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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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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子

    春正月

    1月1日

    ○戊申朔,正言任相元啓曰:「蔭官之爲州府,苟非歷試有效,廉能素著者,不可濫授也。淮陽府使權世經,始自郞官,直除郡守,別無治聲,移拜名府,彼善治褒賞之人,將何以待之?密陽府使任允錫,性本纖汚,文筆俱短,超授雄府,物情大駭。請權世經改正,任允錫罷職。上不從曰:」任允錫遞差。「權世經改正之啓,翌日乃從。

    1月2日

    ○己酉,命藥房入診。都提調許積曰:「近來日氣不佳,聖候何如?水剌之進,有減無加云,不勝憂慮。」上曰:「今日入診,欲議証情耳。自冬至後,氣尙萎薾,不能收拾,常有寒氣,時或開窓,則有若衣薄衣而出外者然矣。」提調鄭知和曰:「霞天膏始煎時,則似不堪近口,成膏之後,猶可以服之耳。」兵判閔鼎重曰:「今褒貶時,精抄中軍全東屹,寒疾極重,不得赴衙,未免居中。武士一人,有關於用,故敢此仰達。積曰:」閔昇亦有調用之命,而時無下等蕩滌之敎矣。「上曰:」東屹居中,昇居下,竝蕩滌。「

    ○北部望遠亭契,素有繫舟大小二巖。大石初在江邊潮水往來處,距陸十五步許,是夜忽移於水下邊七十步許,小石初在大石傍,而移於水下三十步許。又有一石,不知初在何處,而出在水邊他石之傍,其大如甕。許積白上曰:「今此石移之變,不勝驚怪。而近日人心,極惡,或不無意外之事,故臣招致部官,問以人力可動搖與否,則以爲,最小之石,亦難動云。頃在乙亥年間,海西亦有石變,而有丙子之兵禍,豈不懼哉?」

    1月3日

    ○庚戌,以朴贄爲司諫,李敏迪爲禮曹參判,李宇鼎爲兵曹正郞,李柙爲修撰,李枝遠爲統制使。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兩司、玉堂亦入侍。領議政許積曰:「水剌厭進,比前何如?」上曰:「一樣矣。」積曰:「稟定之事甚多,而聖體靡寧,難於終日酬應,事關緊急者,宜先之也。」上曰:「然。」積曰:「右議政宋時烈,疏中所陳事,曾有榻前定奪之敎,今當稟處。其疏曰:『災傷踏驗姑變,罷守令之法,多出覆審之官,令寬其期限,抽覈一二栍。其所作奸,一切重究,以杜吏人受賂弄奸之弊云。』宜依其疏,隨其邑之大小,敬差官或差三員,或差四員,以爲詳覈之地可也。但無守令施罰之擧,則守令尤不留意於災實,臣未知何如斯可也。」戶曹判書金壽興曰:「令敬差官,隨其漏卜多少,開錄啓聞,自本曹酌其輕重,稟旨,則似便。」上從之曰:「守令勿令敬差官直罷。」積曰:「其疏曰:『大同收米,勿用己酉結,用今年之結,而己酉結則待豐退徵云。』臣及鄭太和之意,亦如此。依疏語行之便。」上曰:「可。」積曰:「其疏言:『一經凶儉,風俗漸變,其父母死,而恬不知哭泣,或有全未收屍者,或有飮酒食肉者,自朝廷曉諭申明,頒示列邑。使未葬者葬之,不服者追服,與之更始。而猶有不葬、不服、飮酒食肉者,嚴行刑法,使知所畏,以明人倫云。』饑饉之陷溺人心,汨喪天理,至於此極,誠可寒心。宜令一依疏辭,知委各道,着實擧行。」上從之。承旨孟冑瑞曰:「頃日下敎,有以尹敬敎爲禽獸,呂聖齊爲欺罔之敎,似涉過當也。仁祖朝,亦嘗下敎於政院曰:『同乎己者,則行若狗彘者用之。』其後至講,接下思恭之文,乃悔曰,予失言矣,命卽改之。大聖人不吝之盛德,如此矣。」鼎重曰:「聖齊自上疑以欺罔,若使聖齊,初不欺罔,而枉受罪名,則豈不爲至冤乎?久侍近密之臣,固宜矜念也。」上曰:「備忘中禽獸二字改之。」大司憲姜栢年等啓曰:「統營風土不好,故人皆厭避,乍去乍來,有若傳舍。海防重地,日就虛疎,事極寒心。統制使申汝哲,到任未久,以病遞免,殊無久任責效之意。請仍任。」上不從曰:「若是厭避,當治其罪。豈但爲仍任而已?如其病勢危重,則不宜使之死於任所。」先是,鼎重以爲:「汝哲土疾危劇,幾至死域,年少武臣,誠可惜也。」積亦言其宜有變通,上命遞其職。故憲府累啓,不從。

    ○命捕强盜三名以上者加資,而大罪如趙大立者,勿拘名數,定爲恒式。從鼎重之言也。

    1月4日

    ○辛亥,減京畿、忠淸、全羅道今春收米每一結各二斗,停今年式年各司奴婢推刷,以歲大饑也。

    ○上受灸中脘穴。

    1月5日

    ○壬子,淸遣使頒詔,以天下統一誇大也。時上候未寧,如慕華館迎勑及仁政殿受勑等禮,將不得親行。遣領相許積于弘濟院,因大通官,請便殿受勑書,淸使許之。

    ○上接見淸使于熙政堂,茶禮訖,淸使還館所。

    ○大司憲姜栢年,以原襄都事柳之發之授淮陽,爲驟陞,啓請改正,上不從。

    1月6日

    ○癸丑,上受灸中脘穴。

    ○減慶尙道辛亥條貢物五十餘條。以本道被災尤甚也。

    1月7日

    ○甲寅,淸使願得我國久遠名筆,都監以無有答之。又索故判書吳竣筆,及卽今朝士中善書者筆蹟,得竣所書若干帖以給,且使朝士善書者八人,書與之。

    ○命以原襄道江陵等三邑,各穀五千七百七十餘石,還報嶺南移轉之穀,以賑左道被災之邑。從領相許積之言也。

    1月9日

    ○丙辰,司諫朴贄等啓曰:「賑政必須先期區劃,使有頭緖然後,可無臨時窘急之患。故瓜滿守令之限,明秋仍任者,意非偶然。近來或授內職,或移他道,賑救料理之計,未免中輟,凋瘵飢餓之民,復困於迎送。移授內外職守令,請竝仍任。」上以爲:「不分年月,竝請仍任,未曉其意也。」不從。

    ○掌令尹堦、持平金奐等啓曰:「上年饑饉,人民死亡之慘,八路同然,而其中三南尤甚,而嶺南爲尤甚。今此査啓,或以善賑,或以別備,賞至頂玉者,多於諸道。善賑、別備,果如狀啓,則嶺南民人之死亡,奚至此極?下吏之弄奸,守令之不察,監司之見欺,南中士民,莫不憤怒,後日之弊,不但爲爵賞之濫而已。請更令本道監司,査得實蹟啓聞後,就其中表著者,一二人加資,餘皆改正。」上從之。

    1月10日

    ○丁巳,正言任相元、司諫朴贄、以不分年限,未曉其意之敎,引避,免。

    1月11日

    ○戊午,日暈兩珥。太白晝見。

    ○淸道郡守兪柲,賑政爲道內最,暗行御史申晸,擧實書啓,本道又褒啓,上特命追贈通政階。開寧縣監李時顯,亦以善賑,命授準職。晸又以南海縣監任湜,不法之狀聞之,該曹請令攸司稟處,上以爲:「若無文書現捉之事,則不爲拿問,已有定法,令攸司稟處云者,殊無奉行之意。當該堂郞,從重推考,任湜則只罷職,而令本道査啓。」

    ○淸使請見三田渡碑閣,朝廷以爲,三田去南漢不遠,或慮有馳見之患,使大通官諭止之曰:「氷泮不可渡。」使怒曰:「江氷不堅,則當於津頭望見而來,略設小饌於津邊,且給一牛,則可以療飢。」遂令整齊馬軍一百人,馳見碑閣而歸。蓋淸使實無見山城之意,而朝廷徑先致慮也。

    1月12日

    ○己未,廣州府尹李東稷坐罷。淸使往三田時,不以屠牛者待侯,都監請罪。

    ○上命醫入診。領相許積曰:「見平安監司狀啓,越境犯禁人,首倡則處斬,其餘則請定配。而但只斬首倡,將無以畏法,第五六人皆梟示,亦可惻隱矣。」上曰:「首倡者斬之,其餘則三次嚴刑。」

    1月14日

    ○辛酉,命蠲免咸鏡道被災各邑田稅貢物,及奴婢身貢,減黃海道被災尤甚山郡諸般身役,海州等五邑,減三之一。

    1月15日

    ○壬戌,上接見淸使于熙政堂。

    1月16日

    ○癸亥,以李柙爲司諫,李沃爲持平,吳斗寅爲掌令,李慶億爲大司憲,李寅煥爲正言。

    1月17日

    ○甲子,淸使歸。戶判金壽興白上曰:「上勑卽淸帝六百侍衛中,極選二十八人之一也。例給之外,宜有別贈,以生色矣。」上許之。

    1月18日

    ○乙丑,承旨孟冑瑞啓曰:「卽見備局回啓判付,則錦山賊人禹俊生等十八名,及金禮云等八名,當依法處斷矣。禹俊生等,則旣爲,諸處作賊,又同謀於龍潭之作變,則明示典刑,在法當然。而至於禮云等八名,則雖同往龍潭,初不知爲某事,而進去,則與俊生等,情跡有別,比諸朴允山等,相去只是分毫之間。而允山則定配,禮云等梟示,與當初聖敎所謂,或不無未及知情,而脅從之類,區別啓聞之意,有所逕庭。本道之分等啓聞,該曹之只請嚴刑,良以此也。臣忝在該房,敢達所懷。上曰:」同往與不往,相去遠矣。允山等相去分毫云者,似未詳察也。「

