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年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罪必罰,則紀綱自立矣。」上曰:「每入經席,惓惓陳說治道,可嘉矣。今行何事,可以爲治乎?」珥對曰:「爲治之道,何能盡達乎?大槪先定大志,得賢委任可也。」沈義謙進曰:「祖宗朝視群臣親密,無異家人父子,故能盡啓沃之誠。」珥曰:「若於群臣,親密無間,則可以細知其情狀,而得其取舍之正矣。世宗大王知人善任,亦由知其情狀故也。世宗朝用人,不問久近、高卑,惟其人器相稱,故有守一職,而終身者;有超擢不日,而至卿相者。六卿、百司,莫不久任,故庶績以成。其於儒臣,眷遇殊絶,故臣隣咸懷效死之心矣。夫君子愛君以德,固不係接待之厚薄,若中人則視君上待之之如何耳。且臣因人聞御製詩,甚有愁鬱之意。殿下何以不樂如許乎?」上曰:「是何詩?試誦之。」珥誦詩曰:「孤抱難攄獨倚樓,由中百感不勝愁。月明古殿香烟盡,風冷疎林夜雪留。身似相如多舊病,心如宋玉苦悲秋。凄涼庭院無人語,窓外鍾聲只自悠。夫人君有南面之樂,得人而任職,則可以泰然和悅矣。殿下若有心腹之臣二三人,則何至於含愁怫鬱若此乎?臣自聞此詩,數日之間,心亦不安矣。且近日經筵官每以勿觀雜書進戒。吟詠情性,固是聖賢所不免,而但着意詞章,則豈不有害於學問乎?」上有愧色良久。珥仍與修撰尹晛,論學問於上前。上曰:「學問固是根本,但顔子學問已至,而亦問爲邦。今日豈無可爲之事乎?」珥起而對曰:「殿下誠欲有爲,須痛革因循之弊。人情憚於改舊以爲:『今日旣行矣,明日何可卒變?』姑息如是,則馴至於不可救矣。」

    ○是時,上頻有微恙,群臣每進戒色之言,上厭聞之。修撰成洛盛言修心養氣,可以醫病之術,上戲問曰:「如此則可以長生乎?」洛對曰:「然。」他日,李珥白上曰:「上下皆失言矣。長生是無理之事也。」洛曰:「其時臣誤聞,天語以爲長壽耳。」上曰:「大德必得其壽者,擧理而言之耳。若修心養氣,以求長壽,則非王道也。壽夭在天,但當順受而已。」珥曰:「上敎是矣。但順受甚不易,若毫髮自戕害,則非順受也。程子曰:『吾以忘生徇欲爲深恥。』此言當留念也。」

    ○右副承旨李珥以多病,不堪政院劇仕,乞就閑局調疾,上答曰:「爾當在予左右,以輔不逮,未可辭退。可調理行公。」

    ○定行成均館年齒坐。於是,舊臣多不悅。李海壽謂李珥曰:「齒坐,非館中所宜。榜中尊敬狀元,亦禮俗也,豈可倒置之?」珥曰:「狀元之尊,施於榜會。若館學則乃明倫之地,豈可廢長幼之序乎?且狀元之尊,何如王世子?古者王世子入學,尙以齒坐,則狀元非所論也。」海壽不能難。

    ○右議政盧守愼久引疾,始出仕,上引見慰問,且曰:「何以無所建白,而輒辭退乎?」守愼自陳病不堪任。上問曰:「天變孔棘,民生困苦,何以爲治?」對曰:「必得賢才,可治。」上曰:「何以得賢?」對曰:「至誠求之,可得也。上曰:」此論固爲要切,然無可爲之事乎?「守愼辭謝而已。

    ○咸鏡道雨雪,交蟲而下。

    三月

    3月1日

    ○朔丙子,復召成渾,不至。時,渾七承召命,其友勸使謝恩而退,渾不應。

    ○以李珥爲司諫院大司諫。珥謝恩後辭職曰:「今日紀綱之頹、民生之困,聖鑑已悉矣。尤可憂者,自上旣少推心委任之意;廷臣又乏擔當致身之志。大官恬於流俗,縮手旁觀,任其成敗;小官雖有建白,或激或迂,不切實用,論議多岐,無所統一,國勢日卑,如水趨下。當此時,上以繩愆糾謬;下以矯輕警惰,惟諫官是賴,苟非才誠兼備、識慮明達者,無以當此任也。如臣疎謬疲劣,豈可玷辱名器?請亟賜遞免。」答曰:「可合,勿辭。」再啓曰:「臣今控辭,非出應文,實是衷情所不堪也。臣今欲不顧前後,畢陳所懷,則疎愚之策,決不合於聖衷。若效時習,毛擧細故,摘人舊惡,以塞其責,則又非諍臣之大體,若欲含默苟容,行呼唱於街路而已,則實非素心。反覆思之,終不得其供職之宜,用是憂懼,寢息不安,請命遞。」答曰:「勿辭。」三啓曰:「臣之無狀,天鑑已燭,而猶不廢棄,此實試可之意。臣今供職之後,言不適時、策無實效,則請賜退休,或加貶斥,毋令久辱淸朝。」答曰:「足堪本任,但當盡職而已。」

    ○命義盈庫,納黃蠟五百斤于內。外間莫知所用,或云將用於佛事。諫院啓曰:「黃蠟入內,殿下欲用於何處耶?所需若正,則亟示聖意,以解群惑。如其不正,請收入納之命。」上怒答曰:「內用之物,非下人所敢仰問。敢煩多言,是何意哉?」憲府亦啓請勿納,竝不許。

