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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寅

    春正月

    1月1日

    ○乙亥朔,淸國改元康熙。

    ○夜木星入氐星。

    1月2日

    ○丙子,太白晝見。

    ○以吳竣爲判義禁,兪棨爲吏曹參議,鄭繼冑爲司諫,李延年爲執義。

    ○江原監司馳啓:「杆城郡守權坽別備二千餘石之穀,用以賑饑。」命加嘉善階,筵臣論其過濫而改正。

    ○黃海監司馳啓,本道饑饉之狀,請除留京運米一萬一千石中一半,以爲賑救之資,啓下備局。備局以爲:「本道元穀及管餉之穀通共二十七萬餘石,今年雖未能盡捧還糴,亦足以推移賑救。上納萬餘石之米,至欲留半,事甚未妥。」防啓不許。

    1月4日

    ○戊寅,領議政鄭太和上箚以爲:「飢疫死亡之餘,變怪層出,明日朝參時,不當擧樂。」上從之。

    ○湖南潭陽寶國寺金佛三軀,自然出汗,監司李泰淵馳啓以聞,又啓本道饑饉之狀,請蕩減被災尤甚邑田稅,稍實邑田稅,則量宜捧留本道,以爲前頭賑救之資。啓下備局,備局以爲:「收租案未及上來,而先請本道之用,殊甚不當,一邊催案上送,姑以募得之穀,分賑飢民。」從之。

    1月5日

    ○己卯,上御興政堂,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行判中樞鄭維城曰:「兵判洪命夏出城外已久,都目大政,不可一向遲延,姑遞命夏似可。」右相元斗杓曰:「命夏其才其忠可取,故不欲輕遞耳。」大司諫閔鼎重曰:「洪命夏今若輕遞,事涉未安矣。且李行逸之事,多有外言,至有二三其供辭之說,不宜此時輕遞兵判,以起人疑也。」上曰:「大臣意則何如?」太和曰:「臣見與鼎重同。所以不敢輕請遞也。」鼎重曰:「行逸不過掇拾傳聞,以爲之說,而其輕妄無狀之罪則甚矣。曾在先朝,李松齡、鄭善興以做出無根之言,屛黜門外,使不得出入城內,行逸亦依此處之似當。」太和曰:「李一相事未結末,而洪命夏之事又出,其爲朝廷之羞,可勝道哉?」上曰:「依先朝已行之例處之。」閔鼎重曰:「外方富民,或欲收養遺棄兒,作爲婢僕,而未有朝家事目,故恐有日後之患,而不敢云。今日之計,救死爲急,請令該廳,作爲事目,急速頒布。」上曰:「斯速分付。」李翊曰:「近來贓法不嚴,自先朝流竄,使之終死配所者,亦得蒙放,事極不當。」上曰:「謂誰?」太和曰:「此指沈棇而言,曾在先朝,有是敎矣。」上曰:「先朝受敎如此,沈棇還送配所。」鄭維城曰:「節損之道,莫如儉約。伏聞國婚時,有眞珠扇,其價費白金千兩云。此事雖有前例,當此大饑之歲,宜有變革矣。」沈之源曰:「此甚可驚。旣往雖不可追,此後則可以革弊也。」斗杓曰:「一扇千金,不可仍置不論。臣意則還收其扇,以畀戶曹似當。」上曰:「若是創爲之事,則革此何難。而係是自先朝流來之事,似難輕議。」李敏叙曰:「諸處鹽盆漁箭,大爲民間痼弊,盡爲革罷,以爲窮民一分之助,甚幸。」上曰:「此事流來已久,似不可卒罷矣。」

    ○穩城府使柳時禎爲會寧開市差員。有都監官嚴復起者,慣胡語多氣習,極力相爭,不無周旋之效。而時禎恐逢彼怒責而黜之,使狼貪益肆。北兵使鄭傅賢具報監司,監司馳啓,乃命拿問。時會寧府使柳汝??罪,與時禎同,而監司以會寧府中失火,器械諸需,急於措備,請決杖姑仍,朝廷從之,後俱得罪。

    ○湖西陰城縣有盜竊殿牌之變。此事爲奸人輩逞胸臆之地,比比有之,世道至此,良可寒心。

    ○接慰官尹晢以倭差留連不去,必欲移館馳啓,朝廷諭之以終始防塞之意。

    1月6日

    ○庚辰,太白晝見。

    ○湖西懷仁縣地震,監司馳啓以聞。

    1月8日

    ○壬午,以尹絳爲判義禁,呂聖齊爲持平,閔汝老爲正言,吳挺垣爲水原府使。

    1月9日

    ○癸未,上御資政殿常參禮訖,玉堂諫官上殿奏事。大司諫閔鼎重啓:「以京畿驪州,有地震之變,而道臣不卽啓聞,事甚可駭。請監司鄭知和推考。」從之。校理閔維重曰:「凶年禁酒,乃是法典應行之事。御供猶減,況於他乎?請申飭京外,一倂痛禁。且外方癘疫漸熾,宜依故事,設行癘祭於各道。」從之。李敏叙更申鹽盆漁箭革罷之請,鼎重亦曰:「臣奉使海邊,目覩海曲,無有無主之處,皆自宮家公家受價取利,民無所措手足。一年權罷,其在得失,不甚關緊,而民情則必悅。」上曰:「罷則全罷可也,只罷今年,近於爲名之地,不當矣。」右承旨鄭萬和請減朔書賞給,只贈居首者,上曰:「限今年減給可也。」

    ○湖西監司吳挺緯辭朝,上引見,諭以無負委任之意。挺緯請:「本道所在內需司諸宮家各衙門鹽盆,限今年特許移給,則庶可轉販賑活矣。」上曰:「內司所屬鹽盆春燔,移用於賑救,其他鹽盆,言于備局,亦量宜處之。」挺緯又請瑞、泰鹽鐵木,移用於賑救,上曰:「言于該曹量處。」承旨沈世鼎曰:「聞宋時烈渾家阻飢,至於賣書冊以糊口云。凡民亦且賙賑,況於此人,豈無周急之道。」上曰:「言于本道監司,食物題給。」

    ○寅平尉鄭齊賢卒。

    1月10日

    ○甲申,司諫鄭繼冑引避略曰:「臣於李行逸之事,竊有所痛惋者。當初行逸之言與不言,臣未知曲折。而當行逸待命也,臣嘗歷見問曰:『外人或言,公自謂專無所傳於洪命夏云。然乎?』行逸答曰:『豈其然乎?』往來行言如此,故堂上郞廳之間,略及所聞。然此乃得之流言,非親聞於李之翼之言也。』因曰:『事已至此,何以則善耶?』臣答曰:『只當從實而已。』行逸唯唯。今見其供辭,與言於臣者,全然不同,變辭構誣,昭不可掩。非但構陷長官,實涉欺罔天聽,宜施流竄之典,以示痛絶之意,豈可使晏然偃息於門外乎?臣旣親聞其言,且叨言地,而有難便事勢,且有賤疾,決難行公,玆不得據實論啓,以正其罪,所失亦大。請遞。」大司諫閔鼎重引避。略曰:「臣於頃日登對也,以李行逸事,妄有陳達,聖上詢于諸臣,參酌處置矣。卽見繼冑避辭,備陳行逸誣陷上官、欺罔天聰之狀,以朝家施罰爲太輕,臣不勝瞿然。行逸之前後變說,用意陰巧,臣亦已知之,但其變幻誣罔,皆出於畏死恇怯。言其情狀,則流竄亦輕,論以大體,則不必窮治,故不後論執於議對之際矣。今者同僚,擧其耳目之親所覩聞者,爲此執法之論,臣之輕發從輕之請,實有其失,何敢晏然。請遞臣職。」上答以勿辭,竝皆退待。

    ○禁國中用酒。

    1月11日

    ○乙酉,掌令鄭錀、持平呂聖齊處置,遞繼冑,而出鼎重,繼冑不赴召牌故也。錀等仍論李行逸之罪,請竄邊遠,亦論洪命夏,身爲大官,不愼樞機,自取下官之誣辱,傷損事體,請從重推考,上皆從之。

    ○諭中外收養遺棄兒。

    1月12日

    ○丙戌,竄李行逸於宣川。

    ○遣校理金萬均於全南道,行厲祭。

    ○憲府啓:「以龍洞宮折受淮陽一面山田、有主民田,多入其中,戶曹覆啓,請還給本主,而判付以依量案施行,故癸卯量後,加耕田渾入折受中。雖曰加耕,居民耕食,已過六十年,且爲收稅供賦之地,則其實與元田無異。而一朝見失,居民失業,決非聖朝美事。且差人李景男規外徵歛,民皆怨苦,當此極凶之歲,不宜有如此擧措,請革罷折受之田,景男令該曹囚治,以杜後弊。」答曰:「不允。李景男囚治事依啓。」

    1月16日

    ○庚寅,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于興政堂。領相鄭太和持裁省文書跪進曰:「臣等略已議定,恭俟上裁耳。」上曰:「卿等旣已熟講,庸有未盡乎?依此行之。」太和曰:「凡干減省,一如南漢出城初所爲耳。」又曰:「京畿月令進上,亦有不緊者,敢請稟處。」仍進一錄紙,上乃命或去或減。太和曰:「其人貢物,最是鉅役,一年一名之價,多至一百二十匹也。」元斗杓曰:「內間房堗,非外人所敢知,自上量減其數,豈不便乎?」上命進其所錄。李景奭曰:「昔在祖宗朝,節用是務,內間溫堗,只數房,餘皆板房,故老傳說如是矣。向因工曹草記,有減元子一房之敎,此亦美事。元子誕生之初,隨事節損,非但省費,乃所以惜福也。」上曰然,乃命又減一房。斗杓曰:「此地井水甚惡,久御不便,移御之事,請詢于大臣。」上曰:「本欲以春聞移御,決行於二月間可也。然凡干雜物,不可徵於外方,自戶曹料理爲之。」景奭請減廐馬,以省用度。上曰:「減之何難,而脫有意外之用,則太縮亦不便。減其料可也。」又請減營將,上曰:「當初設立,意非偶然,此時尤不可罷也。」景奭又曰:「興平尉公主將出閤,此時興土木,有違恤民之道,姑待秋成似便。」上曰:「欲停土木之役,則勢將借入民家,此亦不便。」戶判鄭致和曰:「姑借閭家,亦愈於興土木矣。」上曰:「擇於二者,取便處之。」閔鼎重曰:「年饑至此,御供已減,臣僚之仍舊受祿未安。百官頒祿,請自今代以朔料。」上曰:「百官之祿,減之又減,今又減之,何以責廉恥乎?」太和以兵判引入,祿政事過期,請差出參判,依舊例開祿政。上曰可。趙復陽曰:「兩南饑饉,民命垂盡,本道田稅,若畢運京中,則賑救無策。臣意則莫如仍置本道,以爲賑資也。」斗杓曰:「賑恤廳堂上之意,則欲全除兩南之稅,用於賑救。而國家經費,專賴於田稅,經費若絶,何以支繼。」上曰:「湖南右道,雖不當收稅,亦不可全除不捧,捧其實結之稅,以爲賑救之用。左道則或半收、或全收事,商量處之可也。」復陽請別遣賑?御史於三南,太和亦贊成之,上曰:「極擇差出,先遣兩南。」復陽又請依祖宗朝舊典,復設堤堰司,嚴飭諸道,着實擧行,上曰,自今別加申飭。鄭致和曰:「平安道田稅收米,會錄於軍餉例也。今年稅入大減縮,前頭經費,無以繼用。淸南沿海三縣及平壤、中和等八邑,上年田稅收米,請令運來補用。」上曰可。尹絳曰:「臣待罪禁府日淺,凡事固未能通解。閔光熽元情,與李之翼供辭,大相不同,而判付以議處爲敎。之翼旣以言事臺官,特蒙放釋,不可更囚,若不對辨,議處亦難,請與大臣商議。」上問于大臣。太和欲對而未及言,斗杓厲聲曰:「禁府議處公事,乃於榻前請議大臣,有嘗試聖意底意思,殊涉猥濫。大臣雖疲軟,豈可干與此等事也。此是筵中不嚴之致也,在前如此事,三司承旨,必有請推之擧矣。」上哂之。絳默然而退。

    ○以兪?爲兵曹參判。

    ○運咸鏡道米一萬五千石于江原道,轉輸于嶺南之寧海以賑饑。時獨嶺北稍稔,故移粟于南,民頗賴焉。

    1月17日

    ○辛卯,判義禁尹絳上疏略曰:

    閔光熽、李之翼之供辭,大相不同,以獄體言之,則所當面對辨覈。而之翼初以言事臺諫,旣囚旋放,意非偶然,則復請拿問,有所不敢,若以光熽直請放送,則殊無臺啓請拿之意,故略陳如許事狀,請詢大臣。不意大臣,辭氣俱厲,至以嘗試等語,橫加罪名,臣聞來,驚惶罔措。臣雖無狀,豈敢有左右之心,而探試於君父哉?謂之事體不當,則臣不敢多辨,而情外之斥,實是意慮之所不到也。大臣一言,所係甚重何敢晏然仍冒,請鐫改本職及兼帶。

    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副護軍呂聖齊上疏。略曰:

    殿下春秋鼎盛,志氣方銳,頹塌之患,非所可慮,而等待發落之際,時日已變,事機且誤。威福之作,不專在上,蒙蔽之習,又錮於下,甚至廷議無的,私意爭射。諫官所論,憲官非之,殿下旣允其非,憲官之非,玉堂是之,殿下亦允其是。聖人胸次,豈無一定之天,而曰是而是,曰非而非,必欲試諸在下之見。而及其畢竟出場,鮮有剖析之端,是非如此,何事可做。

    又曰:

    事係內司,或係宮家,則雖非大叚,太露聲色,外施寬假,內實吝慳,此乃殿下之不能去私處。雖無漢武內多之譏,不無古人先事之戒也。

    上優批答之。

    1月20日

    ○甲午,大司諫閔鼎重疏曰:

    伏見全羅監司李泰淵狀聞,道內諸寺佛像出汗,干係變異云,臣不勝憤痛也。夫自正道衰微,異敎興行,惰業之民,髡首投迹,日以益盛,又爲之造言興訛,無所不至。乃以冬春之間,霧露之凝濕於金土之像者,謂之出汗,惑亂民聽,動搖民心,其爲情迹,極兇且慘。爲道臣者,所宜據法定罪,以息邪言,泰淵猝聞僧徒譸張之說,便生疑惑,至於狀聞,有若眞有是事,其無識見甚矣。請命有司,明降指揮,泰淵則從重推考,所謂出汗佛像,則一一碎破,造言僧徒,則按以邦憲,永杜異類橫恣動訛之禍。

    啓下禮曹,回啓:「辭氣森嚴,論議激烈。而第念無論大小,事係變異,則道臣馳啓,在所不已,李泰淵似無可推之事。至於僧人輩,報知本官,其意果在於造言興訛,惑亂民聽,則按以邦憲,未爲不可,而不卞虛實,先施重法,則此後雖有可聞之災異,不無相戒掩諱之弊。在前佛汗之變,非止一二,而曾無佛像破碎之擧。弭災鎭物之道,無與於佛像之存毁,則此與古之投之水火及佛首取來者,亦似不同,毁像一事,實未知其的當。而諫臣所論,臣曹不敢擅便,惟上裁處。」命依啓。

