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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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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巳

    春正月

    1月1日

    ○戊子朔,太白晝見。

    1月2日

    ○己丑,太白晝見。

    ○先是結城縣監李柙拜掌令。執義吳始壽、持平金錫胄論柙曾任憲職,不厭人望,且與掌令閔周冕,爲妻三寸叔姪,請還收新命,仍授前任。周冕引避,語多侵斥,始壽、錫胄與李慶果相繼引避。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俱以相避,不得處置,亦引避,副校理金萬均等處置,請遞始壽等,而出斗寅、秞,上從之。

    1月3日

    ○庚寅,太白晝見。

    ○以閔維重爲舍人,李程爲執義,丁昌燾爲掌令,李翊爲正言,閔宗道、魚震翼爲持平,李慶億爲大司成,金錫胄爲修撰。

    1月4日

    ○辛卯,太白晝見。

    ○諫院啓曰:「義州府尹姜裕後雖有廉名治績,至於嘉善之資,便是二品之秩,其在愼賞之道,不可輕授。請改正。」不從。

    1月5日

    ○壬辰,禁府照陵官趙根等律以進,上以罪重律輕,命推禁府堂上。判義禁洪重普等啓。「以律文盜園陵樹木者,以杖一百、徒三年論罪,而守直陵官,無竝論之語。今此陵官,以制書有違,杖一百、盡奪告身照入者,蓋亦出於從重也。」上曰:「旣使人盜園陵樹木,則陵官雖不自盜,其罪一也。今若遽用輕律,則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竝更照律徒配。」

    1月6日

    ○癸巳,太白晝見。

    ○上以臺官呈告,近益紛紜,政院捧入爲非,承旨及呈告人,竝命推考。大司憲朴長遠以時在呈告,引避遞。

    ○是夜彗滅。

    1月7日

    ○甲午,太白晝見。

    ○以崔逸爲獻納,李伯麟爲持平,朴長遠爲右參贊,吳始壽爲應敎,李一相爲大司憲。

    ○諫院啓曰:「頃於北關設科時,纔有三人賜第之命。今又有濟州儒生文榮後等三人,竝賜直赴殿試之命。臣等固知聖上此擧,實出聳動南北之盛意。而第念海外一島之試才,與關北一道設科,宜有輕重之分,恩賞重典,不可濫施。居首儒生文榮後外,其餘二人,請還寢直赴殿試之命。」上不從。

    ○命賜前承旨尹飛卿家喪需。飛卿遭毋喪,未及葬,家失火延及殯所。飛卿妻李氏,冒火突入,救出母柩,身被焦爛,一日而死。漢城府以聞,上令該曹,題給米布,以庇其喪。

    ○賜柑于成均館,命大提學試製儒生。居首李厚徵,賜直赴殿試。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箚。略曰:

    妖星始出,風雷又警,天之戒告殿下者,不趐諄諄。繼以陰虹干日,金星晝見,無乃殿下所以對越于上者,有所歉而然歟。惟願殿下,一念兢惕,不懈終始。勿以妖彗之纔消,而有所少暇,常若遇災之初,則上天可格,休祐可期矣。殿下於去年冬,開筵於久停之餘,凡在聽聞,莫不歡抃,庶見講殿之日闢,而奈何二三開筵之後,旋卽停廢。今已三朔,此臣等之尤竊慨然者也。況冱陰已盡,陽春載煦,屬履端之節,而覽交泰之義,伏想殿下,其亦有思於此乎。

    上答曰:「箚辭懃懇,予深嘉歎。當留心體念焉。」

    ○吏曹判書金壽恒進箴一篇,以寓規戒,上優答之。

    1月8日

    ○乙未,大司憲李一相以推緘未畢,避遞。

    ○命治韓山千房寺僧徒等罪。李翊漢被拿之後,新監司金始振,追捕寺之首僧碩俊等三人,餘皆放送。究問其時韓山、舒川兩邑鄕所色吏,皆言。「初因巡使分付,逮捕寺僧,惶懼分三隊,上山屯聚。郡守急報于監司,而調發邑內烟軍一百五十名,使之往捕。未及到寺,與營將軍相値,合力進去,則僧徒聞而潰散。郡守申嵩耉,不究虛實,張皇馳報,李翊漢驟聞驚駭,急送楊逸漢,發軍往捕。逸漢欲因立功,執寺僧三人,施以酷刑,登時卽斃。令軍人圍住其寺,逢僧輒殺。至於僞作僧人就服之辭,以爲後日取證之地,一道之人,莫不駭憤。」至是,始振盡得實狀以聞,請只治碩俊等首倡之罪。事下備局,回啓以爲:「首僧碩俊,則囚禁嚴刑,其餘諸僧,則分輕重決罪,逸漢之罪,添入問目中,以爲推覈論罪之地。」上從之。

    1月9日

    ○丙申,太白晝見。

    ○以朴長遠爲大司憲。

    ○朔寧縣監尹後益爲御史所劾,下吏禁府,以杖七十、徒一年半擬律。上特命准徒收贖。後益以醫官,被罪故也。

    1月10日

    ○丁酉,江原監司李晩榮啓:「以高城、平海,旣爲兩鎭邊將,請依三南分授事目及印信,而江陵以南,稱以前營,襄陽以北,稱以後營,仍令邊將,巡歷所管郡邑,操鍊軍兵。」備局請依施,從之。

    1月11日

    ○戊戌,諫院啓曰:「伏見淸北御史書啓,則前都事朴守玄災傷踏驗時,沈醉昏迷,漫不省事,委官書員,多以綿紬行賂於所帶下人,儒生汰講,立落顚倒,處事節節可駭。請削去仕版。」又請還收前朔寧縣監尹後益准徒收贖之命。又啓:「陵官以不能禁盜斫之罪,俱未免編配。見盜與自盜,輕重懸殊,豈有更無區別,斷以一科之理哉?法有一定,隨時低昻,實關後弊。請寢各陵參奉定配之命。且各陵參奉編配之律,實違法文本意,而更不啓稟,仍爲照入,殊失王府讞獄之體。禁府堂上請推考。」上答曰。後益誠有罪,故拿問擬律,一不饒貸。而以予疾患言之,則其於議穴之際,優於他醫。以此有收贖之命,只爲留在京中,隨參議藥耳。守玄之沈淫酒色,帶吏受賂,其可駭之狀,浮於後益,而未有拿治之請,先施削版之罰,罪何重,而律何弛也。今者園陵樹木斫伐之處,皆在於陵內至近之地。陵官如不許盜,則安敢丁丁於陵官所居不遠處乎。雖非自斫,使盜園陵樹木則一也。爾等雖欲救之,其於語意之不成何。至於請推該官,亦出於救解拑制之意,尤可駭也。守玄不可以爾等救解,有所容貸。拿鞫嚴治。「時正言李翊相以城上所來啓。漏下四鼓,批始下,而有此嚴斥,夜深不敢引避,留門出去。

    ○政院啓。「以臣等伏見諫院批答之辭,十行嚴批,無非峻斥摧沮之辭。殊欠優容好察之德。願平心舒究,亟許反汗。」再啓不從。

    ○大司憲朴長遠以推未勘,引避,上命蕩滌其推考。

    ○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啓曰:「伏承聖批嚴峻,臣等置身無所。固當竢罪之不暇,而旣承情外之敎,不得不冒死自列。尹後益旣有當配之罪,則雖或有日後議穴之事,醫官之或自編配、或自囚繫,而來參議藥之列者,自有前日已行之事,何必徑先收贖,壞了應行之法乎?非但有違法例,實關後弊。朴守玄之沈湎酒色,種種可愕之狀,旣已彰著,則別無隱情可問之事。削版之罰,乃是士夫間羞辱之甚者,豈敢有一毫救解之計哉?從前陵官之以樹木執頉拿問者,每以不能檢飭罪之。今乃直用盜園陵樹木之律,他日陵官,或有自犯伐木者,何以加其罪哉?且請推該府,自是體例間當行之事。至於拑制之敎,有非臣子所忍聞者。將何顔面,冒居言地。請命遞斥。」上答曰:「今觀避辭,誠可笑也。以別無隱情,爲救解之地,吁亦異矣。今日御史書啓中所載之人,有何隱情,而皆有拿問之事乎。遽以不成說話之辭,引爲自明之地,其喪失廉隅,不亦大乎。深爲爾等惜之也。勿辭。」斗寅等不敢退待,又再避,上命還出給,問于政院曰:「今此再避,何承旨捧入乎?」政院啓曰:「傳批之後,臺官不爲退待,仍卽引避,故不得不捧入矣。」上曰:「不啓稟而捧入,何也。」諸承旨惶恐待罪。上又下敎曰:「勿辭後退待,臺閣自處之規也。今者斗寅等擧措顚妄,喪失廉隅,固不足責,而政院之矇然捧入,誠極可駭。捧入承旨,從重推考。」

    ○持平閔宗道啓曰:「臣於今日行相會禮,以同副承旨李??,頃任西州,多有人言,及授本職,物情爲駭,欲爲論遞。則長官以從容詳察爲答。反復相持,終始不許。臺閣之上,以私滅公,吁亦甚矣。臣論一鄙瑣之人,而乃爲長僚沮格,何敢抗顔。」引避退待。

    1月13日

    ○庚子,大司憲朴長遠以爲:「李??曾經臺待,及爲守令,亦有聲稱。中間雖被臺彈,旣已蒙敍,仍拜是職,則到今不可論以不合。」引避退待。

    ○掌令丁昌燾、執義李程、持平李伯麟竝引避退待。

    ○諫院處置,遞宗道、長遠、昌燾,而請出程伯麟,上從之。程等再避亦遞。

    ○上下敎于政院曰:「憲府之官,則處置,而諫院之官,則何不處置耶?」政院對曰:「諫院之官再避啓辭,還給之後,不爲退待,故無處置之事矣。」上又下敎曰:「諫院之官初避,旣以請遞爲言,而以勿辭爲批。則再避啓辭,還給之後,何不退待。此將行公而然耶?」政院對曰:「初避之批,極其嚴峻,故不敢循例退待。再避還給之後,旋卽呈辭。此出於情勢之不得已,而近以呈告紛紜,纔承嚴旨,且値國忌,不得捧入矣。」上以其擧措顚倒,處身無謂,竝遞司諫吳斗寅、正言李秞、李翊相。政院啓曰:「臺諫遇事引避,聽批之後,例卽退待,若有未安之敎,則仍爲更避而退待,亦一道也。今此諫院多官再避,有還給之命,則不敢更避,呈單請急,在所不已。而降此別敎,一時盡遞,實是國朝二百年所無之事也。願聖明平心舒究,還收備忘。」上答以勿煩。政院復請還收,上答曰:「本院屢啓,實未知其意。且今遞差之命,非出於進言之過當,則優容寬假等語,何所據而發也。」諸承旨皆惶恐待罪,不敢復言。

    1月15日

    ○壬寅,太白晝見。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箚,伸救斗寅等甚力,且曰:

    曾聞先輩故事,一日再避三避,至有五避之時。斗寅再避何傷。出納之司,不能援陳故事,且以寂寥數語,有若塞責者然,亦安得辭其責。請亟還收斗寅等遞差之命。且以處置憲府之辭,全沒所論之當否,强加捃摭,以爲立落,係着苟且。殊無別白是非之意,物議皆以爲非。請遞大司諫南龍翼。

    上答曰:「今觀箚中所謂先輩三避四避之說,誠可笑也。不允。遞差事依啓。」

    1月16日

    ○癸卯,太白晝見。

    ○以朴世城爲同副承旨,權格爲掌令,宋時喆爲司諫,申厚載爲持平,南二星爲副校理,李慶億爲大司諫,尹抃、閔宗道爲正言,李一相爲大司憲。

    ○副應敎金萬基等上疏。引故贊成李珥之事以爲:「宣廟未嘗以其不俟物論,連仍引避爲咎,聖祖所以優假臺諫者,誠今日殿下之所當法者,而珥之所嘗行者,亦足爲後人之所式。則近日諫臣之再避,不可謂無據,而臣等之援此,亦以故事之足徵於今也。」上答曰:「噫!斗寅等所爲,初無可比於前輩者,而獨於三避四避,能學也耶。予之所謂可笑者,良以此也。」

    ○結城縣人朴承元等十五人,乘船商販,到加德鎭前洋,逢風漂泊於馬島。島主出送,與問慰譯官金謹行同歸。禮曹啓請依例備送贈物,以謝之。

    1月17日

    ○甲辰,金星晝見。

    ○大司憲李一相以前後推緘未勘,引避。上答以勿辭,仍命棄其推考。

    ○南平縣地震。

    ○忠淸監司金始振狀啓:

    上年農事不稔,兩湖同然。至於山郡作米,則綿布一匹,以米五斗折價,朝廷亦知其價廉,而今者八斗作布之令,獨及於湖南,而湖西作布,猶存五斗之規。民莫不稱冤,請量宜加給,以爲均一之地。

    下備局,回啓。「湖南作木之價,比湖西加給三斗,則湖西之民,宜乎稱冤。但湖南收米之數,加於湖西者三斗,作布之數,自與湖西有異。兩湖如欲一體施行,則湖西收米之數,必如湖南十二斗,然後作布折價,方可議處。請以此意回移。」從之。

    1月19日

    ○丙午,太白晝見。

    ○司諫宋時喆上疏辭職,且陳摧折諫官之爲過中,上答以勿辭。

    ○大司諫李慶億上疏略曰:

    諫院諸臣之論,元非大叚事,且是公共之議。設有未允於聖心,何至抉摘摧折,若是之甚乎。竊恐遠近傳播,觀聽駭惑。人心旣悅而復沮,言路乍開而還閉,將謂朝廷之遇災修省,止於斯耳。豈不可惜乎?噫!獻歲發春,萬品咸新,殿下固宜開發善端,惟新厥德,不輟對越之功,以迓續休命,而奈何激惱於二三年少臺官,屑屑然爭較曲直,致傷和平底氣像哉?伏願殿下,早寤晨興,毋忘向日之心,益加兢惕,常如遇災之初,恢言路、典聖學,以奮發大有爲之志焉。「

    答曰:」惓惓之忠,予甚嘉之。爾其勿辭。「

    1月21日

    ○戊申,以魚震翼爲持平,金佐明爲同知成均,李程爲校理,韓震琦爲承旨。

    ○前掌令李堥上疏曰:

    方今連歲凶荒,民窮財竭。彗星之變,亦孔之慘,金星芒耀,不避太陽。災沴之出,一何至此。願聖明,勿以彗之今纔消滅,而輒懈聖心,益加修省之功焉。又曰:人君治國,必得賢良之臣,以畀弼輔之任,然後治理可興也。頃日擇相之日,參卜之臣,無非一代人望,而殿下捨其人,而取其匪人,臣實未曉聖意之所在也。殿下必以爲少有才局,捨彼取此,意非偶然。而顧其秉心操履,決非鎭國家、激頹波之士類,擧世之人,莫不知之,而臺閣寂無一言,臣竊惜之。

    上寢不報。〈謹按堥疏,專指右相許積而發也。積精敏有才,當時鮮有其儔。歷仕三朝,最被眷注。至是拜相,時輩最忌之。然積素乏沈毅剛勁之操,於時輩,每曲意彌縫,無所違忤。而常被其齮齕,屢至顚躓,以上恩遇甚隆,不能中傷。但其力量不弘,不能擔當國事,做得相業,惜哉。〉

    1月22日

    ○己酉,命削奪李堥官爵。是日,上受鍼。都承旨朴世模、大司憲李一相以藥房提調入侍。上問李堥何如人。世模曰:「堥曾經臺侍,近來病廢,方在罷散中。」上曰:「此人出入臺侍,異於草野。苟有所懷,豈無可言之時,而托於應旨,專攻右相。辭意眩亂,或曰意非偶然,或曰非人,或曰少有才局,且曰臺閣寂寥。此非泛然之言。右相若有可論之事,則除拜已久,何待今日。疏中說話,顯有彼此情跡,其奸慝之狀,昭然難掩。雖曰應旨,無故大臣,公肆詆斥,其心術不美。國家是非,不可不明,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世模曰:「此人病風已久,至於失性矣。」上曰:「觀其疏辭,非失性人也。因求言之疏,惹起彼此之端,此習不可長也。」一相曰:「堥之詆毁無故大臣,固不可,而求言之後,遽施重律,未知如何。」上曰:「頃者洪宇遠,亦以求言應旨,至被臺諫請罪。今此白地構誣大臣,何可諉以應旨,而不罪乎。今玆論罪之擧,不但爲右相,實是防閑後弊之深意也。」上反覆下敎,聲色俱嚴。一相等曰:「堥失性已久,而罪名過重。從容參酌,使得其中,豈非聖德事乎?」上久乃霽威,只令削奪官爵。

    ○右議政許積初度呈辭,上命不允批答。

    1月23日

    ○庚戌,太白晝見。

    ○上受鍼後,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左相洪命夏曰:「今此李堥之事,誠極寒心。當今盡心國事者,無如右相,而被詆至此,國事何可爲也。」上曰:「堥之無據甚矣。」命夏曰:「自上宜敦勉右相,使之出仕。」上曰:「右相必固辭,而予決不可相捨矣。」命夏曰:「春窮方甚,民生無以自活。春等收米,若參酌蠲減,可捄倒懸之急。」上命特減二斗。命夏曰:「頃日忠淸監司金始振狀啓,雖防啓,而其言則是。若謂年凶而許減,則兩湖不可異同。」上曰:「湖西大同,亦依湖南減一斗。」命夏曰:「頃者各陵參奉,竝皆徒配,外議皆以爲過。更令區別定罪何如?」上曰:「龍虎百步之內,公然斫伐,而全不知禁,其罪與親斫者何異乎。盜園陵樹木之律最,比近,故使之擬用耳。」命夏曰:「曾在仁祖朝,御史廉問之時,現捉不法文書,然後拿問重究。若不得文書,則其罪適輕,蓋慮土民誣陷邑宰之弊。」上曰:「予亦慮此矣。此後則御史現捉文書後,方可啓聞封庫,而不捉文書,則勿爲擧論。」李慶億曰:「自今以後,守令之被捉文書者,則該曹回啓時,以令攸司稟處照斷,如無文書,則或罷或推,定式施行。」上曰:「政院以此意捧承傳,書付壁上御史辭朝時,分付以送。該曹亦依此遵行。」

    ○司諫金禹錫以被李堥疏斥,引避退待。

    ○大司憲李一相啓曰:「司諫金禹錫以李堥疏斥,先已引避於榻前。臣亦臺官之一也。且又聞物議,以臣之昨日不能力請,還收削職爲非。臣之所失多矣。請遞臣職。」上答以勿辭。一相退待。

    ○執義宋時喆、掌令權格亦以李堥疏斥,相繼引避退待。

    ○永同、靑山等邑,地震。

    ○正言閔宗道、持平李慶果亦以李堥疏斥,引避退待。

    ○上遣承旨朴世城、敦諭右議政許積,積辭不出。

    ○更命削黜李堥于門外。政院啓曰:「昨日擧行條中,以大司憲李一相、都承旨朴世模所啓,李堥之罪,只令削爵,而刪去門外黜送四字矣。臣等卽伏見自上改下文字,則仍存門外黜送四字,而終以勿煩爲批。此與伊日下敎有異,敢此仰稟。」上答曰:「昨觀大司憲避辭,則物議以不得還收爲非。此出於罰輕之致。況臺啓批答,或有改下之時,擧行文書,未穩處改之,有何不可。」政院不敢復爭。

    ○校理李程上疏曰:

    伏聞前掌令李堥言事封章,至被削奪之罪。遇災之日,旣下求言之敎,及其進言,從而罪之,則凡在聽聞,孰不駭惑。而其所以妨言路、累聖德,爲如何哉。請還收成命。

    上下敎于政院曰:「今觀李程上疏,則語意淫詖。極救李堥,有同雄唱雌和。其心所在,尤爲陰邪。黨同之罪,不可不重處。校理李程削去仕版。」政院啓請還收,上曰:「顯有黨同之意,而爾等謂之公心者,抑何意也。無乃牽於此習而然耶。予誠該焉。」再啓不從。

    ○弘文館將處置兩司,修撰金錫冑。「以李堥固狂率,自古言者,雖謬妄,不之罪。而大司憲李一相,不能爭執,殊無臺閣風采。」欲遞之。副修撰沈梓、尹深以爲:『若遞一相,是李堥之論得伸,相爭移日。錫冑終不參而出,梓等遂上箚請盡出兩司,從之。