    ○諫院聞義盈庫黃蠟已入內,乃啓曰:「殿下之所用,有司莫不供進,宮中別無許多用蠟之處,此必出於邪蹊曲逕,不可使聞於人。故臣等恐聖志之不能無惑,欲防微杜漸耳。今者黃蠟已入內,論之無及。昔者司馬光曰:『吾平生所爲,未有不可對人言者。』今臣等方以正心、誠意,望於殿下,而只此事不肯宣示,則未知幽獨得肆之地,其能不愧屋漏乎。請自今以後,勿進非正之供,而洞示聖懷,若靑天白日,使群下得以仰見也。」上答曰:「該司之物,在予量用而已,非群下所敢容議者也。昔者梁武苦口,索蜜不得,不料再見於今日也。時事至此,寧不痛心?」上忽下不倫之敎如此,群情甚駭。李珥率同僚,詣闕辭職曰:「昨承聖批,辭氣大厲,至以侯景比臣等,臣等不勝戰慄焉。《傳》曰:『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該司之物,固是殿下之所有,殿下用之以正,則群臣當奉承之不暇,尙敢有一言乎?若用之以不法,而君擧將歸不法,則雖該司,亦當覆逆,況言官安敢默默乎?近者外間喧播之說,或以爲:『將造佛像。』或以爲:『將興佛事。』聽者疑信未定之際,水銀黃蠟內入之命,適下於此日,人心愈疑。臣等聞此言,豈無憂懼之念乎?第以聖學高明,似不惑於異敎,故不敢信其必然。玆敢仰問,將以昭聖明之無惑,以絶群疑耳。殿下但當內省于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已,秘諱之密、峻拒之嚴,一至於此何歟?昔者舜造漆器,諫者十人。武王嗜鮑魚,太公不進曰:『禮,鮑魚不登於俎。』豈愛敬不足而然哉?誠以忠臣愛君以德;敬君以禮,逢迎承順,反害於愛敬故也。殿下以一言之不敢承順,輒加震怒,至於痛心,何不以虞臣、太公之事,反觀而自省乎?臣等陋劣,誠未上孚。請逐臣等,以警人臣之愛敬不足者。」答曰:「今見啓辭,尤不足以備一笑。假使崇奉異敎,自古流來故像亦多矣,新造何爲焉?未知聞於何人,予欲拿鞫而辨之。因此而尤可見人心澆薄,此予所以無心於斯世,而絶意於有爲也。玆以勉諭,不須煩辭。」諫院再啓曰:「今承聖批,尤不勝惶惑之至。傳播之說,非出於一人之口,若必一一拿鞫,則何異於衛巫之監謗乎?殿下若用之以正,則何不洞示,以解群下之惑乎?殿下旣絶意於有爲,則臣等亦何心,抗顔淸朝,有所建白乎?請命罷臣等之職。」答曰:「予豈答所問,而取輕於群下,而肇後弊乎?諫官必聞於人,其直啓,勿辭。」諫院三啓曰:「傳播之言,行於道路、出於里巷,則其言可盡鞫乎?古者使行旅謗于道;商賈議於市,未聞明王以謗議之無實,而輒加拿鞫也。臣等縱未能格君心而出於正,豈忍畏却逢迎,指引無辜,納君於不韙乎?只治臣等妄言之罪足矣,何必立威箝口,以駭四方之觀聽乎?今者君德日就於高亢;士習日趨於萎弱,宿弊無矯革之期;新憂出意慮之外。假使朱、汲在朝,讜言日進,時事之正,亦不可望,況臣等輕淺蹇劣,其能有補於萬一乎?臣等不能取信於君父,被此迫問,大失言官之體,請賜斥罷。」答曰:「敢諱所問之人,惟多言以塞之,此果無隱之道乎?其速直啓,不須來辭。」諫院四啓曰:「殿下非不知難詰言根所自,而有此迫問者,此不過輕視臣等,折之以雷霆之威,將以杜塞言路也。有聞必達,此是無隱。若必指摘言根,則此乃畏怯逢迎,非無隱之道也。殿下何不速罷臣等,使之冒處,加以迫問,以傷待言官之體乎?」答曰:「朦朧輕啓,問則敢諱,此果忠直之道乎?《周禮》有造言之刑,今則姑恕之。勿辭。」諫院五啓曰:「窮詰傳播之言根,輒以造言之律,加諸諫臣則群下更莫敢言,而聰明自蔽矣。殿下旣以造言疑臣等,決不可在職。請亟命罷斥。」答曰:「勿辭。」時,憲府、玉堂皆箚論聖旨非違,政院亦累啓爭之,皆不省。時,後宮爲王子祈福,多作佛事,費皆出內需,而取蠟於外府,則特一時命令耳。上本不信異敎,而嬖幸干請,則或從之。故不欲宣露其事,峻辭拒諫官如此,識者憂之。

    ○左議政朴淳引疾,章五上乃許。政院啓請勿遞,不許。領議政李鐸亦謝病不出,盧守愼獨相。

    ○慶尙道軍籍敬差官鄭以周病免。以周性剛??,惟務搜括,不恤民隱。又用匿名書,搜捕鄕官,責出閑丁,箠楚甚酷。且以庶弟無賴者爲耳目,民謗盈路。憲府欲論罷,更遣他人,執義鄭芝衍以爲:「奉使之臣,以流言論罷不宜。」大司憲沈義謙固爭以爲:「此非流言,若不罷則民怨益甚。」議不相合,皆辭避。大司諫李珥謂同僚曰:「臺諫以不關之事,例不相容爲弊久矣,可因此正之。」乃啓曰:「人之所見不同,邪正、黑白判然則不可相容矣。若一議論之不合,則奚至於不相容乎?祖宗朝臺諫各以其意來啓,惟視義理之所在,不憚僚議之牴牾,雷同苟合,此是衰世之習也。鄭以周??刻之失,其孽弟受賕之狀,非出於流言,一道騷然,如遭兵亂。若不罷以周,則無以慰嶺南千里之人心。義謙之欲爲論劾,斷無所失,芝衍所見,雖若有理,終不若啓罷之明正也。但此不過一議論之不合,非如邪正不相容之比,請竝命出仕。」上不從曰:「沈義謙等議各不同,勢不相容。强爲相容,則必有後弊。臺諫之體,不當如是也。」於是再啓,遞芝衍。珥欲改近規爲此論,上以其輕議變更,不從。是後臺諫爭以微細之事,引嫌而遞,紛紛數易。有一人而一年之內,數十番入臺者。臺官供職數十日,則相戲問曰:「瓜滿已足,何以仍任?」官方之紊極矣。

    ○上御經筵。盧守愼及入侍之臣進啓:「朴淳遽去位,不宜,」上不答。李珥啓曰:「康陵丁字閣失火後,上未行親祀,今欲先閱武親臨,恐未安。」上曰:「曾欲拜陵,而自下止之,故不爲耳。」珥曰:「此由行幸時,大修橋道,故群臣慮有民弊,請姑停矣。須略加修治,不傷民力爲便。」上不答。珥仍自陳病不堪仕狀,請歸鄕調病,上曰:「病若如此,則無可奈何矣,隱居最好。古詩云:『洗耳人間事不聞,靑松爲友鹿爲群。』豈不樂乎?」珥曰:「殿下以隱居之樂爲敎,臣則有不然者。古之隱士,初無君臣之契,故可以相忘,而又身健無疾,自適於山水間,可樂也。臣受恩深厚,雖在畎畝,心懸冕旒。又有疾病,每患呻吟,隱居何樂乎?只是難於尸素,故不得不退耳。」沈義謙、洪聖民、許篈皆啓以上敎不宜,且言:「洗耳之句,無君臣之義。」上曰:「若以予不勉留爲非則其詩何疵之有?」

    ○右議政盧守愼啓請仍朴淳相任。三啓,不允。

    夏四月

    4月1日

    ○朔乙巳,復召成渾,不至。渾將赴召就途,聞臺諫被責,朝廷不安,故引疾還歸。

    ○中朝設寬奠堡于江上,距義州二十里。諫院啓曰:「中朝設鎭開田,人民與我境相接,則奸細之徒必惹起事端,或流民投入;或?虜來鬨,皆足以生釁疆場,請遣使懇奏止之。」上命議于大臣,皆以爲:「設鎭無害,亦便於我,何可已之?」其後,果有侵耕爭偸之害矣。

    ○以洪暹爲領議政,李鐸遷左議政。

    ○李珥謝病歸鄕。珥辭遞諫長,復除承旨,又辭疾,遂歸坡州。將行,士友多止之,處士崔永慶曰:「君訣退,殊未從容。」珥曰:「半歲遲回,豈不從容乎?」永慶曰:「自處當如此,奈時事何?」珥曰:「自處未盡,而能捄時事者,未之有也。」盧守愼謂人曰:「李珥於經席,多言上所厭聞,恐其生事,我欲止之,而不能耳。」珥聞之笑曰:「我退則無言,蘇齋無憂矣。」〈蘇齋,守愼自號。〉 ○金宇顒入侍經筵,言病不堪仕狀,上曰:「爾雖有病,自可在此調理,何人人皆欲去耶?」對曰:「臣豈敢忘君臣之義?請暫歸故山,調理賤病,庶保性命。」上曰:「當許歸休,但無久滯也。爾服何藥?吾當劑給。」遂命劑藥以賜。宇顒每於經席,進說懇懇,而未嘗觸拂,上重之。