    1月21日

    ○乙未,以鄭瀁、郭聖龜爲掌令,李俊漢爲黃海兵使,崔攸之爲執義,李延年爲修撰。

    1月23日

    ○丁酉,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於興政堂。趙復陽、兪棨請勿運湖南田稅,以賑飢民,鄭致和請運來以補經費,上命被災十九邑則全減,其餘竝令運納京倉。司諫李晩榮啓:「以湖南其人木貿穀事,萬分緊急。而冬初行會,歲飜寂然,該道監司怠慢甚矣。請該色營吏,爲先拿致京獄,從重科罪。」從之。校理閔維重曰:「臣於昨日,以出汗佛像毁破事進箚,聖批以不必毁破爲敎,臣竊惑焉。佛汗之說,其爲眞妄,姑不必論,而其驚異誇傳,憑托譸張之漸,將有可憂者,必須痛斥,可以鎭人心、防後弊也。」上曰:「予意則必欲碎破者,似涉於動搖,不如置而不問之爲愈也。諸大臣之意如何?」太和曰:「聖敎至當矣。臣與領府事李景奭,語及此事,則以爲:『大聖人包容鎭定之道,當如是云矣。』」斗杓曰:「出汗之說,雖甚怪誕,益加修省而已,何至毁破其像哉?」太和曰:「頃在己亥年間,有佛汗啓聞之事。其時宋時烈、宋浚吉兩臣以爲:『方伯不必啓聞』云,而亦無破碎之議矣。」維重曰:「天災層出,饑饉荐臻,恐懼修省之道,不可須臾忽也。幸勿視以尋常文字也。」上曰:「予豈以修省爲陳言哉?此等文字,屢言之愈好矣。」趙復陽請湖南田稅,依湖西例,十斗中減三斗,從之。兪棨曰:「曾因道臣啓聞,湖右庚子田稅,待秋退捧矣。辛丑凶荒,又甚於庚子,退徵田稅與當年田稅,一時督徵,則濱死之民,尤無辦納之理,合有變通之道矣。」復陽曰:「新穀成熟之後,則必無難捧之患矣。」致和曰:「秋收例畢於冬初,未凍前,其勢似難上納矣。」上曰:「然則一半今春上納,一半待秋退捧可也。」兪棨曰:「堤堰司復設事,曾已議定,舊例無可考出處,當何以處之?」太和曰:「旣無可據之前例,則姑令戶曹判書及賑恤堂上,相與句管郞廳,亦以戶曹郞官,兼察似可矣。」上曰可。復陽曰:「今者移御時修理等事,務從簡約之意,聖敎丁寧。而竊聞內殿鋪設塗排之物,可以因舊者,皆將易而新之。果若斯言,則自上恤費之盛意,反歸虛地,請更加申飭。」上曰:「卿言善矣,可不惕念焉。」又語及工曹進上貼扇,下送匠人于湖南,造來有弊事,上曰:「令本道端午扇封進時,一體封進。」

    1月25日

    ○己亥,以閔汝老爲獻納,李堥爲正言。

    1月26日

    ○庚子,憲府啓:「以昨因諫官所啓,有營吏拿推之擧。監司有罪,則直論厥罪,事體當然,拿問之命,下及營吏,國家擧措,不宜如是。請該道監司從重推考,營吏勿令拿問,以重國體。」從之。

    1月27日

    ○辛丑,太白晝見。

    ○司諫李晩榮以拿推營吏事,率爾陳達,被憲府非斥,引避退待,大司憲朴長遠以論事苟且請遞,且請令賑恤御史,疏決冤獄,求訪人才。竝從之。

    1月28日

    ○壬寅,左議政沈之源卒。〈謹按之源少登第,歷敭淸要。丙子之亂,不及扈駕被謫。蒙放,栖遲州郡,其子益顯,尙公主,因以復振,竟登台鼎。作事糊塗,伴食有譏,然不喜爲浮薄之論,久秉銓衡,亦無饋遺之誚,人以此頗稱之。〉

    1月30日

    ○甲辰,掌令鄭瀁引避,略曰:「臣有眩虛之病,專以酒飮爲氣力,尋常面赩,有駭瞻視。當此酒禁方嚴,香醞亦罷之日,身旣犯禁,何敢一日冒居臺席。請削職名。」答以勿辭。瀁退待。大司憲朴長遠處置云:「前雖少飮,在今可戒,請出仕。」上從之。瀁竟以牌不進見遞。

    二月

    2月2日

    ○丙午,〈初二日。〉以閔應亨爲右參贊,許積爲判中樞,成台耉爲司諫,宋時喆爲掌令,閔維重爲吏曹正郞。

    ○禮曹啓:「以校理閔維重頃於筵中,啓達南海露梁,卽故統制使李舜臣殉節之所也。舊有祠宇,陿隘頹圯,鄭榏爲統制使時,改以新之。似當特賜廟額,以爲褒節義、勵後人之地,自上已令該曹擧行。額號及敎書,請令藝文館急速製進。」從之。

    2月3日

    ○丁未,上以眼患,御興政堂受鍼。兩南賑恤御史南九萬、李?陛辭,引見,上招至前下敎曰:「爾等受命下去,其有所懷乎?」九萬對曰:「旣有事目,謹當遵行,如有別樣事,亦可馳啓稟處矣。」上曰:「民命近止,何可待其稟處。一邊馳啓,一邊施措,無或緩不及事。」九萬曰:「臣等親承命令,何敢不盡心力?但所啓之事,泥而不行,則臣之獲戾,有不暇顧,而民情之落莫,當何如耶?」上曰:「若能善處,則豈至於失信乎?」?曰:「御史旣以賑救爲名,則擁馬而望哺者,想必無數,得穀無策,其將奈何?臣與大臣,議公賤許贖事,皆以爲重難,而若許其免賤,則必多樂從者,未知何如?」上問右相曰:「此事何如。」斗杓曰:「此事自丁丑後,不曾開路,臣不敢獨斷。退與諸僚相議以稟焉。」上曰:「在前亦有免賤之事耶?」斗杓曰:「雖在癸甲兵火之後,有此事,而納米五六十石,然後乃許之。今者不得已許贖,則似當依此規也。然臣纔與領相相議,其意頗持難矣。」上曰:「領相安在。」斗杓曰:「方在問安班矣。」上命史官宣召領相,仍問曰:「公賤納米免賤事,李?有言,於卿意何如?」太和對曰:「臣意則本以此事爲未妥。前日徐必遠啓請此事,臣以爲不可,只贖一二人而止耳。昔在壬辰亂後,創開此路,蓋出於萬不獲已,今不必襲謬也。」上曰:「不必預爲開路,御史下去後,如有自願納米者,御史馳稟,以爲處置之地可也。」九萬曰:「今年凶荒太甚,故所捧糴糶,竝皆無實,一石之租,僅出米二三斗云。分給之時,以此比之實穀,則難以救飢,當何以處之耶?」領右相曰:「此言誠是矣。至於合二石爲一石,決不可行也。」上曰:「然。捧糴尤甚不實之邑,不可不施罰,守令則御史捉致,決杖或罷黜,色吏則刑推可也。」九萬曰:「當如聖敎。但守令決杖之後,必不欲仍在其任,此亦可慮也。」上曰:「受杖之後,必多棄官者耶?」太和曰:「事或然矣。亦何可慮此,而不治其罪乎?」斗杓曰:「臣爲羅州牧使時,亦被此罰,而今則監司之能行此法者蓋寡,可占紀綱之日頹也。」上曰:「任意棄官者,加等論罪可也。」

    2月4日

    ○戊申,陰城縣殿牌見失,監司啓聞,下禮曹。回啓:「請只革其邑,勿罪其守令,以防奸民逐倅之計。」已有此例故也。上從之。

    2月5日

    ○己酉,咸鏡都事鄭重徽錄落講校生等姓名以啓,啓本中,有一行刀擦之迹。政院請推都事,而令該曹査問,則都事營吏朴振雲者,與齎持狀啓色吏,受落講人李元老賂物,拆啓本塗去元老名字,情狀敗露。嚴刑不服,元老臨杖首實,振雲窮蹙自服。事下兵曹,兵曹奏當振雲以全家徙邊,元老以邊堡充軍,上以爲振雲所犯,係干增減官文書條失誤軍機之律,命斬之。

    ○慶尙監司閔熙馳啓:「本道饑荒罔極之狀,有不忍言,加以癘疫大熾。臣分付各邑,精抄飢民,別錄染病,趁歲翻來呈矣。卽今先到者三十三官,飢民之數,多至二萬二千六百二十九人,染病人先報二十六官,而方痛者三千六百四十二人,物故五十三人。初頭如此,將來可知。」又曰:「上年本道常平穀捐許之數一萬石,今年亦倣此數,竝與上年賑餘穀三千五百十五石,會減助賑。且嶺北移轉穀一萬五千石,必須急速船運,可無遠水不救近火之患,請令備局,分付該道。」啓下備局。回啓:「常平廳上年賑餘穀三千五百十五石,竝令繼賑,今年捐許賑穀石數,亦依上年例取用,更觀前頭,使之連續啓聞。嶺北穀星火督運事,請行文申飭咸鏡、江原兩道監司。」從之。

    ○備局啓:「辭兩南災邑,有身役入於蠲布之類者,湖南則三萬七百餘人,嶺南則一萬六千九百餘人,通計價布,當減之數二千二百餘同。連年蠲減,國儲蕩竭,百爾思量,計無所出,不得已略加參酌。被災尤甚邑所居,應納三匹者,則減二匹,其一匹待秋而捧,二匹者,則減一匹,而秋捧一匹。其次災邑,應納三匹者,則減一匹,而退捧二匹,應捧二匹者,則姑勿蠲減宜當。請以此分付兩南監兵水使及各該司。」從之。

    ○以全南監司馳啓:「居次災邑所居上番軍士,竝許收布雇立,以除行齎居送之弊。」從之。

    2月8日

    ○壬子,是日始爲都目政。以洪處亮爲大司諫,李殷相爲大司成,朴世堂爲正言,金是聲爲統制使,許積爲左參贊,兪?爲江華留守,柳淰爲左尹,柳赫然爲兵曹參判,朴增輝爲司諫,李翊爲修撰,醫官趙徵奎除僉知中樞府事。

    ○杖前古阜郡守李益亨、崔挻海及兼官全東屹。是時連値大無,朝家必令準捧還糴,違令者科罪,故守令姑息免罪,多以末捧爲已捧,而冒錄矣。至是,有査覈之擧,而古阜郡虛錄尤多,故守令俱抵罪。欺詐日滋,多此類也。

    ○副校理李敏迪、修撰金萬基等請對入侍,願時賜召對,以通下情,上曰:「予非不欲,病未能也。」敏迪曰:「臣頃受由,歸省老母於永柔縣,關西農事,雖曰比他稍勝,卽今田收稅之督責,大爲民間難堪之役,物情極以爲悶矣。」上曰:「大豆之上納,蓋爲湖南種子換留之地。今若除關西豆八千餘石,則湖南之豆,勢將上納,此出於不得已也。田收米事,當令該曹稟處。」敏迪曰:「聞者之心,不如見者,故每不蒙實惠,此事斷自聖衷,幸甚。」上曰:「今年異於他年,賑恤之事,旣委該廳,詳議處之,方可曲盡。且見者之言,該備寫出,則聞者自可詳知矣。」萬基曰:「目今民事慘酷,救活無策,在外儒賢,至誠招致,則庶可救其一半矣。」上曰:「承旨別爲下諭可也。」敏迪曰:「雖有下諭之命,彼知出處之義,若無誠實,必不肯來。」又曰:「臣纔從外來,賑恤規畫,固未詳知,而試以朝報中所出者見之,白給之數太少,糶糴之給居多,雖御史下去,恐不得着實救活也。」上曰:「白給之物已盡,則雖元穀,豈不可出給,而坐視其死乎?」敏迪又曰:「湖南沙格之事,極涉冤悶。雖殺獄,亦無事干先死之理,而一向受刑,斃亦不難。其於獄體何如也?」金萬基曰:「沙格設有隱情,其罪亦不至死。穎南之罪,則死無惜矣。」上良久曰:「梁穎南公事,收入可也。」敏迪曰:「當初李應蓍家書簡來傳時,米船亦來之說,藉藉傳播,李之翼以年少臺諫,乃敢發論,臣亦以爲善也。厥後處置,未得其當,不卽拿問東顯,而遂寢査覈之擧,此則中外聽聞之所拂鬱者也。其後之翼再避之辭,則收拾道路傳聞,多端附會,不無憤懥之意,至於侵及許多人,此則甚非也。若使沙格,先至死域,豈不冤枉乎?」萬基曰:「此事前後處置,皆未得當也。初不問東顯,已失事宜,中間拿囚之翼,亦非得臺諫之體。故臣忝言地,嘗爲陳達,而之翼廣爲援引,自同訟辨,多有憤懥之辭者,亦甚乖謬矣。之翼所引諸人中崔寬、李尙固,則以泛然傳說之言,與之語及云,至於密送家奴一款,最是緊切處,而閔光熽全不發說云,所謂參聽人元斗樞,語人以不曾與聞,元萬春時在外方,初不在坐云。其言之不實如此,必因憤懥之甚,言不暇擇而然也。卽今處置之道,之翼則雖有所失,似當付之風聞失實,而不必深罪也,獄情似無可問之事也。」上不應。

    ○知中樞宋時烈上疏。略曰:

    爲士而典賣書冊,固非常有之事,然目今竝此亦無,而轉死於道路者何限。不料私褺之事,上徹宸聰,遂有周急之命,臣心惶怍,鑽地欲入。伏乞曲諒臣衷,亟收成命。

    優批不許。

    2月11日

    ○乙卯,上自慶德宮移御昌德宮。

    ○諸宗室刊進列聖御筆,命主幹及摹寫人竝加資,其餘令有司竝給熟馬。初有參役人竝加資之敎,憲府論其太濫,故有是命。

    2月13日

    ○丁巳,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校理金萬均進曰:「臣頃以癘祭官,往返湖南長城地。長城乃被災差輕之邑,而饑民群聚,已作鬼形,將事守令等,除出行橐,作粥以饋。差輕之地如此,尤甚之邑可知。大抵山郡,比海邑稍勝,然其被災之地,亦宜抄出減稅矣。」太和曰:「雖山郡,已有災處免稅之事目矣。」萬均曰:「臣只聞守令之言,實未見事目也。」鄭致和曰:「近來覆審,多欠着實,以致災實相蒙,故蠲減不得行於當減處,萬均所達亦宜矣。」上曰:「古有損上益下之語。寧見欺於民,而不可欺民也。」元斗杓曰:「卽今減省已極,承旨祿俸,僅至米四石,菽粟各二石,至於軍官軍人輩廩料,減之太甚,亦可愍然。」萬均曰:「嫡長忠義之減料,亦甚稱冤矣。」上曰:「忠義有以此擊錚者,予欲先言矣。所減之祿,元數幾何。」致和曰:「忠義祿合四等,二千餘石矣。」上曰:「減其半則何如?」太和曰:「軫念功臣之裔,甚盛意也,而旣令減省,又復變通,則事甚顚倒,爲弊不貲,不可爲也。」斗杓曰:「減省之中,有切於忠義者,豈不多乎?臣意則百官之祿,如彼減省,已極寒薄,如忠義輩,旣免軍役,恩亦大矣。」萬均曰:「寅平尉墓幕三十間,有造給之敎,聞每一間輒費一石米云,民力可慮。前此有待秋造給之擧,今亦宜用此例。」上曰:「如此事,豈有定式也。」大司憲朴長遠論滿浦僉使金興運請遞差,太和曰:「故事如邊地厭避之處,則官守之有罪者,直請譴罷,無只請遞差之規。都憲之啓,有違故事矣。」長遠引避退待。掌令宋時喆等啓:「以興運曾爲西南守令,不但不治,且多不廉之誚,不可復畀沿邊重鎭,相議論啓之際,亦知請遞之爲歇後,而罪在旣往,且經徒配,今不必更擧其罪,故但請改差矣。長官以此見斥於大臣,全昧故事之失,實無異同,不可仍冒。」引避退待。諫院處置:「興運所犯,罰已行矣,論其不合而已,則請遞之外,更無所加。竝請出仕。」從之。金萬均又曰:「今因玉堂陳達,宋時烈、宋浚吉處,有下諭之命。其所陳達者,蓋望自上手敎,而只令政院,循例下諭。且李惟泰,則不爲下諭,亦宜一體下諭。」上曰:「宋時烈處,纔已下諭,觀勢更諭,無妨也。」〈謹按手敎與下諭,俱是君命。使時烈而不赴於下諭,亦何必樂赴於手敎哉?萬均之如是爲言,蓋以下諭爲不足於禮賢也歟?然一時附麗時烈之徒,論議多如此,於萬均何責焉。〉

