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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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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子)十年大明弘治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亥,進曲宴于內,御仁政殿,行會禮宴。

    ○司饔提調柳子光啓:「進膳大盤甚重難擧,請分盛二盤,以便進止。」傳曰:「人臣於君前,若敬謹則豈難擧之?子光不當言,承旨亦不當啓,其鞫子光。」

    1月2日

    ○甲子,傳曰:「諸色匹段各一匹、正布四十三匹、水紬五匹、白苧布三匹入內。」

    1月3日

    ○乙丑,議政府啓:「昆陽郡守李烈崇飮不識事,前任鳳山、長興,皆不能治事。今不可更使臨民,請改正。」從之。

    ○傳曰:「濟用監緜布五十一匹、正布七十八匹、白苧布十匹,司贍寺久陳緜布三百五匹、布一百十九匹入內。」

    1月4日

    ○丙寅,傳曰:「貿銀十四兩入內。」

    ○承政院啓:「左議政李克均病緊,請遣醫視之,且給藥。」傳曰:「可。」

    ○傳曰:「尹湯老於敦寧府敍用,右翊衛元菑擬於僉正。」

    1月5日

    ○丁卯,命召曾經政丞、議政府、六曹判書及成俔、金勘、申用漑,密議喪制。時仁粹大王大妃病革。

    ○持平柳希渚啓:「成均館乃培養人才之地,今居其職者,皆不合師儒,請漸次換差而擇授。」傳曰:「其以此意,語吏曹。」

    ○夕,命召禮曹堂上,傳曰:「爲之後者爲之子,則爲所生父母喪,不被髮徒跣乎?大王大妃若不諱,慈順王大妃何以爲之?」判書金應箕等啓:「大王大妃於慈順爲母后,當如安順王后之例。」因宿承政院待命。

    ○以金永貞爲敦寧府知事兼全羅道觀察使,金勘兼知義禁府事。傳曰:「司果金孝孫其差中部主簿,將仕郞宋希文差東班職。孝孫等雖不試吏任才,竝敍用。」

    ○傳曰:「宋麒孫其差東班職。」

    1月6日

    ○戊辰,傳曰:「寺刹田竝勿推刷,且歲度僧十人。大妃未寧,今爲慈旨,不得己爲之耳。」

    ○傳曰:「父母喪同歟,異歟?其問禮曹。」判書金應箕等啓:「齊衰與斬衰固不同,而內喪則用次麤布爲服,鞋亦以緜布爲之。」

    ○持平柳希渚啓:「尹湯老當成宗國喪宿娼,前授軍職,上恩至重。敦寧府雖非治事之地,不當加醜行之人,請改正。雖六曹正佐郞,必待箇滿而後陞遷,元菑未箇滿而徑授僉正。金公著以醫術授主簿,於分已過,今陞判官,皆甚猥濫,請竝改正。金孝孫以錄事,無守令、取才,而授主簿。宋希文不試任才,而授參奉,恐《大典》之法從此毁也。權慜授判官未久,陞授沃川郡守。慜之爲人庸劣,不合於守令。禹坰前守淳昌,臺諫以爲不合駁改之,未幾授祥原郡守,請改正。」不聽。

    1月7日

    ○己巳,王以仁粹大王大妃疾革,且召三公六卿,預議喪制。

    1月8日

    ○庚午,以月山大君婷妻朴氏遭喪,命賜米四十碩、黃豆二十碩、麻布、綿布各一百匹、麥末三碩、油、蜜各一碩、黃蠟二十斤。

    ○下御書曰:

    寺社重修者、爲親供佛者勿禁。

    仍傳曰:「人孰不知予意?異端無益於世,不得已勉從大妃病中之旨耳。」

    ○承旨朴說問安于仁粹大王大妃,還啓曰:『大妃敎云:『予年齒旣暮,所見又多,雖死何惜?但主上性不能素膳,予若不諱,三日之內,可進肉膳。「

    ○傳曰:「米十二碩輸送于內鷹坊。」

    1月9日

    ○辛未,傳曰:「王后病革,則亦當祈禱耶?其考啓。」承政院書恭惠王后時,領議政申叔舟等請祈禱、頒赦例以啓曰:「爲親之事,無所不爲。」傳曰:「祈禱本無益之事,凡人有生必有死,豈以祈禱而可免?成宗病革,祈禱、頒赦,靡所不爲,而卒無效。若例行赦宥,則愚民犯罪者必冀內間病革,其勿頒赦。且於京城內山川、社稷、宗廟暫行祈禱,杖罪以下疏放。」

    ○日本國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太守藤原朝臣賴永遣人來獻土宜。

    1月10日

    ○壬申,傳曰:「仁粹大妃殿米五十碩,慈順大妃殿米四十碩,中宮米四十碩,及時輸入。」

    ○傳旨義禁府曰:「本月初十日爲大妃,祈禱于白岳、木覓山。以內官徐敬生、金貴之爲獻官,大祝以下諸執事,以朝官差送。使者雖微,王命可尊,而承旨等以內官爲卑下,議啓曰:『香使內官,則以內官爲執事;執事朝官,則當以朝官爲香使。』其鞫之。」

    ○王召知中樞府事金勘於內殿,置酒竟日爲懽。勘醉臥,王亦沈醉,召承旨李繼孟、注書尹龜壽賜酒,又召注書李希輔。王起舞,因詠綠楊深院寂無人,葉裏黃鶯語更新之句,令龜壽績唱之樂甚。俄而召韓亨允,亨允家遠未卽來,王大怒,命繼孟作傳旨罷黜。繼孟知王醉,不卽書啓遂寢。龜壽、希輔出外,自以爲希世之寵,更相誇詡,有驕傲之色。

    1月11日

    ○癸酉,下御書曰:

    李世佐定罪日淺,今放似速,然年老有識,亦已自懲,而且當頒恩之時,故特放。

    1月12日

    ○甲戌,日暈。

    1月13日

    ○乙亥,賜承旨等貂皮耳掩。

    ○掌令金謹思啓:「禹坰前爲淳昌郡守,被駁而遞。未閱三朔,又除祥原郡守,請改差。吏曹佐郞李堣未箇滿而擬獻納,報省書曰仕滿,甚有情。且兵曹以都摠府經歷成仲溫與其甥副摠管韓亨允相避,特啓送東。仲溫可遷之職,西班亦多有之,而强請送東,吏曹啓:『窠闕已塡,只有弘文應敎一窠。』是則吏兵曹以俊之子,故必欲授是職,其弄權之跡備著,請皆鞫之。」傳曰:「其召問吏兵曹堂上。」兵曹判書姜龜孫以病不來,吏曹判書金壽童、參判韓亨允來啓:「臣等本不識坰。但前亦爲數郡守令,故擬望耳。仲溫事,非故闕應敎以待仲溫,只無可授之人,故如是耳。且臣以仲溫與參判有相避,送東敍用,於意未安,故特啓稟。報省書仕滿者,不詳察耳。」

    ○傳于掌隷院曰:「前此決屬內需司,未錄宣頭案奴婢,許令改分揀。以此陳訴紛紜,其勿更改。」

    ○日本國西海路筑前州泠泉津尉兼內州太守田原藤原貞成遣人來獻土宜。

    1月14日

    ○丙子,太白晝見。

    ○命召吏曹判書金壽童、參判韓亨允曰:「判書之意,予悉知之。果如昨日所啓矣,其言于臺諫。」

    ○命盡納掌苑署所藏西瓜于茶房。且紅柿及凍蟹,令産處封進。

    ○傳于司憲府曰:「本月十三日,磨鏡匠十五人,已令領來,而不卽領來,其鞫工曹、尙衣院當該員。」

    1月15日

    ○丁丑,太白晝見。

    ○命罷司諫院員全數。前此仁粹王大妃因疾請於王,許度僧、供佛、重修寺刹、勿刷寺社田民。諫院諫之,以大妃疾劇而止。至是,合司復啓,王怒傳曰:「近何不言,而今來啓之耶?」諫院啓:「臣等以大妃之疾未愈,未敢啓之。今聞,文武臣試射,儒生摘奸之敎,意其向歇,故更啓之耳。」王大怒曰:「內言不出於梱,何揣度宮禁事耶?」遂命罷職。議政府、弘文館極力救之,不得。

    ○弘文館啓:「昔在唐、虞,工執藝事以諫,至唐如李絳輩以翰林學士,論議朝政,至宋任翰墨而論事者,難以枚擧。臣等居侍從之列,見言官以言事罷職,有妨言路,故敢啓。」不聽。又啓:「諫官以言語之差,遽命罷黜,待諫官不宜如是。」不聽。

    ○執義朴紹榮等上箚曰:

    臺諫之職,以言爲責,犯諱觸忌,各盡所懷,納君於無過之地。是故,古之帝王,恢廓大度,虛懷聽納,當審其可否,而取舍之,不可因其失,而罪之也。今諫院所論,原其情則出於欲伸公論;責其過則不過措辭失當。今因小失,遄加重譴,凡所見聞,罔不駭愕。政府、侍從亦論其不可,而殿下固拒不回,其於包荒之度,恐或有損,請復諫院之職,以廣言路。

    1月16日

    ○戊寅,掌令李陌、金謹思、持平金引齡、柳希渚啓:「司諫院以言事見罷,恐妨言路。言官論事,若少有差誤,一一抵罪,則孰能抗雷霆之威,而盡言乎?議政府、弘文館皆以爲不可罷,此乃公論,不可不從。」不聽。

    ○傳曰:「中米三十碩、黃豆十碩,輸送于齊安大君琄家。」

    ○傳曰:「張淑容奴子十人,限十五朔,許於端川鍊鉛鐵爲銀。」

    ○臺諫上箚論度僧及任崇載掌樂提調不合事,不聽。

    ○司憲府上箚曰:

    臣等將諫院罷職事,累執不已,未蒙允可,臣等不勝缺聖。臣聞,臺諫國家之元氣,朝廷之繩墨。自古人主,洞開言路,以廣視聽然後,讜論日進於前,君無過擧,國無弊政。是以,言路之通塞,國家之興替係焉,可不畏哉?人君雖屈己以下之,和顔以受之,猶且畏威屛氣,不敢盡言,況以一言之失,輒加罪責,誰肯抗言極論以賈禍耶?今諫院雖有言辭之失,其所論則出於公議,非爲身計也,而殿下不少容貸,遽罷職事,非但累於聖治,恐傷國家之元氣,請復其職,以副輿望。

    ○日本國大知賀島守護兼海州太守源朝臣幡遣人來獻土宜。

    1月17日

    ○己卯,正言尹源啓:「臣在外獨不罷。臺諫言事,非爲身謀,若罷職則恐塞言路。且元菑、尹湯老不可不改正。」不聽。

    ○傳曰:「其輸司?寺粳米十碩于司饔院。」

    ○以鄭光弼爲吏曹參議,朴義榮司諫院大司諫,姜澂弘文館副提學,孫澍直提學,權弘司憲府執義,閔祥安司諫院司諫,朴紹榮弘文館典翰,金寬司諫院正言。

    ○傳曰:「良人崔壽如山軍職除授。」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少弼弘遣人來獻土宜。

    1月18日

    ○庚辰,太白經天。

    ○副提學姜澂啓:「臣授本職,至爲踰分,請辭。」傳曰:「若果賢則不止於此,其勿辭,退于本司,製謝恩律詩兼製春松竹花柳律詩各一首以進。」

    ○傳曰:「盡召熟皮匠、毛衣匠、靴匠、針線婢及合絲婢二人入內。」

    ○持平金引齡、正言尹源啓:「今許度僧、供佛。若此則異端復興,漸不可長。尹湯老醜行,臣等雖不言,上已洞照,不可復齒於東班。元菑人物庸劣,不合治事。金孝孫、宋希文不試才而授職,恐先王《大典》之法從此毁矣。」不聽。

    1月19日

    ○辛巳,太白晝見。

    ○左議政李克均啓:「臣妻昨日死,無子弟可護喪。女壻固城縣令成秀才考滿當遞,而以推考未遷,乞令上來護喪。」傳曰:「依所啓。且賜米二十碩、黃豆十碩、白紙一百五十卷,濟用監緜布、麻布各五十匹、油、蜜各一碩、黃蠟二十斤、棺槨一件。」

    ○禮曹啓:「世子所寓處過門者,令皆下馬何如?」傳曰:「見宰相者猶下馬,況儲君乎?」

    ○知中樞府事成俔卒。字磬叔,昌寧人。中天順壬午科,選補承文院。成化丙戌,中拔英試,陞博士,累轉至司憲府持平。丙申,中重試,超授司饔院正,知製敎,尋拜弘文館直提學,陞副提學,遷承政院同副承旨,屢遷至右承旨,特陞刑曹參判,歷江原、平安兩道觀察使,漢城府右尹、判尹,司憲府大司憲,禮曹、工曹判書,兼弘文館大提學,知成均館事。卒年六十六。廢朝追罪言者,皆致重典,俔亦被剖棺之刑。靖國之後,追贈議政府左贊成。性虛曠,不修飾,不事産業,唯以書籍自娛,爲文章健熟,久典文衡,所著有《虛白堂》等集。又精於音律,常兼掌樂提調。但無吏幹,闊於事情,所至無聲續。

    1月20日

    ○壬午,太白經天。

    ○傳曰:「試藝居首生員曺彦亨直赴殿試。」

    1月21日

    ○癸未,太白晝見。

    ○賜卒知中樞成俔石灰三十碩、炭十五碩、全漆六升、米、豆竝十五碩、紙八十卷、六張付油芚二張。

    1月23日

    ○乙酉,太白晝見。

    ○傳曰:「藥榼二千燔造以入。」

    1月24日

    ○丙戌,太白經天。

    ○傳曰:「端川鉛鐵,許令徽順公主家奴十人,限十五朔,月山大君家奴七人,限十朔採鍊,竝勿收稅。」

    ○傳曰:「濟用監水紬七十匹入內。」

    ○持平柳希渚、正言尹源啓:「旣命立寺社,又許度僧。且內需司奴婢付續案者勿辨理。金公著、金孝孫、尹湯老、元菑、宋希文濫受職。崔壽如山以商賈,特受軍職。端川鉛鐵,許人採之,而收其稅已立法,公私兩便,今許張淑容奴子採而不稅,又不使監司啓採鉛多寡,甚未便。」不聽。

    ○弘文館上箚諫度僧,不聽。成均館儒生以聖井不宜移鑿上疏,傳于諸生曰:「爾等但當志於登科,事君以忠耳,如此等事,不須煩啓。」

    1月25日

    ○丁亥,太白經天。

    ○持平柳希渚、正言金寬啓度僧等事,不聽,仍傳曰:「關國家大事,則臺諫言之可矣,如此瑣瑣之事亦言之,是不能盡其職也。」

    1月26日

    ○戊子,太白經天。

    ○傳曰:「豐原尉任崇載其授掌樂院提調。」

    ○弘文館上箚諫度僧,不聽。

    1月27日

    ○己丑,咸鏡北道節度使李蓀馳啓:「尼亇車欲與兀良哈,和親結婚,恐生邊警。」命召政丞等議之。尹弼商、成俊、柳洵、朴楗、朴安性、李季仝、鄭眉壽、宋軼、姜龜孫、韓斯文、柳濱、洪自阿、李良議:「尼亇車與兀良哈未隙時,共謀寇邊,朝廷患之。辛亥北征,兀良哈實爲嚮導,自爾作仇,互相殺掠,未有寧歲,而吾邊鎭則晏然無警,今已十四年矣。何者尼亇車遠處忽河之濱,兀良哈近在城底,爲我藩屛。二虜若不通好,雖欲入寇,其路無由。今若解仇交質,連結婚姻,則邊鄙之患復如前,宜下諭節度使,及其未然,修城堡、整士馬,預爲之備,行間謀,沮通好,毋致解仇何如?」

    ○下御書哀題七言絶句于政院曰:「詩言志,其各次韻以啓。」其詩曰:

    宗社幽靈不念誠,如何忍頑我傷情。連年四子離如夢,哀淚千行便濯纓。

    1月28日

    ○庚寅,傳于司憲府曰:「今春等內,別造弓三百張,當用炭九十碩。已下敎而戶曹據橫看,減數磨鍊,其鞫當該員。」

    ○臺諫上疏論供佛等事,留中不下。

    1月30日

    ○壬辰,御經筵。

    ○臺諫論金孝孫等及度僧、內需司奴婢等事,不聽。

    ○傳曰:「崔壽如山司鑰及內需司書題,則可差軍職則改正。」

    ○日本國關西路泠泉津嘉善大夫同知中樞府事信重遣人來獻土宜。

    二月

    2月1日

    ○朔癸巳,弘文館上疏諫度僧、供佛、重修寺刹等事。臺諫亦上疏極諫,皆不聽。

    2月2日

    ○甲午,太白經天。

    2月3日

    ○乙未,太白經天。

    2月4日

    ○丙申,傳曰:「宜城尉南致元其授平市署提調。」

    ○吏曹判書金壽童啓:「銓曹用人之地,任是職者,必知人賢否,然後注擬當,而外無異議。臣連授外任,朝中之士未能周知。又於朋友之間,所識者少,故其所注擬,多乖物議,不敢安然就職,請辭。」傳曰:「知人雖聖人難之。且臺諫之言,未必皆是,其勿辭。」

    ○臺諫論任崇載、南致元不合提調,不聽。

    2月5日

    ○丁酉,日暈。傳于承政院曰:「任崇載稍有學術,南致元雖無學術,駙馬而爲提調者多,其爲提調何妨?是意傳于憲府。」

    ○傳曰:「胡椒十碩、水紬一百匹入內。仍問政院曰:」人主須當節用,然有不得已而用之,則奈何?「承旨等啓:」不得已則用之可也。「

    ○議政府啓:「近連年凶歉,國用太費,而宗親就學一年之費,殆過千碩,請權罷。」傳曰:「可。」

    ○持平柳希渚、正言金寬論啓任崇載、南致元、金孝孫、宋希文、元菑、尹湯老事及度僧、內需司奴婢事,不聽。

    ○日本國肥前州小城千葉介平朝臣元胤遣人來獻土宜。

    2月6日

    ○戊戌,太白經天。

    ○傳曰:「貿蘇木二百斤于市入內。」

    ○持平柳希渚、正言金寬啓任崇載、南致元、金孝孫、宋希文、元菑、尹湯老事及度僧、內需司奴婢事,不聽。

    2月7日

    ○己亥,太白經天。

    ○世子左賓客朴安性啓:「王曩在東宮,方御書筵,聞師洪應卒,輟講三日。今右副賓客楊稀枝卒,雖非師比,不可例視他員,敢果。傳曰:」世子輟講二日。「

    ○義禁府奴彭孫告:「全羅扶安縣騎兵崔仲孫隣家人金守明謂余曰:『吾曩於番上時,侍衛仁政殿,觀上接天使之禮,天使挺立暫揖,主上則曲身行禮,腰體甚細,不甚雄偉。』仲孫四寸兄居全州者,亦以事到仲孫家,聞守明言乃曰:『王乃全州李姓也。李拔都天立爲主,汝勿爲此言。』守明曰:『今王卽位以來,連年凶歉,漕運敗沒,歲至四十餘船。其拯米給民,令擔納新穀。又貿布於濟州,給民換穀,民之困苦太甚,此皆從臣下之言,不勤政事故也。」傳曰:「令義禁府拿鞫金守明等。」

    ○臺諫論啓任崇載等事,傳曰:「南致元換授他司,餘不聽。」

    ○弘文館上箚論供佛、度僧事,傳曰:「慰悅慈親,何關於法?且先朝勿度僧,限以兵額敷盛之之間,非永不給度也。」

    ○日本國西海道肥全州下松浦三栗野太守原滿遣人來獻土宜。

    2月8日

    ○庚子,臺諫論啓任崇載、南致元及度僧事,不聽。弘文館上箚諫度僧,傳曰:「臺諫雖言,亦不聽。爾等其無父母乎?」

    ○咸鏡道觀察使閔孝曾獻生貂、靑鼠。先是,下旨令捕進。

    ○傳曰:「胡椒十碩、紬一百匹入內。」

    2月9日

    ○辛丑,傳曰:「輸送米三十碩于鄭眉壽家。」

    ○傳曰:「米二十碩輸送于鷹坊。」

    ○臺諫合司論啓度僧、供佛、南致元、任崇載、金孝孫、宋希文及內需司奴婢事,傳曰:「致元改差,孝孫、希文試才。內需司宣頭案付奴婢分揀事,考成廟朝例以啓。」

    ○大司憲李自健、大司諫朴宜榮等合司上疏曰:

    釋氏之敎,近理而非,易惑而難明者。自古崇信之主,惟其辨之不明,故信之篤,而不悟也。今我主上殿下以聰明剛果之資,洞察異敎之誕妄,自卽位以來,力排而痛闢之,攘斥之敎,播在中外,內而朝廷,外而閭巷,莫不欣瞻快覩,深服殿下辨邪之明也。近者又降傳旨,歲聽度僧,許人供佛,至于社宇重創之禁,田民刷推之令,一罷殆盡。殿下於前則斥之如是其嚴,於今則復之如是其急,臣等未知殿下闢邪之意,有減於前,爲佛之心,或萌於今耶?殿下旣於是非邪正,判然無疑,而今以違道强徇爲孝,則此近於匹夫媮悅之孝,而果合於帝王事親以義之大孝耶?殿下之於慈旨,可從則從之,如或不可,則當起敬幾諫,使至於無過之地,則亦非孝乎?況佛氏之敎,易以惑人,當如淫聲美色以遠之,不宜以慈旨,而須臾可近也。殿下所以示下者如是,則易惑難曉之民,不辨慈旨之有無,囂然爭起而信之,雖曰不出聖旨,果何補耶?《傳》曰:「徒善不足以爲政。』殿下雖有闢佛之善意,不能快決,則徒善而已,何益於衛吾道也?土田乃吾民所依以養生、供上也,非緇流遊食之所資也。殿下前日盡令推刷,而旋則罷之,雖曰不奉釋敎,民其盡信乎?度僧之法,廢之已久,而乃復於殿下闢佛之餘,臣等固知亦出於慈敎也,然成宗不許度人爲僧。臣等未知大妃之敎,果重於成宗之法乎?今雖歲限十人,前此不度一僧,而緇流尙繁,則十人之度,憑此歸附者,不知其幾十耶?有子則有親,一國之人無非人子,則供佛之敎,雖限爲親,一國之人誰非供佛之人耶?甚者爲己供佛,諉諸爲親,則亦何以辨治乎?有新則有舊,理之必然也。若許重創無禁,則今年之頹毁,而新之,明年之頹毁,又從而新之,至於年年而新之,則寺社之營,雖限重創,而一國之寺無非重創矣。或有新創而曰仍舊修之,則亦誰能止之?大抵異端之邪,知之甚難,如或知之,則去之當快。殿下旣能洞知,而尙欲因循,則臣等竊恐以一時慈敎,而虧損聖德於萬世也。伏願殿下,審其輕重焉。釋氏之敎,自東漢以來,爲害甚大,而今遇殿下之明斷,猶且如此,則異端之禍,何時而已也?臣等所以痛惜者,以此也。爵賞者,朝廷之公器,而礪世磨鈍之具也,顧不重耶?近來官爵之加,率多內出,又非其人,試才、授爵,祖宗之法。金孝孫、宋希文或以刀筆之賤,或以乳臭之竪,竝不試才,而輕授東班之職,若其人物賢否,則在所不論,先王之法,其可不遵乎?人主守法,當堅如金石。毁法之端,始於殿下,則人皆不有邦憲,而將不勝其紛更也。工商之子,不登仕版者尙矣,而崔壽如山自其祖父,以販爲業,三世相傳,則商賈之甚者也,而得蒙殿下之特敍,臣等所未知也,豈可以市井賤隷,而汚殿下朝廷之名器耶?湯老罪犯不忠,元菑亦無功能,而竝陞四品之秩,官爵之濫,一至於此耶?臣等以前數事,或言或箚,累瀆天聽,而未蒙兪允,臣等未審殿下之意何如也。伏願殿下,斷自宸衷,痛絶異敎,罷孝孫職,以重公器。

    2月11日

    ○癸卯,臺諫合司論啓:「任崇載非諳練之人,旣爲四司提調,今又爲掌樂提調,人器甚不相當,請改正。」且論度僧事,皆不聽。弘文館上疏論度僧事。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元政遣人來獻土宜。

    2月12日

    ○甲辰,有告:「中禁盧亨孫愛中禁張孝順年少貌美,相與爲淫媟事曰:『上亦爲此事乎?』傳曰:」亨孫發屬上之言,不可不懲。欲置之重刑。「都承旨朴說啓:」此出於無知童孺之輩戲事也,其言不甚切害。「命召領議政成俊、義禁府堂上李季仝、許琛、金壽童、金勘等,傳曰:」亨孫之言,無乃有怨望而發歟?此而不懲,漸成慢上之風。欲梟首于市,使中外知戒。「成俊等啓:」童孺同宿相戲,其言非屬上,亦非怨望也。昔張釋之云:『盜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罪?』此而誅之,則後之加於此者,復何以罪之?臣等以爲,人命至重,殺之恐失刑也。「傳曰:」國人皆曰可殺而後殺之。其減死,決杖一百,全家徙邊。「