    ○慈壽宮尼女,往金剛山,作佛事,爲有司所糾,囚于淮陽獄。於是,館學儒生上疏,請廢淨業院,〈卽宮城東北佛寺尼女所居也。〉且言黃蠟所用不正。上優容答之,且曰:「黃蠟非用於佛事也。」遂以前入黃蠟,還下于該司。上頗悔前日拒諫之非,故有是命。

    ○以柳希春爲大司憲。

    ○以李恒爲掌令,不至,上疏辭謝。

    六月

    6月1日

    ○朔甲辰,大旱。命疏放罪人。盧守愼建白:「冤氣召災。金汝孚、金鎭、李銘、林復等禁錮歲久,可復收用。」上從之。於是,三司竝發,請勿收敍,累啓乃允。金汝孚、金鎭、李銘曾附元衡,攻害金弘度、金虬等者也。林復亦元衡鷹犬,害士林發身者。守愼欲因此時釋錮,而有此論,物議非之。

    秋七月

    7月1日

    ○朔癸酉,以李潑爲吏曹佐郞。潑少志於學,頗有淸名。及擢第,李珥力薦于當路,出身未幾,卽居銓要,人望甚重。

    ○左議政李鐸以疾免,復以朴淳爲左議政。

    ○以鄭宗榮爲兵曹判書。

    ○左副承旨鄭芝衍、右副承旨辛應時以言事罷。時,吏曹參判朴謹元,門戶勢盛,其弟愼元曾爲守令,怙恃貪饕,聲聞狼藉,朝廷皆知之。至是,拜靑松府使,厭其邑殘僻,私囑臺官,以病重啓遞之。芝衍察其故,憤之啓曰:「諫官雖啓以有病,而愼元實不病,不可遞。」於是,兩司譁然,共劾芝衍等,以沮抑臺論罪之。大司諫李後白曰:「雖是諫官之言,若有失誤,則喉舌之臣理合矯之。」兩司以議不同引避,副提學許曄等啓曰:「臺諫之言,是非間不可沮抑,請遞後白。」從之。新授持平閔純、崔滉以爲:「朴愼元之貪縱,衆所共識。其無疾病,亦人所共識,而不論其貪縱,虛稱其病重,是,誣上悅人也。」欲論罷諫官,而亦以僚議不一,引嫌而退,曄等又請遞純、滉等職,上答曰:「臺諫非人,以致紛紜。閔純、崔滉之啓,義正辭直,世未嘗無人也。玉堂論議,何如是乖張耶?」曄竟執前說,兩司於是,劾罷芝衍等,上亦不能難。論者謂:「三司執國家綱紀,而循私罔上如彼,尙何言哉?」其時許曄等之論以爲:「臺諫出言,當勿論是非,而伸之爲當。」當時論議,偏僻類是。閔純居高陽,守道不仕,安貧寡慾,學者多尊仰之。至是拜持平,甫供職見遞。

    ○前弘文館典翰吳健卒。健幼性端誠堅確。十一歲遭父喪,已以誠孝聞。及長遭母喪,尤篤於禮。門戶窮寒,志學而無所師,家間有《中庸》一卷,讀誦數百遍,音訓已熟,始復思索,專心致精。歲月旣久,疑悔漸祛然後,移之於《大學》、《論》、《孟》則爲功甚易。方就先生長者講論歸宿,自李滉以下,皆稱其精深不可及。由是著名,至於顯用。明廟昇遐,禮服,方喪三年,素食,其篤行如此。旣退之後,士林多惜之,必欲復用,連拜侍從之職,皆辭不就,居鄕三歲而卒,年五十四。學徒稱德溪先生。其後鄕人立祠祀之。

    八月

    8月1日

    ○朔壬寅,抱川縣監李之菡,棄官歸鄕。之菡在縣,寒儉自處,視民如子。以縣貧乏穀,白于朝,請折受海邑漁梁,貿穀助給,朝廷不從。之菡本無作邑久留之計,旋謝病歸。

    九月

    9月1日

    ○朔壬申,前兵馬使張弼武卒。弼武淸介絶俗,不類武人,又亢厲自高,故不容于世。嘗歎曰:「六鎭兵民,流逋相繼者,貂皮爲之祟也。」上高其志節,累加奬諭,卒後追錄淸白吏。自明廟後,武臣廉潔者,以弼武爲第一。

    ○以鄭惟吉爲吏曹判書,兩司請遞之。惟吉以名家子,少著文名,有長者風度,士望不比凡俗。而論者以惟吉曾於李樑用權時,職典文衡,不能自立,頗徇時議,欲引樑代己,爲可鄙有此駁。弘文館亦上箚論之,上答曰:「予觀鄭惟吉爲人,其心純實,固非輕薄竪儒之比也。省今所論,殊可驚駭。近來朝著之間,不思協心輔國,唯其不附於己者,輒斥之,時事不知將何如耶。」惟吉竟免,朴永俊代之。安自裕謂人曰:「朴永俊,人奴也。」人曰:「何謂也?」曰:「朴公不能自用其心,以他人之心爲心,非人奴而何?」永俊前後判銓,只承人風旨注擬,而不自辨人材,故自裕云然。

    ○以黃海道觀察使閔起文爲右承旨,赴召至松都卒。起文少以文行有名。金安老使其子從遊,起文與同業陳宇等俱謝絶之。安老誣以謗訕,論殺陳宇,請配起文鴻山縣。安老誅,得釋登第,益有名。乙巳之禍,中學一會,立異被黜,丁未謫配林川,辛亥赦還鄕里。李樑等欲鉤致之,終不應。上卽位初,以直提學陞爲承旨,歷拜諫長、副學、大司成,士望方隆,而又不與新進相合,斥置西樞,出爲監司。至是,召還乃卒。起文孝謹端重,有直節,平生屢躓而不悔也。是時,閔起文與金鸞祥,齊名同進,起文之斥,以論吳健也;鸞祥之退,以攻朴漸也。士論過激,故李浚慶非之。

    冬十月

    10月1日

    ○朔壬寅,吏曹判書朴永俊病遞,金貴榮代之。貴榮貪鄙,累居銓長,淸議甚駭。

    ○以李珥爲黃海道觀察使。珥入京拜命,赴任上疏,陳道內弊瘼,盡請改革。大修學校,申明學範,律貪猾、旌善良、恤民隱、修軍政,士民感悅,而其所建請,朝廷多不從,識者恨之。時,都事李元翼聞望未著,由庶官,補幕職,人皆輕之。珥一見知其才,遂委之以政務焉。

    ○金宇顒入侍啓曰:「頃日疏通之事,眩惑觀聽,墜毁紀綱,請自今戒之。」時,大臣有疏通之說,欲敍復尹、李之黨,士論非之故也。又啓:「百官家供之法,請行之勿疑。」舊例,百官坐府則官供飮食,國用大耗,典僕離怨。至是,請令百官自供,李珥主其論,而竟不行。