    2月14日

    ○戊午,命嶺陽君儇、福寧君栯,加昭德資,朗善君俁、福昌君楨加崇憲,朗原正偘加正義,花昌副正沇、海陽正僖、花善副正湸加明善。列聖御筆主幹摹刊賞典也。

    ○豊德地,雌鷄化爲雄。

    2月15日

    ○己未,憲府論:「寅平尉之喪,造成墓幕,大傷凶年民力。且以禮葬役軍三百,一朔赴役太濫,請量減其數。」不允。後因累啓,造幕事,令依德恩夫人例施行。

    ○以徐必遠爲大司諫,金始振爲承旨,鄭繼胄爲司諫。

    2月17日

    ○辛酉,湖南賑恤御史李?馳啓略曰:「前日道內飢病物故之數,道臣旣已啓聞,而近來各邑所報,餓死者一百四十二人,染病死者九百九十八人,方痛者六千一百四十七人,春初死亡,已至此多,前頭可知。」且請:「以順天等八邑應捧米豆三分之一,代捧以正租,以作今年種子,待秋以本色米豆還捧。且災邑田稅四千石,朝家旣許捧留本道,以補賑資,請許蠲減,以慰垂死之飢民。」啓下賑恤廳。回啓以爲:「田稅惟正之供。意謂各邑已盡捧留,以待朝家分付,而御史欲以八邑米豆,換作種租,災邑田稅四千石,竝請蠲減。守令之至今不捧田稅,誠可驚駭,而亦不可一時論罪。監司之不曾檢督,亦甚可駭,請從重推考。且災邑田稅四千石,許令換捧正租。」從之。

    2月18日

    ○壬戌,上御宣政殿,行常參。大司諫徐必遠、掌令宋時喆相繼論啓,請停陵幸之命,不允。校理李敏迪、修撰李翊進曰:「古者敗軍之餘,有國君素服之事,今此生民大殲之日,不當爲循常擧措。往在先朝,嘗欲幸陵,兩司爭執而不許,因有勑行聲息,遂寢之,蓋軫念民事也。方今民事之慘惻,十倍於往日,宜寢陵幸之擧,以存警動之道。」上許之。

    2月19日

    ○癸亥,大司諫徐必遠、獻納金萬基、正言朴世堂啓以:「大小科放榜後,三日遊街,聞喜設宴,卽平時故事,而當此大無,不可因循。遊街雖難猝罷,娼樂及設宴,一切禁斷,以示憂災之意。且弊習傷敎者,不可不痛革。士子新登大小科者四館,目之以新來,放榜前,有四館日次之例,分館後,有回刺免新之事,使之毁冠裂服,喪其威儀,侵虐困辱,無所不至。此事雖不知創於何時,而因循不改,誠極無據。曾在宣祖朝,有禁革之令,而至今此弊未已,請申明痛革。」從之。

    ○慶尙監司閔熙馳啓:「本道飢民,前後竝八萬二千二百五十三人,染病一萬二千七百十人,物故二百九十七人云。

    2月22日

    ○丙寅,拿囚刑曹判書呂爾載,未幾釋之。初大司諫徐必遠等論:「地官趙湸冒耕合德防築,及其現露,恐被重罪,脅捧人情布木於同惡之輩,輸到京中。而湸素多締結士夫,故奔走請囑,緩其徵贖之限,所收木貨,盡歸私用,而依舊冒耕,臺臣憤嫉,曾已論啓。刑部按治不以實,只罪同事之常漢,而湸則旋放,且面質時要緊說話,該曹亦復拔去,顯有循私之迹。判書與色郞竝罷職,受賂營吏本邑該吏,竝令拿致京獄。」上答曰:「面質時緊語,公然拔去,則殊極驚駭。此習不可不杜,刑曹堂上郞廳竝拿問重處。」旣而,緊語拔去事歸虛,爾載帶職蒙放,必遠等引避退待,正言李堥處置請出,從之。

    ○全南道臨陂地震。

    ○上御宣政殿,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上曰:「兩南癘疫日熾,嶺南亦如湖南例,發送京官設祭。」上曰:「凡事不能着實,湖南尤甚矣。湖、嶺被災,孰重孰輕?」鄭致和曰:「湖之沿海,甚於嶺,而通一道失稔,惟嶺然也。」右相元斗杓曰:「湖南監司李泰淵,曾有登對時稟處之命,當何以處之?」上曰:「此時遞易,恐貽弊不貲,姑責來效。」斗杓曰:「六卿有闕,絶無可擬人,正二品數少故也。曾在宣祖朝,簡拔人才,雖年少之人,亦置之崇班,今不可因循,而不變通也。且楊顯望得中之皮封,誤合於崔湛之皮封,罪在縫?官,而不在於顯望,許其入格,未爲不可。慮有後弊,不敢直請。請令該曹稟處。」從之。又曰:「臣有所懷,不得不達,李東顯直令刑推,有違治獄之體。且李一相此事首末,臣請略白。當初水營色吏,傳納東顯簡於一相,一相以爲:『我無請囑買船之事,却其簡而不受。』吏往傳於李應蓍,應蓍又以無是事而却之。復來于一相家,一相又却之。一相曾以此語臣,臣有酬酢之言也。中間流傳,雖甚譁然,若原其情,一相果有私囑之事,則必不退其簡,而使入於他眼。且應蓍疏中,亦言先傳于一相,而次來于其家,應蓍必無爲私欺罔之理,此爲公證也。許積與應蓍相親,故詳聞曲折,而積在此,俯問則可知也。」積曰:「應蓍在時,臣固相親,故得聞傳簡時曲折矣。當應蓍却書而不受也,吏在門外,彷徨不去曰,館泂李叅判,不受此簡,來此傳之,而又不受,將何所傳納耶?且其書中全鰒一貼之外,實無他物云矣。」金佐明曰:「楊顯望事,有該曹稟處之敎,而判書不得行公,參議見遞。小臣獨當回啓未安,請於榻前稟定。」上問右相曰:「如何。」斗杓對曰:「皮封誤合,非士子罪,以此拔去,於渠甚冤。而科事至重,似不可到今追錄矣。」上曰:「然則置之。」金始振曰:「刑官之事,臺諫以爲:『旣命拿推,則罷職在其中也。』臣意以爲:『拿推出於特命,拿推還收之後,則不當爲罷職也。』尙未決知其何居耳。」上曰:「所謂依啓云者,指他款,非謂此事也。拿推之命,自爲別敎矣。」必遠曰:「李益達敗船之事,臺論峻發,復被罪罰。臣於其時,忝按本道,備聞海邊人言,實由風浪猝起,難容人力。到今追罪,事涉冤枉矣。」金始振曰:「當初殺之則已,到今追罪,不可矣。」伊日憲官論啓於榻前,而必遠有所云云,右相元斗杓承旨金始振之言相符,大司憲朴長遠引避退待。諫院處置請出,從之。

    2月26日

    ○庚午,以許積爲禮曹判書,趙復陽爲參議,趙啓遠爲刑曹判書,閔周冕爲掌令。

    ○超拜金佐明爲工曹判書。佐明,故相堉之子,於中殿爲伯父也。有才局,歷淸要,至是朝廷以正二品乏人,有擢用之擧,佐明以亞卿,首陞正卿,而因臺啓,以戚畹爲言,遂改正。

    2月27日

    ○辛未,正言朴世堂引避略曰:「國家擇任人才,當先示至公。今六卿有缺,選於貳列,下之所推,上之所授,出於肺腑之至親,此豈先示以公之道乎?新判書金佐明,早有才望,久歷淸顯,若其品階相當,雖拜是職,亦何不可。第自下選置之命,人皆傾望,以瞻朝廷之擧措,而輕於測料,預有云云,及除目一出,擧皆相符。遠近聽聞,豈不以爲下之所擧,卽爲希旨,上之所授,或係偏私耶?又以大司成之任,所係極重,如非學識通明、端重雅正之士,莫宜居之。李殷相雖有文才,未允士望。擧此兩事,通于同僚,往復再三,終未歸一。疲劣見輕,何敢晏然,請遞臣職。」司諫鄭繼冑以爲:「金佐明才望素着,大臣議薦,則似無可論之事。而論及貴戚,風采可尙,故臣以措語詳愼之意答送。至於李殷相國子之任,雖曰不能翕然,不必爲過當之論,故亦以此意答送。同僚以見輕引嫌,何敢晏然。」引避。獻納金萬基以爲:「伏見諸承旨之疏批,以前後之啓,旣已異焉爲敎,臣實瞿然。前日啓辭中所謂四館日次回刺免新云者,特擧甚者,而結語以痛革,侵辱新來之事,因竝入於禁令中矣。豈可諉以非日次,而任其侵辱乎?俗情之膠於弊習如此,其何望釐革衆弊,更張庶政乎?且昨者,同僚以工曹判書金佐明改正,大司成李殷相請遞事發簡,臣意則佐明合於改正,殷相不可論遞,議未歸一,同僚先避,何可晏然仍冒。」引避退待,玉堂處置,請遞繼冑、萬基,而出世堂。翌日筵中,大司諫徐必遠請改正佐明,遞差殷相,竝從之。

    ○遣校理李敏叙,行厲祭于嶺南。

    三月

    3月1日

    ○甲戌朔,冬至使錦林君愷胤、副使柳慶昌、書狀官吳斗寅等,還自北京。

    ○執義崔攸之在南原,以母病陳疏乞免,仍陳南中饑饉甚慘,有司恤費,不許給陳之弊,縷縷數百言,上優批答之,諭以上來,且曰:「災傷覆審,似難再擧矣。」〈謹按攸之居鄕,武斷賦稅,不以時輸納,甚至隱漏其所耕田於案中,以爲免稅計,可謂無狀底人矣。徒以附會時論,濫側淸班,而一紙之疏,有若憂國恤民之爲者然,識者笑之。〉

    3月3日

    ○丙子,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戶曹判書鄭致和曰:「伏見崔攸之疏,不勝瞿然。被災之邑,旣許給災,而南原府使閔光熽多數給陳。敬差官呂曾齊不許,蓋遵事目也。攸之之所陳,必指如許等事也。」元斗杓曰:「元來國法,不許量後給陳,蓋爲民不務農,以致荒廢,爲可惡故也。今之士大夫,多不解大典,閔光熽、崔攸之,又何能知之?」上謂領相曰:「梁穎南獄事,已至八箇月,而尙未結末。穎南旣以僞造書簡承服之後,累次嚴刑,而不變其說,以此觀之,則非李一相手書分明矣。穎南何以處之也?」太和曰:「穎南旣承服,而又刑推,物情以爲未安矣。今者累次嚴刑,而不變辭,以僞造之罪,仍前定配似可。」上曰:「移配北道,沙格及李東顯,放送可也。」致和曰:「船人等偸米和水之事,比比有之,今年米貴,此弊必甚。今後和水現露者,請令梟示江上以懲他人。」上曰可。大司諫徐必遠曰:「臣有所懷,敢請陳達。嚮者金佐明疏中,有肘腋之間,或慮蜂蠆之伏之語,故武臣多不自安,李浣辭遞判尹,亦由於此。閔鼎重與臣私語,亦以閭巷之說如此,爲慮矣。」上曰:「豈其然乎?」仍問相臣曰:「卿等亦嘗聞此語否?」領右相曰:「臣等全然未聞,必是閭巷浮薄之言也。」

    ○文武科會試試官許積、金應海、南老星、申濡、金壽恒、朴增輝、閔周冕、持平鄭脩,不赴召牌,上下敎曰:「國之所重,莫如科場,試官之稱病不進,至於居半,事極可駭。推考而更牌招。」許積、金壽恒、金應海再招不進,竝命先罷後推。

    3月4日

    ○丁丑,湖西大興等十邑地震,屋宇動搖,壁土剝落。遣香祝,行解怪祭于道內中央。

    3月6日

    ○己卯,副護軍李浣上疏略曰:

    大司諫徐必遠,謂臣引疾,由於金佐明之疏語,陳達多少說話云。微臣就醫之計,反歸控嫌之地,此實意慮之所不到也。臣之病狀,已悉於醫官書啓,伏想聖明,必已洞燭。臣非不欲力疾就列,以釋群議,而方在被推中,不敢晏然出仕,遲回數日,今始自鳴。請亟罷臣職。

    上優批答之。

    ○副護軍閔鼎重上疏略曰:

    臣於數日前,與徐必遠相對,言及時事,談次間偶言李浣之辭職,若如閭巷之傳說,則將臣不安,誠非細慮,必遠然之,謂臣曰:「此雖閭巷之說,不可不陳達於榻前,使主上知有此說,而開釋善處也。」臣答以爲國血忱,令人敬服。第聞街談,比初稍息,若復提起,恐致紛紜,不可輕易上達也。未過數宿,必遠果陳於前席,而至擧臣名。臣與必遠,俱忝從列,區區憂愛之誠,只在於主與國。必遠以私室過慮之言,陳於榻前,本出爲國之誠,雖曰輕發,固無不可,若臣則名出諫官之口,便成流言之證,乞治臣妄言之罪。

    上答以勿辭察職。

    ○副護軍金佐明上疏略曰:

    臣於頃者,疏陳修理從簡之事,仍及數款語於疏末,槪出憂愛之忱也。輦轂之下,蠭蠆之伏,乃是文天祥對策中指楊幺、李朱之語,此非深僻難知之事。而日間頗聞外間,指摘疏中語,以爲某句話,則指某事,某句話,則未知謂何,臣心竊怪之,豈料推以加之於將領之臣乎?徐必遠旣有所聞,慮或轉輾致宿將不安,思欲快釋於上前,其意善也。但遠擧先臣請換兩局大將之語,繼達於天聰,是何其言之極有源委,有若傅會云云者之語歟?臣旣遭千萬慮不及之事,區區陳暴,固不足以上廓宸聰,下釋群疑,不容含默,冒死仰瀆。乞治臣罪,以謝人言。

    上答以人心不淑,白地造言,摘文字謂指某人而發也。此乃奸細輩之常態,何用介懷。卿宜安心勿辭。

    3月7日

    ○庚辰,特敍許積爲兵曹判書,以洪重普爲禮曹判書,呂爾載爲判尹,金佐明爲吏曹參判,李殷相、閔鼎重爲承旨。積曾拜禮曹判書,金萬基欲彈之,大司諫徐必遠力止之,積聞此語,不赴召牌,竟至罷職。上知之,故俄命收敍,特拜西銓,而洪重普代爲禮判。〈謹按宗伯,固宜擇人,萬基之心,眞以爲重普之文藻才局,有勝於積也耶?黨論之壞人心術,有如此者宜乎?金佐明之直斥於上前。而上無所可否,致令氣勢益張,可勝歎哉。〉 ○特敍李延年、任翰伯、洪柱三、金宇亨、閔點、吳始壽等,以玉堂乏員也。

    3月8日

    ○辛巳,上御宣政殿,行常參。領相鄭太和曰:「科場事體嚴重。雖在昏朝,未嘗有日出後試官往試所也。臣聞士子等,聚會試所門外,見試官不來,以爲國有某事,將欲散去之際,試官始到云。紀綱如此,何事可爲。承旨擧職,則必能催促,中官解事,則亦必陳告,而今也不然,亦難免其責。」上曰:「當日入直承旨及承傳色內官,竝推考。」金萬基曰:「醫官李後聃頃往北京,出入放恣之狀,固可痛駭,而領率之人,亦安得無責。」太和曰:「彼地事勢,有難如意,而萬基所達言則是矣。且聞後聃,囑于一先,圖免先來云,亦極痛駭。」上問于吳斗寅,斗寅以實對,上曰:「後聃之事,良可痛駭。」斗寅引避曰:「向者使行,臣忝行臺,不能檢飭一行,被斥於玉堂,何敢晏然,請遞臣職。」上曰勿辭。斗寅退待,玉堂處置請遞。從之。承旨閔鼎重曰:「李後聃事,使臣初不告達請罪,亦不可無罰也。」上命推考使臣。

