察使李善溥馳啓言:「沿江列邑民人,五日一點,雖出嚴防犯越之意,廢農奔走,其弊亦大。」備局請改以十日一點,從之。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昨到鳳城,姑未會査,而査官、通官等,以犯越時監司、兵使之不爲來待,有所致責云。初三日又封啓以爲:

    與査官開坐,方欲會査,以其社稷大祭相値,還罷,使初二日更會,通官輩以監司、兵使之不來,多有索賂之擧云。

    備局啓曰:「此蓋由於金士傑索賂之致。當該監司、兵使,不可不急時下送于灣上,以爲觀勢進退之地。前監司權??,時在韓山,撥馬知委于道臣,使給馬上送,前兵使吳重周,因他事被囚,依尹淰等例,下送義州似宜。灣上銀二三千兩,使節略取用,而亦當申飭,切勿輕開行賂之路。」從之。

    8月3日

    ○庚申,初,藥房副提調兪集一,白上以嶺東、嶺南進上人蔘,或有膠付以成者,西北蔘則或爛烹柔軟,劈而被之於桔梗等材,誤服而致敗者多矣。私鑄銀錢,猶且定以一罪。況蔘貨尤重,而又關人命,造蔘者當論以一罪。上令廟堂稟處。備局覆啓言:「論死太過,膠付不精者,封進官從重論責,進排人嚴刑,造成人嚴刑一次,邊遠定配,西北蔘,雜以他物者,亦嚴刑定配。」上從之。

    8月4日

    ○辛酉,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8月5日

    ○壬戌,憲府申前啓,不允。又新啓:「漕運時船人輩,或故敗或和水用奸之弊,比比有之。今夏羅州稅穀千餘石載來船隻,到泊於廣興倉底,自本倉督令入庭,而延拖累日,終不卸下,一夜間,忽報以船傾水入。所泊處,近岸波穩,元非欹側之地,船板完具,亦無公然拆破之理。情狀盡露,聽聞俱駭。請船主及沙格、色吏,囚禁嚴訊,依律科斷。統制使趙爾重,政令一委偏裨,營爲惟在善事。歲饌、節箑,雖是常餽,而豐約惟視形勢。今夏船便,敢將玩好之具,多及搢紳之間。或遺以鍤筇、饌盒,或遺以草櫃、烟竹,以作媚悅之資,請罷職不敍。宣川府使全百祿,卽甲辰榜出身,而榜目以年三十懸錄。以此計之,今年當爲七十七,而詳聞則帳籍中實年,乃六十七云。科年實年之相左,事極可駭。請拿問覈處。外任下直,其來已久,慶尙監司李宜顯,頃已陛辭,而籌司諸宰,或見或不見,時任大臣,亦有不見云。不可無規警之道,請推考。」上竝從之,只不允趙爾重事。全百祿,後因筵臣陳白,命遞差。右議政趙相愚,又以湖南、嶺南兩方伯,不爲歷見事,陳辭疏,上答以嶺伯因臺啓,已施問備,湖伯一體推考,以示警責之意。

    8月6日

    ○癸亥,備邊司啓曰:「北漢行宮營建,當在明春,趁此未寒,先爲開基似便。令該曹,推擇吉日。」從之。後,領相徐宗泰筵白,請以戶、工判,差下堂上,自擇幹事郞廳董役,上從之,命兩曹郞官,擇差郞廳。

    8月7日

    ○甲子,上與王世子,謁太廟。

    ○參覈使趙泰東封啓以爲:

    初二日開坐,罪人等無變辭,而被殺人姓名,輒稱不知,査官等以爲:「皇旨專出於査得被殺者,與渭原北門外作挐者姓名,以爲勘罪之計,而罪人牢諱不言,誠極泄鬱」云。金士傑處,約以千兩銀許給,今則監、兵使事,庶可彌縫矣。

    8月10日

    ○丁卯,以金始煥爲司諫,洪廷弼爲正言,李宜晩爲副校理,林象德爲吏曹正郞,梁聖揆爲獻納,權??爲執義,金始慶爲掌令。

    ○引見黃海觀察使李?,勉諭以遣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以江原道酷被水災,請別樣蠲恤,上命被災邑身役、租賦,各別蠲減。左議政金昌集曰:「渭原、江界等邑,因査官久留,廢農奔走。江邊邑田稅,元無上納之規,而似當參酌蠲減。」上亦從之。禮曹參判金鎭圭曰:「芸閣所印《列聖誌狀》中,近來累朝誌狀,多所不載,事當繼印。」宗泰曰:「仁廟以後誌狀,多有嫌忌於彼國者,故不爲竝載者,此也。」鎭圭請只以進上及史閣所儲若干件印出,嚴禁私印,使無煩傳,上從之,亦令收拾佚文,盡爲補入。

    8月11日

    ○戊辰,流星出天中,入西方。

    ○平安道成川府雨雹,大如拳,或如鳧卵,人有被撲而死者。

    ○王世子展謁永昭殿。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聞山東人孫大者,呈狀訴冤于査官,而事係潛採,李萬枝等〈卽渭原人也。〉所殺五名,竝皆指告,渭原北門外作拏二十八名中,亦有現告者,因此有瀋陽罪囚拿來之擧云。」

    ○憲府申前啓,不允,趙爾重姑先推考,觀其緘辭而處之。

    8月15日

    ○壬申,參覈使趙泰東馳啓。「初六日開坐,始許受監、兵使病狀名錄,初九日開坐,捧地方官供辭。査官送言以爲:『査案略已究竟,而瀋陽罪囚拿來後,似當有推問之擧,參覈須姑留以待』云。」

    8月16日

    ○癸酉,憲府申前啓,趙爾重啓,又爲添改措辭,以爲:「凡厥營爲,率是耗財而潤橐,營中積儲,殆至空虛。善事如彼,封己如此,姑施問備,恐非當律。答以勿煩。

    ○以權??陞拜承旨,李縡爲司諫,金斗南爲獻納,李彦綱爲工曹判書,李世最爲執義,金宇杭、李彦綱爲北漢行宮營建堂上。

    ○王世子謁敬寧殿。

    ○備局初因參覈使狀啓,平安前監司權??、前兵使吳重周,竝令往待灣上。重周先向西路,??自韓山,來到城外,備局又啓以日昨狀啓中,監、兵使聽候事,似可寢止云。權??姑令留在京中,吳重周亦使還來。從之。

    8月17日

    ○甲戌,判中樞府事李畬自驪州,來到江上有病,遣史官諭以調理入城,畬以竢病少歇,迎送羽衛於東郊後,入城之意,仰對。

    ○日前,判中樞李頤命,以良役變通事,承詢問之命,上箚言,丁布之最便,別具條目,而先進勸戒之說。略曰:

    自古論爲邦者,莫不以節用愛民,爲第一。頃日儒臣請禁士夫之侈風,其言是矣,而此亦在聖明昭儉奬廉,導率一世,使士大夫,恥華美之服,畏高明之室,則下民自化於風草,何待申飭而後止也?古語云:「奢侈之害,甚於天災。」天下之事,未有不揣其本而齊其末者。殿下,一昭儉而民弊可革,侈風可變。臣以節用爲先者,此也。其目曰,兩大臣及趙泰耉所陳,嚴飭外方,搜括校生以下諸色,冒漏以充逃故之代云者,事不張大,弊亦減歇,而臣愚以爲,此非拔本塞源,又非長久之利也。一人二疋之役,誠天下萬古之所無也,名以軍而虐斂者,亦天下萬古之所無也。今以諸色冒漏,能充其逃故,則隣族之怨,可以少紓於目前,一人二疋之怨,何時可已乎?況前此朝家,搜餘軍減團卒,以補逃故者,曾亦有之,而不出數年,其弊自若。設令今日果能搜補無餘,冒漏者之數,恰當於逃故,亦何可知也,閑遊者被搜,其可樂從乎?謂之小變小益則可也,終未見其有實效也。金宇杭、朴權,俱以戶布爲主。戶布之議,其來已久,臣亦細思利害,不無不便之端矣。逐戶收布,奸民將合二三爲一戶,戶縮則布亦縮矣,軍丁之戶,一疋則過矣。欲分三等,則當以二十口以上爲上戶,十口以上爲中戶,其下爲下戶,多寡不能井井均齊矣,欲以貧富差等,則亦難審定矣,三等俱一疋,則不但無別,必不足於經用矣。中戶二疋,上戶三疋,則雖足於經用,三疋不已多乎?柳鳳輝所陳良布一疋之說,比身役布減其半,名亦不賤,似若均齊無騷,而但以卽今應役良丁,俱減一疋,則常時二猶不足,一疋必不足於經用。欲加歛良布於曾前閑游之輩,則國俗人多差等,有士族焉,有品官焉,有閑散焉,有軍官、校生焉,未知限以何等,方可適宜乎?二說俱有窒礙,正宜商量。臣則最以口錢爲勝。三代以後,西漢最近於古,高帝史稱其規模宏遠,後世之所可效者,不其在是乎?漢律民年十五,至六十五爲丁,丁出賦錢一百二十文。自此歷代因之,雖增損其數,無不逐口以賦。雖今淸人,亦有畝銀、丁銀之名,遵用皇朝舊制也。逐口以賦,雖不見於三代之文,自漢以後,天下行之。成丁者出賦,老弱免焉,其法極有條理,有身者有賦,無有差等。以今日三者之議參看,則比身役二疋,減其四之三,比良布二疋,又減其半,比戶布,無等戶不均之弊。且雖數十百口之戶,奴婢以賤口而免,獨良人以父子、兄弟之同居,而成丁者賦焉,計人家應賦者,多不過六七丁,依今軍役之法,五免其一,一家出賦者無多。漢法男女俱賦,而國俗,賤口之外,婦人無役,今不可出賦,而出家則助夫之賦,是爲一男一女,各出六十文,比漢又輕。其外一男一女成丁,則爲力役之人,雖甚貧殘,賣柴販履,猶可辦此矣。然士族以下閑游之類,各出無前之賦,必有怨言。從前戶布之不成,亶由此輩之激扇浮議耳。其中稍識事理者,以爲均是王民,我何獨逸,不以爲怨,曾畏軍役者,雖有小費,永無後患,不以爲怨,獨强梁無賴者,以爲怨,此不猶愈於白骨、黃口之怨乎?一,此法若行,則其中亦多有不可出賦者。公私賤口、忠臣、孝子、烈女及功臣嫡長、宗親、文武二品以上、老弱、病廢、流丐、柳匠、鮑尺及父母年八十者、當番及長征軍卒,俱當免賦矣。一,漢時雖名以口錢,今則似當改稱丁布。成丁而出賦,故謂之丁,可賦以布,故謂之布。蓋錢出於官,而銅非國産,不可每歲責出數百萬貫矣,布則土産,而出於民,一時可以多辦矣。今使二人共納布一疋,則合錢二百四十文,是與近年定式布一疋代錢一兩五錢者,相近。同居二丁、四丁,合力共賦布,一丁及三丁之一,各賦錢,單丁兩戶,俱願共賦布,許之,沿江沿海作米,依軍布之例,以餉宿衛軍卒如是,可無窘礙矣。一,此法如可行,則當申飭京外,更嚴漏籍之律,而良民若知其役之當歇,雖不嚴,當自首矣。又復行從母役之法,使良口增多,可以久行無弊矣。一,此法如可行,則當先取今式年帳籍,計其男丁十五以上,六十以下,除其當免賦役者,又査本兵、三軍門、諸各司、外方監、兵、統、水、防營、各鎭堡,凡以身布爲用度者,裁量多寡,各存贏餘,定其恒式,以其摠數,較諸丁布當納之數,以觀其足不足,別設一衙門,如惠廳句管,其分派出入,除出船、馬價於元數,如大同上納之例,每年如有餘數,別爲儲蓄,以備水旱、兵革不時之用,蓄積滋多,依西漢故事,時蠲其賦,允爲便益。一,此法如可行,則兵制不可不變。卽今禁、御兩營,雖盡數上番,通訓局不過爲五六千人,宿衛之單弱,可爲寒心。今合騎、步兵、三軍門戶、保,精選丁壯三十萬,分隷於軍門,每番合徵萬人,可無單弱之虞矣。漕、水軍外,騎、步、兵,束伍、新選等諸色有兵名者,及各邑保人有身役者,一倂罷之,選軍三十萬內上番者,免其年之賦,其餘竝減三之一,三人共一布,比閑丁則稍輕,比上番者則有別矣。唐杜牧之論兵曰:「莫善於番上,莫不善於長征。」今若精選外方精壯,則訓局兵,亦宜漸次變爲番上之卒,以除長征之弊矣。選軍之不上番者,則令各道兵使,無事則春秋操鍊,有事則領率勤王。大略如斯節目,則當事者當熟講審定,今不必細論。一,古者兵寓於農,後世農養其兵,兵衛其農。今則養兵之具,專靠於丁布,或不無不足之患。昔太公封於齊,以魚鹽富强於天下。我國三陲際海,魚鹽之利,不爲不多,而壬辰亂後,諸宮、各司及勢家、土豪,分占島嶼,各稅漁場,私擅其利。此亦歷代之所未有也。今宜盡歸大農,以助養兵,亦爲便益。一,此法之行,怨者少而悅者多,蓋强族不敢獨漏,下戶不至偏苦。其取財也寡,賦役也均,法至簡而利甚博。且有田者此有稅,有身者此有布,民有一定之役,國有常賦之財,閑丁有餘,而鬪士自倍,民役旣減,而國用自足矣。

    其下又以爲我國良役身布,其初制法,必不如是,此係國之大政,當載實錄,若能竝考源委,通變之際,可有資益矣。仍請移安江都實錄於史館,令謄出一本,藏于本館或北漢,以爲後日易考之地,先令考出軍國法制之沿革,如上數件事者,分類作卷,啓下備局。上答以縷縷箚陳,可見憂國之忱。令廟堂稟處。至是,右議政趙相愚又箚論其不便曰:

    臣愚竊以爲,此法惟當行之於古,不當行之於今。何者,我國規模,名分爲重,徵布之法,納錢之規,只及於平民,不及於士族,今已累百年。況以前事言之,曾於太宗朝,麗季戶布之法,特命停罷,聖意所在,槪可以想矣。今若泛論其弊,則誠爲偏重而不均,徐究其實,則上下之尙能維持,綱紀之猶不甚亂,未必不由於士族之無此患也。況今人心世道,日趨於莫可收拾之域,而不量時勢,猝創新法,或布或錢,混徵於曾前無役之士族,則必將魚駭鳥散,所在鼎沸。至於當納不納,十分催督之時,不得已拘囚鞭扑,與庶民無別,則有識之士,猶或奉令,而間有强梗不率之徒,不思親上之義,徒懷怨國之心,詿誤百姓,煽動一方,則將無善後之策,而必有噬臍之悔。莫如申明舊法,釐正雜役,廣搜良丁之爲愈也。宜令備局堂上,掌其事,細考京兆版籍,謄出諸色役名,以爲憑準之地,移關諸道,使之一一謄報,如有不以實報者,從其多少,別樣論罰,守宰之差遣也,必擇其剛明可辦事者,察奸民詐僞之迹,杜猾吏受賕之路,方便搜討,一切簽補,或有不能擧職者,亦計闕額之數,輒施編配之律。果能如此,則國無大更張之擧,民無大驚擾之患,侵徵隣族之弊,從此可祛。

    上又以箚陳之事,出於爲國深思,誠甚得宜爲答,令廟堂稟處。時,上銳意欲革良役之弊,而廟謨分裂,各主所見,至今十數年,尙未能發一令施一策,識者恨之。

    8月18日

    ○乙亥,平安道寧遠地,下雪。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十二日開坐,諸査官以爲:『摠管進熱河,躬陳査事首末,皇帝謂旣已査明,不必更査,前後査官,竝令回來。何謄示內閣啓奏?』臣問曰:『皇旨如此,今番會査,作一不用之案耶?』答曰:『當以今番別有新案之意陳稟,如有竝奏之命,則前後案,當一時竝呈。』査官又言:『摠管陳奏李萬建等四兄弟及李先儀等〈皆渭原殺人之人也。〉三兄弟,俱有老父母,而竝將就戮之狀,皇上大有惻然之意。右人等父母姓名、年歲,摠管使之詳細書來。』仍請臣錄示。蓋聞査官等,回過渭原時,萬建父承允,泣訴於路次,諸査官莫不矜傷,到今摠管,有此口陳云。査官所言如此,故李萬建兄弟、李先儀兄弟,罪名輕重,有病無病,及其父母名字、年歲,區別書給。主事河順示摠管私書於譯官曰:『皇上問摠管,以久處朝鮮,境內光景何似,對以國王小心謹愼,臣下有和氣。』譯官又聞通官之言,摠管躬陳滿浦以上江路難通之狀,皇帝答曰:『然則置之。』云。旣有所聞,敢此附陳。査官禮單,今番則竝領受。臣十三日出柵還程矣。」