    ○以安潤德爲兼世子左副賓客,李自健兼右副賓客,李坫漢城府右尹,愼承福開城府留守,姜叔突司諫院司諫,崔淑生弘文館應敎,金綴文守司憲府持平,李荇司諫院獻納。

    ○臺諫論啓任崇載等事,不聽。

    2月13日

    ○乙巳,傳曰:「以知中樞府事李季仝稱靜鎭都巡察使,往審富寧鎭移設便否。」

    ○臺諫論任崇載等事,不聽。

    2月14日

    ○丙午,太白經天。臺諫論啓任崇載等事,不聽。

    ○對馬州太州平朝臣宗杙盛遣人來獻土宜。

    2月15日

    ○丁未,傳曰:「米十二碩,輸送于鷹坊,米二十碩、黃豆十碩,輸送于鄭眉壽家。」

    ○臺諫啓:「慈山郡守元菑不合臨民,故臣等啓之,而敎曰:『吏曹豈知臺諫所知之人而用之,亦豈臺諫族親而後用之?』臣等不敢安然在職,請辭。」傳曰:「勿辭。」

    ○下弘文館疏曰:「言辭感激則足以動人主之心,然予意何必盡說?予本不賢。」

    2月16日

    ○戊申,傳曰:「東所入直軍三十人送左鷹坊,北所入直軍三十人送右鷹坊,使合繩三日。」

    2月17日

    ○己酉,太白經天。

    ○傳于吏曹參判韓亨允曰:「元菑庸劣,而擬慈山郡守何歟?」亨允曰:「慈山無事之郡,故擬注。」傳曰:「是不論人物而擬之也。慈山獨無民乎?其改正。」

    ○臺諫論啓任崇載等事,不聽。

    ○弘文館論啓度僧、供佛事,傳曰:「此非急急之事,而廢事來啓,雖言之至秋,不可聽。」

    2月18日

    ○庚戌,受常參,御經筵。傳曰:「白苧布一百匹、白緜布五十匹入內。」

    ○臺諫論啓任崇載等事,不聽。弘文館論度僧、供佛事,不聽。

    ○傳曰:「大眞珠五百介入內。」

    2月19日

    ○辛亥,日暈。平安道觀察使蔡壽捕生貂、靑鼠,造彩轎擔進,傳曰:「雖令捕進,但當入樻防逸而已,何必造轎雕飭,駭人耳目乎?諭今後勿如是。」

    ○傳曰:「蟒龍帖裏,紵絲衣袖內外、胸背左右,皆織兩龍,使交尾於後,交頸於前,爭一如意珠狀以進。」

    ○日本國關西道薩摩州島津藤原朝臣持久遣人來獻土宜。

    2月21日

    ○癸丑,日暈。受常參,御經筵。

    ○傳曰:「粳米三碩入內。」

    ○傳曰:「自十五歲至三十歲良女及宰相、朝官、士族良妾女,今欲揀擇,其令禮曹書啓。」

    ○臺諫、弘文館論度僧等事,不聽。仍問于申浚、李季男、安潤德曰:「度僧事,臺諫、弘文館累朔論啓,於卿等意何如?」浚等啓:「上之勉從慈旨,非徒臣等,閭巷小民亦皆知之。然佛氏之害甚大,一開其端,末流之弊不貲,故啓之耳。若於大妃康寧之後,以臺諫、弘文館論啓之意,從容開陳,則大妃亦不必强爲也。」

    2月22日

    ○甲寅,受常參,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肥、筑貳州太守菊池藤原朝臣重朝,薩摩州日向太守藤原朝臣盛久等遣人來獻土宜。

    2月23日

    ○乙卯,內出大眞珠一百曰:「此樣珠三千介貿入。」

    ○禮曹啓:「王世子入學時,以大提學爲博士。今大提學未差,敢稟。」傳曰:「知事金勘能文者,其差博士,仍掌大提學之任。」勘辭曰:「大提學自祖宗朝,必擇望重之人,而任之。如卞季良、申叔舟、崔恒、徐居正、魚世謙皆掌其任。世謙持服,成宗難其代,乃於殿庭,盡聚朝士而議之,以洪貴達代之。其選如是其重,非博洽贍敏之才,不能當之。臣本雕篆之技,只取科第而已,脫有緩急陳奏之事,則臣何能堪?」傳曰:「知子知臣,莫如君父。」

    2月24日

    ○丙辰,知事金勘更辭,傳曰:「其問于政丞。」尹弼商曰:「今之可主文者,不易多得,勘可任。知臣莫如君,惟殿下任之耳。」成俊曰:「大提學之任重矣,本以望重者爲之。金勘出身未久,且無重望,其固辭,亦以此也。」李克均曰:「斯文物望,歸於洪貴達,年老身病,懶於筆硯。勘年少能文,可堪其任。」柳洵曰:「臣見勘之文,可主文衡,然其固辭,以不踐歷未久也。」

    ○傳曰:「濟用監緜布、正布各一百匹入內。」

    2月25日

    ○丁巳,傳曰:「金勘授大提學當否,其問于吏曹。」

    2月26日

    ○戊午,傳曰:「世子入學後取人等事,竝依前例爲之。先農祭亦是慶事,取人前例其考啓。」

    ○傳曰:「輸送米各三十碩于兩大妃本宮,米五十碩、黃豆二十碩于內需司。」

    2月27日

    ○己未,太白經天。

    2月28日

    ○庚申,傳曰:「令尙衣院貿私奴石乙同眞珠以入。」

    ○傳曰:「令吏禮曹撰後宮職官名一二百以進,其品秩高下,予當自定。」

    ○傳于尙衣院曰:「紅金線段子入內。」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那護耶寶泉寺源祐位,西海路豐筑守大友八朗源朝臣師能等遣人來獻土宜。

    2月29日

    ○辛酉,太白經天。日暈。

    ○傳曰:「凡祭祀但在誠敬而已,禮文則末也。」承旨等啓:「誠敬亦從禮文而行,文質固不可便廢也。」傳曰:「自今以後,文昭殿、釋奠、先農祭則致齋一日,宗廟、社稷等大祀則致齋二日可也。誠敬不足,則雖齋百日,不若一日矣。世祖大王嘗於不意幸成均館,謁先聖,豈拘於致齋乎?固不可徒拘禮文也。」承旨等啓:「誠敬雖有餘,禮文亦不可無也。必文質兼備然後,可以行其誠敬也。」

    ○任崇載於親耕後勞酒宴,侍客稱病。傳曰:「崇載爲掌樂提調,臺諫駁之,故心不自安,如是耳,考其時駁啓者治罪。」崇載士洪之子,其陰險奸狡,逾於其父。平生報恩怨,不遺錙銖,士林側目。

    三月

    3月1日

    ○朔壬戌,傳曰:「胡椒二十石入內。」

    3月2日

    ○癸亥,雪。王如東郊,祀先農,親耕籍田。還宮,耆老、儒生、女妓等進歌謠。

    ○御仁政殿受賀、頒赦。敎曰:「蓋聞,神農作耒耜,以敎民耕,萬世是賴;后稷躬稼穡,而興周業,三代稱隆。苟不推原厥初,罕亦能知所自。矧非時王之重穀,曷起斯民之惰農?籍田之儀,蓋貴於率下;祈年之祀,莫要乎厚生,玆出予衷。載稽周制,靑壇旣誠,格于明亨;紺轅乃身,先於服勤。一日二日御萬機,敢後農政之爲首?三推五推,終千畝,用昭民食之惟天,豈但致誠潔於粢盛?實是念艱難於穡事。三農可不知勸,八路其無奪時。屬曠典之畢修,宜寬恩之廣布。自今月初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强竊盜及關係國家綱常、贓汚,故燒人家、墓外,徒流、付處、充軍、定屬,已至配所及已決正未決正,已發覺未發覺,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語者,以其罪罪之。於戲!霈至澤、導和氣,大開棄瑕滌垢之門,受厥明、降豐年,庶見含飽扣腹之樂。」

    ○傳曰:「先農祭及親耕執事各加一資。」

    3月3日

    ○甲子,御仁政殿,行勞酒宴。

    ○李世佐免放,來自配所,謝恩於丹鳳門外。○傳曰:「間關萬里之路,來謝闕門,猶存忠誠。」仍賜酒曰:「此汝前日頃注之物。」世佐泣謝。

    3月4日

    ○乙丑,傳曰:「濟用監緜布、麻布各二百五十匹、胡椒十石入內。其賜月山大君妻米一百石、黃豆五十石、濟用監緜布二百五十匹、麻布一百五十匹、胡椒三石,賜承傳色金子猿米十石、黃豆五石。今賜物雖多,爲慶事耳。」以世子入學,頒赦中外,敎曰:「世子??年齒漸長,學問日就。玆今入學,以講齒讓之禮,使知尊師、重道之義,開萬世太平之基,正自今始。國家之慶,孰大於斯?自今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外,竝皆宥放。」

    ○傳曰:「權五福二女竝宥。」

    ○刑曹啓:「昌寧縣人今山等七人,爲倭所掠而還,法當絞而會赦蒙宥。此等人若不罪之,則人不畏法,請減死分配。」從之。

    ○私奴李培根、良人李孝山等,進天大靑一封,問之則於丹陽郡山石間得之。傳曰:「其遣尙衣院官員,率畫員看審以啓。」

    ○傳曰:「內命婦職銜一百七十印出,成冊入內。」

    3月5日

    ○丙寅,傳曰:「掌隷院奴婢幷六口,其賜內官金子猿。」

    ○傳曰:「收職牒人及罷職人等,其令吏曹書啓。」

    ○傳曰:「明日耆英會,賜樂一等。」

    ○命領議政成俊、右議政柳洵、承旨朴說、李繼孟、知義禁府事李季仝、許琛、金壽童、金勘,訊鞫守明于當直廳。俊等啓:「彭孫聞守明屬上之言不卽告,又云:『守明言:「四月宴天使時,侍衛仁政殿。」』而考於兵曹則守明之番上,在三四月,其宴天使則乃五月七日也。此彭孫之違端也,請刑訊彭孫。」傳曰:「可。」

    ○太白晝見。

    ○傳曰:「其納司贍寺緜布五十六匹于內。」

    ○臺諫合司論度僧、供佛、任崇載事,不聽。

    3月6日

    ○丁卯,傳曰:「濟用監緜布五百匹,令監員親納于張淑容家。」

    ○傳曰:「今日耆英會,承旨三人往參。」

    ○傳曰:「卽納熟馬一匹于內。」

    ○傳曰:「其納司贍寺緜布五十匹、麻布五十匹于內。」

    ○傳曰:「蓮城君??德原君長子也,其令帶犀。」

    ○承旨李繼孟啓:「故事,世子入學,博士例賜衣,其令濟用監造給乎?」傳曰:「令尙衣院造給。勘能文人也,加賜柳靑、鴉靑紵絲各一匹。」

    ○傳曰:「其納司贍寺緜布一百五十匹于內。」

    ○臺諫論度佛、供佛、任崇載事,不聽。

    ○日本國西海道肥前州高久郡守有馬源政,五島宇久守源勝等遣人來獻土宜。

    3月7日

    ○戊辰,傳曰:「義盈庫令趙仲輝孽女笑楊妃,今以侍女入內,其召仲輝,令裝辦以入。」

    ○傳曰:「敦壽阿只寓許琛家,別監金伊曰:『寓如此無福之家,飮食甚粗,何以留焉?』旣慢易宰相,而又奸隣女于所寓,其下禁府鞫之。」

    ○賜世子入學時諸執事宴于仁政殿東庭,賜物有差。

    ○傳曰:「司贍寺緜布一百匹、濟用監緜布一百匹入內。」

    ○傳曰:「末醬五十碩、黃豆三百碩、靑麻五十束,輸送于內需司。」

    ○傳曰:「司畜署奴登敬、司贍寺奴崇連各決杖一百。」

    ○傳于掌隷院曰:「私婢水根非入內後,以公賤玉今代給,其以水根非屬于內需司。」

    ○臺諫上疏論度僧、供佛、任崇載事。

    3月8日

    ○己巳,承旨朴說、李繼孟啓:「今日當鞫彭孫等,而値禁刑,當如何?」傳曰:「凡屬上之事,何拘禁刑?」柳洵及義禁府堂上鞫于當直廳啓:「守明之言無驗,而彭孫之告,似虛妄,請更刑訊。」傳曰:「可。」

    ○傳曰:「先蠶祭壇甚窄,與內外命婦不可混坐,其令補築。且諭掌苑署,燠養桑木,使速生葉。」

    ○傳曰:「張淑容家在閭閻間,慮火災延燒,其撤比隣人家以廣之,令該司議價以給。」

    ○傳曰:「仁粹大妃殿中米二百碩,慈順大妃殿中米一百碩輸送于本宮。」

    ○傳曰:「拾石軍供饋佐飯,黃豆二十碩、鹽二碩輸送于司饔院。」

    ○傳曰:「司?寺粳米五碩、中米十碩、黃豆十碩入內。」

    ○臺諫啓:「昨日上疏,未知發落。」傳曰:「已盡言,不聽。」臺諫退,傳曰:「臺諫何以不言?」承政院啓:「臺諫無言而退。」

    3月9日

    ○庚午,太白晝見。

    ○傳曰:「內官林世茂等,以大內猫兒,捕鼠于司饔院猫逸,其令禁府刑訊。」

    ○以申浚爲議政府左參贊,??崇憲蓮城君,金勘兼弘文館大提學,尹遘工曹參判,潘佑亨兼同知成均館事,李繼孟承政院左副承旨,李懿孫右副承旨,姜澂同副承旨,孫澍弘文館副提學,金詮成均館大司成,朴紹榮弘文館直提學,李荇副應敎。

    ○命杖內官黃致中九十,追奪告身,邊遠充軍。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代官平朝臣宗兵部少輔盛親等遣人來獻土宜。

    3月10日

    ○辛未,太白晝見。

    ○承旨李懿孫啓:「倭人則有《海東諸國記》,故其世系可考矣,若野人則無書記,故考之無據,請印出《西國諸藩記》。」傳曰:「可。」

    ○傳曰:「其賜朴成林米黃豆幷十碩,朴順昌、金繼昌米黃豆幷各四碩。」

    ○命杖內官李檢松八十,定役于造紙署。

    ○弘文館副提學孫澍啓:「授臣本職,天恩不次,必有物論,就職未安,請辭。」傳曰:「古云:『爵祿可辭。』然知臣莫如君。經幄之地,固當選人,故授之耳,其勿辭。」澍舜孝之子,爲人簡靜,寡言笑,平生未嘗論人長短,人無非者,然性懦弱無立,又多狐疑,如婦人小子。及議追崇廢妃,弘文館皆以追崇爲不可,澍獨付諸宰之議以爲:『上敎允當。』館員一時俱被遷謫,而澍爵位自如,人短之。

    ○王聞宗簿寺婢笑明妃美,命入充侍女。

    3月11日

    ○壬申,傳曰:「死囚待時者幾人,不待時者幾人耶?奴婢訟事啓目,又幾許耶?其考啓。」

    ○傳曰:「眞珠大於菉豆者貿入。」

    ○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臣子參奉洪彦國之女,長於臣家。以處女當詣闕,而適患疾,臣令彦國具由告,該司以憚於詣闕,命鞫彦國。非眞有病,臣何敢憚?今雖命卽入,亦不得入矣。雖彦國之女,臣實家長,待罪。」傳曰:「鞫彦國則可知眞僞矣。父爲子救,子爲父救,至爲不可,其竝鞫貴達。」仍傳于承政院曰:「貴達所啓之言是耶,非耶?如此之言,政院入啓何耶?竝鞫政院。」承旨朴說等啓:「大臣有啓,不可阻蔽。」又傳于貴達曰:「誰令卽入闕,而有如是悖逆之言耶?其不恭,無異於世佐傾注賜酒之罪。大臣有如此之心,而能治觀察之任乎?其收職牒。都承旨爲長官,而以貴達不恭之言入啓。大臣所啓,雖不得阻蔽,猶可請罪而不爾,其別製傳旨鞫之。」承旨李繼孟啓:「承旨等全數被鞫,誰製推考傳旨乎?」傳曰:「若然則予當製之耶?其速製入。予將親覽而爲之。」傳于承政院曰:「貴達爲大臣,可謂百官之師表,而啓此不恭之言。大抵大臣不以宰相自挾,戒懼其心,則新進之士亦取法矣,而其慢上,與世佐同,於政院意何如?」承旨成世純、李懿孫、姜澂啓:「貴達自挾而發不恭之言,其心未知也,然其言則非矣。」命召司憲府大司憲李自健等,令金子猿直傳貴達所啓之辭曰:「語勢不恭,專是發於慢上之心,於憲府意何如?」自健等啓:「貴達必恐其子受罪,故來救耳。且雖卽令命入,將不得詣闕之言,至爲不恭。臣等今聞傳敎,不勝駭愕。」傳曰:「君臣之分,不可不嚴。君臣之分不嚴,則上下紊亂,無異於夷狄矣。是以數下敎旨,欲祛弊習,而因循不革,至于今日。前日李世佐傾注賜酒,濺及予衣,罪犯不敬。人臣之罪孰大於不敬?爲臺諫者,固當彈劾,而畏其勢焰,喑無一言,世佐則旣已罪之。大抵今之臺諫,見其根據,宰相則畏焰而不言,見其孤單無勢之人,則必彈論不已。非但臺諫爲然,至於宰相,亦無一人言之者。以此繼而爲臺諫、宰相者,交相朋黨,使人主孤立於上,若此不已,則三韓久遠之王業,必將隳矣。前此戊午朋黨之徒,旣被重典,前車之覆,亦當鑑矣。餘風未殄,猶有存者,如此弊習,不可不革。比之於水,當其未決之時,猶可堤防,及其潰溢之後,勢不得障。古云:『爾無面從,退有後言。』宰相等常於君前皆曰:『人君之命,死且不避。』及其退也,言與事悖,是豈可乎?今貴達所啓,蓋由世佐犯不敬之罪,而不置之重典故也。如此悖逆之言,雖於朋友之尊者,尙不敢發,況君前乎?其鞫之。」自健等啓:「上敎當矣。世佐果犯重罪,然今不敢更請追論。貴達亦犯不敬之罪,請推鞫科罪。」傳曰:「其召議政府及六卿,且留承旨等亦勿退。」蓋議洪貴達、李世佐等事也。以成俊、李克均病不能詣闕,分遣注書李希輔、尹龜壽問之曰:「李世佐犯重罪被謫時,宰相、臺諫畏忌其勢,無一人言其輕譴者;及其免放,亦無一人言其速還者。凡宰相以此驕傲皆曰:『某被謫未幾而還,我雖被罪,亦將不久而見放。』故貴達亦不之懲,而語涉不恭,今當鞫而抵罪。世佐今雖免放,何必處於城中?置之城外何如?其勿嫌言之。」俊、克均啓:「世佐初犯重罪,不久而放,上恩至重。今又安處其家,至爲過矣,置之城外,上敎當矣。」尹弼商、柳洵、朴楗、姜龜孫、申浚、金應箕、李諿、許琛、鄭眉壽、宋軼啓:「世佐之罪果重。當初放赦之日,臣等意亦以爲速矣,但以特降恩命,故未敢啓焉。自今思之,臣等過矣。處于城外,上敎允當。今治貴達之罪,則宰相當知。」傳曰:「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恭,予非爲妄自尊大而言也。大抵君臣之分,不可不嚴。爲君而當知爲君之道;爲臣而當知爲臣之道,君臣當各盡其道,若君臣之分不嚴,則朝廷之中,何事能正乎?《書》曰:『流共工于幽州。』犯不敬之罪者,法當如此,故前此,配世佐于遠地。今又逬諸人物鮮少凋弊之郡,爲當,其議配所以啓。但卿等所啓之言,何其晩也?」弼商等書江原道寧越以啓,傳曰:「依所啓。」下司憲府所啓貴達推案曰:「貴達恐其子彦國受罪,其曰:『女子有病不瘳,雖卽令命入,將不得詣闕。』庇護其子之意判然,其以時推照律。大抵父子當相救於戰鬪之時,不宜相救於如此之事。」

    ○傳曰:「明日其召世佐之子語之曰:『速放犯不敬之罪之人,而宰相不懲焉。不敬之人不可同處,故屛之耳,其勿怨焉。』」

    ○禮曹啓:「今日候尙寒,恐親蠶時桑葉未生。」傳曰:「已於大內養桑於土窩。」

    ○咸鏡道都事趙舜拜辭,傳曰:「此前日欲食思愼之肉者,其勿遣焉。」

    ○命杖內官李似父、朴昌文、李枯林、金進德、鄭汩各八十。

    3月12日

    ○癸酉,傳曰:「凡卑官及內官等承命而行,人必有騎過者,甚乖事體。且內官上所使之人,而人且慢易譏笑,是亦慢上,其議禁斷節目。」

    ○傳曰:「內官金舜孫卽全家徙濟州,毋令稽留于途。」王嘗被酒,欲烝先朝後宮,舜孫諫,王怒欲殺之,有內救,外廷亦請聞其罪,只竄外,至是徙濟州。

    ○傳曰:「世佐身犯重罪竄遠方,適當大妃違豫之時,慮小民有含冤者,下赦以伸其冤,而世佐以大臣,謫在遐裔,故特命放還。凡爲大臣者以某作甚罪,而受某罪,自相懲礪可也,今則不然以爲:『我等雖有大罪,若不干於國家社稷,則必不受杖。雖竄遐方,必不久而還。』以李世佐爲例,不自畏忌,故洪貴達言辭不恭。慢上之風,莫此爲甚,如此之人逐之城外,於義甚合,以此下傳旨。」

    ○下大司憲李自健、大司諫朴義榮、執義權弘、司諫姜叔突、掌令李陌、金謹思、持平金引齡、金綴文、正言金寬于義禁府獄傳旨曰:「李世佐身犯重罪,不久免放,而畏焰不啓。且凡人家買賣,從兩家之情,而憲府員等,憑托民怨,欲售諫名,請勿撤家。今方痛革陵上之風,而反自扇之,其鞫之。」以憲府諫撤張淑媛家隣屋故也。

    ○問于承政院曰:「囚臺諫于獄,固知爲非,然若厭言事而囚之,則非矣。李世佐前有不敬之罪,大臣、臺諫皆不論啓,故其時臺諫,皆令貶降。今放還也,臺諫亦不言,此非他,畏其勢焰,故囚之耳。夫如是則後之姦凶大臣,恃族盛,而欲爲不敬者,以世佐爲戒;後之爲臺諫者,亦以此爲戒,不畏姦凶大臣勢焰,而論啓矣。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臺諫論事,則雖言辭過越猶可容,今則臺諫甚非,囚之當矣。」

    ○傳曰:「如此犯罪之人,竄逐遐方,其道監司不計國家定罪之意,以竄謫爲可憐,私相慰訪,是乃蔑君上也。他日何面目,復見予於殿庭之下哉?其以是諭于江原監司。」

    ○傳于承政院曰:「後雖有大赦,李世佐勿原。」

    ○傳曰:「臺諫被囚,其改差。」

    ○獻納鄭沉、正言柳仁貴啓:「臣等初九日授本職,十一日署經。署經之後,李世佐之事,卽當論啓,而意爲特恩妄料不啓,請與諸臺諫同囚。」不聽。

    ○傳曰:「昨日司憲府啓云:『張淑容居大內,萬無出居私第之理。』是亦慢上之風,其問憲府。且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憲府謂,淑容不出外,而撤隣家,恐有民怨,故進啓之時,語勢違錯而已,安有陵上之心?」司憲府啓:「淑容在大內,不出居于外,但名爲本宅而已。撤比隣之家,恐有民怨,故進啓之時,語勢如是而已。」傳于政院曰:「今方痛革慢上之風,而如此回啓,政院亦非也。」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藤原朝臣筑後守義永遣人來獻土宜。

    3月13日

    ○甲戌,問于承政院曰:「今春深而日寒,是何故也?無奈有旱徵而然乎?抑亦陰盛之致然耶?」承旨等啓:「今年有閏朔,節候差晩,故如是耳。日寒而有旱徵,臣等未聞也。」

    ○傳曰:「洪貴達推鞫,何如是稽緩乎?此必宰相故如是耳,皆是陵上之風也。其召義禁府堂上,以此語之。且貴達旣收職牒,則非宰相例也,其在獄鎖項否?」

    ○傳曰:「觀今之世,有老成大臣焉,有繼而爲宰相者焉,交相庇覆,不言其過。爲臺諫者,雖見不敬之人,畏焰不言,而其所不當言者,則亦必論啓。非徒此也,宰相之根據者則無一言,孤單者則必且駁議,而三公六卿亦不言其非,漸成朋黨,使人主孤立於上,如此陵上之風,不可不革,其下傳旨于議政府。且製傳旨時,承旨等共詳議,勿獨委於色承旨。」

    ○傳旨議政府曰:「君臣之分,不可不嚴;陵上之風,不可不革。近者積弊因循,傲謾成習,故屢下傳旨,思祛此弊,而人不知改。爲大臣者,亦有不敬之罪,臺諫固當彈駁,而見其根據,則畏勢焰而不言;見其孤單,則必極論而不已,或事有可言而不言,或不可言而强言之。非徒臺諫,爲宰相者亦不敢言,今之宰相、臺諫旣如是,而後之爲宰相、臺諫者,交相朋比,亦復如是,則人主將孤立於上,此風不可長也。其令曉諭中外,痛革弊習。」

    ○義禁府啓:「洪貴達罪當斬待時。」傳曰:「減死杖贖,付處。」傳曰:「宰相之謫,以郞廳押去,亦有前例。然若犯輕罪則可矣,如貴達含忿,言涉不恭,其罪與此殊科。若使郞廳押去,則有宰相之體,令獄卒押去何如?」知義禁府事李季仝等啓:「今後如此作罪者,令獄卒押去,永以爲式。」傳曰:「如李世佐者,亦令獄卒押去。」

    ○傳于李季仝等曰:「李世佐以大臣,犯不敬之罪,凡爲宰相者,當以世佐爲戒,而貴達欲庇其子,言涉不恭,陵上如此。若貴達者,一時師表之人也。爲人有學問,可謂不知事者乎?且言之不恭如此,故處罪如是耳。貴達歷事先朝,位重宰相,而至於予身,罪之如此,於予心其能安乎?然予尊重大臣,而大臣不知予意,慢易如此。今欲改陵上之風,故科罪不恕耳,其書配所以啓。」義禁府書慶源、江界、朔州三邑以啓,傳曰:「三邑程途幾何?」禁府啓:「慶源十九日,江界十五日,朔州十一日。」傳曰:「其流于慶源。」

    ○下義禁府所啓別監金伊推案曰:「罪不可不懲,其令決杖一百,定屬。」

    ○命以口是禍之門,舌是斬身刀,閉口深藏舌,安身處處牢四句,刻於木牌,令宦官皆佩之。

    ○以成世明爲刑曹參判,張順孫兼世子左副賓客,洪自阿司憲府大司憲兼世子右副賓客,安潤德京畿觀察使,崔潾司諫院大司諫,黃誠昌執義,李忠傑司諫,慶世昌、柳希渚掌令,金世弼、金崇祖持平,申奉盧正言。

    3月14日

    ○乙亥,下御書曰:

    近日欲視事,而非徒苦於痒證,大便滑數,方飮治藥,故未御耳。

    ○下御書曰:

    前後臺諫不論世佐者,無隱書啓。隱之則當罰之。

    仍傳曰:「弘文館本非論人物之地也,然時或論駁人物曰:『侍從經幄,不敢默默。』云,而無一人論世佐者,其時弘文館員竝速書啓。」

    ○傳曰:「洪湜本不能敎子,故旣蒙其罪,不許陞敍,而今爲大護軍甚不可,其卽改正。且鞫兵曹官吏。」承政院製傳旨以啓,傳曰:「誤製矣。嘗敎雖諸將之職,勿擬湜,而兵曹不顧承傳之意,挾私擬望,其竝錄此意。」