    ○大司諫徐必遠引避略曰:「臣頃以所聞,陳達榻前也,非不念自取狼狽,而區區血忱,自不能已。及其兩臣陳疏,各賜溫批,洞然開釋,臣之素願,只欲其如此而已。第金佐明疏中,有傅會云云之說等語,臣之陳達,本出於悶其云云之言,則傅會證成,理所不然。而人言之至,不敢晏然,請遞臣職。」上曰勿辭。必遠退待物論,正言李端錫處置請出。從之。

    3月10日

    ○癸未,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是日將行朝參,藥房以沈霧毒氣,請停至再,乃停之。

    ○黃州南門外,閭家一百十三戶,失火延曉,本道監司馳啓以聞。

    3月14日

    ○丁亥,諫院論黃瀗坐贓編配,不當因赦見原,累啓不允。瀗爲統制使,貪贓狼藉,法當死,而上特念上變功,末減定配,至是蒙宥,眞可謂小人之幸也。

    ○領府事李景奭再疏略曰:

    伏見賑?御史南九萬,以嶺邑之民,春飢方甚,稅入難辦,願受糶備納馳啓,而賑廳以爲姑息而不許。以大體言之得矣,徵稅於救死不贍之日,可謂時耶?又聞二南之人,願納卄餘石穀,且以奴代,而免公賤者,竝見防,何也。惟聖明之留意焉。

    過數日,上答曰:「省箚嘉卿忠赤。前箚當於登對時議定,而近因予病,不得引見,以致遲延,予甚愧焉。前後箚,當竝議處,卿其安心焉。」上於公事,多不以時發落,或係緊急,承旨微稟始下。至於大臣章疏,亦淹置累日,群下憂之。

    3月15日

    ○戊子,設增廣殿試,取文科金錫冑等四十人、武科趙忠善等五十六人。

    3月16日

    ○己丑,諫院啓:「以聖朝雖無闕遺,憲府之官,寂無一啓,已過十餘日,物議非之。除在外者,請竝遞差。」從之。見遞者。掌令金萬均、慶最、持平宋奎濂、李東溟也。又論「圻邑托以支待勑行,巧名除役,私用田結,徵歛過濫,使民不堪,且令元結減縮,應役偏苦,請令嚴査革罷。」亦從之。

    3月17日

    ○庚寅,自卯至夕,四方昏濛若下塵。

    3月18日

    ○辛卯,日赤如血土雨。

    ○以洪處亮爲大司諫,金宇亨爲副校理,李有相、李休徵爲持平,呂曾齊、李枝茂爲掌令,任翰伯爲修撰,李堥爲正言,李世華、李嵆爲注書。

    ○兪棨、趙復陽因旱陳疏,請行親禱,且曰:「屢赦雖小人之幸,當此非常之變,不可不講格外大霈之典。」又請:「十年以前流亡逋欠之租,竝行蕩滌,以感慰人心。」上優答之,下其疏備局。大臣請施行,而格外大霈,事係重大,請於登對時面陳,從之。

    ○命兩南瓜滿守令,竝限秋成仍任。從御史南九萬之請也。

    3月20日

    ○癸巳,以柳淰爲都承旨。

    ○始行祈雨祭,下送香祝于諸道,竝令祈雨。

    ○掌令呂曾齊等啓:「以冬至使還到山海關也,書狀官吳斗寅,不愼行止,爲淸人所招執,還入關內。周旋脫還之際,羞辱朝命,而使臣不爲啓知,事甚駭然。請吳斗寅罷職,使臣推考。」從之。

    3月21日

    ○甲午,大提學李一相免。一相待罪郊外,至是七閱月矣,穎南事已完,始陳疏乞免。上初不許,疏再上下吏曹。尹絳等請依願許遞,從之。一相父明漢、祖廷龜,三世掌文衡,世未嘗有也。然一相早登第,業嗜酒,不致力於爲文,文衡之任,實是人望之外。而前大提學蔡??後,謟附時論,猝然薦望,物情駭慢,在職四年而遞。短於鑑識,多被士子之侮弄,議者皆咎??後此擧,足以亡國云。

    3月23日

    ○丙申,下敎求言,召大臣議審理。時旱災益甚,而上連有愆候,群臣久不得進見。校理李敏迪等上箚,請於今日,急召大臣六卿三司諸臣,特賜面對,講求弭災召雨之策,箚入,上卽命招諸臣,仍下敎自責,至有寧欲溘然,而無聞之語,聽者無不驚聳。仍卽避正殿減膳禁酒,且命承旨草敎,廣求直言,引入大臣以下,問以弭災之策,皆請審理冤獄。判中樞鄭維城曰:「往年尼山之賊黨與延及者,率多村野愚氓,爲人所誑誘耳,其延坐支屬,尙在配中,亦豈無感傷之理。宜有以宥之。」上問諸臣,皆言無知愚氓,誠不足誅,承旨閔鼎重曰:「治逆事體至嚴,非有特命,所不敢議。」上曰:「旣赦支屬則正犯何以處之?將竝伸雪乎?」於是,大臣等皆以爲不可輕議,議遂寢,上乃命太和等:「與諸臣會議于賓廳,只就徒流中,抄書罪目,以俟登對疏決。」上歷問諸臣以召和之道。校理吳始壽曰:「臣至閤門,伏見求言之敎,及登前席,親承玉音,懇惻之意,濫於言表。誠使此心不懈,終始如一,何患天怒之不可回也?外間言,此宮頗有花亭臺沼之勝,萬幾之暇,恐有逸豫之漸,此所當惕念處也。」上曰:「校理之言是也。」又請親祭祈雨,上曰:「非不欲親禱,而脚疾不任行步。向者兪棨等疏中,亦及此意,而未能副也。」維城曰:「聞賑?御史李?到公州,以廚傳之薄,至加下吏刑訊云,朝廷委遣之意,果安在哉。」上大驚曰。此事極可寒心。以大臣言,斯速査問。「掌令李枝茂請:」竢其還朝,拿問定罪。「上曰:」未竣事前,何可先議拿問。此說若播,必有奉使者廢事之患矣。「太和曰:」此槪出於陳其所懷而已,實非論啓也。「枝茂遽曰:」陳所懷而已。「慙而退。?之此擧,可謂無人心。維城聞於縣監崔文湜,而文湜非其黨。故?之儕友,疑其有意於傾陷,乃曰?意在儉約,而盤飱過豐,故施刑也。相助匿非,卒免抵罪。

    ○諸道大疫,朝廷遣官設厲祭,而湖南死者尤多,其數至於一千三百餘人。

    3月26日

    ○己亥,以洪瑑、朴世模爲左右尹,鄭萬和爲承旨,尹宣擧爲執義,尹抃爲持平,金萬均爲修撰。

    ○掌令呂曾齊啓:「以統營於亂後,募軍耕田,名曰屯田軍。今則去亂旣遠,田盡歸主,而仍存其軍,徵歛無藝,事甚無謂。請一切罷之,移補編伍。」上令本道,詳査以聞。

    ○兵曹啓請改嶺南左道軍案,以久不釐正,雜亂尤甚故也。

    3月27日

    ○庚子,賑?廳請除出江都移轉米六千石,分糶圻民,從之。

    ○掌令呂曾齊、持平李有相等應旨陳疏略曰:

    殿下卽祚三載,求言之敎,已三下矣。初年未聞用某言、革某弊,二年亦然。故及至今年,雖下惻怛之敎,而見者擧懷不信,不肯樂告以善,是則殿下之求言者,乃所以杜言路也。殿下試取前後諸臣已上之疏,凡便民利國者,追採以施。則亦足以來千里之諫,而新殿下之聽也。

    又曰。

    殿下沈潛有餘,而高明不足。雖有所失,在柔而不在剛,從其失,而勉其不足可矣。

    時所陳疏章,悉下廟堂議之,率皆廢格不行,故曾齊之言如此。

    3月28日

    ○辛丑,以南天漢爲持平,李嵆爲奉敎,李東顯爲副護軍。東顯纔得釋,李浣卽辟千摠,付軍職。

    ○審理文書,賓廳修整,以待有日,而上候未寧,不得登對。至是上御養心閤,與李景奭、鄭太和、鄭維城及禁府刑曹堂上等,平議疏決,凡三日而畢。先是,屢有赦宥,輕囚皆釋,只有重罪常赦所不論者。自充軍以下至徒年,凡八百三十五人,蒙放一百三人,減等二十一人。犯逆殺人及係關風俗者,皆不論,禁府刑曹在囚者,亦皆輕重科決。

    ○撤尹善道圍籬。自趙絅被罪後,無敢言者,及賓廳會議時,李景奭以耄不加罪,議欲寬之,鄭太和心然之。至登對平議,上問之太和曰:「善道旣年老且死,圍籬與係獄無異。本罪雖不可輕議,撤其圍籬可矣。」上復問諸臣,僉議皆然遂命撤之。

    ○赦敗船沙格,免其負逋。初三南稅船裝載發送後,沙格輩,中間偸竊,稱以敗船者滔滔。該曹輒係治其妻子族屬,還徵其米,而多不能償,囚係常滿獄。亦或有實敗船,而混入者,一體徵治,民甚冤之。至是,戶判鄭致和請竝蕩滌,上從之。定配者十五人,時囚者一百六十四人,皆蒙宥,米菽應徵者五千七百六十石,竝許蠲免。

    ○司諫鄭繼冑不赴召,憲府劾遞之。繼冑庸鈍無能,而賴趙錫胤之吹噓,遂通淸班,人皆笑其不稱也。李行逸係獄時,繼冑過問致慰,仍證成行逸變辭之罪,以謟洪命夏,行逸遂至遠竄。上以旱災,引見大臣,繼冑以司諫入侍。上以弭災之策,歷問諸臣,繼冑左右視不能對。鄭維城請赦尼山之賊,諸臣難之,繼冑亦言難赦之意,而語不可了,諸臣皆竊笑之,上亦哂之。繼冑惶愧而退,因托病不出。

    3月29日

    ○壬寅,校理吳始壽、修撰李敏叙等應旨上箚,言甚剴切。一曰刑獄之紊也,二曰良役之苦也,三日公私之榷利也,四曰紀綱之解弛也,至擧元帝優游不斷,漢業衰焉,以爲戒。上答以懃懇誠忠,溢於言表,可不書紳乎?仍與大臣,逐節論難,多被沮格,唯刑官久任,遣京官巡視庶獄及各衙門貿販息利禁斷等事,依箚施行。均良役一款,再箚言之,大臣議行號牌,而議不一,遂寢。

    3月30日

    ○癸卯,申明各司開坐日限。孝宗朝嘗以各司怠慢,多廢坐,定其日數,使於月終錄啓。今三月錄啓中,以受香齋戒等事,不坐之日過半,上命推考。除視事日外,竝令開坐,受香享祀正日及罷齋日,依晦朔例,但不用刑。

    ○遣禮曹郞官,巡審麗朝諸陵禁樵牧,從承旨閔鼎重之言也。

    ○湖南龍潭縣地震。

    夏四月

    4月1日

    ○甲辰朔,以李??爲大司諫,成台耉爲司諫,尹晢爲正言,慶最爲掌令,李東溟爲持平,元萬石爲兵曹參知。

    ○全南道御史李?復請免賤人納米不足者,許代奴,不從,備局防之也。

    4月2日

    ○乙巳,承旨金始振上疏請放宮女,諸宮家內人,亦令許嫁,遵《周禮》多昏之義,爲舒鬱召和之地,不報。

    4月3日

    ○丙午,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玉堂亦請對入侍。領相鄭太和曰:「審理冤獄,固是召和之道,而外方文官沈滯不用者,不知其幾百。或有至老死,而終不得一命之官者,請令該曹收用。」上曰可。吏曹判書尹絳曰:「文參下,近甚積滯,而都目應遷者,亦以未經槐院殿最,不得陞出六品,宜有變通。」時大臣連有故,去秋殿最,歲過未行,太和請姑許陞出,從之。右參贊閔應亨請對,上命史官招入。應亨年八十五,素有憂國之志,至是,言於上曰:「今日大侵,萬古所無。臣謹按唐德宗時,有大理卿,忘其名,疏陳亡徵五事,直言不用,賢人退藏,廉恥道喪,上下相循,士民遷業是也。當今之事,無一外此者,殿下試問左右。」上曰:「卿之所言,於卽今時事,少無差忒矣。」應亨重聽,太和傳諭。又曰:「書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卽今百弊之中,惟養兵最是無益。仍請「罷戊戌陞號砲手七百名,減砲保收布,去兩南馬兵,勿輸湖南左道田稅。」又言訟奴婢擊錚人李龍哲事,語甚重複,縷縷不已,諸臣厭其煩瀆,有止之者。上爲其老,雖不聽施,甚優容之,且曰:「如有餘懷,盡言也,」對曰:「無窮矣。」退復位,巳而進曰:「今此審理,特用廣蕩之典,而尹善道之獨不蒙宥,何也?臣非惜善道也。先王以善道,曾有師傅之舊,視遇出尋常,雖有妄言之失,未嘗加以重罪。至上之世,未免竄死於荒裔,則恐爲聖德之累,請赦之。」上以問太和,對曰:「臣則以爲此言是也。今日三司俱入侍,請問之。」上復問玉堂,洪柱三、任翰伯對曰:「應亨所謂恐爲聖德之累者是也。」金宇亨以爲不可,金萬基曰:「所謂審理,旣冤枉也。豈可以善道爲冤而釋之乎?撤圍而臺諫不爭執,臣實寒心焉。」於是,還收撤圍之議起矣,掌令呂曾齊、校理李敏迪,亦參撤圍之議,故曾齊引避而遞,敏迪上疏謝罪,至比善道於袞、貞。太和、景奭亦不自安,上章乞免,上不許。時諱言善道事,而應亨猝發之,諸臣錯愕。上問之,或對或不對,太和旣是應亨,復請使各陳所懷,柱三等不得已言之。〈謹按尹善道八十之年,至於圍籬安置,雖其仇怨之人,亦宜惻然於心,而大臣之請撤圍籬,非有私於善道也。萬基已甚之論,不足深責,惜乎敏迪。以名父之子,頗見重於儕流,一聞萬基之言,恐或得罪於宋黨,初旣參撤圍之議,旋復爲之辭,前後之言,如出二口。聖人無所不至之訓,豈不信哉。〉 ○可興、甘同兩倉所屬各邑,辛丑年田稅,許令待秋退徵。時紀綱益壞,監司守令,不遵朝命,惟姑息是事,要譽於民者,滔滔皆是。先是,朝廷以嶺南凶歉,比他路尤甚,兩倉所納辛丑田稅,許留置本邑,使補賑資。守令等憚於徵督,欲竝蠲免,稱以賑救,而會減於該曹,及朝廷遣御史設賑各邑,始言民窮難輸之狀,至請給糶還輸。南九萬亦無奈何,請退徵於來秋,朝廷不許,至是民窮轉甚,無以輸納,不得已許退徵。

    4月4日

    ○丁未,獻納閔汝老以病辭,不赴召,上疏請去朋黨,其略曰:

    百年痼疾,救藥實難,臣有一策。莫如自上趁此和煦之時,大開正殿,登進百僚,宣以香醞,賜以天語。悶然於國家將亡,諄諄然垂涕泣而道之,喩以共和之意。且以宣廟御製朝臣今日後,尙可更西東之詩,使各諷誦,藹然一堂,和氣可掬,則黨人卽人臣也,親承面命,孰不釋然于中,而改前之爲哉?如是則偏黨之弊,庶可少弛,而國事可做也。