    8月19日

    ○丙子,上幸康陵。先謁泰陵,遂詣康陵展拜,設帷帳遮丁字閣,乘小輿詣幕次。

    8月20日

    ○丁丑,以權忭爲執義,李世最爲副應敎。

    ○憲府論:「昨日大駕還宮時,留都百官,例有祗迎,而未及預先齊到,以致班列稀踈。老病外不參人員,摘發推考,下人囚禁科罪。」從之。

    ○諫院論:「關東水災,振古所無,他道被災,亦皆孔酷,而該曹年分事目之磨勘,在於災報未到之前,其勢不免只循常例。追改事目,在所不已。請令該曹,改定給災事目,急速頒布。」答以令該曹稟處。

    8月21日

    ○戊寅,通信使趙泰億、任守幹等馳啓:「七月十九日,到馬島。二十二日大風雨終日,臣守幹卜船一隻,出繫於船滄外空闊處,受風最多,纜索幾盡斷絶,出沒翻轉,有頃刻必危之形。倭人之奔救,而溺死者二人。本船忽爲波濤所蹴,進退撞觸於船滄,臣守幹軍官前監察閔濟章,赤身突入於波濤蕩薄之中,手執纜索,盡力牽曳,稍近岸上,舟中人始得次第投下。其中二人墮水,幾不得出,濟章或垂脚於水底,使之攀登,或引臂挽出,俱得生全。當其時風勢轉急,大雨翻盆,飛波激浪,突過四十里屋宇之上,雖習水倭人,猶不敢近岸,而濟章奮不顧死,挺身蹈危,使滿船之人,得一生於萬死之餘,其義勇,誠爲可嘉。」云。

    8月22日

    ○己卯,行判中樞李畬謝恩,上引見諭之曰:「昨年一箚,出於爲國赤心,而予未及察,疑怒太過。其後旋覺其誤而悔之。」仍慰諭甚至。畬請乞骸歸死,上勉留不許。

    8月23日

    ○庚辰,憲府論:「頃日陵幸時,前後軍容,錯雜無統,不成隊伍。請兩局大將推考。」不允。

    ○御晝講。領議政徐宗泰入參。上不御法講,已踰年,至是始行之,中外皆悅。上昨日敎以鳳城査事已完,不可無赦恩之擧,令廟堂稟旨變通,兼送於節使,宗泰以此稟請,命以陳奏謝恩兼冬至使差送。宗泰曰:「甲山犯越人,押到京中,將以交付鳳城,而渠自稱瀋陽將軍所屬,出示票文。若果瀋將所私送,而非其朝廷所知,則瀋將或不免因此被罪,日後恐有不便之端。」知經筵崔錫恒、戶曹判書金宇杭,亦皆以直爲放送爲無妨,上曰:「到京問情後,觀勢還送,亦無不可,當量處焉。」宗泰又白:「義州前萬戶金自亨,指告西北路於査官之故,曾令本道嚴囚,今査事已完,令本道取招啓聞後處之。」上從之。初,戶曹爲年分事目也,以湖南沿海旱災特甚處,許給全災,江原、咸鏡道川飜、浦落處,勿論水田、旱田,竝許給災。後,又以嶺東水災非常,廟堂陳啓,特給七分災,至是,宇杭又以諫院之啓,覆奏請湖南、嶺南水災尤甚處竝給水田、旱田災,從之。

    ○掌令金始慶,上疏論掛書人購捕事曰:

    數千之費不足惜也,勳秩之施不必吝也。以此申告,聳發中外之聽,非一助乎?

    又論捕廳之一向寂寥,請施警責。又曰:

    見凶書者,多傳其紙性極佳,異於彼中行用之品,何不出示於前後赴燕之商、譯,威以重律,徼以厚賞,以尋轉去之路也?

    又論頃日筵臣,引皦生光之語,引喩失當,而責罰不加,非責勵群工之道。末又言:

    李振海請刑,獄體則然,而一番平問,斷以竄配,權卨以賊徒期會之說,肆然傳播,而卽今鉤問,只是夫差去處,近於輕重倒置。夫差使其家人,私自跟捕,前所未有。況定限已過,猶不執告,更加嚴鞫,斷不可已。

    答曰:「掛書之賊,別樣購捕,斷不可已,令廟堂稟處。李振海竄配,旣出酌處,不必更議。權卨事,所論得宜,令該府,依此擧行。」

    ○以洪致中爲獻納。

    8月24日

    ○辛巳,召對玉堂官。副提學柳鳳輝,以徒配罪人李師尙事陳白曰:「此不過一時做錯,豈有欺罔之意?聞其母年近八十,情理亦可矜。」上命放送。上因副應敎李世最言,命前日陵幸時卿宰祗迎之列,以戎服而乘軺者,竝從重推考。

    8月25日

    ○壬午,判中樞李畬上疏,略陳乞退之意,請寢祿俸輸送之命,優批不許。

    ○慶尙道安東小川村前江水,去月水漲之時,無數白鷺,不知自何來,而蔽江飛鳴,移時散去,水退後大小江魚自斃,堆積水渚,道臣狀聞。

    8月27日

    ○甲申,憲府申前啓不允,只允趙爾重及兩局大將事。

    8月28日

    ○乙酉,以李壄爲大司諫,朴鳳齡爲吏曹正郞,李墪爲右參贊,林象德爲校理,李縡爲應敎,金始煥爲司諫,崔奎瑞爲禮曹判書。

    8月29日

    ○丙戌,上特問田好謙子孫武科出身幾人,兵曹啓以好謙子會一,前僉使;井一,御營別抄;成一,前萬戶;孫萬秋,禁軍;萬春,閑良,俱非出身云矣。上命竝來待。會一、萬春,適下鄕,井一、成一、萬秋詣闕,上召見。仍下敎以萬秋及前宣傳官閔濟章,竝差別軍職。濟章,卽通信使偏裨手援海船之將覆,故上壯之,有是命。後因趙相愚筵白,濟章命加資。

    ○因全羅監司狀聞,命給古阜等五邑八分災。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日前以北城守臣及糧餉從速講定之意,下敎筵中,至是又因左議政金昌集之言,命設行宮營建廳號,郞廳亦以工、戶曹郞,加出一員。昌集曰:「啓覆當於九月內爲之,而刑判尹德駿有病,文書未易修整,似當許遞。否則啓覆似當差退。」上命改差。昌集又言:「正卿中擬望苟簡。」上命問于大臣,從二品中擬望,翌日大臣以工曹參判宋相琦,末擬,上不落點,以首望李彦綱爲之。吏判趙泰耉請以守令年限,詢于大臣,明白定式,上曰:「堂下守令,十考爲瓜限,六十五歲差除,則六十九歲當滿十考,堂上守令,五考爲瓜限,六十七歲差除,則六十九歲亦當滿五考矣。」昌集曰:「然則堂下自六十六歲,堂上自六十八歲,不得除守令矣。」上曰:「依此爲之。」泰耉又曰:「前察訪李彦純,沈屈下僚,已二十三年。渠十餘年杜門,世稱自處之善,合有疏滯之道。」昌集曰:「彦純在謫時,有所坐,至今沈屈,而變通恐無不可。」上命陞六。泰耉曰:「方在下考,似當蕩滌。」昌集曰:「蕩滌下考,未知其可也。」泰耉曰:「旣命陞六,則下考自當歸於蕩滌。」仍不復稟白。修撰李世瑾曰:「趙大壽名在丹書,〈己卯科用情事也。〉十有二年。十年則天道亦小變矣。仁廟朝趙璞坐,比此頗重,而被配見釋,終蒙甄敍。今亦勿令終身廢棄,以開自新之路,似宜。」昌集曰:「蓋聞大壽之招,以沈益昌文頭兪世基字號,見卽裂破等語,自服。又言兪世基之文,諸試官皆稱善,故渠亦言其文體可取,其後世基承款時,大壽已被謫,故不復憑問矣。儒臣引趙璞事爲言,而事涉重大,惟在參酌處分。」諸臣李彦綱、趙泰耉、金萬埰、兩司李壄、金啓煥等,皆以一向廢棄爲冤。彦綱、泰耉、壄之言,皆曰故相閔鎭長,自爲書等,至於陳疏,則可見其無用情之跡,上以爲:「大壽不可謂無罪,而諸臣所謂開其自新之路者是矣,敍用可也。」翌日政,卽陞彦純爲典籍,大壽爲禮賓正。謹按科場用私,孰有大於文頭字號之傳通者乎?大壽旣以此自服,而今乃只以書等之出於上試官,斷爲其不用情之證。蓋其時尹弘离、吳道一,以世基文,各主所見,終日相爭,閔鎭長欲爲調劑,自書其等而已。大壽在其間,力讃其文之可取,則鎭長之末後書等,豈可爲大壽無私之證耶?其飾辭周遮,甘心欺誣之狀,誠可痛也。況泰耉之於彦純,蕩滌下考事,只曰旣命陞六,則下考自當蕩滌,更不稟旨,噫其無嚴矣。其時擧條中,大臣持難之言,及泰耉自當蕩滌之說,始竝刪沒,上命還下添入,抑有以俯燭其放縱之狀耶?

    九月

    9月1日

    ○朔丁亥,御晝講,引見輪對官。

    ○承旨任舜元上疏,請收錄朴萬鼎、朴涏等,以爲:

    當初一疏,雖甚謬妄,譴罰旣行,恩宥旋加。旣赦之後,惟當牽復,而仍復廢棄,久靳收錄,此不但爲國惜才之意。

    上以予當量處,爲答。

    ○以權忭爲副修撰,柳述爲執義。

    9月2日

    ○戊子,王世子行會講禮。

    ○庚寅七月,驪州幼學沈一寧,擊皷訴冤,稱以其妹夫李萬運,與其妹命愛鬪鬨,仍以撲殺,投尸江中,詐稱逃走。渠聞變上來,執詰萬運婢子玉梅、順業等,盡得行凶情節,而惟萬運同居從嫂之婢注沙里,半吐半呑,故呈刑曹,則判書兪得一,故爲延拖不問云。上亟下嚴敎,罷刑官,萬運及各人等嚴鞫,使之十日內現出尸體。注沙里、順業,先爲取服,萬運從嫂尹氏,亦以撲殺明白之狀,對刑曹緘問,萬運遂不得已自服,結案取招,玉梅在逃被捕,亦一辭無異。萬運及尹氏,必欲暴其實狀,使其子慶錫及至親李世佐等,變服潛行,尋到江華。蓋命愛乘夜出逃,登商船到江華,依接於私婢愁得家。通津吏金益年,適鰥居,送馬邀去,過五六日,以不閑井臼還送,仍留愁得家。世佐等以告留守,卽啓聞下刑曹,萬運乃自服其誣服,而命愛、愁得等,亦皆承款,一寧等不敢復有言。於是命愛結案取招,一寧及其弟一會,皆徒配,萬運以家道悖亂決杖,愁得、益年刑推放送,玉梅等亦變辭直招。刑判尹德駿啓以玉梅以死罪誣其上典,當爲三省罪人,而情有可恕,上命議大臣。大臣皆言:「玉梅誣服,在萬運自服之後,不宜斷以謀殺主之法。」上命參酌稟處。至是,刑判李彦綱,請玉梅減死島配,注沙里、順業等,參酌定配。

    9月3日

    ○己丑,日前兵曹參判權尙游上疏以爲:

    曾爲巡撫使時,因耆老所屯民所訴,取本所收稅斛子,斲小其制。〈蓋其斛子入十八斗故也。〉其後本所移文刑曹,捉來其屯民,刑推後,斛子使之依前改造。

    以此自引其不能有無之罪。刑官及耆老所堂上李墪,皆上疏。墪之疏以爲,斛子造來已久,不可改造。其後尙游又筵白其實狀,上命斛子斲造。

    ○御晝講。命湖南尤甚被災邑,依古阜等邑例,給八分災,湖西未移秧處,許給全災。因承旨權??、玉堂林象德之言也。

    9月4日

    ○庚寅,御晝講。

    ○以金重元爲統制使,尹世綏、李台佐爲承旨,李光迪爲工曹判書,林象德爲吏曹正郞。

    9月5日

    ○辛卯,引見太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言:「俄者捕盜大將李基夏,送一封書于賓廳,卽典獄罪囚尹震興呈狀也。其狀以爲:『同囚張千連,自言掛書事,吾與外人相議爲之』云。震興是印僞造罪人,千連卽御寶僞造罪人,而皆久囚也。其言之虛實,不可知,而旣有所告,使捕廳,究問見其端緖,而設鞫似宜。」上初命捕廳推問。司諫金始煥曰:「捕將旣報於大臣,大臣又達於筵中,虛實間宜令王府究問,而設鞫則當觀情節次第擧行。」上從之,命禁府按治。宗泰曰:「甲山犯越淸人,押來問情,則自謂:『不曾犯越』,而末後始以爲:『失路而來,不覺其犯越』云。想其實狀如是矣。」右議政金昌集曰:「咨文中斟量措辭入送似宜。」上命咨文,善爲指辭,毋致生事於瀋將,犯越人等,從速交付於鳳城。宗泰曰:「掌令金始慶,疏論掛書人購募之方,雖數千金之費,勳秩之賞,亦何所惜。此宜有取旨定奪之事。」上以爲:「勳秩過重,不可輕施,而更以千金加給之意,別爲頒布。」上又曰:「始慶疏中紙品事,亦有所言矣。」宗泰曰:「聞其紙甚佳,此必有所從來。尹就商曾欲見其紙品,稟白割去,想今留在。以此廣問譯輩爲宜。」上許之。金昌集曰:「戊子冬至使之赴燕也,以歲幣木綿載輸,爲弊甚鉅,以銀貨折定代定之意,令譯輩,問於大通官朴得仁,則答以若以銀代送,皇帝必喜聞,渠當周旋圖成云。故閔鎭厚以此陳達,令廟堂稟處,而我國銀路不廣。以銀代定,雖爲目前省弊,而日後之慮,有不可知也。」上以爲以銀代定,非永久便利之道,命置之。宗泰曰:「洪致中以守令別薦事陳達。今若另加剡薦,據此調用,則不無其效。宜令從二品以上備局堂上、三司長官、監司留守兵使,毋論文、武、蔭,各薦可堪者三人,自廟堂看定,付之銓曹,而如有不法贓汚者,薦主論罪一款,亦宜申明。」上從之。上又因兵曹判書崔錫恒言,命罷三江分敎官及江華敎官準朔陞實之法。宗泰又曰:「我國取人,多取京華,罕用鄕曲。卽今諸道中,多有科目進身者,而無故閒廢者亦多。遠方科目人着實調用之意,申飭可也。」修撰鄭拭曰:「嶺南素稱人才府庫,而近來全不收用。曾見道內登文科者甚多,而爲守令、督郵者,僅數人而已,至於先正臣李滉、李彦迪後孫,不沾寸祿,誠慨然矣。」上命該曹收拾錄用。上因刑曹判書李彦綱及諸臣之言,刑曹所囚敗船沙格等,竝命絶島爲奴。宗泰又以判府事李畬,今將陳疏退歸,當有敦勉之意,陳白,上許之。及畬辭疏至,遣承旨敦諭,畬以病爲辭,終不肯停行。持平金啓煥論:「任實縣監李望雲,以軍器別備,特有加資之命,而聞其別備之際,多有可駭之擧。募得閑丁,勒徵多價。請拿問科罪,還收加資。」上曰:「加資還收,則拿問後更議未晩。」又論:「成歡察訪陳溟翰,爲人不似官員樣子,專以剝下肥己爲事。請罷職。」上不允。

    ○引見北兵使張漢相,勉勵而遣之。

    9月6日

    ○壬辰,平安道義州等六邑,雨雪,江界八日乃止,積地尺計。

    ○王子延礽君昑,在禁中有痘患。上將御晝講,命停止,啓覆曾以九月內盡行事下敎,至是又命退行。

    9月7日

    ○癸巳,判府事李畬自江上留疏,賃舟還鄕,上優批慰諭,使之幡然上來。

    ○藥房提調李頤命等請對啓曰:「王子在禁中患痘,而中宮殿未經此證,同在一宮,終不如遠避之爲愈。上以移御他闕爲難,不許。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相愚,詣賓廳,啓請從藥房之言,猶不從,藥房至再請,上始允之。

    9月9日

    ○乙未,中宮殿不卜日移御昌德宮。依舊例差分承旨、兵曹、摠府堂郞各二員及分藥房提調二員。

    9月10日

    ○丙申,以李世最陞爲承旨,李宜晩爲校理,權詹爲修撰,尹德駿爲右參贊。

    ○以政院及內醫院啓辭,命中宮殿移御後,時御所人,不得往來於移御所,世子宮問安宮官,預爲承令出宿後問安,謝恩人員,大殿肅謝後,經日行中宮殿肅拜,分院醫官及院屬,不許出入於時御所及閭巷不潔處,司饔院監膳堂郞及進排各司官吏,竝令切禁犯染。

    9月14日

    ○庚子,以金演爲都承旨,洪致中爲副校理,李承源爲正言,鄭栻爲副應敎,韓永祚爲輔德,權益寬爲文學,李明俊爲修撰,宋宅相爲獻納。

    9月15日

    ○辛丑,判府事李畬還鄕,上疏請譴,上遣史官,賜優批促還。

    9月17日

    ○癸卯,以梁聖揆爲獻納。

    ○修撰權詹上疏論:

    中宮移御時,王世子陪行與否,該曹不爲稟定,徑議祗送之節,不察甚矣。泮宮課試,大臣、諸宰俱會,而冑監陳親病,文衡引身恙。大官如此,何以警庶僚乎?