    ○傳曰:「世佐、貴達罪犯不敬,皆不返王都者也。其在途必稱病稽留,且沿路守令、察訪等,亦必輸駄慰送。其下諭,勿令如是。」

    ○大司憲洪自阿、大司諫崔潾、掌令慶世昌、正言申奉盧啓:「李世佐曾犯重罪,只流穩城,此用輕典也。然已往之事,臣等不敢更啓,今宜竄逐遐方,而復配于寧越,是不以其罪罪之也,請流遠方。洪貴達亦犯不敬之罪而減死,贖杖。如此大罪人當依律罪之,而只流慶源,臣等請依律論斷。」傳曰:「世佐、貴達俱犯重罪,然世佐則予手自賜爵,而傾瀉不飮;貴達則欲救其子,而言涉不恭,其罪有間。世佐不贖杖,而貴達贖杖者,以貴達一時師表故耳。世佐之配于寧越,果如所啓,其擇邊徼無人之地以啓。」自阿等更啓:「請流世佐于前所配穩城及隣邑,貴達之罪不輕,請以其律論斷。」傳曰:「世佐所犯,慢君之中,又慢君者也。照律不合於其罪,則其時律官非矣。貴達所犯只是不敬之罪也。以此只贖杖,遠流耳。凡大臣如小罪,則當寬貸也,如此大罪,宜勿揀赦宥,故如是耳。」自阿等更啓:「聞,命入世佐、貴達推案。若考其律名,則流配之上,必有其罪,考律而後處置。貴達雖與世佐有間,然不敬之罪何異?亦依律罪之何如?」下世佐等推案,仍傳曰:「貴達照律似當,世佐照律甚輕,當鞫律官。凡爲人臣當赤心事上,如經筵則似尊敬,而退則譏笑,有朋黨陵上高論之風,人臣安可忍爲此等事哉?且爲臺諫者,自成朋黨,駁議宰相。前日朴誾排僚議而擅改撰疏,當勿敍顯職,使之困滯。且如誾者必多,其令書啓。」自阿等更啓:「貴達照律是,則其罪不止於杖贖遠流也,請依律。世佐之罪,請更照律,使極其罪。」傳曰:「明當召政府、六卿及臺諫等共議之。」

    ○傳于承政院曰:「世佐來謝闕門外,是探予意也。承旨等當勿啓而啓之,其鞫之。」

    ○傳曰:「如朴誾之類及自相朋黨而被罪者亦多,其竝書啓。」

    ○義禁府啓:「彭孫飾詐已現,而畏罪不服,請更刑訊。」從之。

    ○義禁府啓:「李世佐請配江原道平海郡。」從之。

    ○傳于同知中樞府事潘佑亨、大司憲洪自阿曰:「卿等今日來謝恩,其各以特陞職之意,製律詩以進。」

    ○傳曰:「各色無紋匹段及金線有紋段各一尺,裁割入內。」

    ○承政院書前後臺諫及弘文館員不論世佐者以啓。

    ○遣注書李希輔,覘察李世佐之行,希輔還啓:「臣馳到龍津,見一人微服而行,到則世佐也。其從行唯其子守貞及孫二人而已,別無餞慰者。但無押去獄卒。」傳曰:「其押去獄卒,卽拿來推鞫,更遣獄卒二人,代押而去。且守貞旣任職則擅離其職而從行,無奈非耶?亦令拿鞫。」

    ○傳曰:「小珊瑚百枚入內。」

    ○傳曰:「昨日入內熟馬三十匹,今日依數改入。」

    ○日本國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源朝臣敎信遣人來獻土宜。

    3月15日

    ○丙子,傳曰:「臺諫決杖雖律外,然世佐慢君,而不以爲言,其罪大矣。刑房承旨其往義禁府監杖,收職牒,付處遠方。」俄而傳曰:「李自健減杖二等,權弘減杖一等。」將命者至則杖已畢矣。

    ○付處前臺諫李自健于善山,朴義榮于文義,權弘于全州,姜叔突于載寧,李陌于槐山,金謹思于舒川,金引齡于任實,金綴文于聞慶,金寬于延安。

    ○傳曰:「洪彦國已受罪,然囑其父欲免其罪,不可不問,其鞫之。」

    ○傳曰:「世佐之還,朝士必多有候訪者,其問以啓。」宰相、朝士之嘗候訪投剌者,畏罪自首者甚多,皆命鞫之。

    ○傳曰:「世佐負慢君之罪,而臺諫等不言者,乃畏勢焰也。然則人主將孤立於上矣。大抵大臣之罪,豈至於關係宗社然後,爲有罪耶?比之於水,始流則猶可及防,至于汗漫,勢不能止矣。」

    ○傳曰:「朴誾、趙舜其勿敍用。」

    ○傳旨司憲府曰:「世佐罪犯不敬,而政府、六曹堂上及承旨等,其初定罪也,未嘗言其輕論。及其放還也,亦不言其不可宥,其鞫之。」

    ○傳曰:「世佐罪犯,檢律鄭興祖照以制書有違律,其鞫之。」

    ○笞內官田順戒五十。

    3月16日

    ○丁丑,傳曰:「前後弘文館、臺諫之不論世佐者,其速鞫之。」

    ○命下承旨姜澂、直提學朴紹榮、副應敎李荇、校理李自華、副校理沈貞、權達手、修撰朴光榮、副修撰金楊震、李思鈞、博士柳傅、著作金乃文、正字姜弘、承旨李懿孫、刑曹佐郞金彦平、前正字金良輔、前大司諫姜泂、戶曹參議李顆、副提學孫澍、前司諫成世貞、奉常寺僉正柳希渚、兵曹正郞李堣、禮曹佐郞尹源、前正言趙有亨、正言柳仁貴于義禁府獄。

    ○洪貴達行至楊根,命復拿來,命承旨李繼孟,監杖于城外,傳語貴達曰:「無君臣之分,而有陵上之風,必先罪其老成宰相而後,下之人知戒,故如是耳。」

    ○命義禁府經歷朴基更拿世佐以來,命承旨朴說、知義禁府事金壽童監杖于城外,仍傳曰:「予知決杖之爲非,然有不恭者,皆由於汝,故如是科罪耳。」

    ○傳曰:「古云:『刑不上大夫。』老成宰相如此科罪,於予心其能安乎?欲正君臣之分,故不貰耳。承旨等亦必以予爲非也,予則以爲當如是也。」承旨朴說、李繼孟啓:「雖云:『刑不上大夫。』若犯小罪則可貸,如此大不敬之人,不可不懲,臣等安有非上之心乎?」

    ○傳曰:「世佐、貴達之子爲兼春秋者皆遞。」

    ○義禁府啓:「李守貞擅離職役,律當笞四十。」傳曰:「以情言之,則人子之心,雖至配所,亦且無情,然旣在王職,則不可率意而去,其改律。」

    ○傳曰:「洪貴達贖還給。」

    ○日本國關西路肥後州菊池藤源朝臣爲幸、薩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等,遣人來獻土宜。

    3月17日

    ○戊寅,日暈,雨雹。

    ○傳曰:「弘文館員其速推鞫。彼旣有罪,雖云今無可差之人,然必有職次相當者,其令議啓。」

    ○傳于承政院曰:「李世佐放還時尋訪者,無遺書啓。」承旨李繼孟啓:「今司憲府無員,令何司推問乎?」傳曰:「其令義禁府推問。」知事金壽童啓:「請鞫世佐之奴與隣人等,問其尋訪者,又定限令自首。不首而後覺者,加等論罪何如?」傳曰:「可。」義禁府又啓:「洪彦國、李守貞罪當杖八十。」傳曰:「依所啓。」

    ○傳曰:「盧公弼、金應箕以尋訪世佐,待罪而曰:『謂世佐罪不關宗社,故尋訪耳。』是愛世佐也,下獄鞫問。」

    ○傳曰:「尋訪世佐人姓名,毋或脫漏,速書啓。且予所問,若不直啓則非矣。其畢推尋訪之人然後,當差新臺諫。」

    ○問于承政院曰:「承旨亦有尋訪世佐者乎?」承旨等啓:「如有尋訪者,何至今不啓乎?」

    ○遣注書尹龜壽問于左議政李克均曰:「君上與親戚,義有輕重。且人君雖不賢,人臣食君之祿,不可不直啓。公弼、應箕等尋訪世佐而曰:『罪不關宗社。』何必亂臣賊子而後,謂之關於宗社乎?自聞此言,食不甘,寢不安,欲下公弼等于獄何如?」且以此意,分遣史官,問于領議政成俊、右議政柳洵。克均啓:「凡謀反、大逆,亂臣賊子而後,謂之關係宗社。《大典》祭祀條云:『大不敬死罪,而不敬之罪次焉。』世佐犯不敬之罪,公弼等意謂,不與亂臣賊子同科,故如此啓之耳。然亦非矣,當下獄。」俊、洵啓:「公弼等所啓不當,其下獄當矣。」復遣龜壽問克均曰:「世佐之事,不當問卿,然卿爲政丞,故問應箕、公弼之事,而卿論辨大不敬、不敬之罪,不敬之罪何異焉?世佐傾注賜酒,此亦大不敬也,而如此論啓,甚未當也。」克均啓:「臣實錯對。」

    ○大司諫崔潾、掌令慶世昌啓:「盡囚前臺諫及弘文館,恐至蔓延。」王怒命下獄。

    ○傳曰:「前此後宮死,以內官持服守墳而中廢。今後令內官,只著白衣,而上朝夕奠爵。」

    ○下前臺諫推案曰:「今臺諫已杖竄,而前臺諫只左授,議罰不同,一例科罪何如?且弘文館雖非論人之地,然見世佐之事,喑無一言,可徵贖否?其以此意,議于政丞等。」尹弼商議:「前後臺諫一體施行,弘文館依律收贖似可。」成俊議:「前後臺諫罪應同律。但前臺諫旣坐貶,而又觀今臺諫受罪,雖不追論,豈無所懲?弘文館亦宜論執,但言責非其任,與臺諫有間,徵贖允當。」李克均議:「前後臺諫所失同科。但前臺諫旣已坐貶,古人所謂:『旣往之愆,與化俱徂。』且蒙赦宥,上慈何如?弘文館不可以言官一樣科罪,收贖允當。」柳洵議:「臺諫不啓之罪,前後無異。但前臺諫旣已左遷,今又囚鞫,亦足以懲。且弘文館不可與臺諫一體論斷,竝收贖何如?」

    ○傳于義禁府曰:「內官金舜孫,家口率去與否,遣書吏摘奸。」

    ○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小卿藤源朝臣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3月18日

    ○己卯,傳于承政院曰:「觀今之世,士習偸薄,宰相有罪,不自惕慮,反非君上。又不敎誨子弟,故爲子弟者,聞父兄之言,亦多巷議,漸成高論之風,其謂上有君乎?君臣之分,不可不正也。今無君臣之分,則三韓久遠相傳之業,幾何其不墜耶?世佐所爲其不敬,孰大於此乎?且臺諫亦令決杖,付處外方,姜詗、趙有亨、成世貞雖在職不久,其以前臺諫例論。且弘文館非專任言責者也,其依律收贖。」又問曰:「收贖所以懲過也。其所贖之物,出於其家乎?若出於其司,則非國家懲之之意也。」承旨等啓:「前已承傳禁之矣。然請更申明。」傳曰:「可。」

    ○下前臺諫李世英、金效侃、柳崇祖、柳希轍、姜渾、金克愊、柳世琛、鄭士傑、徐厚于義禁府獄,命承旨朴說、李繼孟往監決笞各四十。

    ○付處世英全義,世琛藍浦,士傑金堤,厚陰城,希渚義城,源錦山,詗庇仁,有亨結城。

    ○贖前後弘文館員正字姜洪、著作金乃文、博士柳溥、修撰朴光榮、副校理權達手、校理李自華、副應敎李荇、承旨姜澂、李懿孫、前正字金良輔、正言柳仁貴、副修撰李思鈞、副提學孫澍、戶曹參議李顆笞四十。

    ○傳曰:「克均之議乃曰:『古人所謂:「旣往之愆,與化俱徂。」以此援引甚非也。其問于克均。」克均啓:「前臺諫等,已經赦宥,又其時貶左,故臣斷章取義,誤引以啓,臣實有罪。」

    ○下崔潾、慶世昌等推案,令承旨朴說、李繼孟監杖,世昌六十,潾四十,竝收職牒,特遠方付處。笞柳崇祖四十,付處于原州。

    ○傳曰:「後苑築墻領役部將前定二員,今加定八員,各領軍二百,及時畢築。」

    3月19日

    ○庚辰,日暈。傳曰:「其移配世佐于巨濟。

    ○問于承政院曰:「公弼、應箕以世佐罪不關宗社,豈必大逆而後,謂之關宗社耶?是不過欲救世佐耳。予欲杖之,以大臣故只贖,然欲竄外方何如?」承旨等啓:「公弼等所啓大不可,然豈敢有救世佐之心乎?」傳曰:「宰相中獨此二人啓之如此,其心必有異。固當刑訊,又可杖配,然姑收職牒,付處外方。其以此意,問于尹弼商、成俊、柳洵。」弼商等啓:「上敎允當。」

    ○傳曰:「其杖李守元、李守義、李守貞、李守亨、洪彦國,付處于西北方,勿令戊午年被罪人相近。」

    ○傳于承政院曰:「予雖薄識,亦時見古史。雖暴虐如桀、紂,而世有王子比干;幼沖如成王,而世有周公。後世或有微弱之君托國於大臣,當此之時,如欲使國勢飜覆,則若反手焉,而終不敢者,勢有大不然故也。今之世雖不得如古昔,然亦須有敬上之義然後乃可。今欲因事,痛革不敬之風。」

    ○下御書曰:

    凡予敎勿敍者,銓曹固不可乘間注擬。

    ○傳曰:「前日鄭誠謹、趙之瑞見稱於柳承陽之口,其所以見稱,豈無其由?誠謹、之瑞及洪湜等其勿敍。且李守貞、守亨已令勿敍,何汲汲數注擬乎?其竝鞫吏兵曹。」

    ○傳曰:「造象牙牌,令任士洪一面書承命二字,一面書中官二字。」

    ○傳曰:「尋訪李世佐人員,因憲府無員,久未推鞫,其令禁府勿囚鞫之,隨問隨放。」

    ○傳曰:「凡作罪人贖物,率皆公備,殊無贖罪、懲戒之意,今後痛禁。」

    3月20日

    ○辛巳,右議政柳洵、知義禁府事許琛、金勘、承旨朴說、李繼孟會當直廳,鞫彭孫。傳曰:「世佐之子已受杖,其弟世傑亦受杖八十,壻梁潤、趙永孫、鄭鉉、尹汝諧杖六十,竝於絶域付處。」時,世佐子守元、守亨、守義已發向配所,遣獄卒拿來,又遣中官,驗其杖痕。傳曰:「舜流共工于幽州者,置之於此,使不得他適。今世佐子弟竝流絶域,使不得他適。」

    ○傳曰:「世佐子弟無奈有漏乎?」洵等啓:「但有妾子一人名知命者,年八歲,何以處之?」傳曰:「年幼雖不得杖,其竄諸外方。」洵等啓:「雖謀反、大逆緣坐定屬者,年未滿則還付其母,待年而後決罪,古制也。今知命亦待年決罪何如?」傳曰:「世佐之罪,甚於叛逆,其黜諸都門外,待年決罪。」

    ○召問司諫院獻納鄭沉、正言柳仁貴、申奉盧曰:「李世佐罪犯甚重,故其子壻如是決罪。於汝等意何如?」沉等啓:「上敎當矣。」傳曰:「李世佐子壻弟雖遇赦,勿放。」

    ○承旨李繼孟啓:「金應箕、盧公弼昨日已發配所。今日被拿當到,若至人定後,則其將留門乎?」傳曰:「應箕等若到,卽開門決罪。」

    ○傳曰:「安陽君?、鳳安君?鎖項囚獄。」又傳曰:「直宿承旨二人往當直廳,杖?、?各八十,付處外方。且義禁府郞廳一員領獄卒十人,待命于金虎門外。」又傳曰:「?、?拿來于昌慶宮。」?、?入宮良久,傳曰:「竝皆放送。」?、?出,夜已三鼓。?、?鄭氏之出。王以母妃尹氏廢死,由於嚴、鄭之譖,夜縛嚴、鄭于宮庭,手自亂擊踐踏之,召?、?,指嚴、鄭曰:「撲此罪人。」?暗不知爲誰撲之,?心知其爲母,不忍加杖。王不之快,令人亂撲,備諸慘酷,竟殺之。王手劎立慈順王大妃寢殿外,厲聲連叫曰:「速出庭下。」甚迫。侍女皆散走,大妃猶不出,賴王妃愼氏追到力救,得不危。王捽?、?髮,至仁粹大妃寢殿,開戶辱之曰:「此大妃愛孫,所進觴可一嘗。」督?進爵,大妃不得已許之。王又曰:「愛孫其無賜乎?」大妃驚,遽取布二匹賜之。王曰:「大妃何殺我母?」多有不遜之辭。後令內需司取嚴、鄭屍,裂而醢之,散棄山野。

    3月21日

    ○壬午,傳曰:「安陽君?其賜熟馬一匹。」以?前夜承命杖其母賞之。

    ○命召議政府、忠勳府、漢城府、六曹、掌隷院堂上、郞廳全數,敦寧府堂上、中樞府堂上、弘文館、藝文館、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司憲府、司諫院、奉常寺全數,左右通禮及司僕寺、司宰監、司贍寺、內贍寺、軍器寺、內資寺、掌樂院、宗簿寺、司饔院、禮賓寺、濟用監、尙衣院僉正以上會議,李世佐子壻弟等,竝決罪當否。皆議李世佐犯不敬之罪,子壻弟等,此處置當矣。

    ○傳曰:「大妃欲觀之蓮花臺,呈戲人令急入內。古人不言溫室之樹,良有以也。如此等事,勿令外人知之。」

    ○傳曰:「濟用監緜布、麻布各一百五十匹,司贍寺緜紬五十匹,義盈庫胡椒五碩入內。」

    ○傳曰:「司贍寺綿布、麻布各一百匹入內。」

    ○傳曰:「白苧布二十匹入內。」

    3月22日

    ○癸未,王以朝廷宰相多訪世佐,問承政院曰:「他宰相雖罪謫放還,必不如是。此乃畏世佐氣焰也。」承旨等啓:「凡吉凶慶弔,朋僚訪慰,此,世情也。」

    ○傳曰:「前銜朝士尋訪世佐者,亦令義禁府鞫問。」

    ○傳曰:「命婦職銜一件,已印出入內,令能文人製跋以進。」

    ○前司諫成世貞在獄,裂衣書疏以上曰:

    臣以無能,濫荷聖恩,眷遇稠重,思竭微忠,期效萬一。不意今者,辜負聖澤,以至於斯,死有餘罪。去正月十一日,世佐蒙宥,臣同月十四日罷職。臣自歲前得傷寒病,彌久不愈,欲退處調保,然諫院本五員,獻納李堣被憲府論啓,正言尹源受暇未還,院中只有三人,臣若不仕,則未備三員。以是力疾而仕,同月十二三日之間病轉劇,心神未定,纔出仕進,旋卽退家,世佐速放之事,未卽論啓者以此也。去冬命召臺諫全數,而臣以病,未得詣闕,咨文紙受賜,臣亦以病未卽謝恩,隨後謝恩之日,具陳以啓,臣之得病久矣。臣入侍經筵,吏兵曹官吏之事,極辭論啓,臣若畏焰,則當先畏吏兵曹官吏之氣焰,豈畏世佐乎?臣若畏焰而不啓,則臣罪當死。臣別蒙聖上之寵恩至矣,臣之爲聖上赤心丹忱,皇天后土實所共監,伏惟聖裁。

    傳曰:「世貞雖病,猶仕二日。如此大事,可論啓而不啓。」令承旨朴說、李繼孟監杖,付處扶安。

    3月23日

    ○甲申,傳曰:「尋訪世佐人,其速鞫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近來宰相、朝士決罪者甚多,朝廷必以爲暴政矣。古云:『使人畏之,不若使人服之。』今則視君如草芥,故如是耳。」承直等啓:「朝士、宰相自作其罪,誰敢以爲暴政乎?」

    ○傳曰:「其召議政府、六曹、弘文館、臺諫及可議事宰相。」

    ○問于承政院曰:「懷墓雖得罪於先王,然母以子貴,改墓號何如?其時之事,予雖不親見,然嘗聞有致之者,是予不共戴天之讎也。百年之間,若不處置,則百年之後,粉骨何忘?且其人已死,則亦以先王後宮治其喪耶?其人所生之子,當令服其喪乎?降殺何如?」承旨等啓:「可改墓號,而陞尊謚矣。且後宮治喪及其子服喪事,必有古制,與宰相、禮官議定爲便。」

    ○尹弼商、柳洵、朴楗議:「懷墓所坐,非得罪於宗社,則殿下罔極之情不得不伸。上謚及陵號,令該曹擬議施行。後宮事,上敎允當。」姜龜孫、朴崇質、申浚、李季仝、李諿、許琛、鄭眉壽、金壽童、宋軼、金勘、韓斯文、安處良、李季男、成世明、李昌臣、申用漑、張順孫、柳濱、許輯、李坫、韓亨允、盧公裕、南宮璨、鄭光弼、李復善、成希顔、李顆、孫澍議:「追崇懷墓,於義雖難,然出於殿下罔極之情,尊崇節目,令禮曹擬議,施行爲便。有罪後宮身死後,不以後宮之例待之宜矣。但以其母之罪,不可廢其子之通喪。」朴安性議:「《春秋傳》曰:『母以子貴。』懷墓之號,當陞爲陵,謚稱,令禮曹勘啓何如?且宮人所犯,惡有大小,罪有輕重。若大而重者,則生不得謂之後宮,死安得成其喪禮乎?」崔淑生、李荇、李自華、權達手、朴光榮、李思鈞、金楊震、柳溥、金乃文、姜洪議:「殿下哀慕之情,雖無所不至,然追崇之典,於禮已極,恐不可復加。後宮事,臣等雖不得知,然事出先王,今不可追擧,而且令其子,不得服喪也。」黃誠昌、金世弼、鄭沈、柳仁貴、申奉盧議:「懷墓事,殿下旣於立墓之時,博收廷議,酌其情禮,以盡追孝之誠,今不可復加。先王後宮之事,遠在數十年前,勢難追明,則喪制恐不可議。若人子爲親之服,天地大經,親罪雖重,子不可廢。」傳曰:「聖人有七去之義,如其罪也,則去之而已,何必殺之?《詩》云:『綠兮衣兮,綠衣黃裳。』此是後宮之中,必有一人所爲。成宗哲王,然豈無過擧?其時宰相等若極諫,則必有回天之力矣。古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前此宰相及申用漑等,亦以此意製詩矣。其時予春秋甚少,若如今時,則不共戴天之讎,豈令在世乎?其人死後,安可以後宮之禮葬之;所生之子,亦豈得全服其喪乎?臺諫及龜孫等議曰:『不可廢其子之通喪。』是言非也。政丞等更議以啓。」弼商等議:「後宮有罪者,其生也當降黜,不得有後宮之名,死必不得以後宮禮葬之。其所生之子,當從庶人例,只服百日。」傳曰:「明日其召議政府、曾經政丞、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共議尹氏謚號。」

    ○義禁府啓:「彭孫仍杖而死,其逮繫者放送何如?」傳曰:「可。」

    3月24日

    ○乙酉,尹弼商、柳洵、朴楗、姜龜孫、申浚、李諿、金壽童、許琛、鄭眉壽、宋軼、金勘、韓斯文、成世明、韓亨允、申用漑、許輯、尹遘議廢妃尹氏謚號啓曰:「若恭靖大王則非親宗,故后妃但以安定[定安]二字爲尊謚,而無徽稱。世祖大王則功德至大,故后妃有徽稱、尊謚。今亦謚號、徽稱竝議啓乎?」傳曰:「依安定王后例,以二字只定尊謚,甚合於報本之意。」又下御書曰:

    後宮死不禮葬者其子女,不可居京,幽之何如?且昨日臺諫之議是耶,非耶?