    ○諫院啓請還收李程削版之命,不從。司諫金禹錫初與憲府,約爭李堥之罪,閔宗道以爲不可,且畏譴罰,遂不敢爭。

    ○大司憲李一相啓曰:「卽聞昨日玉掌處置時,有以臣之不卽力請還收,欲遞之,而僚議參差,終至不參,而出去者。臣之所失,豈但初不力請而已也。公議之斥,臣固不辭,當遞未遞之人,惟當引避是急,而又緣朝者受鍼時刻已迫,以藥房提調入侍之後,今始自列,請命遞斥。」引避退待。

    ○司憲府啓請:「還收前掌令李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校理李程削版之命。大司憲李一相不請還收,致有物議,勢難仍在臺職,請遞差。」上答曰:「不允。李一相別無所失,出仕。」仍下敎政院,以放恣護黨,竝遞執義宋時喆、掌令權格、持平魚震翼。

    ○又下敎于政院曰:「嗚呼!今日國事,可謂寒心。若謂之遇災之日,恢張言路,則曩者有何請罪之論乎?今日之事,何其相反。此誠予之所未曉也。噫!朋黨之禍,能亡人國,雖有一人爲黨論,亦可嚴治。況此蜂起,而倡和者耶。如此之輩,祖宗朝亦未嘗諉以言路,而假借之。此誠後世子孫之所當遵行者也。今日處置,專在於痛禁黨論而已。此而緩治,則蜂起之黨,難以遏之。及第李堥、前執義宋時喆、前掌令權格、前持平魚震翼,竝竄逐荒裔,以懲將來黨論之習,以示深惡痛絶之義。」

    ○政院覆逆,請還收備忘,亟寢諸臣竄逐荒裔之命。

    1月26日

    ○癸丑,上下敎于政院曰:「予於昨日之批,數其黨論之弊,書以祖宗故事,未嘗以臺官言路而容貸,黨論之人,重言複言,不啻丁寧,則駭惑之說,何所據耶。覆逆雖云本院之職,明其是非之後,方可有覆逆之擧。而俊耉等不辨是非,徒以護黨張皇之說,敢效覆逆之故事,不可不痛加嚴治,防閑弊習。右副承旨李俊耉、同副承旨朴世城,竝永不敍用,以勵將來。」

    ○司諫院啓請「還寢李堥竄逐之命。」又啓請「還收前執義宋時喆等竄逐及前承旨李俊耉等永不敍用之命」,不從。

    ○義禁府以宋時喆宣川,權格定州、魚震翼寧海、李堥吉州,定配單子入啓。上下敎曰:「此定配處,果荒裔之地乎?判義禁以下諸堂上招問以啓。」政院啓曰:「招問判義禁洪重普以下,則以爲自前罪重竄配之人,若無極邊之別敎,則亦多定配於如此等地。今此定配四邑,吉州乃北路邊遠之邑,寧海乃嶺外極海之濱,定州、宣川俱是淸北海徼遠地。故以此分配。今承下敎,不勝惶恐待罪。」上曰:「該府所爲,殊極驚愕。寧海雖云嶺外海濱,僅八日程,則可謂荒裔之地乎?宜加嚴律,以懲日後,而今觀辭意,似出妄作。竝姑先從重推考,使之改入。」於是時喆配義州,格配江界,震翼配富寧,堥配會寧。

    ○應敎吳始壽、修撰沈梓、副修撰尹深等上箚,請寢李堥加律,宋時喆、權格、魚震翼竄逐,李程削去仕版,李俊耉、朴世城永不敍用之命,上不從。

    ○右議政許積箚曰:

    臣之疾病矣,自知死事已迫。前後籲呼,實出肺肝,而未蒙恩遞,復叨別諭之寵,感隕之極,惟有涕淚。顧臣之不合鼎軸,自知甚明,抑亦國人之所共知。駁正之擧,孰無此心,而特李堥先發之爾。循物議,而發之者,其可罪之耶?經幄之臣,有懷必達,自是常事。今乃倂加雷威,不少假借,聖明之世,不宜有此。此尤臣之悚蹙不安,不敢一刻晏然者也。臣之卽今所望,惟在杜門省愆,以畢殘喘而已。願聖明,平心察物,回怒爲敎,快釋諸臣之罪,亟削微臣之職,俾臣得釋重負,瞑目就木,則隕結之報,泉壤是期。

    上答曰:「嗚呼!今日國事,可謂寒心。仰觀而災異疊見,俯察而世道日喪,若涉大川,其無津涯。國之所依者,惟在於數三老成大臣,共濟艱危,卿於此時,何忍棄予。噫!奸人一言,誠極可惡。是非不可不定,體統不可不正,黨論不可不懲。今日之事,豈但爲目前而已哉。誠爲後世無窮之弊。以予思之,卿無固辭之義。速出論道,以副朝野之望。」

    1月27日

    ○甲寅,太白晝見。

    ○以金禹錫爲執義,丁昌燾爲掌令,李伯麟爲持平,吳斗寅爲司諫。

    ○大司憲李一相遞。

    ○右議政許積再度呈辭,上賜批不允。

    ○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上箚以爲:

    李堥之言,固甚謬妄,此不過一病狂顚妄之人,不足深罪。李程之疏,只陳所懷。宋時喆、權格、魚震翼徒知言路之有妨,處分之失當,冀聖明之寬貸。豈可以論啓中文字之失,加以竄逐之典乎?至於近密之臣,恐累聖德,循例覆逆,而嚴譴繼下,瞻聆所及,莫不駭惕。上下相阻,景色愁慘,且使僚相,尤不得自安。竊恐聖明,未克深思,而有此擧也。伏乞平心恕察,亟收成命。

    答曰:「卿等試觀今日之事。其爲黨論,一言可定。噫!朋黨亡國之禍,國家所宜深惡,而痛絶之者。參以古事,亦可見矣。今之所謂言路者,卽是朋黨之言路也。乃不痛塞,而廣開之耶。卿等猶未思此弊也。卿等安心焉。」

    ○領府事李景奭亦以李堥等被罪事,陳疏,答曰:「朋黨之論,亡國之禍,國家所宜深惡,而亟絶之也。末世痼習,如不痛革,則朝家之憂,豈其淺哉。今日堥等之事,卽是黨論而已。初用削黜之律,誠出於明其是非,而參酌之意,槪可見矣。互相救護,專事黨論,則竄逐之罰,亦云歇矣。何可諉之臺官言路,而貸之耶。卿之箚中所謂人人皆不敢言,惟吾言莫予違等語,予未曉。引而用之之意也。何者,作彼此之黨,做彼此之論,無如今日之甚,而謂爲人不敢言,惟吾言莫予違,則當知而若不能知,任其所爲,不計利害,而置國家於莫可收拾之地乎。以予言之,朋黨之言路,固欲塞而又塞者也。卿之此言,無乃出於未能深思者耶。卿其安心焉。」

    1月28日

    ○乙卯,太白晝見。

    ○以朴長遠爲大司憲,朴世堂爲副校理。

    ○憲府仍前連啓。上答曰:「人之爲說,變幻無定,胡乃若是。旣曰措語謬妄,尤涉駭異,固宜殿下之譴責,則何謂之自附於事君無隱,又何謂之不察其情,惡之太甚耶。以此觀之,或抑或揚、或是或非,變幻前後之說、胡亂是非之迹,有如此者。此態予不能正視。」

    ○下吏曹佐郞洪萬容于獄。判決事金素歷典州郡藩閫,有不謹之誚。故曾經承旨,而厥後見塞於淸論。參判李尙眞常惜素,力圖還通,復擬於承旨望。佐郞洪萬容欲刪去素於望中,不肯書,投筆而起。尙眞大怒,遂啓請推考萬容。敎曰:「萬容之必欲刪去金素,意在偏黨。其習不可長。拿問定罪。」囚繫累日,竟罷其職。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領中樞府事李景奭皆復上箚,論列宋時喆等譴罰之過重,請還收成命,上乃命時喆等三人,減罪削職,俊耉、程只罷其職。

    ○罷修撰金錫冑職。初玉堂之處置兩司也,錫冑以一相不能爭執爲非,而欲遞之。至是,諸人捄堥者,皆被譴,錫冑不自安,上疏請罪。上以錫冑亦黨同,命罷其職。

    ○吏曹判書金壽恒上疏曰:

    北路民瘼,臣旣條列書啓,繼陳一疏,略擧更張之事矣。及其啓下備局之後,臣得聞末議。則南北監司之分設,與城津之置營,廟議皆有所持難。而只以文官差北兵使,仍兼巡邊使,則謂之甚便而可行,商確已久,卒乃以文武交差爲定規。臣竊難恨。且聞廟議,不欲連差文官,蓋慮武備之踈虞。慮之誠是也,但前此爲北帥者,孰非武臣,而武備之踈虞,何至今日而甚也。此尤臣之所未曉也。人才不係於文武,固是通行之常論。而以臣所聞於北路者言之,則極擇武弁,或不如常調之文官。至於地望輕重,文武自別。如欲使之專制一面,黜陟守宰,則決知武不如文也。且臣竊見北路民怨,莫甚於內奴婢之偏苦,而幸蒙聖慈,曲賜寬減,爲惠亦已大矣。但內奴輩呼冤之端,專在於該司之操縱,侵虐日以益甚。臣於書啓,備論其弊,請令該曹,收捧移送者,亦以此也。今者只改其貢布升品,而至於該司濫徵之弊,則終未有所處,臣竊惑焉。貢布升品,今雖差減,而該司此弊,苟不痛革,則內奴怨苦,終無時可祛,而今日所減之升品,未必不如前漸加也。臣不勝其慨惜也。

    上答曰:「所陳之事,當令廟堂稟處。」

    1月29日

    ○丙辰,太白晝見。

    ○執義金禹錫啓:「以頃者臣在諫院時,於承旨被推還收之啓,以前承旨書入。昨見本府之啓,顯加譏斥。同事諸臣,皆已自劾,何敢晏然。」引避退待。

    ○持平李伯麟啓:「以臣於昨日,伏承聖批,辭旨嚴峻,臣奉讀未半,神魂驚喪,直欲鑽地以入也。緣一李堥而延及於李程、宋時喆、李俊耉等,實非聖世之事也。君臣情義,一向未孚,又復激惱宸衷,反承嚴旨。請命遞斥臣職。」上答曰:「張皇辭說,多所云云,而不成說話,誠可笑也。勿辭。」伯麟退待。

    ○右議政許積三度呈辭,賜批不允。

    ○大司諫李慶億上疏請:還收李堥加罪之命,其餘被罪諸臣,竝賜寬貸。上答曰:已諭於大臣之箚矣。

    1月30日

    ○丁巳,太白晝見。

    ○弘文館處置兩司曰:嚴旨之降,出於情義之不孚,則今日之道,惟在積誠而感回。大意旣同,則語言相左,不必爲嫌。不察之失,雖出無情,添以前字,有違規例。請持平李慶果、李伯麟出仕,執義金禹錫、正言閔宗道、獻納崔逸竝遞差。上從之。

    ○慈殿未寧時,藥房提調以下,賞賜有差。

    〈顯宗純文肅武敬仁彰孝大王實錄卷之九〉

    二月

    2月1日

    ○戊午朔,日有交暈,左右有戟,白虹貫日。

    ○上候靡寧,受鍼頻數,群下憂之。

    ○右相許積四度呈辭,上遣右承旨李天基,敦諭。

    2月2日

    ○己未,太白晝見。

    ○以吳始壽爲執義,南二星爲獻納,鄭載禧爲正言,李一相爲禮曹判書。

    ○上以遇災警懼之日,命停誕日陳賀。

    ○右相許積上箚,請釋李堥。上答曰:「嗚呼!卿以今日之國勢,爲如何時耶?天災時變,指不勝屈,不料淫虹,遽干太陽,心之憂遑,難以形言。此豈大臣乞閑之時耶。況卿受先王之知遇,爲如何也。雖有奸人妄說,此不過狐鼠耳。卿何引入,置國事於相忘之域哉?噫!李堥之言,可謂兇慘,今日處置,不但爲今日,誠爲後世無窮之慮也。故於頃者大臣之箚,亦不準許者,蓋爲今若緩治,則此後大臣,應無專任之人矣。論以後弊,不可撓改,而今卿以此引嫌,予當恕卿之情,差減其罪。卿亦諒予之懷,念國之危,亟斷來章,速出論道,以濟艱危。」仍遣史官傳諭。

    ○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箚曰:

    天之示譴,愈往愈甚,淫虹貫日之變,又發於中春之朔。禍機之發,若在朝夕,人心日益疑懼,國勢日益扤隉。究厥所由,無非臣等不職之致。亟賜策免,以答天譴。仍陳李堥之罪,至於流竄荒裔,群情皆以爲不可。

    上答曰:「今日之事,實由於寡昧之涼德,卿等有何所失。但修省之責,旣在於寡躬,寅協之道,卿宜自勉,無撓於浮薄之論,毋貸於不法之人。如或不然,則末世之習,誠難變革。予當委任勿疑,卿宜任怨不顧。噫!右相引入,今幾三旬,朝著潰裂,尙未寧靜,中夜無寐,不覺撫枕而興歎。卿等安心勿辭,益懋厥德,以濟時艱。李堥事,已諭于右相之批矣。」

    ○是時畿甸,連値歲荒,盜賊處處竊發,或十餘人、或七八人,屯聚隱見,奪掠財穀,村閻之間,皆不得安接。監司金壽興狀啓:「以爲本道賊患如此,而討捕使處在一隅,勢難禁捕。如水原、長湍、楊州、竹山、坡州、通津、南陽,或兼防禦使、或兼營將。自今更爲定式,使兼防禦使營將等守令,設機勦捕,而討捕使總察申飭,則事可着實。請令廟堂指揮。」備局回啓:「請依狀啓施行,而亦令監司隨事指揮。」從之。

    2月3日

    ○庚申,副應敎金萬基等箚曰:

    近來天威過震,而擧措失中,譴罰相仍,而群情駭惑。此實聖上卽祚以來,所未有者。諸臣爭辨,亦已略備矣。竊觀聖意所在,亦非偶然,欲以慰安大臣,打破朋黨也。然恐聖明有所未得其道,而大臣愈不自安,朋黨亦無時可破也。宋時喆等,不過職在臺閣,以言路爲慮而已,李俊耉等,亦不過職在近密,以過擧覆逆而已。何嘗有一毫朋比之意也。若平心舒究,察其本情,則數臣之罪,豈非可冤。而天日之明,實有未照,此豈可以服人心,而破朋黨哉?且今天災稠疊,飢饉連仍,金星晝見,淫虹干日,盜賊四起,民人流散。成形之患,不救之禍,日以迫前,愚智皆知,卽未聞朝廷恐懼戒謹,行一善政,以答上下。而以言獲罪者,踵趾相望,威怒洊發,士氣摧沮。惟其言之莫違者,獨不念聖人之所戒乎。誠宜開張聖聽,容受群言,使擧國之人,樂告於千里之外。則天災豈無可弭之策,民怨豈無可紓之道哉。

    上答曰:「憂懼之心,方切于中,今觀所陳之辭,語意頗切。予當留心而體念焉。」

    2月4日

    ○辛酉,公山縣地震。其聲如雷,自東而南,屋宇皆動。恩津等邑亦地震。

    2月5日

    ○壬戌,大司諫李慶億等啓曰:「凡是非之際,人各有見。嚮者金錫冑之立異於處置者,所見適然,而殿下執以有彼此之迹,於其首實之章,遽加罷斥,豈不爲過中之擧乎?請還收金錫冑罷職之命。舒川發軍之擧,初因兼官之文報,而今見本道査啓,則所謂僧徒之屯聚作變,卒無事實。虛張恐動之說,雖出於本邑鄕所不察誤報之罪,而爲兼官者,不可獨免。請韓山郡守申嵩耉罷職不敍。」上不從。嵩耉止令推考。

    ○吏曹判書金壽恒以本曹佐郞洪萬容之被拿,上疏以爲:

    當初更擬金素於承宣者臣也,而物議之發,旣由於此,簡通往復之際,謂不可强拂郞官之意者,亦臣也,推究其本,罪實在臣。亟先鐫免臣職。「

    上答以勿辭察職。

    2月6日

    ○癸亥,太白晝見。

    ○以姜鎬、李東溟爲掌令,洪瑑爲右尹,閔維重爲應敎,擢金禹錫爲同副承旨。

    ○忠淸監司金始振上疏以爲:

    湖南則初以十三斗爲式,故一匹布折米六斗五升,湖西則初以十斗爲式,故一匹布折米五斗。此其當初折價之定數也。厥後湖南折米,加給一斗,而民情猶以貿木爲難,纔因本道民瘼之啓,又加五升,則是湖南價布,比當初折定,已加十分之二,又二升矣。湖西貿木之難,無異於湖南,而折價之數,獨無加分。民之所望,臣之所請,亦不過就其本數,冀加其十分之二,以六斗折價而已。初豈敢望準湖南,折以八斗乎。臣之前啓,只以量加爲請,而不言分數幾許,當折幾斗者,蓋出於有所不敢,而辭不達意,未免沮閣於廟堂,此則臣之罪也。乞將臣此疏,更下備局,熟講而處之。

    備局回啓以爲:「道臣前旣啓請,今又陳疏。雖出於損上益下之美意,而減米之後,致令大同之法,窒礙而不行,則將不免欲益反損。疏辭有難施行。」上從之。

    ○平安監司李正英狀啓:

    曾因御史閔維重所啓,梨洞、從浦,使之合設一鎭。而詳問便否于兩鎭,則從浦土兵以爲:『梨洞土地,瘠薄難居,今若棄此土沃之從浦,移屬土薄之殘堡,極以爲悶,』梨洞亦不欲罷屬於他堡。民情雖如此,而形勢則不可不合。請令廟堂稟處。

    事下備邊司。回啓以爲:「民情果若如此,則今姑依前兩存,而梨洞則特停上司分定之物,別爲完護。」從之。

    2月7日

    ○甲子,正言尹抃以洪陽官糶之事,方在査覈,引避而遞。

    ○上受鍼。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以災異乞免,上不許。太和曰:「遇災之初,則聖心警惕,而及至時日侵久,漸不如初,臣曾以常存是心之意,仰達矣。操存此心,終始如一,實是難能,自上若更加勉勵,勿使少懈,則幸甚。」上曰:「古人言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誠難矣。」太和曰:「金壽恒書啓稟定之後,又上疏,而以北兵使事,縷縷陳達。今當更爲議定矣。頃日稟定時,自上下詢武臣,使以文武交差,而壽恒之言如是,試以文臣差送則何如?」上曰:「稱以巡邊使,而差送乎?」太和曰:「然必如是,然後不受制於監司,而可以彈壓矣。」命夏曰:「此則誠難。當此乏人之時,何以得人而擇送耶。」太和曰:「城津行營事,亦言之矣。」上曰:「行營則可以移設,而北兵使以文臣差送,則難行矣。」金佐明曰:「不必移設,使監司往處於吉州客舍則便矣。」上曰:「秋後使之往處可矣。使監司詳察民情而處之。」柳赫然極陳武弁乏人。命夏曰:「若設科擧,則武才可得。」又曰:「人君擧措,雖係微事,若能遄改,則人皆仰之矣。頃日臣之所達崔??之事,當初領相之仰達。豈有私意,臣與右相反覆陳啓。而竊聞崔??三次受刑,終至定配,??之女子更命還入。旣罪其父,還入其女,豈不有累於聖德乎。」上曰:「非因領相之言,事勢自有難便者矣。」太和曰:「近以內人之事,多有外間之言矣。緣臣一言,竝被重究,至令還入其女,臣之不安,有不足言,而貽累聖德,爲如何哉?從今以後,則雖有所聞,臣何顔面,更有所達乎。」上曰:「當從容稟達,而處之耳。」