    又論:

    金淑之陞拜海閫,物情大駭,而規劾之論,尙此寂寥。

    末又論申靖夏避嫌處置事,〈日前靖夏以正言,因李晩成論李眞望事,陳疏曰:「頃年李厦成疏,爲先伸辨,臣旣在外裔,不容不隨參,士林咎責,臣實不辭。又以此引避處置遞差。〉曰:

    其所引避,別無新語,政院捧入,已極可異,而諫省處置,太不分曉。若其尊賢向先,心跡相違者,略不提論,恐不當若是委曲也。

    答以文衡事,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則固宜恕察。捧入臺避,予未知不可也。

    ○右議政趙相愚省墓還,以沿路農形,上箚請畿邑尤甚饑荒,而綿田被災處,許給綿田災,上令廟堂稟處。

    9月18日

    ○甲辰,兩司以權詹疏,皆引避,翌日玉堂處置出仕,獨遞大司諫李壄、掌令金始慶。〈壄以處置申靖夏,殊欠別白,而始慶則伸救金淑,語多冗剩爲辭。〉

    9月20日

    ○丙午,夜,雷電。平安道平壤地雷震,無異盛夏。

    ○漣川儒生等創朱子書院,上疏請額。蓋本縣古號,是漳州,而村名又有後武夷,與朱子所莅之邑,所居之鄕適同。又得朱子畫像於故承旨崔有海家,故儒生輩,倣朱子祀武侯於臥龍巖故事,而有是請。上令該曹稟處,覆啓許施。

    9月21日

    ○丁未,夜,木星入南斗星。電光。

    ○以李晩成爲大司諫,朴乃貞爲掌令,權世恒爲副修撰。

    ○退行九日課製,命居首李德壽,直赴殿試。

    ○校理李晩堅在鄕上疏。略曰:

    昨年北咨之始到也,中外洶擾,人心靡定,及其日月寢久,騷屑稍息,則偸惰委靡,猶夫前日,始之過於恇勷者,固妄矣,後之視爲安泰者,亦殆矣。大抵朝家擧措,卒不免八顚九倒於虛警之日,大恬小嬉於粗安之時。殿下試思之。一年之間,注措者何策,變通者何事歟?不幾近於孟子所謂:「毋然泄泄者乎?」

    又曰:

    趙大壽頃年蒙宥,大咈公議,而請敍之論,至發於論思,可謂太無憚矣。兪世基旣以入送字號承款,而廁間傳書之狀,大壽亦不敢隱諱,且其文體可取之語,旣已自服,今乃周遮掩護,直欲歸之薄物微眚,苟有嚴畏之意,安敢乃爾?通書之世基,周旋之金戩,與大壽一串事,而兩人者方在謫籍,大壽獨先宥還,宥還之不足,今乃復置朝列,朝家用法,豈若是其斑駁耶?大臣豈不知大壽之罪重,而猶不免牽攣依違,臣爲之慨惜也。李彦純之積年廢處,蓋有所坐,則陞六之請,固亦出於汲引之私。況下考蕩滌,係是格外恩典,而乃敢直以自歸蕩滌爲辭,此何事體耶?朴萬鼎、朴涏之罪名,關係倫義,而承宣之臣,恣意營救,情熊可惡,而三司言議之地,噤無一言,義理之晦塞,一何至此?筵臣之請釋李師尙也,用意尤密,初則曰:「其言歸於欺罔。」旋曰:「豈有欺罔之意?」末又斷之以決非欺罔之人,游辭幻說,反復抑揚,天威咫尺,公肆面慢,且如此,他尙何說?

    答曰:「今玆進言,大意固好。第趙大壽以下數件事,業已參量處分,至於量處二字,元非允可之語,而侵斥諸臣,不遺餘力,似此風習,殊可惡也。」

    9月24日

    ○庚戌,司諫金始煥、持平金啓煥、正言洪廷弼、持平洪尙賓、執義柳述、獻納梁聖揆,以李晩堅疏,皆引避。

    ○左議政金昌集,以李晩堅疏中,論趙大壽甄敍事〈卽大臣猶不免牽攣依違等語也。〉上疏引咎,末曰:

    晩堅職在論思,不避忌諱,其所爲言,切中時病,而不但不爲翕受,乃反近於摧折,此豈淸朝恢言路之道哉?

    答以意外疏斥,何必深嫌?晩堅之疏,亦未免黨伐,豈非可惡者耶?

    ○判中樞李濡,以良役變通事,上疏論戶布、丁布之不可行。略曰:

    戶隨人口,爲大小,家有男丁之多少,收布之數,視此增損,則人心巧詐,必將以大者爲小,多者爲少,戶籍之法壞矣。如兩班之類,曾無一錢之納者,混加徵布,則怨讟之興,無異軍役,今日紀綱,恐無以鎭定也。臣意以爲,必先改定物故立案之規,而其逃故闕額,則使本里,從公代定,似或得宜。此蓋管子卒伍,定於里遺意也。玆敢條列兼付校生事。其目曰:一,凡軍兵之物故者,必出立案,然後許頉代定,未代定之前,雖云物故,仍爲徵布,乃是法例,此所謂白骨徵布之弊也。呈出立案之際,所費不貲,物故者之族屬,貧不能辦此,以致遷延歲月者多。其中或有富實之民,詐稱物故,與官吏及三切隣符同,圖出立案者,雖欲痛禁官吏受賕之習,若存此法而無變,則亦無以杜塞其路。今宜革去屍親呈出立案之規,使本里有司,隨其物故,卽具手本,書以某面某里某軍役某姓名,某日月,因病物故云云,報知于該面風約,風約據此,竝卽馳往看審,知其物故的實,然後聯名報本官,竝與有司手本而粘呈,則本官以此三人文狀,一邊粘報該衙門,一邊使本里任掌,聚會上下大小人員,從公論採取可合代定者,望報本官。如無可合代定者云爾,則使之移定於隣洞,次以轉及於一面,必充乃已。如是則本里之內,或有非眞物故,而被其代定者,必無無辭之理。本里有可合之人,而移定隣洞,則爲其隣洞者,亦必不肯替當其役,爭相告訐,情僞自露,雖欲以生爲死,以有爲無,無所容其奸。其被定於逃亡之代者,亦然矣。凡於歲抄時,搜括閑丁,混加推捉,一境騷擾,該色從中幻弄,受賂操縱,守令不能覺察,以致其弊,罔有紀極。今但各就本里,使之代定,則事約而弊省,官吏自無幻弄之端矣。其或一里男丁,皆有屬處,自本里有難擅便望報,則如官軍、官鄕廳、作廳所屬,自本官,可以處置者,爲先許令除出代定,至於監、兵營及京衙門所屬,亦依此例,次次請得代定事,竝爲定式施行,則何患闕額之難充,隣族之侵漁乎?臣嘗與守令之素稱善治者,語及此事,則皆言:「其試之,有效。詐稱物故逃亡之類,因此而多有現出者」云。其所利益,若是較著,則作爲節目,頒布八路,俾卽擧行,恐無可疑。一,立案之法,代定之規,旣已變通,則奸弊大省,闕額塡充,軍布收捧之難,不至如往前之甚,雖或有些未收,不無方便善處之道。若以此猶且侵及隣族,則民間愁苦,終無以快紓。大抵守令,嫌其未收之有責,非不知隣族被徵之冤,而故爲分排勒徵者,亦多有之。此宜嚴立科條,一切禁斷,如有犯者,從重論罪,然後庶可以救積弊,而有實惠矣。一,校生之冒屬額外者,議者每以一倂汰定軍役爲是,或以爲其中軍保子枝,尤宜先汰,而臣之愚見,終有所不然。何者,此輩所惡者,在於軍保之名,而有此冒屬,則國綱不嚴,初不能防其冒屬之路,而到今一倂汰定,極涉騷擾。雖是軍保子枝,凡民之俊秀者,全無所區別,而只以軍保二字,作爲不易之案,至於百代之久,而長爲負羽之役,則亦非王政之所忍。此臣所以曾於釐正廳,以落講者勿爲汰定,只徵贖布事,定奪行之者也。第其節目中,有不可不改者。每年都事,一次巡講,例在於春秋覆審之行,故忽忽巡過之際,一道列邑,許多校生,其勢決難着實試講,不過以若干人塞責,殊無變通立法之本意,校生輩裹糧聚待官門之弊,亦不可勝言矣。自今使其各邑守令主張,乘其無事之時,盡取額內外,一一考講,其稍解句讀者,仍存校案,尤甚不文,無望成就者,別作軍官名號,竝爲移錄之後,校生則每年考講不通者,依前徵贖,而報知于都事,以爲考察申飭之地,軍官則每於一年一番試射,定其入格矢數,未入格者,亦依校生例徵布一疋。以兩贖實數,報知于監營,以爲句檢之地,而該邑軍布之最爲指徵無處者,以此參酌充給,則公私可得兩濟,此正上所謂方便之道也。名存校案,與移錄軍官案者,俾得免定役,則固當回怨爲感,而勸學勸武之意,亦自竝行於其中矣。

    上以救弊便民之意,褒答之,仍令廟堂稟處。

    ○命忠淸道沿江四五邑水田之累日水沈處,精覈給災。

    ○命醫官柳瑺,依尹弘任例加資,金垕、李燁相當職除授。時,王子痘患差復,故有是命。

    9月25日

    ○辛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命守令別薦時,薦主不宜過多,而亦不可太狹。時任六承旨及三司,竝爲薦主,二品以上曾經參判、左右尹、堂上,曾經監司及留守、監、兵使、統制使,皆令薦進。上又因諸臣言,薦主論罪事,令明白定限,雖非贓汚,而凡不法重罪,行査不得脫者,皆罪其薦主之意,爲條目啓下,該府奉行。又因承旨尹世綏言,京各司殿最,以職事慢勤作等第,勿復只以殿最不參者,書中下考之意,命各別申飭。禮曹參判金鎭圭曰:「西部倉洞居前縣監柳摶之女柳氏,卽故學生李思章之妻也。思章沒,柳氏設苫於殯側廳事,日夜伏其上哭泣,所着衣服,寒暑不易,不食者或十六日或二十日,而皆不死。値思章晬日,匍匐往哭,聲氣不能接續,已而竟死,襲,始解其初喪所着衣。蓋五年之間,足不出廳事外,其婢德今,心憐其所爲,謝其夫托其子於人,與柳氏同居擁護,跬步不相離,勞悴先死。柳氏苦節,實有難於一時之自決,其婢之事,亦下賤中難得者,合有旌表之典。」領議政徐宗泰亦白之。上命柳氏旌閭,德今則題給米布於其子。又從鎭圭言,命逆适時戰死人贈判書尹廷俊、贈參判朴榮臣,竝賜諡,而榮臣加贈正二品後,一體賜諡。左尹朴權曰:「本府帳籍中,有仁祖大王潛邸時戶籍。此旣有御諱,似當尊閣藏安。」金鎭圭曰:「此是潛邸時入籍者,事當奉安於本宮矣。」上命褙藏于櫃中,奉安本宮,奉安時使本府堂郞,陪往。

    9月27日

    ○癸丑,以吳命恒爲校理,權詹爲輔德,柳鳳徵爲掌令,朴弼夢爲檢閱。

    ○夜,流星出河皷星上,入乾方。

    9月28日

    ○甲寅,以兩司引避多日,而無處置之人,命遞在外臺官中掌令李慶昌。

    ○因禮曹啓辭,命王世子中宮殿問安,自來月,依例擧行。蓋中宮誕日,王世子以拘忌之故,表裏之看品進獻,亦不得親行。禮曹引仁祖乙酉年例,以改月後問安之禮,一向停廢,似未安之意啓稟,故有是命。翌日政院啓稟以爲:「中宮殿移御,蓋出拘忌,則不可以今纔改月,遽行王世子問安之禮。恐不如退行之爲宜。」上答以改月後,方欲還御,退行未知得當也。

    9月29日

    ○乙卯,雷動電光,無異盛夏。

    ○刑曹參判趙泰東,以本曹罪囚李文煥事,〈文煥事見上。〉陳疏略曰:

    臣自初按治,當其取供之時,嚴令督責,而冥頑不應,殆同木石。依傳敎刑推已四次矣,觀其眸子,察其動作,明是喪性之人也。《大明律》曰:「篤疾犯叛逆、殺人應死者,議擬奏聞。」文煥有篤疾如此,而一向加刑,似與法意相左也。文煥殺妻之實,其父證之,不待納供,可以處斷。

    仍請俯詢大臣而裁處,答曰:「莫重罪囚,纔施四次之刑,旋有詢問之請,殊涉率爾矣。」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丙辰,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艮方。

    ○王世子詣昌德宮,始行問安禮于中宮。

    ○中宮殿還御吉日,定以初七日。命王世子,只行興化門外祗迎禮。藥房提調等,以薰染之氣未盡乾凈,王子一人,姑未經痘,差退還御日字之意,再三固請,不許。

    ○御晝講。校理鄭栻因文義言:「近來議諡多濫。」上命申飭。又以雷變,縷縷陳戒,上嘉納之。判府事李頤命陳北漢形便,以爲:「宜定主管之人,而仍令三軍門,分任修繕。不幸大駕入保,則三軍門自應扈入也。又水口低闊處,有百濟時兩重城址。其近外一重,則當築處,不過數百步,宜令摠戎廳營築也。水口水流處,亦宜高設虹霓門,置堞於其上,而義相峰以其最險,有數十步不築之處,宜令連絡設堞。」上竝令廟堂稟處。講罷,引見輪對官。

    10月2日

    ○丁巳,政院以昨夜雷變陳戒,上乃下敎求言。比年上雖遇災下敎,絶不及於求言,筵臣累以爲言,至是始有是敎。

    ○御晝講。特進官趙泰老曰:「仁廟潛邸時,戶籍旣命奉安於本宮,而元宗大王定遠君時,亦有三式年戶籍,一體奉安於本宮似好。」上從之。泰老仍陳戒曰:「今此戶籍中,元宗以親王子入籍,而奴婢不過各十口,則第宅亦可推知。誠宜每存繼述之心,益懋儉約。」上嘉納之。

    ○領相徐宗泰、左相金昌集、右相趙相愚,竝上箚以災異乞免,宗泰、相愚,兼有陳戒,上皆賜優批。

    ○副提學柳鳳輝上應旨疏。大略以爲:

    君德不外乎懋學也,聽言也。

    又言:

    朋黨之弊,白骨侵徵之害。

    又曰:

    今年穡事,大都爲失稔之歸。凡良軍之物故者,毋論已立案未立案,一倂査出,特許蕩減今年身布,以示軫恤之意。

    又言:

    頃日中宮殿移御之日,大臣出令泮製,未免爲非時,而大臣齊會,多士咸聚,則直令退行者,恐有歉於待大臣之道,而秋曹長官,以從二品擬入之敎,由於當品中乏人之故,廟堂之只擧在外一人者,殊無變通之本意,而聖明之直捨不用,亦非疇咨之意也。

    末曰:

    前判書兪得一,別占近江之地,大起第宅,極其宏侈,前說書洪錫輔,旣已買得甲第,而此猶不足,輦輸大木,積置通衢。重臣、近臣如此,閭巷小民之事,又何足言也?仍請尙方例貿唐物視前量減,以爲導民之本。

    答曰:「議處事,令廟堂處之,而至於有歉待大臣,直捨不用等語,予所未曉也。兩臣事,果如疏論,則誠可駭然。尙方例貿,已量減矣。」

    10月3日

    ○戊午,全羅道高敞地,有狗生子,一頭二尾,前三脚後四脚,仍卽自斃。

    10月4日

    ○己未,日前,校理鄭栻筵白:「近來朝臣私意太勝。持平洪尙賓之避,不惟救解朴涏等而已,至以文學、雅望奬詡,當置落科,而反請出仕,是私也。」上亦是其言。尙賓及掌令李熊徵,〈卽處置尙賓之人也。〉皆以此引避,是日,掌令柳鳳徵處置,兩人竝請出仕。栻又陳疏,以肆然竝出爲非,於是,尙賓、熊徵、鳳徵皆引避。執義柳述、獻納梁聖揆、正言洪廷弼,皆以當初避辭,同是一事,不可冒當處置,又引避。是後,玉堂處置,竝遞尙賓、熊徵、鳳徵,而聖揆等三人出仕。