    4月5日

    ○戊申,以尹文擧爲大司諫,李惟泰爲承旨,李枝茂爲掌令,崔致翁爲待敎。

    4月8日

    ○辛亥,以李延年爲司諫、宋時喆爲掌令。

    ○持平李東溟啓:「以自古元惡大憝,年及耄而受常刑者何限。而獨於善道,爲之容貸,臣實未知其意之如何。討罪懲惡之典,決不可寬,以長他日之禍萌,請還收尹善道撤去圍籬之命。」又論「奉使出外者,杖一下吏,爲守令者,輒生慍怒,詆毁侵侮,識者寒心。湖南御史李?,行過公山時,本縣下吏,略被刑杖,而縣監崔文湜,遽肆忿怒,欺罔大臣,上徹天聽,至有査覈之擧,其在國體,所損何如?文湜用意陷人之狀,已着於本道査啓中,不可不懲治,以杜後弊。請崔文湜罷職不敍。」上答以不允。文湜事,至再啓乃允。

    ○行判中樞府事鄭維城上疏。其略曰:

    湖南御史李?行過湖西,以廚傳薄過,囚係刑推,至於三四人,臣竊駭然。適會登對,聖敎有軫念兩南賑救之意,臣旣有所聞,不敢不直陳矣。伏見湖西査啓覆啓辭意,則文湜以反說失實之罪,重被推勘。傳說者有罪,則信聽而妄達者,何敢獨爲晏然乎?大槪査啓中有曰:『夕飯未熟之故,三公兄囚禁刑推,至於茶啖,代設粥一器、雉一脚,何如』是草草之說,旣出於陪吏之口,則以饌品器數過多,執言捧招,名其罪目者,誠出於從簡之意乎?執法之論,乃謂之別星當然之事,失實之罪,專歸於傳說之人,臣難免虛罔上達之罪。請罷臣職,以爲妄言者之戒。

    上答曰:「隨聞悉陳,有何妄言之失。卿辭至此,誠非得宜。崔文湜、李?等事,當令廟堂處之。」

    ○忠淸道鎭岑地,有牛産雛,一身二尾,隨地卽死,本道監司馳啓以聞。

    4月9日

    ○壬子,領敦寧府事李景奭上箚,辭祈雨祭賜馬之命,尾陳尹善道撤籬之事:「臣實首發,咫尺天臨,詢諸左右,而採施焉。當斯時也,惟以推曠蕩之恩,救焚溺之急爲念,亦猶春天雨露,不擇草木之美惡而加焉,妄引禮經,以其迫耄也。玉堂霜臺之論甚峻,如臣愚昧,實不料至於此也。乞鐫臣職,以謝極嚴之論。」答以「久旱得雨,爲幸曷極。予何惜一廐馬乎。卿其安心。且撤圍還收之論,予實未曉。於卿有何所失乎。」

    4月10日

    ○癸丑,上下敎政院曰:「淑寧翁主駙馬,定于幼學朴泰長之子,言于該曹。」

    ○領議政鄭太和上箚略曰:

    臣於審理之日,請撤尹善道之圍籬,且於右參贊閔應亨之登對進言也,臣首承下詢,輒以所見,是其所陳。伊日筵中,物議已峻,繼以臺章,辭意甚嚴。臣愚妄發,罪無所逃,徊徨數日,未及自劾,伏聞領府事李景奭上箚,以惹鬧引咎,臣之所犯,比之尤重,乞削臣職,以謝方張之論。

    上溫批不允。

    ○兵曺判書許積上疏。略曰:

    臣冥行蠢走,全昧處世之方,發言擧足,輒生瘡疣,久爲群謗之叢。今作衆射之的,臣實自取。其敢怨尤?唯當屛伏鄕閭,杜門省愆,以自保其晩節,豈可冒沒廉恥,强顔復進,以重貽淸朝之羞辱哉。乞鐫職名。

    上優批不允。積以忠悃才能,自結於人主,年除歲遷,致位八座。李敏叙、金萬基等深惡之,必欲斥去,故其疏如此,上亦知之,故終不允許。

    4月11日

    ○甲寅,以洪命夏爲左參贊,李延年爲同副承旨,李垕爲司諫,金宇亨爲執義。

    ○湖南御史李?上疏,自訟刑訊公山下吏事,略曰:

    臣意專在省費,行到公山,諭以饌品無過兩器,亦勿設茶啖。及其傳饌,器數倍之,使捉入廚吏,則下吏使令,一無來待者。頑習可駭,捉囚廚吏,詰問其由,翌朝略施刑訊,以爲警他邑之地。竊伏聞大臣,以崔文湜之言,陳達榻前,至有査覈之擧云。臣雖愚昧,旣慮其豐肥,豫飭列邑,又怒其薄供,推治下吏,眞是理外。受命幹事不得,徑就司敗,乞令廟堂,選擇他人,亟來遞代,仍治臣罪,以謝人言。

    答以朝家旣以處之,爾其勿辭察職。

    ○淸兵入小雲南,執永曆皇帝以歸,大明絶不祀。〈謹按自弘光皇帝就擒之後,有隆武、永曆兩年號。漂漢輩,或傳隆武,卽萬曆之第二十四子云,永曆卽魯王云,而亦未詳於萬曆爲何等親也。其後隆武無所聞,永曆又被擒,更不聞朱氏保有郡縣者,噫!永曆卽大明之西周君也。可勝痛哉。〉

    4月12日

    ○乙卯,政院啓:「以各司官員闕直也,以依《大典》罷職照律者,乃是不易之規也。卽見憲府照勘,監役兪枋闕直推考,以附過還職爲當。係是法府公事,本院不敢還給,敢此捧入矣。」上曰:「捧入不當。還出給。」掌令宋時喆、持平李東溟,仍此引避退待,執義金宇亨處置請出,上答以「兪枋之未及於政院之急招者,實由於闕直也,法府其可一任臆見君是乎。」處置不當,不允。

    4月13日

    ○丙辰,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領相鄭太和曰:「玉堂陳箚中,擇任刑官,久於其職,郞官亦宜愼簡,皆以二朞爲限云者,其言甚是。請依箚辭擧行。」上曰然。太和又曰:「箚中革罷柴場之事,亦當議定矣。」校理李敏迪曰:「內司及諸宮家立案冒占之弊,罔有紀極,士夫之有勢力者,亦且分占,民間樵採,幾乎路絶。臣曾忝銓郞,詳知內司文書之浩多,今若一一收取,竝皆革罷,則豈非聖朝之美事乎?」上曰:「柴場入啓文書,令內司收取以稟。」太和曰:「箚中所謂百弘羊之說,必有所指,亦當議處矣。」敏迪曰:「近來各衙門貿販殖利,極其紛紜,侵徵剝割,無所不至,此與弘羊之事何異?」上曰:「自今申飭禁斷。」太和又擧箚中所論聞喜宴張樂飮酒事,上曰:「臺諫不言則已,旣言之後,如是冒行,則損紀綱大矣。張樂之聲,亦有聞于闕內者耳。」元斗杓曰:「旣有如此事,則臺諫之不言非矣。」敏迪曰:「昨日宋時喆等處置啓辭,批以不允,無出仕遞差之明敎,宜有處分也。」上曰:「時喆、東溟竝遞差。」

    4月14日

    ○丁巳,執義金宇亨以處置乖當,引避退待,玉堂請遞,從之。

    4月16日

    ○己未,命下內需綿布七同于戶曹,俾補畿站需用。

    ○以鄭晢爲執義,李程爲掌令,呂聖齊爲持平,李端錫爲正言,洪柱三、閔維重爲校理、修撰。

    ○副校理李敏迪、修撰金萬基等上箚,首陳隣族侵徵之弊,次陳臺諫數易之弊,終以「久旱餘小雨,不足以慰農望。請常存敬畏,無少懈怠,以圖嘉靖中興之功。」上優答之。

    4月17日

    ○庚申,命招領右相、領中樞及政府東西壁六卿、判尹,擬薦大提學。領府事李景奭啓:『請竝擬罷散人』,金壽恒時在罷散故也。旣擬薦壽恒,竟得除,時年三十四。

    4月19日

    ○壬戌,掌令李程等啓:「以頃者聞喜宴娼樂,一切禁斷,而永安尉洪柱元、吏曹判書尹絳、蓬山君炯信、掌樂僉正李聖淵、戶曹佐郞姜頊,俱有設酌觀戲之事,盛張曲會,雖有差別,其違越禁令一也。請洪柱元等竝罷職。」從之。

    ○咸鏡道永興、咸興、端川等六邑,雨雹傷禾稼,慶尙道星州等數邑,地大震。依例行解怪祭。

    4月20日

    ○癸亥,以洪命夏爲吏曹判書,許積爲判義禁,金佐明爲大司諫,尹文擧爲吏曹參判,李翊爲獻納。

    ○全南監司李泰淵馳啓,列邑染病者一萬六千五百零,而死亡四百六十七,僵死道路者四十五人云。

    ○忠淸監司吳挺緯馳啓,淸風、堤川等地,本月初二日夜霜降,木花黍粟及豆,枯損過半云。

    ○憲府啓:「以贓吏黃瀗當初定配,亦云失刑,審理蒙放,尤是意外。還收之論遽停,物情皆駭,請黃瀗還發配所,停論臺官李延年推考。」不從。

    4月24日

    ○丁卯,以元斗杓爲左議政,鄭維城爲右議政,崔攸之爲執義,李堥爲宗簿正。

    ○左議政元斗杓上箚略曰:

    殿下臨御四年,未嘗拔一賢、擢一能,所用只循資級之間,其何以圖治乎?頃日金佐明之因薦陞授,實無歉然,而遽因臺啓,旋收成命,臣竊惜之。佐明粤自先朝,才望素著,特拜亞卿,置諸籌司,則殿下豈可存嫌,而遽棄之哉?臺臣之言,蓋慮後弊而發,今若還降前命,以示惜才之意,優容言者,以示納諫之誠,則豈非大公無偏之道乎?且如金壽恒之文雅、李行進之峻潔、朴長遠之醇謹、李曼之幹局,亦可超敍也。卽今從二品,亦甚乏人,趙復陽、兪棨俱管賑政,頗存成效,且其文學,合於擢用。李惟泰之山林重望,徐必遠之確守不撓,皆不可擧也。請加澄省,分付政官,隨闕備擬。殿下亦宜或斷睿衷,或詢大臣,惟以得人爲務,毋拘資級,以廢賢路,則此乃撥亂興衰之一急務也。

    答以:「省覽卿箚,感歎卿之爲國誠忠也。當令該曹,依箚辭擧行,而予亦留心焉。」仍下其箚于吏曹。

    4月25日

    ○戊辰,掌令李程等劾前正言丁昌燾:「頃於燈夕,與士子數人,乘醉過娼家,深夜徒步,突入武人輩女樂會飮之處,仍與相鬨,傳說藉藉,士夫羞辱,莫此爲甚。請罷職,武人亦令該部,摘發科罪,士子令四館施罰。」從之。

    ○上下敎政院曰:「兵曹判書許積爲年少輩所妄斥,終至下鄕,累召不來。積旣被先朝不世之恩遇,豈欲甘心退在鄕曲哉?必其情迹廉隅,不得已也。況客使臨到,本兵之長,不可闕焉。承旨措辭下諭,使之從速上來。」時淸使挾一善出來,恐喝百端,人情騷擾。積才長於應變,爲上所倚重,故有此特敎云。

    ○吏曹啓以:「乏人之歎,近來尤甚,按簿注擬,常患苟簡。伏見大臣箚辭,實是以人事君之道,況所薦之人,皆一時表著者也。而第念超擢之擧,異於常例,政官何敢直擬。請更問大臣,隨才授職,且書入其姓名於別單,以爲循前例,時或特除之地。」上可之。

    4月27日

    ○庚午,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于熙政堂。領相鄭太和、左相元斗杓、吏判洪命夏、戶判鄭致和、工判李浣、兵曹參判柳赫然、吏曹參議兪棨、大司諫金佐明、承旨沈世鼎、掌令慶最、校理李敏迪入侍。上出授咨文傳書兩紙於領相曰:「觀此咨文,義州府尹意外生事,予亦似不免同參査覈時矣。」太和曰:「『誠然。」上曰:「永曆被擒之說,果可信歟?未知其眞贗,而朱氏之爲君者,似乎被擒也。」上與兩相臣,論難隣族徵布之弊,斗杓曰:「此非但玉堂箚陳,言者多矣,而不能行均役之道,欲先除隣族之弊難矣。所謂逃故虛實相蒙,間有易室而居,詐稱逃連者,如此者皆得減布,則將歸於無兵矣。稍待歲豊,先行號牌,使國無遊民,然後可以變通也。」又論臺閣久任之事,斗杓曰:「臣意則臺諫久任,未知其必無弊也。凡人任職久則必怠,且年少不解事之人,久居臺閣,喜爲迂闊之言,以致誤事,則豈非可慮乎?」上曰:「微事勿拘,時推勿遞等事,則依箚施之何如?」太和曰:「亦不無不便者矣。」掌令慶最榻前引避曰:「臣久在服制中,本府近日論啓,皆未與知矣,今旣入侍,當傳前啓。而尹善道撤圍籬事,臣意以爲:『頃者審理時,老成大臣皆以爲可者,必出於參酌之意也。』成命旣下,復請還收,未知其穩當也。爭執已久,迄可停論。臣未及與同僚相議,拘於體例,不可獨停,愚見如右,不可連啓。且年少不解事之說,雖非指斥臣身而言,亦不可晏然。請遞臣職。」答以勿辭。最乃退待。

    ○以金佐明爲禮曹判書,閔鼎重爲大司諫,李??爲義州府尹。

    ○掌令李程、持平呂聖齊引避曰:「伏見慶最避辭,至以尹善道撤籬還收之論,爲可停,其不有公議,一至此哉?善道包藏禍心,造爲兇言,罪在罔赦,此臣等所以苦口力爭者也。且聞相臣,以年少不解事之說,陳于榻前云,雖未知指斥何人,而不宜仍冒臺席。請遞。」退待。

    ○命放順天、珍島、古阜、咸悅等邑敗船沙格與死囚,蕩滌其當徵米豆,恤災也。

    4月29日

    ○壬申,以宋時烈爲右贊成,洪重普爲右參贊,趙復陽爲副提學,李光稷爲持平,金宇亨、南九萬爲校理、修撰。

    ○持平李光稷處置,慶最等以爲:「凶人之罪漸殺,臺閣之論方張,而必欲自異,强爲引嫌。相臣所言,旣是泛說,則其在臺官,有何可避。請慶最遞差,李程、呂聖齊出仕。」從之。

    五月

    5月2日

    ○甲戌,〈初二日〉太白晝見。

    ○以李東溟爲掌令,郭齊華爲持平,李端夏爲正言,任翰伯爲修撰。齊華,本康津寒族也,自其父聖龜,始得第拔身。聖龜頗知謹愼,而齊華輕妄驕溢,臺閣非其稱也,後果以愚妄,得譴罰。

    5月5日

    ○丁丑,掌令李東溟引避曰:「臣頃劾崔文湜構誣使命之罪,及見大臣箚,以媚悅納功私意橫流斥之。如許題目,豈宜遽加於人乎?若不劾文湜而後,可免媚悅納功之譏,請罪李?而後,不爲私意護黨之歸,則非大臣倡勵群工之道也。設令臣嗜利無恥,意在媚悅於人,則何可不媚於大臣,而取悅於小官哉?請罷。」答以勿辭,退待,掌令李程處置請出,從之。