    ○吏判金壽恒曰:「安東府使李奎齡,移拜校理,而臺諫以賑政之急,請仍災邑守令之移除內外職者。安東雖非尤甚失稔之邑,地廣民衆,不無設賑之擧,所當一體仍任。而旣拜論思之任,事體所關,亦難自下遽請。上曰:」奎齡仍任。「兵判閔鼎重曰:」聞安興僉使李挺完,前任陽智,解由未出云。未出解由,不得擬望,法也。而邊將則不拘此法,備擬塡差者,亦近例也。「積曰:」鼎重今欲定式,有此陳達。然法不可改也。「上曰:」挺完遞差。「

    1月19日

    ○丙寅,大雪一尺餘。京山及各陵松樹,因壓摧折者甚多。

    ○領相許積,以病上箚,乞先遞諸司提調內局之任,上不許。

    1月20日

    ○丁卯,王世子嘉禮別試規矩,依丁卯年例擧行。初場論、賦具篇,終場策問、講經,四書中抽栍一書,三經中自願一經,取六百人。而京中則分兩所,各取一百五十人,京畿四十人,依前合於京試。其餘二百六十人內,全羅、忠淸道各五十人,慶尙道六十人,原襄、平安道各三十人,咸鏡、黃海道各二十人。

    ○掌令鄭華齊啓曰:「頃者淸使之往三田渡也,以宰牛不及,府尹李東稷,至於坐罷。蓋聞本府監色,各有執事者,無不退在,東稷帶來軍官、吏卒,亦皆竄匿,以致臨時窘急。其故爲生事之跡,明若觀火,請令本道監司,究覈其日監色以下,及軍官吏卒等,重治以懲。」上從之。

    ○領相許積上箚,乞免,上不許,遣史官傳諭。是後連辭,不許。

    ○慶尙監司李?辭朝引見。上曰:「嶺南一路,每年旱乾,得無抱冤不伸者乎?卿其訪問以啓。」?對曰:「敢不惟命。」

    1月21日

    ○戊辰,憲府啓論:「訓局馬兵各哨,爲其廳餞別外任者,侵責軍卒,至設宴牀。請當該馬兵別將罷職。」上特令都監,決棍。別將鄭后亮受棍十五度。

    ○御營廳啓曰:「本廳所用鐵物載運船,在長淵地。臣聞本官爲斫煮鹽木,入送海島,逢風致敗,沙格十三人,一時渰死。船亦無去處云。臣移文本官,使之送其船人,則代定渰死人之兄,詐稱生存,以爲免罪之計。前後欺罔之狀,節節痛駭。長淵府使權碖請罷職。」上曰:「碖拿問處之。」

    1月22日

    ○己巳,以趙遠期爲掌令。

    1月23日

    ○庚午,戶判金壽興,以病上疏乞免,上不許。

    1月24日

    ○辛未,右相宋時烈上疏辭職,略曰:

    臺諫每以殿下信任大臣,而大臣,自任之重爲言,此則不講乎聖賢之訓,而徒牽乎世俗之見也。故臣疏所謂正言其非,而其下易去大臣云云者,是乃假說之辭,蓋曰,大臣非其人,則臺諫何不直斥請易,而顧乃似說不說,爲口含膠漆之習也。此乃槪言,諫臣之大體也,非以大臣爲定非其人,而必可改易也。然此雖假說之辭,似亦不敢言,而終於敢言者,有由然矣。故判書徐必遠,乃今相臣之知己友也。〈相臣卽指許積也。〉其速肖之願,至形於桃符之祝,則其慕義,可謂無窮矣。然而不忠之斥,乃發於章疏。夫不忠,人臣之大罪也。自常情言之,則知己之友,以此而加之,其憾恨之意,必有甚焉者,而相臣乃悠然於色,泰然於心,略無芥滯,安而受之。臣嘗服其弘量,以爲大臣之體,當如是也。以故敢於疏末及之,略無顧慮,而心口相語曰,雖使我直攻其闕,必不以爲意,況此云云之說,無甚譏切?於是率意寫出而封進矣。竊聞臣疏之入,已多日矣,而果無所言,則臣自幸所料之不妄矣。其後乃聞,有引入之擧,而聖明以爲,寔由於臣之妄言,臣罪已不可言。而尹敬敎之疏,闖然而發,攻斥之言,無所不至,此實非臣之所知,而亦非臣之所料也。然聖明又以其言,爲符合臣意,且意其激於膠漆之刺。然則其罪不在於敬敎,而實在於臣也。今之議者,旁緣聖敎,詆訶蝟起,謂臣爲本根,而敬敎爲枝葉,究其形跡,誠不然矣。然則聖敎所謂,敬敎之兇狡,卽臣之兇狡,敬敎之奸狀,卽臣之奸狀,而敬敎之禽獸,卽臣之所以爲禽獸也。今之罵臣者,至謂臣潛詣近畿,與敬敎相約而歸。如此則是臣與敬敎,爲鬼爲蜮之狀,實不忍掛諸齒牙。臣言果若騃妄,不足有補,而適以生亂,則聖明當示不可之意。而乃反假借褒寵,大聖人待下,不當如是也。乞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俾得安意沒齒,終始生成之恩也。

    上答曰:「噫!予之於卿事,有不足有補,而適以生亂,則豈用假借褒寵,不以誠心以誥,而使敬敎有此無狀之擧哉?是必不然之理,卿胡不量,疑之至此?少無相疑於卿,而以其言符合卽臣之謂等語,深加引嫌,此豈予之所望於卿者哉?須體予意,安心勿辭,幡然上來。遣史官傳諭。〈謹按時烈,自許甚高,以古賢者自居,其黨推仰之,不下於程、朱。而今此疏語,闔闢回譎,抑揚申縮,至引徐必遠之言,以爲相臣弘量,不必怒,而發此言,一以欺罔天聰,一以攻斥必遠,其巧令本色,於是畢露。此夫子之所以惡夫佞者也。〉 ○右尹權諰卒。諰自少時,行己不苟,言論不偏,爲儕友所推。丙子亂後,不復爲擧子業,居于聞慶山中,經史自娛,爲終老計,當孝廟朝,以林下士被召,數年之內,位至亞卿,其遭遇亦盛矣。當己亥論禮之時,與兩宋角立,又上疏救尹善道,遂忤於時,廢錮而終。

    1月25日

    ○壬申,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以賑政便否,各陳所見。或曰設粥便,或曰分給乾糧便,終以設粥爲定。領相許積曰:「流丐人刷還之議,亦可議定也。」上曰:「京中與外方,有異,豈可以非其本土,而勒令刷送乎?」積曰:「壯者還送本土,勸令耕作,老弱殘病之類,則宜令仍留賑饋。」上曰:「可。」

    ○以李世華爲廣州府尹。世華自在郞僚,有能聲,至是擢除。

    ○命西北邊犯越人,隨從之類,自今拿致本營,嚴刑三次,再犯者,嚴刑五次,仍置本鎭,三犯者梟示事,定式。積曰:「前承旨姜鎬,夫妻、父子,以染病,相繼而死。鎬之淸苦一節,通朝之所共知,死後無以運喪掩土,情甚可矜也。」上曰:「擔軍喪需題給。」

    1月26日

    ○癸酉,羅州牧使蘇斗山、泰仁縣監金壽一、光州牧使吳斗寅、長城府使金世鼎加資,以全羅監司吳始壽,以善賑啓聞也。

    1月27日

    ○甲戌,正言李寅煥啓:「請令本道,分等啓聞,居首一人外,其餘從其賑政優劣,各施相當之典。」上不從,累啓而後,答曰:「依慶尙道例,査覈啓聞後處之。」其後金壽一等,還收加資。

    1月28日

    ○乙亥,以朴贄爲執義,李壽曼爲掌令,吳挺昌爲正言,李夏爲東萊府使。

    1月29日

    ○丙子,各道染病死亡之報,二千九十餘名。

    ○朗善君俁,還自北京。

    ○李夏新除東萊府使,未及赴任,與前府使鄭晳結婚。婚家有交承相避之法,許積以此白之,上特令破格赴任。

    二月

    2月1日

    ○丁丑朔,上受針。以右腋下,結核成濃也。

    2月3日

    ○己卯,平安道平壤等地,地震。

    ○大司諫閔蓍重,以推勘引避,免。

    2月5日

    ○辛巳,全羅道長興天冠山大壯峰,忽然動搖,或左仆而復立,或右仆而復立者,百有餘度。蓋其山,有三石峰鼎立,所謂大壯峰,卽其中立者也,長可數十丈。當其動搖時,一村之人,無不目見。道臣以聞,許積曰:「似極怪誕,數十丈石峰,豈有左右顚仆還立之理乎?況其顚仆之際,草木巖石之類,必皆糜滅,而邑倅旣不能親審其形止,監司遽爾啓聞,其踈漏甚矣。然自上若以爲,莫大之變,而益加修省,則不亦善乎?上然之。

    2月6日

    ○壬午,有蟾蜍,出自御營廳北墻外,至宗廟西墻邊,二三相負,充滿道路,人無容足之地。四更亦然。

    ○全羅道扶安縣,正月初九日,白虹橫過日傍,黃雲蔽日,有若日食之時,乾方雷聲大作。

    ○以李慶億爲右參贊,李敏迪爲大司憲,李尙眞爲大司諫。

    2月7日

    ○癸未,司諫李柙、正言李寅煥啓曰:「南海縣令任湜,京圻水使李元老,罪狀狼藉於繡衣書啓中,而以文書未見捉,湜則不許令攸司稟處,而令本道査覈,元老則只罷其職,而終無究問之擧,貪墨守令,將何懲懼哉?請竝拿問處置。」上不從。

    2月8日

    ○甲申,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前府使鄭漢驥,曾任長湍時,結婚於其地金姓人家。船運江都糴穀時,留其船於金姓人家,前夜使人,每石除取其米,輸入金家,過五六日,以其石數分給各面,而民人斗其米,則一石僅八九斗,而秋捧以十七斗。旣捧之後,更以官斛,改量取嬴,歸於己用。請拿問定罪。」上曰:「更加詳察處之。」