    10月7日

    ○壬戌,中宮殿還御慶德宮。

    10月8日

    ○癸亥,以權尙游爲都承旨,李世瑾、權詹爲修撰,李明浚爲校理,尹德駿爲禮曹判書,宋成明爲持平。

    ○副應敎鄭栻、校理吳命恒、洪致中等,上應旨箚,凡十四條。其一,立聖志。其二,戒暴怒。其三,勿令人窺測好惡。其四,恢廣言路。其五,得人而又以破朋黨爲得人之本。其六,收用嶺南人才。其七,懋節儉,而又請於戶曹米布別入時,直自政院傳旨,勿用一紙書標。其八,良役變通,而請先禁不緊名色投入者。其九,備局專管機要,文郞廳擇堂下文臣有識慮者,稍廣其數,分掌諸路文簿,詳細考閱,提稟於覆奏之時,則必有裨益。其十,北關之人,素稱驍悍,而該曹窠窄,不能盡用,一年取優等數三人,特許直赴,而時或差遣北道邊將,則庶可少慰其心。其十一,巡撫使時海邑軍器,幾盡繕改,而順川郡守李萬協,則送貿軍器于安州,聞巡撫之不及山郡,卽爲撤貿,其習可駭。似當罷職,而巡撫使所不過之處,令方伯、閫臣,另爲摘奸申勑似宜。其十二,年來蔭路大驟,纔陞六品,卽除郞署,一經大政,旋陞正郞,出爲郡守,或以捉虎及別備軍器,猥躋通政,濫遷州府。別飭銓曹,痛革此弊。其十三,京外奸細之徒,或以民田,僞成文券,盜賣宮家,憑依作挐,惹起訟端。嚴勑宮家,勿買相訟之處。其十四,各道軍布,艱難收捧上送,則吏胥輩從中偸竊,至累千貫累十同之多,僞出尺文,下送列邑,而本曹文案,則錄以未捧,及至年久,亦有蕩滌之令。宜令兵曹,一一嚴査得實,別樣重究,仍令諸道,以各邑納未納之數,或狀聞或移牒,俾作憑考之資。上賜優批曰:「其中確議事,令廟堂稟處。李萬協罷職,以礪他人焉。」

    ○先是,禁府以權卨事,請査前後道臣緘辭而處之。日前,諸臣緘辭俱至。禁府議啓以爲:「諸臣緘答大旨,與卨所供無差違之端。當初臺啓以爲,北咨之來,卨倡爲南中土賊,勢連海島等語,至以動兵日期,偵探告目,傳播宰執,而卨之出示李濟,旣在九月之初,崔居士之說,發於本月二十八日,北咨出來初筵奏,則時日先後,推此可知。動兵日期,亦非李濟所嘗聞,則不可直斷以乘時煽動之罪,而第告目之出於夫差,只是卨所自言。李濟、閔鎭遠、權尙游之擧夫差名字,不過據其所聞於卨者,則夫差有無,卨外無可問處,必須現出夫差而後,可以辨其眞僞,明其虛實。令族屬推現,已滿一朔之限,而尙無現出,所當刑訊」,而仍請姑先更推。蓋卨則以爲:「與道臣相議,令夫差投入賊中」,而閔鎭遠則以爲:「卨言夫差者,投入賊中,詳探賊情,此未免相左」,而臺啓又以爲:「以回文體樣文字傳示諸處。」李濟外,又必有傳示之諸處,以此兩款,更推於卨。「卨供辭以爲:」其時言于營軍官鄭道積,使之轉告于監司,且告目外,元無他文字傳示諸處者。請與臺臣面質。「禁府以爲情節俱極痛駭,啓請刑推,命嚴刑得情。

    10月9日

    ○甲子,以韓永祚、沈宅賢爲掌令,金東弼爲持平,朴鳳齡爲副校理,李明浚爲司諫,李縡爲輔德。

    10月10日

    ○乙丑,以魚有龜爲司書。

    10月11日

    ○丙寅,初覆死囚。

    10月12日

    ○丁卯,夜,雨雹,狀如小豆。

    ○仍行初覆。上以筵席不嚴,呵欠之聲相續,而承旨不爲檢勑,命特爲推考。

    10月13日

    ○戊辰,初,大臣筵白請典獄罪人尹震興、張千連,移送禁府。開坐推問,則震興供辭稱:「六月間同囚張千連,忽有慷慨之色,問其故則以爲:『掛書事,有與外人相通與知之端,而末由告達。』若問千連,渠當直陳。」千連供辭以爲:「壬午九月,壯義洞士人李盛蕃,以谷山田稅防納事被囚,同在一間,患厲幾死,故爲之晝夜救護,情義不泛。盛蕃蒙放之後,軫其救療之情,或存問兼饋食物。今三月十三日,以受刑事,將往刑曹,逢盛蕃之子方億於惠政橋。方億追到饋酒,極致慇懃,仍言汝勿慮死。必有可生之日。』乃附耳語曰:『吾父子相議,將有掛榜事。若成事,則汝當見放。』問掛榜何與於見放乎?方億揮手止之曰:『愼勿出口。前冬以海浪賊事,有騷屑。此際掛榜,則人心益增洶擾,國內大亂,獄隨以空虛,豈非可生之道乎?若見脫,須訪我於坡州,覓去糧資。』五月初三日,又使其奴白伊,到獄門外,遺十葉錢,語以其事已成,汝幾何在囚也?六月,始以此事,言於震興矣。」禁府啓請,使捕廳拿問盛蕃、方億、白伊等。從事官回告以爲:「盛蕃年前身死,厥子名非方億,乃方燁,所居非坡州,乃富平。盛蕃之奴,元無白伊爲名之人。坡州、富平兩處,分送羅將,盛蕃父子及其奴白伊,使之搜覓矣,旣而李盛蕃爲名人,自坡州拿來,奴白伊自富平捉來,而富平府馳報,方燁之父非盛蕃,乃後蕃,而今已身死,方燁則適往他處,其母及弟方杰捉送云。」推問李盛蕃及白伊,則盛蕃以爲:「本以坡州校生,元無以防納事被囚之事,且與張千連元不識面。尙未娶妻,何以有子?又不知白伊爲名之人。」白伊以爲:「本以新門外士人李昌門之奴。所謂李方億,今始初聞。」禁府請使兩人,與千連面質,則千連曰:「此非吾所告之李盛蕃及白伊也。漢城府考出帳籍,則李盛蕃只於己卯入京籍,而率子方燁、方煜。辛卯富平戶籍,則邦燁爲主戶,父名書以後蕃,白伊則元無載錄於率下。推問方燁之母,則以爲:」夫盛蕃,以谷山田稅防納事被囚,乙酉蒙放,己丑身死。夫生時似有改名後蕃之事,而不能詳知。子名實邦燁,而所謂方億,今始初聞。邦燁,今秋以木花貿易,出往湖西、海西間。「禁府啓放白伊,又請拿盛蕃嫡兄恒蕃,驗問盛蕃改名曲折,生死虛實。恒蕃以爲:」成蕃果其孽弟,而庚辰以田稅防納事,被囚,乙酉蒙放。己丑往朔寧,爲火賊所刃殺,而此乃叛奴輩所爲,討捕營緩治其事,故其子邦煜,擊皷訟冤,事下刑曹。名字相左事,渠以被罪見囚爲恥,果以後蕃改名,邦燁則九月,下往海西,白伊則族人李昌門之奴,非邦燁之奴也。禁府取考刑曹所在邦煜擊皷推案,則盛蕃之死,明白矣。以此更推於千連,則以爲方億改名與否,盛蕃死生,非渠所知,今三月,方億戴黑笠着道袍,以父子相議掛榜事,分明言說,若與面質,則可以立辨。未幾邦燁拿來推問,則以爲:「其父盛蕃,以田稅事被囚,辛巳移禁府,甲申還囚,乙酉蒙放,己丑身死。千連所謂壬午云云,年歲相左。」又以爲:「渠於今年正月,往甕津,止接於邑內崔迎善家,三月初十日離發,十七日直歸富平。甕津距京,乃五日程,十三日逢着之說,萬萬無據,奴名元無白伊,則使白伊傳語者,亦甚孟浪,且所謂方億之名,今始初聞。」禁府請使面質,則千連以爲:「伊時對話之狀,罪人鄭八翼參見矣。」禁府推問八翼,則以爲:「啓下罪人,與刑曹罪人,元無一時上曹之規。渠則自是啓下罪人,元不與千連同往刑曹,豈有參見之理乎?」至是,判義禁崔錫恒筵白曰:「千連所供,違端甚多。且渠以三月十三日,將受刑上曹時,逢着方億爲言,而取考刑曹文書,三月內千連無一番上曹之事。似當請刑。」上敎以此與李振海有異,虛則爲誣告,不當自本府按治,設鞫可也。及設鞫,千連不肯卽服,震興則以爲:「千連至以諺書,成給手標,故不得不發告。」鞫廳先請刑推千連,千連受刑第一度承服,而震興同謀設計之狀,現露於其招。又請刑推震興,震興施威次承服。千連結案曰:「曾與李盛蕃,同在獄中,稔知其能文善書,故設計之時,不意其已死,言于尹震興曰:『方以掛書事,朝家有購捕之擧,而死囚之發告者,亦許免死云。此必如盛蕃能文者所爲也。乘此發告,或可免死云,則震興曰:『汝言然矣,但不可只憑汝言,發此大事。須以文字成標』云,故果爲成給諺文手標,使震興呈狀矣。前招內,盛蕃父子掛書事,及三月十三日上曹時,與方億接話,八翼參見等說,俱是虛妄的實。」震興決案,亦以爲死中求生之心,不能無動,故果許發告,而若受手標,則事成可以受賞,歸虛亦足爲免死之證,以此受其標文而呈狀。當初同謀誣人惡逆之狀,的實。千連、震興,依受敎及《大典》,不待時斬,籍沒家産。

    10月14日

    ○己巳,憲府〈掌令韓永祚。〉申前啓,又新啓:「前舍人趙大壽之罪狀,關係科場,十餘年間,累經大霈,而尙置丹書者,誠以罪名至重故也。收敍之請,猝發於論思之地,而急於時議之趨合,罔念公法之至嚴,只以天道十年等語,游辭救解,雖罪在罔赦,歲月稍久,則將皆進用無礙乎?況兪世基、金戩,尙在謫配,則大壽之獨先置之朝列,寧有是理哉?請還收敍用之命,首發請敍之人,罷職。前察訪李彦純,當初廢錮,蓋有所坐,而連除馬官,出於蕩滌之意。殿最居下,不得陞六,有何稱冤超遷之端乎?政官之無端陳請,已涉猥越。況中下考之設法,旣嚴且重,而乃以自歸蕩滌之說,肆然陳達,尤極無嚴。至於擧條修正之際,自歸蕩滌一語,初不載錄,以爲遮掩之計,致有點下之擧,聽聞駭惑,久而益激。請還收李彦純陞六之命,陳請政官及擧條書入注書,竝從重推考。」竝不允。

    10月15日

    ○庚午,夜,月犯昴星。

    ○持平宋成明上疏,專論君臣上下循私之弊。略曰:

    竊聞帑藏匱竭,至於引年取用於經費,或先貸市廛之貨云。如宮中賜與之節,尙方工作之費,或不免於濫觴而然耶?以至朝廷之上,私意橫流,無有擔當國事,一心向公做去,廟堂尉薦,輒擧姻族,銓路備擬,多出私干,苟一官缺,奔競者輻輳於黃扉。於是乎大臣之請,紛乎兩銓之門,兩銓亦不能應副,大臣必曰:「銓官輕我也。」不知其自輕也,故人輕之,甚至軍校、吏胥之闕,干囑隨至,此實積久之痼弊。

    末又論韓永祚新啓事以爲:

    聖上處分,實出蕩滌踈通之意,還收之請,旣涉已甚,竝擧陳奏之人,論劾至深,跡其用意,不但錮塞兩臣而已,乘時闖機,迫逐銓官,自是僚臺能事。今又因此一事,如得奇貨,意在擊去,而厭然欲自掩,此等風習,臣竊不取也。

    上賜優批,又曰:「憲府新啓,予未知其穩當也。」

    10月16日

    ○辛未,掌令韓永祚,以宋成明疏引避,首及趙大壽、李彦純事,不容含默之意。又曰:

    僚臺以迫逐銓官,爲攻臣之欛柄,爲銓官者,旣有循私壞法之失,則豈可以方在銓地之故,不敢一言規正耶?僚臺又以臣之昨年辭疏,謂之乘時闖機,欲售傾軋之計,僇辱備至,臣未知謟付銓地,迫逐臺官者,方可免羞恥之目耶?

    成明又以此引避,是後筵中,執義李明浚處置,遞永祚,出成明。諸大臣等,亦以成明疏中,尉薦姻族,干請兩銓之語,皆上辭箚。判府事李頤命之箚曰:

    臣嘗爲所識窮乏者,或不免相托於銓部、軍門,何敢厭然自掩於藥石之言?

    世稱其得體。吏曹參議李光佐亦上疏自辨曰:

    係累於關節之私,撓奪於奔競之言,臣實恥之。

    又曰:

    擧擬之出於干求,適未有是矣。

    世皆謂光佐之言,儘有矜衒之羞。況又其否者,則欺天罔人,抑又甚焉。

    10月17日

    ○壬申,以權忭爲司諫,李明浚爲執義。

    10月18日

    ○癸酉,上親行三覆死囚,決死十九人,減死四人。執義李明浚以罪人康乃先,揮刃傷人,張必達戕殺其子,處允爲其父而蹴踢殺人,崔海云非奸所而任意擅殺,竝請還收減死之命,不允。又於前啓中,趙大壽事,改措辭以啓曰:「收敍之命,雖出於不忍棄捐之盛意,而執法之論,終不可但已。」上曰:「勿煩。」又改李彦純還寢陞六之啓,以還收下考蕩滌事,啓曰:「此雖出於踈通之意,而輕擺法例,終涉未安。請還收下考蕩滌之命。」上問于大臣。皆以下考蕩滌爲未安,上允之。刑曹判書李彦綱,請討捕使治盜時,地方官眼同推問事,申明定式,暗行御史發遣時,討捕使治盜善否,兼令廉問,上從之。

    ○義州府尹以齎咨官張遠翼回還時,所齎來禮部回咨,馳啓上送。蓋其回咨辭意,犯越人等罪律,令我國議奏。其中有親兄弟三四人者,照渠法例,今存留一人養親云。

    10月19日

    ○甲戌,北漢城役,始自四月初三日,至是訖。備邊司以所築周圍步數及用下財力,別單書入。高築二千七百四十六步,半築二千九百六步,半半築五百十一步,只築女墻一千四百五十七步,已上步數七千六百二十步,作里二十一里六十步。三軍門所用財力,合米一萬六千三百八十一石,木七百六十七同十二疋零,錢三萬四千七百九十九兩零,正鐵二千七百八十五斤,薪鐵二十二萬九千一百八十斤,石灰九千六百三十八石,炭一萬四千八百『五十九石,生葛二千二同,四升布四同,小帽子九百立。上命主管堂上及都廳以下書啓,加資賞賚有差。

    ○以備邊司啓辭,外方官婢爲人率蓄者,査出刷還,其不卽還送者,乍送而旋爲率來者,及道臣、守令不報者,雖報而不卽督還者,竝命依法科罪。

    ○獻納梁聖揆上應旨疏,大要以懋實爲弭災之本。仍論畿甸陵寢諸役及進排之物,獨使畿民擔當,實是難支之弊。請以各邑儲置米,地部例捧次歲幣,別設貢物,分授輦下有根着富民,以供陵寢雜役。又論備局,非錢布出納之地。城役所需之物,捧留本司,與陳平錢穀之對,一何遠哉?又論抄啓薦主,別薦守令之非曰,未知遵舊制而薦進於歲首者,豈皆闒茸,而因新令而薦進於今日者,俱是別樣人才耶?末言,頃者王子遘痘,坤殿移御,雖出於不得已,而在下陳請,當先及王子出避之意,以明所重之有在,而藥院面奏,賓廳啓請,全不及此,義理事體,不當若是。又論醫官爵賞之太濫。答曰:「別設貢物,決不可行。守令別薦,出於另擇之意,未見其不可也。移御之請,在前亦多有之,而今爾所云,全不諒予至情,實所未曉。醫官事,自有先朝已行之例矣。」