    ○以金壽恒爲大司憲,南九萬爲獻納。

    5月7日

    ○己卯,掌令李東溟不赴召牌,仍復引避,命還給其啓辭,下敎政院曰:「昨者李東溟之避辭,極其怪妄,怒氣勃勃,侵侮大臣,少無敬待之意。不識事理,莫此爲甚,遞差。」李程以處置乖當,引避退待,大司憲金壽恒處置請出,從之。

    5月11日

    ○癸未,淸使入京。上迎勑於慕華館,歸至仁政殿,行受勑禮,仍與二使,對坐殿中。布勑書與咨文於榻前,勑則告雲南捷也,次則義州査事也。上取覽訖,以義州事,謝勑使,勑使曰:「府尹外,亦有上官耶?」上曰:「監司爲一道尊官,而州郡細事,曾不與知。此事,府尹若先報知監司,則當牽連罪之,否則無可罪也。」勑使曰:「可先査府尹也。」遂遣禁府都事,拿來義州府尹李時術。仍設茶禮,旣罷,上還大內。

    ○以吳斗寅爲司諫,安縝爲掌令,元萬里爲持平,安後說爲副修撰。

    ○正言李端夏等啓以:「今年癘疫,八路同然,當此方農,全廢東作,其在朝家,所當別樣拯救。而軍兵等徵布之令,猶夫平日,冤苦莫甚,請令各道,抄出染病軍兵之類,當番價布,從便蠲減,宣布德意。且湖南之泰仁、古阜兩邑,有甲戌量案,錄以無主之地,厥後民人,幾盡起耕,或父子傳授,或轉相買賣,久作自己之物。而今者新生公主宮奴,持戶曹關文,憑勢占奪,呼冤罔極。甲戌案中,雖無主懸錄,今於數十年耕作之餘,何可一朝據奪乎。金溝地,亦有堤堰儲水處,監司李泰淵,新加修築,民田蒙利者甚多。而竝爲宮家所侵占,當此修堤事目申明行會之日,冒法歛怨,尤可駭然。請令該道監司,囚禁宮奴,依法科罪。」答曰:「染病軍人,令該曹減布事,依啓。且堤內起耕事,該曹有移文內司,使之禁斷,而又在於令後耶?査稟可也。古阜田事不允。」

    5月12日

    ○甲申,以徐必遠爲承旨。

    ○諫院啓以:「經筵停廢已久。若於臥內,引接儒臣,取聖賢書,使之輪讀,有如陸賈前說《詩》、《書》之爲,則義理謨訓,常爲啓沃之資,豈曰少補之哉?請命儒臣,從速稟定。」答「以察病之加減,自當觀勢爲之,豈必多說名目而後,開筵哉。」

    ○大司憲金壽恒等啓以:「諸宮家田結數,載在法典,近來混雜,無有限節。生民之怨,稅入之縮,職由於此,請令該曹,査出稟處,俾絶冒濫之弊。」答:「以已有他日登對時稟處之敎矣。」

    ○兵曹判書許積承召上來,行到驪州,病甚陳疏辭職,上答以:「人心之不淑,已到十分地頭,卿之此擧,不亦宜乎?今後如復有云云之言,是乃侮君而斥卿,使不得立於朝也。若然則自有朝家處置之擧,卿勿爲嫌。且査事只在數日之內,國家所恃者唯卿,卿之所授之職,亦係緊關,安心勿辭,侯病少間,從速入來,毋孤予望。」仍命御醫鄭後啓,馳往看病。

    5月14日

    ○丙戌,備局啓:「請管餉田米四千二百石零,大豆一千八石應上納者,停留本道,分糶民間,以示朝家顧恤之意。」從之。

    5月15日

    ○丁亥,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問曰:「査事關心,欲與卿等相議耳。」鄭太和曰:「李時術之入來,一善已知之,査問之擧,不宜遲延。」元斗杓曰:「別贈千金,非不多矣,而一善意在二千云。」上曰:「前日雖有査事,勑使主之,故所贈不甚多,今則一善主管,故如是操縱矣。」太和曰:「時術及越境人等,當以何罪停當乎?」斗杓曰:「自前如不得自我斷定,例稟於彼國矣。」上曰:「時術之成給勿禁帖,罪固重矣。如以我地界爲限,則減死宜矣。」太和曰然。上曰:「前日人參焰硝査事時咨文,孰製之耶?」太和曰:「蔡??後與許積,相議製之,而積之文,居多云。」上曰:「許積上來云耶?」鄭太和曰:「辭疏來到云矣。」上,問疏中措語,金始振曰:「疏辭病勢尙未差復,本職兼帶,竝賜遞免,則庶可隨行於諸宰之列云爾。」洪命夏曰:「査問時,何以爲之可乎?」領左相曰:「庚寅年査問時,李曼、盧協亦皆衣冠而入矣。」鄭致和曰:「丁酉年已有定規矣。」上曰:「一依丁酉年例可也。」仍命曰:「丁酉年草記,詳悉考啓。」遂罷黜。

    ○大司憲金壽恒等啓以:「近日銓曹,每當大政,只循常格,或以雜岐、或以久勤,次第陞遷,以致東班六品,猥雜居半,尸位關官,置之無益。且宣傳官,卽武弁參下之極選,而冗雜苟充,間或有之,請令兩銓,區別澄汰。」不允。

    5月16日

    ○戊子,上親幸南別宮、西宴廳,與勑使行査事。領相鄭太和、左相元斗杓、右相鄭維城、判義禁許積、知義禁鄭致和、刑判趙啓遠及六承旨入侍。上與勑使行茶禮。太和進曰:「査事問於勑使後,行之宜矣。」遂令譯官,問于勑使,勑使曰:「李時術爲先査問可也。」於是,拿致時術於階下。太和曰:「罪案不可以文字通之,以言語傳之可矣。」上曰:「以咨文辭意爲問目如何?」勑使曰:「自貴國問之爲當。」判義禁許積、刑曹判書趙啓遠,問於時術曰:「汝府下人,潛越上國地方,私自伐木,而汝成給帖文云。是何故耶?」時術曰:「常時防禁極嚴,鴨江之邊,有八處禁所。而江中三島,乃我國地界也,自古民人,多有耕墾處。猶且尋常戒飭,毋致生事,而今者愚蠢之民,妄觸大禁。知而不禁,且不敢爲,豈有成給帖文之理乎?若詳考當初民狀題辭,則可知其冤枉矣。」一善以勑使言問曰:「所謂八處外,更無上國地方犯禁處乎?」時術答曰:「中國之東,乃我東地境,其西卽上國境界,而諸島則無上國犯境地矣。」一善曰:「時術言中,江越邊則無把守云,此則俺等所未知也。今三公六卿咸在,皆以爲以鴨江爲限乎?」上使許積言于一善曰。上國地方,亦多有島,則奈何泛以島中二字,輕許伐木乎?以問時術如何?「一善以勑使言答曰:」國王欲問,亦或可矣。而時術招內,不知上國地方有島之說,中江無把守,下輩私自越境之說。皆是奸詐,以直招之意,先問可也。「積、致和與一善偕往問之,時術一向稱以不覺察,如是者三。一善又曰:」成給帖文之時,不報於上官耶?「時術曰:」事甚微細,故不報於上官矣。「一善乃以勑使意斷曰:」知情許伐事,則終始稱冤,未能致察一款,旣已遲晩。時術出送,越境人等招入問之。「於是,犯越二人招入問之,二人對如時術言。一善曰:」旣是禁處之外,則私自作農者何也?「上曰:」此則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因循耕種,亦甚非矣。「一善又曰:」呈狀中李末生者,獨此漏網何也。「二人曰:」末生則呈狀受題後,身病猝重,初不能偕往矣。「捧招於末生,所言如一。一善曰:」捧招已畢。「上出就小次,有頃,復見勑使行茶禮,一善以下通官等,竝命饋茶。一善曰:」今則時術罪案,可速議定。「上辟左右,只三公及兵判許積、刑判趙啓遠留待,而議定焉,史臣亦不得聞。

    5月17日

    ○己丑,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于熙政堂。上曰:「時術之罪,轉輾至重,將若之何?」太和曰:「非特一善之操縱,此乃勑使意也。」上曰:「予遣中使,問安于勑使,因謝昨日周旋用力之事,則一善曰:『此實國王之嘲我也。少無周旋之事,有何可謝云。』矣。」鄭致和曰:「別贈銀,從前亦無定數,今用幾許方可也。」上曰:「先給二千。」上又曰:「此後把守事,何以議定。」太和曰:「當以鴨綠爲限。然亦必議於彼國,而定之宜當。」上曰:「以江爲限,則我地歸彼,寧不可惜耳。」維城曰:「許積欲自差使价,周旋査事,外議亦以爲當矣。」上謂〈史臣曰:「此等事,不必書之。」大司諫閔鼎重啓:「泰仁、古阜民田占奪宮奴囚治事,」上曰:「一宮奴囚治不難,而但前啓措語,殊不明,未知其意也。」鼎重曰:「以事理言之,則冒占之宮屯,竝宜革罷。而以前啓措語觀之,則似是宮屯折受之內,亦有民田,而宮奴不肯區別,混同侵占,故只以囚治爲請矣。」上曰:「然矣,泛稱囚治宮奴,何其未瑩耶。」鼎重曰:「從前宮屯折受之處,雖民田在其中,而輒爲宮奴依勢占奪,外方民怨,莫此爲甚。況此兩邑陳荒之地,雖云無主,窮民之無田土者,辛苦開墾,積年耕食,永作己物。農家恒産,一夫所耕,不過十餘斗地,而一朝見奪於宮家,則其冤如何?」上曰:「啓辭如此,當令該道監司,日後如有戶曹關文外,冒濫作弊之事,則詳査處之。」李敏迪曰:「昨日南別宮擧動時,雖有屛左右之命,侍衛諸將及近侍,皆出門外,事體不當。六承旨請竝罷職。」上曰:「此非承旨之罪,然推考。」又曰:「臣製進厲祭祭文,措語一如山川祈禳之文。而今聞設祭於無祀位版云,事甚未安。且聞外方設壇之祭,位版書以厲祭神云,此亦未有證據。請令該曹,議于大臣,考據舊例,以爲定式。」從之。〉 ○憲府啓:「社稷參奉申汝栻,身在父喪,與其孽弟相鬨,身自爲證,至於受刑殞命,而莫之恤。其弟之悖惡,已不足言,而爲其兄者,烏得免殺弟之罪乎?搢紳相傳,羞與比列,申汝栻請削去仕版。」從之。

    5月18日

    ○庚寅,選玉堂新錄於都堂,李?、呂聖齊、李有相、宋奎濂、崔攸之、吳斗寅、鄭晳、尹晢、尹趾美、元萬里等十人。趾美,絳之子也,庸闇無學識。萬里,斗杓之子,興平尉夢鱗之父也,麤戾使氣。俱非士望,又不爲本館所取,而徒以形勢得參,物論囂然。然本館所取如崔攸之,奚足勝於元、尹,而李景奭以連姻之故,極力吹噓,終至濫巾,仕路之混濁,至是而極焉。

    5月19日

    ○辛卯,以洪宇遠爲舍人,李敏敍爲校理,宇遠在孝宗朝,應旨進言,言甚切直,坐是廢錮。至上之世,亦不收用,及至今日,始拜中書,士論惜其太晩。

    ○延接都監啓以:「兵曹判書許積、大提學金壽恒,偕到南別宮,使譯官通于李一善曰:『査奏文書,整齊以待。』一善答以:」俺等先知大旨,然後方可示勑使』云。「淸使之來,全爲査覈義州事,而一善乘此間隙,益肆溪壑之慾,朝廷患之。

    ○朝廷議以兵曹判書許積,差進賀副使,一品副使,前此未有。故上欲以積差正使。備局啓以:「進賀使在前王子駙馬外,無非大臣,而得差之例。恐彼疑訝。」遂差副使。

    ○上御熙政堂,引見三公及備局諸臣。上謂許積曰:「勑使有何恐喝之言也。」積對曰:「彼乃提起耕作一款,而曰觀此文辭,則越邊耕作,稱以自古有之。豈有把守,而反爲耕作之理乎。此則罪在本國。何時術之足問。如此査事,不必爲之,當委以還去,以本國罪,告於皇帝。則或査使出來,或本國大臣入往卞明。而然爲一時術,生事於國家可乎?明當更査云。且曰:『時術供辭,何如是太多,而亦多査問時所未聞之語矣。』時術之罪有三。成給印文,罪一也,把守將處,分付勿禁,罪二也,初不區別島名,而送之,罪三也。時術必以三罪自當,以遲晩爲結語可也云。」先是,義州人朴龍業等,以伐木於鴨江越邊事,呈訴於府尹李時術,時術泛然許斫,龍業爲淸人所捕得,以此査使出來,多所脅迫,一善亦欲遲晩結語,以中勅使之意。許積、金壽恒日往來館所,而不能回,還奏事狀。上曰:「嗟乎,是予之過也。當初査問時,予救之甚力,彼必因此,而生奸計也。」又謂太和曰:「彼以境界爲執言,必欲擬去耕作一款,將奈之何?」太和曰:「雖是緊語,若嫁禍於國家,則於時術,亦有害矣。」上曰然。積曰:「耕作乃時術得力之語,今若撥去,必陷不測之地,誠可矜惻。」壽恒曰:「積之言足也。」上曰:「卿輩善辭卞之可也。而徒增彼怒,則反有害矣。」斗杓曰:「外人不知彼情,欲以口舌爭之,非但無益於時術,亦且貽禍於國家矣。」壽恒請遍問入侍諸臣,諸宰皆請刪去,上曰,然則刪之。太和曰:「副使之議,時未完定,臣意則許積先齎咨入往,以示專救時術之意,臣則依前規帶副使入去何如。」積曰:「臣愍時術無罪就死,敢欲充副价而去,事雖不成,俾朝廷無所悔也。今若別作先行,事體不當,且關後弊。」斗杓曰:「文字旣無發明之語,積又不去,則必無生道。積官秩雖高,充副价入送,彼必不以爲嫌也。」上曰:「許積定送副使。」積請與金佐明同撰奏文,從之。

    ○湖南賑恤御史李?馳啓略曰:「道內陂塘,自前荒廢者,監司李泰淵申飭修築。全州之沃野,益山之春浦,皆是高燥之地,而今引參禮大川下流,堅築堤防,因以灌漑,則昔日斥鹵,變成膏腴,所得新結,至於一千三百餘結。漸次用力,疏鑿水道,則臨陂、沃溝五六十里之地,亦可灌漑,前頭蒙利,不下萬石落種。兩邑居民,無不懽欣,稅入亦將增益云。」

    5月20日

    ○壬辰,上引見大臣、備局諸宰於熙政堂。副提學趙復陽請於文書中,勿拔耕作一款語,其言縷縷,上曰:「彼若發怒,而告以朝家所知,則必有貽禍之弊,奈何?」金佐明曰:「臣意則雖拔去耕作一款,無甚所害。而外議皆以不用力爲言,使都監問於一善,亦何妨乎?」上曰:「此非一善言,乃勑問之意也,更問一善何益。」太和、斗杓曰:「設或有益於時術,不無貽患於國家,決不可爲也。」上曰:「初以絞罪論斷,實出萬不得已,到今不改其文字,誠難矣。」太和曰:「彼言今若不改,則當更請大駕詣館査覈云,此景何如。」斗杓曰:「文書太遲,不無致疑之端,速完正書持往可也。」上曰然。復陽復進曰:「雖然似當更往問之。」斗杓曰:「如此則議論無時可定。鄭維城之意,初亦異於臣等,及聞曲折,沕合無異。國之大事,不可容易爲之。」復陽歎息而退。