    ○拿推接慰官申厚載、東萊府使鄭晢,平成太以正官倭病死,副官倭等,仍留東萊,時朝議皆以爲,宜召還接慰官,於是朝廷命厚載上來。諸倭以爲,蔑視渠等,怒之,至於張目咆哮。厚載慮其作變,姑停行,狀聞其狀。朝議皆曰:「旣有召還之命,而爲倭所挽,仍爲留滯,大不可,拿來宜當云。」都承旨張善瀓以爲:「晢之罪,與厚載無異。」遂命竝拿來。

    2月9日

    ○乙酉,有石隕於永川郡,正月二十九日午時,天有微雲,不見日色,忽然天中有聲,始如大砲,終如隱雷。從西北方作,至于西南,良久乃止。本郡村氓,適於本郡南面慈仁縣境,見一石塊,從天而下,聲如雷動,墜地而後聲止,所墜之處,陷入尺許。其石大如斗,重三十六斤,色靑黑,形如龜伏,上有痕如獸迹。

    ○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聖上特減,砲保物故者價布。而各官有已上納者,彼已納者之孤寡隣族,亦獨奚罪?請已納者還送本邑,分給其主,以示一視之德。」上不從,累啓從之。

    ○王大妃殿髮際,生毒腫,夜三更,招入藥房都提調許積以下。四更受灸于腫處。

    ○以李宇鼎爲持平。

    2月10日

    ○丙戌,慈殿受灸。都提調以下,直宿藥房。

    ○命以平安道陽德等三邑,管餉各穀,九千三百九十石,及原襄道通川等三邑,各穀一千五百五十餘石,移賑北道災邑之民。

    ○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罪人金時鉉,私自往來于其兄安城任所。罪人之擅離配所,守土之官,私許往來,非法也。請令本道,明査啓聞後,時鉉及陰竹縣監李命老,依法科罪。」上從之。

    2月11日

    ○丁亥,大司憲李敏迪啓曰:「連年大無,死亡相繼,而戶籍之擧,適當今年。鉤索追擾之弊,不可不慮,此時成籍,亦難盡得民數。請姑停止,以待秋成。」上令廟堂稟處。領相許積曰:「京戶籍單子,幾盡收捧,中止誠難矣。閔鼎重曰:」單子仍令收捧正書,則待秋修正似便矣。「上允之。

    2月12日

    ○戊子,太白晝見。

    ○全羅道全州等,十九邑地震,海南大芚寺,大鍾自鳴,食頃而止,道臣啓聞。

    ○上引見東萊府使李夏,領相許積亦入侍,上謂夏曰:「爾赴任之後,言於倭曰:『汝雖造家千間,留滯十年,汝輩所望,必無因此可成之理。汝之所請者,在所可許,則雖在釜山可許,不可許者,則雖在東萊不可許也。況朝廷,若因汝輩之到此,許之,則是爲汝輩所迫,寧有是理哉?不如速退,以待朝廷處置,』以此等語,明白開諭,但慮譯舌之不能詳傳耳。」夏曰:「萊府官屬,無非倭之腹心,凡干動靜,輒卽漏通。人心如此,甚非細慮也。」積曰:「聞通以一言,償金四百,故商賈輩,漏泄國情,惟恐不及云。良可痛也。」

    2月16日

    ○壬辰,宣醞于藥房,以慈候平復也。

    2月18日

    ○甲午,以金萬均爲承旨,申晸爲副應敎,尹深爲校理,朴世堂爲修撰,宋昌爲輔德,李翔爲掌令,尹堦爲濟州牧使。

    ○大司憲李敏迪啓曰:「賑恤之政,唯當務實。京外連年設粥,其效亦可言也。屢萬飢民,相繼死亡者,皆是食粥之人也。蓋露宿土處,易爲疾疫,且朝暮往來,不庇風雨,太半顚仆於路中。外方土着之待哺於官門者,亦無以作農。雖或免一時之死,終爲流丐之民,此實已然之明效也。請令賑恤廳,分付京外,有戶口原居中,擇其尤貧瘠者,計給乾糧,而設粥處,只令流丐者,就食。上年穡事之歉,非由天時不順,實由於人事之不及。況今年形勢,又異於前,飢饉死亡之餘,土着於鄕井者,什無四五。若非朝家給糴助耕,則田野之荒廢者,必甚於前歲。請令廟堂,別爲事目,申飭各道,使其守令,親巡田野,無種者給種,無食者給糧。而秋成覆審之時,亦宜以耕墾多少,爲令守賞罰之地。」上令廟堂稟處。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接慰官申厚載,有拿命之後,以其代差定與否,論議不一。或曰,差送可,或曰,不可,未有決定。至是,諸臣疑難於榻前,終以本道都事,差送爲定。領議政許積曰:「原州有可疑人捉囚者,今日勑行已歸,今當稟處。見其人姓名,卽朴起相也。其父卽禮男內奴,而居文川,渠則養于甲山,居其叔父家,移文問之,則果然。其母卽受月,乃東萊人,而京中兩班之婢子。此人決非他國人,而被擄走回云者是也。雖送本土,不無逃匿之患,雖捉送彼中,逃還之弊,亦甚可慮。若送于絶島,如濟州等地,則似得矣。上曰:」可。「

    ○正言李寅煥等,劾濟用監正趙嗣基,濫用袋布,貢物主人,不堪其苦,怨聲載路,請罷職不敍。「上從之。

    2月19日

    ○乙未,獻納閔宗道引避曰:「昨日同僚,以趙嗣基事發論,臣欲加詳審,再三持難,終至同參矣。得聞物議,袋木引用,謬例已久,犯之者非止一二,獨論嗣基,不可云。臣招問本監吏,則引用之規,果始於癸卯。嗣基因循謬例之罪,固有之矣,以引用之失,獨歸一人,則物議之非宜矣,請遞退待。」正言李寅煥亦引避曰:「臣之論嗣基者,非仍襲謬例也,以其用之無節,以致怨聲也。同僚旣以物議爲嫌,則臣亦難安,請遞。退待。處置皆請出仕,上從之。

    2月22日

    ○戊戌,獻納閔宗道,以李寅煥避辭中,侵斥之言,及處置請出之不可,又引避退待。持平金奐,亦以處置乖當之人,不敢復爲處置,請遞退待。正言李寅煥,亦以見斥於同僚,又引避退待。

    ○黃海道海州等邑地震。

    2月23日

    ○己亥,黃海道谷山民家,有雄牛不吃芻穀,臥起頻數,數十餘日,産一蛇。長一尺五寸,頭尾與鱗,無異眞蛇。監司啓聞。

    ○司諫李柙,亦以爲,前日處置,旣己同參,則今不可復爲處置,引避退待。

    ○大司憲李敏迪處置,以閔宗道爲非請遞,李寅煥爲是請出,以執義朴贄、持平金奐、司諫李柙,別無可嫌,請出,上從之。

    2月24日

    ○庚子,以睦來善爲刑曹參議,尹深爲獻納,趙根爲持平,金壽興爲知經筵。〈史臣曰:「時上常在靜攝中,不御經筵,已累歲矣。經筵廳作一冗散地,官亦備員而已。壽興亦非文學之士,而例授是任,玉堂儒臣,往往有不辨銀根者。」〉 ○持平金奐,又以今年戶籍,待秋成籍論執,累啓,竟不從。

    2月26日

    ○壬寅,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壬辰兵燹之後,宮闕灰燼,宣廟回鑾,駐御于月山大君舊第,此實中興之遺基,比如紹興使宅。仁祖朝,特封正寢舊殿,而此外空地,皆給其子孫,豈非敦宗至仁之澤也?今者其孫李纘,有所爭辨於內司者,旣是外地。而從前內司,不爲禁限,其子孫亦認爲己有,數十年來,無有爭端。因微弱子孫,不識事體,只知內司下人操縱之爲弊,不知內司亦有奉承傳直帖之近規,妄托於不經鸞臺,何名爲勑之古語,狂疎輾轉,自陷於罪戾。此實可矜,而不可罪也。請特命放釋。」上不從。敏迪累爭,不得請。

    ○忠淸道公山地,地陷爲坎,如甕形,上狹而中闊。

    2月27日

    ○癸卯,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安州校生梁繼璋,以其奴婢屬公於尙衣院,訴冤於本府。臣等取考文書,則本國人李珍元,選入中國,爲太監,中宗朝正德戊辰,以欽差正使,來到本國,以德州居掌隷院奴婢四口。特命賜給,敎旨御寶,至今尙存,其時館伴、郞廳證筆成文,永給於李珍元子秀男,又爲傳給於其妹吳氏,自此以下,世世相傳,至于繼璋,傳授文記,不趐明白。而刑曹只以秀男吳氏叔姪間,傳授文記,無官斜之故,至於屬公,其所稱冤,固也。正德間敎旨,宛然如新。明朝太監之奉使本國,至蒙臧獲之賜者,又何可復見?聖上亦必惻然慨然,於百年前後之事變矣。數三奴婢之與奪,其在公私,有何所關,而事體所係,則大矣。請令掌隷院,明査稟處,還給其主。」上令該曹,査稟。

    2月29日

    ○乙巳,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臣等伏見,全羅監司狀啓,則天冠山石仆立,大芚寺鍾自鳴,事皆稱爲怪誕。若以事之異常者,皆歸之怪誕,則日之有虹,星之晝見,何莫不然。後弊所關,不可置之,請監司吳始壽推考。」上從之。