    ○右議政許積五度呈辭,上遣承旨敦諭。

    2月8日

    ○乙丑,以李弘淵爲左承旨,李星徵爲同副承旨,李翊相爲正言。

    ○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判義禁洪重普。持罪人文案,以次進讀,上與大臣,相議定罪。柳厚、朴泂、宋繼宗、劉廷式、李溫仍囚,李慶綿、朴之聲、徐正履、鄭之虎、李松老、金厦樑、柳璾、金崇健徒年定配,任翊夏、柳晋三、金元瑋削職放送,金纘先、方繼男罷職放送。重普又達洪萬容供辭曰:「本府議啓中,以投筆一款,欲爲勘律矣。」命夏曰:「吏曹規例,堂上郞廳無不相議,郞廳堅執,則堂上不得任意注擬,乃故事也。今則參判參議,旣以更商爲言,而至於投筆,誠爲不當,而第非有私意,不過公場間事,有何深罪乎?」上曰:「參判參議若欲新通,而相持,則雖投筆,未爲不可。而此則旣欲更商,而徑先起出,豈不可惡乎。」太和曰:「臣等亦曾忝銓郞,吏曹規例,自古如此。蓋吏曹郞官,異於他司,必論議可否,故凡於注擬之際,郞官意有不合,則必爭執而後已。萬容之投筆起出,固未穩當,而尙眞之終始不聽,亦非矣。」上曰:「萬容罷職放送。」重普又達李翊漢、楊逸漢供辭。上曰:「李翊漢與楊逸漢同罪,而不爲一體請刑,予實怪之。翊漢亦刑推得情。」重普又達章陵參奉李堅公事。太和曰:「陵官輩被罪者太多,其間或不無冤枉者矣。」重普曰:「李堅無更査之事。依他陵官,一體照斷何如?」上曰:「然,光陵參奉二人,則不限年定配,而使於前徒案中,改付標。」太和曰:「李尙眞曾爲慶尙監司時,上疏請遣御史,巡視舟師。近有抄出御史之擧,若兼令巡視則便。」上曰:「欲別遣御史,更抄可合人以入。」上曰:「庭試何以爲之?外方初試,亦將設行乎?旣設武科,則文科亦當竝行矣。」太和曰「然矣。武擧初試之數,以一千分定於京外,而必講經,然後可以得人材矣。」上曰然。

    ○吏曹參判李尙眞上疏以爲:

    伏見長官之疏意,郞僚之供辭,誤事之罪,全歸於臣,臣誠驚惶,無所容措。金素自在仁祖朝,以才諝擢用,歷授方伯閫帥,雄州劇邑,其爲承旨,亦近三十年。乙未夏,臣始忝政院,與同僚席,見其爲人,質實無邊幅,心竊取其長處。而亦聞徐必遠以銓郞,不許其爲守令,厥後素爲光州牧使,而必遠爲全羅監司,稱其政治,頓釋前執。且臣詳聞其家食甚貧,妄謂人言之失實,又聞其自任判決,人皆稱善。臣之愚意以爲:舊謗已歸難明,而新著擧職之名。當此人才眇然之日,用人之道,不宜太局,故大政時,臣首發復通之論,曾不料物議之峻發也。況郞官所爭,元係通塞重事,而臣之所執,只是事體當然。從容議處,不妨早晏。揆以事理,恐不當在郞官必行己志,而以堂上俯首聽命也。反復開陳,自致日暮,猶未開政。旣不可無端罷黜,亦不可私招在外郞官,則啓辭之擧,實出於不得已。緣臣謬妄之失,無以存古例而循公議,致有壞政體,而啓後弊,臣之罪至此極矣。請亟罷臣職,以謝物議。

    上答曰:「卿無所失,勿辭察職。」參議李慶徽亦上疏乞罷,上答以勿辭,從速察職。

    ○大臣以李翊相、吳斗寅、趙聖輔、李奎齡、沈梓等可合御史抄入。

    2月10日

    ○丁卯,大司諫李慶億、正言鄭載禧啓:「以濟州判官鄭叔周、黃州判官金時輝,皆以不合請遞」,從之。兩司前啓:宋時喆、李俊耉、李程、金錫冑等事停。

    ○忠淸道癘疫熾盛。

    2月11日

    ○戊辰,太白晝見。

    ○以姜瑜爲左副承旨,沈榥爲同副承旨,李時術爲刑曹參議。

    ○夜三更,流星出紫微西垣內,入乾方天際,罷漏時,彗星見危宿三度。

    ○罷韓山郡守申嵩耉。諫院累啓,至是從之。

    2月12日

    ○己巳,兵曹啓請,庭試武科初試,定行於三月十一日,以一千額數,通京外分定分付。翌日兵曹判書洪重普復請對以爲:「大臣及群議,皆以千數甚少。以一千分定於外方,而京中,則別爲定數爲當矣。」上曰:「然則兩湖各取二百人,慶尙道取二百四十人,兩西各一百人,江原、咸鏡道各取八十人,京中則通畿甸取五百人。」

    ○右尹洪瑑卒。瑑無名檢,爲淸議所棄。謟附金賊自點,拜義州府尹、黃海監司,以至宰列。

    2月13日

    ○庚午,太白晝見。

    ○以李俊漢爲慶尙右兵使,金萬基爲舍人,張善澂爲修撰,閔維重爲全羅監司。

    2月14日

    ○辛未,右議政許積十一度呈辭,遣御醫看病。

    ○全羅監司鄭萬和狀啓:「本道順天等五邑守令瓜限,竝以土疾,減爲三年,而樂安、谷城兩邑,獨不擧論。請依順天等例,減其瓜限。」備局回啓,請施行。

    ○黃海監司徐必遠馳啓以爲:「海州騎步兵司僕諸員流來陳布,合四十五同有餘,指徵無處,逐年增加。今若竝爲蕩滌,而其未充定之類,依備局所定,每年充定六十名,則不過數年,可充其數。請令該曹稟處事。」下兵曹,回啓:「請依狀啓蕩滌,其闕額,限三年充定。」從之。

    2月17日

    ○甲戌,太白晝見。

    2月18日

    ○乙亥,以李一相爲左參贊,李敏叙爲副校理,李尙逸爲戶曹參議,鄭致和爲禮曹判書,南龍翼爲大司成。

    ○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兵曹參判柳赫然。太和曰:「公貿木事,差倭以此尙今不去,故欲速稟定矣。」上曰:「備局之意,欲許之耶?」對曰:「然。」上曰:「若以減作米貳斗,則當不限年,如不減二斗,則亦當限年。許之之意言之,則必回聽矣。」太和曰:「二斗則必不從矣。」上曰:「渠若許減一斗,則自我亦限年以給,許減二斗,則不限年以給,若不許減,則我亦將不許作米,設爲三條,使東萊府使開喩。而東萊府使如有所見,則更令馳啓。」太和曰:「若不許公作米,則彼必發公木復舊之說,將何以處之?」上曰:「若言正鑞之事,則如何?」太和曰:「此則難以折彼,而公木復舊,則極難矣。渠旣知我國市價,故爭詰如此。我國一年所給,多至一萬六千石,使船載而去,事體極爲寒心。當初開路,誠未曉也。」上曰:「昉於何時。」太和曰:「柳淰時創開矣。」李星徵曰:「竊聞其時倭人,持二萬金來請貿米,故不得已而許之。其後仍令以木換米,遂以爲例,海邑則便之,而陸邑,則極以爲悶矣。」太和曰:「人才不可不養,而近緣乏人,大司成久不差出,以致國子空虛,事極未安。請令該曹,從速差出。」上曰:「今日政,使之差出。」

    2月20日

    ○丁丑,太白晝見。

    ○梟示星州吏張元一。元一曾以星州兵吏,盜捧軍布,李尙眞爲慶尙監司時,囚禁査治,減死全家定配於吉州。元一不往配所,隱匿于京中,使其兄擊錚訟冤。尙眞聞之,遂上疏請治其罪。刑曹捕得元一,上直欲梟示。領議政鄭太和,請刑推啓覆,依律科斷,命刑曹按問。嚴刑十四次,始就服,命梟示。星州牧使李東老,坐此奪告身。

    2月21日

    ○戊寅,日暈,太白晝見。

    ○以金禹錫爲同副承旨,鄭錀爲獻納,南二星爲校理,申濡爲禮曹參判。

    ○下觀象監官于獄杖之,仍令還任。時彗星復出,已過累日,而日官不卽告知政院。政院啓請推考,上下敎曰:「曆象星辰之事,誠爲重大。今者觀象監測候之官,不擧其職,妖星又發,爲日已多,而趁不測侯。盛大之後,今始啓聞,其怠慢不職之狀,誠極痛駭。今日入直觀象監官員,竝令攸司,囚禁嚴治。」旋以本監測候無人,竝令決杖,而仍舊察任。

    ○右議政許積十八度呈辭,上答曰:「嗚呼!天怒愈甚,而災異尤酷,予懷遑遑,曷有其極。當今之時,雖使君臣上下,同心勠力,亦難扶濟傾危。念不及此,一向引入,卿無乃置國事於相忘之域歟?亟斷來章,以副予望。」

    ○幼學成大經上疏曰:

    近日災異疊見,彗星在天,經年乃消,仁愛之天,警殿下靡所不極。避殿減膳,又下求言之旨,殿下之欲聞其過,可謂至矣。然而無一人以言進者,無乃敢言之路,或有所抑塞;剛直之風,或有所沮喪耶?殿下亦何由聞其過,而以答警予之天乎。臣於草野,竊自思量,則方今敢言之路塞,剛直之風喪者,未必不由於前參議尹善道之投北也。何以言之。人臣之進言也,不畏鈇鉞,不避觸忤,敢言人所不敢言之言者,自非妄人,必是果敢之士也。人君之聽言也,不怒其過中,不罪其狂妄,而必寬假之、優容之者,所以培養剛直之風,以開忠讜之路也。此古昔聖王之所以不以人廢言者也。臣竊見善道論禮疏,其命意造辭,實多過中,則善道固不免妄言之罪矣。然而一世同是之禮制,善道獨非之,一國倚重之儒賢,善道獨排之,狂妄則可罪,敢言則可假也。昔燕昭買死馬,而豪傑之士爭趨,句踐拜螳螂,而節義之臣競死。物有相感,事有適可,因此感彼,必然之理也。當善道投疏之日,殿下若能念及于此,特寬善道妄言之罪,以開直士敢言之路,則亦安知因一善道之妄言免罪,而危言讜論,爭發於今此求言之日乎。一自善道之投北,敢言之士,爭相戒口。雖當天災示警,聖主求言之切,而無一人敢言不諱,使殿下得聞其過,則逬一妄言之善道,而杜其敢言之路者,爲可惜也。臣聞善道年踰八十。夫以白首殘齡,久竄風霜絶域,六年圍籬,死亡無日。如使善道,畢竟溘然於關塞之外,則妄言而屛死,在善道固宜,因善道塞言路,臣竊爲殿下懼焉。伏願殿下,亟命放還善道,使今日緘口之士,見善道以必死之罪,亦蒙賜環之恩,爭抗直辭於殿下之庭,以補殿下之闕,則殿下之過,庶可聞而改之也。

    上答以知道。

    ○流星出紫薇西垣內。

    2月22日

    ○己卯,以南二星、呂聖齊、沈梓、尹深爲測候官。彗星復出,領觀象監事鄭太和以爲:「彗星測候,不可只委於本監之官。請依前抄擇,以此四人,同參測候。」上從之。

    ○政院以妖星纔滅復出,進戒曰:「古人曰:『應天以實不以文。』徒文無實,而轉災爲祥者,未之有也。殿下誠能克懋厥德,恒存戒懼,事天而盡敬畏之實,責己而盡修省之實,待臣僚而盡交孚之實,恢言路而盡虛受之實,恤民隱而盡子惠之實,發政令而盡振作之實,一念一事,無一不出於誠實,則人事旣盡於下,天心可回於上。伏願殿下,宵旰憂勤,毋或少懈,以爲祈天永命之本。」上答曰:「天怒之作,實由予之失德,隕越之懷,曷有其極。今觀啓辭,語意誠切,當留心體念焉。」

    ○上以星變下敎責躬,避正殿減膳撤樂。

    ○彗星微見於東方濁氣中。

    2月23日

    ○庚辰,以禹昌績爲持平。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領相鄭太和、左相洪命夏,以災異疊見乞免,上不許。命夏曰:「消弭之策,必須上下講求,各盡其道,然後庶可以格天心矣。且聞龍山江水斷流,尤極驚心。」太和曰:「竊聞閭巷傳言,江灘深處,不能盈尺,自遠望之,則有若斷流者然。」命夏曰:「頃日彗見之初,上下警惕,而浸久之後,漸至解弛。今若復踵前習,則豈不可悶乎。」金佐明曰:「所謂修省,者必求諸政令之間,而有所改紀。不然則是徒有修省之名,而無其實也。」命夏曰:「承旨臺諫所爭李堥之事,不過循例之言。今若特敍收用,則豈不美乎?」太和曰:「大凡臺論,寧失於激,雖有過中之言,決不可罪之。」上曰:「予非以政院之覆逆爲非。其日備忘,旣以護黨之罪言之,則有何覆逆之事乎?」命夏曰:「聞其時論議,以爲徐必遠論領相,而罪止罷職,李堥之罰,亦當止此,故臺諫請還收矣。」上曰:「必遠之語,不過發於無情,而此則至謂之非人,極可惡矣。」命夏曰:「自祖宗朝以來,如遇彗星之變,則必有審理之擧矣。」上可之。佐明,曰:「淮陽,乃鐵嶺關防,而統屬於南漢。設有事變,則遠離本鎭,往來於五六日程,其勢必未及策應。若以淮陽別作一鎭,統金城軍兵,使之留防鐵嶺,鐵原則近於南漢,以鐵原兼營將,使之統屬於南漢,則便矣。」從之。大司諫李慶億曰:「臺臣之事,兩相力請至此,而終不允從。大臣之言,尙不快從,則尙何以盡修省之道乎?旣不信大臣之言,則如臺臣者,敢以一言,望其開悟乎?」上曰:「因此而言路若開,則奪告身罷職,何惜之有。大臣之言如此,竝敍用。」慶億曰:「天變生於民怨,而方今民怨極矣。雖以楊州量田一事言之。當初楊州量田偏重,故玉堂請改量,令下之後,該曹不減元數,而且令就其中那移均量。民情以爲:『不減元數,則不如不爲。』故該曹反稱,民情初則請改,而今乃不肯,殊甚可惡。以此回啓。不察民之本情,而爲此失信之事,事雖微細,失民心則大矣。請使之毋定元數,盡爲改量,俾無呼冤之弊。」上從之。校理朴世堂曰:「修省之道,大臣諸臣雖已陳達。而若無實事,則此豈修省之道乎?」上曰:「上年亦如此,而終無一事之有爲,予所以慙恧也。」世堂曰:「上心之操舍,乃興亡之幾。若徒慙恧而已,則何事可爲乎。」

    ○彗星出於東方。

    ○黃海道癘疫熾盛。

    2月24日

    ○辛巳,太白晝見。

    ○彗星移於室宿六度。

    2月25日

    ○壬午,太白晝見。

    ○上引見大臣及禁府、刑曹堂上、三司官于養心閤,審理冤獄。上令判義禁洪重普,進讀罪人推案。至李翊漢、楊逸漢事,上曰:「此律何如。」重普曰:「《大明律》草賊不報發軍者,杖一百、邊遠充軍也。」大司憲朴長遠曰:「竊聞湖西之人,皆言逢一僧變,而拿致監司,以朝廷處分爲顚倒。今若以此充軍,則聽聞必駭。」大司諫李慶億曰:「翊漢旣爲監司,專制一道。而若以擅發軍被罪,則日後脫有事變,必將視此爲戒,而不敢發,後弊不可不慮。」上曰:「脫有事變,先發後聞可也。翊漢則終不啓聞,兵使馳啓,然後朝廷始得聞之,豈不可駭乎。」命竝依律文,邊遠充軍。太和白:「翊漢等之事,誠如慶億所言,有關後弊。」上曰:「然則改以定配。」重普又啓外方定配罪人推案,李世華等四人,減等徒年,其餘罪人四十六人放送。又啓尹善道事,上曰:「善道疏語凶慘,其罪固重,而先朝以師傅,禮待極隆,且年踰七十,若使死於三水,則未知如何。」領府事李景奭曰:「聞其年近八十,且是甘盤舊臣,言雖凶慘,似有參酌之道。」上以問諸臣。領相鄭太和曰:「善道議禮之疏,攻斥兩宋,雖不擧臣名,臣亦在被斥之中。而第臣每與僚相言,善道雖有罪,若使死於北邊,則誠過中,臣豈敢異議於今日乎?」左相洪命夏曰:「善道假托禮論,肆爲凶言,至以宗統之說,構陷儒賢,其罪難貸。雖然自上斟酌減罪,未爲不可。而近來成大經之疏,有若嘗試者然,遽有此處置,則外議必多。今姑置之,徐待日後,更議何如。」上曰:「予非以大經之言而發也。此不可獨斷,故議于卿等耳。兩司之意如何?」朴長遠曰:「善道罪名雖重,被罪旣久,聖敎至有此廣詢之擧。臣等固知聖意之非偶然,而第其罪極重,今日輕議,未知如何。」李慶億曰:「左相所達成大經之事,誠然矣。」校理南二星曰:「善道之罪名極重,不可擧論於審理之時。」上曰:「若此則善道之名,將付黃於審理之時乎?予亦非以其罪爲輕,特以先朝師傅,白首竄死爲可矜,而欲放釋也。今乃以不可擧論於審理爲言,予未知其意也。」命夏曰:「纔有大經之疏,而繼有放釋之擧,則似未安矣。」上曰:「予若入大經之言,則卽當放釋矣。其疏可笑,故予以知道答之。而只以師傅之故,欲釋之耳。」大臣三司不敢復言。上仍問曰:「善道當減等耶?」重普曰:「安置後加圍籬,其後審理時,還撤圍籬,今將何以處之。」上曰:「予欲定配於南方。」太和、命夏曰:「此則未爲不可。」上曰:「定配南方,使之老死於渠鄕。」刑曹判書金佐明進啓刑曹罪人推案。愼守慶等二十三人放送。又啓外方定配罪人推案,放三十四人,其餘重罪仍配。

    ○彗星見於室宿八度。

    2月26日

    ○癸未,上初命定配尹善道于南方,及審理公事判付之時,改以定配本土。政院啓陳未安,不卽書入定配傳旨,上促之。政院啓曰:「纔以定配本土,有違法例之意啓達,而聖旨未下,不得與他傳旨竝入矣。」上下敎曰:「引對時旣已停當,何以有此啓乎。」又啓曰:「本土乃是本家所在,罪人定配於本土,曾無規例,故不得不稟。」上又下敎曰:「予意已悉於昨日,而如是煩啓,必是承旨誤書之致也。」又啓曰:「臣等昨日入侍,只聞定配南方之命。今承聖敎,不勝惶恐。」上下敎曰:「承旨之言亦是矣。然予意實欲其歸死於故鄕,故如是下敎矣。」又啓曰:「本土乃是其家也。送于其家,則實非定配之意,卽是放歸田里也。非但有違法例,且關後弊。若定配於本道,則便與本土無異矣。」上又下敎曰:「予意亦非定配於其家所在之地也。」又啓曰:「今承明白下敎,本土二字,必須改付標,然後可以分付該府矣。」上下敎曰:「不必改付標。政院以此意分付該府。」

    ○平安道癘疫熾盛。

    ○冬至使鄭致和、副使李尙逸、書狀官禹昌續、歸自淸國。

    ○定配李翊漢于宣川、楊逸漢于鐵山。

    2月27日

    ○甲申,上受鍼。

    ○移配尹善道于光陽。善道之初命移配也,上只命定配南方,不言安置減等,故禁府於定配單子,以安置書入。上問于政院曰:「旣以定配爲敎,而禁府不有成命,勿以安置書入,政院亦何以捧入乎?」政院啓曰:「當初無安置減等之敎,故禁府如是書入,臣等亦捧入。聖敎如此,請令該府改書以入。」上下敎曰:「毋論事之大小,已有成命,則當依擧行。而旣以定配付標以下之後,禁府敢以移配安置書入,抑何意也。」判義禁洪重普等惶恐,乃反歸咎於都事及下吏,啓曰:「莫重定配單子,不察傳旨文字,只循前案安置二字,矇然書入,事極可駭。當該都事汰去,本府吏從重治罪。」於是善道移配光陽。善道家在海南,距光陽至近,時輩皆憤鬱,而無敢言者。