    ○刑曹參議洪重夏上疏,請推啓覆日好生之德意,取京外囚籍、謫案,別施霈澤,毋論邊遠、絶島,常赦所不擧論者,竝令雜議裁稟,或移或放,上以爲適足以啓僥倖之心,不可創行,不許。

    10月20日

    ○乙亥,備邊司以守令薦主誤薦者罷職事,酌定其條目,啓曰:「如大訟重獄,受賕誤決,挾其私意,法外酷刑,濫殺人命,儲置米擅動取利等事,身犯右項諸條,罪狀現著者,薦主竝論以罷職事,定式施行。」從之。

    ○副應敎鄭栻上疏曰:

    趙大壽、李彦純兩人,或禁錮十餘年,或沈滯數十年,故舊之相憐,乃人情耳。然而還收之啓旣發,則干恩之請,執法之論,勢不能相抗,惟當謹避其鋒,少伸臺議。至於下考蕩滌等語,有違常格,未免失着,彼不相諒者,語不稱停,亦何足怪也?不顧本事之得失,直加迫逐之目。事苟可論,則豈以銓官而回避哉?處置立落,扶抑太偏,而旣以輕擺法例,終涉未安,準請還收,則問備之啓,何爲而遽停也?如許臺體,如許是非,臣未之聞也。

    末又以公聽竝觀,毋或以用舍爲藏否之意,陳戒,上以大意固好,可不留心爲答。執義李明浚、〈卽處置停論之臺諫也。〉持平宋成明,〈卽疏斥韓永祚之臺諫也。〉俱以此引避,成明之避,譏斥栻尤甚。有曰:「儒臣先致愍惻之意,有若曲軫於故舊,外設公平之論,欲以不咈於臺議,牢籠周便,極似寬和,而終不免爲左右佩劍之歸。臣疏所謂用意而近公者,正指此等言議也。」持平金東弼處置,竝請出仕。栻因成明避辭,又陳辭疏,上賜優批。

    ○持平金東弼上應旨疏,大要以寅畏修省,飭勵振作爲說。仍論北漢事,請專屬摠戎使,又以一大臣,兼管其事。又論守令,不必更作薦目,只宜申勑銓部,愼其注擬也。又論大臣〈卽金昌集。〉於趙大壽事,前席諮詢,曾無枳礙之言,及其被斥引咎,乃反盛稱持難之意,恐非所望於表率之地者也。又論前兵使李昌肇,自北遞來也,造得兩輪軺車,上成轎子制樣,駕以兩馹,偃然冒乘,體統所關。似當施以削罷之罰也。又論兵使金淑,所遭非常,大臣又以不可冒赴爲言,則廟堂之復靳遞免,未免苟簡。宜卽變通出代,催促發送也。又論朴鳳齡除拜館職,供仕屬耳,遽捧其單,喉司率爾之失,宜有警責。「上賜優批。其中商確事,令廟堂稟處,李昌肇罷職,金淑今已赴任,何必變通乎?喉司推考警責焉。

    10月21日

    ○丙子,判府事李頤命,以梁聖揆疏中藥院不請王子出避,而只請中宮移御事,上辭疏,答曰:「曾在先朝,如此之時,藥院只請移御,未聞公主出避之請。豈前人之明義理,不及於今人而然耶?聖揆不諒予親救之情,强爲大言,有若禁標內痘人驅出者。此等不近人情之說,予甚不取也。」仍引見差使員、守令、下直察訪。上縷縷以聖揆爲不是,諭承旨曰:「聖揆子女患痘,則其將使之出避,而不爲親救乎?己所不爲之事,强爲大言,殊不當矣。」後因頤命陳達,改下箚批。〈事實見下。〉 ○以盧世夏爲掌令,金時煥爲副修撰,尹世紀爲左參贊,申思喆爲司書,崔重泰爲承旨,尹聖時爲正言。

    10月22日

    ○丁丑,憲府〈持平金東弼。〉申前啓不允。停趙大壽啓。

    ○禮曹參議宋徵殷往湖西,修改三朝胎峰石物而還。明廟胎峰在瑞山,而碑石全傷,故改立新碑,宣廟胎峰在林川,而碑石字畫剔缺,故前面磨治改刊,顯廟胎峰在大興,而裳石動退,亦改築。

    10月23日

    ○戊寅,左議政金昌集,以梁聖揆、金東弼疏斥,上辭箚,答曰:「兩臣所論,俱未穩當」,遣史官諭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曰:「北漢主管人,與僚席相議,而北漢殆同王都之內,似難以一人專管矣。三軍門旣經紀城役,仍令其將臣,同爲主管似好。」上問諸臣。諸臣皆以三軍門主管爲便,獨兵曹判書崔錫恒、吏曹參議李光佐,以別出專管之人爲是。上欲專委摠戎使金重器。宗泰及李彦綱以爲主管一城,體貌甚大,一將臣未知其能擔荷。姑令三軍門,分管區畫完畢,別出主管一人未晩,上從之,限完畢姑令三軍門分管。宗泰曰:「北漢餉穀,當以十數萬石運置,而城內路險,斂散之道難便矣。」朴權曰:「江都、南漢,亦無逐年斂散之規,只五六年一改色。」上曰:「如江都之五年一改色無妨。」李光佐曰:「勿論多少,輸入城內,似爲着實,而改色之道,則別爲講究宜矣。」上曰:「城外設倉,如有急變,則將不免全棄,城內設倉終爲萬全。以某處某穀幾許石入置之意。令備局書入。」宗泰曰:「良役變通事,頃已遍問于原任大臣矣,臣等之意,欲依倣判府事李濡箚,略有增減而擧行。自上賜可,則當作節目啓下矣。」上曰:「以此爲據作節目,而亦非必一依其言也。」宗泰請令諸道,以各營各邑所屬諸般名色,盡數報聞,如有漏落者,守令、監司竝論罪。「上從之。宗泰曰:」校生考講事,當入節目中,落講者直定軍役,雖是古例,而古人每以衆怒爲慮。且觀先輩所論,則落講者降定武學,再次落講後,乃定軍役,或別作名號,只收罰布爲宜云矣。「上曰:」上年秋臺啓直令汰定者,最爲着實矣。「仍各詢諸臣所見,諸臣或言直汰爲是,或言其不可直汰,上曰:」不定軍役而收罰布,苟且矣。令都事,嚴其講規,守令朔望考講之法,亦申明擧行,而落講者,竝令本邑,直爲汰定可也。「右相趙相愚,尤力言其不可直汰曰:」臣旣知其不可,而奉承而退,則其罪大矣。臣之赤心,請從徐宗泰之言。「上曰:」予雖無知識,群下各陳所見,使自擇則可,未聞强令必從某議,如今日之爲也。苟如是,則何必稟於君上乎?「副校理洪致中以辭氣之間,似欠容受之量,請加勉於喜怒之節,上曰:」凡人爭辨時,聲必高。右相必請從某言,故有所下敎而已,非關於喜怒也。必默默無辨,然後方可謂喜怒中節耶?「宗泰曰:」彼國咨文中,有罪人兄弟三四人中,存留一人養親之語,旣稱國法,皇旨似當,從其言貸死。李萬建非首倡,李俊元亦是隨往而無犯云,此兩人,特爲全活,而報于彼國何如?「李彦綱曰:」或云:『彼雖曰貸死。而犯越生事之人,何可得生?』云矣。「上曰:」庚申年犯越人,以彼國言,全數得生,今番則只二人貸死矣,依所達爲之。「是後,禮曹參判金鎭圭上疏論萬建等,不當貸死之狀,以爲:

    萬枝有弟時背,先儀有弟俊夫。彼所謂四人實三人,三人實四人,各有一弟,自可養親,豈至曲貸其應死哉?

    又曰:

    奸民於法當誅,而乃訴彼使价,席其勢而得不死,則是我失其刑,而彼樹其恩,安有好生之德,歸於我耶?此路一開,邊民無所懲戢,唯以祈恩於彼爲事,臣恐其流之弊,有不可言。

    上不從。

    10月24日

    ○己卯,以吳命恒爲獻納,洪泳爲弼善,鄭楷爲持平。

    ○掌令沈宅賢自南陽任所,到果川上疏,首陳建極蕩平之道,又論韓永祚事曰:

    永祚所發之啓,一時公誦之言,而迎擊之疏,先出於僚席,請遞之啓,繼發於處置,强引題外之語,以爲擊去之資斧。噫!居銓地者,苟有可論,則豈可以銓地爲拘,而不敢開口乎?儒臣〈鄭栻也。〉之疏,亦可見公議之猶存,而引避兩臺,俱請出仕,餘存一啓,又歸寢停,黨議之漸痼,公論之不勝私意,至此。

    仍請特罷前後臺官,明示是非,末又辨李相成、李師尙事曰:

    相成以師尙事問臣,臣以爲:「他事不能詳知,而在謫人送騎邀致,勸酒致斃之說,未免爽實。」其時酬酢如斯,而相成避辭曰:「今聞南來人言,則其生也,有酒饌饋問之事,其死也,又是飮食,倉卒之間。」此非臣所傳,故臣果欲陳疏,而至於設宴事,臣未能詳知,故初無言說之事。師尙之供以爲:「臣逢着臺臣,力言兩事之爽實,而臺臣引避,設宴一款,全不擧論。」臣言於人曰:「設宴事,亦不自列,若當言地,可以辨明。」云云,有若以臣爲竝言兩事之無實,而臺臣終不自列者然,吁亦可笑。

    上答以日者憲府新啓,措語旣欠稱停,又欲加律,尤未穩當矣。然而趙大壽敍用還收之論,揆以臺體,亦有所執,汲汲擅停,殊甚未安,特遞其職。疏末事,兩臣避辭、供辭,皆歸虛罔,於爾別無可嫌。仍命上來察職。

    10月26日

    ○辛巳,左議政金昌集呈告,賜不允批。

    10月27日

    ○壬午,以李墪爲吏曹判書,李縡爲執義,權益寬爲持平,金始慶爲弼善,權詹爲副校理,鄭纉先爲修撰,黃欽爲右參贊。

    ○領議政徐宗泰呈告,上降別諭,遣史官傳諭於宗泰及左相金昌集,仍命偕來。領、左相皆上箚乞免,請召還史官,優批不許。

    10月28日

    ○癸未,諫院論啓,以掛書凶人,尙未譏捕。請捕盜兩大將、從事官,從重推考,兩廳軍官勿論,他軍門及閑散,別爲加數抄定,刻期搜捕,從之。

    10月29日

    ○甲申,召對玉堂官。

    ○修撰鄭纉先上疏曰:

    朝廷之上,私意太勝,干請之路漸廣,士夫之間,廉風都喪,關節之禁寖弛,甲第私札,交馳於列邑,外方饋遺,相續於朱門,郡邑凋弊,生民困苦,未必不由於此也。

    又論丁布、口錢之不可行,請正軍外各色良役,稍減不緊之額,校院生額外納物之類,竝皆沙汰,一一充定於逃故之代。又請先自內間,用度十分節省。又曰:

    趙大壽、李彦純之請敍,專出黨同之私。還收之請,雖曰執法,措語之間,旣欠稱停,繼而入臺者,或傳或停,皆自挾雜中出來,可謂均有其失,而大臣始以擔當救解之意,與之相約,詢問之下,雖若依違兩可,可見其意之專於救解,而被斥引咎之辭,則比筵對,語意判異。以此見之,已不免失信,而亦有欠於忠直之道也。

    末又曰:

    殿下輒皆知非而勉從,恐有歉於以誠御下之道。

    答曰:「良役才已變通,而疏末知非勉從之說,殊未可曉。侵斥大臣,語意非常,尤涉未安,而大臣始以擔當救解之意,相約云者,萬無是理也。」

    10月30日

    ○乙酉,陳奏謝恩兼冬至使礪山君枋、副使金演、書狀官兪命凝出去。

    ○以犯越罪人議勘事,奏聞淸國。略曰:

    李萬成、李萬枝、李枝軍、李俊建、宋興準等立斬,尹萬信因病徑斃,無容別議。各犯等妻子爲奴,家産籍沒。李萬建卽萬成等兄弟中一人,李俊元卽先儀等兄弟中一人,故仰體大朝欽恤之意,特爲存留,養其父母。渭原前郡守尹淰、新郡守李後說、高山里僉使申慶弼、吾老梁萬戶林震澤、觀察使權??、節度使吳重周等,竝革職。把守將金周元杖一百邊遠定配,把守軍李完杖一百除將,各犯等擬定罪律,仍爲監囚,以聽睿斷。

    ○左議政金昌集上辭箚,辨鄭纉先疏。略曰:

    趙大壽之罪,關係科場,雖平日相好者,亦不敢輕發救解之論。以臣而擔當救解者,其果近似乎?詢問之下,臣始以當初罪狀陳達,而結之以事涉重難之意。專於救解者,亦果如此乎?與之相約云者,尤涉駭異。向來爲大壽救解之說,臣亦聞之,至有要臣陳白者,臣雖未嘗明言斥絶,而若夫擔當救解,初未嘗萠心而發口。今此云云,何所據而發也?李晩堅所論,出於執法,且其疏語,不止一事,而聖批頗涉摧折,則引咎之章,略及優容之意,實不料其有欠於忠直也。

    遣史官答諭以鄭纉先疏批,已示未安之意,而卿之陳達之辭,尙今記有矣。元非直請敍用之比,其後箚辭,未見前後判異,則所謂擔當救解,不忠不直者,其果一毫近似耶?

    十一月

    11月1日

    ○朔丙戌,以洪禹寧爲掌令,具萬理爲持平,梁聖揆爲輔德,趙錫命爲文學。

    ○領議政徐宗泰上辭箚,末又以金鎭圭疏論犯越人事,自引筵奏錯誤之失,上賜優批,命偕來,史官傳諭。

    ○有彼國商船人四十餘名,漂到黃海道白翎島,命葺船給糧以還。

    11月2日

    ○丁亥,備邊司啓請申明乘轎之禁。堂上守令,若未經二品及承旨,不得乘雙轎,堂下守令則勿論有無屋,轎竝爲禁斷。敬差官旣帶臺銜,北評事又是兵營幕官,而不思先自守法,至於武弁,本以弓馬,爲報國之道,而稱以老病,肆然冒乘者,相續。今後道臣,一一摘發啓聞,而察訪不爲發覺,則施以借驛馬之罪。從之。

    ○召對玉堂官。

    11月3日

    ○戊子,召對玉堂官。校理洪致中因文義白:「鄭纉先之疏論左相金昌集,至謂有欠忠直,此誠未穩矣。」上縷縷下敎以爲:「左相本意,不以世瑾言爲是,而李晩堅之疏,非止一事,故有優容之請。予未見其前後判異,而纉先疏如此,極可怪也。」是日,又因昌集辭箚,賜優批,以纉先疏爲敲撼可駭,命偕來史官諭之。

    ○備邊司啓請,更爲分付道臣,守令之濫率者,各別嚴察,啓聞罷黜,或置下考,以爲懲礪之地。從之。

    11月4日

    ○己丑,夜,流星出軒轅星下,入南方。

    ○召對玉堂官。上謂承旨曰:「今見忠淸道敬差官尹聖時狀啓,田賦捧納之際,每一結加捧數斗,以爲人情之資,且書啓之呈政院,文書之到該曹,所用人情,亦至四百貫云。極爲驚駭。諸道必皆如此,詳査啓聞,一切痛禁,雖間用梟示之律,無不可矣。戊子年以廚院進上人情事,下敎,許令來告政院,啓達懲治,而厥後一無啓達之事,良可寒心。此後依戊子下敎,着實擧行之意,申飭。」上又曰:「近來守令,因一時喜怒,濫刑殺人者,比比有之。此弊不可不痛革。此後有罪當刑者,必報使而後刑之,雖笞杖,亦不敢乘憤濫施,而後或有濫刑者,監司隨現啓聞,別樣論罪。」

    11月5日

    ○庚寅,掌令洪禹寧,上疏論趙大壽、李彦純事,又斥宋成明之疏攻韓永祚之非曰:

    蔑棄公法,徒事黨比,生出侵斥銓地等別語,公肆醜辱。其後處置之臺官,連其啓而斥其人,請遞之日,以每侵銓地爲辭,〈卽李明浚處置韓永祚之辭也。〉臺閣處置,只據其避辭,例也。其所謂每侵者,不但題外,大是抑勒,自有處置以來,安有如許可笑乎?又其後獨停餘存之啓,〈卽趙大壽還收啓也〉者,不有公議,直爲彌縫,聖明業已下燭,有所處分,而其前兩臺臣,不可不一倂斥罷。

    仍請大壽、彦純事,竝命還收,末論鄭纉先之論左相金昌集之非,上答曰:「趙大壽之收敍,非曰無罪,特以歲月之稍久也。向者臺啓,今玆爾疏,皆言不可。所論蓋出執法,何必强怫乎?敍用之命,還收焉。李彦純事,其在疏通之道,陞六未爲不可矣。獨停臺臣,旣已特遞,其餘兩臺,不必更論。鄭纉先侵斥大臣,語意非常,極可駭也。」