    ○咸鏡道正月望後,飢死者十二名,以癘疫死者,六百九十名,牛馬疫斃者,百餘首。

    2月30日

    ○丙午,以李延年爲承旨,李壽曼爲掌令,申翼相爲說書,李翔爲執義。

    史臣曰:「翔不學無文,不能爲擧子業。乃假容林下,以釣虛名,而恃勢耽利,多行不義於鄕曲。朝廷雖以賢者待之,士論鄙之。」

    謹按翔特一庸闒底人耳,其居近於兩宋之居,頻頻拜見,乃得其許與。凡論議是非,一祖於兩宋。且其兩弟?、翊,皆翺翔於三司,挾其形勢,遂忝亞長,其辱名器大矣。

    三月

    3月1日

    ○丁未朔,上召大臣、備局諸臣三司,議賑濟便否。諸臣意見各異,或乾糧便,或設粥便,或分糶便。上參酌衆議,平民則使之計戶分糶,流丐之民,設粥以賑。

    3月3日

    ○己酉,以呂聖齊爲承旨,鄭維岳爲持平。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相許積曰:「庚、辛兩年饑疫,古所未有。目今形勢,有若新經大亂,必加別樣軫恤之惠,可以答天譴慰民心。而諸般身役,隣族侵徵,最爲今日之巨弊。」上曰:「身役未收之類,竝蕩滌。」積又曰:「八路軍兵,死亡流離者,太半,實無代定之勢。逃故之代,限三年,姑勿充定,而三年之後,定分數漸次抄定似便。」上許之。大司憲李敏迪啓,請砲保布已納者,還送本邑事,上不從。積曰:「臺啓而不從,大臣言而從之,則必有外議,而臣敢發口矣。臺啓宜早允,而久不允,聖意蓋慮其不能着實,而此則責在守令。自上持難,則近於愛財,恐損大體。」上乃從之。敏迪又啓李纘事,上不聽。敏迪曰:「諸般身役,各邑軍布之蕩滌,久遠逃故之姑勿充定,實無前大惠也。古者大事,必以詔令頒示,不但令有司奉行而已。今亦宜令儒臣,代草罪己哀痛之敎,兼求直言,播告八方。」上曰:「然。」書入擧行條,則當以備忘記判下耳。

    3月4日

    ○庚戌,前濟用監正趙嗣基上疏曰:

    自祖宗朝,嗣服之初,卽成梓宮,逐年加漆,其意深遠。孝廟初年,臣以史官,承命,摘奸于長生殿,漆梓宮,孝廟之深留聖意,亦可見矣。孝廟初喪,梓宮以連板用之,此可謂盡臣子之誠乎?孝廟禮陟之日,殿下承大統,當此之時,惟當極尊親之道,盡送終之禮。而嫡統、庶子之說,何遽爲紛紜,終未免貶降短喪之歸?百世之下,終必有議之者,不可不以示追悔之意,以慰孝廟在天之靈也。且故臣鄭介淸之所造詣,非臣之所能知,而湖南一道儒生,創祠宇崇奉,幾近百年,而一朝命毁撤之。祠宇之奉,有異於從祀文廟,則毁撤祠宇,不幾於已甚,而失一道儒生之心乎?李珥、成渾從祀之請久矣,嶺湖儒生之或爲異論者,目之以凶邪,一生廢痼,不得赴擧,或有登科者,終身不齒仕版。凡臣子之獲罪君父者,旋卽收敍,無一永棄之人,何獨於儒生,以一時論議之異,爲平生禁錮之罪乎?此亦變通慰悅之一事也。以言乎科擧之弊,則頃年庭試,有一試券表文,四字短句雙峙兩特字爲一句。非但爲大段違格分明,有表文理未瑩而登第。其父實爲考官,八方傳笑,人疑不可破。而從他笑罵,好官自爲,獨於朴千榮,以一字點改之迹,拔榜於唱榜之後,其何以服人心也?且念徒配之中,豈無負屈者?而我國曾未有罪人盡宥之法。當此無前饑疫死亡殆盡之日,除罪犯殺逆綱常外,毋論大小輕重,特用曠蕩之典,以悅民心,可也

    疏入不報。〈謹按嗣基,纔爲寅煥所劾,而旋以寅煥科場事,及於疏中,以斥之,雖有直截之言,安得免人之譏議哉?此疏若在於寅煥未及論劾之前,則其直截,何可言也?〉都承旨張善徵進曰:「趙嗣基疏多怪語。至於論禮一款,旣有禁令,梓宮連板之說,亦非人臣所可忍言。所謂禁令,丙午年,因柳世哲疏,自上特命嚴禁,有布告中外之敎,卽爲頒示八方。而承旨不能覺察,矇然捧入。大臣亦責以難免不職之失,請當該承旨推考。」積曰:「嗣基彈墨未乾,旋爲投疏,已極駭異。而其疏中,從他笑罵之說,指李寅煥也,纔被重?於其人,而乃論其人科第上事,亦甚無謂。且梓宮一事,有全板不用,而用連板,則主管之臣,固有罪矣。其時,臣爲戶判,鄭致和爲工判,極力求索全板,而終不得。爲此不得已之擧,到今提起,豈臣子所忍,而自上聞之,亦當作何如懷耶?論禮一款,禮旣難知,論議多岐,非但嗣基今日之言也。至於著爲禁令,則其時,臣不在朝,未得與聞,而臣意則未知其洽當,但假托論禮,別有他意者亦多,如尹善道之疏,極其陰慘。故自上特令禁之,則何可冒法而言乎?承旨之捧入此疏,亦甚無據矣。」上曰:「其疏入啓後,意必有政院之啓,而終無之。丙午禁令,予亦未之覺矣。」戶判金壽興曰:「其時,臣爲都承旨,世哲疏入啓後,命臣讀一遍,聖敎以爲:『無他處置之道,著爲禁令。日後又有疏論之人,則以一罪論斷矣。』」善瀓曰:「其時,問于大臣,則鄭太和引嫌不對,洪命夏以爲可罪,自上不之罪,只令禁之矣。」積曰:「嗣基疏捧入承旨,旣已陳疏乞遞。臣意以爲,必踏啓字,而疏尙未下矣。」上曰:「嗣基元疏,姑未下,旣下之後,當有次第處置之事。而其承旨終難行公,爲先遞差。」

    ○吏曹參議李端夏上疏,略曰:

    臣聞中宗大王廢妃愼氏,命依于其娚愼思元,旣沒,又命禮葬,仍使思元主喪奉祭。思元無子而死,傳祀於其女,其女之子,又無子,傳於其女。其女有子曰李震璜。今方生存,而窮貧無依,朝夕餓死。廢妃神主,奉於其家,而祭奠俱廢,香火亦絶。蓋聞國家初置守護之人於墓下,久而散亡,仁祖朝繼置若干名,而丙子之亂,又死亡無餘,仍不復置云。噫!生爲國母,廢非其罪,而旣沒之後,祠祭、墓祭,竝至廢閣,誠爲痛傷。請令禮官,議于大臣。如曰旣爲庶人,卽同凡庶,則埋安其主可也,如以此爲未安,則其祠墓祭奠,竝令官給,復置墓戶,使之守護可也。又念故判書朴長遠孝行卓異,不幸先沒。今聞其家,方在飢餓中,其母大耋之年,無以爲養,誠可矜念。亦令攸司,賑給其母月料,終其三年,以待其孤之免喪祿養,其於孝理,實爲合宜。

    上於筵中,以端夏疏,授許積讀之。訖,積曰:「廢妃事,殿下詳知之乎?」上曰:「?中廟廢妃愼氏事也。」積曰:「廢之甚冤。當初?中廟,迫於勳臣之議,不得已廢之,章敬王后昇遐之後,儒臣有愼氏復位之議,而或以爲,章敬旣升正位,誕生元子,若愼氏復位而生子,論嘉禮先後,則當置東宮於何地云?故議竟不行矣。」上下其疏于禮曹,禮曹覆啓:「愼妃神主埋安、墓戶定給、祭奠官給,事係重大,宜議大臣。」上曰:「朴長遠老母,限生前,令該曹題給月料。」禮曹議于大臣,則鄭太和、金壽恒獻議以爲:「愼家直孫,猶有存者,則不宜仍奉其主於不當奉之家。神主歸之本家,祭需自官量給,不絶香火,墓所則定給若干戶,俾禁樵牧。」上許之。

    3月5日

    ○辛亥,上,下敎曰:「今日國事,已至於此,不可無別樣變通之擧。自庚戌以上諸般身役,竝蕩滌,辛亥年諸般身役,亦令蠲免,少紓民力。」

    ○承旨張善瀓等啓:「前正趙嗣基疏辭之怪妄無倫,姑舍勿論,其中有犯禁令,不可置之。此疏宜付諸有司,勘罪。」上曰:「可。」

    3月6日

    ○壬子,上,下敎曰:「自有天下國家以來,饑饉凶荒,何代無之,豈有如今日之慘者哉?求之往牒,亦所未聞。噫!予以涼德否才,忝位久矣。天心未豫,災異疊見,水旱風霜,天地變怪,無歲無之。而狂愚昏迷,未答天譴,威怒赫然,降此庚辛罔極之饑饉癘疫,使我東土數千里億萬蒼生,顚連道路,積尸相枕,城市、村落,殆乎空虛。爲民父母,見此酷禍,中心如割,只自痛泣,仰呼蒼穹,願以身代,萬民倒懸之命而已矣。嗚呼!此何等時,此何景象耶?人理都盡,母子相棄,倫紀之變累出,孟子所謂,父子不相保,妻子離散云者,比今日,亦似歇後。國事已至百尺竿頭,涉川無涯,驚濤漏舟,未足以喩其危。賑政方急,而國穀甚尠,將何以救活?言念及此,不如無生。噫!正當陽春發育之時,萬物咸生,惟我赤子,獨何罪辜,罹此罔極之災?哀痛蹙迫,不知攸爲也。第念寡昧之過失,可言者多矣,國事之利病,可言者多矣,生民捄活之策,可言者多矣。承旨代予草敎,廣求直言,以濟時艱。且人材甄拔,爲國之第一件事。宜令道臣,勿如常年之例,各擧才局有裕之人,以付銓曹,隨才調用。且數十年未見調用者,亦多有之,揆以國家用人之道,殊甚不當。亦令銓曹,一體收用。嗚呼!今日之事,到此地頭,咨爾大小臣僚、庶民,各陳所懷,以補予不逮。」

    3月7日

    ○癸丑,以吳挺緯爲刑曹判書,金萬基爲副提學,閔蓍重爲禮曹參議,申晸爲全羅監司。

    3月9日

    ○乙卯,以元萬里爲承旨,任有後爲京圻監司,崔後尙爲校理,李藼爲修撰。

    ○平壤府民間,産一鷄一首三翼四足。

    ○上召見領相許積、戶判金壽興,積曰:「糴穀蕩滌事,請於今日議定。」上曰:「丙午以前,未捧之數幾許?」壽興曰:「十萬餘石也。」上曰:「盡爲蕩滌。」壽興曰:「常平廳等穀外,各營糴穀,不係戶曹者,多有之。此則依各邑糶糴例,丙午以前未捧者,宜盡蕩滌。」上曰:「可。」