    2月28日

    ○乙酉,以李尙逸爲同副承旨,南二星爲吏曹佐郞,郭聖龜爲獻納,吳斗寅爲副校理,張善澂爲司諫。

    ○彗星微見於艮方。

    2月29日

    ○丙戌,彗星見於艮方。

    ○京畿監司金壽興啓:「陳畿邑量田後,賦役益重,民困有加。諸般價布,若許退捧於秋成後,則庶可以救目前之急。請令廟堂稟處。」備局回啓:「請依狀啓,待秋退捧。」

    三月

    3月1日

    ○丁亥朔,太白晝見。

    ○政院啓曰:「《大典》廢墜處,曾令本院修改。而臣等反覆考閱,則卽今京外遵行者,雖無着實之效,而猶有存羊之義。不然則或制度變更,廢閣已久,或古今異宜,窒礙難行。姑就其中稍可以擧行,而全然廢墜者若干條,別爲抄出仰稟。」上令京外遵行。

    ○平安監司李正英以各司奴婢貢指徵無處者,査出啓聞,請令該曹稟處,戶曹回啓:「査啓所謂時存丐乞之類,竝皆混同蕩滌,則逃亡之弊,奸僞之習,有難防塞,決不可輕許。使之更加詳査稟處。」從之。

    3月2日

    ○戊子,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

    ○理山郡山羊會鎭大雷霆,以風雪,咫尺不辨。逾時開霽,則城門不知去處,門樓及柱木,飛落於五里許地矣。

    ○諫院啓曰:「近來國綱不嚴,文官之爲邊倅者,瓜滿而遞,絶無堇有。鍾城府使睦來善赴任纔及半年,遽以病重罷免。今聞所患,不至大叚,揆以公議,已極可駭。監司亦難免率爾啓聞之失。請睦來善仍任,監司閔鼎重推考。」上從之。

    3月6日

    ○壬辰,太白晝見。

    ○以曺漢英爲戶曹參議,金錫冑爲副修撰。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左相洪命夏曰:「外方各樣身役之未收,流亡絶戶及還上之累年未捧者,諸盡蕩滌,以慰悅民情。」右相許積曰:「國家無厲民之事,而民怨此極,臣實未知其由。而朝廷擧措,若合民心,則民怨豈至於此乎。左相所達之言誠是,而若只行蠲減,則民不知惠,而不足以大悅民心。請廣詢諸臣,而大行蕩滌之擧。」領相鄭太和曰:「頑民不謹納賦,致有逋欠,其習誠可惡,故從前不請蕩減矣。目今天災孔棘,民怨日深,若此不已,國將顚隮。到此地頭,何財可惜。有國然後方可有財。宜令各道精査,竝行蕩滌。」上從之。上謂禮曹判書鄭致和曰:「卿歸自彼中,有何所聞?」致和曰:「虜中非但彗出,其他天變,不一而足,漢人皆以爲變異之慘,一如戊午,不久必有兵禍云。竊聞蒙古之女,曾爲順治皇帝之后,失寵黜還其國,而生子,年今十四,淸人屢請於蒙古,而終不送,早晩必有干戈從事之擧。蓋蒙右在西北方,其地廣漠無際,部落濔漫,恃强不用命,且順治之子,乃是人才,蒙人若立之而來爭,則必爲大患,故淸人甚以爲慮云。」上曰:「皇帝何如云耶?」致和曰:「年今十二,有何自斷。聞輔政頗善處事,攝政已久,而國人無貳心,誠可異也。但自謂天下大定,務爲偃武,使蕃漢人,皆不得佩劍。專事遊宴,奢侈無度,大小除拜,無不行賂,以此觀之,則其敗可立而待也。」大司諫李慶億曰:「頃日審理之時,不論罪之輕重,徒年之類,一倂蕩滌,甚是美意。今此逋欠,亦依審理之例,勿論久遠,盡數蕩滌,傳諭八方,與之更始何如。」鄭太和曰:「頑民全不備納者,亦多有之。今若不加精査,一例蕩滌,則似不均一。」上曰:「曾前蠲減,或限十年、或限五年,而今限甲辰以上,盡數蕩滌,則民怨可少紓矣。」積曰:「逃亡物故之類,亦當一體蕩減矣。」朴長遠曰:「竊聞致和之言,彼中形勢,已可知矣。自上必須以彼爲戒。如聞彼之奢侈,則益尙儉德,如聞彼之忘武備,則每以安不忘危爲心,幸甚。況臣曾見小說,則我國分野,與燕同,每有咎徵,輒與相符。今此彗星之變,豈非可懼之甚乎?」上然之。

    ○前判書呂爾載卒。〈史臣曰:「爾載本無名檢,又無才能,見棄士類。行身惟事服美,居官惟務貪饕,平生牟利,甚於市井。浮沈取容,至躋卿宰,人皆嗤點。」〉

    3月7日

    ○癸巳,太白晝見。

    ○行大司憲朴長遠等上箚千餘言,極言民生困弊,國勢衰薾,且陳用人路狹,公不勝私之害。又曰:「喜怒或不能付物,好惡間出於偏私。謟諛之言日進,忠鯁之風日衰,置國於茫無畔岸之域。而不自覺悟,則荐疊之災難弭,危亂之禍必作矣。」上優答,下其箚于備局。卒無採施。

    3月8日

    ○甲午,以鄭致和爲戶曹判書,沈梓爲校理,李一相爲禮曹判書。

    ○行大司憲朴長遠、執義吳始壽、掌令姜鎬、持平李慶果以不請當該官之罪,臣等與城上所無異,皆引避而遞。

    3月10日

    ○丙申,太白晝見。

    ○以鄭知和爲大司憲,吳斗寅爲執義,尹抃爲掌令,魚震翼、張鍵爲持平,金徽爲右尹。

    ○永川郡澤水赤如血,蔚山甑城前野、慶州城內外,蟾蛙遍野往來,不知其數。河陽縣門前大野,蚯蚓遍地,不見地色,一日而止。

    3月12日

    ○戊戌,太白晝見。

    ○大司諫李慶億等啓曰:「水原爲畿輔重地,苟非才兼牧御,望愜軍民者,難可鎭服。府使李斗鎭歷試未多,驟膺重寄,除目之下,物議譁然。請遞差。」上不允。累啓乃從。

    3月14日

    ○庚子,以權格爲掌令,朴世城爲判決事,南老星爲同知義禁。

    ○上使醫官傳言于藥房曰:「近來瘡患遍身,不堪其苦,固知沐浴溫泉之有效,而爲慮民弊,未嘗生意。今者眼患瘡疾,一時兼發,施鍼累度,未見其效。藥則久服而無效,鍼則僅治目前之急而已。曾聞溫泉,能泄濕熱,且有效於眼患,欲趁此時往沐。問于諸醫以啓。」藥房提調等以爲:「臣等忝在保護之地,無所裨補,只切憂煎。今承聖敎,卽招諸醫詢問,則諸醫皆言:『上候眼患及瘡癤,皆出於濕熱。此時溫井,最爲合宜。』柳後聖獨以爲:『自上症候,非但脾胃濕熱,心肝火頗盛。溫井之擧,未爲不可,而但火熱頗盛之時,恐有助熱添傷之患。』諸醫所陳,主意無異。臣等之意,溫井之效,果如諸醫之言,則其在臣子憂念之忱,寧有別意,而但此乃重大之擧,必須廣詢熟講,然後可無未盡之悔。請問議于諸大臣。」上答曰:「今觀啓辭,則諸醫之言,大略相同,後聖添傷之說,亦出於或然之意。然則醫官之意,已歸一,更問議于諸大臣。」

    ○忠淸監司金始振狀啓:

    近來各道軍役者,犯罪充軍流徒,則各邑不得任意代定,又不得徵其番布於遠地,未免侵責於族隣,不可無變通之擧。自今有身役定配者,則竝移定於所配邑軍役,原籍官,則以他閑丁代定,以除隣族被侵之弊。如或同是邊地鎭堡所屬軍兵,而互相定配於彼此,則仍令換送爲便。請令該曹稟定。

    下兵曹回啓:「請依狀啓,一體分付于他道,以爲定式遵行之地。」從之。

    3月15日

    ○辛丑,政院啓曰:「依聖敎以溫幸當否,問于大臣,則領府事李景奭、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洪命夏皆以爲重難。」上,命更問於諸醫。

    ○上御熙政堂,令諸醫入診。上曰:「赤絲翳遮瞳子,其苦已不可言,而濕瘡兼發,滿身皆爛。蓋濕瘡眼疾,同出濕熱,若浴溫泉,庶可收效。玆與卿等相議,又令議于諸大臣,而諸大臣不知予患至此,皆以爲難。天災民瘼,予亦豈不知乎?」許積曰:「今此眼候治癈,只恃鍼砭,而受鍼四十度無效,鍼穴成瘡。臣等待罪保護之地,罔知攸爲,或望溫泉收效,不敢請停。而在外大臣,則何以知症候之至此乎?」上命招柳後聖等問之曰:「溫井沐浴何如?」後聖曰:「溫井之收效,臣亦知之,而惑恐有添傷之患。」次問諸醫,諸醫等皆曰:「溫井之外,無他竗方。」積曰:「溫泉行幸,事極重大,雖不敢直請,而臣等之有此心久矣。目今天災時變,雖如此,時月之間,豈有他虞。但人君擧動,不可輕易,斟酌事勢,斷自聖衷。」上命招諸大臣。問之李景奭、鄭太和、洪命夏,皆以爲不可。上曰:「予之所患,右相詳知之。當此天災時變孔慘之時,予豈樂爲此行。若不卽治療,必至失明,故欲試以他方治之耳。」景奭等反覆陳達,上亦以不可不往累言之。命夏曰:「如臣之言,固知不槪於聖心。而兩相之言如是懇至,平心聽從可矣。」上不悅曰:「病甚悶迫,故玆與卿等相議耳。有何不平心之事乎。」

    3月16日

    ○壬寅,以李程爲司諫,擢張善澂爲同副承旨。善澂爲人庸碌,無他可稱,特以上舅被擢,人不敢言。

    ○執義吳斗寅以尹善道移配命下之後,臣連在言地,而不論者,蓋欲仰體聖上好生之德也。今日本府之坐,同僚以還寢之論,發於席上,臣之當論、不論之失著矣,引避退待。

    ○平安監司李正英狀啓:

    咸從軍士韓孝祥,得病十餘日,奄奄氣絶。其子擇建年十三,斷指出血,流入其口,於是得甦,一鄕之人,無不稱道。若無旌褒之典,則將無以觀感。請令該曹,稟旨擧行。

    下禮曹。回啓:「請報政府施行。」從之。

    3月17日

    ○癸卯,太白晝見。

    ○掌令李東溟啓:「以當論不論,殊無臺閣風裁。請遞執義吳斗寅。」又曰:「尹善道禍心凶言,謀害士林之罪,聖明旣已洞燭而投北,則決不宜擧論於審理之日。夫審理,所以審其情而理其冤,如善道罔赦之罪,豈可入於審理中乎?況此審理,出於遇災。而古人以彗孛爲陰邪之象,則殿下應天之實,在於扶陽抑陰。今日之擧,何乃若是相反。今此善道移配之命,雖出於矜年老、念舊義,而獨不念聖朝刑政之失乎?請還收善道移配之命。」上答曰:「今者只換南北,俾不死於絶塞者,出於念先朝甘盤之義,則此豈扶陰而抑陽耶。今爾做此怪妄之論,無據甚矣。不允。斗寅別無可遞之事,出仕。」

    ○大司諫李慶億亦以不卽論尹善道移配還收事,引避,上答曰:「怪妄之言,不必爲嫌,勿辭。」慶億退待。

    3月18日

    ○甲辰,太白晝見。

    ○掌令李東溟以聖批嚴峻,引避退待。

    ○執義吳斗寅以旣遞仍存,決無是理,復引避退待。

    3月19日

    ○乙巳,大司憲鄭知和啓曰:「臣曾忝禁府之時,被推未勘,且於審理之日,亦從諸臣之後,將順尹善道移配之命。何敢退有後言,苟同僚議乎,請命遞斥。」上答以勿辭。知和退待,上命蕩滌其推考。

    ○校理沈梓、副修撰尹深、金錫冑箚曰:

    尹善道之特命南配,蓋出於好生之恩、念舊之義,而歸死之敎,實寓罔赦之意,以威以德,兩無所憾。則前日將順,本非短於惡惡,後起論列,殊未曉其得當。至於旣已請遞,則廉隅所係,亦不可强之使出。請大司諫李慶億、大司憲鄭知和出仕,掌令李東溟、執義吳斗寅遞差。「

    上從之。

    ○全羅道癘疫熾盛。

    3月20日

    ○丙午,太白晝見。

    ○以宋時喆爲執義,崔逸、南天澤爲掌令,擢鄭錀爲吉州牧使。

    ○大司憲鄭知和啓曰:「特命棄推,臣誠惶感,第照勘同罪之人,亦有所難便。且本府今日之論,無論當否,旣已峻發,則停啓連啓,當付公議。臣不敢自是己見,到此地頭,狼狽罔措。臣之進退,與諫長不同,而一例請出,不可暫時苟冒。」引避退待。

    ○大司諫李慶億啓曰:「憲府之官,旣以不論引避,終至見遞,則臣以當初臺諫,尤難晏然。今於憲長之避,何敢處置。」引避退待。

    3月21日

    ○丁未,太白晝見。

    ○弘文館上箚,請出大司憲鄭知和、大司諫李慶億,上從之。

    ○遂安郡雨雪,夜降厚霜,百草皆傷。

    3月22日

    ○戊申,太白晝見。

    ○執義宋時喆、持平魚震翼以爲:「前日禁府堂上,以罪人定配之際,不能詳審,至被特推,臣等卽其時罪人之一也。不敢一日冒居,照勘其事。」正言鄭載禧啓曰:「兩司以尹善道移配當論、不論,至於引避,憲府之官,旣已見遞。臣之忝冒已久,不言之責,臣亦難免。」竝皆引避退待。

    ○京畿監司金壽興狀啓:「請得江都移轉米數千石,分賑各邑飢民。」備邊司回啓:「請出江都米三千石,令道臣均一分給,使待秋竝耗還徵。」

    ○前監司趙龜錫卒。〈史臣曰:「龜錫,啓遠之子也。曾爲全羅監司,而貪饕無厭,一如其父,人莫不唾鄙。以此見塞於淸望,龜錫居常怏怏,至是病卒,上命還其職牒。」〉

    3月23日

    ○己酉,下霜,太白晝見。

    ○大司憲鄭知和啓:「以臣於本府之論,不可苟同。且於同罪之推,亦難照勘。玉堂處置請出,致令臣觸處妨礙,揷脚無地。」復引避退待。

    ○司諫李程處置,請執義宋時喆、正言鄭載禧、持平魚震翼、大司憲鄭知和竝出仕,上從之。

    ○忠淸道癘疫熾盛。

    ○以吳斗寅爲副校理,朴敬祉爲水原府使。

    3月27日

    ○癸丑,持平張鍵以本府前啓,意見旣左,不可苟同,引避退待。

    ○司憲府以還收尹善道移配事連啓,且以全沒己見,請遞張鍵,上答曰:「何庸怪論乃爾。不允。」處置事,從之。

    3月28日

    ○甲寅,太白晝見。

    ○以李俊耉爲右承旨,李暹爲持平。

    ○大司憲鄭知和以爲:「本府方連啓尹善道事,而臣以當初承順之人,不可苟同其論,與前無異。」復引避退待。

    ○執義宋時喆、持平魚震翼等以承嚴批,不可晏然,引避退待。

    ○正言李翊相以爲:「當論不論,亦在被斥之中,不敢處置,憲府多官。」引避退待。

    ○司諫李程啓曰:「一事引避,至於四度,揆以臺體,未免瀆擾。旣發之論,循例連啓,未安之敎,出於意外。纔以前事引避自列,則嫌難處置,其勢亦然。請遞鄭知和,出宋時喆、魚震翼、李翊相。」答曰:「依啓。請之不同而立落,則猶可矣。有所不安,連事瀆擾,誠近日臺閣之所尙,已非可怪之事,所謂揆以臺體,未免瀆擾等語,實涉糢糊。鄭知和亦出仕。」

    3月29日

    ○乙卯,上受鍼。都提調許積啓曰:「頃日審理之時,朝士徒年者,盡爲蕩滌。刑曹徒年罪人,亦令一體蕩滌,其餘罪重者,或仍配或減等,則文案旣少,可以易決。」時領相鄭太和,來在問安班中,上命召入謂曰:「近緣刑判,往試場審理之事,尙未得畢。右相言朝士徒年,旣已盡放,刑曹罪人,依此盡放,則可易決,此言何如?」太和曰:「若然則非但事易勘定,卽今旱氣如此,若施曠蕩之典,則豈無感應之理。」上曰:「分付刑曹,徒年之類,盡放送,其餘罪人,則修正文書,待數日後,予病少差而行之。」禮判李一相曰:「近來有旱徵,而不至太甚,故祈雨祭不得稟行矣。」上曰:「祈雨,豈可待極旱而爲之乎,急速行之。」

    ○大司憲鄭知和以旣遞還仍,斷無是理,復引避退待。

    ○司諫李程以鄭知和旣有特出之命,則處置難免乖當,請遞退待。

    ○執義宋時喆請遞鄭知和。正言李翊相請出李程,上從之。

    ○命判中樞府事鄭維城家,限三年仍給祿俸。

    3月30日

    ○丙辰,太白晝見。

    夏四月

    4月1日

    ○丁巳朔,正言李翊相以月課不製,避遞。

    4月2日

    ○戊午,太白晝見。

    ○以宋浚吉爲大司憲、李奎齡爲正言。

    ○遣官禱雨于漢江、木覔山、三角山。

    ○慶尙監司任義伯馳啓:「奴婢身貢未收之數,合一千七百四十餘同,得蒙蕩滌,甚大惠也。而生存之中,亦或有一戶之內,或納四五十匹之木,一人之身,或納十餘匹之木,而今此蕩滌之令,獨及於流亡,而不及於此輩。臣竊以爲現存貧殘之類,亦宜添入其中,一體査減。請令廟堂,參商指揮。」事下備局。回啓以爲:「有當身而不納者,亦許蕩減,則奸僞難防。」不施。

    4月3日

    ○己未,日有重暈。

    ○以姜裕後爲黃海監司,李秞爲獻納。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相鄭太和曰:「天久不雨,日氣如秋,八路癘疫熾盛,人民多死,今年民事,誠可悶也。」禮判李一相:「以彗星旣滅,還御正殿之事,請問大臣處之。」太和曰:「星變雖滅,旱災如此,宜勿還御。」上曰:「非獨旱災,彗星亦未知全消,何以汲汲還御乎。」刑判金佐明白:「審理文書,今已修正。」上答以觀勢爲之。

    ○吏曹參判李尙眞上疏略曰:

    彗之初出,殿下亦嘗下懇惻之旨,避正殿減膳撤樂矣。修省之方,終歸於依舊,了無一事可以振頹綱、祛宿弊,國何所圖存,災何所消弭。惟其審理大霈、逋欠蕩滌等事,比前有異,亦可爲弭災之一端,必自殿下所難損者損之,然後方可以轉災爲祥。殿下所難損者,非內司宮家乎?伏願殿下,急先損其所難損者,以爲弭災之第一義也。至於民生困悴,日加月增,實由治兵多門,斂財多岐,而各自徵督,不計歲饑也。去年禾穀,酷被風災,田畝所收,三分減二,而朝廷待之以豐年之民,諸般督納,幷及積逋。到今民間,擧皆飢餒,顚連道路者,惟日相續。當事者惜財,而不惜民,其亦無仁心矣,其亦不思爲邦之道矣。「

    上優答。尙眞以內司宮家,先損其所難損,爲弭災之第一義,而上徒下嘉奬之批,終無採納之實,廟堂亦未有陳達,而行之者,可勝歎哉。

    4月4日

    ○庚申,將行再次禱雨,吏曹不擇人,多以老病人差獻官。上惡之,特命吏曹判書金壽恒差祭。

    ○癸卯、甲辰兩年,上命大臣以下別薦人才,而頗有徇私濫雜者,故尙不調用。至是,命吏曹與大臣相議,精加甄拔,區別等第,曰陞職、曰擢用、曰陞州牧、曰直出六品、曰陞六品、曰除職、曰隨才收用、曰聞見除職。與薦者,凡八十餘人,上命以此調用。