    弼商等啓:「幽之甚當。且殿下追崇之事,臣等皆知出於迫切之情,故皆以爲允當,而臺諫以此爲言,果與臣等有異也。」傳于承政院曰:「廢妃時參議宰相,出宮時侍衛宰相及賜死時進參宰相等,其考《日記》以啓。」

    ○傳曰:「其後宮子女,付處外方,而又以追崇尊號,敎諭中外何如?」又問曰:「昨日臺諫等議曰:『十餘年事,勢難追明。』內間之事,外人固不可知。予則見成宗御書,故其時事,聞而知之。若成宗之意不如是,則何必封予爲世子,而卒授大業乎?《詩》曰:『取彼讒人,投畀豺虎。』雖聖人未必不信讒也。臺諫等所議獨異,欲決罪,於政丞意何如?」弼商等啓:「頒敎則上敎當矣。臺諫議甚非,但臣等以爲,凡收議欲觀群臣之意,故雖有不可採者,亦不加罪。罪之則恐人懷疑畏,不得盡言也。」傳于承政院曰:「臺諫等不知內間之事,而如此議啓,必有其情,其下獄鞫之。」

    ○弼商等議:「上廢后謚曰:『齊獻。』改懷墓曰:『懷陵。』」仍啓:「孝思廟則勿改何如?」從之。

    ○禮曹參判申用漑、參議成希顔啓:「旣上尊謚,又定陵號,冊寶不可不造,請設局監造。」傳曰:「可。」

    ○許琛、金勘啓:「令臣等製敎書,不知將以何義製乎。」傳曰:「予之所以爲此者,乃報本、雪冤而已。且其時後宮死有餘罪,故其喪服,亦依庶人例爲之耳。且此雖父王之事,若不報復,則千百歲之後,雖爲魂魄尙不能忘。其以此製進。」

    ○下御製絶句曰:「庸質臨臣十載回,未敷寬政愧難裁。朝無勉弼思宗社,都自沖吾乏德恢。其令今日議事宰相及承旨、注書、史官等,次韻以啓。」諸宰皆製進,獨韓斯文、尹遘啓:「臣等本無學術,故未能製進。」傳曰:「雖不能製詩,亦各言其志也。」

    ○下義禁府所啓尋訪世佐人推案曰:「親到其家者,雖不得相見,與見者何異?若相遇於途如尹遘、李希輔則可恕矣。」

    ○許琛、金勘製敎書以進,傳曰:「極盡其事可矣。語多疏略,然不可復改,如是亦足矣。」

    3月25日

    ○丙戌,受朝參。

    ○下金勘等製進敎書曰:「有未盡處。成宗哲王也,當廢妃之時,內則有陰助之人,而外無大臣、臺諫極言其非。假令內間有陳其不可,而外則朝廷大臣、臺諫亦力爭之,則成宗亦且解悟矣。且在丁酉欲廢中止,終有螽斯之慶。至庚子廢居私第,又至壬寅乃成大變。以此觀之,則成宗之意,不甚非之,而以其有讒言間之,故卒成投杼之疑。《詩》云:『取彼讒人,投畀豺虎。』此乃嫉讒之辭也。其以此意,更製以進。」

    ○下前持平姜渾妻朴氏上言曰:「渾雖病不能仕,然成世貞亦已科罪。若聽而赦之,則誰有被罪者?此決不可聽也,然考啓。」

    ○下尋訪世佐人推案曰:「宥旨前尋訪者笞四十贖,宥旨後尋訪者杖八十贖,偶然相見者笞二十贖,族親則棄。」仍傳曰:「宰相、朝士決罪,付處者甚多,故只贖耳。其以此語之,書敬奉二字,令各署名,其下列書職銜以啓。」

    ○禮曹參判申用漑、參議成希顔啓:「前日懷陵香祝,但稱慈親,而今已上尊謚,稱臣、稱諱何如?且孝思廟只以素膳供享朝夕,請令宰相等議,一依宗廟享儀。」傳曰:「可。」

    ○傳曰:「世佐弟世傑杖八十,付處興陽;子守元杖八十,付處北靑,前掌令柳希轍笞五十,付處臨陂。」

    ○下敎書曰:

    《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追崇之典,著在《漢史》。念我懷墓,始以德選,正位椒闈,終罹讒口,困於群小。其在丁酉,欲廢中止,旋復鼓瑟之和,至有弄璋之慶,若眞失德,豈有是事?厥後織構日甚,不能自明,廢在私第,遂至大變。當初內間沮之於中,大臣、臺諫爭之於外,則以先王聖明,且有寡躬,未必無回天之力,安有投杼之疑哉?予在幼沖,罔有聞知,叨承大統,十年于玆。究問厥由,始得其實,終天之痛,曷有其極?是用廣收群議,追尊爲齊獻王后,陞墓爲陵。其搆成大故者,尙在先朝後宮之列,卽置罪律,其生其死視爲庶人,庶幾正爲邪之辟,雪在天之冤,以伸予哀慕罔極之情。

    ○傳曰:「進獻不合緜紬十匹入內。」

    ○傳曰:「粳米二碩入內。」

    ○傳曰:「牧場三四歲兒馬二十匹,及時捉來。」

    3月26日

    ○丁亥,下御書曰:

    嚴氏、鄭氏犯重罪,已貶爲庶人。其初受賜奴婢及田地,無遺推刷,令勿齒後宮,其子亦勿視宗親。

    ○傳曰:「嚴氏、鄭氏子女,安置于中道。」又傳曰:「嚴氏、鄭氏子女家財、臧獲,一應例賜等物,別立提調、郞廳,使掌推刷,毋使脫漏。」以朴崇質、金壽童、金勘爲提調。

    ○傳曰:「嚴氏、鄭氏父母、同生,依亂臣緣坐。」

    ○問于承政院曰:「韓紀、韓景琛之職,仍授乎否?」承旨等啓:「紀、景琛之職,皆由於翁主,而翁主安置,則其職不可仍授。」

    ○傳曰:「使中官奉命者,佩承命牙牌而行,則大小人員不得騎過。若中官監役之處,則雖三公不得騎過。又以承命外官四字刻牌入內。方今有陵上之風,故內官及下官承命而行,人視爲尋常而騎過,是辱命也。若持此牌,則皆知爲承命矣。」

    ○傳于義禁府曰:「前持平姜渾當世佐犯罪時,以病在告,其赦之。」

    3月27日

    ○戊子,王妃率命婦,行親蚕禮。王頒敎中外曰:

    農桑天下之大本,斯民之所賴以爲生者也。然而力本者常少,逐末者常多。苟非人君以身率先,導民於衣食之源,則民將不知所勸,而本業荒矣。肆昔聖帝、明王,罔不以農桑爲先務,天子躬耕,以勸天下之農夫;后親蠶,以率天下之女工,《無逸》之田功,《豳風》之條桑,此周家王業之所由興也。予以寡德,叨承丕基,每念農桑王政所先。凡所以勸課之方,未嘗少忽,而年比不登,民罹飢寒,男無餘粟,女無餘布。興言及此,卽軫于懷,豈非予躬率之未至而然耶?肆於弘治十七年三月初二日,予率公卿、百執事曁庶人,親耕于東郊,以講五推之典。越二十七日,王妃率內外命婦,親事于蠶壇,以稱五條之禮。凡予之所以爲此擧者,豈從事於彌文,以誇美一時哉?庶幾斯民觀感興起,趨本棄末,敏於耕蠶,以收富庶之效,顧不偉歟?於戲!躬籍、親桑,旣修爾厚生之政,男耕、女織,毋替予務本之誠。

    ○傳曰:「嚴氏、鄭氏勿稱姓氏,其父母、同生竝決杖一百,極邊安置。」義禁府堂上許琛、金勘啓:「嚴氏父山壽年八十二,其姊金召史爲丹溪副正妻,孽妹末今爲許則同妻,兄嚴誨爲山松繼後,鄭氏父仁石年八十一。律云:『年八十以上者,不在緣坐之限,出嫁及過房者,皆不坐。』若依律則此五人皆當不坐。」傳曰:「此不可拘於律文也。」

    ○義禁府又啓:「律云:『凡女人若奸事則去衣決罪,非奸事則不去衣。』今此金召史、末今皆以別例論斷,則何以爲之?」傳曰:「其去衣決罪。」

    ○安置鄭氏子?于堤川,?于伊川,女韓紀妻于白川;嚴氏女韓景琛妻于牙山,諭其道觀察使,勿令所經郡邑迎接供饋。

    3月28日

    ○己丑,傳曰:「左議政李克均前議世佐事旣非矣,而又議人罪律,謂其律外而駁議,是棄國也。其改差鞫問。」仍問于承政院曰:「今鞫克均是耶,非耶?」承旨等啓:「此別論之事,如此議啓,鞫問當矣。」傳曰:「予欲報不共戴天之讎,方永絶根株,而克均陰護之,且世佐之壻亦竝坐,而克均以叔父,尙在朝廷,不請其罪甚非也。」

    ○下臺諫黃誠昌、金世弼、鄭沉、柳仁貴、申奉盧推案曰:「凡議大事,不宜如是,而以此議啓,甚非矣。其以時推照律。」

    ○傳曰:「以推鞫李克均之意,遣注書,言於成俊、柳洵。」俊等皆啓:「上敎當矣。」

    ○傳旨義禁府曰:「盧公弼、金應箕及鄭仁石、嚴山壽竝以律外定罪,而克均棄國徇私,援引律文以啓,其鞫之。」

    ○尹弼商、柳洵、申用漑、成希顔議:「孝思廟祭禮,一依宗廟例,四時大享及朔望祭用粢盛、腥薦,而朝夕水剌、晝茶禮,依文昭殿例行之。且今已上謚,祭時祝文不可仍用慈親之號,請改神主,以正王后位號,於祝文稱臣、稱諱何如?」從之。

    ○傳曰:「嚴、鄭子女家財,其速籍沒。且?等於予同生也。常時必有相通手柬,其令內官搜發,毋或開見,封署入內。且?等所蓄鷄犬馬匹,其令分授該司。」傳曰:「嚴山壽、鄭仁石家財,竝皆籍沒。禍根莫不由此人而出也。」

    ○傳曰:「宣傳官、兵曹、義禁府郞廳全數,待開門入來待命。義禁府郞廳則多率獄卒,待命于當直聽。」

    ○下懷陵祭享節目曰:「凡祭享皆依王后例行之,則追封父母,錄用族親,亦不可不擧也。且孝思廟亦當稱殿,殿號議啓。」

    ○推刷都監提調朴崇質、金壽童、金勘啓:「王子女四家及鄭金伊、銀召史家,今已封署,請令郞廳帶軍士守直。」傳曰:「?等家金銀、珠玉、寶器等,輸置于尙衣院。」鄭金伊卽鄭氏,銀召史卽嚴氏。

    3月29日

    ○庚寅,傳曰:「講武場西山、懸門山、大慈山等處,分遣內官、兵曹、義禁郞廳、宣傳官各一人,審視伐木、埋炭處,有犯者竝拿山直、監考等以來。」仍下宣傳牌十六曰:「其各佩去。且前日命造承命牌三十,今加造一百,若象牙不足,以烏梅造之。」

    ○傳曰:「近來趨勢成風,宰相之家或稱前日提調堂上,或稱前日幕僚軍官,爭謁群奔,談論譏議,無所不至,其弊甚鉅。一依奔競例,禁止節目商議以啓。」傳于內需司曰:「鄭金伊、銀召史罪人中之罪人,今皆病死,其斂葬,依庶人例。」

    ○義禁府啓:「執義黃誠昌、金世弼、獻納鄭沉、正言柳仁貴、申奉盧竝公罪,杖八十。」傳曰:「明日國忌後,承旨等監杖,付處外方。」

    ○諭京畿觀察使安潤德曰:「其封進錠玉沙一百斗。」

    ○諭全羅道觀察使金永貞曰:「莓山擇其味好者多封進。」

    ○命笞內官朴玉、姜有珠、崔淑、金哲同各四十。

    3月30日

    ○辛卯,傳于承政院曰:「世佐自以爲位高、年老,雖或犯罪,其於吾何?以此長其驕縱之心,親賜之酒傾注不飮。且成宗哲王,當廢妃時,若力爭以止之,使先王盛德無累則可矣,而苟從君命,往莅其事,是非巧侫偸生乎?今亦驕縱,犯此不敬,必誅戮而後乃快也。其與前日議事宰相及弘文館共議以啓。其議罪世佐,誰曰不可?然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故收議耳。」承旨等果如上敎。又傳曰:「金舜孫妄自尊大,傲慢君上。前日予欲加顯戮,而其時或以人命至重啓之,故減死耳。然今方痛革弊風,其竝誅之。」又傳曰:「李幼寧謀欲害人,而聞人之言,傳說於人;朴誾亦欲害人,而改撰他人草疏。若此之類當屛諸遐裔,無遺書啓。其以此竝議。」尹弼商、柳洵、朴楗、朴安性、姜龜孫、申浚、李季仝、朴崇質、李諿、許琛、鄭眉壽、金壽童、宋軼、金勘、韓斯文、安處良、李季男、成世明、許輯、張順孫、李坫、柳順汀、韓亨允、尹遘、孫澍、崔淑生、李荇、李自華、權達手、朴光榮、李思鈞、金楊震、柳溥、金乃文、姜洪議啓曰:「世佐、舜孫、幼寧、誾事,上敎允當。」傳曰:「世佐宰相也,其賜死。且大臣犯重罪,賜死後亦有從而處置之事乎?其考前例以啓。舜孫依律文,斬則斬,絞則絞。且於城門外徇示其頭,義禁府檢驗以啓。」義禁府啓:「世佐之罪,考律文則只罪其身,而無籍沒之事。舜孫傲慢君上,法當斬也。」傳于承政院曰:「世佐、舜孫定罪後,下傳旨于議政府,使曉諭中外。」

    ○傳曰:「鄭仁石、嚴山壽義禁府雖云:『律當處絞。』皆加等處斬,持首而來。銀召史、鄭金伊同生等,依律爲奴。且?、?年少於予,其時之事必不及知。今已籍沒安置,則罪不復加。」又傳于弼商等曰:「宰相、朝士如此決罪,朝廷必以爲暴政矣。然觀今之世,有陵上之風,在下之人徒相庇愛同類,而十分中,了無一分顧念國家之事。若不痛革此風,則三韓久遠相傳之基業,幾何其不爲誤耶?且史官必以不行寬政,書之於史,然如此弊風,不可不革,故如是耳。於卿等意何如?」弼商啓:「方今有陵上之風,而近日宰相等,亦有不順於殿下者,誰敢以爲暴政哉?且殿下革正風俗之事,秉史筆者當直書,垂之萬世,夫何畏焉?如此弊風,臣等亦當整頓,而俱以庸劣不能,不勝惶恐。」

    ○傳旨議政府曰:「陵上之風革去未殄。李世佐其在先朝,當大事不力爭,至於今日,年位俱高,驕縱日恣,親賜之酒傾注不飮;金舜孫宦侍之微者,妄自尊大,傲慢君上。二人之罪,不可不正,故廣收群議,世佐則賜死,舜孫則處斬,以爲驕傲君上者之戒。」

    ○傳曰:「令弘文館入直官員,以依墻紅杏爲題,製七言律詩以進。」

    ○日本國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義遣人來獻土宜。

    夏四月

    4月1日

    ○朔壬辰,受朝賀。

    ○義禁府啓:「李克均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傳曰:「克均有病,不宜決杖,其議于政丞。」柳洵等啓:「付處外方似當。」遂付處仁同縣。

    ○前典醫監正金塊啓密事于差備門內,傳于承政院曰:「塊之所啓,乃近日事也。今姑拿致罪人,當鞫問于內。」卽令宣傳官二員持標信,率南所入直軍士三十,圍完原君??家,凡出入人竝拿來。又命義禁府,郞廳四五員多率羅將,急拿??及婢存伊以來,訊杖三十入內,??妻亦令羅將監守。尋傳曰:「??妻依法囚于其家,勿使自縊于家,奴婢無遺分囚于禁府,勿使通言語。」義禁府郞廳,拿??及婢存伊,其母存非來,杖訊于內。有頃,傳曰:「宮人羅邑德及存非、存伊等,其卽處斬于軍器寺前,梟首于市,各其名下懸栍書曰:『宮禁屬上之事漏洩罪。』且令宮人及百官、五部坊里人序立以觀。」又傳曰:「宮禁之事,播諸外間曰:『某時做某事,某時做某事。』一一言之,其可乎?羅邑德當凌遲,其二人處斬。且其家人共聞此言,不宜在城中。三人族親皆決杖,分配極邊。且??妾交結宮人,洩宮內事,??豈在家不知乎?其令禁府推鞫以啓。」又傳曰:「??及家人皆放,惟婢玉今及宮人七今囚于當直廳,勿令通言語。」又傳曰:「闕門內諺文毋得出入,令兵曹檢核。」

    ○改孝思廟爲惠安殿。

    ○傳于承旨權鈞曰:「其往當直廳,刑訊七今及玉今各一次,問曰:『內言不可出于外,外言不可入于內。爾於內外交結何人?』只問此段,勿細問他事。」

    ○王下春秋館所考廢妃賜藥始末單子曰:「都承旨同議政府、春秋館堂上及藝文館員,更考其援引故事,而勸成者;諫其不可廢,而受罪者;賜死時不諫而承命往莅者,類抄以啓。」

    ○命斬嚴山壽、鄭仁石。

    ○傳曰:「宗室犯重罪,如安陽君者,離異其妻何如?」政院請考前例。

    ○杖配執義黃誠昌洪川,持平金世弼淸風,獻納鄭沉山陰,正言柳仁貴懷德,申奉盧珍山,前持平金克愊高山。

    4月2日

    ○癸巳,日暈。親閱于慕華館。

    ○傳曰:「羅邑德、存伊、存非等,父母兄弟,令定屬殘邑。且右人等,敷衍屬上之言,竝籍家産。」

    ○傳曰:「茂朱縣産石似飛鈿者及密陽府産石似靑金者,其令本道監司採進。」

    ○先是,令吏、兵曹、義禁府考朴誾、李幼寧同罪者以啓,吏罪只書卞亨良以啓曰:「其罪與誾等不同。但一時被罪,故書啓。」傳曰:「皆付處遐裔。」

    ○命承旨朴說往義禁府,監笞前直提學朴紹榮,付處鎭川,以不論世佐罪也。

    ○王閱武于慕華館,還入月山大君家,賜中米七十碩、黃豆三十碩、胡椒一石、緜布、正布各二十匹,至晩還宮。

    4月3日

    ○甲午,夜,霜下。御書曰:

    晋山大君家婢從鬼、桂城君家婢勿丹、孝同非、利城君家婢玄非、驪川尉家婢北間、於里德、莫藏,言語相通,其拿來于當直聽。

    ○傳曰:「近日決罪者大矣。大凡內言出於外,外言入於內非也。今當矯正風俗之時,不可不禁斷。如此漏洩宮禁之事者,此內人與外人相通故也。且今之微官與同類,高論宰相,譏議朝政者,不有其上,而慢易之也。夫君臣之分,不可不嚴。若不革此風,而至於季世,豈復有上下之分乎?近宰相、朝士杖配者雖多,或云用重典,方今風俗不美,銳意痛革,故如是耳。」遂命承旨朴說、李繼孟往當直廳,從鬼等決杖一百,定屬于極邊殘邑。

    ○傳曰:「內有決罪人,則或召檢律令照律。若照律而出語人曰:『某有某罪,而照以某律。』則是亦漏洩禁事也。其語檢律勿如是。」

    ○義禁府啓:「配李幼寧泗川,朴誾東萊,卞亨良茂長。」傳曰:「如此姦詐之輩,不書罪名,而只書付處遐裔,後人豈知見謫之由?各於名下,列書罪名,永竄遐方,使不得復還王都。」

    ○傳曰:「昨日還宮時,歷入月山大君第,見世子時,內官朴成林在傍,頗無禮,其下當直廳,決杖七十。」

    ○日本國藝州藤原朝臣村上、備中守國重遣人來獻土宜。

    4月4日

    ○乙未,下前日宰相、弘文館、臺諫等追崇齊獻王后議曰:「朴安性議:『惡有大小,罪有輕重。』此非疑似之事也,而以是爲議非矣。且弘文館員崔淑生、李荇、李自華、權達手、朴光榮、李思鈞、金楊震、柳傅、金乃文、姜洪亦議云:『追崇之典,於禮已極,今不可復加。』此與臺諫黃誠昌議同,其下獄鞫之。」

    ○問于承政院曰:「四月而霜何也?」承旨等啓:「今年有閏朔,故節候差晩,然降霜非其時也。」

    4月5日

    ○丙申,受朝賀。

    ○命杖嚴小男一百于義禁府。

    ○命召柳洵,下小簡傳密旨,又召尹弼商,傳曰:「三公之職,燮理陰陽,其責至重。家雖傾危,若善支柱,則可以久存;君雖庸暗,若善輔導,則可以不亡。《書》曰:『受有臣億萬,惟億萬心。予有亂臣十人,惟一心。』人臣之道,莫大於同心輔佐。今之三公、六卿,人各異心,備員而已。爲公卿者,必堅執所守,不爲人牽制者而後可也。今卜議政,予先書許琛名示政丞,皆曰:『可。』故特授之。」琛辭曰:「臣於朝臣最下,蒙擢不次,請辭。」不聽。琛更辭曰:「自祖宗朝,未有以二品陞政丞者。且三公之職重大,恐不能堪。」傳曰:「衆論所歸,其毋辭。」

    ○以柳洵爲議政府左議政,許琛右議政,姜龜孫右贊成,申浚左參贊,金勘禮曹判書,李季仝兵曹判書,朴崇質漢城府判尹,尹遘兵曹參判,柳濱刑曹參判,韓斯文工曹參判,成世明司憲府大司憲,柳順汀平安道觀察使,李仲賢兵曹參知,申叔根司諫院大司諫,尹碩輔弘文館直提學,張忠輔司憲府執義,金俊孫掌令,金祉司諫院獻納,鄭鵬弘文館校理,李賢輔、梁季璧司諫院正言。

    4月6日

    ○丁酉,御仁政殿,策文科殿試,以停武科殿試。賜許琛犀帶一腰。

    4月7日

    ○戊戌,下朴安性照律曰:「其依李克均例。」又下弘文館員照律曰:「是亦由於慢上。非徒弘文館,臺諫亦然,甚不可也。凡議國事,而傳語於人曰:『國家議某事,我乃議之。』如是云者,豈可乎?且史官秘記時事,而或有漏洩,此亦非也。其以是作傳旨,下議政府。今後議大事則某宰相可,議常事則某宰相可,抄錄以啓。」

    ○傳曰:「承旨朴說、李繼孟其往禁府,監杖弘文館員,付處外方。」朴安性贖杖,付處鎭岑;應敎崔淑生杖六十,付處新溪;副應敎李荇杖六十,付處忠州;校理李自華杖六十,付處牙山;副校理權達手杖六十,付處龍宮;修撰朴光榮杖六十,付處木川;副修撰李思鈞杖六十,付處報恩;副修撰金楊震杖六十,付處醴泉;博士柳溥杖七十,付處恩津;著作金乃文杖七十,付處淸安;正字姜洪杖七十,付處益山。時爲臺諫而被罪者甚多,故凡朝士會談,相指言曰:「某當爲臺諫。」則揮之以手曰:「不祥不祥。」

    ○傳曰:「金塊肅拜單子,但書通政大夫,此必無實職而然也。其授祿職。」塊以告宮人漏洩屬上之言,特陞通政。

    ○下御書曰:

    濟用監緜布、麻布各一百五十匹入內。

    ○傳曰:「私奴石乙同所獻眞珠,令該司給價。」

    ○下御書曰:

    衣襨所入尙衣院薄細白生綃十匹入內。「

    ○追崇都監啓:「十六日當行惠安殿大祭,祭器未及新造,請借用文昭殿祭器。」傳曰:「借用後,仍置惠安殿,其新造者送于文昭殿。」

    ○傳曰:「琵琶材杜沖木,令有處伐取以進。」

    4月8日

    ○己亥,傳曰:「橡葉餠何至今不薦乎?」俄而,內資寺主簿崔伋持獻曰:「今年日寒,橡葉未抽,故致晩耳。」傳曰:「此何等官,其言乃如是?當亟汰去。且令司憲府,行沙汰之法。凡庸劣者在官無所事,或議宰相賢否,或論時政得失,此甚不可。其年少狂悖者及年老庸暗者竝汰去。」

    ○傳曰:「中宮族親分同、異姓,令任士洪書入。」

    4月9日

    ○庚子,傳曰:「陽華門、廣慶門令一時畢役。」

    ○杖內官萬山、金處汀、金順于當直廳,各八十。

    ○傳曰:「令內需司造張淑容家,而不能易辦,其令繕工監掌造。」

    ○傳曰:「駕前陳訴者甚多,此必聽訟官吏不能明辨故也。其令申明故典,盡心辨理。」

    ○獻納金祉啓:「今旱甚,請立酒禁。且今新登科第者,例設慶宴。雖是一家事,糜費亦多,請停遊街。」傳曰:「雖立酒禁,貧窮者必罹禁,豪富者必賂免,如是則反有民怨也。各司官員雖有飮者,何得摘發?且民間亦計朝夕之資而用之,何至於糜費乎?且今春旱,雖予不賢所致,世宗號爲東方堯舜,亦有春旱;成宗雖云哲王,屢遇旱災。大抵以災爲不災,以不災爲災,甚爲不可。必如成湯七年之旱然後,可謂之災。且古云:『塚高三尺,猶爲孝。』況乃雙親在北堂,新恩慶賀,雖新立科條,亦無不可,況其來已久乎?此則臺諫以輕銳之氣,妄量而言也。」

    ○義禁府都事安處直來復命啓:「臣今月初四日黎明,至昆陽郡良浦驛遇世佐,未至南海,纔到是驛。臣坐於驛邊樹下,招世佐語曰:『上賜汝死,其速就死。』世佐攅手伏地曰:『臣犯重罪,得免身首分離,上恩至重,其敢少延?』又私語曰:『自盡誠難。』仰視亭樹曰:『此樹可縊,然無遮蔽不可。』抵其傍民家,語奴曰:『吾篋中有單紬衾,其裂一幅以來。』仍謂曰:『吾死後,勿使狗兒磔食而已。』遂從容登床,以幅再結其項,懸於樑上,墜足床下,俄頃氣絶。臣坐移時,招郡守同審解結,無生氣後乃還。」王問:「世佐着何衣乎?」處直啓:「世佐穿汗衫裏肚、紺茶割帖裏,上着白布衣,戴草笠,穿鹿皮靴,帶黑細縧。臨縊,解白衣汗衫,脫笠帶就死。」又問:「世佐就死,顔色何如?」處直啓:「色不變,如平常。」問于承政院曰:「世佐不哭泣,而顔色自如,無乃至死不欲絶其氣焰耶?且古有如此者,以爲賢乎?」承旨朴說、權鈞啓:「凡人器度有異,臨死之時有驚駭顚倒者,有從容就死者。然伏節死義則可也,如世佐則固不可從容就死之時也。」

    ○傳曰:「凡內人買賣之物,隨申狀不問辭證,直成案給之,永爲恒式。」

    4月10日

    ○辛丑,王幸慕華館試武科,取高自謙等九人。

    ○傳曰:「武科殿試時,河繼曾、柳繼宗背坐於前,甚無禮,其鞫之。」仍問承政院曰:「繼曾之背坐,於承旨等所見何如?前日許輯爲都承旨時,如此等事,見輒請罪,今則不然。大抵凡事皆不如舊矣。」

    4月11日

    ○壬寅,傳曰:「大抵爲政丞者,擧大體而已。韓致亨爲政丞,雖小事無不執而言之。蓋恃爲政丞,期我必聽而然也。以是,臺諫從而言之,甚不可也。」

    ○傳曰:「其貿花紋、雲紋柳靑紵絲十匹入內。」

    ○追崇都監啓:「懷陵石物及守護軍,請一依諸陵之例。」傳曰:「可。」

    ○下講武場傍近居民取柴炭于場內罪照律曰:「若依禁府照律,決杖八十,則不過一時痛臀而已。其以律外,皆決杖一百,徙邊何如?」承旨等啓:「上敎當矣。」傳曰:「此人等只坐其身,則其父母子弟亦如前伐取。樹木殆盡,則禽獸必不依居,後日講武時,徒勞而無功也。古云:『成大事者,不計小害。』安土重遷,雖切於懷,若此科罪,則後之人以此爲戒矣,其竝徙邊。」犯者五十餘人。

    4月12日

    ○癸卯,傳曰:「前此巡將、監軍必日擬望者,以軍機秘密故也。今後某爲巡將,某爲監軍除擬望,逐日書啓。」

    ○傳曰:「衣襨欌造作匠人役日已久,而昨始告畢,甚爲遲緩。下當直廳,決杖八十後,鞫問遲緩之由。」

    ○傳曰:「六兩箭竹十一筒入內。」

    ○禮曹啓:「宗廟血薦,故初獻則用《保太平》,終獻則用《定大業》。惠安殿享儀,一依宗廟則當陳是樂矣,然《定大業》不可用於惠安殿。於亞、終獻皆以《保太平》曲譜,改製歌詞以奏何如?且陳登歌、軒架之樂則工人不可少也,然依宗廟數則太多,請量減適中何如?」傳曰:「依所啓。」

    ○傳曰:「外方及各司一朔所供慈壽宮、壽成宮、昌壽宮素膳之數,其考啓。且竝供魚物乎?旣爲尼僧不食,是乃虛費,可勿供。」

    ○下全羅道監司金永貞封進芽蒜曰:「忠淸道所進,則葉長而若新採,然今全羅道所進,僅生芽,又腐破,不合供上。其模畫生蒜,諭于全羅監司曰:『今蒜之長如此,而以僅生芽者封進何耶?都會官及所進各官竝考馳啓。」

    ○傳曰:「以烏梅木造圓牌一千,一面初行刻內鷹師,中行刻鷹坊食治山行,終行刻千字文各一字,其一面則又以篆書,前面三行字,造火印着下。又以堅固之木,造驅軍牌、隊卒牌,篆書着印。凡食治山行之時,鷹師及驅軍等皆持此牌,使廣州、楊州等隣近官吏,考其所持之牌,若日暖時則給氷。」又傳曰:「牌上所踏火印各鑄一字,又書其字於印柄,隨時印之。且如此作牌者,蓋慮其詐稱內鷹坊人,作弊於民故耳。若無標可考,則從何得辨眞僞乎?如此則得辨詐稱之人,而持牌人作弊,亦可物色科罪矣。」

    ○取文科尹殷弼等九人。

    4月13日

    ○甲辰,傳曰:「宗廟圍墻雖高下如一,若地位低下,則其墻必低,使人通望,甚無嚴肅之義。其改築圍墻,使之高下如一,而門戶亦施彩,使知宗廟之有異。」

    ○傳曰:「守門將、部將等,亦依巡將、監軍,單望入啓。」

    ○傳曰:「凡內豐呈時,樂器多有破毁者,其令改造。」

    ○義禁府都事申涵斬金舜孫,持其首,還置于丹鳳門外,王令宦者輩出視,使之知戒後,藏于內侍府。有一宦者不及見,更令取來視之,又有一宦掩面不見,命下當直廳罪之。

    ○禮曹啓:「惠安殿時方改造。外方封進物膳,請捧置于文昭殿何如?」傳曰:「不可雜置於文昭殿。令司饔院別立庫貯之,計一朔所供而給之。」

    ○傳曰:「金致元差中宮司鑰。」

    4月14日

    ○乙巳,議政府啓:「聞,講武場刈柴、埋炭之人五十餘戶竝令全家徙邊。《續錄》但載禁火、禁伐,而前此承傳,亦只禁柴、炭之人,撤去其家。今若以是科罪,恐或失於重,而民有冤抑也。且今時令不順,旱氣太甚,請勿徙邊,只科罪、撤家何如?」傳曰:「旣令全家徙邊,何以無冤抑乎?冤抑之有無,豈在於戶數之多少?凡講武場旣立禁火、禁伐之令,而有如此犯之者,是亦慢上之所致。政丞等固當請罪,而反如此啓之甚非也。時令之不順,豈關於此輩之被罪乎?參議成希顔之奴亦犯此罪,故如是啓之,此由陵上之風,未盡革故也。李世佐犯不敬之罪,旣治之不貸,而人不知懲,河繼曾亦背坐御前,皆是慢上之所致。其書犯人某爲某宰相之奴以啓。」

    ○王見慈壽、壽成、昌壽宮一朔外方所供素膳之數曰:「先王後宮爲尼非也。後宮如此,故下人亦從而爲尼者多。凡守節不必爲尼而後可也,要在其心而已。自今以後,後宮勿許爲尼。且素膳只令京中該司供進,而外方則可減。」下御書秋胡子詩:

    郞恩葉薄妾氷淸,郞說黃金妾不應。若使偶然通一笑,半生誰信守孤燈?