    ○上問筵臣以天之形體與天之所以爲天,以及天地六合之外,無慮數十條,侍臣多不能對。正字洪迪曰:「人君學問,當就平實處着力,不可窮高極遠也。」上曰:「此言似是而非也。天道雖微,不可不窮究。然則《太極圖》何以敍於《近思錄》之首乎?」金宇顒曰:「顯微一理,皆所當窮。但須先於下學處着功,則上達在其中。帝王之學尤當體之身,而施於用,迪言是也。」又於朝講,領議政盧守愼曰:「心者萬化之本,一心澄明然後,萬理可窮、萬事可做。一爲物漬,則學問處事,都是虛了。」〈守愼爲陸學,其論多如此。〉宇顒曰:「心不能自澄。必日用之間,念念省察,克己存理,久之,自然淸明矣。」迪曰:「澄心之說,太高而不切實矣。」

    ○知中樞府事趙彦秀卒。彦秀醇厚廉儉,不事交游,爲人美風儀。嘗朝燕京,賜宴禮部,宴訖,尙書邀致私第曰:「人臣義無私交,愛公德容,越禮相見。」贈以《四書口訣》。今上朝以舊臣,閑居養疾,卒,年七十八。

    十一月

    11月1日

    ○朔辛未,金宇顒侍講《洪範》,進戒曰:「殿下非不好善,誠或未至。如李珥有學有才,雖有疎處,材局自合大用,今日群臣,罕見其比。若用之不盡,臣恐遺後世之恨矣。其以監司來,拜命也,臣意,殿下必召對,而竟不一見。臣以此,恐殿下好賢不誠也。且殿下聞成渾學行,思欲一見,初以渾病,不能犯寒而止,至於暄熱之後,更不收召,亦恐好之之誠,或未至也。」上於經筵,謂侍臣曰:「予患動處,易致攪亂何也?」盧守愼曰:「淸心最要。若徒玩心章句,豈有淸明時節乎?」宇顒曰:「淸心固好,須是審幾謹獨,常使天理存在,心乃淸也。所貴乎心淸者,只欲義理昭著,應事得宜爾。若要屛絶事物,而使心淸靜,則流於異學也。但初學,才接人事,便覺工夫渙散,以其內外未能合一故也。須是着緊把捉,專用心於內,方有進益矣。」守愼又請:「館中齒坐之法,行之勿疑。須自上明示當行之意,行之十年,必有效矣。」上不以爲然。

    ○質正官趙憲,還自京師。憲諦視中朝文物之盛,意欲施措於東方,及其還也,草疏兩章,切於時務者八條;關於根本者十六條。皆先引中朝制度,次及我朝時行之制,備論得失之故,而折衷於古義,以明當今之可行。先上八條疏,上答曰:「千百里風俗不同,若不揆風氣、習俗之殊,而强欲效行之,則徒爲驚駭之歸,而事有所不諧矣。」由是,憲不復擧十六條。其八條疏:

    一曰聖廟配享。臣竊見,嘉靖中改題文宣王之號爲至聖先師孔子之位,顔子以下俱改去爵名,故廟額不曰大成殿,而曰先聖廟。位版長短,不敢揣摸矣,但孔子則朱漆而書以泥金,長疑一尺餘,廣二寸强;四聖以下則稍短,疑不滿尺,朱漆而書以墨字。從祀以下則又短,下不用趺房,刻木爲臺以安之,俱無櫝。臣伏覩今年五月所下,位版寸尺考啓之敎而想,臣所見則隆慶年間出來《太學志》所記尺數,定是周尺,而不爲布帛尺也明矣。且太學東西廡中,位各有爐,而我國則兼設一爐,此事恐當議改者也。臣謹按,文宣王之所以改稱孔子者,蓋以漢平帝時,王莽騁其奸謀,謬稱爲褒成宣尼公,唐之玄宗始諡爲文宣王,顔子以下秩稱公、侯、伯。其封公封王者,於夫子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則一切悖亂,而佯尊聖人,以欺天下。曾謂責家臣之詐,而易大夫之簀者,其肯安享斯名於一刻乎?況自稱皇帝,而以其所以封其臣子者,强加以王,非所以尊聖人。故嘉靖十年,因太學士張孚敬之建言,一改千載之誤。而我朝久猶襲陋,恐當議改者也。臣又按,東西廡之列,林放、蘧瑗、公伯寮、秦冉、顔何、荀况、戴聖、劉向、何休、賈逵、馬融、鄭衆、盧植、鄭玄、服虔、范寗、王肅、王弼、杜預、吳澄等,不在其中,后蒼、王通、歐陽脩、胡瑗、楊時、陸九淵、薛瑄等,皆與于列。蓋從祀之典,所以報聖門之有功,而示來學之趨向也。秦冉、顔何則未有所考矣。林放、蘧瑗不是升堂之列,而鄭衆、盧植、鄭玄、服虔、范寗,亦非純儒,故出于從祀,而放之好禮;瑗之寡過,則可爲人師,鄭衆諸人翼經之功,不可不紀,故各祀于其鄕。公伯寮身遊聖門,而嘗欲反害夫子之道,荀况謂性爲惡,而謂思、孟爲亂天下,戴聖身陷贓吏,劉向喜談神仙,賈逵傅會讖緯,馬融貪鄙附勢,爲梁冀草詔,以殺李固,何休解《春秋》,黜周王魯,王弼宗旨《老》、《莊》,王肅佐司馬昭簒魏,杜預爲吏不廉,爲將不義,吳澄出處不正,而學又歸禪,是宜見擯于洙、泗之列,不可表章乎多士者。而貞觀、元豊、正統之際,朝無眞儒,擇之不精。馬端臨固嘗有議,弘治諸臣亦多請黜,而禮部沮格,議竟不行。世宗皇帝以太學士張孚敬之言,斷然改正,一洗前代之謬見,不能眩後生之耳目,而其在我朝,尙列于從祀,恐當議黜者也。后蒼始註禮書而《大》、《小戴》之禮學,賴以傳世。王通,學近於道,而格言極有荀楊道不到處,歐陽脩扶聖道、闢異端之功,朱子稱其爲仁義之人,胡瑗修乎己、治乎人之學,首洗隋、唐趨利之習,楊時倡道東南,獨承程氏之緖,而下傳羅、李,以及朱子,薛瑄奮乎絶學,篤志力學,迨其道成德立,進仕于朝則高風大節,砥柱乎奔流;退而講學則隻句微言,日星乎中天。