    ○上謂承旨曰:「權諰卒逝,予甚驚悼,先朝禮遇之臣,不可無隱卒之典,言于吏曹,以正二品追贈。」

    3月12日

    ○戊午,以閔宗道爲弼善,徐文尙爲正言。

    ○義禁府論趙嗣基罪,以徒三年定配照律。

    ○司諫李柙啓曰:「趙嗣基疏中宗嫡統之說,善道倡於前,世哲繼於後,而陰奸怪鬼之跡,罔逃於日月之下,特有禁制,頒布中外。而嗣基肆然投疏,略無顧忌,敢以貶降短喪等說,敢爲譸張嘗試之計。論其情犯,宜施投畀之典,今其擬律,止於徒年,此豈當初定制之意哉?請遠竄。」上不從。柙等累日論啓,而終不蒙允。〈謹按嗣基爲寅煥所劾,而今乃陳疏,反攻寅煥,不避脩郄之嫌,誠過矣。然宗嫡統之說,爲世陷阱,人所難言,況能言於禁令之後,如嗣基者,可謂棘棘不阿者矣。而臺論重發,至請投畀,良可異也。噫!如柙鄙夫,安足責哉?〉 ○咸鏡道飢民死者,一百十名。道臣以聞。

    3月13日

    ○己未,上御養心閤,疏決京外罪囚。義禁府、刑曹堂上,各持文案入侍,大臣、備局諸宰、兩司、玉堂,亦入侍。竟夕疏決,蒙宥者,雜犯死罪以下時囚,竝京畿、忠淸等道,合一百四十餘人。

    3月14日

    ○庚申,上御養心閤,疏決兩南及咸鏡道定配罪人,及時囚罪人,二百四十餘人蒙宥。

    3月15日

    ○辛酉,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綱常、殺人、賊汚,及流配罪人之情理深重者,皆赦令中,所不當宥者,何可放釋於疏決之日乎?請罪人冕等六人,金??等二十七人,仍前定配。」上不從。

    ○司諫李柙、獻納尹深啓曰:「司僕正朴贄,立朝行己,多失士夫風習,請罷職。」上不從。

    3月16日

    ○壬戌,以洪萬容爲承旨,洪柱國爲輔德,兪櫶爲文學,尹嘉績爲司書,李宇鼎爲正言,趙師錫爲奉敎,睦昌明爲檢閱。

    ○上御養心閤,疏決罪囚。咸鏡道及平安道定配罪人,一百九十餘人蒙宥。

    3月17日

    ○癸亥,上與大臣、三司、義禁府堂上、刑曹堂上,疏決罪囚。命宥情理可恕者,一百四十人,徒流以下罪人,竝宥之。

    3月19日

    ○乙丑,持平金奐、鄭維岳啓曰:「今此京畿糴穀收捧虛錄守令,決杖之命,下於初九日,則前監司吳挺緯,未交印之前也,卽宜奉命擧行。而新監司任有後到界,在於十二日,則其間三日,有何曲折,而初不分付各邑乎?若以爲,長湍、高陽,有可稟之事云爾,則此外諸邑,又何不行關乎?朝廷命令,旣下七八日,而藩臣不卽擧行,以致因赦蕩滌,事係紀綱,不可不罪。而只罪新任,用罰不均。請刑曹判書吳挺緯,一體拿問。而且守令中,亦有已來,而不告於道臣,使不知其來者。亦令道臣,摘發啓聞,以爲治罪之地。」上不從,只從守令摘發啓聞事。

    3月20日

    ○丙寅,以孟冑瑞爲承旨,金宇亨爲京畿觀察使,李興浡爲司諫,閔宗道爲獻納,張應一爲工曹參議,尹深爲副修撰,禮曹判書鄭知和,加崇政,都承旨張善瀓加資憲。

    ○領議政許積上箚辭職,上優答,遣史官傳諭。

    3月21日

    ○丁卯,領議政許積初度呈辭,不允批答。

    3月23日

    ○己巳,上,下敎于政院曰:「當此徒流以下竝宥之日,不可無曠蕩之典。兩銓歲抄,竝蕩滌敍用。

    3月25日

    ○辛未,獻納閔宗道啓曰:「趙嗣基疏中,議禮一事,旣有成憲,頒示中外,俾爲永久遵行之地,以杜將來紛紜之弊,聖慮遠矣,邦禁嚴矣。而嗣基乃敢更爲提起,略無顧忌,至以貶降短喪爲言,其心所在,有不可測。論其負犯,實合投畀。請遠竄。」不從。

    3月27日

    ○癸酉,左相鄭致和上疏辭職,上優答,遣史官傳諭。

    ○忠州士人,韓致相等上疏,請右參贊李耔、校理李延慶、參判金世弼、領議政盧守愼,同享書院賜額,疏下禮曹。回啓曰:「創建書院,同享一堂,今已六十年,其尊慕而俎豆之已久矣。非禁令後,新設之比,宜依多士之願,賜額。」上許之。

    3月29日

    ○乙亥,庚辛兩年饑荒,振古所無。自辛亥至今春,癘疫熾盛,二月以後,因饑病死者,無數。咸鏡道七百餘人,黃海道四百七十餘人,平安道四百餘人,全羅道四百三十餘人,京畿三百餘人,忠淸道二百六十餘人,慶尙道五百餘人,原襄道一百餘人。時常平、賑恤兩廳,分設賑粥,以濟飢民,朝夕就哺者,多則四千三百餘,少則二千餘。外方之民,無所食,相聚爲盜,明火殺越之賊,處處而發。民間儲蓄,已竭,其所偸取,不過升斗之米,道遇商旅,爭相剽奪,湖嶺之間,尤爲淵藪。忠淸道淸州等官,半月之內,殺越人命,多至十四處云。

    夏四月

    4月1日

    ○丙子朔,以趙壽益爲禮曹參判,趙爾炳爲正言,趙威鳳爲副修撰,洪柱三爲承旨。

    ○八道開倉賑民。慶尙道飢民三十三萬,爲諸道最。

    4月2日

    ○丁丑,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臣等聞,庚戌條未捧田稅,有徵納之令云。兩年之稅,一時收捧,雖在豐年,亦所難辦。民皆散而之四,至於納稅色吏,自刎於差官之前,於此亦可見,民情之萬分難堪也。除已捧者外,其餘特命蕩滌,則餘民可保,德意可敷。」上命已捧者,輸于京,未捧者停督。

    ○兵判閔鼎重、大司憲李敏迪、掌令趙遠期等請對,上引見,敏迪進啓曰:「殺人之罪,其法極重,故臣等論列柳濠。爲日已久,而尙未蒙允,臣竊惑焉。濠之得生,蓋以軍官之故,而自前杖斃人命,此實殺人中,尤甚凶獰者也。請濠仍前定配。」上曰:「予之不從,非以殺人之罪,爲輕也。同罪而定配者有之,被放者有之,時仕者亦有之。當此曠蕩之日,獨於濠用法,則不均甚矣,是以不允。」敏迪曰:「三尺至嚴,不可赦也。」上曰:「李鳳齡亦不嘗殺人乎?鼎重曰:」鳳齡曾爲平安監司軍官,以體例間事打人,因病死矣。「上曰:」鳳齡今作何官?「鼎重曰:」方爲訓鍊副正。「敏迪曰:」鼎重之事非矣。殺人被罪之人,至除右職,殊無愼簡之意。鳳齡亦不可仍置其職。請鼎重推考,鳳齡罷職。「上曰:」鼎重推考,鳳齡遞差。「持平鄭維岳曰:」頃見左相,言及濠事,言決杖九度,人命卽斃,情狀十分痛駭云矣。「掌令趙遠期曰:」維岳敢以大臣私第酬酢之言,上達天聽,有傷臺體,且關後弊。請遞差。「上從之。

    4月3日

    ○戊寅,命以江都穀三千九百餘石,海西管餉穀六千石,輸送京畿、黃海道被災邑,使之分給播種。因憲府之啓也。

    ○命以海西穀一萬四千石,賑恤廳穀六千石,移於濟州,賑飢民。

    ○兵判閔鼎重請對,上引見。鼎重請,移江都穀,分給畿民種子,且以海西管餉屯穀,移給畿民,上從之。承旨孟冑瑞曰:「奉使出疆,而身死異域,則例有追贈之典矣。書狀官鄭樍,出疆未還,意外病死,故敢達。」上曰:「追贈。」

    4月4日

    ○己卯,領議政七度呈辭。上曰:「卿之引入,今過半月,宜有勿藥之效,請急之章不止,胡乃不諒予意?左揆又此引入。以今之國勢,鼎席一空,其將奈何?卿若念及于玆,必將不待予言,而造朝矣。何用多誥?須體予意,更勿固辭,速出論道,以副朝野之望。」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鄭致和,以病上箚乞免。上曰:「卿其宜體至意,更勿固辭,以副如渴之望。」遣史官傳諭。

    ○東萊一氓,貸布於館倭,久不償之,一日倭潛來,急索其人殺之。事覺梟示。國綱漸壞,防禁日弛,邊氓與倭交通,視以爲常,守邊非人,不能嚴禁,見侮貽辱,不一其端,誠可痛也。

    4月5日

    ○庚辰,以李宇鼎爲持平,呂聖齊爲大司諫,金萬均爲承旨,朴世堂爲副應敎,李汝發爲右尹。

    ○原襄道江陵、三陟等四邑,因山火熾烈,民家延燒者,一千九百餘戶,江陵羽溪倉穀軍器等物,一時燒燼,民人爛死者,六十五人。四邑之民,饑饉之餘,又罹此災,呼哭徹天。道臣以聞,上命移嶺西穀一千石,以賑之。

    4月6日

    ○辛巳,上受灸中脘、膻中穴。

    4月8日

    ○癸未,大司憲李敏迪等啓曰:「凡歲抄之規,雖在常年,必趁歲前勘定,意有所在。似聞外方,不體朝廷之意,或爲衒能之計,夏節已屆,括丁不已。賑事方急,農時漸迫,此何等時?而違聖上若保之意,恣行法外之事,以重困斯民哉?請令該道監兵水使及主兵各衙門,一切禁斷,其中尤甚守令,亦令摘發啓聞科罪。」上從之。