    傳曰:「承政院其解詩意以啓。」政院啓曰:「此桑婦事也。秋胡子娶妻翌日,遠戍邊方,十年乃還,至路中有一女採桑,胡子見而悅之,說以黃金,女不應。及歸家,乃前日所娶妻也。妻見胡子曰:『見色棄金忘其母,大不孝。』投水而死,此節婦也。」又啓曰:「壽成宮一朔物膳,只令京中各司供進,則必有不及,請令該司計外方及各司所進物數,量減何如?」傳曰:「令該司勘啓。」

    ○濟用監針線婢加也之詣承政院,請啓密事,承旨李繼孟令注書申鏛問之,答曰:「亂言也。」卽轉達,王召加也之,入差備門良久,傳于政院曰:「其召宣傳官來。且禁府郞廳率羅匠待命。」又傳曰:「遣宣傳官一人及羅將,拿亂言人以來。又遣禁府郞廳、內官、宣傳官,幷拿所逮人來。」傳于政院曰:「如此言,不宜先問啓也。」李繼孟啓:「兵曹郞廳率此女云:『女欲有所啓。』故臣令注書申鏛問曰:『關係國家事乎?抑亦他事乎?』其女妄發言端,鏛告臣曰:『此必屬上事也。』臣卽令止之,而轉達於上。」傳曰:「開說之時,聽者幾人?」繼孟啓曰:「與聞者未能悉記也。」傳曰:「密事不當於稠人中問之,必辟人可也。其鞠繼孟。且今後凡密事,必辟人而問之。」又傳曰:「今日雖國忌,如此事當急問也。令禁府持刑杖來。」俄而辭連人皆至,命承旨權鈞、李繼孟、注書申鏛,鞠于南賓廳,夜半乃罷,雖史官不知爲何事也。

    4月15日

    ○丙午,左議政柳洵等審惠安殿可構處啓:「郡守安邦福家最當。」傳曰:「可。」

    ○命議齊獻王后上謚冊後,懷陵焚黃當否于大臣。尹弼商、柳洵、許琛議:「考古制,歷代有追冊之禮,而無焚黃之儀,但我國《五禮儀》有焚黃祭禮。此則受天朝誥命,榮其贈謚,而爲之者也。凡我朝王后上謚冊,竝無焚黃之禮。今齊獻王后亦依諸王后例,不行焚黃祭爲可。」從之。

    ○傳曰:「內官金淸承命稽緩,其下獄鞠之。」

    ○義禁府堂上及承旨朴說、權鈞、李繼孟、內官金子猿鞠加也之于賓廳,乃誣告也。巨乙溫所引家隱今、石乙莊等亦誣,而石乙莊妄服他事。傳曰:「加也之、石乙藏凌遲、籍沒,家隱今處斬,巨乙溫等四人決杖一百,絶島定屬。」

    4月16日

    ○丁未,傳曰:「加也之等行刑時,承旨朴說、權鈞、李繼孟及內官二人其往監刑。諸君、翁主家婢因問安,出入闕內,傳聞禁中之事,不無傳播者,行刑時聚諸君、翁主家婢,使視之。且以其罪,書栍懸示。如此之弊,方銳意痛革,而至今未殄,其作傳旨,下議政府,曉諭中外。」承政院請以國家重事、屬上之言,口上論議罪,書諸栍,御筆改曰:

    慢上之人、議國重事,騰口靦發罪。

    承旨監刑自此始。

    4月17日

    ○戊申,傳曰:「齊憲王后初封中宮時,誥命、敎命及玉冊,置在何處?其考啓。」

    ○問承政院曰:「四月已闌,而日候尙寒,朝則尤凄慄,欲雨還止,天道何如而然耶?今有陵上之風,在下之人謗議興行,故將陰盛而致然耶?抑予不德之致然耶?《詩》云:『其雨其雨,杲杲出日。』將有旱徵而然耶?」承旨等啓:「天道之應,不可謂以某事,而有某徵也。但今歲節晩,且有旱徵,故意如此也。」

    ○推刷都監提調朴崇質等,啓推刷物數曰:「?等奴婢、田土、私債,散在中外,推刷爲難,請付該司。」傳曰:「若令該司推刷,則無別立提調之意,其行移外方,詳悉推刷。」

    ○傳曰:「今日陰晦且寒,山谷之間無乃有雨雹、霜雪之災耶?其問于各道。」

    4月18日

    ○己酉,太白經天。

    ○王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

    ○傳曰:「廢妃時,李坡引古事以贊成之,其罪與亂臣無異。當剖棺斬屍,籍沒家産,子孫禁錮。人臣事君,當死生一節,而弼商前議如彼,今追崇時議之如此,反覆順旨,其罪不可不論。且紂雖無道,罪惡貫盈而後致討,然不忍竿頭,使得自焚,以臣伐君故耳。大凡人臣諫君不聽,則請伏斧鑕可也,而昌孫等諫之不力,使成投杼之疑,雖其身已死,葬依庶人例,分配其子可也。其召議政府、漢城府、臺諫、弘文館、六曹議之。」柳洵、許琛、姜龜孫、申浚、李季仝、朴崇質、李諿、鄭眉壽、金壽童、宋軼、金勘、李坫、李季男、安處良、申用漑、張順孫、韓亨允、許輯、尹遘、柳濱、盧公裕、李復善、南宮璨、成希顔、李顆、鄭光弼、孫澍、李仲賢、尹殷輔、沈貞、鄭鵬議:「李坡剖棺斬屍,籍役家産,子孫禁錮。尹弼商盡奪告身,籍沒家産,幷其子付處外方。鄭昌孫、韓明澮、沈澮、鄭麟趾、金升卿追奪告身,葬依庶人例,撤去墓道石物,其子奪告身分配,合於事宜。」成世明、申叔根、李忠傑、金俊孫、金崇祖、金祉、李賢輔議:「上敎當矣。但弼商之罪,重於沈澮等,不可輕論。」

    ○義禁府啓:「頃者王子女安置時,慮有人迎慰者,故下諭禁止。忠淸道觀察使安琛不曉此意,於配所設鹿角城,禁人供饋,如此則生活難矣。大抵安置者,置之於此,使不得他適,非謂禁人供饋也,敢稟。」傳曰:「但禁人出入,使不適他而已,鹿角城勿設。」

    ○下禁府所啓河繼曾、柳繼宗照律曰:「此律甚輕,更照以啓。」

    ○傳曰:「李坡子孫廢爲庶人。韓明澮、沈澮、鄭昌孫、鄭麟祉、金升卿等,若有配享宗廟者黜去。且李世佐子壻弟之付處者,廢爲庶人,永絶仕版。」

    4月19日

    ○庚戌,太白晝見。傳曰:「尹弼商、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李坡子職、姓名書啓。」

    ○義禁府啓:「河繼曾、柳繼宗罪,當斬待時。」傳曰:「人臣事君以禮,而背坐御前,其減死、贖杖,流三千里。」

    ○義禁府都事權勣以斬李坡屍辭,傳曰:「罪人生死何異?其卽剖棺斬屍,勿致稽緩。同楊州牧使鄭健,檢其屍腐毁與否,開錄馳啓。」

    4月20日

    ○辛亥,傳曰:「能走馬、能步馬、常時可騎馬等,價折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日氣尙寒,有旱徵而然耶?」承旨等啓:「有旱徵,故如是。」傳曰:「姦人、群小受罪者多。古云:『一女之怨,六月飛霜。』有識之人必不怨望,無知者必多怨望矣。然不必以此致旱徵。」承旨等啓:「上敎允當。」

    ○正言李賢輔啓:「臣連日侍書筵,世子讀書,頗不用意。蓋賓客洪自阿進讀不分明故也。且自阿前以大司憲兼賓客,尋以事命遞大司憲,而只以兼職,行世子相會禮,其時已有物議矣。今世子方向學,豈可使此人,置賓客之任乎?請改差。」傳曰:「世子不用意讀書耶?自阿錯亂進講耶?」賢輔啓:「自阿進講錯亂,故臣駁之,非謂世子不用意也。」傳曰:「其召問書筵入參者。」文學康仲珍、說書閔?啓:「臣等所見,自阿進講錯亂,而世子之讀書,不類前日之琅琅也。」傳曰:「自阿不當行相會禮而行之,又於書筵進講錯亂,其令憲府鞫之。且李賢輔知自阿妄行相會禮,而爲正言,不卽論啓。又初言世子不用意讀書,後言自阿進講錯亂,前後所言各異,其下禁府鞫之。」

    ○都事權勣復命啓:「李坡屍完,而肌肉少腐。」

    4月21日

    ○壬子,傳曰:「凡宰相、臺諫辟除之聲,聞于大內,故近闕處,禁不唱喝,而猶聞大內。自今但辟人而已,毋令大聲唱喝。且騎過承命牌者及非公事而奔謁宰相者,竝依奔競例禁遏。」

    ○問于承政院曰:「凡讀書,不可以語音知其用意否也。世子年纔齠齕,雖低聲讀之,若潛心則不可謂不用意。賢輔此言,是非世子也。侍講官名爲弼善、輔德者,以正人能蒙以養正故耳。若心術不正者,不可以能文而任用。如黃啓沃、趙之瑞是已。之瑞爲書筵官,哭泣而諫之,此出於詭異。且朝臣不爲不多,而鄭誠謹、趙之瑞掛於妖人柳承陽之口,是必有由然矣。今雖再經赦宥,方今有陵上之風、邪誕之說,承陽不可不誅,而誠謹、之瑞不當敍用。」

    ○傳曰:「世子若不用意讀書,賓師、臺諫及侍講員等,卽進啓則世子亦知其非,而改之矣。今書筵官旣不告世子,又不卽來啓,而附賢輔之言,其下文學康仲珍、說書閔?于禁府鞫之。」

    ○傳曰:「廢妃時與議宰相有脫漏者乎?其身雖死,有剖棺斬屍之之刑。」左議政柳洵、承旨朴說啓:「令春秋館考《實錄》。」傳曰:「以今觀之,史官書事,凡經筵所啓,亦有脫漏。雖不付國史者,其亦廣考以啓。」

    ○議誅柳承陽,議政府、六曹議:「妖言惑衆,在法當誅,宜置重典,以警妖妄。」

    4月22日

    ○癸丑,下御書曰:

    內官金季敬決杖八十,奪告身二等。

    ○傳曰:「鄭昌孫、鄭麟趾、韓明澮、沈澮、金升卿、李坡等妻墓道石物,竝撤去。」

    ○戶曹啓:「李坡則一家,尹弼商則五家,而財物甚多,請與漢城府,同議籍入。且定役軍二十人輸轉。」傳曰:「與推刷都監同議收入,定役軍三十人。」

    ○義禁府啓:「柳承陽在逃,請於舊居瑞山等處搜捕。」傳曰:「可。」

    4月23日

    ○甲寅,下牧丹一朶曰:「承旨等製律詩以進。」

    ○傳曰:「諸君、翁主家,非族親而奔走謁見者,一皆禁遏。」

    ○傳曰:「昨日杖內官金季敬,令卽侍從,而季敬若不聞。復下禁府,照律以啓。」

    ○傳曰:「懷陵被廢時,貴人權氏、奉保夫人白氏、典言豆大等皆與謀。白氏、豆大竝欲剖棺凌遲,權氏移葬,使不成墳,且撤墓道石物,其子等竝分配遐裔,而無子者則幷配兄弟,其問于三公、六卿以啓。」領議政成俊等啓:「上敎當矣。」傳曰:「權貴人廢爲庶人,奉保夫人白氏剖棺斬屍,其夫姜善決杖一百,遐裔爲奴,籍沒家産。」

    ○傳曰:「考《實錄》時,始終諫廢懷陵臺諫,幷考啓。」

    ○命禁府堂上、刑房承旨坐當直廳,推問淨祀婢石乙非曰:「廢懷陵時,爾有所犯,其直言之。」又傳曰:「白氏及豆大凌遲,權貴人墓撤去石物,令改葬,使之低微。石乙非之罪甚重,堅囚于獄。遣副修撰李希輔、內官一人于衿川白氏墓;校理沈貞、內官一人于楊州豆大墓,皆乘急傳,監白氏、豆大剖棺斬屍之狀。」

    ○廣州民池介同以講武場取柴、炭罪,坐全家徙邊,中道逃來,詣承政院告曰:「民往配所,聞有說犯上之言,來告耳。」承旨轉啓,王令別監招入差備門,俄而傳曰:「令兼司僕十人、內禁衛十人、宣傳官一人,義禁府郞廳一人率軍士四十人,拿被告人等。此輩自作罪而有怨言,又論鄭顯祖科罪之事,甚不可也。」同介同徙邊者,又令禁府郞廳率軍士二十人,所在拘留。

    ○司諫李忠傑、持平金崇祖啓:「芒種已逼,而雨澤不下,請謹天戒,節財用。且久廢經筵,誠爲不可。」傳曰:「予則不賢矣。觀先王朝亦有春旱,此陰陽愆期之所致。今若御經筵,則雨澤卽降乎?」忠傑等啓:「臣等所以請御經筵者,非以爲旱徵由於不御經筵。自古人主,不御經筵,則臺諫啓請例也。」傳曰:「滿朝之臣皆賢,故其中有議我之不賢者,以是有凌上之風。古云:『至誠感天。』我則不賢也,天豈爲不賢之君而感激乎?且經筵則予以不賢之君,但備位而已,與賢臣靦然御之,誠爲愧恥,故不御耳。」

    ○白氏、豆大等定罪事,下問于政丞等,皆曰:「上敎允當。」時,凡議事,必先定而後收議,故宰相等更無異議,皆曰:「上敎允當。」

    4月24日

    ○乙卯,王親傳聖節賀表,左通禮金克恢導王下階,誤過御路。注書申鏛伏當御路,倉卒直下,又不及伏地。命下申鏛于禁府鞠之。承旨等啓:「左通禮金克恢、右通禮權仁孫等亦皆失禮,請鞠之。」傳曰:「可。」

    ○傳曰:「池介同所告事,承旨朴說、李繼孟其往當直所鞠之。此人自作罪,而發怨言,其魁首烙刑以問。」

    ○命黜鄭昌孫、韓明澮等配享廟庭。弘文館校理沈貞製進先告事由祭文,其辭曰:「有罪之臣,尙忝配列。」傳曰:「有罪之語似泛然,其令沈貞改製。」

    4月25日

    ○丙辰,命召議政府、六曹、漢城府、臺諫、弘文館,議革廣州、高陽等官。柳洵、金壽童、金勘、李季男先詣賓廳議啓:「二邑皆有先王陵寢,似不可革。」傳曰:「天地間安有如此事乎?其罪與亂臣無異。前此亂言之徒皆置重典,而頑不知懲,相繼而出。大抵,朝廷宰相等,皆有陵上之風,故蠢蠢之民,亦發屬上之言。今政丞等議如是,予竊憾焉。前因裵目仁,革求禮縣,今池彦等發屬上切害之言,果何異哉?此類一置極刑,而革所居官,則後人必曰:『某邑雖有先王陵寢,緣有亂言之民,而一皆廢革。』以此知戒,而罕有犯之者矣。政丞、宰相等,豈不知古今治亂之事,而乃云:『廣州、高陽陵寢所在,不可革也。』其論甚狹,且非矣,其推問。」洵啓曰:「今更思之,上敎當矣。」

    ○傳曰:「池彦、李吾乙、未長守凌遲處死,籍沒家産,傳屍梟首。玉同、眞今、朴一同、姜衆伊、金末、梁凡等,知而不告,竝依律決杖一百。」

    ○許琛、朴楗、姜龜孫、申浚、李季仝議:「罪人所居之邑,革之甚便,但陵寢所在,恐不可全廢,皆降號。又割罪人所居地面,屬傍近殘邑何如?」安處良、成世明、任士洪、張順孫、李坫、韓亨胤、許輯、柳濱、李復善、盧公裕、南宮璘、成希顔、李顆、鄭光弼、孫澍、申叔根、李仲賢、尹碩輔、李忠傑、金俊孫、尹殷輔、沈貞、金崇祖、李希輔議:「此輩發屬上不道之言,雖支解,不足以當其罪。今革所居之邑,使中外遠近知戒何如?」從處良等議。

    ○傳曰:「亂言之人,罪同反逆,故竝置重典,革所居官,其曉諭中外,以祛此風。罪人手足,令各道監司,傳送各邑守令,徇示人民訖署名,牒報監司,監司竝封馳啓。」

    ○下書于八道觀察使曰:

    近者奸細之徒,屢發屬上之言,隨犯痛懲,欲革其俗,而猶未殄絶。池彦、李吾乙、未長守等,身犯重罪,遷之遐裔。以此懷憤,靦發屬上不敬之語,宜置重典,以正其罪。肆於本月二十五日,凌遲處死,籍沒家産,所居廣州、高陽等官竝革罷,蓋欲罰一而警百,其曉諭,使之知戒。

    傳曰:「鄭昌孫、韓明澮等配享黜去事不議啓,甚非也。當初議罪宰相及臺諫、弘文館等皆鞫之。」承政院作傳旨以入,傳曰:「先鞫禮官。」

    ○傳曰:「弘文館校理沈貞所製祝文,泛稱有罪之臣,其鞫之。」

    ○傳曰:「宮人田香、水斤非犯重罪,居西江,其籍沒家産,安置田香于江界,水斤非于穩城。義禁府郞廳一人、書吏一人、內官一人押去,令各驛出婢子二人,次次押傳。」傳旨議政府曰:「婦人之行,以不妬忌爲賢。《樛木》、《螽斯》之化,《綠衣》、《栢舟》之變,足以鑑戒千古,而邪媚其行,蠱惑君心,以爲厲階者,世不絶人。此所謂:『亂匪降自天,生自婦人。』者也。雖正嫡之尊,當以逮下爲德,況不敢當夕之群小,而有嫉妬之心乎?成廟以明哲之主,寢成投杼之疑,遂至大變。況在於予不謹其始,而浸潤日久,變移心志,則後日之禍,安保其必無也?今田香、水斤非等,奸兇驕妬,以梗內化,罪不可赦。故決杖八十,投之遠裔,幽囚困苦,以警後人,其令曉諭中外。」

    ○承旨李懿孫啓:「齊憲王后冊寶,請自宣政門入內。」傳曰:「可。」

    4月26日

    ○丁巳,命承旨朴說、權鈞往當直廳,監杖田香、水斤非。朴說等啓:「至尊所御,雖車馬小物,亦不敢褻,況田香等,曾參後宮之列,臣等不敢安然監杖。」傳曰:「正如所啓矣。然所犯至重,不可不懲,其往監之。」說等再三辭之,傳曰:「其率田香、水斤非入于東宮差備門內。」傳曰:「田香等往配所時,令遮面而行。」

    ○發貴人權氏塚,唯空棺。傳曰:「其初燒屍比丘尼惠明等,囚禁府鞫之。」權氏德宗後宮,後封貴人。平時好佛,及卒,惠明依佛家法,潛燒其屍。至是,王以權氏嘗涉於嚴、鄭之事,追奪封爵,降爲庶人,夷其墓。旣而命剖棺不得屍,怒甚命鞫。

    ○傳曰:「石乙非決杖一百,極邊殘邑安置,官婢定屬。」

    4月27日

    ○戊午,義禁府都事安處直啓:「尹弼商之家五,財産俱充溢,其所居家,緜布三萬餘匹、米穀一千餘碩。李坡則身死已久,其家財産甚少。」傳曰:「尹弼商雖位高年老,然今聞家産甚富,非淸簡人也。如此用心,則其能爲國忘生乎?」承旨權鈞、成世純啓:「弼商素殖貨。成宗中年,臺諫駁之,謂之殖貨宰相。」命召推刷都監提調朴崇質、金壽童,傳曰:「凡宰相以爲:『我乃年老,位高且富。』有陵上之心,則是豈可乎?用心如此,則其能事君以忠乎?爲人臣者,務富其家,惟日不足,則何暇盡心徇國乎?前日魚世謙死,予遣中官視其家,窓戶破盡無紙。以此觀之,則臣下之用心,固不同矣。」崇質等啓:「上敎當矣。」

    ○傳曰:「百官加資外,祭執事又加一資乎?」承政院啓:「懿敬王追崇時,只加百官資。」傳曰:「祭執事又加一資。」

    ○傳于金勘曰:「前此雖有追崇之事,然齊獻王后則被讒而廢,今擧追崇之典,當視古尤重。」勘啓:「后遭變故,而殿下旣盡雪冤之道,又擧追崇之典,固異於他矣。」

    ○召禮曹判書金勘,傳曰:「大妃脈度不順。脫有大故,明日追崇事何以爲之乎?」勘啓:「奠物畢陳之後,若聞大臣之卒,則輟樂卒事,若奠物未陳,則聞訃乃輟。大臣之卒尙如此,況大妃乎?脫有不諱,其何能祀事乎?」傳曰:「若有大故,其可退行乎?」勘啓:「吉凶不可同時,可退行於喪畢之後也。」

    ○戌時,仁粹王大妃薨于昌慶宮慶春殿。左議政柳洵、右議政許琛、禮曹判書金勘及六曹堂上等,皆會賓廳議啓:「昔安順王后之喪,第六日成服。今則何以處之?」傳曰:「生必有死,大妃春秋已高,而素有夙疾。事至於此,如之何?其殯於仁陽殿,而第三日成服,喪制一依德宗故事,平時遺敎如此。」洵等啓:「以德宗例,服其喪耶?且第三日成服,則乃申日,犯主上本命,敢稟。」傳曰:「德宗時喪制書啓。且二十九日庚申,則丙申生人亦可忌耶?」勘啓:「大君則俱犯支干,大殿、中宮則只犯單支。古云:『單支不忌。』然俱犯大殿與中宮,未安於心,故敢稟。且德宗喪制,今將五十餘年,其《謄錄》恐未得考啓。但德宗以世子昇遐,故百官無服。大妃則成宗請命于朝,尊爲母妃。百官無服,於義何如?」仍考懿敬斂葬時儀軌以啓:「百官白衣角帶,七日而除。」傳曰:「大行大妃雖臨朝已久,於國別無可稱之事,但以慈親事之而已。若安順王后則是大統也,不可與此同,其令差隆於懿敬大王,差殺於安順王后則甚合情理。」洵啓:「前日已從臣議,依安順王后喪制。但安順王后之喪,留衰三年,而大行大妃之喪,除衰於卒哭之前,則已殺於安順王后矣。大凡喪制據古議定,若殺於安順王后,則禮文無據,難於商議也。」傳曰:「其依安順王后喪制。」又傳曰:「二十九日庚申,犯忌於大殿、中宮,三十日辛酉,犯忌於翁主,其以初三日成服何如?」勘啓:「今月少,故來初一日乃辛酉也。然翁主辛亥,而但犯一辛。單干不忌,成服甚當。」傳曰:「其以初一日成服。」

    4月28日

    ○己未,問承政院曰:「安順王后乃大統也。大行大妃之喪,一依其例,是無重大統之義。以情而言,則雖過三年,猶無窮,然當斷以大義,以白衣行喪何如?其與政丞等議之。」禮曹判書金勘啓:「凡喪事必據禮文而爲之。上雖以大統爲重,然成宗旣追崇大行大妃,而喪禮有斬衰而後,又有曰練、曰祥、曰禫之名者,先以斬衰服其喪,而喪事卽遠,有進而無退,故練而祥、祥而禫。若不服斬衰,而以白衣從制,則恐未成喪制也。服斬衰,以日易月,使喪制速進。」傳曰:「膝下之恩雖重,大統尤重,故如是云云耳。六十二日之內,可葬山陵乎?」勘啓:「天子七月而葬,方軌畢至;諸侯五月而葬,同盟畢至,然若諸事畢治,則當不計日數,進葬矣。」又問于政丞,政丞等所啓與勘同,傳曰:「知道。」