    ○東萊府使安縝馳啓:「倭人意在換米,而故以公貿木復舊品爲言,相持三朔,尙未停當。當夏米貴,民事可慮,請令廟堂指揮。」事下備局。回啓:「公木換米,斗數減定,則當不限年換給之意,使之開諭,非止一再,而終不動聽,事甚痛駭。今明兩年,姑令仍前換米,更觀減其米數與否,別爲議處。」從之。

    4月6日

    ○壬戌,是時上胸背及頭部有瘡,前日核患,亦未祛根。上下敎于入診醫官曰:「卽今濕瘡,已有盛發之漸,前頭日氣漸熱,眼患復發,則將何以治之,以此言于藥房。」藥房啓:「以諸醫皆以爲濕瘡之熾盛,至發於胸背頭部髮際,則前頭核患之復發,眼患之加重,勢所必至,治濕熱之方,莫如溫泉。今雖日氣向熱,猶可及此時爲之,而但事係重大,宜致謹愼,請更議于諸大臣。」上答曰:「今日證候,言于醫官者,非欲更詢溫泉也。且前與大臣,已議於榻前,今日有何更議事乎。未曉啓辭之意也。」

    ○遣官再次禱雨。

    4月7日

    ○癸亥,太白晝見。

    ○藥房啓曰:「伏承啓辭之批,臣等聚首驚惑,不知所以爲對也。自上眼候,專由於濕熱之升降,熱氣升,則眼候尤重,此極可悶。受鍼雖多,不過救一時之急,至於湯劑,則先傷胃氣,丸藥則治熱最緩,必難收效。卽今治濕降熱,莫過於溫泉,及時試浴,在所不已,故陳達諸醫之所見,而區區過慮,不得不竝陳於末端。且諸大臣曾於榻前,雖已問議,卽今事勢,異於前日,必思所以變通之道,況在事體,不可不更出。啓辭本意,蓋出於此,請備將此意,更問於諸大臣。」上可之。

    ○上受鍼後,都提調許積進曰:「溫泉之治濕,固知神效,而近始訪問,則眼病亦多有效云。而區區過慮,猶恐勞傷於路次,不敢以請矣,昨聞諸醫之言,卽今證候,浴溫之外,無他治方,此時往浴,一日爲急云。必於今日,議定何如?」上曰:「當初旣與大臣面議,則今雖更議,豈異初見乎。予亦知溫泉之有弊,而必欲往浴者,誠出於不得已也。」積曰:「洪命夏不意承召而來,不知上候之輕重,素訥於言,而事出忙迫,故不能詳審,而有此言,旣退之後,甚悔失言矣。」上曰:「左相以此引入耶?」積曰:「聞其所患頗重,而蓋其所達柳後聖、朴頵之言,未免相左,故以此爲未安耳。領府事李景奭亦聞溫泉能治眼疾,人多經驗之言,深悔當初所達,有若欺瞞者然,每令臣仰達。而領議政鄭太和,今日送言于臣曰:溫泉之擧,不可但已,雖或收議,別無異意,須速亶定。願速下藥房之批,速令收議,以示重大之意,而以今日決定何如?」上遂決意行幸,乃可其啓辭,令政院問議大臣。

    ○領議政鄭太和、右議政許積及備局堂上洪重普等請對,上引見于熙政堂。太和曰:「溫泉行幸,已定擧行之事,不可不預定,故敢請對。」仍奏曰:「扈衛軍兵,如馬兵,則可以致遠,而步軍則以訓鍊軍兵,替代於江頭,水原軍替代於忠淸道界,忠淸軍兵,達于溫陽。夾輦砲手,則以四百名,相替扈衛」上曰:「陵幸時,則例用四百名,而此行,則當以八百名,相替扈駕矣。且予意不欲徵兵於外方。」太和等請四都監軍中壯健者領去。各司一員陪從,而不緊各司,則勿令從行。立撥以傳內間安否,而罷承旨內官問安之禮。禮曹判書李一相留直藥房,以佐貳官陪從,禮官以行幸告於宗廟,以訓局兵留護京城。方農不可徵兵各營,以水原軍六千,分爲二部,一隊則待候江頭,一隊則待候本府,相替扈衛,忠淸軍兵,亦令兵使,只發一營兵,待候境上,而到溫陽,觀勢更發他營兵,馬兵則用都監軍及禁軍。以訓鍊大將李浣爲留都大將,以都摠管金佑明爲扈衛大將,率入直軍士,扈衛闕中,以左相洪命夏、領府事李景奭爲留都大臣。軍兵到溫泉後,以本道所在戶曹米給料,陪從百官到溫泉後,亦放料。

    ○夜月犯軒轅大星。

    ○富寧靑嚴津、屈浦津海水,赤如血二日。

    4月8日

    ○甲子,上受鍼後,都提調許積等入侍。上曰:「軍兵欲只發一營,不可不預先分付。且溫陽近於何營。」許積曰:「淸州營最近矣。」

    ○禮曹啓:「以曾於壬寅之夏,因京中癘疫大熾,儒臣上箚,大臣獻議,先行發告祭於南郊,更遣重臣,設祭於北郊。請今依此例,不卜日今月十二日,先行城隍發告祭,十五日遣重臣,設祭於北郊。」上從之。

    4月9日

    ○乙丑,以南龍翼爲禮曹參判,呂聖齊爲吏曹正郞,成後卨爲獻納,朴長遠爲右參贊,鄭錀爲義州府尹。

    ○上受鐵後,引見兵曹判書洪重普,都提調許積等亦入侍。上令洪重普、李一相,讀儀註節目。積曰:「水原軍兵,請使摠戎使領來扈衛。」上曰:「然。臨時下送兵符于摠戎使,忠淸道軍兵,亦送符于兵使,使之相驗,然後徵發。」積曰:「御營軍,則大將自當統領,而禁軍及都監砲手馬兵,則無大將。兵判旣是本兵之長,使之摠領爲大將。」上曰:「御營軍行軍時,則以中軍代將一隊,大將則兼領忠淸道兵,而摠轄前後隊,夾輦軍,則兵判爲大將,稟於予而行之可也。」積曰:「行幸之後,闕內或有留門之擧,則啓用內旨何如?」上曰:「軍號預爲排日書入,則自內踏啓字封署,藏置于內,使兵曹逐日啓稟以下可也。」積曰:「巡將監軍,陵幸時,則例爲仍番,而今則將過時月,似難仍番,何以爲之?」上曰:「此亦依軍號例,使之列書以入,排日落點以置,以爲臨時輪直之地。」積曰:「承旨當盡往乎?」上曰:「承旨二人留院,輪回入直可也。」積曰:「玉堂官亦令一人入直爲當。且摠管亦爲減數何如?」上曰:「六人陪從,五衛將,則旣無所統,竝勿陪從可也。」積曰:「京營庫供上,若往納于行在,則其弊必倍,使之直納于闕內何如。」從之:「且摠戎使若臨時往領水原軍,則將卒不習,豈肯相統乎?」兵曹分付,預使之下去,點閱敎鍊,臨時來迎,仍留鎭水原,還宮時,來迎於稷山可也。所徵軍兵往返後,欲蠲減其役,以慰其心。故偏用一營之軍者,以此也。「積曰:」到溫泉之後,則外方軍兵,皆放送乎?「上曰:」御營軍足以扈衛,則外方軍當放送矣。「

    ○下諭于京畿、忠淸兩道監司:「道路切勿修治,或有不得已處,則略加修治,而不得侵犯民田,凡事使之十分節省,俾無民弊。」

    ○命行幸時,勿植炬。

    4月10日

    ○丙寅,日有交暈,白虹貫暈。

    ○遣宣傳官,持標信往諭于忠淸監司及兵使,使發淸州營兵,來迎于境上。

    4月11日

    ○丁卯,上受鍼後,許積進曰:「聞忠淸監司今方營造御室,而未及完役,其他諸事,亦未及措,請先遣刑曹判書金佐明,與之同議爲之。」上曰:「出而相議爲之。」積曰:「凡事雖十分減省,至於調護聖躬之事,不可顧小弊也。內官雖掌衣襨,而飮饍一節,則不可專委飯監。曾聞故事,亦有妃嬪陪往之時,蓋爲此也。請數三內人率去。」上曰:「飯監掌膳,必不精潔,而內人率去,必有巨弊矣。」積等反復陳達,上從之。積曰:「各邑接待使星,尙設茶啖,今此車駕所過,似不可不設。」上曰:「使之勿設。」

    ○以刑曹判書金佐明爲整理使,先往溫陽,整理諸事。

    ○命右承旨、右副承旨守宮,史官上下番注書二員,亦令留直。

    4月12日

    ○戊辰,太白晝見,日暈兩珥。

    ○上受鍼後,淸風府院君金佑明、御營大將柳赫然請對,上引見。佑明進曰:「臣忝叨內大將之任,而摠府,則僻在一隅,多有拘礙之事。賓廳密邇宮內,而且是空處,入直於此何如?」上許之。佑明曰:「扈衛諸廳軍官,旣加十名,竝臣軍官,當爲八十人。請以四十人相替入直。」上從之。赫然曰:「車駕經宿之地,當嚴設布帳,列屯軍兵,而如果川則甚爲狹隘,材舍多被毁撤,此甚可慮。若設布帳於空隙稍遠之地,或以數十人,或以百餘人,間間結陣,則似不虛踈,而可無毁撤民家之患。」上從之。赫然曰:「軍中大事當稟達,而至於行止,則不可一一盡稟,當自軍中,便宜行之矣。」上可之。

    ○吏曹啓:「以隨駕百官,旣已抄出啓下,而其中司憲府監察,專主紏班之任,以二員隨駕。司僕寺則只二員隨駕,司?寺官員,一員當隨駕。」上答以知道。

    ○設庭試取士,賜金萬重等十一人,文科出身。金孝淸等四百二十六人,武科出身。

    4月13日

    ○己巳,太白晝見。

    ○擢宋時喆爲同副承旨,閔周冕爲吉州牧使。時喆庸闒,周冕愚騃,竝無人望,特以序次而陞遷,人笑之。

    ○以吳斗寅爲執義。

    ○禮曹啓,退庭試文武科放榜於行幸還宮之後。

    ○黃海監司徐必遠狀啓:

    以爲臣取考《大典》,則凡行幸後,藩臣別無修問起居之禮。而今此擧動,本爲玉候違豫,萬不獲已,在臣子之道,含默退坐,上體安否,只憑道路傳聞,其在情禮,實是大欠。請令廟堂,稟定分付。

    下備邊司。回啓:「今此行幸時,凡所以省減弊端者,非止一二。而以祖宗朝故事言之,諸道監司,勿使越境問安,亦勿別進物膳。務簡之意,正宜體行於今日,請以此分付。」上從之。

    4月14日

    ○庚午,太白晝見。

    ○領府事李景奭請對,引見于熙政堂。景奭請先沐將息,而後始浴,以防致傷之患。且言:「民方饑饉,又値行幸,雖務省弊,豈無弊及於民者。宜出各邑元穀,而救濟之。且節婦孝子,各道每年報于禮曹,轉報政府,而政府多事,未遑擧行。他道則雖未及盡施,本道則若於臨幸之時,特命監司,從實啓聞,或命旌表,或命除職,至於淸白吏、戰亡死節人子孫,竝令一體施行,則豈不聳動一道之人心乎?且優老之典,亦不可不擧,仁祖朝舊臣年老退居者,方在道內矣。」上曰:「是誰也。」右副承旨張善澂曰:「辛啓榮曾經三司,以前參判,退居禮山。前以年八十加資陞嘉義,必有特命,然後方可陞品超資。」上頷之。景奭又曰:「且聞聖祖故事,則特設科擧,以爲聳動之地,今宜於駐蹕時,特令設行。」上命書于小紙以進。景奭退上短箚,列書所言于小紙,附承旨以達,上納之。

    ○命領府事李景奭,往武科試所試取。上以武科未及完畢於行幸前,欲減其規矩,命議于大臣,大臣皆以爲不可,上乃止。

    4月15日

    ○辛未,太白晝見。

    ○遣重臣厲祭于北郊。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各道上來公事,例達於行在所,而不緊公事,可令姑置政院地。」上曰可。太和曰:「溫井及所過山川,當設祭。」上,令禮曹擧行。禮曹判書李一相曰:「沐浴之日,曾卜於二十一日,溫井之祭,則使行於其日朝。」上曰然。太和曰:「留都百官,凡衙日俱會朝房,問安于內殿,允合情理。」命夏請定以每五日問安三殿,上可之。太和曰:「行幸之後,各司開坐及決訟等事,皆當行之。請令政院,以此分付。」積曰:「內醫院提調入直于本院何如?」上曰:「一提調難獨入直,以承旨爲假提調,使之兼察。」命夏曰「擧動之後,外各司,則使堂上郞廳各一員直宿。」上曰:「各司官員,晝則齊會,入直之時,則依常時例,以郞廳一員,入直可也。且各司坐不坐單子,呈于政院,使之送于行在。」上曰:「到彼之後,軍兵疾疫可慮,典醫提調,分付醫司,優齎藥物以去。以爲救護之地,聞忠淸監司所造家舍頗多,御室三隅,繚以墻垣,墻外造假家百五十餘間,其弊豈不多乎?」太和曰:「此雖有弊,而不可已也。」上曰:「若設科擧,則只行於本道耶,盡許京人赴擧乎?」太和曰:「曾在仁祖朝甲子年,設科於公山,只令本道人卦擧,陪從人,亦令就試。」上曰:「京中人冒赴參榜者,當拔去,申勑嚴禁,只令時居者許赴。」命夏曰:「擺撥趁一日內往返,則何如?」上曰:「近日日刻爲九時,使之往返於九時之內。而書其發送時,俾勿濡滯。」李浣曰:「溫陽地勢迫隘,馬兵及禁軍,無作陣芻牧之地。若擇稍遠閑曠有水草處,使之散遣,哨哨屯聚,則不必別設伏兵,似兩便矣。」上曰:「若此則好矣。」命夏曰「竊聞道內父老及鄕士大夫,欣見羽旄之美,皆會於溫陽云,伏望勿爲疾馳,舒緩和泰,以示威儀,時或駐駕勞來,訪民情何如?」上納之。命夏曰:「玉堂官似當盡數陪從。」積曰:「臣意則不然。上下番旣往,則二人加往,似不緊矣。」上曰然。上謂承旨張善澂曰:「李領府事箚陳三事者,何事耶?」善澂進其箚。上覽畢曰:「若致祭于宋象賢,則其他表表之人,可盡祭乎?」善澂曰:「道內忠節之人,無出此右矣。」上曰:「致祭于本郡鄕校何如?」命夏曰:「似不可不祭。」命夏又曰:「所經道路民田損傷之處,盡令計其所傷。而償其本主則好矣。」上曰:「所經處,則還宮後擧行,所駐處,則來時擧行可也。」上謂李浣曰:「旣不徵兵於外方,都城空虛,竊發之患可慮,巡邏一事,十分善爲之。」浣曰:「擧動後,則請姑停操鍊。」上曰可。

    ○訓鍊都監啓曰:「馬兵五百,當爲侍衛,而各哨多有闕額,又多病馬,不得已擇其可合馬兵四百七十名,以扈駕。」上可之。

    ○下敎曰:「今擧動時,軍兵頗多,無統禦之將,則散亂失伍之患,不可不慮。挾輦軍外,摠戎使以下各樣軍兵,使御營大將柳赫然,竝皆統領而節制之。」

    ○禮曹啓曰:「取考香室文書及《輿地勝覽》,則今此擧動時所經各邑中,祀典所載名山大川,只有漢江及果川冠嶽山,此則常時設祭之處。而稷山聖居山則?高麗太祖駐蹕縣西而祭之,我朝太祖大王、世宗大王幸溫泉時亦祭之。雖不載於祀典中,一依前日榻前稟定,各於大駕宿所之日設行。漢江則十七日曉頭設行,香祝幣及祭官祭物,自京預爲下送,犧牲則令其該道進排,漢江則令該署依例輸送。」從之。

    4月16日

    ○壬申,以閔宗道爲持平,權斗樞爲正言。

    ○春秋館啓曰:「大駕出宮後,史官一員,當留政院,而一員直宿本館,史官未備。請兼春秋一員啓下,使之直宿本館。」上從之。

    4月17日

    ○癸酉,上幸溫陽溫泉。上御戎衣,佩劍具弓帒矢以行,領議政鄭太和、右議政許積、行兵曹判書洪重普、戶曹判書鄭致和、吏曹判書金壽恒、漢城府判尹吳挺一、知事鄭知和、禮曹參判南龍翼、大司諫李慶億、行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李星徵、右承旨張善澂、同副承旨宋時喆、校理沈梓、副修撰尹深、執義吳斗寅、持平李暹、正言李奎齡等,竝各司官員宗班崇善君等八人,儀賓益平尉洪得箕等五人,鍼醫尹後益等四人,藥醫李東馨等四人,從靈豐君?等兄弟四人,亦自願隨駕。武藝別監三十人,御營軍一千二百名,騎兵五十名,軍牢雜色幷四百名,大將柳赫然與中軍兪椗領之,禁軍五百名,別將李枝遠領之,馬兵四百七十名,砲手八百名,別將柳斐然、韓汝尹領之。

    ○命御營大將柳赫然,領兵先導禁軍馬兵訓局砲手挾輦,訓鍊大將李浣,率其餘兵,殿後至江頭,落後還衛宮城。命摠戎使具仁墍,領水原兵五千,分爲二隊,一隊則陣於江南殿後,以至水原,一隊則自水原殿後,以至忠淸道界。上命忠淸兵使閔震益、淸州營將李旰,領其兵五千,待候於境上殿後,以至溫泉。

    ○命左議政洪命夏,留守京城,直宿于備局,以領中樞府事李景奭佐之,軍務外凡事,使之同議。以淸風府院君金佑明守闕內,與從事官李敏叙直宿于賓廳,率軍官八十人護衛,訓鍊大將李浣,領兵陣于北營,護衛宮城。

    ○遣官祭漢江及冠嶽山。

    ○太白晝見。

    ○自京城至溫陽行宮,每三十里設一撥,以軍馬各五立待,使之替傳文書往還,定以九時。

    ○卯時,上至西氷庫津頭,留都百官及館學儒生,祗送于江頭。

    ○上御船所,命召侍衛諸將及近侍於前,須賜御饌,陪從官及軍兵,盡令先渡,命禁軍及挾輦砲手乘船,分左右挾御船而渡,承旨張善澂啓下船砲,上,下船乘駕轎。前發摠戎使具仁墍,率水原軍,陣于沙邊,跪謁于路左,仍殿後以行。

    ○午末次于果川宿所。

    ○下敎于李星徵曰:「供上物膳,種數太多,分付本道及司饔院,以適宜之物,從略捧入,有弊之物,勿令封進。」

    ○右副承旨張善澂啓曰:「軍號自外書入乎?」上命自外書入。

    ○夕時大雷驟雨雨雹,有龍升自江中。

    4月18日

    ○甲戌,上寅時發果川,晝停于廣州沙斤川,上御幕次,引見兵曹判書洪重普、御營大將柳赫然,上謂赫然曰:「今日使御營軍居後。予欲觀水原軍容,而昨於沙邊,結陣稍遠,不得詳見。若令結陣於左右,行過其中,則可以諦觀。」赫然曰:「分付摠戎使,使陣於前野,而左右扎住,待車駕到門後,吶喊跪伏,仍爲前行。」上曰可。

    ○巳時,上發沙斤川。命御營軍結陣于路左山麓爲後,使摠戎使具仁墍,率水原軍,先行結陣於前野,夾路扎住。命禁軍馬兵,前驅到水原軍門,分立左右,上徐行到陣前駐駕,軍士開門迎入,上入陣中,軍士跪謁吶喊,仍作前隊而行,蓋上初欲詳觀軍容。而前驅儀仗及馬兵,喧雜馳突,塵埃漲起,水原軍亦不鍊習,急於前起,徑先解去,不成行伍。

    ○未末,次于水原宿所。

    ○太白晝見。

    ○遣中使問安于兩慈殿。

    ○政院、玉堂、藥房問安于各殿,留都大臣率三品以上,問安于各殿,蓋遵英廟朝故事也。

    ○上微有外感,進藥取汗。藥房累啓,請留駐觀勢而行,上以有弊不聽,藥房又請退軍令時刻,晏發宿于振威,從之。

    ○京畿監司金壽興狀啓:「卽伏見聖敎,供上物膳,從略捧入,此實出於省弊之至意。而臣子享上之道,靡不用極,況此封進之物,不過山海土産,元非難得之物,必無貽弊之端,而旣已措辦,請仍爲封進。」上下敎曰:「今姑捧入,而還宮時,則更以從略事,嚴明申飭。」