    4月11日

    ○丙戌,辛亥春夏之間,流殍相續於道路,賑廳以車收屍,瘞於東西郊及木覔山外麓。至是,有京城至近之地,不可埋瘞之議,令京兆移埋於十里外,其數三千六十餘屍。

    4月13日

    ○戊子,全羅道濟州、旌義、大靜等三邑饑,移湖南米以賑之。

    4月14日

    ○己丑,京畿楊州等四邑,連四夜霜降。

    ○大司憲李敏迪,以擧動不參,引避免。

    4月17日

    ○壬辰,以李慶億爲大司憲,閔宗道爲司諫,尹搢爲獻納。

    ○掌令趙遠期、李壽曼啓曰:「副修撰申厚載,頃以奉使不稱,至於就理。當初事勢,雖非自由,其見侮貽辱之罪,固難逃也。雖以曠蕩之典,得蒙收敍,旋置經幄,物議譁然,皆以爲,太遽。故臣等欲論遞,僚議執不可。無非臣等言不見信之致,請遞退待。」處置皆遞。

    ○護軍宋浚吉上疏曰:

    臣於前冬,聞以尹敬敎之事,殿下怒太暴聲太厲,其間命令之失當,擧措之顚錯,有不可以筆札形言。形勢所在,擧朝風靡,終使殿下,施之以千古所無之恩例,俾彼委蛇盤礴,還坐於百僚之首。其爲倖相地,則至矣。其於聖明,大貽千萬古千萬人譏且笑,何哉?今於敬敎之事,聖敎之發於忿懥,不得其正者,非止一二,其兇狡禽獸鬼心,呼朋引類等敎,皆臣子之所不忍聞。誠願殿下,亟下明旨,悉皆付標爻去,快示悔悟之意,召還敬敎,復置憲職,以旌直氣。唐德宗謂李泌曰:『人言盧杞奸邪,朕則不知。』泌對曰:『此所以爲奸邪也。』德宗邪媚之惑,可爲後主之鑑戒。而泌之所對,何其切中而有味耶?噫!今殿下,不但不知而已,可爲痛哭之不足也。臣曾於榻前,以由影而察形,先事而知戒,獻言,以爲:『聖明,於是非邪正之間,若不能精察而明辨,日後之憂,何可勝言?』云者。不省天聰,尙有以識之否也?緣臣此言,衆怒如火,臣身幾不能保。然古人有言曰:『臣言之不效,國之福也。』今臣所言,漸似有效,誠非國家之福。豈不大可懼哉?

    疏上,不報。〈史臣曰:「所謂倖臣,指領議政許積也。方以才望,爲上所重,聞此疏之入,卽出城外,仍還鄕庄。」〉

    4月19日

    ○甲午,正言鄭載禧,劾持平李宇鼎之處置同僚,無論是非,竝請遞,非臺體,請遞,上從之。

    ○黃海道平山等五邑霜降,京畿陰竹等三邑雨雹。

    4月20日

    ○乙未,上遣承旨洪柱三,諭領議政許積曰:「噫!國事到此地頭,已無可恃之勢。世道大變,公道日喪,無竭忠盡誠爲國盡悴者,有護黨伐異,如恐不及者,使卿不得安其位,予甚痛歎也。欲逐卿,何患無辭?大臣之出處郊外,實是莫大之擧,卿不可虧損事體,宜速入來,從容處事,未爲不可,須體予意,趁卽入來。」

    4月21日

    ○丙申,承旨洪柱三,復命,上使柱三,更諭從速入來之意。

    4月22日

    ○丁酉,承旨李延年、洪柱三、元萬里啓曰:「領議政許積處,傳諭中,有伐異之敎,此雖出於慰安大臣之意,似有歉於禮遇儒臣之道,惶恐敢啓。」上曰:「欲爲箝制,敢爭伐異二字,殊極痛駭焉。」政院以聖批之嚴,待罪,上曰:「勿待罪。」

    ○以呂聖齊爲承旨,鄭載禧、魚震翼爲掌令,鄭維岳爲持平,洪柱國爲副應敎,洪萬容爲大司諫,趙師錫爲正言。

    ○慶尙道太白、文殊兩山,下雪。

    4月23日

    ○戊戌,上遣承旨元萬里,諭領相許積曰:「勒加罪名,庶官尙且不可,況大臣乎?卿辭益固,尙今不入,無乃太過乎?宜速入來,以副予意。」

    ○副提學金萬基等以爲,伐異之敎,不宜加之於儒臣,上箚爭之,上以箚辭知道,答之。

    4月25日

    ○庚子,上遣承旨李延年,諭領議政許積入來之意。

    ○忠淸道公山等三邑,霜降,淸州等十四邑,雨雹。

    4月26日

    ○辛丑,持平鄭維岳啓曰:「因宗親府啓,特命嚴刑禁吏,放釋宮奴。臣固知聖心,出於親親之意,而但主家呈狀所謂,禁吏突入內堂云者,參以隣近看證,初非實狀。宮奴恃勢,禁吏持法,一時鬪鬨,勢所必至。而不究虛實,斷之以突入內堂之罪,終至於特命嚴刑,則竊恐國家法禁,因此廢壞,而事體亦至重傷也。請還收禁吏嚴刑之命,仍囚主家奴,以申禁令。」上不從。累日論啓,終不蒙允。厥後福昌君楨,疏斥維岳甚力,維岳引避,免。掌令鄭載禧,以宗班侵斥臺臣,損傷事體,且以無實之言,屢煩天聽,有同訐訴,請推,上屢下嚴批,竟不從。

    4月27日

    ○壬寅,開城府雨雹。

    ○持平吳挺昌上疏曰:

    儒臣之章奏一發,相臣之罪名至重。遂致聖慮紛糾,群下驚疑,朝廷之上,風色索然,是誠咄咄怪事也。相臣之器度識量,匪稱於一時之具瞻,謀猷施設,未厭於當世之所責,以此爲言,未必不厚,而相臣亦無辭矣。儒臣進言,貴適其中。輕則擧其過,而規之,重則數其惡,而斥之可也。一朝直加之以鬼色之奸,論人誠太薄。而亦何以服人心乎?殿下聞其言擬其人,而終不髣髴乎,則能不疑訝於宸衷乎?殿下先宜澄澈天鑑,燭照無偏。下其章詢于宰輔,如宋仁宗召二府,議文彦博故事,則衆論可見矣。儒臣之宿昔辨奸,果如郭子儀之待杞,疏中條列,明其爲杞,而左右,國人皆曰,杞則是眞杞矣。殿下雖欲曲護,而全安之,不可得矣。不然則公議自定,而大臣知稅駕之所矣,殿下何嘗發一辭厲一聲,而定其是非也哉?不此之爲,徒事於聲色之末,乃以伐異之說,角必勝之力而不得,則强爲流入之敎,終歸於索制周徨。頓失大聖人正大之擧措,使群下窺覷其淺深矣。君臣之際,心腹無阻,從違之間,貴相兪咈。而可否之辭,不及其人,慍激之敎,反施於他,亦非進言者之所望於殿下也。殿下前後處分,乖誤若此,而曾無導殿下於平蕩無偏之地者,甚矣,今日忌禁之痼人也。言事者山林也,被斥者大臣也。擧朝之臣,徒知非儒臣,則得罪於時論,大臣則觸怒於上,故喉司覆逆,經幄進奏,全無擧玆事是非,明曉君上,而虛張於待賢之禮,所爭者伐異數字。獨使殿下激惱,不怡於靜攝之中,殿下左右,可謂有忠告之人乎?人君之所尊重,四方之所瞻視,宜莫如大臣與儒臣。而於此焉,是非不定,罪名不明,則將無以鎭定其浮議,而範式於一世矣。臣願殿下,宅心平正,臨事夬決,祛違依而辨是非。則句當此事,猶未晩也。

    疏入,不報。

    4月28日

    ○癸卯,以鄭錀爲承旨,李敏迪爲大司諫。

    ○承旨呂聖齊,復命,上又遣之,傳諭領議政許積曰:「安心勿辭,從速入來,以副渴望。」

    ○領議政許積上疏曰:

    臣謬當鼎軸以來,九年間,被人詆斥,前後非一,而至於前冬尹敬敎之疏而極矣。臣雖愚頑,亦知此身之決不容於此世。賦歸之志,奚特歸燕之詠,而只緣其時鼎席一空,朝家有事。聖明不諒臣扤捏之形迹,日遣近侍,宣諭宸翰者,過十數日而不止,終施之以千古所無之恩例。臣於是乎,不知死所,身上廉隅,日後顚沛,有不暇恤者,抗顔造朝,蓋欲以塞聖恩,而少待僚相之還也。避賢銜杯,昔人所云,委蛇還坐,豈臣本心然哉?臣之乞退,已月餘日矣,而聖明不允所請,臣方情窮勢蹙,置身無地。猝聞在野之臣,過慮臣盤礴不去,上章攻臣,不遺餘力,而至擬臣於萬代之奸兇。臣蒼黃顚倒,夜出國門,而念臣罪名至重,國法難貸,恭竢鈇鉞,且近十日,而迄未有聞,玆不得不疾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願聖明,試垂察焉。噫!誤國小人,何代無之,窮兇極惡,未有如盧杞之甚者也。知其君之性僻,則逞狐綏而取媚,知其君之好貨,則剝蒼生而中慾。竊弄神柄,廣張禍福,以樹黨,排擯異己,戕害忠良,以立威,激怒將士,釀成禍胎,終使城圍奉天,駕幸梁州者,皆杞也。臣於靑史中,未嘗不掩卷扼腕,痛恨德宗之不能正其罪也。今臣爲政,其果有近於此者耶?間架之稅,播越之變,固非聖朝之所宜憂,而卮言蠟行,脅肩諂笑,臣實羞其爲矣,藏怒逞憾,中傷善類,臣曾嫉之甚矣。至於籠絡一世,把握朝權,啗利者必受賞,異趣者必受禍,遂至呼吸霜露,勢撼人主,使天下之民,不敢言而敢怒者,乃杞之極罪。臣則不但性相遠也,亦勢不能爾。到今白首之年,其可晩學而能之乎?噫!邪正之難辨,果若人言,以三朝則哲之明,旣不能察臣之邪,則臣之不自悟,亦無足怪者。儒臣先事之戒,果在何時,而其身之幾不能保,亦何事耶?臣獨記儒臣伸救金澄之日,至發邪正之說,臣不能含默,略言其比擬不倫,則乃曰:「是非二字,誤下以邪正。』仍謝其失言,仰惟聖聰,亦必識別矣。不料一時可否之言,轉成今日卞邪之證也。臣與今右議政宋時烈,同受先王之命,亦其所知也。今日之臣,卽前日之臣也,而邪正之論,始發於今,無乃有巧織臣罪狀者,使人信聽耶?緣臣無狀,致令聖明之德,反有歉於昏庸之德宗,今又施之以千古所無之恩例,其所以貽譏笑於千萬古千萬人者,又豈特前日而已哉?伏乞亟下,臣司敗,以正邦刑,以謝國人,以求國家之福,以爲人臣樹黨誤國者戒。不勝幸甚。臣於竢譴之外,又有所自悼於心者。臣嘗中夜起坐,撫枕竊悲者,蓋亦久矣。然而疾惡之心,爲是性之所根,自謂老而不衰,豈意今者,自陷於惡耶?今之罪臣者,苟以威福之權,不在於上,而身居近君之位,維縶度日,曾不進言。此可罪也云爾,則雖伏斧鑕,臣亦無辭自解。更乞聖明,竝治臣在位不言之罪,以彰其慢。