    ○傳曰:「二十七日之制,其從葬後計耶?從斂後計耶?中原亦有短喪之制乎?」勘啓:「中原亦有短喪之制,其計日數,未可知也。」

    ○傳曰:「世祖葬懿敬大王,語大行大妃曰:『陵所又有佳地,汝亦萬世之後當葬於此。』其以此語任士洪,審卜之。」

    ○禮曹啓:「完原君雖罪謫,然不絶於屬籍,請令奔喪。」傳曰:「依所啓。」

    ○傳曰:「權貴人燒屍,其揀赦前乎?」承旨李繼孟啓:「貴人平時謂其姪許磐妻曰:『我死之後當燒之。』以此考律文則曰:『其從尊丈遺言燒屍者杖八十。』此從貴人遺言而燒之,其論以赦前無疑矣。」

    4月29日

    ○庚申,傳曰:「大行大妃七齋,乃五月十七日也。其前可以下玄宮乎?」承旨朴說啓:「安順王后昇遐後,第五十日下玄宮。卜擇山陵諸事悉具而後葬之,則十七日間,可下玄宮。然山陵功役不知遲速,故未得逆料耳。」

    ○傳曰:「敬陵於今年可卜葬,而無忌乎?其問任士洪。」

    ○傳曰:「其召政丞及禮曹判書,更議喪制。昨日議曰:『若蒙白衣,不成喪制。』予反覆思之,心未有穩。凡人爲人後則爲所後者服喪,而其所生父母,則但心喪而已。安順王后乃大統也。大行王妃一依安順王后之喪,則是無重大統之義。方今有陵上之風,不可不尊重大統,而示之也。今若重大統,而一依安順之例,則終之奸臣必有援此而言之者矣。前日議此宰相誰耶?其考以啓。且於政院意何如?」承旨朴說等啓:「昨日臣等以爲,着白衣則恐未成喪,故啓之耳。然爲之後者爲之子,則重大統似是,當與政丞等議定。」傳曰:「凡喪事自有等殺,今大行以情言之則慈親,以義言之則義絶。凡事必情義相合然後可也。其以不成喪制定議何如?且以父母言之,父則斬衰,母則齊衰,父母之間固有等殺。德宗之喪旣降殺,而大妃之喪加重,於德宗不可也。成宗於德宗親子,而非繼統,故稱孝姪,睿宗則稱孝子,爲重大統也。」左議政柳洵、右議政許琛、左贊成姜龜孫、左參贊申浚、戶曹判書李諿、右參贊鄭眉壽、吏曹判書金壽童、刑曹判書宋軼、禮曹判書金勘議:「大行大妃喪制,臣等已盡議之矣。成宗旣追崇懷簡大王,累上徽號於母后,請命天子,極其尊崇,不宜以德宗世子之喪爲疑,而殺今日之服。德宗爲世子,則喪以世子;大行受天朝誥命爲母后,則喪以母后爲當。」傳曰:「予之淺見如彼,然其事當如是耳。」

    ○問承政院曰:「凡丁憂幾日,可視事乎?若視事,當御何衣?」洵等啓:「不可以凶服接群臣。朝參、朝賀當行之於卽吉之後。」傳曰:「知道。」

    ○工曹參判任士洪審大行大妃山陵還啓:「敬陵白虎有癸坐丁向艮山,與舊陵相距一百三十步,甚合葬法。」傳曰:「擇其葬日以啓。且雖庶人,凡喪事欲速則速。況擧一國爲之,何不能速之有?」洵等啓:「葬日固當擇啓。故事相地官審卜山陵後,政丞、承旨、禮曹堂上、觀象監提調必更審乃定,請更審。」傳曰:「大妃生平每引世祖之言,嘗曰:『我當葬於敬陵之側。』遺敎如此,而又得吉地,不須更審。兩陵共入一山,是必應期而然也。」

    ○日本國關西路安藝州美作守小早川平持平、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卿等遣人來獻土宜。

    〈燕山君日記卷第五十二〉

    閏四月

    閏4月1日

    ○朔辛酉,成服時至,外事已辦。傳曰:「予更思之,大行大妃親雖祖母,不得母臨一國,其喪制不可與安順王后比而服衰也,若依安順王后,則是不尊正統也。方今治陵上之風,固不可不尊正統也。若小人聞之,則必以予憚於服衰,然事體當如是。其召昨日會議宰相等更議。且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臣等之意,昨日已啓矣。當與宰相等,更考古制以啓。」傳曰:「凡議事宰相,於不緊事,必援古以爲言。如此大事,則皆不詳議,甚不可。」又傳曰:「宰相等徒備員而已,議皆糟粕,不該博。如此大事,宰相等亦可考古以議,不必與弘文館小儒議。且慈順王大妃其服,與予無異,其實豈眞無間乎?予雖庸荒,豈不計之?其速議啓。」左右相顧莫敢發。右議政許琛獨唱曰:「凡親死爲之服者,豈計其得位與否哉?向使吾親爲賤人,其不行三年之制歟?昔武王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懿敬大王雖不得位,以上國之命,得序先王之列,其不得不服明矣。」左右服其言,遂以琛言啓之,王不得已申時成服于仁陽殿,時論咸服琛剛正。

    閏4月2日

    ○壬戌,夜,流星出進賢星,入于南門星,狀如梨,尾長五六尺,色赤。

    ○承政院啓:「大妃昇遐日久,上體有未寧之候,不可進素膳。臣等固欲啓請,因未成服,故未敢請耳。」傳曰:「竢上殿進膳,行當御之。」

    ○柳洵等啓:「至尊之位,不可久行素膳。且大行遺敎云:『三日之內,當勸肉膳。』故敢啓。」傳曰:「政丞言當如是,予有脾證,時方進藥。上殿亦有此證,尤深於予。且大行大妃亦以此證,日漸疲弱,以至大故。凡爲孝,雖云主哀,然毁不滅性。若强疾持喪,則後悔何及?以父母言之,則雖爲一體,而父重於母。父母之間尙有差等,況祖母乎?然上殿時未進肉膳,予不可獨御。」洵等啓:「殿下有萬機之勞,與上殿有異。且大行大妃遺敎云:『三日之內,當勸肉膳。』大妃豈偶然計之,而傳此敎哉?當保養氣體,以終其孝。」傳曰:「然則予當御之。」

    ○柳洵、許琛、姜龜孫、申浚、朴楗、鄭眉壽、李諿、金勘、金壽童、許輯、韓亨允、柳濱、任士洪會賓廳,議上大行大妃諡號曰昭惠,徽號曰徽肅明懿。

    閏4月3日

    ○癸亥,有書吏玄乃元者詣承政院告曰:「臣往昌原府,聞屬上之言,倂日而來。」命入差備門內,推問其大槪,命承旨朴說、權鈞、李繼孟、注書尹龜壽鞠問于南賓廳。凡所告之言數百餘端,或無實,命囚乃元于獄。其告辭大槪曰:「宜寧假吏甘始孫云:『宰相、朝官被死者甚多。故有此大旱。』且云:『上古之世,人主朝立暮廢,暮立朝廢。今多罪宰相,豈非慮有此事耶?』且昌原府菩提寺僧信溫云:『李世佐坐罪賜死,李克均亦流仁同。我素與此二人善,嘗語我曰:「汝可來住貞陵寺。」今或死、或流,可復住貞陵寺耶?」王怒其言,傳曰:「賤人固有多言者矣,然僧人則尤甚。凡宰相及朝士等,在家與僧徒交通,在朝廷則請闢佛,甚不可,其令曉諭中外。」

    ○承旨姜澂承命,行大行大妃初齋于藏義寺。

    閏4月4日

    ○甲子,領議政成俊以久病,輿至丹鳳門內,謝賜物,且引病辭免。傳曰:「卿雖辭職,豈忘國事?可安心調保。」仍命承旨饋酒。

    ○傳曰:「前此貿來龍眼、荔枝皆不好,其令聖節使之行,擇好貿來。」

    ○承旨李懿孫啓:「請令各道,封進肉膳。」傳曰:「可。」

    ○傳曰:「令觀象監摠算百年日數以啓。且居再期,凡幾日?」

    ○對馬州太守宗杙盛遣人來獻土宜。

    閏4月5日

    ○乙丑,柳洵、許琛、李諿、金壽童考《實錄》啓曰:「懷陵見廢時,諺文書寫者內人,故未得考之,不付《實錄》者,考之無據耳。內人干涉者,權淑儀、嚴淑儀、鄭淑媛也。其議事之人,前已考啓,無有得脫者。但齎持諺文者,盧公弼、成俊也。」傳曰:「俊、公弼之罪,當與弼商同科也。」洵等啓:「弼商與議其事,俊、公弼與此有間。懷陵廢居私第,大司憲蔡壽諫其不可,成宗議欲治罪,命公弼往啓三殿,三殿付諺柬,俾啓成宗。俊則定大事後,承命告三殿,三殿付諺柬于俊,使啓之。二人但以三殿及成宗之命,往復回啓而已,無建白之事,其罪與弼商有間。」傳曰:「其罪雖不與弼商同科,亦不可輕論,其議罪以啓。」洵等啓:「請俊、公弼收職牒,付處外方,其子竝收職牒。且公弼則前已付處于外,請移配遠邑。」從之。仍傳于洵等曰:「俊有益於國家者也。宰相、朝士被罪者甚多,朝廷任用雖不足,然處大事,則當如此。觀今歲旱氣太甚,以予不賢,故天心不協而然也。古云:『一女之怨,六月霜降。』宰相、朝士被罪付處者甚夥,私自愁怨,故有此旱耳。」洵啓:「處大事則當如是,且有罪之人何敢怨望乎?雖或怨望,豈有罪者之怨,致此旱乎?良由臣等之不賢也。臣當請免,而近因多事未暇耳。」承旨權鈞聞洵言乃曰:「何不啓恐懼修省事耶?」傳曰:「朝廷皆是賢俊,以予不賢所致耳。」又傳曰:「權淑儀〈卽德宗後宮〉一如嚴、鄭斷罪,又令籍沒家産。」承旨李繼孟啓:「嚴、鄭則父處斬,兄弟決杖一百,極邊爲奴,而權淑儀則無父母、同生,但有異姓三寸姪柳之亨、許謐,何以治罪?」傳曰:「減三等決杖,極邊爲奴。」

    ○義禁府啓:「成俊付處金溝,盧公弼移配茂長。」傳曰:「俊年老病深,其付處忠淸道近邑。」

    ○傳于政丞等曰:「大行大妃奠祭時,予欲親自執爵,於禮文何如?」洵等啓:「執爵之事,不載禮文。故雖大王之喪,亦不之行也。」傳曰:「雖不載禮文,禮緣人情。親自執爵,意爲無妨。」政丞及承旨等僉啓:「上敎允當。」禮曹判書金勘亦啓:「親自執爵當矣。」

    ○下烏木牌一百于承政院曰:「此外官承命牌也。令任士洪書而刻之。」

    閏4月6日

    ○丙寅,夜,流星出氐星,入陳車星,出北斗星柄下,入大角星下,出軫星,入角星,出天江星,入傅說星,出士公星,入五紀星,出南斗星下,沒于南方天際,出東咸星,入從官星,出更河星下,入折威星,狀如梨,尾長七八尺,色赤,出句陳星下,入天理星,狀如大梨,尾長三四尺,色赤。

    ○傳曰:「前此,大小朝官道遇承命牌,則只令駐馬道傍,然奉命者奉持御押,則遇之者不可不下馬。且用錫刻鑄引路牌,令前導呼唱,內官與朝官一時承命,則內官當先於朝官。」

    ○傳曰:「李冑嘗爲正言,請設臺諫廳。自爲臺諫,而請造所居之室,是慢上也。今已經赦,雖不可更治其罪,令移配濟州。」

    閏4月7日

    ○丁卯,傳曰:「三公不可事事而推之,然近來欲革慢上之風,而猶不止。政丞等考《實錄》時,不盡抄啓,使再考然後書啓是慢上。今欲推考,何如?」承旨等啓:「在常時,固可寬貸,今此處之失宜,果如上敎。」傳曰:「其推之。」

    ○京畿觀察使安潤德啓:「旱氣太甚,兩麥盡枯,黍稷不生,民無所食。今欲散州郡之倉,而州郡之穀,只有四萬餘碩。今若盡散於農務方殷之時,無以賑救。且山陵役軍無糧,太半未赴,請發京倉賑貸。」傳曰:「可。」

    ○日本國上松浦呼子壹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遣人來獻土宜。

    閏4月8日

    ○戊辰,傳曰:「內官金貴之以崇佛,昨已被罪。又有嚴用善者,玩石浮屠,而與僧交通,又藏《釋譜》,其定庭爐干役。且貴之、用善以崇佛敎被罪,其以此意,下傳旨于政府。」

    ○傳曰:「前者雖許歲度僧十人,然若歲歲度僧,則爲僧者必多。待僧人稀少而許度。」

    ○問于承政院曰:「妖人柳承陽以爲:『若用趙之瑞、鄭誠謹,則當如周公輔成王。』今又掛於書吏玄乃元之口,是必有由矣,可配于濟州等絶島。且之瑞、誠謹被囚時,宰相有曰:『嘗爲書筵官,不可杖訊。』李世佐論罪時云:『刑不上大夫。』者,竝考啓。」承旨等啓:「朝臣不爲不多,而獨之瑞、誠謹,掛於承陽、乃元二人之口,必有由矣。問于政丞,分配可矣。」柳洵、許琛啓:「誠謹、之瑞如此科罪,上敎當矣。」傳曰:「姦人似忠,二人似之。其以騰播妖人之口爲罪,之瑞付處于慶源,誠謹付處于南海。若罪人已分配兩邑,則可移配他邑。」承旨李繼孟啓:「洪貴達已配慶源矣。」傳曰:「之瑞則可移配穩城,誠謹移配于碧潼。」

    ○問于承政院曰:「凡爲人臣向君之心,豈有異哉?人臣平日得蒙恩幸,至於昇遐之後,誰無罔極之情?然有期限,雖位隆宰相,尙不敢加,況以誠謹之微官,敢行三年之喪,其心以爲:『如此則嗣王必謂忠於先王。』以此希恩耳。雖所御後宮,卒哭後猶且食肉,誠謹豈無其情?今當矯正風俗之時,欲推問定罪,卽令拿來。且承旨等豈不知古今事乎?古亦有如誠謹者乎?且趙之瑞嘗諫齋僧疏曰:『臣爲書筵官,不能輔養,故有此過擧。』其疏卽考啓,亦令拿來。」承旨朴說、權鈞啓:「誠謹之情則未知何如,其所行則異於他人,推問當矣。」

    閏4月9日

    ○己巳,柳洵、許琛議啓:「誠謹心喪三年,行頗詭矣。今雖更鞫,別無他情。昨以騰播妖人之口,已命付處極邊矣。」傳曰:「誠謹雖嘗被推,其時不用杖訊。今若不服,則可栲問矣。如大司憲朝廷所尊敬,而有罪則必加栲訊,況誠謹乎?且趙之瑞疏辭亦甚詭激,用此人則非國家之福。方今有慢上之風,銳意痛革,而未能猝革,纔十去二三耳。若不痛治此二人,則後世之人於何知懼?懲之則非徒今世,千萬世之後,有如此詭異者亦且知戒矣。」洵等啓:「今聞上敎,推鞫其情當矣。」

    ○下示趙之瑞疏柳洵等曰:「古者聖人制爲文字者,豈欲使不肖之輩有如此不肖之言也?之瑞之疏乃曰:『臣素在僚屬,少有啓沃之補,則殿下有何此等失耶?此臣不德所致。』此乃大臣引嫌之辭,非之瑞所當言也,宜懲此人,以警其後。」洵等啓:「之瑞此言,甚無禮,上敎當矣。」王又問禮曹判書金勘曰:「之瑞此言何如?」勘啓:「是之瑞以聖德輕重,爲係於一身,甚不恭。」

    ○傳曰:「君前臣不可尊稱,今後議事宰相勿令尊稱。此亦陵上事也,承旨等知此意,則外人因而知之矣。」

    ○問于承政院曰:「鄭誠謹逃逸乎?囚禁與否,何不入啓乎?」承旨李繼孟啓:「誠謹、之瑞俱在晋州,故已令拿來矣。」

    ○司憲府啓:「凡中官、朝士持承命牌出外時,騎而過者,請論以不應爲事理重,譏笑內官者,論以制書有違律。」傳曰:「承命牌有御押,此律不其輕乎?」

    ○傳于承政院曰:「凡宰相十人在朝,則五人雖愚劣,五人當計國事。今之瑞、誠謹等尙在,而無一人請其罪,予於朝廷大爲憾恨。前日李世佐犯重罪,而亦不請罪。之瑞之罪,比於世佐尤大矣。若令吏卒拿來,則慮或自縊,其遣郞廳拿來。」

    閏4月10日

    ○庚午,傳于承政院曰:「今宰相、朝士被竄者多。監司、守令必接待贈遺。如朴安性秩高宰相,李克均則謁見者素多,諭各道勿令如是。」

    ○傳曰:「各色紗三十匹入內。」

    ○義禁府假郞廳李成忱拿殷山亂言人來,傳曰:「承旨李繼孟、義禁府堂上等,往當直廳鞫之。」

    ○承旨姜澂承命,行大行大妃二齋于津寬寺。

    ○傳曰:「內官金就仁與殷山亂言人辭連,其下當直廳憑鞫。」

    ○義禁府啓:「殷山亂言人皆不輸情,請刑訊。」傳曰:「明當敎之。」時,夜已三鼓,大雷電以雨。

    ○推刷都監提調朴崇質、許輯等書?、?、韓紀妻、韓景琛妻,嚴山守、鄭仁石、銀召伊、鄭金伊等家財以啓曰:「今後推刷時,奸詐之徒不無隱匿,請囚幹奴及隣人,窮極推考。」傳曰:「可。」

    閏4月11日

    ○辛未,傳曰:「內官金就仁傳說虛事於人。雖宮禁事,亦可傳說也,宜置重典,使後人知戒何如?」承旨等啓:「就仁所言之事,未知何如也,隨其罪之輕重而論斷,在上自裁耳。」傳曰:「其令政府、六曹、漢城府、臺諫、弘文館議啓。」

    ○傳于承政院曰:「凡朝士承命出外,監司、守令不可妄問國事,承命者亦不可傳說於人也。陵上之風今欲痛革,而尙未盡袪,終必痛革而後已。如李幼寧者,今雖付處外方,其言父子相奸一女之事,萬無是理,而敢言之,存之何益?其令拿來。且李克均議世佐罪,妄辨大不敬、不敬之律,而朝廷無有論啓克均之罪者,予大憾焉。」承旨朴說等啓:「幼寧欲害他人,發此無根之言,拿來科罪當矣。」傳曰:「義禁府郞廳拿罪人時,必因罪人之問,而言其所坐之罪甚非也。其下承傳,勿令如是。」

    ○柳洵、許琛、朴楗、姜龜孫、申浚、李季仝、朴崇質、李諿、鄭眉壽、金壽童、金勘、安處良、李坫、韓亨允、許輯、柳濱、李顆、鄭光弼、李仲賢議:「具誠等挾私憾,欲害具詮父子,造爲無根之言,以囑臺諫,而幼寧聽囑擧劾,罪固不赦。但當初決罪時,罪不同科,更覈輕重,論定何如?金就仁服事宮禁,當加謹密,而敢以朝廷之事,傳播謊說,宜置重典,以警其徒。金崇滈拿來,對鞫處斷何如?世佐旣犯重罪,克均當闔門待罪,而乃敢妄議,罪固大矣。移配遐裔,其子壻竝收職牒何如?」成世明、任士洪、尹遘、盧公裕議:「克均世佐之叔父。世佐慢上罪重,克均身爲大相,當詣闕,謝己敎子弟不善之過,請置世佐於憲,而反妄引律文,有不敬、大不敬之條,欲庇世佐,是豈爲相之道?臣等按律文十惡條,其一曰大不敬,而無不敬之條。所謂大不敬者,盜乘輿、服御、藥餌,封題錯誤等事也。此非直屬於上之事,尙曰大不敬,況慢上者乎?何以引律文所無不敬之條,以爲輕重乎?克均之罪實大,廢爲庶人,安置遠地,收其子職何如?李幼寧聽卞亨良之囑,發父子相奸之事,欲陷人大罪。臣等按律文犯奸條,奸父祖妾者斬。又誣告條:所誣之人已決者,反坐以死;未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今亨良知情,而囑於幼寧,幼寧聽囑,而誣人死罪,所誣之人雖不死,請原情置重典。金就仁說李克均餞世佐而得罪,此雖妄傳之言,他人尙不可,況內官乎?請置於法,以警內臣之爲如此者。」李復善議:「今風俗澆漓,方欲更張之日,卞亨良等唱作父子間穢惡之說,暗欲陷人大罪,幼寧信而和之,欲實其事,其罪尤浮。今當拿來,窮極推鞫後,更議何如?律有大不敬之條,無不敬之條,則不敬與大不敬何異?克均妄據律條,欲庇其姪,宜徙遐裔,竝收子壻之職何如?就仁妄說朝議,罪不容誅。殷山縣監當拿來,窮極推鞫後,更議何如?」尹碩輔、尹殷輔、沈貞、鄭鵬、李希輔議:「世佐身犯重罪,克均欲庇其姪,據律要議,罪固重矣。宜配遐裔,兼收子壻職牒。李幼寧等及金就仁事,上敎允當。」申叔根、張忠輔、李忠傑、全俊孫、朴好謙、金崇祖、梁季璧議:「金就仁及李幼寧等之罪,上敎允當。李克均亦置重典甚當。」傳曰:「政丞之議乃曰:『罪有輕重。』如幼寧等其罪一般,宜竝置重典,而政丞以此議之非也。政丞又議曰:『收克均子壻職牒。』其父被罪,則其子之收職牒,不足論也。是外雖持公論,而心實庇二人也。李幼寧、卞亨良、具誠不可使生於白日之下,其置重典。」

    閏4月12日

    ○壬申,傳曰:「李允傑、金義將等,罪犯非常,不竢就告,卽當典刑,使百官序立,梟首于市。金就仁則欲快置重刑,姑令加訊一次,行刑時別令內官列視,毋得遮顔。」

    ○復召前議宰相、弘文館等,傳曰:「克均陰庇世佐,前日侍經筵言事之時,亦發不軌之言,是有跋扈之心而然也。《書》云:『崇信奸回,放黜師傅,斮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古今以爲虐政。方今風俗不美,予欲盡革,故宰相、朝士被罪者多,下之人必以予爲桀紂也。且於議事之時,不無駭懼洶洶之心矣。」柳洵等啓:「人臣以爲至誠事君,而內外異心,則天地所不容。且有罪者罪之,臣等安有駭懼洶洶之心哉?今聞上敎,寒栗遍體,此臣等庸劣,不忠於殿下耳。」傳曰:「卿等雖云:『至誠事君。』每議事後,語於人曰:『吾心不然,爲衆議所迫。』云耳豈可乎?且爲三公者,當以輔君爲心,而克均前日爲三公時,凡人奴婢等事,必先建白而言之者,以取人歸德耳。且前日韓致亨以內需司書題等,受賂用私,懇請其罪,全家徙邊,此亦不必如是也。予則待以三公,而爲三公者,其心以爲,我爲國之老臣,雖有罪過,不能加罪。以此有慢上之心,是豈可乎?克均平時,欲庇世佐,此雖怪辭,今與世佐相從於九泉之下,則可知矣。」洵等啓:「克均有才幹,少年登第,服事邊方,早陞堂上。臣等未嘗與交,其心術未盡知也。大抵無恭遜之心,大言浮誇,所愛者則跳而上之,所憎者則排而下之,反覆抑楊,非端正人也。」傳曰:「凡事當痛快爲之。其製克均罪名傳旨,賜死時使之見之。」承旨朴說、權鈞,製罪名傳旨,曰:「李世佐奸兇慢上,上犯不敬之罪,爲父兄者,當闔門待罪之不暇,而克均乃引律文大不敬、不敬之語,陰庇其姪,徇私慢上,罪在罔赦。下問宰相、臺諫、侍從,皆以爲克均浮誇無實,抑揚太過,己之所好者,推譽上天;己之所惡者,排陷入地,務示恩威,皷煽勢焰,無謙遜之心,有跋扈之志,人臣之罪,莫大於此。請置重典,以懲不恪。玆用賜死,籍沒家産,其子壻分配遐裔。」傳曰:「克均大臣。以賜死之旨,曉諭中外。」命遣義禁府經歷金永純,往仁同賜死。克均寬弘有氣度,少出身文科,兼事弓馬。知遇世祖,選爲宣傳官,指敎兵法後,屢爲邊將,備諳邊事,常以此爲己任。歷官中外,盡心經理。燕山朝爲左議政,見王所行多不善,以言以書,期於匡救,王深忌之。卒死非辜,國人皆痛惜之。但性虛浮,處事踈闊。輕信人言,多以先入爲主。

    ○傳曰:「凡於宰相、朝士之家,儒士、武夫依附干謁,欲爲腹心者必多。若此不已,至於日久月深,則遂生不測之變。在今世則萬無是理,若於後世則不無如此之變。宰相家出入干謁者,一皆禁斷,已令議啓,其令議政府,曉諭中外,申明禁斷。」

    閏4月13日

    ○癸酉,太白經天。傳于吏曹曰:「賢宰相今有幾人哉?人君豈能盡知在下之人乎?今當拜政丞,須擇有操行、誠忠、敬上,無欺君、陵上、交結之心,廉淸而不殖貨,不事産業,雖草沒門庭而不治,不受私謁,不以位高自挾而慢君。不如弼商之殖貨;克均之跋扈者,授之可也。克均自以爲政丞,無所不言,每言節用及米布之費,內需司官吏不法等事,是亦慢君也。大抵宰相唯以殖貨爲心,而不顧國家,若以殖貨之心移之於事君,則君雖桀紂,亦可使爲堯、舜矣。昨日收議時,皆畏克均而不正議,爲政丞者固當盡其所懷也。」

    ○又召左議政柳洵、右議政許琛,傳曰:「今當拜右議政,卿等其薦可任者。」洵等封小簡以啓,傳曰:「予不賢,故朝廷無人焉。然卿所啓者,可任爲相也。」命以朴崇質爲右議政。

    ○義禁府都事申涵拿鄭誠謹而來,令承旨朴說、李繼孟往當直廳推鞫。說等啓:「誠謹被栲供曰:」臣蒙成宗恩幸,倍於諸臣。故固執妄料,心喪三年耳,別無他情。「傳曰:」誠謹雖云,在成宗朝爲侍從,至二十餘年之久,別蒙恩幸,故如此,然凡人臣事君以忠,豈計其久近乎?雖侍從一朝,亦且赤心事之,何必待二十餘年而後,致至誠乎?此奸詐之言也。方今風俗不美,正當矯正之時也。當以律外料罪,其令限輸情栲掠,以死囚囚之。「誠謹被拿,行過廣州穿峴,哭之痛。涵問:」何以哭?「曰:」父母之墳在近,而繫杻不得下馬而拜,故哭之耳。「