    ○時延接都監啓辭,逐日紛紜,皆是勑使堅持時術事。而一善從中操縱,朝家密贈銀,至二千兩,過於常例五百,而一善殊不滿意,自此凡有所言,亦不傳致於勑使。許積、金壽恒計無奈何,白于上前曰:「彼多自功之色,不可不加給賂物。」上問戶判鄭致和曰:「此言如何。」致和曰:「臣意則欲加給千兩。」積曰:「千兩恐難塞其意。」致和曰:「一善雖自誇功,未有顯著之事,今若多給,後弊可慮。臣欲與許積相議量給矣。」上曰:「欲得渠歡心,勢將不惜賂物。一善若盡心力,或可至無事之境。」積曰:「今者猝遇此事,外廷群議,皆以爲優贈賂物,或有可望云。」致和曰:「臣聞大通官金大獻之言,勑使發怒於耕作一款語,今若不改,必生後患云。此漢頗可信,似不誣矣。」上曰:「事已至此,改之。」

    ○以儒臣所達厲祭祭文式收議,領府事李景奭、領相鄭太和、右相鄭維城以爲:「頃行厲祭於北郊,而用城隍神位版,祭文頭辭,稱以厲祭之神云,臣等亦得聞,而駭訝矣。《五禮儀》中城隍發告之文,則稱將以某月某日,設壇北郊,祭闔境無祀鬼神,庶贊神力,召集赴壇云云。至於厲祭敎書,稱王若曰,而其末端,有曰爰命有司,爲壇於城北,遍祭闔境,無祀鬼神,仍使當處城隍之神,召集群靈,以主此祭,惟爾衆神,絜朋携儔,來享飮食,無爲厲災,以干和氣云云。以此觀之,將行厲祭,先告城隍例也。今若更無設行,當依此式擧行,而兩處祭文,添入更設之意似當。」上可其議。

    5月21日

    ○癸巳,右議政鄭維城等還自東道諸陵奉審言:「顯陵、穆陵莎草及曲墻崩頹處,頗廣闊,姑以油芚草芚蓋覆,前頭修改。請令該曹,待秋擧行。」上曰:「事極驚慄。不可等待秋成,趁卽修改可也。」

    5月22日

    ○甲午,兵曹判書許積、大提學金壽恒請對,上引見,問曰:「奏文結語,何以停當。」積對曰:「不得刪得情二字矣。然今日則勑使顔色,比昨似和,蓋緣時術子世長,圖得七星劍密贈之致也。」遂自袖中出奏文草讀之,上亦持一本,商確文字。積曰:「上國之人,亦所共知之八字,彼以爲不當,蓋淸書不能盡人意,渠不能解見而然也。」且曰:「彼必欲以時術名,載之罪人之首,臣等爭之不回,良可悶也。」上曰:「卿何不以時術則絞罪,常漢則斬罪。斬重於絞,從罪名定次爲言也。」積曰:「臣慮不及此。明日當以此意言之。」上曰:「彼之必欲以知情爲結語者,何意。」積曰:「不如是,則論以絞罪,涉於無據故也。臣以時術供辭,無此語爭之,則彼反發怒曰:『未及詰問之前,萬無承服之理』云。臣等恐別生閙端,不得復爭矣。」校理李敏迪、修撰任翰伯入直玉堂,請對入侍曰:「彼人所用《大明律》,而知情,於明律斬罪也。今若以知情爲結語,則時術萬無得生之理矣。」上曰:「爾不聞兵判之言耶?若至刑推之域則奈何?」敏迪曰:「恐喝之言,何可盡信。」積曰:「臣力爭不得,往見領相,領相卽來備局,諸堂上竝會,三公之意以爲:『彼皆堅執,爭之無益,』禮判金佐明則以爲:『彼若欲生之,措語雖重,別無可憂,如欲必殺,措語雖輕,似無生理云矣。』」上命注書,招入三公,敎之曰:「玉堂之意,必欲遣大臣,力爭知情二字,而予意則大臣若往,乃是朝廷之意也。彼旣知朝廷之意如此,則非但事涉重大,亦無聽從之理。姑使撰文人,往說何如。」敏迪曰:「大臣往爭,若涉非便,則使他人更往說之似當。」上曰:「兵判第更往。」且曰:「汝若周旋,減去知而越送之語,則我當有答禮云可也。」敏迪曰:「上敎懇惻,孰不感泣。今若固爭,不無得力之望。時術終不免死,則天下安有如此慘痛事乎?且禁地,知而越送云者,時術供辭中所無,而彼欲殺之,勒加知字。不但時術之死爲可憐,後弊不可不慮,此實力爭不已處也。許積雖或往而見敗,臣意則不可不更遣大臣,縷縷力爭。積若見敗,決難更擧云者,臣未知其可也。」上曰:「此則有不然者。一善若以爲難,則豈有通於勑使之理哉。」斗杓請分付戶曹,給一好劍。積徑先辭出,詣館所,勑使曰:「李時術供辭中,有把守之不設於中江,自古而然之語。旣曰自古,則此朝廷所知之事耶,時術詐稱之語耶?」許積答以:「此乃査問時所答之語。」多般論難,則勅使曰:「此非兵判所可獨對之事。啓知於國王,議定於朝廷,然後回報爲當云。」

    5月23日

    ○乙未,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于熙政堂。上謂許積曰:「昨往館所,何以議定。」對曰:「一善着睡,不得相見,只招金大獻謂曰:『「禁地知而越送」六字,措語甚重。時術之子世長,必欲改之,哀乞不已,汝若周旋,必當厚報。』大獻曰:『且試圖之,可備二百令貂皮來。』酬酢之際,日已向暮,俄而一善送言于臣等曰:『必須苦口爭之。』臣入見勑使,則曰:『中江把守,自古而然等語,宜速刪去可也。』臣答曰:『此乃時術之供辭,何可刪也。』副使詰責之,仍曰:『如此則非兵判之獨見,急稟朝廷,而回報』云。臣故回來。」上曰:「幾處改之乎?」積曰:「昨許大獻一百金,始得周旋之語矣。」鄭太和曰:「禁地知而越送,改以知其禁地,而致此越犯,文意稍異。此則大獻之功也。」積曰:「勑使問臣以『文書完了與否。』臣答以:『盡依所言改之。但時術所論之罪,乃絞罪也,犯越諸漢之罪,乃斬罪也,而欲使時術名,着於上頭者,何意耶?吾等之意,不可不以罪名輕重,定其次第也。』勑使曰:『斬與絞何以異哉,不須改之。』臣急於回來,未及固爭矣。」太和曰:「使新義州府尹,亦言把守之本設於中江何如?」積曰:「不可。若問於義州,則必生驚刼,多用賂物,無益徒費財耳。」上曰:「卿言是也。」太和曰:「渠旣曰往稟朝廷,而回報云,豈可以不知答之。朝廷體面,亦不當歸罪於時術也。」元斗杓曰:「廷意如此,必須速爲回報。」太和曰:「禁地一款,旣得變文,把守之設,亦以自古而然,完定則時術之罪,比前似歇矣。」積曰:「當初査問時,朝廷亦言自古而然之意,今豈中變。雖或不聽,亦當必守前語。」上曰然。積與壽恒先辭退出,將詣館所,上謂積曰:「卿速往館所,言於一善曰:『知情之知字,必欲改之,勑使持難。汝若周旋,何幸如之。』」又曰:「今更爭執,終不回聽,則奈何?」積對曰:「臣敢不竭力圖之。」鄭維城進曰:「臣奉審東道諸陵,崩頹處頗闊,極可驚駭。然水潦未霽,今難改築。」太和曰然。上曰:「何可等待潦霽也。」斗杓曰:「臣等之意,八月亦似太近。」上曰:「然則待八月始役。」

    5月25日

    ○丁酉,以金壽恒爲都承旨,朴長遠爲大司憲。長遠性純謹少風節。然猶以尹善道還收撤圍籬之論,爲已甚,平居對人,頗言其不可。及拜憲長,不敢立異,亦不欲參論,辭以病,終不出,儕流頗不悅,而人或稱之。

    ○修撰閔維重上密疏略曰:

    李時術之無罪就死,上下之所共傷憐也。聖上至誠惻怛,有足感物,諸臣往復論說,庶幾見聽。而枝節橫生,恐喝多端,形屈勢壓,不得自由。然郊外親臨送行之時,語及此事,托以懃懇,則歸報其國,必有所益。

    又曰:

    把守之外,係是我境,而灣民刈草折薪,惟島中是賴,雖申禁令,恐難防絶。必須因此期會,移設把守於中江,使彼此界限分明,奸民不得踰閑,他日亦可有辭於彼矣。臣意宜別搆一文,付諸使行,備陳曲折,仍請改設。至於耕作一款,攷之故實,其來已久,似不必固諱。雖諱之,彼無不知之理,今者直陳實狀,恐無所妨。

    疏入久未下,一日引見出示大臣,大臣讀訖,請秘之,故留中不下。〈謹按守邊之任,難矣哉。毫釐不察,或至召患,可不愼歟。灣府訊杖,豈必資於越邊之柳,而時術輕易許題,終罹罪罟,因此至死,固甚冤矣。然輕重間,旣有所失,設或不幸,與權大德事,何至大異。且以折草木之罪,至於僇殺邊守,彼亦必不爲也,而公卿以下,愛惜太過,驚動太甚,遑遑汲汲不暇念君上之親臨見陵,唯以救濟時術,爲一大能事,至以一品重臣,降充副使,一何事理之顚倒也。鄭致和誠爲多幸之言,雖甚鄙野,亦出於顧念時議,不遑惜費。而伊時秉筆之臣,至以何不如寇準之責曺利用,致深責於致和。我之於彼,果以宋之待遼者相待耶?此無異兒童之見,尤可哂也。〉

    5月26日

    ○戊戌,湖南御史李?投進別單,條列民瘼九事,上,下其啓備局,回啓,請令該曹,與本道相議稟行,見施無多,唯宮家田收租過濫事,上特命比前減半。

    5月27日

    ○己亥,右相鄭維城初度呈辭,不允批答。先是,維城旣達湖南御史李?到公山刑訊下吏事,上甚怒。廷臣請査覈於本道,本道定差員,捧招公山下吏所對,與大臣所陳,頗相左。於是掌令李東溟謂公山倅崔文湜,構誣使命,論啓請罷,維城上箚辨之,有爭相稱譽,媚悅納功,?之威勢,至於此等語,東溟引避,語多譏斥維城故也。東溟庸鄙無識,諂附於?,所謂査啓,豈必實狀,而藉以彈劾,上不之覺悟,可勝歎哉。

    5月28日

    ○庚子,持平元萬里啓以:「笠巖貯穀,本爲軍餉,而今見御史李?馳啓,前府使李元禎時欠縮之數,多至七百餘石,請拿問覈實處之。前監司金始振亦不着意官事,移轉各邑,不得準數受去,論執頗多,而掩置不覈,不職甚矣。請罷職。」從之。元禎就理置對,事皆無實,乃得釋。

    5月29日

    ○辛丑,以金佐明爲內醫提調,金徽爲同知義禁,李尙眞爲吏曹參判,李殷相爲承旨,曺漢英爲禮曹參議,南九萬、李翊爲吏曹佐郞,李?爲修撰,李星徵爲東萊府使。

    ○吏曹參判尹文擧上疏,力辭本職,從之。文擧曾以尼山逆獄上變之功,陞堂上階,頗有譏謗,文擧病之,仍不樂仕宦。宋時烈累推轂,至拜都憲亞銓,而終不肯出仕。

    ○戶曹判書鄭致和:「以泰仁、古阜等地諸宮家冒占之田,雖是甲戌量案,無主懸錄之地,厥後民人,幾盡起耕,或父子相傳,或轉賣他人,而一朝宮奴持關文,奪而有之。金溝地大堤堰貯水之處,堤下民田,蒙利甚多,而宮奴持圖書下去,將欲開墾堤內。當此修築堤堰事目申明之日,蔑法歛怨,不可不治。堤堰貯水申明事目,正月二十八日啓下,宮家折受文書,成於同月十五日,自前堤堰雖陳廢,宮家例不得折受,似難以事在令前而置之。別定剛明差員,詳細摘奸,啓聞處置之意。」粘啓以奏,上下敎曰:「旣在令前,謂之申明之日,似非實狀,手本旣已關由,又謂之諸宮家不得折受云者,先後倒錯,語意無據。泰仁、古阜,則初無査啓之命,而有所云云,無非放恣之致,事甚無據矣。」

    六月

    6月1日

    ○壬寅朔,以李延年爲承旨,李程爲司諫,徐必遠爲大司成,呂聖齊、朴純爲正言,尹抃爲掌令。

    ○憲府啓以:「邊將之赴擧本道,明有禁令,兵使與試官,乃敢擅自許赴,其罪不細。而頃者北兵使鄭傅賢、北虞候李經漢、端川郡守李之馨以解見任,照律蒙允,難免太輕之歸。況與追後照律柳時禎之奪告身,罪同罰異,傅賢等三人,請改勘以奪告身之律。」從之。

    ○咸鏡監司權堣馳啓,安邊等九邑,蝗蟲大發,各穀損傷,癘疫久熾,無一片乾淨處云。

    ○時連歲大無,京外饑甚,民以木皮菜根爲命。宸扆之軫念、廟堂之籌畫,亦可謂備至,而猶未能救其萬一,災荒溢目,餓殍載路矣。

    6月2日

    ○癸卯,右贊成宋時烈上疏辭職,上優答不許。時烈起自布衣,驟乘銓衡,所吹噓者阿諛峻論之輩,所引用者,鄕曲齷齪之徒。亂統誤禮之外,欺負之罪亦多,而其徒稱譽不已,上信之,擢拜貳公,中外駭然。

    ○兵曹佐郞鄭載嵩陳疏,請爲其父太和軍官,隨往北京,上從之。

    6月3日

    ○甲辰,掌令安縝、持平元萬里引避退待,玉堂處置請遞,從之。先是,諫院論三登縣令具仁廛,請以査處矣。憲官誤認諫院論啓姑停,而旣査之後,尙不究竟,啓遞諫院,旋覺其不然,引避見遞。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鄭太和曰:「各衙門諸宮家船隻定數事,曾有下敎矣。司饔院所屬船元定二百隻,而卽今見存一百五十九隻,議者以爲二百隻太多,當減五十隻,依此定數何如?」上曰:「此則法典所載,不必減去。」太和曰:「諸宮家船隻,曾已定數,如內需司明禮宮船隻,時存之外,切勿加數事,亦宜分付。」上曰唯唯。太和曰:「湖南御史李?狀啓中,寺奴婢納米自贖者三名,奴則可贖,婢與後生,何可許之?旣已受價,勢難還給,以限己身免役,施之宜矣。」上曰:「然。今後婢則勿許。」上謂太和曰:「東萊移館,何以處之。」對曰:「熊川內地,不可移設也。」元斗杓曰:「臣頃上箚薦人,而只金佐明一人陞擢,餘皆寂寥,臣敢更達。」洪命夏曰:「事體重大,非有特命,不敢容易擬望。」上曰:「惟在該曹着實擧行。」李浣曰:「各司奴婢,皆入於諸宮家賜牌,而甚至旣受之後,或以丐乞換其代,或以逃亡徵其代,此則無前之規也。」趙復陽曰:「丐乞出代者,尤極無據,合有査治之擧。」上曰:「其規罷之,始作俑者罪之。」復陽又曰:「以古阜、泰仁民田事,有未安之敎,事係宮家,外議頗不釋然。」上曰:「爾不知曲折耶?臺諫言之可矣。該曹乃以不問之事,張皇仰達,事體何敢如是。」命夏曰:「復陽辭不達意。非以鄭致和謂無所失,放恣之敎未安,故不敢不縷陳也。」上不答。復陽曰:「臺諫以宮庄事,論啓已久,而尙不允從,下情皆懷悶鬱。」上曰:「臺諫之言非矣,予豈允從?不論關文,外內徒務堅執,寧有是理。」斗杓曰:「今之臺諫,豈解事乎?若或言之,徒知發怒而已。」復陽曰:「臺諫啓辭,不當於事理,則當初明白下敎,分別是非可也。若一向摧折,實涉來安。」上曰:「爾言非矣。有所敎而見辱,有何益哉。其避嫌之辭,率多不遜,予何必自取辱哉?」復陽曰:「此敎未安。臺啓或不無辭不達意者,辱之一字,豈臺諫本意哉?」上曰:「今之臺諫,非一字不知之人,豈有每每辭不達意之理乎?」〈史臣曰:「上於宮家事,未袪偏係之病,稍有語涉,則輒下未安之敎。復陽之言,不啻諄諄,而邈然不省。斗杓以國之姻親,身居鼎軸,其言足以槪聖意,而不惟不開陳,又從以譏斥臺官,以啓人君輕視臺閣之弊,眞所謂不可與事君者也。」〉