    所以弘治中附以楊時;嘉靖中益以歐陽、胡、薛者也,而我朝似當講究而從之者也。獨陸九淵之學,不事講問,專務頓悟。當時朱子,固憂其說之爲害,而流傳益久,人惑愈甚,擧世靡然,胥歸禪學。如王守仁之敢爲橫議,詆謗朱子者,而尙請其從祀,則是必江西之人,習熟見聞,而筮仕者衆,力佑象山,以至上誤朝廷;下誤斯學。如此之流,臣恐不可效尤而苟從者也。臣又見,聖廟西北,又有啓聖廟。啓聖公孔氏在北,先賢顔無繇、孔鯉在東,曾晳、孟孫在西,東廡有先儒程珦、蔡元定,西廡只有朱松。蓋學宮,所以明人倫也。顔子、曾子、子思,在於廟中,偃然先饗,而顔路、曾點、伯魚,杳然居下,於常人,亦有所不安,況聖賢乎?故熊禾、洪邁,曾有別設一廟之議,而弘治中,程敏政又嘗建白。至于世宗朝,乃作別廟,春秋釋奠,同時行事,所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者,至是無遺憾矣。臣愚竊念,我國文廟之西,有地閑敞,若議立廟,而春秋同祀則庶乎倫全義安,而一國之爲父子者定矣。臣愚又因中朝從享之事,而深有所感焉。蓋士習之趨,一視其上好之所在,而殿下頃於館學儒生,諸賢從祀之請,屢陳而不允,近臣經席之啓,亦不頷可,是實沮一世向善之心也,臣竊悶焉。夫金宏弼肇倡道學,而有繼往開來之業;趙光祖繼明斯道,而有拯世淑人之功;李彦迪體道純篤,而有扶顚持危之力。玆三人者,求之中朝,則許衡、薛瑄之外,鮮有倫比,而求之東方,則薛聰、崔致遠、安裕之徒,未有及其見到處者。況如李滉,集東儒之大成,而紹朱子之嫡統,進則引君當道之誠,懇懇乎章疏之間;退則因才設敎之意,切切於講論之際,善者聞言而景慕;惡者望風而自戢。當今之士,稍知尊君愛親,而有禮義廉恥者,皆薰其德,而興起者也。但國家旣不能大用於生時,識者已歎太平之難見,而又不肯崇奬於死後。不惟媢嫉放誕之輩,旁觀竊喜,而昔之興起者,咸有沮喪之心,甚有登其門,而泹跡于聲利者,不及其門者,將何所賴而爲善乎?嗚呼!從違之際,若不大關,而士習之邪正,已判于此。殿下其可謂重難,而不之從乎?夫后蒼諸賢,雖非前代之所嘗祀,而世宗皇帝明知其賢,則從享而不惑,公伯寮諸人,雖是前代之所嘗祀,而世宗皇帝明知其不賢,則黜去而無疑,林放諸人,俱有一長之可取,則各祀于鄕,而不沒其善。其他近世諸賢如章懋、吳與弼、陳獻章、胡居仁、陳眞晟、蔡淸,各有功於斯文則皇上命祀于鄕,而不以先朝之所未定爲嫌,遼東城中亦以管寧、王烈、李敏、張升、胡深、賀欽,立祀於書院,無不賜額降書。其所崇奬,惟在於其人之學成行尊,而可以風勵乎後學者耳,略不拘攣於古今如此。況此金宏弼四君子,所當從祀之議,朝無異言、士無異論,而尙此遲留者,謂斯人爲不賢乎?伏願殿下,亟奬四賢,列于從祀。不徒尊其人,而又必用其言,盡取其所嘗啓沃之說,而日陳于前,以資聖治,如四賢之親達于冕旒,而又推其餘,使八方士子,知所矜式,則庶乎褒崇嚮用,兩盡其美,而待文王而興者,蔚起乎凡民矣。

    二曰、內外庶官。臣於官制,他無所考,謹得《搢紳便覽》兩冊,粧?以進。大小京官及外至兩直隷、知府以上,都載于此,其他外官,不盡載錄。天下庶官,如此其多,而注擬之際,一皆難愼。或有缺官,則六部、都察院會議,擬望之人僉論皆定然後,吏部只擬二望以進,而皇上所點,例於首薦。夫以中夏人物之盛,而豈無三望之可擬者哉?誠以人才難得,而庶官之中,一或非人而間之,則害流於生民,而禍及於國家。故下不敢以非才苟充,而上不敢以私意苟任。一被選授,永無劾駁之議,旣到其任,又皆久於其職,九載三考,乃定黜陟。校官、邊帥,亦以家累自隨,率爲經遠之計,故庶官多盡其職,而百姓多得其所。中朝之所以保大享安者,有由然矣。臣竊惟,東方人才之盛,視中夏,不滿二十分之一,而屢經斬伐,士趨隨訛,以至于今,則三綱不明,義利莫分。求其經邦論道者,蓋難屢遇,而求其當局思職者,亦不多見矣。政曹乃於注擬之際,論不豫定,坐于政廳,然後執筆始議,三望全合者無幾矣。至於闕夥員乏之際,僅備一望,餘皆苟充,而上之所點,乃出於人望之外,群情所以不厭;公議所以喧騰。而不免抽東補西,朝授夕換,京外官員,未諳所職之爲何事,而或有坐席之未煖者。絶簿盜財,秪陷於奸吏之術,而迎新送舊,差人發馬,奔走千里之外,以破殘民之産者,又中原所無之弊也。且其新除之人,不合牧民之官,則速議遞差可也。而必於當行之日,乃始啓罷,遠來官屬之初持一月糧者,又出月利,留待新官之發,則歸家賣田,僅償月利,而家已告絶矣。一歲之中,貶罷者不止一二,而爲一官來迎者,不啻百人則一年之中,以此而失業者,不知其幾百人哉。嗚呼!吏曹用人,止於暫時之不察,而四方士民,無不被害,其可謂細事而不之改乎伏願聖明,體伊尹其愼之訓;思孔子才難之嘆,申勑吏曹,使之須先論定,洽於公議然後,乃充其望,如其乏人,不須塡三。而自上恒懼誤用一人,而國事一以僨,數易庶官,而赤子被其毒,罔及私昵而惟其能;罔及惡德而惟其賢。必用道選,而久任其職,待其奮庸熙載而後,乃加超遷,則庶乎人人知勸,而民獲其所矣。