    ○傳曰:「李克均子壻皆決杖一百,分配遐裔。尹弼商子,亦決杖一百。」

    ○忠勳府堂上柳子光等啓:「李坡父季甸參靖亂功臣,李世佐父克堪參佐翼功臣。坡、世佐子孫於錄券,請皆削去。且世祖朝楊汀以北道節度使入朝,啓不禮之言,其時忠勳府請置重刑。尹弼商其罪甚大,亦置重典何如?」傳曰:「弼商雖世祖朝功臣,當成宗朝,儲君尙在,而不計社稷安危而言之,罪甚大矣,其依律科罪。」承旨李繼孟啓:「賜死乎?處斬乎?」傳曰:「其賜死,依克均例,書罪名下送。」

    ○傳曰:「尹弼商家籍沒米穀、布貨等物,令推刷都監,書數以啓。予欲賜邊方戍軍。」其賜死傳旨曰:「尹弼商歷仕累朝,身爲大相,當守社稷之計,忘身事君,而其在先朝,議大事時,不顧嗣王,唯務承順,以至大變,殊無大臣與國同休戚之義。玆賜死,以爲大臣阿順身計者之戒,其令曉諭中外。」

    ○傳曰:「廢妃時禮官考啓。」

    ○傳曰:「李世佐子付處人等,更安置,使人監守,禁出入、通書簡爲不肖之事,飮食則令守者傳給。且克均、世佐親屬婚家竝書啓,使不得在職。」

    ○傳曰:「議克均、幼寧之死,朝廷背公議,而牽於權勢,不快論其罪,甚非收議之意也,其鞫之。」

    ○傳曰:「李克均、李世佐族類盤據,至於年久,則不無生變。自古禍變之作,皆出於如此人也。右人族親,竝依亂臣例。」

    ○傳曰:「政丞考《實錄》,必無脫漏,然疑亦有脫漏者,其更詳考。」

    ○傳曰:「克均、世佐子壻,圍籬監守,使監司、守令時時檢察,使之困苦,知其爲有罪。」

    閏4月14日

    ○甲戌,傳曰:「大紅、柳靑、草綠、鴉靑紵絲各一匹,雜色紵絲各一匹,紅紬二十匹,入內。

    閏4月15日

    ○乙亥,傳曰:「金就仁、鄭誠謹竝典刑,梟首鐵物廛橋。」下御書:

    誠謹則姦懷詐忠,陰有諛望,詭脫時制,忍行三載之素罪;就仁則庸劣刑竪,不卜國事,衍虛漏說守令罪。以此書諸栍懸之。

    命承旨朴說、李繼孟、內官金子猿監刑,趙之瑞來則亦當書罪名以斬。

    ○義禁府堂上鄭眉壽、金壽童、金勘、李季男啓:「李克均妾子延命已隨往配所,今當拿來。李世佐、尹弼商子已決杖安置,然論以大逆,則法當處絞,何以處之?李坡子孫亦以坐大逆乎?」傳曰:「李坡子孫依大逆例緣坐,弼商、克均、世佐子定罪事,問于政丞。」柳洵、許琛啓:「弼商等子法當處絞,然在世祖朝楊汀犯無禮之言,被大罪,而其子不置重典,在上裁如何耳。」傳曰:「弼商等子,安置可也。」又傳曰:「亨孫發屬上之言,雖已減死,然今當矯正風俗之時,罪在不赦。其遣義禁郞廳,斬頭而來。且問可否于政丞。」柳洵、朴崇質啓:「亨孫之言雖似屬上,然旣已論斷,則今復加罪何如?」許琛獨啓:「其時臣在禁府,與成俊共議定罪,使之減死耳。」傳曰:「凡屬上之言,不當計其直指與否也。成俊豈聖人,而盡從其言乎?琛前議之瑞事,指爲疑似,此亦有陵上之風也。」洵、崇質啓:「今聞上敎,臣等未及計料耳。」琛獨啓:「之瑞輩自負訐直之名,草野之民知其姓名,故掛於承陽之口,而承陽刑訊五次,猶云不與之瑞交通,故臣議之如是,臣實有罪。」傳曰:「凡屬上之言,不宜分辨其直指與否也。以一邑言之,民有訴守令者,則以部民告訴罪之,況人君乎?爲三公者,非但備位而已,當以正風俗爲心耳。琛之議甚誤,後勿如是。」仍命賜酒。

    ○斬鄭誠謹、具誠、崔叔謹、內官金就仁于軍器寺前。

    閏4月16日

    ○丙子,傳曰:「昨日所斬四人頭,齎來于丹鳳門外。」承旨姜澂啓:「罪人頭已來門外,何以處之?」傳曰:「具誠、崔叔謹、鄭誠謹則梟首三日,內官金就仁則內官畢觀後撤去。」

    ○前正言李賢輔定役于安東安奇驛。

    ○下御書曰:

    己亥、壬寅兩年飜譯諺書,傳播於外者及其時史官、注書、承旨等考啓。

    仍傳曰:「具誠、卞亨良、崔叔謹、李儒寧子禁勿居京。」

    ○義禁府啓:「李坡、尹弼商、李克均、李世佐妻妾子女,子妻及孫,法當爲奴,定屬何處乎?其族親緣坐人等,竝皆安置乎?李坡婚家,其人已死,何以定罪?李坡妾壻,亦依法科罪乎?」傳曰:「其定役各官。李坡婚家雖死,竝收職牒,族親竝安置,孽壻亦依律科罪。」

    ○承旨朴說、權鈞、李繼孟往當直廳,推問玄乃元所告亂言人,啓曰:「乃元之言,間雖無實,大槪皆是。甘始孫、甘孝順、黃貴千等不輸情。信溫言端已服,而猶不盡輸,請竝栲訊。」傳曰:「如此事不宜稽緩,其烙刑以問。」

    ○義禁府郞廳朴基拿趙之瑞而來,命鞫于當直廳。之瑞體肥重,因縛氣窒,受三杖便死。傳曰:「其卽斬頭于當直廳,梟首于鐵物廛,置屍于軍器寺前。罪名以自以爲高,凌蔑君上,書諸栍懸之,令百官序立,時夜四鼓矣。

    ○傳曰:「玄乃元、甘始孫、黃貴千竝凌遲處死,僧信溫處斬,甘順信決杖一百,全家徙邊。」

    閏4月17日

    ○丁丑,傳曰:「具誠、崔叔謹、鄭誠謹、趙之瑞以此罪之可乎否?誠謹、之瑞等平時心術何如?其問于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四館、臺諫、六寺、七監僉正以上。」傳曰:「之瑞死時有怨言。凌遲,傳屍八道,籍沒家産。其罪名若書刻於板,使之明示,則其人之爲不肖,人皆知之矣。」

    ○傳曰:「天高聽卑。前日有陰奸之人,故欲雨還止。今誠謹等伏誅,故有雨澤,是豈非洗奸雨耶?前之所以不雨者,陰邪之人干陽,而有凌上之風故也。」承旨姜澂獨在政院啓:「古云:『洗兵雨。』又云:『烹弘羊,天乃雨。』近旱甚而今適雨,臣意亦如是也。」

    ○承政院書啓:

    己亥年六月初五日廢懷陵時,承旨則洪貴達、金承卿、李瓊仝、金繼昌、蔡壽、邊脩,注書則申經、洪詗,史官則崔璡、李世英,諺書飜譯則蔡壽、李昌臣、鄭誠謹。壬寅年八月十六日承旨則盧公弼、李世佐、成俊、金世勣、姜子平、權健,注書則李承健、權柱,史官則辛服義、洪係元,諺文開讀則內官安仲敬,諺文解示則姜子平。

    傳曰:「政丞等其議罪以啓。」柳洵等書啓曰:

    瓊仝、季昌、邊脩收職牒,申經罷職,洪詗收職牒,崔璡罷職,蔡壽、李昌臣收職牒,付處遠方,鄭誠謹其子等收職牒,付處外方,金世勣、姜子平、權健、李承健收職牒,權柱、辛服義罷職,洪係元收職牒何如?

    從之。

    ○柳洵、許琛、朴崇質、朴楗議:「鄭誠謹懷奸詐忠,敢爲驚俗之行;趙之瑞傲物自高,悖慢無上;具誠、崔叔謹陰結黨援,謀陷人死罪,竝受顯戮宜也。誠謹、之瑞性行不同,而好攻發人陰私,有傷人、害物之心則一。」姜龜孫、申浚、趙得琳、李季仝、呂自新、李諿、鄭眉壽、金壽童、金勘議:「鄭誠謹外直內詐,矯情沽名;趙之瑞浮妄詭異,傲物自高;具誠、崔叔謹搆捏陰私,誣陷切親,宜受顯戮。」鄭有智、崔應賢、安處良、李季男、金碔、吳純、金敬祖、尹坦、李秉正、成世明、任士洪、李昌臣、張順孫、李坫、李良、韓亨允、金義童、盧公裕、崔灌、金悰、邊脩、兪顥、兪起昌、崔璡、柳季漳、姜參、成希顔、鄭光弼、申繼宗、李成達議:「趙之瑞、鄭誠謹罪及具誠、崔叔謹等罪,所犯實大,合置重典。趙之瑞好爲詭行,妄高其己,務上於人,大言無當,爲世所駭;鄭誠謹心志乖僻,飾情行詐,訐直濟私,取譽於人,希求於上。此輩皆欺世盜名,妖言妖行,以惑其衆者也,豈宜容於聖明之世哉?」許輯、閔暉、潘佑亨、洪自阿、洪任、陸閑、劉虒、沈亨、河孟潤、李洌、李顆、金詮、李仲賢議:「趙之瑞、鄭誠謹、具誠、崔叔謹等,旣犯重罪,置法固當。之瑞大言詭行,倨傲自賢;誠謹蔑人自高,悻悻訐直,皆欺世盜名之人,人多惡之。」盧效愼、洪貞老議:「趙之瑞、鄭誠謹、具誠、崔叔謹等定罪允當。之瑞詭異莫甚,自以爲高,輕蔑士流;誠謹剛愎莫甚,所行皆詐,不同流俗。」李復善議:「鄭誠謹、趙之瑞、具誠、崔叔謹等,罪狀至重,難以形容。今伏重刑,甚快於論。誠謹、之瑞心術雖不測知,然積於中者,形於外。其行己之迹,詭異譎慝,至此爲甚,其心術凶惡,而不正,自不能逃矣。」孫澍、尹碩輔、尹殷輔、沈貞、鄭鵬、李希輔議:「趙之瑞、鄭誠謹、具誠、崔叔謹等置罪事甚當。之瑞陰譎倨傲,好行詭異,飾詐釣名,務勝於人;誠謹懷詐好訐,狠愎自高,務爲矯飾欺世,宜爲聖明所不容。」申叔根、張忠輔、李忠傑、金俊孫、柳續、金崇祖、朴好謙、梁季璧議:「鄭誠謹、趙之瑞、具誠、崔叔謹等定罪事,允愜衆心。誠謹心術奸回,敢爲詭異,飾詐釣名;之瑞用心凶險,悻悻自高,蔑人欺世,不可容於天地間也。」朴三吉、權仁孫、沈光輔、權俱、宋傑、沈淡議:「趙之瑞、鄭誠謹、崔叔謹、具誠等定罪允當。之瑞妄以文藝自高,心術詭異,輕人蔑世;誠謹悻悻自高,凡爲所行,實是詐僞,竝不同於俗也。」柳自漢、李宜茂、李承寧、朴崇文、金靈雨、洪慶昌、金守末、韓士介、趙仲輝、柳湫議:「誠謹、之瑞、具誠、崔叔謹等,罪犯非輕,典刑甚當。況誠謹悻悻自好,外示正直,內實奸詐;之瑞妄自以爲文學,人莫己若,輕蔑士流,大爲詭異之行,俱是駭俗亂常之人,心術之不正,人皆知之。」柳孝山、河荊山、韓忠義、孫執經、申經、金從漢、金允溫、李順命、李純良、具壽宗議:「鄭誠謹、趙之瑞、具誠、崔叔謹等治罪允當。心術則誠謹悻悻自高,回詐異行;之瑞挾才輕人,詭譎不正。」沈順門、韓世桓、姜渾、方有寧、權敏手、李頫、黃孟獻、文瑾、金璫、金胤文、李蘋、金錫弼議:「之瑞內懷詭譎,外托諫疏,恣爲不敬之言,敢慢君上;誠謹詐忠違制,干譽希恩;具誠、崔叔謹鑿空造語,誣人以大罪,竝置重典,實當於法。且之瑞、誠謹之爲人,其平生心術,詭激詐僞,務異流俗,以釣時譽,類皆如是。」邊祥、任由謙、南憬、申澄、崔珣、洪淑、尹世霖、李鐵鈞、金祉、秦澹、金末文、曺繼衡、尹殷弼、李世應、李芑、金安國、金世瑀議:「之瑞、誠謹、具誠、崔叔謹等罪,置之重典甚當。之瑞陰譎詭異,誠謹飾詐干譽,二人心術如是。」李云秬、禹允功、韓珣、崔瀣、趙元紀、柳應龍、申復淳、金壽卿、李昌胤、尹珣、柳房、崔重洪、申永澈、孫灌、朴兼武、金琨、李昌年、崔世珍、辛世瑚、柳義臣、盧種、宋澂、李哲明議:「趙之瑞、鄭誠謹、具誠、崔叔謹等,罪犯至重,置之極刑甚當。且誠謹奸回邪僻,之瑞詭譎傲慢,其心術如此。」李益禧、許礦、朴承燧、權輳、曺繼商、黃從愼、李紹元、愼克成、金元弼、李誾議:「鄭誠謹、趙之瑞、具誠、崔叔謹之罪,竝置重典允當。誠謹悻悻自高,飾詐干譽;之瑞詭譎不正,挾才輕人,二人心術如是。」文允明、李允亨、梁自海、卜禧達、尹卓、兪好禮、張翼、柳公奭議:「趙之瑞、鄭誠謹、具誠、崔叔謹等罪,置諸極刑甚當。之瑞包藏詭譎,自賢輕人;誠謹飾詐釣名,務異於人。」柳添汀、許邃、曺繼虞、金允灌議:「鄭誠謹、趙之瑞、具誠、崔叔謹等罪,置諸重典,甚爲允當。誠謹外忠內詐,之瑞陰險詭異,二人心術,正在於此。」李箴、孫世雍、朴祥、朴鯤議:「趙之瑞、鄭誠謹好異慢上,具誠、崔叔謹懷嫌陷親,罪大惡極,置之重典,實快輿情。之瑞恃才自賢,好爲詭譎;誠謹挾詐賣直,矯情干譽。」

    閏4月18日

    ○戊寅,太白晝見。傳于承政院曰:「大行大妃發引,已定於初三日,然聞功役幾畢。若中朝則七日而葬,雖亡靈必以速葬爲喜。其召任士洪等,更於今月內擇日。且釋衰後,例着黑笠,則穿黑靴何如?卽吉後,於殯殿上食,雖不着紅紵絲衣,着雜色紵絲衣何如?其召政丞及禮官問之。」

    ○柳洵、許琛、朴崇質、金勘詣賓廳,傳曰:「聞,中朝皇帝皇后之崩,不禁音樂、婚姻。若過二十七日,則當卽吉,用樂、受朝,意爲可也。」洵等啓:「靈馭未赴山陵,而遽陳音樂,似未安。」

    ○義禁府經歷金永純賜李克均死于仁同縣,還啓:「臣抵克均所寓,聞有讀書聲,至而問之,乃其妾子延命。臣召克均,出授罪名傳旨,克均跪讀訖,謂臣曰:『國家賜臣死也。』卽起入內,以紵幅繫頸,令人穿壁,引之于外。方引,克均遽止之,還出外語臣曰:『臣年垂七十,身纏疾病,死無所感。然臣自少服事邊鄙,於國家事,無大小,未嘗不盡心竭力。臣反覆思之,無有一罪,願以此言,達于主上。』遂縊而死。」

    閏4月19日

    ○己卯,下兵曹書啓李克均同、異姓八寸親及謁見武士等,分遣邊邑事,仍傳曰:「招右人等于兵曹,語之曰:『非爾等之罪,欲絶其根株故也。」

    ○命斬卞亨良,梟首于市,令承旨李繼孟監刑。〈史臣曰:「初,亨良聞具世健奸其父所私女,語其友李幼寧。及幼寧爲持平,按而欲罪之,世健之妻,柳子光姪女也。子光囑成俊、李克均,以亨良、幼寧爲誣,而白竄之。至是,王謂亨良等誣人綱常重事,命斬之。時,任士洪父子方寵用事,以幼寧父深源常斥其奸,每切齒,幼寧等之死,實士洪所爲也。」〉

    ○傳曰:「先王後宮當守信而已,不必削髮爲尼。如世宗、文宗、世祖後宮,則不可復長髮矣,成宗後宮,亦有削髮者,其令禮曹郞廳,往慈壽、壽成、昌壽等宮,計宮人數以啓。且世祖以上後宮,使會于一宮,三宮佛像,竝移置他所。成宗後宮皆令長髮,別處一宮,支供用肉,勿使尼及雜人出入,如進豐呈及凡擧動時,例以先王後宮詣闕。」又傳曰:「其召諸君、駙馬等語之曰:『爾等之母,如欲以婢僕,削髮爲僧尼,而爾等從之,則當論重罰。」又傳曰:「世祖以上後宮,曾爲尼者,縱不可使之長髮,其侍婢爲尼者,速人長髮。」仍問承政院及禮曹堂上曰:「此意何如?」皆曰:「上敎允當。」

    ○傳曰:「倭扇四百柄,令全羅、慶尙兩道封進。」

    ○傳曰:「成均館近處人家,皆據高地。當從平地立禁標,則必多撤人家。前日臺諫云:『撤人家舍,則民怨至大。』此實不知而言之也。凡臨壓之地及宮闕近處,自有禁令。其初造家之時,民自犯禁,而不擧劾,該司之過也。其看審立標時,勿登臨壓處。」

    ○義禁府郞廳全良弼賜尹弼商死于珍原,還啓:「臣召弼商宣傳旨,弼商讀訖云:『臣已知如是。』呼其奴,使取囊中砒礵末,和酒再拜而飮。良久無驗,乃取紬衾一幅,自縊而死。」弼商坡平人。聰穎機警,有幹局。少貧,及登第,知遇世祖,擢爲承旨,甚寵之。處事捷敏,多稱旨,世祖常呼爲快鶻。策勳敵愾佐理,爲相數年,無災眚。但性貪吝殖貨,視時布穀貴賤,引賈人貿換,其門如市,貲産巨萬,未嘗分與子女,升斗出納,皆自知之。其議國事,必視上意所嚮,迎合爲說,士林鄙之。然死於非辜,哀哉。

    ○大妃移御東宮。王以仁陽殿狹小,欲更爲高大,以爲遊宴之所,方興營造故也。

    閏4月20日

    ○庚辰,傳曰:「李克均臨死而云:『無罪。』尹弼商又云:『已知如是。』此皆發怒而言也。人臣之道,豈如是乎?其召政府、漢城府、六曹,更議其罪。」

    ○義禁府郞廳自泗川,拿李幼寧而來,傳曰:「其卽斬于軍器寺前,梟首于市,百官序立如前。」命承旨朴說、李繼孟及內官監刑,令諭之曰:「汝輕聽友人之言,發人陰事,托爲公論,誣陷重罪,罪不可赦。玆命典刑,其知之。」〈史臣曰:「幼寧太宗五世孫。好學登第,選補承文院,後爲吏曹佐郞,遷司憲持平,以具世健事被誅。初,幼寧父朱溪君深源面對成宗,極論任士洪之奸。士洪以此,久廢錮,怨入骨髓,未有以發。及得志,搆殺幼寧竝及其父深源,弟幼盤。」〉

    ○司憲府啓承旨李懿孫推案,傳曰:「其收職牒,罷職。」

    ○傳曰:「尙衣院黑麻布三十匹入內。」

    ○傳曰:「外人入政院,凡國家之事,爭相傳寫,騰播人口,此甚不可。其禁止節目議啓。」

    ○傳曰:「朴純茂曾犯漏洩言語罪,其決杖一百,極邊爲奴。」

    ○傳曰:「宋欽、權柱懷陵賜死時,有所犯罪,類世佐而初不啓,甚不可。宋欽剖棺斬屍,權柱賜死何如?」政丞及金壽童等啓:「宋欽定罪,當如上敎,權柱則其時以注書,只從承旨指使耳,其罪與世佐有間。」傳曰:「然則柱減死,決杖七十,極邊庭爐干定役。李昌臣、蔡壽、邊脩竝決杖七十,申經、辛服義決杖六十,洪泂、權健、李承健、金季昌等子竝勿敍。」

    ○柳洵、許琛、朴崇質、朴楗、姜龜孫、申浚、李季仝、李諿、鄭眉壽、金壽童、金勘會議尹弼商、李克均罪曰:「弼商等罪惡甚大,而止賜死,死猶知感矣,而所言如此,豈臣子畏懼之意?死有餘辜,斬屍何如?」安處良、任士洪、李坫、韓亨允、許輯、柳濱、盧公裕、李復善、成希顔、李顆、鄭光弼、李仲賢議:「克均等所犯實重。顧以舊老大臣賜死,死亦知感矣,而克均之言出於忿懟,弼商之言眞是奸傲,罪不容誅,宜斬其頭,以快人視聽。」傳曰:「依群議斬屍。」

    ○傳曰:「黃啓沃何如人?」政丞等啓:「啓沃性本傲慢,人皆非之。」又傳曰:「侍講之職,當諄諄輔導,豈可詭激立異乎?如許琛、金壽童之爲書筵官可矣。」許琛辭謝,傳曰:「其無乃以予言爲嫌乎?予則槪論東宮輔導者而言耳。」啓沃性耿直,成宗甚重之。王在東宮時爲講官,多所諫正,王甚惡之。

    ○政丞等啓:「今已雪冤、追崇,國家之慶莫大於是,請於追崇後進宴。」傳曰:「卿等之言是也。」

    ○傳曰:「凡工造之物,前者立法定限督之,限內不入輒罪之,故無少稽緩,今可申明其法。」

    ○下宣醞及肉饌于承政院,自是始用肉。

    閏4月21日

    ○辛巳,傳曰:「李克均、尹弼商等,生而慢君,死而發憤,豈人臣之禮?聞,李幼寧臨刑,無有怨言,乃云:『死有餘辜。』此乃人臣之禮。克均等以大臣,乃反如此,予欲傳屍四方,使慢上之人有所知戒。其召政丞等更議。」又下御書曰:

    李克均、尹弼商生驕傲上,死憤發毒,天地所不容。李世佐臨死,亦發怒於奴僕,其亦斬屍,竝傳屍四方以示戒。雖大臣頭,豈不可傳示乎?凡人臣之如此者,當以雞犬待之。

    又傳曰:「雪冤猶未盡。宋欽、李坡、尹弼商、李世佐皆令凌遲、傳屍。」柳洵、許琛、朴崇質、李季仝、金壽童、金勘等啓:「上敎允當。」仍議:「鄭昌孫、沈澮、韓明澮等前諫後從,其罪視弼商有差。」傳曰:「三人初雖諫止,然大臣遇大事,當終始執之耳。彼死已久矣,腐朽之骨斬之無益。然當剖棺斬屍,使後人知其爲國不忠,則雖身後,不免誅戮,以此懲戒可也。」僉曰:「允當。」

    ○義禁府郞廳斬宋欽屍于楊州還,王問之,對曰:「形已潰爛矣。」

    ○金勘妻蔡氏上言,訟父蔡壽前日極諫廢妃事,傳曰:「始雖極諫,終不能止,何功之有?」因命減杖,決笞五十。

    ○傳曰:「中朝亦行國忌乎?其亦分世代遠近,計功德有無而行之乎?」政丞等啓:「中朝之事,未得聞也。」傳曰:「勿行章順王后忌。」

    閏4月22日

    ○壬午,傳曰:「尹碩輔、李諿罪,與李懿孫同,亦收職牒,罷職。」

    ○傳曰:「蔡壽、李昌臣賜藥物。」

    ○傳曰:「投剌李克均家者,皆決杖,罷職。」

    ○傳曰:「收贖所以懲罪,今皆官備不可,故已令下諭中外,今更申明。」

    ○王問政院曰:「帝王一日萬機,其喪制固異於常人。今從易月之制,二十七日而卽吉,受朝、用樂、婚姻等事,皆可行也。且父母喪及五服,各有等別,而宰相不分析議啓,徒以留殯爲言。古有於喪中有細樂聲者,蓋畏人知,是則不可。於承旨等意何如?」承旨等啓:「旣卽吉則凡吉禮皆可通行。但大行在殯,似難用樂。」傳曰:「今千秋使,於中朝問卽吉後,大行雖在殯,可用樂與否。」又傳曰:「其召政府、六曹、漢城府、臺諫議之。」僉啓:「旣已卽吉,如受朝用樂爲當。」傳曰:「依所啓。前日議喪制,卿等未知予意,論議甚隘。今議受朝用樂,意又狹隘。易其辭云:『當依舊用樂。』有何不可,乃云如是?昔議安順王后喪制,亦無所據,其時三公今皆誅死。其心自以爲,年老大臣之言,君不能獨勝,故敢如是耳。夫樂所以和暢其血脈,消融其査滓,以養和平之氣,用之於朝,非只欲聽其鏗鏘之聲。今雖殯宮未發,旣卽吉則自當用樂,卿等所議誠狹矣。如是事,不肖者必以爲,欲聽音樂而然耳,然何敢出諸口乎?」洵等啓:「臣等前所議果狹矣。」命賜政丞等黑紗各一匹。

    ○傳曰:「令成均館及四學儒生,往見李儒寧梟首處,語之曰:『爾等讀書,將欲事君。勿効此人所爲。』儒有避不來見者論罪。」

    ○封鴉靑紗五匹,皆御書紋色及承旨名以賜曰:「來初七日進宴時,可及造衣以服。大抵事雖勞苦,在下者則豈以身勞爲憚哉?上之人則不可不知其然,近日多事,卿等尤勞,故賜之耳。」

    閏4月23日

    ○癸未,命承旨朴說、李繼孟監杖投剌李克均人各八十。

    ○傳曰:「大行大妃發引時,當停祗送。」

    ○傳于承政院曰:「《記》曰:『孔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何以言也?『閔子騫、子夏援琴而絃,切切而哀,衎衎而樂。』其義何在?詳論以啓。」

    ○命政丞、義禁府堂上,錄前後定罪人罪名于簿,粧潢以進。仍傳曰:「梟首人下,幷書懸栍。」

    ○傳曰:「前囚內官金淸決杖一百,充軍于極邊殘邑。」承政院議禁傳播國事節目以啓曰:「一,內間事及別敎承政院事,勿令外人聞知。一,凡國事,議政府錄事、司憲府、司諫院書吏外,毋得傳寫。政府、臺諫只自見知,毋得傳說於人。違者杖八十。一,承政院嚴守院門,各司公事齎持錄事、書吏外,毋許出入。犯者杖一百。一,各司書吏請書國事者,政府錄事、臺諫書吏許書者,幷杖一百。一,各司官員只奉行承傳、甘結而已,亦勿傳播於人。違者幷杖八十。」