    6月4日

    ○乙巳,以呂聖齊爲修撰,金徽爲大司諫,李敏徵爲掌令,李有相爲正言,李柙爲持平,姜栢年爲左承旨,金佐明爲同知義禁,安後昌爲兵曹佐郞。

    6月5日

    ○丙午,大司憲朴長遠、獻納朴世堅皆以不赴召牌,引避退待,正言朴純處置請遞,從之。

    ○江原監司李弘淵馳啓,三陟府本月初六七日,連夜霜降,豆菽麻菜盡損,江陵亦然,原州大水,春牟腐傷。

    6月6日

    ○丁未,上御熙政堂,命諸承旨持留院公事入侍。該房輪讀於榻前,上裁決不少滯,諸臣莫及焉。讀旣盡,都承旨金壽恒進曰:「頃者洪命夏以侍從辭職,紛紜陳達,而修撰李?,有不安情勢,至於牌不進,此則似當有變通之道矣。」李殷相曰:「?之情勢,果甚難便,如此之疏,似難退却。」上曰:「有情勢難便之疏,則政院措辭啓稟可也。」壽恒曰:「戶曹判書鄭致和纔承未安之敎,不敢行公。當初回啓,雖曰差誤,豈敢有放恣之心乎?佐貳之官,亦皆相隨引入,地部曠務可慮矣。」上曰:「判書牌招察任。」壽恒曰:「參判參議亦皆牌招乎?」上曰:「牌招判書,則參判參議,自當出仕矣。」

    6月7日

    ○戊申,以柳慶昌爲大司憲,金益廉爲獻納,鄭萬和、兪瑒爲左右副承旨。〈史臣曰:「慶昌特一迂踈人,居官雖有淸白之稱,立朝未聞謇諤之風,風憲之長,不稱甚矣。萬和爲人瑣細,只以刻薄苛察,爲能事。嘗爲承旨,督迫各司,禮曹吏通小報於郞官曰:『曹中無事,而鄭承旨入直政院云,聞者莫不捧腹。大司成徐必遠,與萬和少相善,見萬和不是處,每語必稱憸人,仍與之絶,未嘗同堂而語。」〉 ○校理洪柱三爲老母,上疏乞郡,上許之。

    ○忠淸監司吳挺緯馳啓,今月二十四日夜,大雨如注,平陸成川,覆沙處不可勝記,而全義、文義、淸安等地山崩,壓死人畜甚多云。

    ○伴送使呂爾載馳啓,提督李一善發怒於饋牛之不肥,仍捉致順安縣令徐正履,詬罵備至,仍決棍本縣鄕所輩。侵辱守令,近來所無,而遽有此患,人莫不痛惋。

    6月10日

    ○辛亥,以洪命夏爲判義禁,安縝、吳始壽爲正言,朴長遠爲禮曹參判,李時楳爲刑曹參判,朴世模爲同義禁,趙遠期爲注書。〈史臣曰:「命夏立朝以來,專事護黨。且其爲人,多機關,尤有好勝之病。凡於大小事,好爲主論,必行己志,少有拂於心者,則輒罵詈之,識者病之。」〉 ○正言朴純、李有相引避退待,司諫李程處置請遞,從之。時臺啓久執古阜、泰仁田土及金堤堰內冒占宮奴治罪事,純等以爲:『宮奴旣持內司公文,則不必治罪。』拔去數行語而連啓,物議非之故也。

    ○大司成徐必遠陳疏辭職,且曰:

    私之一字,喪邦根柢。而近年以來,漸至橫肆,十目所視之地,顯有不公之事,街談巷議,莫不藉藉,而臺閣寥寥無言,聖上何由得聞。玉堂之官,例兼經筵,專任其論思輔導之責,其爲任不其重乎?其重如此,故其選亦重。自前《弘文錄》之規,初擇一時才望之表著者,本館多官,齊會圈點,取其優數,名曰《本館錄》。三公及政府東西辟館閣堂上,齊會都堂,取本館錄中,不合者刪之,可合而見遺者取之,名曰《都堂錄》,然後乃得備擬。夫以一司之錄,初經於本館,再經於都堂,極其詳審者,無他,欲重不欲輕,欲公不欲私之意。而頃日都堂之圈取也,尹趾美、元萬里俱以未參本館錄之人,忽焉參錄,而他人無預者。豈都堂可錄之人,止此兩人而然耶?趾美,相臣之妹子,萬里,相臣之親子。而都堂卽政府別名,三公實主張此事,而見遺本館之其子其姪,獨得預焉,雖謂之非私,臣不敢信也。故相臣李浚慶在都堂圈點之日,其子在應錄中,而手筆抹去曰:吾子之不合是選,吾自知之。其處心以公,人到于今稱之,此豈非後人之可法者乎?至如崔攸之、宋奎濂,俱以不合之人,賴有姻婭之力,冒濫參錄,其何以默衆口,而厭人心乎?臣愚以爲:不可不擧正,以勵風節,以懲將來。而退步如朴長遠,固無足責,剛果如閔鼎重,緘口結舌,汲汲圖遞,今之國事,可謂寒心。一切任他,則將來之患,有難救藥。「

    答曰:」嘉爾爲國之誠。勿辭察職。「〈史臣曰:」必遠陳疏之後,或有問之者曰:『趾美等四人,未必皆不合於弘錄,而君何遽爾疏斥也。』對曰:『趾美,本來凡庸,無可取之長處,萬里,爲人麤暴,全欠雅澹。而或以相臣之姪子,或以相臣之親子,得參都堂錄於見遺本館之後。經幄淸選,豈容濫廁。攸之不但闒茸之甚,人器不稱,況有南漢圍城時難貸之罪,奎濂曾宰湖南,官事板蕩,且與年少駙馬輩,親密往來,混同參錄,猥濫極矣。吾以是疏斥云。』必遠雖有固滯之病,而遇事不回,以直自任,士論重之。「〉

    ○左議政元斗杓上疏略曰:

    都堂《弘文錄》,本無完議之規。頃日圈點時,三公政府西辟吏曹堂上大提學七員進參,而臣子萬里以六點與焉。臣雖無狀,欲爲子圖利,寧復有容私之地乎?責臣以不能如古大臣之抹去,則誠有愧焉,謂之循私,無乃不諒乎?請罷臣職,以謝人言。

    6月11日

    ○壬子,咸鏡監司權堣馳啓,旱餘雨過,蝗蟲熾盛,忠淸監司吳挺緯馳啓,淫雨無節,川渠漲溢,鎭川、報恩等邑,閭舍多漂沒云。

    6月12日

    ○癸丑,上御熙政堂召對,承旨兪瑒、玉堂金宇亨、安後說入侍,講《大學衍義》。上曰:「太公望可比於何人耶?」宇亨曰:「風后、力牧之類也。」後說曰:「安知不如伊、傅也。」上曰:「以《丹書》敬勝怠之語觀之,亦非不知學問之人也。」講畢,言及漢、楚興亡事,上曰:「項羽雖强,殺子嬰、弑義帝,所爲如此,安得有天下。高帝殺丁公,而封項伯,用罰可謂不均也。」時久廢經筵,忽有召對,而自上出入古今,辯說明暢,侍臣無不欣悅者。將退,宇亨進曰:「納米寺奴,還寢免賤,未免失信之歸,國體不宜如是。」上曰:「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

    ○掌令李敏徵、尹抃、持平李柙、司諫李程以徐必遠疏中,弘文錄後臺閣,寂無一言之語,相繼引避,大司諫金徽以與必遠婚家相避,不敢處置,亦引避,玉堂處置,竝請出仕。司諫李程牌招不進。

    ○都承旨金壽恒上疏略曰:

    徐必遠疏,極言《弘文錄》之不公,而有崔攸之、宋奎濂俱以不合之人,賴有姻婭之力,冒濫參錄云,臣不勝瞿然。奎濂卽臣之妹夫,不合與否,自有公議,而當初本館之選,奎濂旣參準點,此豈賴臣而得之乎?第於都堂抄錄之日,臣亦隨參末席,圈點旣出他手,則非臣所可勸止。而人言至此者,必疑藉臣之力也。臣雖無狀,何敢費力於其間哉?且以尹趾美、元萬里之被錄,爲圈點諸臣之失,臣亦參點之人也。隨衆取舍,豈有他心。而不能愼審,致咈物情,則譏斥之來,誠無所辭。乞遞本職與兼帶文衡,且治循私蔑公之罪。

    ○禮曹參判朴長遠上疏略曰:

    徐必遠疏中,斥臣以退步,謂臣爲不定責,臣誠愧恥,有辱名器。臣立朝以來,拜官輒辭者,豈是私便身圖哉?非才任職,大懼僨事,一宜退也,恒憂母病,念不及他,二宜退也,身且早衰,精神不逮,三宜退也,甁甖滿溢,過福生災,四宜退也。臣之欲退,實出血忱,退步之斥,烏得免乎?乞鐫職名,仍許退閑,幸甚。

    〈史臣曰:「徐必遠斥長遠以退步,深中長遠之病,而其譏也至深切矣。長遠爲人不慧,以退步,錯認爲謙退,歷數平生謙退之事,無一言發明必遠之語,終之以仍許退閑,有若眞有謙退之節者然,聞者莫不捧腹。」〉

    ○領議政鄭太和、右參贊洪重普、吏曹參議兪棨相繼陳疏辭職,以俱是都堂參圈故也。上倂答以勿辭,唯答領相曰:「必遠之疏,言雖直截,實則不必盡是,此予所洞知也。卿勿引小嫌,務存大體,速出行公,以副予意。」吏曹判書洪命夏陳疏辭職,略曰:

    都堂會錄,元無完議之規。自末席次次圈點,隨其點之多少,而取舍之。臣雖無狀,何敢一循私意於其間哉?今此必遠之疏,雖涉過中,意甚嚴截,臣不敢多辨也。且臣旣被重斥,而適値開政,僚員以病不進,臣不得不冒恥參政,至於判義禁有加望之敎,而一品中無他可擬之人,臣亦不敢自擬,而終承聖敎,至受天點,惶感罔措。臣於上年,忝冒金吾,奉職無狀,旣遭囚人之醜詆,又被下官之誣辱,幸賴日月下燭,拯之重淵,置之膝上,唯思隕結,圖報萬一。而旣貽朝家之辱,反叨匪據之地,決不可抗顔出仕,重汚名器。乞將臣本職與兼帶,竝賜遞改,以謝人言。時以都堂圈點諸臣,皆上章辭職。而宋奎濂、崔攸之則參於本館錄,而必遠疏中,斥以不合,故校理李敏迪等,亦不自安,各自陳疏,紛紜無虛日矣。

    ○江原監司李弘淵馳啓,大雨彌旬,浦落覆沙之患,道內同然。嶺東數邑,蝗蟲熾發,春耕各穀,一倂損傷云。

    ○命封植麗朝陵寢,太祖陵以二百步爲限,七陵限以一百五十步。步數內偸葬者,竝令掘去,造家耕田者,亦令推治,從禮曹啓也。

    6月13日

    ○甲寅,正言吳始壽、安縝皆以都堂新錄事,引避退待。司諫李程以召牌不進。大司諫金徽以不得連啓引避。掌令李敏徵、尹抃以安縝避辭,與臣等一事也,何敢處置引避,持平李柙以司諫李程,卽臣同生兄,法當相避,不敢處置引避,竝退待。玉堂處置,請竝出仕,而遞司諫李程,從之。

    ○右議政鄭維城以都堂參圈,陳疏辭職,上答以勿辭。

    6月14日

    ○乙卯,領府事李景奭上疏略曰:

    臣深居委巷,聾如瞽如,晩聞徐必遠疏斥執義崔攸之,賴有姻婭之力,冒濫參錄云。攸之之兄徽之之妻,卽臣妹也,臣竊疑訝,無乃指臣爲姻婭耶?昨始夤緣探問,始知其所謂姻婭,指臣身也。臣之致此言,正坐運數之屯,如或轉輾陷於危域,聖明雖欲曲保,有難爲之地矣。乞罷職名,俾得屛伏。

    答曰:「此事何與於卿身,而引嫌若是。末端之言,尤可謂過慮也。卿其安心焉。」

    6月15日

    ○丙辰,杖配前司諫朴增輝、前府使崔逸於畿驛,以曾爲長城府使時,笠巖山城糶糴,以未捧爲已捧也。

    6月16日

    ○丁巳,以吳斗寅爲執義,鄭繼冑爲司諫,呂爾載爲知義禁,宋時喆、李枝茂爲掌令,李端錫爲持平。〈史臣曰:「繼冑當洪命夏與李行逸對辨之時,爲命夏自當,爲證左行逸甚力。行逸弟行迪,爲其兄擊錚元情中,詬辱繼冑,至稱吮癕舐痔之行,人亦有疑繼冑之心迹者。爾載爲人鄙瑣,到處有不廉之誚,旣無聲望,且乏才能,而猝然位躋八座,識者爲時政慨歎也。」〉 ○領府事李景奭再疏乞罷,上優批不許。

    ○忠淸監司吳挺緯馳啓:「溫陽郡守朴由東牒報,殿牌見失,請速處置。本道二年之內,此變四出,不勝驚痛云。」禮曹回啓:「自前此變,皆由於謀逐守宰。勿罷守令,已成近例,只改造殿牌奉安爲當。」上允之。

    6月17日

    ○戊午,天安人申一生狂易失性,手弑其祖母,道臣聞啓。命遣敬差官鄭晳按覈,明白無疑,拿來京中,依例三省推鞫,斬之。

    ○黃海監司洪處尹馳啓:「李廷枓者,稱以先世賜牌田,與林荃同謀,猝然盜賣平山民田於宮家。而廷枓言成宗正德八年賜牌云,而正德八年癸酋,卽成宗昇遐後二十一年,僞造之狀,昭不可掩。載寧、信川之田,亦是本土居民執持久遠之物,雖無文記,何可一朝奪之?臣營所屬火田,亦在其中,此亦每年徵稅,以補站上之需,賑救之資,若皆見奪,猶有切迫之憂。況小民之寄性命於數畝之田者乎?三邑守令,目見民生呼冤之狀,而重違宮差之言,不稟營門成冊,徑先上送,殊極無謂,三邑色吏,拿致營門,從重刑推。信川、載寧民田,令該曹從速覆啓處置,平山盜賣民田者李廷枓,亦令該曹,捉送田主,一處推覈。」其後廷枓與荃,俱被囚於該曹,覈得其奸狀,荃斃於杖下,廷枓亦死獄中。

    6月18日

    ○己未,正言安縝啓以:「黃州、晋州素稱病鄕,人皆厭避之地也。晋州牧使李奎老赴任纔過一年,黃州判官金炫文之赴任,日月尤近,俱無不治之聲,遽置下考之列,其圖遞之跡,灼然可見。此而置之,人皆謀避,將致迎送頻數,官事凋耗,終至於莫可收拾,請李奎老、金炫文今番下考,竝令爻周,仍使還任,以住瓜期。兩道監司亦難免貶黜不公之責,竝從重推考。」從之。

    ○領府事李景奭三疏乞罷,略曰:

    他人被攻者,臣未知盡出於公論,而臣之見斥,臣獨以爲公論。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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