    ○敎曰:「近來憲府時推,一不開坐照勘,殊涉未安。各別申飭。」

    ○義禁府以權卨事,議大臣,右議政趙相愚以爲:「權卨事,肯綮在於夫差有無、告目虛實,而道臣緘辭,與所供相左。不可以渠之難於捉納,而遽議收殺。窮訊得情,似合獄體。」行判府事李頤命以爲:「卨之罪,以臺啓觀之,死有餘罪,而以李濟緘答言之,告目出示,旣在北咨之前,又無賊連海島,動兵日期等語,卨罪似有輕矣。但夫差之有其人,告目之非詐妄,終不自明,三訊而不承。使卨,果自造妖誕之言,律無可引應死之文。然其人有積謗,其事甚陰秘,經議酌處,不復明覈,則無以破群情之惑。湖南捕賊時,營裨鄭道積諸人,必審其情節,郭基之則親見夫業云。所莅長水、玉果、井邑、錦山等邑,爲其爪牙者,亦必有與知之人,竝宜憑問。且其在玉果也,託以賑民,請得營穀,營築海堰,朴弼明爲監司時,行査未竟云。此雖不關於此事,亦宜嚴究。卨今姑停刑仍囚,令京外法司,各別嚴問於應問各人,以斷其罪。」上命依李判府事議施行。

    11月6日

    ○辛卯,左議政金昌集又上辭箚,遣承旨敦諭。

    11月7日

    ○壬辰,上候未寧。醫官罷漏後來言,政院、玉堂入直人員,先詣閤門外,平明,藥房入診,室狹之故,只留都提調李頤命及右史金在魯。醫官入診,上命俟首醫金有鉉入來,進診後相議劑藥。有鉉追後來到,入診退出,劑藥以進。藥房請三提調直宿,醫官亦選擇別入直,命提調勿爲直宿,只許醫官別入直。

    ○以申慶濟爲掌令。

    11月9日

    ○甲午,王子延齡君昍,在禁中發痘。傳曰:「今因未寧之候,不緊公事,姑不得出入,而雖於平復後,惟疾憂深,勢難酬應如常。只以緊急公事,參酌入啓。」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曰:「王子在禁中患痘,中宮殿同在一宮,誠甚憫迫。依前移御,不可已也。」趙泰耉等,同辭力請,上始難而終許之。

    ○憲府〈持平具萬理。〉申前啓,又新啓:「前日,延礽君患痘時,中宮殿移避之擧,雖萬不獲已,而事體終有未安。諫疏雖已後時,而蓋採公誦而發也。今日移御之擧,非不知至情所在,事勢且急,而如有一毫未安,則中宮移御,何等重大,而每每如此乎?請亟寢移御之命。」上不允。蓋萬理,初欲請令王子出避,寢中宮移御之命,而日前,梁聖揆之疏,卽承嚴批,故承旨李台佐等,恐觸上怒,累書沮止,盡刪其啓中措辭,又不請王子出避,而泛以亟寢移御爲請,語意相左,含糊不白。至後避辭亦如是,識者皆笑之。

    ○領左相處,偕來史官書啓,大臣承批後,又無承命之意,上命姑爲入來。

    11月10日

    ○乙未,藥房入診時,上以王子患痘,命廚院所供魚獐,皆停止,而水剌亦自外治辦以入,提調趙泰耉等以此爲言,力請審思而行之,上終不從。

    ○持平鄭楷,以昨日掌令具萬理新啓時,不爲簡問,而傳啓後始爲發簡,臺體未或前聞爲辭,引避退待。藥房都提調李頤命又以筵中,請中宮移御,而憲府有亟寢移御之啓,引咎陳箚,上答曰:「今玆移御,事體少無未安。昨日新啓,前所未有,安有爲人臣而使國母,不得盡謹愼之道耶?卿箚是矣。」萬理亦以此引避,後諫院處置,一時嚴敎,雖非可嫌,先啓後簡,有乖臺體,遞萬理。

    ○禮曹引宣祖朝乙酉例,請稟定中宮移御後,王世子朔望、冬至問安禮,命權停。

    11月11日

    ○丙申,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再告乞免,竝賜不允批。

    11月12日

    ○丁酉,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以臺啓引咎,上曰:「先朝時宮人,患痘出送,而藥房猶以爲:『雖已出送宮人,不可仍御此宮。』終有移御之擧。今臺啓以勿避爲請,前所未有矣。」頤命曰:「考見日記,癸丑年公主患痘時,藥房都提調金壽興請先爲出送公主,且急時移御,先王不許出送,而自下亦不更請。蓋其時相臣之意,以爲公主雖尊貴,猶是人臣,不可經此危疾於禁中云爾。聖上曾於臣箚之批,以先朝只請移御,未聞出避之請爲敎,而事實有不然者。梁聖揆之言,豈有輕蔑王子之意乎?且日昨,以具萬理事,至有使國母不得盡謹愼之敎。此人臣極罪。此等處,不可不改下。」上從之。改下十月二十一日頤命箚批曰:「先朝雖有移避之擧,未聞公主之出避。今聖揆强爲大言,此等不近人情之說,予不取也。」又改今十一日箚批曰:「昨日還寢之啓,實是意外,予未知其得當也。卿箚是矣。」

    11月13日

    ○戊戌,領、左相,三告乞免,竝賜不允批。

    11月15日

    ○庚子,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四告乞免,賜宗泰不允批,昌集諭以安心調理。

    ○中宮殿在移御所,有未寧之候。初昏,藥房問安,請令醫女入診議藥,以未及稟定於大殿,不許,再啓終不允。

    11月16日

    ○辛丑,中宮殿醫女入診。自十二日後,有頭疼、惡心、驚悸、煩熱等症。昨朝,諸症漸加,兼有腹中不平之候,分藥房劑入和解之藥,又以此意,啓達于大殿。藥房請進詣昌德宮闕外,與分院提調議藥,而以拘忌,不敢詣闕,令掌務官持去入啓,批答自闕外謄書以送,且中宮傳敎,必待大殿下敎,而服藥似有差緩之慮,不必每待下敎而進服之意,啓稟定奪。

    ○禮曹請王世子進詣昌慶宮儲承殿,齋宿後行問安禮於中宮殿,上從之,命由宣仁門作路。是日,王世子詣儲承殿齋宿留二日,十九日還宮。

    11月17日

    ○壬寅,以金啓煥爲持平,洪重休爲修撰。

    11月19日

    ○甲辰,右議政趙相愚上箚陳病,又以機務積滯,請益加敦召於兩大臣,上遣醫看病,諭以箚辭予當留意,而時急狀聞,爲先覆奏焉。

    11月20日

    ○乙巳,憲府申前啓,又論:「平市直長李楫,曾爲齋郞,慘被陵卒之穢謗,及授本職,厚招市民之怨讟,請汰去。禮安縣監李涵,多蓄隣妓,擧措可駭,符同下吏,政令大乖,請罷職。」竝不允。〈李楫再啓,李涵三啓皆依允。〉

    11月21日

    ○丙午,上候幾盡差愈,中宮殿諸症候,稍減。

    ○憲府申前啓不允。又論:「河陽縣監崔泰厚頃任殿中時,分臺各倉,輒索穀物,倉吏莫不唾罵,諸僚羞與同列,請汰去。」從之。

    11月22日

    ○丁未,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王子延齡君痘患差後,上下敎,命柳瑺加資。未久守令除授。

    ○禁府啓請前郡守尹淰、前萬戶林震澤,皆充軍。以李萬枝犯越作變時,不能檢察之罪也。

    11月23日

    ○戊申,以趙泰耉爲判尹,權詹爲應敎,宋成明爲正言,李世瑾爲修撰,趙翼命爲文學。

    ○吏曹以柳瑺年限已過,不可除守令之意,啓稟,命特爲除授。

    11月24日

    ○己酉,領相徐宗泰十二度呈辭,左相金昌集十三度呈辭,竝遣承旨敦諭。

    ○副校理洪致中上疏,因天時陽生之會,演《大易》《剝》、《復》之義,反覆陳戒,仍論恬憘委靡,法綱頹廢以爲:

    翟御移宮,而騎省郞官,終闕陪扈,春宮動駕,而都監衛卒,不滿數十,軍律解弛,一至於此。訓局主兵之臣,宜加嚴懲。

    又論乾道日亢,言路杜塞以爲:

    諫臣之疏,憲府之啓,或言出後時,辭不達意,而筵敎、箚批,辭旨過嚴。幸因大臣之陳達,特許批旨之收還,深願痛加省察,益恢聖量,以來藥石之言也。

    又請閔鎭厚之收敍曰:

    平日柄用之臣,實有休戚之義,以其任怨奉公之誠推之,決非出於縱肆之意,當朝著乏人之時,何可一向廢棄乎?

    末言:

    閭巷間,或言延礽君痘患後,有禁中送神之擧。萬一近似於此者,其爲聖德之累何如哉?竊願益加明理之工,俾絶邪陰之路也。

    上賜優批,訓將命推考。閔鎭厚事則諭以所坐不輕,而才過半年,遂請收敍,殊涉率爾也。

    11月25日

    ○庚戌,藥房提調李頤命等、分藥房提調崔錫恒請對,啓以王子落痂,纔過一旬,熏染之氣,似未凈盡,中宮殿還御,請退以來月初六日。上初不從,終許以初一日差退。諸臣又以爲:「差退一日,未足爲愈。」上終不許。

    ○因禮曹啓辭,命延礽君出閤,以來正月二十五日定行。是後,禮曹又啓以出閤,旣已擇吉,嘉禮廳依例復設諸事,檢飭擧行,從之。

    11月26日

    ○辛亥,以柳鳳輝爲吏曹參議。時,吏曹參議前望,無故人甚多,而一切掃去,以鳳輝及崔昌大新通,而又以鳳輝勇於黨論,特爲首擬,物情大駭。以李宜晩爲修撰,朴鳳齡陞爲應敎。

    ○義州府尹權??,上送皇曆齎咨譯官金萬喜齎來禮曹咨文。其文,槪以爲:

    朝鮮國王,恪循儀度,克殫忱悃,國中事,稍有關係者,必秦明仰請定奪,欽差人員,倍加敬禮,撫恤國人,善於愛養,用是嘉美,貢獻屢加裁減,但國小地隘,年例貢物內,白金一千兩、紅豹皮一百四十二張,永停貢獻。又聞朝鮮國使,沿途館舍,盡皆傾圮,難以止宿。着令各該地方,作速修葺,用副加惠遠人之意。

    上敎曰:「今觀咨文,謝恩使似當差送。令廟堂稟處。」備邊司引癸酉年黃金、綿紬蠲減時舊例,請別送謝恩使,仍令卽速差出,從之。

    11月27日

    ○壬子,諫院論:「黃州牧使具志禎,本無聲稱,徒藉門蔭,曾任公州,貪縱不法,至登於繡衣書啓,除目之下,聽聞俱駭。請改差。丹陽郡守尹志任,素抱癃病,不堪郡事,到官三年,民不見面,吏緣爲奸,民受其害。請罷職。」不允。

    ○義禁府罪人權卨更推。卨援據道臣、守令及前後文報,縷縷自明,禁府請令本道査啓,從之。前縣監鄭道積亦以卨捕賊時事,拿問納供,槪以爲:「癸未年,以監司閔鎭遠軍官隨往,主將密招分付曰:『長水縣監權卨,熟暗智異山賊情,須馳往密問。』卽馳進密問,則卨曰:『此賊歲時,必聚會窟穴,趁此時往探,則可無失捕之患。』及期而往,則卨言:『今行可以必捕。』仍曰:『從某山某路,作官行樣,張傘疾馳,則賊徒必不爲疑。』依其言甲申正朝,馳入德裕山,所謂賊徒,見官行之過,無不望見。俄而二人登高擧手揮之,伏兵數十餘名,突出盡縛賊徒,其中二三名逃走,使所率下人,沒數結縛,竝搜其贓物,歸語卨曰:『伏兵何人所送?』卨曰:『此亦吾所定送者。』又曰:『何若是詳知其隱伏處及道里地形乎?』答曰:」有一人投入賊中,動靜無不詳知。』問其人爲誰,卽夫差、夫業叔姪,登高揮手者此人也。歸以告主將。其間曲折,不過如斯。「禁府啓請待郭基之拿問後稟處。」卨所莅四邑人與知者,及海堰事,俱未査到,郭基之亦自西邑就拿,未及納供,而適値大赦,竝放釋。

    ○西部阿峴,有大虎足迹,又有虎連日入人家咆哮,逐村犬,命三軍門搜捕,未幾因中宮患痘,撤還。

    11月28日

    ○癸丑,中宮殿頭疼體重之候有加,藥房以患候有加,請差退還御之期,上答以齟齬空闕,決不可久留。今此還御,宜進而不宜退。終不許。

    ○判府事尹拯從縣道上辭疏,優批不許。

    11月29日

    ○甲寅,禁府啓目,渭原前郡守李後悅,減死極邊定配。以淸人作挐,事端狼藉,而私賂異類,苟冀彌縫,終不報聞,其他所供,節節誣罔故也。

    十二月

    12月1日

    ○朔乙卯,中宮殿還御慶德宮。王世子如昌德宮問安後,仍陪還。

    12月2日

    ○丙辰,司僕寺官員,點馬于畿內,所率下人,索賂於各牧場牧子輩。先受手記,督迫甚急,牧子輩典當家産,陸續輸置于京中,怨號遍於閭里。領相徐宗泰適聞之大駭,令刑曹,囚禁司僕下人及牧子之載錢入京者,推問取服。南陽牧子手記五百兩,水原手記則四百五十兩。備局啓請書吏、理馬等,嚴刑二次,絶島定配,錢物一一推還於牧子,當該司僕正洪好人罷職。上以爲律止島配,寧有此理?不可不別樣處斷,更爲議啓。備局更請付之有司,更加嚴覈究得,依法論斷,許之,未幾遇赦見放。

    12月3日

    ○丁巳,上候自昨昏,氣甚不平,初似瘧氣,口淡水剌厭進及眩氣,比昨有加。內殿症候,少無所減,藥房入診,以內殿患候,請提調直宿,命姑觀今明爲之。

    ○遣承旨,放釋典獄輕囚。

    ○校理吳命恒上疏以爲:

    朴鳳齡之拜銓郞,纔過周年,遽陞應敎,終涉太驟。請命該曹還寢。

    上令該曹稟處。

    ○堤川縣監李眞儒上疏,極陳京外文書磨勘時情債之弊,上答以欲保吾民,莫如先革此弊。令廟堂講定節目,以爲痛懲之地。

    12月4日

    ○戊午,中宮殿發痘,命柳瑺入診。藥房請每於柳瑺入診時,慶恩府院君金柱臣,同爲入侍,許之。

    ○命設議藥廳于司饔院。慶恩府院君亦入宿禁中,命緊急公事外,勿入。

    12月5日

    ○己未,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皆出仕。以內殿有痘患,擧朝起居故也。

    ○柳瑺入診中宮殿。〈自此連日入診。〉痘色無毒氣,淡而不紅潤,顆根淺薄不堅實,議藥廳劑進補虛之劑。

    ○以議藥廳啓辭,命依古規,議藥廳三時問安,朝廷朝夕問安。

    12月7日

    ○辛酉,議藥廳提調趙泰耉幼子,以痘死,議藥廳以泰耉病重爲辭,啓請改差,以李彦綱代之。

    12月14日

    ○戊辰,中宮殿面部顆粒,已盡收靨,亦有數處落痂者。議藥廳啓請停藥。

    12月16日

    ○庚午,月食。

    ○下敎曰:「醫官柳瑺,爲先超授二階,用表欣喜之意。」

    ○敎曰:「邦慶非常,詎無曠蕩之典?禁府、刑曹時囚中,除綱常、贓汚、〈下敎中初無贓汚二字,因政院啓有添書之命。〉殺人、强竊盜、詛呪外,雜犯死罪以下,承旨卽爲馳往,一一放釋,徒配罪人,一倂放送,吏、兵曹歲抄蕩滌,諸道留獄,一體爲之事,下諭。」

    ○又敎曰:「閔鎭厚負犯不輕,而適當無前大霈,合施寬大之典。放其門黜。」仍令該曹,一體蕩滌。

    ○承旨李台佐馳往禁府,典獄諸罪人,一倂放送,而其中殺子罪人河,贓汚罪人卞爾札,變着女服罪人黃順中及權卨等罪名非常者,合十三人,則以不可輕釋之意,啓稟,竝命放送。藥房入診,以上候水剌厭進,議進開胃治痰之劑,許之。上曰:「朝者備忘中,强盜不爲擧論,而其中亦不無良民之橫罹者。外方則道臣親査論啓,京中則刑官詳覈稟處,俾無橫罹之冤可也。」藥房提調李彦綱,請殺獄滯囚者,亦宜稟旨酌處,上命詳考文案,啓聞稟處。彦綱又以京中殺獄可以酌處者,一二事仰稟,上命彦綱,詳考文案稟處。