    上遣承旨鄭錀諭之曰:」嗚呼!今日國事,可謂何樣時乎?赤子饑饉死亡。雖有賑政,國穀已盡,將來之憂,有不可言。當此之時,三公戮力盡悴,猶恐其不及,況今日鼎席一空,而世道人心,無一可恃,朝廷之上,黨論紛挐,無先公後私之人心,誠痛恨也。第念卿無盧杞之罪惡,予無德宗之問答,卿之請罪,何乃太過?至於書以負罪,尤爲過激。予心不安,更勿復言。卿其須體予意,從速入來,以副至望。「積疏中自貶其職名,書以負罪臣,故聖敎如此。

    ○原襄道原州等邑霜降,旌善等郡下雪。咸鏡道文川郡,霜降,三、甲兩邑下雪,幾半尺,吉州等六邑霜降。

    4月29日

    ○甲辰,釜山倭差從倭等,稱以久處小室,不堪鬱結,時時闌出,至於東萊鄕校、溫井及川邊野外,無處不到。小通事輩,率衣止之,則或結縛,或打以環刀,使不得遮遏。一日館倭十四人,往浴溫井,仍登前峴,下視甘同倉。通事隨往禁之,則持杖逐之,徘徊江邊,周覽而歸。所謂甘同倉,卽梁山地也。此前所未有之事也。

    4月30日

    ○乙巳,領議政許積,歸忠州。上遣承旨李延年,追往,以速改長往之志,以慰病裏之懷等敎,諭之。

    ○領議政許積,上疏乞返故山,仍封還命符。上又遣承旨呂聖齊,諭之曰:「已諭予意於前日之批矣。卿其停行而回棹耶?卿之不安於心,而必欲歸鄕里者,以其職名之在身,予體卿至意,今姑勉副,卿亦諒予至意,速改長往之意。今之勉副,論其事體,則甚不可,而實爲卿地。卿豈可罔念而悻悻爲哉?噫!孟子亞聖,又兼不召之臣,而猶且三宿出晝。卿若念及於此,不待予言,而自悟矣。卿雖自快於心,其於事理,何如也?況予病日益委頓,卿又何決意而捨去乎?予意盡矣,辭又竭矣,卿其體予之意,安心勿竢罪,從速幡然,以副如渴之望。」

    五月

    5月1日

    ○丙午朔,承旨呂聖齊,復命曰:「領議政許積以爲:『半夜閭舍,近侍馳臨,傳宣聖批,許遞臣職,滓穢之名,得去朝籍,無非聖明曲軫之至意。其爲感幸,豈但臣心之少安而已哉?顧臣罪名,旣難容於覆載之間,其不敢偃息於輦轂,實不以職名之有無也。臣今永退,萬念俱灰,而憂愛之忱,耿結于中者,只在玉候之違豫。楓宸漸遠,一步一回,今承日益委頓之敎,臣於此,尤何以爲心?猶且不得不去者,誠有萬萬不獲已焉。伏地感泣,不知所達』云矣。」上更遣呂聖齊諭之曰:「昨遣近侍之後,意以爲必諒予意,達曉佇待矣。今有不得不去之語,心之缺然,當復如何?今日之擧,不顧事體,只爲卿地,卿不諒此,豈予所望哉?蓋卿之此擧,出於萬不獲已,予豈不知?雖然予之不許卿退,卿之必欲還鄕,其意實無異矣。卿可不念及於此,而速回長往之意耶?須體此意,宜速回棹,以副至望。」

    ○持平鄭維岳、掌令鄭載禧,以宗班疏斥,引避退待。正言趙師錫處置,請竝出仕,上從之。

    5月2日

    ○丁未,以李之翼爲承旨,李壽曼爲掌令,李尙眞爲禮曹參判。

    ○持平鄭維岳,以牌不進,引避,免。

    ○左相鄭致和,上箚乞免,吏判金壽恒、大司憲李慶億,上疏辭職,上不許。

    ○禮曹參判李敏迪、文學趙遠期上疏,以卞禁吏之作亂,郡主家事,非實狀,而攻斥宗班之偏信主奴之言,不以實聞。仍引咎,乞遞其職,上答以勿辭察職。福昌君楨,亦上疏,以陳禁吏作亂之實狀,仍斥其時憲官之偏護禁吏,仍請伏欺君之罪,上答曰:「卿無所失。好勝之言,何用爲嫌?」敏迪、遠期,卽其時憲官也。

    5月3日

    ○戊申,京畿水原等十邑雨雹。

    ○掌令李壽曼,亦以禁吏事,引避,處置出仕。

    5月4日

    ○己酉,江原道高城郡,下雪,楊口縣霜降,洪川縣雨雹,大如雉卵,三陟等邑,飢死者十三人。

    5月5日

    ○庚戌,以許積爲行判中樞府事,崔後尙爲持平。

    ○大司憲李慶億,以推勘引避,大司諫李敏迪,以禁吏事,牌不進,引避,皆免。

    ○掌令李壽曼、鄭載禧啓曰:「宋浚吉受恩三朝,感激殊遇,適承求言之旨,封進瀝血之章,不顧觸忤,指斥時相者,實出於憂時愛君之誠。而殿下以欲逐疑之,伐異斥之,前後之批,已不勝其未安,此所以啓奸人之心,來讒賊之口者也。持平吳挺昌,竊窺聖意,闖然投疏,其言捭闔,其意回譎,外假和平,中藏機械,敢以能無疑訝等語,爲熒惑是非之地,又以牽掣周徨等語,爲激勸上心之計。至於祛依違三字,難掩乘機嫁禍之態,而終之以句當此事,猶未晩云者,抑未知出場於何地,然後方可快於心歟?且提儒、相之事,隱然揷入,尤見其用意之陰巧。若不深惡而痛絶之,則消長之幾,甚可畏也。物情駭憤,公議至嚴,請削黜。」上答曰:「雖云來讒賊之口,予未知其可也。」

    ○正言趙師錫啓曰:「吳挺昌疏辭,造意不靖,論說回譎,張皇捭闔,反覆眩亂之狀,有不可掩者,不料人之爲言,乃至於此也。儒臣憂愛之章,實出無隱之衷。而挺昌私意所牽,欲爲攻斥,求其說而不得,則乃以儒臣之不爲陳別過惡爲罪,又以喉司之覆逆,經幄之進奏,不能明曉,君上爲非。蓋其意,不如是,則日月之明,無以欺蔽,雷霆之怒,無以激發。外假和平,內懷窺覘,自以爲滿紙抑揚,人不能摸捉,而不覺其眞形之畢露,其心所在,人孰不知?言事之規,不一其道。何必歷擧而後可也?向使山野之疏,條列而備陳,果如挺昌之言,則未知挺昌,終無一言於其間耶?其是其非,果已知之,則身居臺閣,何憚而不爲洞辨,只以詢廟堂定是非爲言,而反責他人之不能明曉也耶?脅持公議,肆行胸臆,顚倒國是,熒惑天聽之罪,不可不痛懲。請削黜。」上曰:「此論予未知其穩當也。」兩司以此論相持半年,竟未得準請。

    5月6日

    ○辛亥,以鄭太和爲領議政,呂聖齊爲大司諫,張善瀓爲大司憲,李殷相爲都承旨。

    5月7日

    ○壬子,上受灸。都承旨李殷相曰:「右議政宋時烈上疏,及玉堂箚子,久未下,敢達。」上不答。

    ○左相鄭致和,上箚乞免,上許之。以其兄太和,拜首揆故也。

    ○平安道德川郡下雪。雲山等邑雹,大如拳,積於地幾尺許,經日不消。

    ○上受灸。

    5月10日

    ○乙卯,以鄭致和爲行判中樞府事,李藼爲獻納。

    ○領相鄭太和,上箚乞免,上優答,遣史官傳諭。

    5月11日

    ○丙辰,執義李翔上疏,於宋浚吉,極其贊揚,至曰:「明理誠正,是其一生,功程,明足以燭奸,言足以取信」云,於許積,極其醜詆,至曰:「輕佻跳踉,元非吉士,機辨巧黠,自是憸人」,又引賊莾逆點以況之,疏入,不報。〈謹按翔也,本以庸闒之流,被兩宋豢養之恩,忝憲府亞長之任。扶護浚吉,躋之於九天之上,醜詆積,擠之於九地之下。噫!承望時議,畏憚氣勢者,無不如此,惟彼鄙夫,何足誅哉?〉

    5月12日

    ○丁巳,大司諫呂聖齊、正言趙爾炳、趙師錫上箚,其略曰:

    請開經筵,罷各衙門屯田,諸宮家免稅,及山澤立案,且曰,宋浚吉封章,實出無隱之忱,而顯示情外之斥。誠願繳還聖批,抹改前後未安之敎,亟下疏批,以示眷遇之意。

    上答以知道。

    5月14日

    ○己未,全羅道谷城、光陽等十餘邑,雹災。上敎于政院曰:「執義李翔,今姑遞差。」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及三司,禮判鄭知和曰:「王世子嘉禮別試規矩,今日當稟定。」領相鄭太和曰:「嘉禮別試,旣以六百館試定行,而又合一慶,則除講經似便。且今雖廣取,自上定數何如?」上曰:「文科臨時定數,武科取一千可也。」知和曰:「別試初以初場論、賦判下,今若廣取,則改以賦、表宜當。」上許之。且命除講經廣取。副提學金萬基,提起吳挺昌疏,極其詆斥,而以聖批之未安,謂非禮遇賢士之意,以李翔之特遞,謂乖優待臺臣之道,縷縷陳達,上終不答。臺諫亦以特遞翔爲未安,請還收,上不從。

    5月15日

    ○庚申,以閔蓍重、閔宗道爲承旨,李興浡爲司諫,柳尙運爲持平。

    5月16日

    ○辛酉,以宋時烈爲左議政,金壽恒爲右議政,李慶億爲吏曹判書,李東稷爲承旨,李堂揆爲副修撰。

    ○平安道陽德縣,烏産白雛。

    5月19日

    ○甲子,上敎于政院曰:「李翔托身林下,惟事黨論。朝家待儒臣之厚薄,自有公論,而翔乘機投疏,辭意巧妄,必欲陷害而後已,誠可駭憤。噫!身在草野,立論公然後,可以服人心,而取重於時君矣。其疏中所引金賊之言,莾賊之說,陰險莫甚,此非正人之態。況今東西色目之痼弊,日以益甚,以至於國不爲國矣,假借朱子之言:『惟患黨之不衆。』云,則終至於何樣地頭也?噫!翔以儒爲名,不守其分,奔走世路,惟恐不及,其爲行身處事,路人可知。翔削奪官爵。」承旨閔蓍重,覆逆,請還收翔削奪之命,上不納。

    5月20日

    ○乙丑,大司諫呂聖齊、獻納李藼、正言趙爾炳啓:「李翔以林下之士,職居言責,忘身進言,而遽加震怒,作爲罪案,以爲脅持言者之地,有乖禮遇之道,大爲聖德之累。竊恐馹馬之不及也。言路自此而永杜,士氣自此而永挫,請還收削奪之命。」上不納。

    ○大司憲張善瀓、掌令鄭載禧、持平柳尙運啓曰:「李翔以林下士,受兩朝恩,職在言責,誠激于中,其言戇樸而無互,無非一斗腔血中流出。不料今者,震之以過當之威,斥之以情外之敎,初旣遞差,今又削奪,一節嚴於一節。一則曰:『辭意巧妄。』一則曰:『必欲陷害。』臣等竊有憾於日月之明也。至於逆點賊莾之說,文不宛轉,辭欠襯貼,此實草野倨傲之言。夫豈有一毫流俗巧宦者之態?而遽謂之陰險非正,何殿下之不諒至此哉?臣等之所大懼大悶者,非爲一翔也。萬一天鑑一誤,國是靡定,則消長之幾,治亂之判,於是乎係焉。請還收削奪之命。」上不從。兩司竟年論執,終不從。

    ○上敎于政院曰:「李翔之罪,不止於削奪而已。今日之罰,亦云末減,今觀憲府之啓,挺身營救,無所不至。雖急於黨論,豈不念國事乎?逐條辨明,而猶未辨,結語之陰險,乃曰欠襯貼云。翔之疏中,喫緊處,正在於斯矣。噫!比大臣於賊臣,而謂之草野倨傲,又謂之一斗腔血,其心所在,誠未可曉也。其先私後公,不恤國法之狀,不可不懲。大司憲張善瀓、掌令鄭載禧、持平柳尙運,竝姑先遞差。近日此事,根於敬敎,至於張禹之言,虛譽等說,前後相繼,固結戕害之計,爲日已久。敬敎之罰,又從而輕歇,此所以不能懲其惡也。不可不嚴加其罪,敬敎甲山安置。」都承旨李殷相、右承旨李之翼、左副承旨李東稷、右副承旨閔蓍重、同副承旨閔宗道,以備忘二度封還覆逆,辭語甚懇。請還收善瀓以下,及敬敎安置之命,上不從。至於再啓、三啓,終不允。

    5月21日

    ○丙寅,上敎于政院曰:「辰時啓下之事,午時始緩緩入啓,其爲怠慢,誠極痛駭。郞廳拿問處之。政院亦當催促,而有若觀望者然,一不言及,殊甚可駭。該房承旨,先罷後推。」該房,蓍重也。政院以善瀓等及敬敎事,三覆逆,不得請,至今日始捧傳旨。而禁府不卽啓定配所,故有是命。

    ○大司諫呂聖齊、獻納李藼,正言趙爾炳等,以憲府多官特遞,及敬敎安置,該房承旨罷推事,爭之甚力,上不從。玉堂上箚,憲臣繼起,論執月餘,竟未得請。

    ○進士尹徵周等上疏,攻斥許積,贊揚宋浚吉。疏入不報。

    5月23日

    ○戊辰,右議政金壽恒,上疏乞免,上優答曰當今之世,才德重望,舍卿其誰?「不許遞。

    5月26日

    ○辛未,左議政宋時烈,上疏乞免,且辭祿俸,上優答不許。

    5月29日

    ○甲戌,獻納李藼、正言趙爾炳、大司諫呂聖齊、以屢承嚴批,承牌不進,引避,皆遞。

    六月

    6月1日

    ○乙亥朔,時厲疫又熾,八路人民死亡,多至三千餘人。

    6月2日

    ○丙子,咸鏡道吉州,寺婢莫禮,夫死三日,自縊死,道臣聞于朝,上命給復。

    ○原任觀察使丁彦璜卒。〈史臣曰:「彦璜器度峻整,才識過人。早登科第,歷敭華貫,爲士類所推許。中年退居原州,累除承旨,引疾不至。至是卒,善類惜之。」〉

    6月3日

    ○丁丑,以趙遠期爲獻納,姜栢年爲大司諫,李濡、洪萬鍾爲正言,右議政金壽恒,仍兼兩館大提學。

    6月4日

    ○戊寅,修撰李藼上疏辭職,仍曰:

    竊觀近日殿下,以杜絶言路,爲慰安大臣之地,不思之甚也。古語曰:「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凡民之口,猶不可防,況諍臣之喙,其可膠乎?今者削奪之罰,及於林下之士,移怒之擧,加於已罪之臣,此乃昏亂世之所罕有也。殿下之過,莫大於此,而一言無補,徒取身榮,非臣之素志也。

    疏奏,不報。

    ○大司諫姜栢年,亦上疏,救解被譴諸臣,上不納。

    ○京畿人具文粲上疏,其略曰:

    祭酒臣宋浚吉,應旨進言,不料聖明厭薄之甚,至此之極也。王言一播,衆聽駭惑,至使窺覬之徒,乘時舞奸,投進一言,陰試聖意。此實袞、貞陷賢之餘謀,不知上天,何故生此輩乎。況彼自辨之章,決非正人之態,其爲逞憾之地,吁亦慘矣。疏入,留中不下。愚騃無識之人,亦能掇拾時議以爲言,時人笑之。

    6月5日

    ○己卯,領議政鄭太和入奏曰:「尹敬敎首事之言,果爲狂妄。而當初已補外郡,到今轉加一層,至於安置,臣意以爲過也。」上曰:「敬敎至引張禹爲言,極其驚駭。而意謂此只出於敬敎之意,補外而已,因此而紛紜至今。其時若重究敬敎,必不如此。」太和更陳還收之意,上不答。

    6月9日

    ○癸未,右相金壽恒,上箚辭文衡之任,上不許。後懇辭,乃許之。

    ○左相宋時烈,上疏乞免。其略曰:

    先儒論郭公之亡而曰,以其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也。殿下於去冬,以尹敬敎之非議大臣,而斥之以兇狡,黜之以遠惡,其惡之也,可謂至矣。然又以爲,出於臣之疏意,則是臣當爲之首惡,而敬敎當從脅從之科矣。以故頃日憲臣之疏,以殿下旣以臣與敬敎爲表裏,而乃以臣罪,獨加於敬敎爲未安,其言誠是。而殿下,無以自解於其言也。今竊聞殿下,又以敬敎爲近事之根本,而加之以安置之律。敬敎苟爲根本,則臣又是根本之根本,其罪不止於安置而已。而殿下不惟不治臣罪,而乃有新命之加。是何殿下惡惡之道,顚倒若是,而躬駕以隨郭公之覆轍耶?且許積疏本,謂與臣同受聖考之命,臣回思前昔,不勝涕血之交下也。噫!此信然矣。今欲詳陳伊日之事,則誠有所不忍,而足以疚殿下之孝思,故不敢也。夫同朝者,固有兄弟之道,則其情義,已自有不輕者矣,況積之於臣,揆以事體義理,又有自別於他人者。故自積之擔當國事,鄕里之民,或怨於賦斂之亟病,則臣以爲:「國計之急而然也。」或謗其承順之已甚,則臣又以爲:「擧朝皆然,何獨詬積也?」且聖明,素以好諛之心而導之,則非獨此臣之過也,或謂其專輒之太過。則臣又以爲:「進退百官,大臣之職也,當觀其所進退者,何如而已。」每聞罵積之言,必有遮護之心,蓋非爲積也,恐傷聖考之明,而亦自顧其私義也。是以每自謂忠於積,而深冀其不失望於人者,無踰於臣矣。以故人或病臣之偏厚於積,而臣則終不能改也。至於去年,而有所大段失望於積,而無以有辭於病臣者也。國家自禍亂以來,大倫大經,所以不盡殄減者,獨有二三賢臣,以死明義,而聖考褒奬之典,煥爀幽明,環東土秉彝之類,庶將有辭於天下後世矣。臣於去年,適因纂修旣骨人文字,得見戊申十一月登對時說話,則積乃以二三臣者,爲喜事釣名之人。是何積之所見所存,乃如是耶?是欲率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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