    ○平山、兎山等地,驟雨橫過,雨雹交下,大如鷄卵,或如大豆。麰麥折莖,木花苗皆損,民皆呼泣。

    4月19日

    ○乙亥,上在水原行宮。

    ○命召兵判洪重普,以標信召御營大將柳赫然、摠戎使具仁墍,引見于行宮。問曰:「前路何處,可以結陣耶?」重普曰:「此去十里許,有山城,過山城後,有平野,左右皆有民田,而道路稍廣。」赫然曰:「若以單行扎住則可矣。」上曰:「使之列立於道,勿踐禾稼。」重普曰:「前導儀仗,竝先送乎?」上曰:「此則使之開門以送,還閉陣門,待大駕到後,更開門以迎。」赫然曰:「水原軍兵,本與訓局無異,近値年凶,不得操鍊,已至十餘年。昨承下敎,往看其軍,則曾前解事將官,幾至死亡,新差之人,皆未經事,故將卒不相慣習,徒懷惶怯之心矣。」重普曰:「自上軫念民事,戒以勿踐民田,固當奉承。而但乾種之畓,則雖或踐踏,別無所傷,此處道狹,雖令軍兵差退道左,似無不可。」上曰:「雖以此分付,而切勿使損傷。」張善澂曰:「昨日大臣入處內作門,聞竝令出外之敎,還出外作門之外。非但大臣出外爲未安,且有密符,似不當遠處矣。」上曰:「雖於暮夜,必有相議之事,使之入處內作門外。」

    ○巳末,上發水原。命摠戎使具仁墍、水原府使朴敬祉,領其兵先往,結陣于山城南廣闊處。大駕到陣門,軍士開門,吶喊吹打。上駐駕觀軍容,仍令仁墍等,殿後而行。午末,次于振威宿所。

    ○整理使金佐明自溫泉來迎,引見于行宮。

    ○以所御寢室,修掃不謹,頗有土臭,命中使看審他處。京畿監司金壽興聞而待罪,啓罷本縣縣令李觀夏,上以農時守令遞易有弊,命勿罷,令監司決棍觀夏于軍門。

    ○行大司憲宋浚吉承召上來,中路病重,不得前進,陳疏辭職。

    4月20日

    ○丙子,上卯時發振威,辰末次素沙晝停。

    ○以信箭命招御營大將柳赫然問曰:「忠淸道軍,陣於何處?」柳赫然曰:「陣於野中矣。」上曰:「軍數幾何?」赫然曰:「步兵四千餘人,馬兵四百餘人矣。大駕到陣門,然後自軍門放砲報于中軍,則始爲大吹打,大將以大旗幟出迎矣。」上曰:「御營軍當爲前行,使忠淸道軍,出送御營軍及前導儀仗,然後還爲作門以待。」

    ○戶曹判書鄭致和請對,引見于幕次。致和曰:「扈衛軍兵,初令各持五日糧,到溫陽後,當放料。而竊聞忠淸軍兵,調發已久,裹糧已盡,方有饑餓之患,似當有接濟之擧。軍士六千七百餘人,一日之糧,當爲八十餘石,稷山亦有會付之穀,請以此分給。」上從之。

    ○上發幕次,至素沙橋邊,使禁軍宣傳官等三人,馳馬橋上,上駐駕以觀。

    ○忠淸兵使閔震益、營將李旰領馬步兵五千,結陣于境上。上到陣門,閔震益建大將旗幟,具軍樂出迎。上駐轎觀軍容,兵曹判書洪重普曰:「此軍似勝於水原軍。」召震益、旰等於駕前諭之曰:「此軍行伍頗整,旗幟生色,可見爾等勤於職事。」竝命賜馬,仍令將其兵爲後隊。

    ○未時,次于稷山宿所。忠淸監司金始振率其道內各邑守宰,祗迎于紅門外。

    ○遣官祭聖居山。

    ○車駕入作門之時,侍衛諸臣,爭先馳突,闌入作門。上入行宮後,令兵房承旨,招問作門哨官,哨官惶懼不能對。上下敎曰:「漢文帝入周亞夫陣中,守門之卒,拒以軍中不馳,至令文帝按轡徐行。今此作門哨官,若能執法,則雖侍衛諸將承旨各差備,猶可結縛以待,入次後稟告可也。設或軍人重傷,有不暇顧,而旣不能執法禁斷,又從而變辭,極爲痛惡。」令兵房承旨張善澂,監杖哨官二人,各決棍二十度,承旨史官各差備侍衛諸將,竝從重推考,被推者至於四十餘人。善澂陳結縛二字未安,上悔之,卽命改以扶執。

    ○引見兵曹判書洪重普、刑曹判書金佐明。佐明請先往修掃御室,上命除下直而去。

    ○大司諫李慶億、正言李奎齡請對,引見于行宮。李慶億曰:「伏聞哨官決棍之時,則至有承旨等結縛之敎,竊不勝未安之至。大駕將到作門之際,則侍臣急於陪衛,惟恐不及,故例致紛踏。自上禁之誠是,而但以結縛二字,形諸王言,則不可,速改之如何?」上曰:「已改之矣。」慶億曰:「外作門事,大將當主之,內作門事,兵判當主之。至於哨官決罪,及令承旨監杖,其在事體,亦似未安。此後如有可治之罪,則宜令內外大將治之。」慶億又曰:「哨官不過軍卒之長,豈可以帝王之尊,而下親小事乎?且今本道饑饉,民事方急,必須引接監司,訪問賑救之政,速爲擧行。則本道民心,將必翕然。若待回鑾後行之,則將失民望矣。」上曰:「明當到行宮,引見監司也。」慶億曰:「減租之事,曾有成命,雖行於還都之後,未爲不可,而生民賑救之擧,則劃卽施行然後,民乃知惠矣。至於養老之禮,褒奬之典,不可不竝行,道內年老之人,孝子節婦,着令監司,一一啓聞。故忠臣趙憲、宋象賢、儒賢金長生之墓,皆在道內,亦宜遣官致祭。」上頷之。李奎齡曰:「目今旱災孔慘,推此一路,可知其他。若下敎八道,盡蠲賦役,則慰悅民心,無大於此矣。」慶億曰:「群議皆以爲蠲賦之擧,若只行於此道,則施惠不遍,而臣意則遍行於八道,勢有所難者。」上曰:「博施濟衆,堯、舜猶病。國用若支數年,則此亦何難。」善澂曰:「此則國用不足,有難廣及,只行於此道當矣。」慶億曰:「臣意則雖忠淸一道,溫陽及所過各邑之外,其餘他邑,則分別差等,似可矣。」上曰然。慶億曰:「今日素沙橋上,至令禁軍馳馬,此事雖小,兩道臣民瞻望之際,必以爲出於觀戲。若此則其爲聖德之疵不少矣,回鑾之時,則勿爲此擧何如。」善澂曰:「擺撥九時之限,太急迫,不能於限內往返。故左相洪命夏,亦以此通於臣,使之稟達矣。」上曰:「然則以十二時改定。不急公事,則付諸擺撥,使之往返於十二時,緊急公事,則別定禁軍,急急往返,以此分付備局。」

    ○全羅監司閔維重馳啓:「以爲外方未決獄囚,有使本道,從速疏決以聞。分付道內,時囚罪人,自本道可以護處者,或放或決或定配,而至於啓聞罪人及罪關倫紀殺人之類,申飭推官,卽行按覈。且念自今年正月至三月審理時,其間徒配罪人,以春等徒流案,未及上京之故,不入於刑曹抄啓之中,恐非一例均施之道。或令本道,參酌疏放,或自刑曹,依前抄啓處置。」事下刑曹。回啓:「各道罪人已到配,而隨後啓下者亦多,初不入於審理別單中。臣曹請姑別錄以置,待畢審理後,一體稟處。」從之。

    4月21日

    ○丁丑,上卯時發稷山,辰末次天安晝停。

    ○遣官先行告祭于溫井。

    ○午末駕至溫泉。自水原以南,車駕所過各邑儒生父老或數十人、或百餘人,處處迎拜,及到溫陽,夾路十里許,連亘不絶,上時或駐駕勞問。

    ○御室六間八作,在溫井西,溫井室八間,其餘草舍,幷百餘間。

    ○上御行宮。藥房都提調許積率諸醫入診後,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忠淸監司金始振。太和曰:「臣觀內外布帳之間,相去太遠。若令柳赫然、洪重普等,相議進設,則雖不添兵,自可以都監兵扈衛矣。」上曰:「可。進設內外布帳,罷遣忠淸道兵。」上謂始振曰:「予之此來,許多布置,想多有弊,役民之數幾何?」始振對曰:「工役則調用僧軍,而不役農民,至於假家,則分定於各邑。而各邑皆責出於民結,何由盡知其數乎。」上曰:「僧軍之數幾何?」對曰:「不下數千人矣。」鄭太和以科擧事仰稟,上曰:「人心皆懸望而若不設行,則此亦失人心處也。武科則勿爲初試,而峻其規矩可也。」鄭太和曰:「若嚴明禁制,使他道人不得來赴,則必不濫雜。雖元居人,不入戶籍,則亦不可許赴矣。」上曰:「今予此行,出於萬不獲已,每念道內民弊,殊用不安於心。其令該曹,設科取人,以爲慰答之地,只許本道元居入籍者。」

    ○以旱乾,命禮曹急行祈雨祭。

    ○罷遣淸州鎭兵,留兵使閔震益協守行宮,只以訓局御營軍扈衛。外布帳周回五百步,倣都城門,大臣及整理留駐,內布帳周回三百步,倣宮城門,政院、玉堂、兵曹、摠府及侍衛諸將入直,其餘各司,則皆出外作門外。

    ○下敎于政院曰:「守令以差使員,多留在者,當此農時,其弊不少。差使員使之兼任,其餘則還送本邑。物膳差員往來,亦有弊,只定一員,各邑物膳進上之時,陪持吏來到,則差員依司饔院例監進。」

    ○上始洗手于溫井,蓋以是日涓吉故也。

    ○太白晝見。

    ○前判書趙啓遠退老于保寧,至是來謁。

    ○下敎于政院,以農節民弊可慮,水剌間,定送汲水軍及諸處定給者,倂皆罷遣。

    ○頒陪從百官料,倂給各司下人料。

    ○留都大臣,以宮城都城各處宿衛無事及烽火單子,逐日啓聞。

    4月22日

    ○戊寅,上在溫泉行宮,始沐頭部。

    ○政院、玉堂、藥房二品以上朝問安,沐浴後亦問安。政院玉堂藥房又爲夕問安,日以爲常。

    ○兵曹判書洪重普請:「令夾輦砲手,晝則輪回替出,夜則盡爲守直,以爲相替休息之地。」從之。

    ○大司諫李慶億等啓曰:「昨日布帳外,聚會父老,有計數以啓之命,聖意想必有在。而政院只憑本邑所告,泛然以七八書啓,致令下問之意,終歸埋沒,難免其責。請當該承旨推考。」上從之。

    ○上以政院所啓父老七人太少,更令監司詳問以啓,監司金始振更以百七十八書啓。上命年九十者賜米五斗、石魚二束,八十者賜米三斗、石魚一束,七十者賜米一斗。

    ○遣史官,摘奸于闕內。

    4月23日

    ○己卯,夕大雷電風雨。上在溫泉行宮。

    ○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右議政許積、兵曹判書洪重普。太和曰:「今此設科,只爲慰悅本道人心,若許赴陪從官及隨駕武士,則此道之人,將不得參,豈設科之意哉。臣意則莫如別錄隨駕武士,還都後別爲試取,添入於庭試,從官則勿令許赴似當矣。」上曰:「若此則武士亦不缺望矣。」太和請峻武科規矩曰:「若不峻則回鑾之前,必不得完畢。」上命取百人,規矩定以柳葉箭一巡二中。太和曰:「前參判辛啓榮以仁祖朝侍從之臣,退居禮山,年近九十,病不得進謁行宮,似當特加恩典。而其餘年老之人,亦當一一訪問。」上曰:「方令監司抄啓父老,當優給食物耳。」太和曰:「年老之人,勿問有官與否,盡給老職帖,則人之感悅,必倍於食物。」上曰:「然辛啓榮令該曹特爲加資。」太和曰:「竊聞大司諫李慶億請祭忠臣儒賢之墓,李舜臣獨落漏。其祠宇在牙山,請遣官致祭。」上從之。太和、積曰:「戶籍之禁,不可不申明。雖及第入格,考出漢城府戶籍,拔榜治罪,以爲徵礪之地。而放榜行於還都之後。」上曰可。太和曰:「禁軍直赴之類亦多,而式年尙遠,渠等甚以爲悶。曾前亦有直赴於別試庭試之時,今此武士別錄,還都後別爲試取,而此輩亦使直赴何如?」從之。上謂善澂曰:「宋時烈留在公州,宋浚吉以病還歸。別遣史官,以予當久駐,待病少間來見之意,下諭。」

    ○遣中使問安于兩慈殿。

    ○下敎于政院曰:「雨下如此,扈衛軍兵,何以得免沾濕。」政院啓曰:「問于各營,則軍兵皆有甲木布帳,得以庇雨矣。」

    ○坡州、驪州、利川、長湍等地大雨雹,或如栗、或如雉卵,兩麥及木花,盡被損傷。

    ○龍安民十三歲女兒及平澤縣一女人,皆震死。

    4月24日

    ○庚辰,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執義吳斗寅等啓曰:「今此擧動時,爲慮外方之弊,隨駕諸司,旣令各自供頓,而政院使令,責出鋪陳於差使員,肆然淩辱,事甚可駭。不可不隨現懲治,以警他司,請令攸司治罪。官員亦難免不能檢束之失,當該承旨請推考。」從之。

    ○命兵曹判書洪重普,巡視陣中,點閱戎器,問其疾苦。

    ○右贊成宋時烈赴行朝,到公州山寺,以病不來,陳疏辭職。上答曰:「今因疾病,作此萬不獲已之行。帷望與卿相對,以舒予懷,而又以疾病陳疏,予甚缺然。玆遣史官,以布予意,卿須體予意,亟回遐心。」宋浚吉亦上疏,一體答之。

    ○京畿監司馳啓,請於水原、振威兩邑,客舍添造涼房,上不許。

    4月25日

    ○辛巳,上在溫泉行宮。

    ○藥房入診。都提調許積,請量氣力從容湯沐,上曰:「然。且忠淸道日供物膳,種數何太多也?」許積曰:「皆是時物土産,不是難得之物也。」上曰:「幾至三十種。以從略之意,分付本道監司,生獐依京圻例,使之間三日封進。」

    ○賜百官浴于北湯。

    ○前參判辛啓榮以老病不得迎謁,陳疏待罪,上優答之。

    ○南陽雨雹,或如鳩卵雀卵。

    4月26日

    ○壬午,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藥房入診。刑曹判書金佐明請對入侍曰:「頃日審理時,盡放徒年,其餘全家之類,未盡疏放,故其文書持來于此。道內罪人,則當臨幸之日,於此疏決好矣。」上曰:「其文書書入。」佐明曰:「居民田土之在宮墻內者,多至六結。此外人馬蹂踐者,亦且九結餘,布帳外民居,亦有十餘戶,而皆失業。朝家雖追後顧恤,而大同米數百餘石,方在此郡,若下特敎分給,則民必感戴矣。」上可之。佐明曰:「扈衛諸軍,終日無事,至於昏睡,宜令依中日例,試射試放,以兵曹輸來木匹賞之,以爲激勸之地。」上以問許積,積曰:「此言好矣。司僕亦有輸來木布,兵曹之木若不足,則以此繼之,無不足矣。」上從之。佐明曰:「扈衛軍不可不一次犒饋。」上曰:「然。分付監司,使之犒軍,還都時,亦令戶曹,犒軍於江頭。」

    ○下敎于政院曰:「溫井近處民人等,或有撤其家舍者,或有空其廬,而露處者,且布帳內外田土,不得起耕者亦多,予甚愍之。其令宣惠廳,爲先題給米豆,以爲目前餬口之地。」

    ○遣史官,往諭于右贊成宋時烈、大司憲宋浚吉。

    ○前大司憲尹文擧以病不得迎謁,陳疏待罪,上優答之。

    4月27日

    ○癸未,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雷震獻陵火巢內松木。

    ○內布帳挾輦砲手二人病死。上下敎曰:「爲國客死,誠可矜惻。其令該曹,擧行恤典。且醫官不能着意救療,從重推考,今後則十分救療,俾無死亡之患。」

    4月28日

    ○甲申,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設行文武科庭試于行宮之外。命領議政鄭太和、大提學金壽恒,掌文科,兵曹判書洪重普,掌武科。不入戶籍者及隨駕百官道內守令,竝勿許赴,隨駕武士,命還都後別爲試取。文科取洪宇紀等六人。

    4月29日

    ○乙酉,上在溫泉行宮。

    ○上以當初設科之意,本爲慰悅郡人,而本郡無一人參榜,事甚埋沒,命取之次等落幅以入。以次上見屈者五人,皆溫陽人。上竝命賜第,領議政鄭太和、大提學金壽恒等以格外賜第,至於五人爲太過,請更於其中,簡拔一二人賜第。上從之,只命趙爾炳、宣若奉、林濡等三人賜第。濡以居結城,而冒郡籍,爲本郡儒生趙鳴漢所訐,拔去。

    五月

    5月1日

    ○丙戌朔,上在溫泉行宮。

    ○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刑曹判書金佐明、大司諫李慶億。上曰:「武科何時當畢?」太和曰:「當畢試於初四五日間矣。若知回鑾之期,則可以放榜於此矣。」上曰:「欲以十一日間旋軫矣。」太和曰:「若造紅牌及賜花,則似無不及之患,以十一日放榜,十二日回鑾則好矣。」上曰然。太和曰:「隨駕武士還都後,又卽設科,似煩瑣。初五日犒軍後,仍試取,一時出榜何如?」上從之,太和曰:「回鑾時,又將徵發此道兵乎?」上曰:「予欲以馬兵爲前隊,步軍爲後隊,而毋發本道兵。」太和曰:「甚當。請以此分付,使民知之。」上曰:「分付于忠淸監兵使處。」慶億曰:「水原軍亦一體勿發乎?」上曰然。太和曰:「溫陽人特命賜第,實是慰悅之擧。而其中見落者趙鳴漢、申翰宣,不無冤抑,請令該曹除職。」上從之。上曰:「今觀忠淸監司狀啓,民間麥前十餘日,將不得支活。分付本道監司,如此者,特爲賑救,流離丐乞者,則白給可也。」佐明曰:「行宮之外,北湯之傍,有古井。曾聞世祖朝,泉水忽湧出,故以爲神井,立碑記事。其碑至今尙存,而字畫漫漶,不可識。臣欲改刻,竊聞掖庭,有工人,使之改刻。」上從之。仍命正書一本以入。慶億曰:「車駕遠臨下邑,實是曠世之擧。自上宜行非常之惠,以慰此土之民。」上曰:「謂蠲賦耶?予欲臨時行之。」太和曰:「臣意亦然。不獨此邑,所過郡縣,皆留聖念,則實是美事。」慶億曰:「民生賦役之外,身役最苦,悅民之道,莫如變通身役。且老人題給食物事,曾已仰達,而尙不施行矣。」上曰:「老人曾令加資,又不可題給食物。只九十以上者,又給食物,則似好矣。」太和曰:「誠然。令監司精査一道人以聞,而先將本郡人擧行。」從之。慶億曰:「本道人才,亦訪問于監司,令兩銓收用。」從之。上曰:「忠孝節義人,何以爲之?」太和曰:「此則不可卒然行之,令監司必以行義表著,衆所共知者,啓聞施行。」上曰「可。且沿路各邑老人,竝令抄啓,加資食物,一體行之。」