    12月17日

    ○辛未,中宮殿面部,已盡落痂,命罷議藥廳。議藥廳啓以廳號則當依聖敎罷之,而臣等不可遠退本院,仍爲留直此處。上從之。

    ○禮曹以中宮痘患平復之慶,請告廟陳賀頒敎,許之。

    ○判府事崔錫鼎自城外陳疏還郊寓,賜優批。

    12月18日

    ○壬申,三月,對馬島主平義方,送書東萊府使,請復行舊銀曰:「銀幣更改之後,彼此不無弊端。今有朝旨,令照舊貿易。仍送舊銀一萬七千兩,使之吹鍊,看品後急急行用。」倭人等又以爲:「島主以元銀失利不貲爲慮,常往來陳弊于江戶,故關白令元銀、寶銀,只行於國中,而許以舊銀鑄送朝鮮。」府使李正臣以此馳啓。備局啓請戊寅年六星變改後,倭人又作寶字銀,謂之八星下六星上,而吹鍊看品,不得售計,今又不先通議,有此復舊之請,直爲出送舊銀,任意低昻,誠可惡。當初六星變改,出於事勢之不得已,則復舊之請,似不當防塞,旣許舊銀,則新銀當一切廢絶,俾無奸僞之端。此一款,明白停當後,載來八星銀,精加吹鍊,看審啓聞。五月,正臣又以載來銀吹鍊,則或準八星,或過之。又以新銀更不混出事,已與丁寧相約之意啓聞。備局又回啓以爲:「倭人於銀貨,前後變更,曾不少愼,不可只據渠輩私相語者,而容易聽許。宜令萊府,答島主書,以十餘年間變更銀貨,至於三度,擧措顚倒,莫此爲甚。日後如或竝行六星,或混用寶字,則當永絶通貨之路爲之辭,見復書而始許買賣爲宜。」上從之。令萊府答島主書曰:「頃年貴州之請改舊銀,殊無意義,今又要復舊規。復舊誠是也,第懋遷貨物,有國所重,須有一定不易之規,誠信得以相孚,流行可期無滯,而十數年間,變易無常,日後或以六星若寶字,間出混用,則此爲不誠無信之歸。玆事必先明白停當後,可許賈人之交易。望卽的報。」使萊府,傳給館倭,館倭先以飛船報稟島主。及飛船回,以島主指,呈書萊府,要改其書中措語曰:「島主爲慮貴國之弊,屢次開陳於關白,復通舊銀,而貴國乃以不誠無信,歸咎島主,則島主之居間周旋,反歸欺罔江戶之科,豈敢以此書捧入江戶哉?」一向相持,多有哀乞之辭。九月,正臣以此馳啓,備陳倭人懇迫,難於斥絶,仍據追改書契之前例,還上草藁,請令稟處。備局啓請推考正臣,使任譯等,更爲傳給,倭人等曰:「島主之周旋也,不敢以本島失利爲言,每稱貴國,嫌其品劣,而今此書辭,大相逕庭。强令受去,則是使島主,重得罪於江戶,有死而已,更無所言」,縷縷哀乞,正臣復以此啓聞。至是,備局回啓以爲:「倭人之請改措語,殊極猥濫,而觀其情狀,則以島主得罪爲慮,抵死不受,抑其事勢或然。所請八星銀,許令通行,仍以他日復請變改,則決不可聽許之意,改撰書啓以送。」正臣更請從重推考,訓導、別差等,令拿致營門,從重決棍,上從之。前書啓中復舊誠是也下,改以可不準許?玆依來示,分付賈人,使以八星舊貨,交易通行,而第懋遷貨物以下,用前本,而於間出混用則下,改以非但貨路之不通,亦有歉於誠信之道,惟在貴州持守明約,終始無替,幷宜諒之。

    12月19日

    ○癸酉,掌令洪禹寧,上疏論時事曰:

    近來黨習日痼,秉銓權者,益樹私黨,媒淸要者,益峻論議,用舍通塞,一徇偏私。試以銓司佐貳注擬事言之,政曹望次,格例有定,曾經通擬者,有所坐見枳之外,不得拔去前望,闖入新擬,自是故規。乃者佐貳之擬也,旣有曾經無故在京之人,足備三望,而全不擧論,猝出新望,幷與曾擬之人,倒次備擬。如許政規,前者所無。新通首擬之人,持論刻毒,與向來扶植名義之論,作爲仇讎,長銓之人,不顧政格,急先援引,以爲黨助之地者,已極可駭。

    又曰:

    大政當前,郞官將未備員,而時任郞官,〈卽朴鳳齡也。〉勒令陞遷,使去其執筆之地,及其人言藉藉之後,乃有儒臣分疏彌縫之擧,良可笑也。凡此數事,自不免崇長黨議,蔑棄政例之歸。

    又曰:

    鄭栻之疏,稍可見公議,而因儒臣之通于政席,必塞宿趼之擬,且有外補之議,李世瑾之筵奏,專出於懷私蔑公,而連擬淸望,無少持難,是非之倒置,用舍之乖舛,此亦可見。

    又論:

    摠戎使金重器,驕愎自用,事多專擅。北漢城臺作屋之說,元無奏稟,而假托聖敎,揚言於外,且諉以軍器措備,貸出備局嶺南所在綿布一百五十同,付其私人,轉貿倭館,殖利巨萬,而累年不償,其所出入,人莫知其歸於何處。宜令備局,一一驗考,劃卽徵捧,摘發査治,以正貪縱之罪也。

    又論:

    金淑,臺言更發,而晏然在任。莫重閫寄,宜有斯速處分也。末論:歲抄蕩滌中罪人?叔姪及李玄逸、睦來善、柳命天、命賢、李雲徵、金元變、沈季良、李鳳徵、李玄紀等,決不可經議,宜寢成命,以嚴懲討。

    答曰:「銓司佐貳,擬望之不循政格,銓郞之無端陞擬,鄭栻之欲爲外補,俱未穩當,而崇長黨議等語,過矣。摠戎使目以貪縱,固已過當,作屋之說,謂之聽瑩則可也,謂之假托,則大是情外。金淑事,令廟堂稟處。疏末所陳得宜,而亦不必一倂還寢。?叔姪及睦來善、李玄逸、李鳳徵蕩滌之命,還收焉。」

    ○右議政趙相愚上箚曰:

    顧今邦國有慶,獄門大開,懽聲載路,瑞雪連宵。人心所在,天意可知,而一視覃恩,姑且置限於徒配以上。己卯大赦之時,不待諸道放未放,一倂疏釋,則一例前後,宜無異同。

    又言:

    貧殘之戶,逃故之額,還穀、身布,必有未收之類,精加抄擇,限當年特許蕩減,則爲惠莫大。

    答曰:「禁府編配之類,欲與大臣,疏釋於榻前,而秋曹編配之罪,備忘中果有落漏者。朝家恩典,前後何異?令攸司,除全家徙邊,及爲奴外,減死定配、流配、充軍,勿揀赦前之類,一倂放釋。蕩滌一款,亦合予意,令廟堂稟處。」

    12月20日

    ○甲戌,憲府申前啓,又論:「卞爾札、黃順中、李枝華、金龍、金旕同伊、尹靑山等,情犯絶痛,請還收放釋之命。又論:權卨罪名非常,不可混置曠蕩之中,請還收放釋之命。又請還收金德遠、李玄紀、沈季良、柳命天、命賢等歲抄蕩滌之命。」答曰:「勿煩。」

    ○吏曹參判尹趾仁以洪禹寧疏,上對辨疏曰:

    本曹參議之擬望,臣實預聞。捨舊擬而注新望,考之前例,亦多可據。如臣無似,亦嘗躐越前望,而見擬參議,又於參判之望,猥被先通,而後於新擬者累矣,亦不可謂全無近例矣。今乃以前古所無等語,脅持太深,有若創出無前之規者然,抑急於構人,不自撿其墜言耶?

    上下例批。

    ○判府事李畬到廣州,聞中宮痘患向平,陳疏還歸,乞遞諸兼任,上優批不許。

    ○執義李縡上疏。略曰:

    賞典赦令,自是應行之事,稱慶陳賀之後,固當循例擧行,而醫官超秩之命,遽出於藥廳未罷之前,赦書繼降,囹圄一空,忽忽汲汲,若不能少遲頃刻者。先儒言:「世間甚事,不因忙後錯了?」今乃不問輕重,一倂疏釋,雖快於一時志喜,而獨不念善人喑啞之戒乎?殿下明睿有餘,沈潛不足,其於涵養工夫,未嘗着意用工,故辭令施措之間,率多失之太銳。此病不除,則發於心而害於政者,烏可一二數哉?

    又曰:

    臣竊聞前後痘患時,女巫出入宮掖,祈禱之際,靡費不貲。士夫家法稍嚴,則巫覡不敢入家內。今以堂堂千乘之尊,而乃使女巫,闌入淸禁,閭巷賤庶,妄相傳說,或有如韓愈所謂:「天子大聖,尙且尊信之」云,則傷風化害世道,誠非細故。仄聞今番送神,又將如前日,臣竊恐殿下窮格之學,有所未至,其於物怪神奸之當有當無,不能心喩,故知之而不之禁矣。孔子以悅而不繹,從而不改,至謂之吾末如之何。況殿下,不徒不爲悅繹,反爲遮掩,而欲使人不知,臣竊慨然也。

    答以超資之命,赦書之降,出於志喜之意,亦有已行之例。爾言予所未解,而第其陳戒切實,疏末所陳亦好,可不留心焉?

    12月21日

    ○乙亥,藥房入診。命自今日,直宿本院。

    ○憲府申前啓,又言:「日昨因大臣箚陳,有刑曹減死定配、流配、充軍、勿揀赦前之類,放送之命。減死以下罪人,或罪犯殺獄,事關綱常。不問輕重,混加赦宥,則刑法無章,處分輕遽。請還收直爲放釋之命,待狀稟擧行。」不從。

    ○以中宮殿痘患平復,賞都提調李頤命以下有差。

    ○彼國商船,漂到泰安地,命差官齎咨押送本國倭船亦漂到濟州,命具書契,押送馬島。

    12月22日

    ○丙子,近以開政,連日牌招,吏曹堂上皆不進。是日,判書李墪陳疏入啓,參判尹趾仁待命。上命參議有闕之代,問于大臣差出,以李光佐爲參議。

    ○初,藥房都提調李頤命白上,請辛卯以上,逃故未代定,侵及隣族者,明査蕩減。副提調權尙游曰:「逃亡率多詐冒,一倂蕩減,則昨今年新逃者,皆當在蕩滌中。旣蠲身布,則亦不可不代定,良丁難得,必倍於前,此爲可慮。」提調李彦綱亦以爲:「一倂蕩減,殊無定限之意,宜令廟堂稟啓。」上令廟堂,商確稟處。備邊司回啓以爲:「諸般未收,徒在虛簿,本難追捧。朝家雖因此蕩減,有所捐失,而諸衙門經用,或可節縮支過。此乃不常有之恩,其在大體,恐不當有所顧慮於些少虛僞之參錯其間。特降明旨,諸路辛卯以上,軍兵與奴婢逃故之隣族徵布者,悉令蕩減,分付諸道,使之詳覈論報後擧行,以良役變通後,所得良丁,限明秋盡數代定,而其後逃亡限十年之法,則仍舊施行爲當。且自前朝家,雖有蕩減之令,已捧於民間者,中間消失,民不蒙惠,而徒爲奸蠧之利,復有此弊,則該邑守令,當爲論罪。請以此分付諸司、諸道。」從之。仍下敎曰:「一面充補闕額,一面侵徵隣族,決非王政之所忍爲。矧當陽春,惠澤宜先?辛卯以上諸道軍兵、奴婢逃故之隣族侵徵者,一倂明査蕩減。」

    12月23日

    ○丁丑,吏曹參議李光佐,牌不進,罷職。更命大臣,差出其代,李大成爲之。翌日大成陳疏,謂與參判尹趾仁,有相避應遞。上命趾仁改差,大成牌招。蓋趾仁,已呈辭受由故也。

    12月24日

    ○戊寅,以內殿寢睡,一向安穩,命藥房,自今日輪直,慶恩府院君金柱臣,勿爲直宿。

    ○掌令洪禹寧,以銓官、儒臣等之疏斥,引避。

    12月25日

    ○己卯,夜,月犯心大星。

    ○遣大臣以中宮痘患平復,告宗社。上御崇政殿,頒敎受賀。敎文曰:

    王若曰,中闈遘癘,屬貽憂於臣民;上穹垂庥,聿奏功於藥餌。玆誠罕覯之慶,可無播告之章?念予寡躬,嗣得良佐。宗廟之事與共,宜受神禧;家邦之治是資,助宣王化。蓋十年相成於儆戒,故一國咸戴其慈仁。何意時沴之流行,乃干禁掖之肅穆?雖體孔聖愼疾之訓,移宮者頻;奈自周末有疹以來,無人或免。矧盛壯有異稚歲,其驚慮倍切中心。幸以浹旬之彌留,霍然如期而良已。天和旋復,覺添暖於椒塗;神彩轉淸,恍生明於桂魄。苟非陟降之默佑,則何痊安之能遄?記親經於吾身,每存餘戒;踵有喜於儲嗣,復申今休。旣百體漸以康强,而一念益自勤儉。鷄曉重報,寧緩黼座之朝?蠶月將回,佇備鞠衣之制。風敎由此丕著,內外交修;邦運驗其斯昌,朝野共忭。爰薦牲醴於太室,仍宣綸綍於廣庭。喜溢神人,豈但爲齊體之重?恩推區宇,蓋欲示同慶之情。於戲!乾坤之道竝亨,疵癘皆去;雷雨之澤遍洽,湔滌靡餘。咨爾衆聽,體予至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以金東弼爲持平,金相元爲文學,權益寬爲正言,醫官柳瑺爲陜川郡守。後換授朔寧。

    ○禮曹請以中宮殿痘患平復之慶,設別試,命以庭試設行。

    12月26日

    ○庚辰,左議政金昌集,復呈初度辭單,遣承旨敦諭。右議政趙相愚初度呈辭,賜不允批答,至三。

    ○上將行禁府諸罪人疏決時,領相徐宗泰亦欲陳箚引入,政院以時任大臣,不得入參啓稟,遣史官於領相,諭以從速入來,宗泰承命入參。殺子罪人河,特命減死定配,呂必重、姜履相、李廷師,竝放,金春澤減死,其餘移配減等者,亦十餘人。掌令申慶濟白曰:「吳始復,八十篤老,十年栫棘,俾得歸死田里,則聖德有光。」上以殊涉不當斥之。上從判府事李頤命言,河所殺子楺,命罷繼。