    三曰、貴賤衣冠。臣竊見,中朝衣冠之制,幞頭軟脚,名曰雁翅,其制句曲,其端橫揷之,而曲處向上,有若擧趐奮迅之象,故又名展趐。紅袍、靑袍、襞積,一如道袍,而不如團領。其他常服,自上達下,不尙浮大,而距地寸數如一。臣竊考洪武間所定之規,文官之衣,距地一寸;武官之衣,距地五寸。袖闊俱一尺袪口,文則九寸,而武則僅容出拳,穿衣撒直領,今雖文、武同制,而其整齊端嚴之象,宜若可傚也。儒巾之名,或曰民字巾,蓋形如民字故也。其制或竹結,而裹以緇布,或糊紙爲之而着漆。雖常着而行于烟雨之途,不如我國士巾之遇露輒垂。其體端平,不甚尖斜,八道士巾之極訛者,若令倣此改之,則庶合於瞻視矣。擧人之在監者及武學生之參禮于西庭者,俱服儒巾、黑團領,其他學生,中外俱服襴衫,蓋玉色而緣以靑絹,緣廣二寸。東士之所謂靑衿者,與此大異,旣不能盡從斯制,則不若勿施靑衿之爲愈也。宦者之巾,竹結布裹,形如帽子,有職者有簷,自頂後上起,高於帽一寸,形如立瓦,然無職者,止着帽子,但以布自前裹之,垂其餘于頂後,長幾半尺。所服之衣,或穿蟒龍帖裏,或穿衣撒直領,其長俱至于踝,帶用細絛兒,雖侍立於榻前者,止服此衣,祿薄之宦,亦所易備者也。文武庶官,皆佩牙牌,以記職名,而俱黑其緩,宦者牌綬則赤以別之,其衣服之有章如此。遼東、廣寧,俱是邊郡,而任事掾吏,巾如錄事,知印以下,巾如書吏而稍高,俱服團領。小縣如撫寧、豐潤之吏,莫不如是。蓋守令冠帶坐廳事則吏不敢不服其服。而我國外邑之吏,於守令冠帶之處,或戴深簷胡笠、或戴平笠,而俱無禮服,甚不如人形,平壤、義州等處吏服尙同。各司之吏、他邑吏服,若令依此改之,則雖刀筆之賤,儼具禮服,而庶無怪僻之習矣。男童不編其髮,十五以下,則剪以垂之;十五以上,則總於項後,俱戴帽子,族人有喪,則白而終期。卿、士、庶人之子,俱待二十,然後乃冠,其不求速成如此。女人旣嫁者,束髮于頂,而加以???,其制北人結以鐵絲;南人用竹爲之,俱裹以絹。又捲絹爲首帕,名曰鈠子。冬月則或以毛皮爲之,名曰暖額,自額繞?,結于頂後,而上橫以?。婦人因事出外,則开鈠子以文絹,或加金皮。新婦親迎之際,亦止戴此,而或施七寶粧嚴,俗所謂花冠也。背子之袖甚闊,而無長衣。其長裙不施趲短,而不務豊豐飾。其衣冠靚莊,而猶有儉約之俗如此。臣路見向化?子之婦,又見其進貢廻還之輩,我國童男及女人斂髮之容,不幸而近之。是雖習俗流傳之久,而於聖主一變至道之幾,若又因循,則異時華史之筆,謂朝鮮爲冠帶之國乎?臣竊聞,卿士之家或欲效此,以斂男女之髮,而曾無上命,故未敢擅改。若令士夫先行,而民改以漸,則庶乎變夏之不難矣。腦包卽我國之所謂耳掩也。其制雖小,而便於常着,女人則惟老病者服之,而其制尤小易備。臣愚竊念,國人耳掩,好尙侈大,常民則猶用兩具之皮,女人毛冠,幾用三具之皮,其所謂大耳掩者,幾用五具之皮。以故,皮價甚高,貧而老病者,雖欲貿着,而不得。若令依此改之,一禁侈大之習,則庶乎皮價不踊,而遍及于老病之人矣。中原雖有笠制,而人不能備。其出行之際,文官着忠正冠;武官着毛帽而有簷,儒用儒巾,或着方巾,吏用吏巾;常人皆着帽子。而東方之人不論貴賤,通戴笠子,虛費重價,若從華俗,使吏、士,常着其巾;庶人止戴帽子,則窮人庶無費價買笠之患矣。大抵中原衣冠之制,不惟簡約易備,而如今天下同文之日,如雲南、貴州,距京師萬餘里,曾是椎?、侏離之域,而大小男女,一遵華制。況我箕邦,距京師不滿四千,實與五服諸侯無異,而男女衣冠,多有可羞者。臣謹具雁翅、儒巾、???、鈠子以進。殿下若謂時王之制,不敢不遵,則請以此,下于工曹,使其視爲式樣。如腦包、巾帽、衫袍、擘積之類,令久行通事,詳敎工人,裁紙爲樣,廣頒于八道,使其改之有漸,則衣冠之悉從華制者,庶爲實語矣。

    四曰、飮食宴飮。臣竊見,中原之人無不節用。官員家供,止以數器自從,私家所食,尤尙儉素。宴飮之際,酌以小鍾,限其行數,不敢踰節亂性,荒廢厥事,所以公私咸裕,庶政不墜。而我國之俗,專以豐饌崇飮爲務,財盡而不知憂;民窮而不知恤;上命而不知從,暴殄天物,而斲傷國本者,罔有紀極。內司庶官,雖行家供,而豪奢之輩,盛備饌品,貧約之士羞不能及,或有無故呈病,而不勤職事者,里巷之間,不計遠慮,而糜費尤甚焉。嗚呼!此是何等風俗,而不思改之乎?外方列邑,雖有限品定器之敎,而視若迂言,專不奉行。間有欲遵朝命者,而經行使臣,視其饌品之豐約,以定其人之賢否。盛其供億則以爲:」某倅賢而敬上也:「薄於自奉則以爲:」某倅矯情而干譽也。「紛紜詆罵,論議靡定。名爲有識者,方且屈而從俗,圖免人言,無知守令,又何足責?是以,君無故不殺牛,而營吏、趨從,亦必屠牛以饗之。大夫然後,乃得三飯,而七歲衙兒,或具多品以四飯。甚至如天使之來,止於大邑,間設九爵之宴,而私行無賴,亦皆張筵設樂,窮宵酣飮,彼酒與肴,亦非天隕而地湧也。輪定邑吏爲肉禮房,月給三牛之價,而官員所食,或至十牛;輪定官婢爲酒母,月給三石之米,而官員所飮,幾至二十石。以至客舍將校,困於燈席;園頭官奴,困於菜果,賣田徵族,侵索村氓,而猶不能支,則裂衣爲囊,相率而逃之。嗚呼!中原庶官,一雞、一魚,不敢橫斂于民間,而我國爲官員者,以養口腹之故,而病及于祖宗之赤子者,不知其幾千萬,則可不君臣相誓,汲汲乎菲食,以正供也哉?而況邊方將士,尤多崇飮。於其隣境守帥及兵、水使之往還也,名爲迎送之例,而推牛釃酒,載貨執寶,棄鎭越境,而浮觴倒觥,劇飮連日,兩界、兩南,莫不如是。此不惟剝割殘卒之爲可慮,而賊乘其虛,則誰復防守?此,李友曾之所以昏醉,不知釜山之陷,而他日之患,不可謂必無也。嗚呼!中原之地,酒禍猶少,而我國之人崇飮夭死者,不可勝記。雖彼以欲敗身,而在聖主躋世壽域之心,定所矜悶。凡百禍源,不可不周防,故臣謹具小鍾十枚以進,伏願聖上,法皇祖之禁秫;體光廟之戒酒,二以垂樣於京中;八以垂樣於各道,使其倣爲白鍾。於大賓、大祀、鄕飮、鄕射之際,一從華人之禮,刻定爵數,俾勿縱醉以喪身,其他非時、非禮之宴及與私行,飮過三爵者,一依《酒誥》之法,則庶無糜財病民、妨政廢事之禍矣。