    ○以溫陽人趙鳴漢爲孝陵參奉。

    ○遣禮官致祭于儒臣贈領議政金長生,忠臣贈吏曹判書趙憲,贈吏曹判書宋象賢,贈右議政李舜臣。

    ○大司憲宋浚吉來謁,上引見于行宮。浚吉曰:「玉候未寧,遠臨下邑,近聞湯沐之後,快收神效。此實宗社臣民之慶。而臣有狗馬疾,未卽趨來起居,尤極惶悚。」上曰:「眼疾自春初尤重,醫官輩,技窮罔措。近來始知出於濕熱,故或望萬分之效,爲此非時之擧。而聞卿所居不遠,意謂相見矣,今得見卿,予喜如何。」浚吉曰:「臣頃喪壯子,不能理遣,自致病敗,常恐死亡無日。不意今者,復見天顔,感淚自零。臣雖退伏畎畝,日夜所望者,只在於聖體日强,聖學日進,聖敬日躋,聖澤日流,而今乃不副所望,田野之憂,日以益甚,臣實悶焉。今幸收效於湯泉,還都之後,凡事益勉於前日,則豈不幸甚。聖志不能堅固,每於疾病之中,一任頹塌,此臣所大憂者。自上若奮發大志,雖有眼患,何事不可。爲引接臣隣,繼不能頻數,時時召入臥內,訪論治道,令玉堂儒臣講義,承旨持公事啓讀,臥而聽之,則豈有廢事之理乎。今乃專廢經筵,十年不御,公事留滯,浹旬乃下,此皆志不立之致也。若於行宮之中,時接儒臣,講論經義,豈不爲美事也。今此行幸,出於萬不獲已,而凡百施措,多有慰悅民心者,遠近之民,莫不感祝。玉候收效,固是莫大之慶,而民情悅服,其幸又不下於此。若不失此心,則實是轉移之大機會也。」上問卿新從鄕居來,民事如何,浚吉因言:「今年飢荒,民生赤立,阻飢之狀,甚於辛丑壬寅。而朝廷尙不顧恤,此實監司及守令,不能仰承德意,以致民怨如此也。」上命招領相鄭太和謂曰:「今聞大憲之言,本道凶荒特甚。與予所聞相左,故欲相議耳。」太和曰:「臣亦不知年事至此。民間疾苦漠然不聞,誠極驚慮。請推考本道監司,分給穀物,急速賑救。」上從之。浚吉曰:「近來舒川僧變,極可驚駭。蓋千方寺僧,實是亂賊也。李翊漢令楊逸漢往捕,而逸漢處事顚妄,此非翊漢之罪也。及其置對之時,不能直陳,此則罪也,若論以欺暪,則非本情也。道內物情,皆惜翊漢之不能窮捕,而翊漢反以此被罪,故人情頗憤鬱矣。」上曰:「翊漢非以此被罪,不報朝廷,擅發軍兵,故以是罪之矣。」浚吉曰:「金始振所爲,亦未妥當,而李慶億啓辭,至有無故僧人之語,故道內人心,皆以爲駭矣。所未可曉者,朝廷不信翊漢啓本,而反信始振啓本,翊漢則被囚於京獄,僧徒則囚繫於此。刑罰之無章至此,人心何以能服乎?竊聞首倡僧人,尙在獄中,若令梟示本郡,撤毁其寺,勿令重建,而放釋翊漢,則當矣。」上皆從之,命翊漢減等。浚吉請以別諭召李惟泰、尹宣擧,上令政院下諭。浚吉又陳衰病,乞解本職,上不許。

    ○下敎于京畿監司,所過各邑老人年八十以上者,詳査啓聞。

    5月2日

    ○丁亥,上在溫泉行宮。

    ○命賜大司憲宋浚吉糧饌。

    ○大司諫李慶億引避曰:「前日本院論罷申嵩耉啓辭中,有營將撲殺無辜僧人之語,此非臣之臆說也。取見本道査啓,則營將楊逸漢馳到舒川,卽杖殺三僧,而初不取服,旣殺之後,使其陪吏搆出招辭,以爲他日發明之地。且其三僧中,一人,則他處流來,一人則屬寺居僧。臣意以爲:『旣非千方寺僧,而徑先撲殺,謂之橫罹無辜,亦無不可,故以此措語,非謂千方一寺之僧,盡是無事也。』今者憲長,陳達於榻前,臣何敢晏然。」退待。憲府處置請出仕,上從之。

    ○右贊成宋時烈聞大駕南幸,將迎候於行宮,行到公山,以疾不進。及道臣傳諭疏批,史官又來諭聖旨,時烈付史官以啓前進之意。

    ○江陵雨雹,又下霜。

    5月3日

    ○戊子,上在溫泉行宮。

    ○下敎于政院曰:「隨駕武士,明日連爲試取,犒饋則退行於畢試後。」

    ○兵曹啓:「以前後直赴中來此者八人,請許坐次於今此庭試。」上從之。

    ○慶尙監司任義伯以文報送獻熟鰒于藥房。

    5月4日

    ○己丑,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命整理使金佐明、忠淸監司金始振,往看道路。以回鑾時,天安路頗迂,議自行宮,直向稷山,使佐明等看審直路形勢。以溝塍交錯,除道有弊,仍定以天安作路。

    5月5日

    ○庚寅,上在溫泉行宮。

    ○武科出榜。取崔應逸等一百七十九人,竝附禁軍,其中八人,卽曾前直赴者也。

    ○溫陽生員李文榮等上疏陳八條。其一,請定校生三年一汰之法,其二,請給學田,其三,請加定湯井守軍,其四,請減本郡軍額,其五,請加給本郡奴婢,其六,請放本郡災傷差錯人定配者,其七,言本郡故學生孟喜妻趙氏之孝行及故參奉趙相禹之忠孝,故處士尹俔之學行忠義,李之瓛妻及其弟之璜妻丁氏之節行,請令禮曹稟處。下備邊司,回啓,忠孝節義之人,待本道啓聞後稟處,而其餘諸事,寢不行。

    ○免禮山騎保朴孝一身役。孝一,孝子朴忠之孫也。忠生從寒賤,孝友篤至。其父嬰疾濱死,忠奔走藥餌,冒犯霜露。至母歿,喪葬必欲盡禮,廬墓三年,哭泣饘粥,笑不啓齒。免喪,而猶不廢朝夕奠。竭誠於事生,盡哀於事亡。其父感其誠孝,不娶鱞居,年已望八,而無愁戚之容。又其弟良,性本純謹,兄弟同居。皆爲明廟服喪三年。曾在宣祖朝,旣令旌門,又命其子孫勿定軍役。而至是,其孫孝一,充定軍保,監司金始振,以其狀上聞,請依受敎,免其身役。事下兵曹,回啓,減孝一軍役,令本道代定,從之。

    5月6日

    ○辛卯,上在溫泉行宮。

    ○以辛啓榮爲知中樞,溫陽人申翰宣爲敬陵參奉,溫陽老人朴春華等十五人加資。

    ○犒饋扈衛軍兵。命兵曹判書洪重普,領訓局騎步及禁軍,先往犒饋後,還來扈衛。又命御營大將柳赫然,領其兵出往犒饋,遣中使史官監視。

    ○溫井近處居民及布帳內外田土被害,家舍撤毁人及湯直等,竝命分等題給米豆。田土被人馬踐踏者,亦命計給米豆。

    ○以金佐明爲藥房提調,時都提調許積,得腦後腫,不得隨駕,政院請權差提調一人。上從之。

    ○珍山、長城、昌平、興陽、光州、高山等地,雨雹。

    5月7日

    ○壬辰,上在溫泉行宮。

    ○下敎于政院曰:「延平府院君在世之日,仁祖大王眷遇隆重,今者諸處致祭,而獨不及焉,言于禮官,從速擧行。」

    ○右贊成宋時烈來謁,上引見于行宮。上曰:「自春初眼疾深重,不得已爲此擧,沐浴之後,日漸有效矣。」時烈曰:「得效速,則失之速,徐徐收效幸甚。臣痼疾在身,無望供仕,而虛帶職名,至於此久。乞竝許遞免。」上曰:「自辛丑相別之後,忽已四五年,今予來此,所幸者,卿等居在近地,得以相見。予心之喜何如也。今予病向差,欲與卿等偕歸京城,出入經幄,敎導寡躬,予實望之。卿之職名,皆係閑務,別無急遞之事。」時烈以負罪、病痼爲辭。上曰:「予固知卿之疾病,豈以職事相迫耶。不過使之出入經筵,匡輔不逮而已。況罪累之事,予每明其不然,而卿常以罪自稱,每聞此言,予心不平矣。」時烈曰:「自上明竝日月,仁同天地,故每賜寬假,而朝廷者,非一人之朝廷。若公議峻發,則聖明雖欲終始曲貸,有不可得矣。臣行身無狀,爲臣不忠,多少罪戾,積萃于身,豈可更廁於朝班乎。」上慰諭備至,命賜以糧饌。

    5月8日

    ○癸巳,上在溫泉行宮。

    ○大殿別監四人作挐於村家。大司憲宋浚吉聞之,言于政院以啓,上令兵曹,從重決棍。

    ○副護軍李惟泰來謁。

    ○前執義尹宣擧承召上來,陳疏於闕門外,退居村舍以竢命。

    ○令統制使鄭傅賢,造佛狼機四五號幷五十位,正鐵子砲二百門,箴鐵一百箇,足鐵每位一箇,輸送于江華。

    5月9日

    ○甲午,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命賜護軍李惟泰、前執義尹宣擧食物。

    ○禮曹請於還宮翌日,遣大臣以還宮,告祭于宗廟,從之。

    ○藥房入診。上引見兵曹判書洪重普、副護軍李惟泰。上與惟泰言及前日所上疏中之事曰:「今幸相會,回鑾之時,欲與爾偕歸,議其可行者。」惟泰曰:臣疏所陳,非臣之言,不過類聚古人之言而已。至於時宜之合與不合,自有廟堂公議,臣之有無何關。「上於惟泰之疏,實無必行之意,而以時輩推奬惟泰爲儒賢,故上不得已禮接之,亞於時烈、浚吉。惟泰以其母老病求退,上不許。金佐明曰:」在外儒臣皆來會,若於回鑾時,盡載後車,則豈不美乎?尹宣擧今方待候於近村,若召見則幸甚。「上曰:」後日當與之相見耳。「

    5月10日

    ○乙未,上在溫泉行宮。

    ○太白晝見。

    ○命洪宇紀,仍賜第。忠淸監司更査考,則宇紀入籍於庚午年,其後則不爲入籍。備局請論以一切之法,削科論罪,上以異於元不入籍,特令賜第。

    ○下敎于政院曰:「回鑾時物膳,只令進排於宿所,晝停則振威,外皆勿進。

    ○挾輦砲手一人病死。上命該曹優擧恤典。

    ○右贊成宋時烈上疏乞免,且辭糧饌之命,上優批不許。

    ○副護軍李惟泰上疏辭食物,上不許。

    ○前執義尹宣擧陳疏退去。宣擧承命來赴行朝者,只欲一陳情,承批而歸。而上命給食物,且欲召見,宣擧不自安,且以於義不當受食物,遂拜疏徑歸。忠淸監司輸送食物于寓舍,則已去矣。監司以聞,上亦不之省。

    ○行司直趙啓遠上疏,自陳衰病,不得扈駕還都,且備陳本道民瘼。上下其疏廟堂,事寢不行。

    ○定山人忠義衛趙技上疏請:

    旱田亦給災,諸色軍兵役布,均一分定,設行五家統,以防逃亡隣族侵徵之弊,又行鄕約,以明敎化。

    下備局,無所施行。

    5月11日

    ○丙申,上在溫泉行宮。

    ○放文武榜于行宮之東,仍令謝恩于行宮宮門之外。

    ○贈故正郞趙爾?左承旨,學生尹俔義禁府都事,以孝行表著也。

    ○賜湖畿兩路老人年八十者三百餘人堂上帖。

    ○上御行宮,命召領議政鄭太和、刑曹判書金佐明,審理道內罪人,放全家中罪輕者二十五人,減等一人。命引見右贊成宋時烈、大司憲宋浚吉、副護軍李惟泰、忠淸監司金始振。上曰:「蠲賦之事,欲與卿等議定耳。他邑則雖追後爲之,而此邑則必欲趁此時爲之,使知朝廷德意。」太和曰:「故事有減租之事,若欲減租,則當就大同田稅中量減。」上以問始振,始振對曰:「溫陽則立役最苦。其次則稷山、禮山、新昌、大興、天安等邑,又其次則牙山、木川、德山、全義、鎭川、公州等邑。其餘遠邑,則不過分定諸物,而別無立役之事。雖蠲賦,何必遍及於遠邑乎。」上曰:「溫陽,則盡減田稅。一等邑,則減收米貳斗,二等邑,則減壹斗。」浚吉曰:「臣在鄕,聞民之身役,最爲偏重,疾苦愁怨,近來特甚。今當行幸之日,誠難使德音,遍及於一路。而頃者身役及官糶逋欠,有蕩滌之命,終無及民實惠,故民皆失望。蓋官糶雖令蕩滌,而守令以未捧爲已捧,故別無蕩減之事。且指徵無處之類,只擧逃故者,而貧殘丐乞者,則不入其中。民之不知實惠,良以此也。民之至痛,莫如身役,必有別樣處置,然後可慰民心矣。至於一二斗之增減,大臣自當稟定行之,而朝家德意,必須廣施,自上當以博施爲主可也。」太和曰:「博施豈不好,而任事者及監司,皆以爲難。」上曰:「然則分爲三等,通一道區別蠲減何如?」太和曰:「然則一等減三斗,二等減二斗,三等減一斗,請使監司分等擧行。」上曰然。浚吉曰:「今日民心,實爲可嘉。自聞上候平復,悉皆喜躍,到處皆然。臣恐區區蠲減,不足以少答民望矣。」上曰:「然則通一道春秋收米,各減一斗。」始振曰:「民生身役之苦,倍於田役,一人之家,所納者或至十四五匹,或二十餘匹。雖士大夫家,尙難一時辦出,況小民乎?國家雖令不定兒弱,而良民日少,故兒弱之充定如前。以此小民椎剝之怨,幸在身役,實可哀矜。況此外又有隣族之害,尤極慘毒者乎。」浚吉曰:「始振之言是矣。民之身役,如是偏苦,逋欠蕩滌,雖有成命,而終無實惠,臣嘗痛之。大臣及道臣,皆在于此,實是難得之會。若令與之商議,勿論逃亡與否,貧寒丐乞不能備納者,更使之精査蕩滌何如?」上曰:「分付備局,精査蕩滌。」時烈辭本職及所兼成均祭酒,且以沐浴溫泉,爲落後之計。浚吉亦陳病不能從之意。上曰:「天欲平治,則豈使卿等有疾乎。予當佇待,卿毋負予至意。」浚吉曰:「古人有言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年少臺官,雖或過激,常務含容,不加摧折。此非但人主之盛德,乃所以開言路也。近來如李敏叙、金萬基、閔蓍重,年少中敢言之人,而久靳天點,豈非未安乎。古人有佩弦韋,以治其病痛者,察病加藥,實是學問上下工夫處。望加意惕念。」上頷之。

    ○右贊成宋時烈、大司憲宋浚吉、護軍李惟泰幷命給馬隨駕,皆辭不受。

    ○右議政許積病不能從行,命給馬。

    ○以吳始壽爲執義,姜鎬爲獻納,李翊相爲正言。

    5月12日

    ○丁酉,上發溫泉行宮。

    ○大司諫李慶億、正言李翊相請對于駕前,言右贊成宋時烈,將自此落後,請別諭使之隨駕,上遣右副承旨張善澂,宣諭時烈。

    ○以日氣極熱,挾輦砲手不能得達,命分三運,交替扈衛,以馬兵及御營軍,迭爲前後隊以行。

    ○晝停于天安,夕次于稷山宿所。

    ○護軍李惟泰隨駕到天安,陳疏退去。

    5月13日

    ○戊戌,上發稷山,未時,次于水原宿所。

    ○大司憲宋浚吉到成歡,病不能隨駕,上疏辭職,上遣史官諭之曰:「今見卿疏,以病不得上來,予用驚歎。卿其思頃日榻前相對時說話,從容調理上來,毋負予至意。」仍下敎政院,遣御醫看病。

    5月14日

    ○己亥,上發水原,次于果川晝停。

    ○命御營大將柳赫然,先往江邊結陣以待。

    ○大司諫李慶億、正言李翊相請對,上引見慶億曰:「玉候快復,回鑾無事,宗社臣民之慶大矣。其次則所過人心,莫不歡欣鼓舞,尤用嘉幸。但今日倍道人馬驅馳之餘,軍兵多有病傷者。若有怨咨之心,則豈不未安乎?」上曰:「知其如此,故已令先送軍兵矣。」慶億曰:「忠淸一道,旣已蠲減收米,京畿沿路,則將何以爲之乎?」上曰:「當於還宮後議之耳。」慶億曰:「忠淸一道,皆減二斗,不爲差等,似不均矣。」上曰:「初欲分等爲之,而大司憲以爲細瑣,故予從其言矣。」慶億曰:「其言誠是。而第沿路遠邑,不無苦歇之異,混同不分,民必不悅。今若除出忠淸道所減一斗,推移蠲減於京畿沿路則好矣。」上曰:「還宮後,令備局稟處。」

    ○上發果川。百官揷羽櫜鞬以從。車駕到江邊,柳赫然具甲冑,以軍禮迎于軍門,鼓噪吶喊。上駐駕移時,命改排方陣,且令作出兵接戰之狀,以觀其坐作進退之節。少頃,上駐駕于船所,命承旨藥房侍衛諸將皆入侍,今諸醫診視。命宣傳官持信箭,招柳赫然及中軍兪椗謂之曰:「今者往來,不但多有勤勞,御軍有法,軍士不敢出入村舍,今日結陣之時,隨其號令,不敢違越,予甚嘉之。」仍賜赫然仗馬甲冑、椗甲冑。洪重普曰:「新來樂聲作,必是禁軍登第者之家,以才人出送矣。」上特許遊街三日。

    ○犒饋諸軍於江岸,旣畢命以次先渡。柳赫然將其兵爲前行,先發馬兵禁軍及挾輦砲手,使之留待扈衛。遣標信,命訓鍊大將李浣將其兵,結陣於沙場,而分左右扎住,以待車駕,一如柳赫然之爲。蓋將觀其軍容也。

    ○頒御饌于從臣。

    ○上發船所至訓局結陣處,訓局軍兵,不爲扎住於道左,就沙場平地,結爲方陣。上回駕到陣前,門將請標信開門。大將李浣具甲冑,以旗皷迎于軍門。上入陣中,門將卽閉陣門,承旨史官皆不得入。上獨周視行陣,卽命旋駕,以傳命失旨,罪宣傳官李東榮。夕還宮。

    5月15日

    ○庚子,上自有眼患以來,書冊中字畫,幾不能辨,沐浴溫泉後,大收其效,文書細字,了然明白,而能辨數百步人。濕瘡盡消散完合,左邊頷下,核患餘氣,至是幾盡消減。

    ○禮曹以星變旣消,雨澤連下,請還御正殿,復常膳,上從之。

    ○東萊府使安縝以倭人求貿紫白色馭兒馬,請令譯官,嚴塞勿許,下禮曹。回啓:「許其貿馬,有前例,宜令本道許貿。」從之。

    5月16日

    ○辛丑,初德山人鄭璘以其田訟久不決折上言。刑曹覆啓,其時監司訟官,竝請査出推考,大司諫李慶億,以其時監司,引避而遞。

    ○咸鏡監司閔鼎重狀啓:「曾因金壽恒上疏,本道武士,令監兵使會同試才,啓聞優等者,特許賜第。故臣與北兵使同會行營試才,取優等者崔挺元等七人以聞。」下兵曹。回啓:「其居首者,請除邊將。」上從之。

    5月17日

    ○壬寅,遣禮官致祭于故名賢金淨、宋麟壽。上在溫泉時,宋浚吉言:「諸處遣官致祭之擧,誠是美事。道內表表可祭之人,雖不可盡賜祭,其中金淨、宋麟壽等兩臣,爲小人所陷,冤死於己卯、乙巳之禍,朝家不可無愍恤之典。」上以歸期已迫,命於還都後擧行,至是遣官祭之。