    ○備邊司以良役變通事,作爲節目,別單書入,上敎以節目頗爲詳備,依此爲之。別單曰:「隣族侵徵之弊,實由於諸般身役,逃故、闕額之未卽代定。蓋物故者,則屍親例多拘於情債作紙之費,不得成出立案,以致仍徵其布,逃亡者則虛實莫辨,混以十年爲限,其僞逃而備給身布於族屬,以待準限者,固爲絶痛,而或有眞逃不知去處者,侵徵隣族,雖是一年,冤莫甚焉。爲今變通之道,必須劃卽成給物故立案,各別明査,逃亡實狀,勿拘歲抄期限,隨卽代定,然後庶可以救得此弊。物故一款,則屍親之卽爲告官,守令之卽爲親檢,雖或有難行之端,亦不可猝變舊制。但當痛禁下吏索賂,且除官捧作紙,俾無如前奸弊,而屍親或未卽告官,則使其同里任掌,隨其物故,登時馳告,俾卽檢驗。逃亡者則亦令其里任,馳告本官後,頭頭人及三切隣等處,査問捧招,以憑後考,趁不馳告之任掌,隨現重究。僞逃僞故,隨後現發,則里任、切隣等,從重論罪,或定本役,至於老除之類,實役年歲及或有逃故,至於八九十歲,而仍載軍案者,亦爲詳査代定。尊位以下有司、色掌及頭頭人等,聚會商議,從公論擇取,無役有根者,望報官家,依例充定,而或有容隱富民之子,苟充無依之類者,及假名僞充,而自其里中,備納番布者,嚴察摘發,從重處置。若自本里頉報,以爲皆有屬處,無他閑遊之人,則其里民家幾戶,男丁幾名,使之無遺抄出,各其名下,懸錄役名,憑考帳籍,及各項所屬之案,或漏籍或冒屬者,姑舍本罪,先充最苦之役。闕額數多,有難以次盡充,則先從本官所屬,以及各處所屬,雖里任子枝,亦且括出,必充乃已,而更無一分推移之勢,然後始爲移送傍里,使之望呈,一如本里,又不能得,則轉及次里。」又曰:「各里任掌,必須擇差,至於尊位,在昔皆是有名稱兩班,近以本官,視同官任,輒加侵責,故無不厭避,歸之於卑微之類,由是而全無紀綱。宜定上、副尊位,必以其里之表著兩班,爲上尊位,閑丁望報一事,專委於副尊位以下,而使上尊位,檢察申飭而已,則必有所益。果能通行此法,則衆目所覩,公論所在,充定望報,必不敢公然容私,代定者旣出同里,則孰肯爲其僞逃僞故者,而自當其役?藉令本里欺隱,次及傍里,則相猜發告,亦其必至之勢,隨其發告,嚴加懲治,則雖欲容私於其間,有不可得。被定於僞逃僞故之代者,旣不欲自當其役,則必當推現其當身,闕額漸至減少,自無侵族之弊。」又曰:「近來國法解弛,漏籍者多。在常時有難一一摘發,若於里定之時,計其家坐次第、男丁名數,而憑準帳籍,則漏籍者自露,戶籍之法,亦必不期嚴而自嚴矣。」又曰:「京外各項冒濫名目,〈節目中,一一詳指其名目,而繁不能記載。〉一一刷出,汰定軍役,軍官、旗牌官之屬,亦爲試射、考講,見落者汰定。依此定式,分付列邑,以廣其簽丁之路,然後使之勿論新舊,辛卯十二月以上逃故各樣之頉,限以壬辰八月,無遺代定,逃亡限十年代定之法,明年正月以後,則自當依舊施行,而徐觀里定法,果有實效,無僞逃之弊,則限年一款,更議處之,亦合事宜。」又曰:「各色名目之可以査定者,使守令,便宜行之,以責成效,而亦有不可不明白定式,使有所遵行者。校生爲先考講,拔其尤者,以充元額,其餘數,仍使守令,一年一講,以補軍額,而都事巡講舊例,亦不當全廢。每於覆審之時,以其元額之案,抽栍試講,以考勤慢,其見落者,亦使本官定役,後以額外取才,陞補其代,以額內外時存實數,修正校案,而各書院西齋生,依丁亥定奪,大賢書院三十人,賜額處二十人,未賜額處十五人,亦爲竝錄於校案。」末端又曰:「各邑民戶與軍額,或有多寡懸殊之處,監司詳察形勢,啓聞變通,以其民少而軍額多處,參酌移送於民多而軍額少處,亦涉便宜。」又曰:「京外各衙門、軍門、營門、營將所屬各色,不得直定,明有禁令,而猶踵前習,以致良丁任意投入。今番査整之後,必待本額有闕,方許新入,而自本官報該衙門充定,如或復有違禁直定者,本官一切勿施,論報巡營啓聞。」又曰:「頒令之後,闕額未充定,一名至二名,守令解由拘礙,三名至五名,罷職,六名以上,拿問削職。限內未及充定闕額,仍前侵徵隣族,則守令亦爲罷職,解由拘礙此一款,亦令御史,各別廉問。里定時任掌,或容私苟充望報,或稱以無閑丁,推諉於他里,而有所現發,則副尊位以下所任等,刑推後,無身役者,降定其闕額,僞逃僞故者,自其本里代定,則被簽之人,必有搜覓現告之擧,二名現告者,特爲許頉其役,當身自現者,一切免罪,若發於代定者之口,則治罪改定最苦之役。」

    12月27日

    ○辛巳,以權世恒爲獻納,朴弼夢爲檢閱。

    ○掌令申慶濟,於疏決入侍時,以本府前啓中金德遠等五人歲抄蕩滌還收之論,立異避嫌。其略以爲:「被論諸臣罪廢,殆至卄年,情實莫暴。當此同慶之日,均被恩澤,亦聖世之美事,而累牘請還,未知其果出公心也。」持平鄭楷以此引避,略曰:「金德遠諸人,負犯至重,臺閣爭執,在所不已,而右僚以沮格太甚等語,詆斥臣身,此果成說乎?」皆退待。

    ○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上辭箚,竝賜優批,遣史官諭之。

    ○右尹朴權,以良役變通陳疏曰:

    良役變通事,臣亦預聞末議,而第念其間,或不無窒礙不可行者,究其大體,亦不免爲姑息之歸。一時之弊,雖若可救,數年之後,必復如前,恐無以副我聖上釐革弊源之意也。良役徵布,行之旣久,爲弊已極。若欲不變其制,而但救其弊,則用力徒勤,而難望其實效。譬如屋宇頹圮,棟撓樑傾,雖使改瓦易榱撑柱塗墍,風雨來萃,立見其顚壓。必須一番毁撤,更新結構,方可以奠居也。今之更革之議有二焉,一曰丁布,二曰戶布。判府事臣李頤命所論丁布,大意儘好,而一丁當納之錢,乃至一百二十文。此固漢法,而目今通用之錢,比之莢錢,輕重不啻倍蓰蓰,則一丁所納,其數似爲過多,而公私賤口、長征軍卒、宗親、文武二品以上、良賤婦女,皆在應免之中。所減者若是夥然,則所捧者,必不能充其經用之費也。至於戶布之制,則分等之際,口數之多寡,不能均齊,誠有如大臣所論者,而取考京中今年帳籍,則士夫家率下男女,或至於一百三四十口之多。此皆由於各居奴婢,規避坊役,合戶冒錄之致。如此之類,旣不可以一戶施行,又不可分作累戶,誠有難處者矣。以此言之,則丁布與戶布,俱有弊端。原任大臣所謂口錢最勝者,誠確論也。漢家口錢之法,男女俱賦,役及婦人,近於已甚,而蓋以農桑之業,俱可以生財,機杼之工,可敵耒耟之利故也。夫以漢初寬大之政,尙且行此者,亦豈無所見而然哉?今若以戶口錢爲名,凡有家戶者,勿論男女,自十六歲至五十五歲,計口賦錢,男出六十文,女出三十文,公私賤納貢,與仰役者,各減其半,沿江沿海,以米折錢,木綿、麻布,隨産計捧,有口者出賦,無合戶不均之患,所納者至少,無漏籍規免之弊。鰥寡、孤獨、篤疾、廢疾、十五歲以前五十六歲以後,俱在蠲賦之科,則一戶之內,當免者必多,而其所納之錢,比之戶布、丁布,亦必減少矣。今以京外戶口數,大略計之,則雖未的知其爲幾何,而較之一年需用,似不至相懸。且諸各司、各衙門、各軍門浮費濫用之數,又復參酌裁省,則庶可無不足之憂矣。戶口錢,旣足爲經用,則收布之規,自當革罷,七八十萬納布之軍,莫不歡欣皷舞,而白骨黃口,徵族侵隣,閑丁之難得,吏胥之舞奸,校生、軍官汰定呼冤之類,種種積弊,可以脫然一洗矣。就其收布軍七十餘萬人中,抄出驍健者,必不下五十萬。以此編作隊伍,烟戶雜役,一切勿侵,春夏農作,秋冬操鍊,輪次上番,以備宿衛,不上番者,使各道監、兵、水使分統,無事則防守地方,有事則領率勤王,此乃唐朝府兵,我朝五衛之制,而各道束伍、牙兵、公私賤、老弱、疲殘之類,一倂沙汰,則中外軍制,可以煥然一新矣。此法之行,小民無不喜悅,而若夫大家、巨室,率奴婢之衆多者,以至京鄕兩班、庶孽、中人,遽當無前之賦,雖有不悅之心,旣知國家之意,出於均役恤民,則少有知識者,必不至於怨咨,而其中無賴之流,設有胥動之言,顧其所納者不多,想其爲怨也不深。且以國家一視之道言之,賦於民也,患其不均,不當以民之貴賤,有所厚薄也明矣。唐之租、庸、調,先儒稱其三代後良法。所謂調者,卽家戶之役,而未有貴賤區別之文。宋臣蘇軾之疏曰:「今世三大戶之役,自公卿以下,無得免焉。」唐、宋之世,公卿之不蠲戶役,可以推知。況今中外許多以兩班爲名者,其可獨免一國男女所共出之戶賦,而國家亦將憂其招怨,不思所以均役之道耶?

    答曰:「疏陳之事,令廟堂,商確稟處。」

    ○命招大提學金鎭圭,賜柑試士于泮宮,賜居首趙文命第。

    12月28日

    ○壬午,左議政金昌集再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此後至正月十四日竝同。〉

    12月29日

    ○癸未,修撰李宜晩,處置諸臺,洪禹寧則以核論政格,語涉苟且爲目,鄭楷則以一倂請寢,殊欠斟量爲目,而竝請遞,申慶濟則以不欲隨參,亦有意見爲目,而請出仕,答曰:「憲臣疏語,大意固好。今玆蕩滌,雖出寬典,還收之論,臺體卽然。張皇引避,意在營護,而處置立落,殊甚乖當,未可曉也。洪禹寧、鄭楷出仕,申慶濟遞差。」宜晩以此陳疏徑出,違牌罷職,禹寧亦引避,憲府處置,遞之。

    12月30日

    ○甲申,命藥房,自今日罷輪直。

    ○以趙泰耉爲吏曹判書,盧世夏爲掌令,韓配周爲承旨,權詹爲修撰,柳鳳輝爲全羅觀察使,李墪爲判尹。

    ○通信使趙泰億等,十一月二十日,在江戶馳啓曰:「臣等前月十八日,到江戶,二十一日行宴饗禮,今月初一日,行傳命禮。初三日張樂於內庭,令臣等一行入觀,仍設宴饗於正殿。初七日別遣貴臣京極大膳大夫源高義,問慰致酒饌及茶,至及下卒。十一日,臣等一行,往辭國王,仍受國書。國王親爲傳授,且陳別幅物件於別殿,令臣等看審後出傳。十二日又遣侍從豐前守伊氏,設餞宴。曾前使行則傳命之日,仍行宴饗,回答國書,則使者來傳於館所。今此三度接見內庭,張樂親傳國書,別致酒饌,及前後累度勞饗,皆出於各別優待之意,係是國王所新定儀節云。但回答國書受出後,卽爲拆見,則第六行感字之下,犯我中宗大王御諱,且書面不爲弦心,封又無所書,裹紙上不封,只雙書奉復朝鮮國王殿下書,不書其國王姓名,又不安寶,又不書謹封,不但與我國書式相左,且與壬戌年回答書封式不同。故臣等卽以此意,言于馬島太守平義方使卽稟改以來,則初則曰:『臨文不諱。』又曰:『親盡不當諱。』書式則曰:『國王所新定,凡奏達文字,皆用此規,今不可變改。』臣等再三貽書以爲:『漢、唐以後,諱法甚嚴,未嘗有以親盡而不諱,我國此法尤截然,無論世代久近,公私文字,竝不得犯用。況中宗大王,是我百世不祧之廟,尤不可謂之親盡。』以此縷縷爭執,又力言書式之非禮,使之必改,則乃以國王敎執政文字來示,有曰:『國書體式,今不可撓改,犯諱事,不惟不卽許改。』又以爲:『我國書中光紹之光字,犯今王王父猷祖之諱。』乃曰:『彼國遠祖,在我開國之前,我實不知,猷廟之朝,以御名通于彼國者,凡三,則彼豈不知我所諱耶?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忠恕之道也。倘欲使我,諱其所諱,必先避我之所諱而後可矣。使臣等將此復書,歸國復命後,貴國書先爲改送于馬州,則我復書亦當改送。』又曰:『若終不欲齎去,則已領之國書,還于我國,已奉之國書,領回朝鮮,待其國書之到,我書亦當改之』云。臣等以爲二名元無偏諱之禮。雖以乙未信使時回答國書言之,日光山之光字,曾不諱避,壬戌往復文書,亦多用此字,今何獨有此偏諱之擧耶?累次詰問,則答云:『曾前別無諱避之法,近來漸尙禮節,且今欲諱他國之諱,而不諱我國之諱,事體未安,不得不如此,促定日期,使臣等斯速還歸。』臣等以犯諱之復書,旣不可受去,又不可空手歸國之意,萬端爭詰,則以爲:『朝鮮國書,先犯我諱,所當先改,朝鮮不改送之前,決難先改。』臣等雖一向留滯,決無回動之勢,亦不可以事理相爭。抑又思之,朝家頃於不備二字講定時,旣許其所請,則今玆所爭,雖其無謂,彼旣以犯諱請改,則在我之道,不容不改。玆不得不具由馳啓,急送飛船,以待朝家處分。臣等所當仍留此處,以待我國書之改來,然後改受復書,而不但刻日督發,其間事情,有不可久留者。且曰:『復書改本,數日內使使者,踵臣等出送,我國書改來,則所到處,卽當交授』云云,故臣等與之丁寧相約,今日國王遣使者織田能守長福,還傳我國書,而留其別幅。臣等祗受後,亦留其別幅,還其復書,明日將自江戶離發,而國書未交付之前,雖渡馬州,不敢爲渡海歸國之計。計飛船往來日字,則臣等未到馬州之前,似當逢着於中路。乞令廟堂,作速稟旨,改送國書,而彼此國書中,只改犯諱一字,無得變改他字,外面書式,亦依此國之例爲之事,竝以文字相約,國書中,只改光字,而依此國書式成送,似合事宜。故復書謄本,裹紙見樣,一倂上送。臣等遭此意外之事,回答書姑未改受,使事淹滯,一日爲急,國書改本,罔夜下送,以爲及時交付之地幸甚。」狀啓入來,領議政徐宗泰、判府事李頤命,與兵曹判書崔錫恒、刑曹判書李彦綱、禮曹判書尹德駿、右尹朴權,卽爲請對。宗泰曰:「通信使狀啓,極可驚心。御諱非他國之所能知,使臣初不致責,則固無妨,旣言之後,宜卽許改,而至以遠代親盡爲言,言甚不遜。又以國書中光字,謂犯其所諱,要我令改。在前書契,多用光字,未嘗回避,而今於對拒使臣之際,始乃執言,誠爲無據。至於書式,乃久遠之規,外面爲弦心,封書御諱而安寶,彼書亦同此式,而今其回書,去弦心不踏印,而不書姓名,其受侮不少,非如微細節目間事,使臣之詰問宜矣。狀啓中以爲:『刻日督發,故離江戶出來。』又以爲:『約以當改書追送於使臣所到處,待我國書改來,與之交授,又約以我國書,亦從渠新式。』云。泛論則我旣責令改下犯諱字,則彼之所諱,我亦當許改,且書式彼旣改之,我亦如之,不至爲貶屈,而第與國聘書,我則旣從舊式,而渠乃創出新規,爭執之後,始令從渠新式,國體大爲損辱,許改誠難矣。然使臣必詳知事情,而有此改送之請,勢當許之矣。」頤命曰:「我無制彼之氣刀,每事曲從,以至於此,其貽辱如何?犯諱之不知,固無足怪,而書式則簡慢甚矣。曲旣在彼,所當勿許改送,而終不能勝,不得已後許之,則不如卽許之爲愈,且比前加禮,則決不可從,而今乃簡易,似不必持難。」錫恒等諸臣皆以爲改送無妨,獨朴權曰:「設或改式,當以此,預相通議,而猝然擅改,極爲無據。未知使臣,緣何事,不能力爭也。御諱所書之書,旣傳之後,還復持來,寧不爲辱乎?事事如此,漸漸示弱,則前頭不知又有何許事端。臣則不敢以改送爲請矣。」宗泰、頣命皆曰:「朴權之言是矣。但倭是天地間別種,意計一定,絶罕改圖,前頭恐尤有難處矣。」權曰:「若令使臣,據義嚴斥,則渠亦知曲在於己,或可回聽矣。」上曰:「今若據理爭辨,則渠或回聽,如朴權之言,苟不能然,轉至難處,則傷損國體,尤當如何?光字及書式,竝改送焉。」仍令改寫付齎咨官,限使臣所到處,使之傳授。

    史臣曰:「信使旣出疆傳命,雖不幸而遭事變,我之所執旣正,亦當反復力爭,期於回聽,而顧乃還齎已傳之國書,徑首歸路,馳啓請改,辱國之罪,不可勝言。而筵席之上,惟恐改送之或稽,無敢言及於論斥使臣者,惜哉!至如李頤命所謂:『書式,比前加禮,則決不可從,今乃簡易,似不必持難者』,尤未可曉。毋論加禮與簡慢,不先通議而擅改舊式,此固不可從矣。況彼書創爲加禮,而使我從之,則猶可諉以致敬,先出於彼矣。彼乃創用簡規,而我書僅與之相同,是則彼先慢我,而我效之也。反不如改從加禮者遠甚,而頤命之言如此,一何所見之謬也?」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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