    五曰、士夫揖讓。臣到禮部,見其坐起之儀,堂上未坐之前,郞中、員外郞、主事、司務、觀政、進士,東西相向,立于堂上而暫揖,在前列者,又顧後列而揖,歷事、監生,相向立于東西階上,堂吏立于其後。堂上自後閤出坐,則郞中以下,俱北向堂上立而揖。堂上於椅上微揖,郞中以下分立東西,相向一揖而出。監生、堂吏以次進于簷下,一揖而退。郞中東向立于東夾室之下,員外以下,西向對立,進士俱北向西上,相與齊揖。員外以下,又就于郞中之右,進士連立而相揖,郞中進于夾室之門,員外以下,俱還于西向立位,進士退數步,俱向郞中,相揖而退于其局。郞中以下同坐議事,外官曰事者,立于庭下,進跪月臺上。郞中一人,手持揭帖,一揖而置于堂上之案,堂上曰起來,外官乃起,一揖而退。堂上受投文,分付于四司,退歇于火房,郞官詳議其事,白而決之。以故,凡奏下公事,不過一二日,而覆奏民牒,則卽日決給。其爲禮貌,雍容整肅,而其治事務,商確可否,不使積滯,卽此一部,而他司之事,從可知矣。嗚呼!中朝庶官之好禮勤事如此,而我朝六曹等處,禮貌疎而弊風滋。戲慢無理之事,今雖少革,而佐郞之於正郞,猶不敢仰首與言。凡有公事,一付之曹司佐郞,佐郞不能盡治其事,啓下公事,或經旬月,而不思申覆,軍民訟牒,不賂于書吏,則不卽決給。臣恐不除此弊,則國事終無可治之日矣。臣又見士大夫相接之禮,例讓其左,先就其右,齊立而相揖,立于左邊者,又就右邊人之右而同揖。遇門必讓;遇路必讓,堂下官遇堂上官,亦不避馬,立馬于道傍,擧鞭至帽,其遇等夷,則擧鞭至眉。爲主者送客于門,必三揖以讓,然後乘馬,乘馬者擧鞭至眉,然後主人揖入。觀其揖讓之意,懇切而有文。臣等與華人相接,亦以此禮,而不能夙習,到底生疎,多被人笑。臣愚竊念,國家事大之際,禮貌最關,不於平日相習,而臨使价,學於通事,未免有扞格之羞。承文提調,日課置簿之坐,文官月有三會之例。若於此時,令學官、通事之久諳其禮者,導而習之,朝行、閭巷之間,以此傳習,則他日爲使臣者,得免橐駝同譬之恥,而搢紳相接之禮,亦不苟率矣。

    六曰、師生接禮。臣聞,國子祭酒,初赴任日及正朝、冬至,諸生四拜于庭中,朔望,祭酒率其僚屬,與諸生拜聖之後,坐于彛倫堂,則諸生一跪兩揖于月臺上,常時止行一揖,而祭酒於拜、於揖,皆坐椅自如,不如成均官員之降立。雖公、侯、伯及新進士之謁聖者,無不四拜于簷外,而祭酒、司業,亦坐椅自如,蓋尊師道也。惟外邑學生之行正、至禮于守令、敎授也,亦行四拜,守令答兩拜以揖,而立受兩拜。守令、敎授例以朔望,率諸生謁聖,而坐于講堂,則廩膳生員及諸生,以次就于月臺,而一跪兩揖訖,廩膳等進立于椅前則守令將廩膳所敎童蒙之書,讀過半月日課後,廩膳揖出,退于其家,則童蒙跪揖于廩膳,一如廩膳之跪揖于守令。常時則生徒齊立一揖,而敎授、廩膳坐自如,除休日外,無有不講之朝。是以,山海以西,垂髫而挾冊者,甚多有之,閭巷之間,誦聲洋洋,雖至貧至賤之人,力辦銀錢,必欲送子于學。其所以爲敎者,雖非三代養正之方,而自少至長,拘束以禮貌;激礪以名敎,使一世之人,莫不觀感而思奮。此,中朝之所以多士濟濟,而用之於四方,不患不足者也。臣愚竊念,我朝師儒之初坐講堂也,諸生止行再拜之禮,而正、至無拜賀之節,朔望無謁聖之官,在泮儒生,但於朔日拜廟,而師生同拜之儀,則寂寥乎無聞。宗親始冠者及新中生進、文武科者,雖有謁聖之例,而無拜于大司成之規。童蒙幸有日講之徒,而類皆草草無序,僕僕過恭,無排行揖讓之禮。外邑校官之受料者,皆徒費公廩,而不知有聖廟,學長之無料者,又何能責以禮敎?是以,名爲業儒,而得中科擧者,猶不識禮讓之爲何事,託身校籍,而不讀半行者,能知遜弟之風乎?所以從幼抵老,蠢然無識,以至傷倫而敗紀者。雖彼師儒訓誨不力之過,而竊恐上之所以爲敎者,猶有所未至也。今若師生相接之禮、朔望謁聖之規,必令內外,一依中朝之制然後,乃能有所據依可行。而外學學長,須以費耗之積於無用者,給其月料,責以敎督,雖初學《千字》者,莫不講揖,則庶乎人思讀書,士皆由禮,而有用之才,可得培養矣。

    七曰、鄕閭習俗。臣竊見,山海以西,每村立鄕約所。問于撫寧等縣人則曰:」每月朔望,約正、副正、直月,會見于知縣,一拜三扣頭,而聽命。「問于永平人則曰:」約正、副正、直月等,以朔望,會見于知府,四拜于月臺上,則知府降椅立受,約正等進立于知府椅前,同聽其敎。聽訖,一揖而退,各於其所會,其約中之人,相與爲禮,而講其所聽之敎。所敎者,是孝順父母、尊敬長上、和睦隣里、敎訓子孫、勤作農桑、不爲非義等事,而高皇帝所定之敎也。「其目詳備,雖不及於《呂氏鄕約》,而其綱簡切,易以牖民,故民咸信之,村巷之間,多有列書于墻壁,而相與誦習。是以,父子、兄弟,雖多異釁,而不忍分門割戶,婦姑、娣姒,不相勃磎。如遇正、至及生日,則雖一間小屋之人,必以四拜禮,賀于家長。雖賤男、賤女,相遇於道,亦必作揖。婚姻之禮,必以親迎,族人有喪,則男女、長幼,俱以白衣、白巾,終其月數。四歲童子,亦能作揖扣頭;厮夫、走卒,一無斂髮之不正者,而立必拱手齊足。遼、薊之地,雖被千百年胡俗之染,而大明之化,所作新者如此。我國之地,本以禮義之邦,加以列聖漸摩之敎;重蒙主上維新之政,歲歲命令之所發,惟化民成俗之是務,宜乎戶有善人;鄕有厚俗。而頃年以來,民心日漓,綱常之道板蕩于世,父而不知敎其子,子而不知孝其父;兄而大不友于弟,弟而大不克恭其兄;夫不能制其婦,婦不能順其夫。爲隣里者,雖是切親,而日以鬪狠爲事;爲朋友者,雖是達官,而日以狙詐相高。在家而不能修厥行,故事君而不能盡其職,方命而虐民者,遍於內外。以臣觀之,可謂臣不臣,而子不子矣。嗚呼!臣不臣,而子不子,則爲君父者,可謂有其國家乎?所謂雖有粟,吾不得而食諸者,誠可寒心。究其所以然,則雖由俗尙之澆漓,而竊恐上之所以爲敎者,猶有所未至也。臣聞,己卯之歲,寧邊之民有貧不能養其父,而棄之於壑者,聞鄕約之書,降自朝廷,卽日迎歸,而竭力以養焉。嗚呼!若此不已,則幾何而不爲善俗乎?今雖印頒其書,徒藏於禮房之笥,而不經于守令之心,民間雖有竊聞願見之人,而一不聞書中之意如何,則寧有不待敎而之善者乎?臣聞,高皇帝頒敎條,旣使守令,集父老而告之,又令里正,執鐸徇路,而遍曉之。雖有良知、良能者,必待善言、善行之習於聞見然後,乃可思奮,而國家之所以牖民者,播告不豫,聽其自爲,所以守令之怠惰,而善人之不興也。議者或以爲:」不先養民之政,而徒擧導民之術,則只益紛擾,而無益於治。「此言誠是矣。今者養民之政,旣不汲汲然議行,而導民之術,亦付相忘之域。臣之愚意竊以爲」子雖凍死,不可奪父之衣;弟雖餓斃,不可攘兄之食。「今有犯此者,則決不以窮年而宥之。而所以不奪不攘、興孝興悌之目,則獨諉之窮民,而不思豫防於不奪不攘之前,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實罔民,而非仁人之所忍也。昔者宋帝之泊舟於崖山也,亡在呼吸之頃,而陸秀夫猶書《大學章句》,日與諸生勸講,誠以流離顚沛之際,人不知親上死長之道,則不可與一朝居故也。況今聖明臨御,國家閒暇之時,巖廊之列,猶有望治之臣;草野之中,不無向善之士。已頒之書,若令奉行,使其勸講之方,略依中朝之制,守令、敎授,例於朔望謁聖之時,同對約正、校生,而明諭其義,使之私會而敎之。設食一事,俾待豐年而乃行,則弊不煩,而民易從,將斁之倫,庶可復敍,而已薄之俗,庶可還淳矣。