    ○東萊府使安縝馳啓以爲:「倭館旣有守門軍官,且有伏兵,禁不得出,卽舊例也。近來館倭,托以漁菜買賣,擅自出入,至於往來十里外,仙菴寺圖畫法堂制度。而訓導譯官輩,匿不以報,守門軍官,專事欺蔽,釜山僉使亦不馳通,事極寒心。守門軍官輩,竝嚴囚,以待朝廷處置。請將漁菜市,復開於館門外,以防倭人遠出之弊。」下備局。回啓:「近來防禁雖弛,許多倭人,任意闌出,極可驚駭。若不重治,則無以申防禁,而杜後弊,其時小通事守門軍官伏兵將等,令道臣拿致營門,各別嚴刑。僉使盧錠及當該譯官拿問,東萊府使安縝從重推考,其漁菜市,使之復設於館門外。」從之。

    ○黃海監司徐必遠狀啓:「安岳、長連、長淵戰船藏泊處,距官門旣遠,故置之相忘之域,所江及白翎,只有戰船一隻。若以安岳等邑戰船,移給一隻於白翎,二隻於所江,則常時周防,必勝於各邑。而本鎭船有頉之際,亦可推移使用。請令廟堂處置。」備局回啓,請令道臣,與該邑守令商確擧行,從之。必遠又啓:「兩西軍政,抛棄已久,至於戰船及軍器,無一可恃,誠可寒心。戰船則請依法修改,軍器則請以都監鳥銃數千柄移給。」備局回啓:「請依狀啓施行,鳥銃亦令參酌分送。」從之。

    ○殷山民家鷄雛兩脚之後,又有兩脚,狀如二鷄。

    5月18日

    ○癸卯,以鄭萬和爲大司諫。

    ○永興雨雹。

    5月20日

    ○乙巳,大司憲宋浚吉來到城外,上疏辭職,上答曰:「頃於路上,得見辭歸之疏,予甚缺然矣,昔疾今瘳,已到城外,予心欣喜,曷勝諭哉。唯卿善保氣力,以補寡躬。所辭本職,今姑勉副,卿毋生歸心,從容留在,以副予望。」仍令該曹,依前繼粟繼肉。

    5月21日

    ○丙午,咸鏡監司閔鼎重狀啓:

    本道會寧以北五鎭軍民,近以越邊胡人往來頻數之故,大生洶懼,至於外村居生者,入保城內。適値臣北巡之時,見其歷過江邊,列堡如常時,民心稍定。大槪胡人之多數往來,乃北邊數十年來所未有者。似聞于知介種類,本在雪海島中,遷其三百餘戶於厚春,揀其材力,移于寧固塔。因諸胡陵踏憤怨,盡數逃走,故諸胡爲捕此胡,往來分守。此言雖不可知其必然,北方與胡,隔一小江,從前事變,出於頃刻,民心之疑懼,勢所然也。而邊邑邊堡,無一可仗,誠非細慮。其中堡將,甚不擇遣,問情文狀,亦不能形容詳悉。此後差遣,一依祖宗朝故式,以有才望者擇送。軍器之最急者,莫如鳥銃,請以南方鳥銃數千柄,兩西軍木若干同,特移給以爲陰雨之備。「備局回啓,」北道胡人往來,雖未知爲何事,在我慮患之道,不可少忽。但攷軍兵及軍器數,則北道炮手五千四十九名,鳥銃六千四百九十九柄,狀啓所云,未知其故。更令詳査以聞。諸道無不煮取硫黃,亦令本道試煮,而鉛丸價木,則當於賞格軍布入送時添送,使之以此措辨,邊將則令該曹擇送。「

    上從之。

    5月22日

    ○丁未,以宋浚吉爲左參贊,李慶億爲大司成,鄭知和爲大司憲,金萬基爲司諫,李秞、李暹爲掌令,閔周冕爲廣州府尹,趙聖輔、魚震翼爲持平,吳斗寅爲副校理,郭聖龜爲獻納,擢姜鎬爲吉州牧使。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相鄭太和曰:「還宮之後,未知玉體何如?」上曰:「無他患。」太和曰:「當此少愈之時,酬應若煩,則必有添傷之患,至於文書,何必親覽。若使內官,或承旨讀而決之則可也。」洪命夏曰:「賴天地神明之默佑,快收浴效,宗社臣民之慶如何。且聞凡百擧措,動合人心,故遠近之民,莫不聳動,至於都民,聞風而喜,此尤可幸。」上曰:「所過畿邑蠲役,何以則可?」太和曰:「各邑之中,大小邑差役,苦歇相懸,而蠲賦之擧,則不可區別。惟在自上酌處。」上曰:「然則依稷山、天安例,減收米及大豆各一斗。」太和啓:「東萊館倭出往山寺事。」上曰:「前則無此事乎?」命夏曰:「曾前倭人,臂鸇出獵,其時邊臣,以不禁被罪矣,今此之事,則譯官不卽報知,累月後,東萊府使始知之,此皆譯官及守門軍官之罪。安縝若不啓聞,則朝廷何以得知乎?」上曰:「倭館之事,極虛疎矣。」鄭致和曰:「倭館只令若干人守館門,而館中倭,多至數百,勢難禁其出入。故倭人往來村舍,曉解我國言語,以此我國事情,無不知之。」上曰:「橘成船不待事之結末,而欲歸,何也。」太和曰:「我旣以過一二年,觀勢許之爲言,故知其久留無益,而欲歸矣。」李一相曰:「溫陽文武科,旣有考籍之擧。此後則亦依此爲之乎?」上曰:「此後則考出帳籍,若不入籍,則雖入格,拔去之,不及入籍者,使之追錄於科前。而雖曾前赴擧者,不入籍,則勿得赴科,嚴明申飭可也。」太和曰:「政院喉舌之地,必以二人入直者,其意有在。頃日三省推鞫之時,該房承旨進去鞫廳,則他承旨不爲代直,獨令張善澂入直,此實無前之事。而無一人言其非者,極可寒心。請當該承旨推考。」上命從重推考。金佐明曰:「都城多有飢餓者。常平廳有若干穀,請分付五部分給。」上從之。執義吳始壽啓曰:「承旨闕直,不可推考而止,請罷職。」上曰:「觀其緘辭而處之。」始壽曰:「凡軍中必待標信,而開門者,其意有在。而乘輿入陣之後,侍從及侍衛諸臣,竝不許入,事甚可駭。大將雖不許入,近侍之臣,諉以不開門,至使至尊,獨入軍中,尤極駭然。請李浣及隨駕承旨,竝推考。」上從之。始壽曰:「前判書趙絅,以三朝舊臣,先王朝,至給月俸,頃以言尹善道事,至停其月俸,故方在飢餓之中,事甚可矜。且自上方施優老之恩,京外士庶年八十者,竝蒙恩典,絅之年己踰八十,而無人陳達,獨不得與,豈非欠典乎。」上曰:「加資。且先朝,曾給月俸乎?」太和曰:「此非月俸也。絅與李景奭,皆得罪於彼人,落籍家居,故命以本官元會之穀,給月料。一自得罪之後,遂廢不給。」上曰:「凡民飢餓,尙不可不賑,況重臣乎?特給月料可也。」金壽恒曰:「月課連三次居首,則曾有加資之擧,故仁祖朝鄭弘溟、安獻徵、先王朝李殷相,皆陞堂上矣。前注書洪柱國亦連三次居首,而旣是參下官,何以爲之乎?」上曰:「陞出六品。」校理沈梓曰:「當此玉候快復,百爲更始之時,雖不必親覽經書,請日御經筵,頻接儒臣,以慰朝野之望。」上曰:「右贊成疏語,未知何故。」太和曰:「未見元疏,臣實不知。」上曰:「至言元子誕生,人皆入賀,而時烈獨不賀者,誠未可知也。且有不欲其宗廟享之,子孫保之等語矣。」命夏曰:「此等語,時烈豈盡親聞乎。不過流言之相傳也。」太和曰:「臣在溫陽時,與之相對。則時烈以爲:『若論以漢法,則罪不可言,豈可再入淸朝,』實不可曉也。且元子已五歲,而臣等尙不得瞻望。當此漸長之時,不可習與宮人居內,請使之時時出外,接見外人也。」上曰:「閭巷士夫家兒,則五歲頗長,而此兒則不充健,故難於出外矣。」命夏曰:「竊聞元子甚岐嶷,頻令出外,與臣等相接則好矣。」

    5月25日

    ○庚戌,正言權斗樞上疏以爲:

    民固國家之本,而王畿,實四方之根本也。不幸連値凶歉,八路同然,畿輔尤甚,此誠國家所宜先恤者也。一自改量之後,田結倍多,賦稅隨增,而根本之地,獨加二斗,蠢彼小民,安知公家經費之各異,策應之有殊,而不懷偏苦之歎耶。臣聞駐駕溫泉之日,特軫湖西之民,優老恤飢,諸典畢擧,德音一播,歡聲齊動。人情之易感,王政之易效,有如是者,殿下何不推此心,而遍及於畿甸殿屎之民耶?宜令廟堂,急發倉粟,分糶飢民,更議收米之法,永減二斗,一如湖西,以爲均施惠澤之地。

    上答以:「忠愛之誠,予甚嘉之。」疏下備局,無所施行。

    5月26日

    ○辛亥,下敎于政院曰:「左參贊來京中,而必無可以依留處。令該曹擇給城內靜閑官舍。」

    ○蕩減黃海道長淵等十二邑未收軍布一百三十二同。監司徐必遠狀啓,請依海州例,竝許蕩滌,兵曹回啓:「未收軍布,姑爲蕩滌,此後闕額,使之趁卽充定,俾無如前未收之弊。」從之。

    5月27日

    ○壬子,正言李翊相等啓曰:「自前老病宰臣之退處田野者何限,自朝家待以優禮者亦何限。而未聞有官給月俸於其家者,蓋食物與月俸有異故也。伏聞頃日筵中,因臺臣陳達,有行護軍趙絅給月俸之命,臣等竊以爲過矣。先朝之特令給俸者,不過念絅以王事,編配遠地,及其革職投閑,別示存恤之意而已。厥後因其被罪,遂停給俸之擧,則斯可已矣。到今收敍,旣付軍職之後,又令還給,有若恒式者,撥諸體例,實爲無名。況絅積年罪廢之餘,尤不可遞施優異之典。請還寢趙絅官給月俸之命。」答曰:「旣自先朝軫念,有此優待,則到今收敍之後,復行先朝美事,有何不可。」不從。

    ○右贊成宋時烈自溫陽追後上來,行到水原,稱病退歸,陳疏辭職,且曰:

    臣有至冤極痛者,曾於榻前,實欲暴其一二,而惶恐不敢。今病如許,萬一朝露溘然,則抱冤泉壤,私恨無窮,故今略陳其梗槪。夫君臣之義,卽天之經地、之義、民之彝,不可頃刻而無者。臣雖無狀,亦有人形,其於此理,奚獨全無哉?只是身居下流,衆惡皆歸,一人造謗,百口和之,鑠金成虎,無路自解,臣之情勢,其亦戚矣。蓋昔國有元子之慶也,宇內含生,無不欣聳。雖在草野之踈,皆有以自露其頌賀之情,而臣於其時,適有待罪事,惶恐縮伏,終不敢自同諸臣,以伸螻螘之忱,蓋其理勢然也。不料因此漸有謗言,展轉因仍,以至今日,乃有臣子所不忍聞者。至謂前日許穆之疏,亦且爲臣而發。噫!羊叔子豈是鴆人,而人之爲言,乃至此哉。臣非不欲刎頸截頭,以自暴白,而又自思惟,天日在上,覆照無遺,雖有讒者百人,獨何懼焉。每以此自解,而時又自語,以爲今世不悅於人者,不爲不多,而此等口語,獨萃於此身者,其故何也,常以此自悼。居則忽忽如有亡,出則茫然無所如,對人則赧然,而不能擧顔,每以爲如此而生,不如死之久矣。臣之所親,見臣如此,每與寬譬,以爲聖明之世,讒言胡得焉,臣以爲吾非謂聖上疑我,而罪我只是人臣受此惡言,是爲罔極爾。臣安得不焦心腐胸。時又號泣於暗中也。噫!人臣愛其君,而稱願者,無所不至,而論其大者,則豈踰於宗廟享之子孫保之哉。臣於我聖考,欽仰頌慕,奚至於七十子之服孔子也,每以爲聖德至善,雖萬世,不可祧矣。頃歲不知何人,造爲飛語,謂臣嘗謂孝宗大王,不當入廟,是臣於君父,不欲其宗廟享之也,今者又有此謗,是臣於君父,不欲其子孫保之也。臣之罪惡,何至於此。今日爲臣之計,只合杜門念咎,齰舌枯死,以謝人言而已。此外誠無自處之道矣。伏乞聖慈,愍之哀之,臣所有職名,亟命遞改,俾得安意退伏,以畢餘喘。實聖朝終始生成之恩也。「

    上答曰:」省卿之疏,如失左右手。古人雖遇罔測之流言,終無廢仕之事者,此誠情意相孚而然也。予以卿知予意久矣,今何因一浮薄之言,棄予若是。溫泉發行時,承旨回告之言,今猶在耳。其缺然之懷,當復如何。孟子論橫逆自反之旨至矣,惟卿念哉。速改遐心,以解予如懸之望。「遣史官傳諭。

    5月28日

    ○癸丑,執義吳始壽啓曰:「臣於頃日,昵侍前席,妄陳趙絅年滿八十,獨未加秩,仍達先朝特施優渥,命給月俸之事,則聖上卽命加階,竝給月俸。此不過殿下以先朝待絅之意體之矣。今見諫院啓辭,不勝瞿然之至。絅以三朝禮遇之臣,退伏田里,不受常祿,則雖創自今給俸,未爲不可,況有先朝已施之典乎。若言軍職一款,尤有所不然者。絅於革職放還之初,固已例付軍職,而自以革職受祿爲未安,固讓不受,先王朝特給月俸,以存代祿之意。此何係於軍職之有無。而絅之革職,今亦如前,如使絅能讓於前,而不讓於今,軍職之祿,依例受之,而朝家又令給俸,則諫臣所謂無名者,亦似然矣。雖帶軍職,未嘗受祿,前後無異,則今玆仍給之擧,致駭瞻聆者,實是意慮之所不到也。至於彼罪蒙敍,自是別事,而以此之故,至欲竝與彼而廢之者,此尤臣之所未曉也。無論事之顚末、言之是非,而還寢之請,旣發於諫院,則臣不敢苟冒臺席。」遂引嫌退待。掌令李秞處置請遞,從之。

    ○上令承旨持公事入侍。聽斷訖,命玉堂官進講《通鑑》。左參贊宋浚吉亦入侍。玉堂吳斗寅、尹深講《通鑑》唐太宗記,宋浚吉講說文義,引古證今,上甚傾聽。講畢,浚吉進前曰:「今日是大機會也。向來大小臣民,皆以爲上候未寧,未暇他事,而自今以後,皆延頸拭目,想望有爲。若復因循舊日塗轍,則人皆失望,無復可爲矣。今於行幸之時,凡諸擧措,動合人心,若常存是心,勿使間斷,則豈不幸甚。且今日進講之事,臣始見之,一喜一憂,蓋回鑾之後,有此擧措,豈不可喜。而若只行此事,不開法筵,則還可憂也。」上曰:「還歸未久,姑先行此,徐當開筵耳。」浚吉曰:「天氣甚熱,若朝夕乘涼,頻數開筵,則豈不好乎。第未知自上欲講何書?」上曰:「欲講《中庸》。」浚吉曰:「若先講此等書,知其滋味,則欲罷不能矣。先大王最好《心經》,每令進講。若兼講此書,則尤好矣。」上命玉堂書入。

    5月29日

    ○甲寅,上御熙政堂,招大臣及刑曹堂上、三司,審理罪人,放二十二人,減等九人。領府事李景奭進曰:「當初行幸之時,孰不憂慮,而幸賴祖宗神明之保護,快收神效。且推恩及民,德音遠播,瞻聆所及,莫不感祝。大小人民,皆言有君如此,至於田土之被傷,農務之失時,皆不以爲怨。故左參贊宋浚吉亦以爲:『此實轉移之機。願自上乘此機會,奮發有爲,靜攝之餘,頻開講筵,引接儒臣。』史學能知古今治亂得失,皆爲監戒,固要緊,而但人君出治之源,務本之道,莫如《心經近思錄》。必先講此等書,然後方可及他書也。」

    ○行副護軍趙絅上疏曰:

    蟣蝨老臣,牢蟄田野,耳目俱痼,久絶生人之道。伏聞前月,駕幸溫泉,親試湯盤,大見奏效,玉體諸??,快蘇無餘,閭巷孺婦,相傳道之,相賀不置。臣雖幾作陳人,沐浴累朝恩澤,聞玆盛事,其爲抃歡之心,豈後於諸臣哉。顧竊惟念,乾文示警,鬲屛未已,歌頌之作,此非其時,敢效小人之攸箴,以瀆天聽。箴之主意,蓋取漢臣劉向病加於少愈之訓也。病之小愈,宜可戒,病之大愈,獨無可戒者乎。老臣妄意以爲:『此正聖明持戒不怠之時也。』古人有言曰:『平則慮險,安則慮危。』此亦正合聖明今日道也。謹拜手稽首獻箴曰:『稟氣淸濁,聖凡雖懸,陰陽爲寇,禹湯逢旃。焦勞媒跳,昧顯來偏,恭惟我后,勤理爲崇。夏、商同符,獨患在視,節屆春省,溫泉效靈,其味椒辢,其氣蘭馨,一沐一浴,玉候若醒,冕何盡彈,袞何盡振,八彩雙眸,黃色浮唇,于于從臣,失喜解頣,微臣蒙識,匿頌以規,先病雖無,處瘳實難,譬如治國,危生於安,丹陵時雍,絳水懷襄,嬀德動天,笛民猖狂,所以堯、舜,兢兢業業,病方痛時,一擧必節,旣瘳之後,遽忘昔疾,或肆九醞,或狃五色,何異晋武,平吳旋亂,禔身寧邦,厥鑑一貫,臣言雖耄,利行非訕,嗚呼聖后,勿以人簡。』

    上答曰:「省疏與箴,憂愛之忠、進戒之誠,深用感歎焉。」

    5月30日

    ○乙卯,以南龍翼爲都承旨,李延年爲大司諫,李程爲執義,南天澤爲掌令,擢李之馧爲鍾城府使,忠淸監司金始振、溫陽郡守趙志孟竝加資,賞溫泉之勞也。

    ○上御熙政堂,審理罪人,放四十人,減等三人。正言李翊相啓:「自上駐蹕溫泉,凡事無不節省,而慶尙監司任義伯,乃敢踰越法例,遠獻海味,虧玷國體,莫此爲甚,請罷職。」上曰遞推。

    六月

    6月1日

    ○丙辰朔,持平趙聖輔等啓曰:「左承旨李星徵,頃在溫陽行朝,乃於廳中,脫衣偃臥,諧笑喧聒,少無敬謹之意。其時臺官,欲劾還止,而晏然供仕,終無自處之道。其失體沒廉之狀,不可置而不論,請李星徵遞差。」上不從。

    6月2日

    ○丁巳,以李暹爲掌令,李廷夔爲禮曹參判,金徽爲同知義禁,李慶億爲左承旨。

    ○上命承旨持公事入侍。都承旨南龍翼讀東萊府使安縝上送倭書啓。狀啓仍曰:「倭書多違前規,且有猶豫等語,極涉悖慢,爲邊臣者,所當拒而不受,以義詰責,俾知朝廷之尊。而今乃矇然上送,貽辱國家,請安縝推考。」上從之。奏事畢,命玉堂官講《心經》,左參贊宋浚吉講文義。浚吉講涵養之義,又講理義體用顯微之義,又講天德王道之義。龍翼曰:「今行幸之時,自上親見村落之蕭條,稼穡之艱難,民事之可矜,自今以後,處廣廈,則思村落之蕭條,當玉食,則知稼穡之艱難,常加聖意,念念不忘。則所以保民之心,常若恫在己也。且觀道路小民,歡欣鼓舞之狀,推此心,遍及八路,使一國之民,皆然則豈不幸甚。」上曰然。龍翼又曰:「公事遲滯日甚,至於承旨房單子,尙今不下,諸承旨不知當察何任,此最可悶。」浚吉曰:「臣聞外方書冊,上來甚多,頒賜單子入啓,已過數年,書冊至於腐傷,亦可見遲滯之一端矣。」

    ○忠淸道染病大熾。

    6月3日

    ○戊午,正言李翊相等啓曰:「江原監司李晩榮、水原府使朴敬祉,亦皆踰越科例,擅自封進,紏劾之擧,宜無異同。請竝罷職。」又啓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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