    八曰、軍師紀律。臣於薊州之路,見步卒數千,荷兵糧以行,不敢恃衆而掠人之物,又以騾驢,駕兵車數十兩,憩于田旁,而不敢取田禾一束,以秣其驢。臣奇其師行有律,而問之則曰:」?虜寇邊,薊鎭總兵官戚繼光,令中軍將倪善,領畿縣軍三萬以赴之。「蓋以主將威信之素著,故軍畏其令,而不敢擾民也。臣因此而竊聞西海坪伐穀之擧,平安內地之軍,一無統轄,而所經、所止之地,恣取民田之禾,以飼其馬。前秋失收,今夏又旱,纔付晩種,以待西成者,一被師毒,便爲赤地,繞田冤呼之狀,有不可忍見,是則不待伐彼之穀,而先害吾民之穀也。假令伐盡彼穀,而所傷於我者,已不啻百倍,況一藁之伐,又不可得乎?若令某邑守令,帶領某州、某縣軍而來,啓行之日,卽嚴軍令,使不敢一毫掠人,則庶乎臨敵對陣,而可得用衆也。今則先無號令;後無節制,如驅狼羊,略無統紀,不待交兵,而狼狽之勢已形。故歲動關西兵馬,一不得伸威於一部落之羸胡,脫遇勁敵,則土崩瓦解,定在須臾之間矣。蓋兵之强弱,在於主將之才劣,而不在衆之多寡。故頃如金秀文者,亦屢深入矣,而未嘗遠動內地之軍,止用江邊土兵,而不至敗事。近歲愈勤遠兵,而愈未見功成,祗益取笑而見侮。若於敗事之後,徒治其罪,而不有以豫敎,則臣恐犯罪者日積,而邊無奠枕之期矣。臣聞,中朝養將之制,旣置武學生,敎之讀書,而又於科擧之際,試以備邊三策,然後乃拔而用之。故雖爲備禦、守堡之職者,亦多知書諳事,而思盡其職者。其中如戚摠兵繼光者,雖是襲職,而亦嘗受學於梁玠,以長許多知見。臣於道路,聞其爲人,秉心持正,憂國忘私。頃嘗備倭於南方也,始勤募練,變弱爲强,子犯軍令,收而斬之曰:」爾不用命,孰肯畏我?「自是三軍股慄,遂無懈頑之習,莫不以死力戰,而方張之虜,乃潰而散。江南沿海之迄無大警者,蓋緣戚公之所以嚴軍法,而振士氣。屹有古名將之風,故穆宗皇帝移置葪門,倚爲鎖鑰。頃臨大敵,申飭關防,以明備禦方略,而又於內地,大書約束之文,周揭于城門。其在平日,撫養士卒,雖極其至,而及其犯法,不少容貸,參將以下,親決四十以上,夜不收或傳虛報以惑衆,則執以殺之,使一軍之人,知有主將,而不知有?子。是以,勍寇當前,而人不動搖,關內之人咸曰:」戚爲總兵、楊爲總督,邊鄙之人賴以少憂。「云。臣因是而觀其所爲文三帖,其戰亡士卒,莫不爲文以祭之;其行師戒塗,莫不虔誠而告神。《漳州文記》之作,則思以禮義養士;梁玠遇寇而不屈,則詳記而歎其大節,三忠有祠,景跂之不已;匹婦守義,勒碑而不遺,其他尋常所吟詠者,無非所以許國而報主者。其忠誠懇切,而品式備具,雖古之良將,無以過此。臣竊計,國家之所以任干城者,始雖勉而淸白,由其不學而無術,故及其位重祿厚,則自謂志願之已極,而不肯鞠躬盡瘁,思所以畢命於王事,惟其私之所在,則必極力而遂之。是以,卒如悍馬,而軍威不立;邊如決堤,而國勢不競。將來有望者,惟以卽日老將爲限,不思矜奮,以及於古之烈將,則他日或有可虞之事,而定無人收拾矣。如戚公之文,可以爲法,故臣謹具三帖以進。伏願聖明,以楊照、戚繼光之事,命儒臣作傳,而竝印其文,廣布于中外將士,使倚命自畫之徒,有所感慕而興起,則彼知當今之世,果有如許名將,雖垂翅回溪之人,終能奮翼於澠池矣。凡玆數條,雖若微末之事,而有關於士習、民風蘇殘補弊者,爲甚切,故臣愚不自揆,取悉見聞。伏願殿下,勿謂賤臣之言,而惟念國事之非,議于大臣,亟謀所以區處者,則東方士民,不勝幸甚。

    其十六條;曰格天之誠,曰追本之孝,曰陵寢之制,曰祭祀之禮,曰經筵之規,曰視朝之儀,曰聽言之道,曰取人之方,曰飮食之節,曰餼廩之稱,曰生息之繁,曰士卒之選,曰操練之勤,曰城池之固,曰黜陟之明,曰命令之嚴,末乃總論君上正心表率之道。又言:」《朱子語類》,卷帙雖多,分類甚精,君有君用、臣有臣用,請於各司、各道大衙門,各藏一本,使於治事之暇,擇其類而觀之,則朱子之所未行者,庶可明於東方矣。「憲有經濟之志,讀書窮理,要以施諸事爲。一入中國,數月途店之次,求訪咨詢,殆無遺漏,其精勤忠讜,前所未有也。〈國朝於朝燕使行,例送質正官,質問華訓于中朝,必以博文詳雅之士充之。其後漸習華訓,言語,吏文,無不及者,質正雖往,無可問,備數而已。故近來則不復遣矣。〉 ○典翰洪聖民、應敎李海壽陞拜承旨。

    ○選吏曹佐郞李誠中、修撰金誠一、校檢李潑、正郞柳根、奉敎崔雲溥,賜暇讀書。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