    ○傳曰:「近因不平,又値大事,不無用慮,氣似不定,欲停經筵何如?」洵等啓曰:「近有大故,又値國恤,臣等常慮聖體何如。近日經筵可停。」王荒於酒色,無意講學。洵等畏譴,亦不能勸經筵,自是永廢。王威虐日甚,片言忤旨,輒加罪戮,朝廷人人自危。洵及許琛、朴崇質爲相,但備位,不敢有所匡正,唯承順而已。時,金壽童、鄭眉壽、金勘、李季男爲義禁府,姜龜孫、金壽童、宋軼、許輯爲春秋館,朴說、李繼孟等爲承旨,皆無險害之心,凡考史議罪,務爲營救。洵等又多彌縫,故人或賴以全活。

    閏4月24日

    ○甲申,下禮曹所啓齊獻王后追崇後論賞節目曰:「齊獻王后豈母儀一國?今又雪冤欲加等。召禮官及政丞等議之。」禮曹判書金勘、參議成希顔啓:「今此論賞,上當極意爲之,非臣等所敢區限也。」

    ○命書昨日所進案面曰定罪人案。書入,傳曰:「案中或有以姦邪而得罪者,或有以兇惡而得罪者。臺諫或以當言不言而得罪者,或不當言言之而得罪者。其以此議,更議題目以啓。」洵等啓以爲:「兇邪定罪案。」仍啓曰:「臺諫在所當言而不言,亦邪也。故只以此二字,竝名之耳。」傳曰:「令任士洪書曰甲子年兇邪定罪案。」

    ○問于政丞等曰:「夫禮雖有節文之繁,當以誠敬爲主,不必拘禮也。《記》所謂三踊九踊之制,皆彌文末節。假令當祭時聞樂聲,而動歡心,亦不誠矣。嘗聞,拜陵後打圍例也。有固執宰相以爲:『將拜陵,預爲打圍計,似不誠一。』遂啓罷之。夫祭在我一心之誠耳,非關於打圍也。今若於二十五日受朝用樂後,亦可祭於殯殿乎?」柳洵、許琛、朴崇質啓:「古云:『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鍾鼓云乎哉?』夫禮之本,在於恭敬;樂之本,在於和平。自餘儀文度數,皆其末也,惟在夫心之誠耳。受朝用樂後,祭殯殿,兩不相妨。」琛獨啓:「臣入上國,見皇帝將行大祭于宗廟,未行事前受朝用樂,至午後方行祭,固不泥於拘拘之禮也。」又下問曰:「凡祭固在於心之誠,不必拘於衣服也。今也祭文廟,則服袞龍袍,拜陵則用淡服,豈文廟必袞龍袍,陵寢必淡服而後歆格哉?此宰相等泥於《五禮儀注》,而謬議也。今旣卽吉,欲以吉服行事於殯殿,於卿等意何如?」自是,朝會、宴饗皆用樂,梓宮在殯,皷吹日喧。

    閏4月25日

    ○乙酉,遣承旨李繼孟杖曺漢孫于當直廳,以投剌李克均家也。

    ○政丞等書罪人定罪日月及推官姓名,成冊以啓,傳曰:「與前案合成一帙以進。」

    ○傳曰:「沈順門爲掌令時,言御衣廣狹,此亦指上之言。似無禮,欲罪之何如?」政丞及承政院啓:「順門其時,新入中國,見衣服甚廣闊,故以此啓之,然言御衣廣狹不當矣。」傳曰:「以人臣而仰見御服,固非矣。」遂命下獄。

    ○傳曰:「予欲堂上官於朝會,皆服紗羅綾段者,非徒爲朝廷體貌,彼人所見,朝彩當如是。宰相等雖云艱備,然豈不能備一衣?」柳洵等啓:「上意若此,固當奉行。然非本土所産,一切皆服,則弊甚不貲。」傳曰:「威儀所關,終當廣議行之。」

    ○命承政院考金詮戊午罷職事,問于政丞等曰:「詮辭連金馹孫而罷職,何以復敍?」政丞等啓:「詮但辭連鄭汝昌而已,不干重罪,故但罷職耳。旣不干金馹孫之罪,豈可終不敍也?」傳曰:「其召詮,屛人秘書其時之事,緘封以進,其毋少諱。」詮卽書啓。

    ○下問于政丞等曰:「昔舜娶堯之二女,此聖人所爲。且《禮》有一娶九女之文,後世議論何如?」政丞等啓曰:「後世竝無異議,然秦、漢以降,不用此禮。至於本國,尤避妻族。」王欲肆淫荒,乃有此問。後恣行無忌,宰相、宗室、族親之婦多逼而淫焉。

    閏4月26日

    ○丙戌,司憲府啓:「柳子光、任士洪交結李克均,罪當斬待時。」傳曰:「只贖流三千里,仍行公。」

    ○義禁府啓:「鄭文昌、卓敬志、李珣交結李克均,罪當杖一百,流三千里。」傳曰:「鄭文昌、卓敬志年滿七十,決杖八十,奪告身三等,竝贖流三千里。」

    ○傳于承政院曰:「韓致亨爲政丞,進言禁內圍籬及乘馬等事。凡宮禁之事,固不可窺伺、揣度而言之也,又有言承傳色遲出入者。承傳色在內,外人豈知爲何事,而發此言耶?此皆不信其上,疑其所爲而言也。如此之人其考啓。終當典刑,承政院其與政丞等議啓。」承旨等啓:「考《時政記》,科罪當矣。」

    ○傳曰:「予多有憾心。予或氣候未寧,不御經筵,而外間强請不已。夫社稷安危,在人君一身,經筵豈所當急哉?人主之身安,則社稷亦安。古云:『窮心志之所欲,以終吾年。』若是者固非矣。人臣有慢上之心者,亦予之所憤。」承旨等啓:「聖體未寧,則經筵、視事決不可爲也。」

    ○召柳洵、許琛、朴崇質,傳曰:「追論雖不可,然今當矯正風俗之時,不可不罪。其不容私情,詳考以啓。」仍下御書曰:

    一,承傳色遲遲出入事,傳曰:「承傳色在大內服事者也。宰相等憚其久留,以遲遲出入爲啓,是亦慢上而然也。其細考啓。」一,圍籬事、一,田事,傳曰:「箭串牧場有田,屬司僕寺,予令移屬內園圃。其田乃國土也,屬於司僕寺、內園圃,何異哉?內園圃栽種瓜菓,爲進上也,而强論不可者。政丞等必聽司僕寺提調及官員等言而然也。其時政丞親啓乎?郞廳將政丞言而入啓乎?司僕官員及提調等考啓。」一,乘馬內官事,傳曰:「宮禁之事不可揣度也。予果閑暇之時,令內官調馬,乃敢疑上所爲,窺伺言之,甚非矣。」一,圍帳事,傳曰:「墻上圍帳事,有論啓者矣。」一,節用事,傳曰:「其時政丞等,力言節用。雖云節用,用之於不可用則可言,若用之於可用則不可謂不節用。予亦非不欲節用,特奉孝耳。魚世謙言曰:『三殿用之無地,必費於供佛等事。』凡宮禁之事不可揣度,而世謙敢言之,雖其身已死,亦當科罪。」一,房修接事,傳曰:「自祖宗朝,爲臺諫者,不爲不多。李冑獨請臺諫詣闕入處之所,慢上而然也。雖編配濟州,今當矯正風俗之時,如此人存之何益?囚而待命。」一,趙舜事,傳曰:「舜欲食思愼之肉。非因大事,而欲食宰相之肉可乎?今雖被罪不敍,固宜加斷。」一,小小揣度事一禁事,傳曰:「如此立禁節目,商議以啓。」

    領議政柳洵等啓:「揣度宮禁事而言之甚非,然考其言,則必有是非,科論允當。節用事,臣爲議政府贊成時,舍人將政丞等議,再三來言,恐臣亦與言也。」右議政朴崇質啓:「魚世謙臣之異姓從父兄也,請避嫌。」傳曰:「凡言節用事,固爲非是。且予之奉大妃,只供進而已。供進後,大妃或投小、或與人,非關於予,而世謙揣度以爲,必用於寺刹,彼何敢言如此哉?其身雖已死,當科罪矣。」又傳于崇質曰:「世謙雖卿之從兄,毋避。且如史官或有遺忘,不錄史冊,此則予所親聞,嘗痛憤於心者。其令春秋館堂上及兼春秋員等考啓。」

    ○傳曰:「梟克均頭于市,三日後傳示八方。」

    ○以姜龜孫爲右贊成,李季男戶曹判書,閔孝曾漢城府判尹,成希顔刑曹參判,洪自阿慶尙道觀察使,柳濱咸鏡道觀察使,姜澂右副承旨,孫澍同副承旨,金琮弘文館副提學。

    ○下權柱獄。柱少登第,有文學、端雅,居官莅事,未嘗不謹。處心淸簡,操履不苟。成廟廢尹氏,尋命承旨李世佐,往賜死,柱以注書從。至是王欲殺之,賴柳洵等救只竄,後竟殺之。

    閏4月27日

    ○丁亥,傳曰:「任崇載有病,勿令入直于都摠府。崇載士洪之子,尙翁主。性傾險諂媚,善逢迎王意,王甚幸之,諸駙馬莫及。憤父不得志,每切齒,及王志已荒,日見親寵用事,與其父不時召見,或微服出入禁苑,王亦數至其家。王之淫酗、殺戮,皆崇載父子導之,氣焰薰炙,勢傾中外,朝廷側目,憸小之徒,多有附者。王嘗遣崇載于慶尙道,求美女、駿馬,一道望風奔走,賂遺無筭,尙徵斂不已。乘有屋轎,輦人而行,前挽後擁,遮道而過,望之者曰:」此王者之行也。「及還,王令承旨等,迎于江上,而宴慰之。及死,王悼甚,常鬱鬱不樂。其後,駙馬閔子芳、南致元雖以便媚得幸,未有如崇載者。

    ○傳曰:「內鷹坊鷹師以食治山行,或待漏而出,或人定而還,令諭巡軍,考鷹牌勿禁。」

    ○傳曰:「在官者不分堂上、堂下,皆許着紗衣。」

    ○義禁府啓:「鄭誠謹子舟臣暴死。」王疑其飮毒,命更問之,禁府啓:「暴死明矣。」誠謹忠孝出天,性厲志篤行,絶於流俗。以耿直嫉惡,不容於世,猶不少抑。及被殺,舟臣痛父非命,日夜守屍號哭。俄又被繫,憤抑嘔血,一慟而死,朝野莫不悲之。

    ○傳曰:「金詮所書,與《日記》有同異乎?其與政丞議啓。」政丞啓:「詮則書啓曰:『汝昌聞山僧事,變色不答。』汝昌供辭只云:『詮言坦禪事,已載史草。』考《日記》則汝昌乃曰:『山僧事,何以載史草乎?』此言端有違處也。然詮因馹孫之言,不知爲某事,而只傳於汝昌,別無他情。」傳曰:「其推問違端。」

    ○司憲府持平柳續啓:「任士洪、柳子光交結克均,私相出入。本府照以斬不待時,而只贖罪,又勿罷職,臣恐罰似輕。」不聽。

    ○許琛等書啓曰:

    言承傳色遲遲出入者,乃李鐵鈞、郭宗蕃;言內官乘馬者,韓致亨、成俊、李克均。

    傳曰:「郭宗蕃、李鐵鈞囚于獄。予嘗令司僕寺求能步、能走馬,而人有畜之者,憚司僕責納,乃囑克均,故克均啓之,其交結克均者,必有納馬於司僕寺矣,急考馬簿以啓。且克均之頭,其示交結人。且臨壓大內人家,已令撤去,而外間多藉言有民弊,故還止不行爾。予意以爲,司贍寺以北人家,撤去何如?」許琛、朴崇質等啓:「撤去當矣。」傳曰:「凡居宮墻底者,漏洩宮禁之事。爲三公者,聞而入啓,實非三公事也。古人有不言溫室省中木者,爲人君者,若瓊宮瑤臺、酒池肉林,而行桀紂之行,臨渭論囚,渭水盡赤,如商鞅刻酷之事,則論之可矣。若此乘馬,特一時破寂行氣耳,何敢論之?不可以人言而止也。」琛等又考啓:「箭串田本閱武之地,勿令耕墾事,崔淑生爲持平時所啓。」傳曰:「閱武之場,國土也。屬於內農圃,而種瓜菓供進,亦爲上也。有何輕重,而如此啓之乎?其必有情,拿來鞫之。」政丞等又書啓:

    朴漢柱、申澄、李允蕃諫圍帳事。

    傳曰:「臣之於君,固當隱惡楊善,至誠事之。如正殿圍帳,非所當言,而此人等疑予所爲,窺伺而言,是亦陵上也。今當革正風俗之時,揣度宮禁事,而啓之者,死有餘辜。不須推問,其亟囚于獄。且古云:『莫非王土,莫非王臣。』箭串場亦是吾土,屬於內圃何害,而曰閱武之地,曰馬場以諍之哉?夫內圃,所以種瓜菓供進也。爲人臣於供上之事,固不當言之。其田亟還內圃。」政丞等啓:「儒士素迂闊,徒泥古文,不計事體而言之,果非也。」傳曰:「凡人臣不可揣度宮禁。以古史觀之,無有如此事者也。況律文有揣度宮禁之罪,且中朝素稱我國爲禮義之邦。若有陵上之風,而無君臣之分,則反爲夷狄矣。爲政丞者,固當盡心輔君,如此風俗,自下先正可也。」

    ○命焚李世傑等亂言推案。

    ○右承旨成世純以疾請辭,從之。世純見王威虐日甚,懼禍托疾免。然不能以正自守,以王妃踈族,常起居閤門,人譏之。

    閏4月28日

    ○戊子,王率百官,上諡冊于大行大妃,仍進香于殯殿。

    ○傳曰:「李克均頭,百官陪祭後,悉令序立觀視,仍傳示八道。」

    ○傳曰:「郭宗蕃、李鐵鈞、申澄、朴漢柱、李允蕃揣度宮禁之事,罪在律文。依此科論,使他人知戒何如?且崔淑生所啓箭串田,乃供上事,而敢論啓,甚非也。」柳洵、許琛、朴崇質、姜龜孫、金壽童等啓曰:「宗蕃等所啓非矣。然年少儒士爲言官,則不知事體,而言之。今則彼必懲艾,有自新之道矣。近以雪冤事,獲罪者甚多。若宗蕃等罪,意與此有間也。」傳曰:「凡人臣疑上所爲,揣度而言,則寧入宮禁之中,見其所爲而言也。如此之徒,當置重典,以戒後人。且遊畋,行於春秋例也。予或以時而行,爲臺諫者亦且論啓,予甚非之。今罪言官,非欲壅塞言路也,此正所以開言路也。成宗哲王,然以金崶嘗爲獻納,言事錯誤,卽命下當直廳鞫之。崶時以文學,方入書筵,猝被拷掠,此予所親見。有罪則豈可以臺諫而貰之?宗蕃等當初寬論者,其時政丞者,必且掩覆故耳,是豈宰相事乎?今政丞等亦謂:『與雪冤有間。』反庇宗蕃而不徇上。」政丞等啓:「臣等非謂宗蕃無罪也,今聞上敎當矣。」傳曰:「鐵鈞等拿來于當直廳鞫之,照律以啓。且趙之瑞等頭,徇示八道後,置之溝壑。若素識守令,或有收葬事覺,當大科罪,其諭之。」又傳曰:「帝王於用人,豈能盡知乎?然授宰相職,則臺諫卽曰:『是戚里乎,是特恩乎。』以此爲疑,尙且不可,況揣度宮禁所爲,敷衍論啓,罪固重矣。如卞亨良、李幼寧輩言人陰私,尙且典刑,況宗蕃等揣言宮禁事乎?古人雖云:『死者不可復生,斷者不可復續。』然與此有異。今當矯正風俗之時,如此人等固當處罪。其召政府、六曹、漢城、臺諫議之。」

    ○政丞等啓:「言內官乘馬者,前臺諫金悌臣、李自健、柳濱、郭宗元也。然此人則目見其事而言之,其罪與揣度者異矣。」傳曰:「金悌臣等罪重,三政丞考律以啓。」又傳曰:「其皆處斬。」政丞等啓:「圍籬、圍帳及後苑觀射事,乃韓致亨、魚世謙、成俊等論啓也。」傳曰:「論以重典。」洵等啓:「成俊處斬,韓致亨、魚世謙剖棺斬屍,李克均凌遲。」傳曰:「李克均凌遲,俊、世謙、致亨姑緩之。論啓時舍人必知三人中首唱矣。政丞等明日考啓。」又傳曰:「姜龜孫、宋軼以承旨,當悌臣論啓時,不能沮之,推問以啓。且申澄等進啓時,必有首唱者,考啓。盧亨孫、尹弼商頭斬來何遲?其問之。」

    ○傳曰:「李克均跋扈之人也。交結投剌,必有其情。柳子光、任士洪則收職牒,京畿充軍。趙順道、李珣、李堉、韓哲長、鄭殷富、金鐵壽、金世鈞則收職牒,分配,其餘杖四十贖,其中武士充軍極邊,族親充軍中道。」

    ○承旨朴說、孫澍推問李鐵鈞、申澄、郭宗蕃,以斬不待時入啓,仍啓曰:「澄所啓事,則漢柱首唱;鐵鈞所啓事,則宗蕃首唱,而宗蕃亦已自服。」

    ○校書館印端午帖子以進,傳曰:「洪貴達身犯不敬之罪,削其所製帖子板,令能文者更製。」

    ○朴楗、申浚、李諿、鄭眉壽、李季仝、金勘、李季男、安處良、許輯、成希顔、南宮璨、李顆、李仲賢、朴三吉、盧公裕、鄭光弼議:「宗蕃等敢以宮禁之事,揣度以啓,罪固大矣,宜置重典。」任士洪、李坫、韓亨允、尹遘議:「郭宗蕃等,揣度宮禁之事,暴揚於口,臣子所不道。今當革俗之時,宜置重典,以警其餘。」閔暉、申叔根、張忠輔、李忠傑、金俊孫、權輳、柳續、金崇祖、朴好謙、梁季璧、李世應議:「郭宗蕃等宮禁之事,揣度以啓,置之重典甚當。」議入,傳曰:「凡國家之事,有口者不可皆言,任在言官,然爲言官者,亦不可知無不言。如政事間事,則固當言矣,若宮禁事,豈可揣度而言之乎?在下之人不信其上,疑其所爲,窺伺言之,則上亦不信其下。凡宰相之家,時或遣人伺察,則上下交相猜疑,是豈可乎?如此之人,當初寬論者,其時三公,徒年老皓白而已,不顧國事,陰庇而使脫之,不足謂之三公也。申澄等當典刑梟首。」宗蕃性淳謹,無他長。王方追罪言事之人,寘極法。宗蕃前與李鐵鈞、李允蕃同爲諫官,及被鞫,宗蕃以罪自當,鐵鈞等由是免。

    閏4月29日

    ○己丑,日暈。傳曰:「柳濱、李自健雖云:『親見而言。』然宮禁之事,敢自漏說,其以死囚囚之。魚世謙、郭宗元、金悌臣等,其剖棺斬屍。」

    ○下昨夜所啓李鐵鈞、申澄、郭宗蕃等供狀曰:「鐵鈞則不與宗蕃同啓,其減死,決杖一百,極邊爲奴。申澄等子,竄逐外方,使不得赴擧、敍用。」

    ○傳曰:「其剖棺斬屍人亦梟首于市。且李冑請設臺諫廳,是亦無禮也。其以此照律以啓。」又傳曰:「凡爲臺諫者自以爲:『我爲言官,雖有過言,國家不之罪焉。』又以爲:『不問言根。』不與同僚共議,獨自啓達,如李幼寧是也。政府亦自以爲:『我爲政丞,乃敢言之。』以克均事觀之可知。我爲臺諫,我爲政府,爭相言之,是豈可乎?玆故,皆置重典。其與政丞等作傳旨,曉諭中外。」政丞等啓:「考韓致亨等上十條箚子時,舍人尹金孫補外,宋千喜赴京,檢詳李顆獨在,故召而問之則曰:『辛酉十月,以質正官赴京,壬戌三月二十四日復命。十條入啓時,乃二十五日也。臣因遠行得病,未卽仕進,故不知誰爲首唱,千喜則赴京矣。金孫雖在外,請召問之。」傳曰:「可。」

    ○傳曰:「漢城府給內人蠲役立案,紙薄而書不用意。此雖內人事,然亦承傳而不經意如此,其鞫之。」

    ○傳曰:「徽順公主、張淑容採端川銀幾許?其問本道監司以啓。」

    ○禮曹啓:「惠安殿樂章,時未協聲律,端午祭未有奏樂,敢稟。」傳曰:「其勿陳樂。」

    ○義禁府郞廳李成忱凌遲弼商屍,來復命,傳曰:「弼商首梟市,大行大妃發引時去之,發引後還梟,示百官。」

    ○傳曰:「囚人等自知罪重,例有飮藥、自縊,使不得如是。」

    ○傳曰:「如此之人,以是爲言者,非欲事君也,欲邀後世之名也。然後世之名,夫復何用?大抵凡人家事,尙不敢言,況九重宮禁事乎?夫所謂九重者,非一重二重之謂,槪言宮禁之嚴肅也。祖宗德化,在今未殄,而猶有如此言之者,若不懲之,而至於末世,則其弊將至於入宮禁,見宮禁事而言也。今當革俗之時,若此之人,必如是科罪可也。予非欲以威懲之,其罪甚重故耳。且其時三公,厚面戀祿,皆是無用之人,故今悉斷罪。如李克均、李世佐等族親,雖已分配,必有脫漏者。如此之類,鋤而去之可也。成俊亦欲依罪論斷,令拿來囚之。」

    ○政丞等啓:「前日敎云:『奸兇詭異,不同流俗,如之瑞輩者,令臣等考啓。』臣等廣問,而未得其人。」傳曰:「爲人臣者,當以誠敬事君,不當以我爲位高,我爲年老,而慢其君也。如克均者,有陰奸之心,武士多附,若此不已,則安知終有不測之變哉?如成俊無禮者也。前日於慕華館殿試,半支其臂;又於打圍,蹲坐御前,撿所獲禽獸,此豈三公之所爲乎?若年老有病,則當辭其職。承旨等見而不請罪者,畏其位重也。金勘等爲承旨時,見如此之人,則輒請罪,今爲承旨者,不如勘之所爲,予嘗憾焉。夫大廈亦賴棟樑。人君雖賢,苟非臣賢,獨何能爲?在今昇平矣,如使幼沖之主,若皆聽此輩之言,則安知終有不測之變哉?且時率小宦,遊於後苑,乃所以行氣也,此皆所不當言也。恃其年高位重而言之,予甚疾焉。俊之孫爲顯官者,一皆罷去。」洵等啓:「君臣之分,如天地之不可易也。凡宰相孰有以位高年老,有慢上之心乎?其職乃君之所賜,職高則益當敬懼。臣等近看克均等陳弊,語多不遜。且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帝王豈無弛張之道乎?雖一時遊觀後苑,未爲不可。如此之事,誠爲過啓也。」

    ○王率百官,行大行大妃祖奠于昌慶宮。傳曰:「百官等勿令散去。」問政丞等曰:「申澄、宗蕃不須更推。今日百官已會,速誅何如?」洵等啓:「申澄等固當行刑,然明日發引,百官當陪祭奈何?」傳曰:「今且日暮,姑停之。」又下御書曰:

    克均、世佐、弼商、成俊、致亨、世謙。

    仍傳曰:「世佐、克均其罪重疊,弼商之罪亦大,而成俊則非徒御前無禮,且於壬寅年,亦與之參謀,其罪亦大。此人等族親之在京者,不計老少,無遺書啓。且反逆緣坐例,竝書啓。」右議政朴崇質啓:「臣魚世謙從父弟也,行公爲難。」傳曰:「其行公。」

    ○傳于政丞曰:「柳子光、任士洪以交結克均,已命充軍。今反覆思之,士洪於廢妃時至哭泣,極陳其不可,其功豈不大乎?其贖杖,還授本職。子光亦贖杖、罷職,勿使充軍。」洵等啓:「士洪廢妃時,多有功焉。較其功過,以功掩過允當。」

    ○日本國西海路妻島守山田左近將監平順治遣人來獻土宜。

    ○同知中樞府事楊稀枝卒。稀枝蔚山人,少有文名,多技藝,廣交遊。久屈有司,以布衣干歷卿相。及登科目,屢被薦達。尤善任士洪、柳子光、盧公弼。士洪父元濬,公弼父思愼亦以賓客遇之,常稱豪傑之士。識者已議其出處、進退之不正。及爲侍從、臺諫,常模稜圓轉,以悅人爲事,無一毫裨益公事。嘗爲忠淸監司遞還也,留鎭川縣五六日。會五十餘官守宰,聚數州妓樂,飮射爲樂,列邑贄見之物,疊積於庭,支億之費,駄載絡繹,其浮浪無檢每類此。

    五月

    5月1日

    ○朔庚寅,子時,昭惠王后梓宮發引,百官及儒生、老人祗送于慕華館前。

    ○承政院啓:「只命梟金悌臣等首,而承旨孫澍誤傳于義禁府,府幷書韓明澮、鄭昌孫、沈澮、豆大、於里尼之名以啓,已允下,何以處之?」「其竝梟首。」

    ○傳曰:「梟盧亨孫首于市,書栍曰:『屬上不敬罪。』」

    ○下榴花一枝、御題絶句曰:「綠葉鮮姸凝露淡,紅房灼爍藉風淸。閑中玩賞天工巧,還覺秋來可解醒。」仍傳于承政院曰:「詩言志,次韻以進。」

    ○傳曰:「今日罪人郭宗蕃、申澄等竝行刑。李鐵鈞決杖。」命承旨權鈞、李繼孟、內官金璽監刑。斬申澄、郭宗蕃于軍器寺前,百官序立。杖李鐵鈞一百,配昌城府。

    ○傳曰:「鈞等與領議政,仍坐禁府,鞫柳濱。」

    ○傳曰:「申澄云:『朴漢柱首唱,而又作箚子。』漢柱來則推問其情,加澄一等,凌遲。」

    ○傳曰:「慈壽宮、壽成宮尼僧,已聚一宮乎?其問禮官。且壽成宮入處先王後宮,皆移慈壽宮,改壽成宮名號,令成宗後宮居焉。」

    ○傳曰:「內需司奴婢,勿論京外,竝蠲雜役。」

    ○承旨權鈞啓:「柳濱供云:『持平郭宗元望見後苑乘馬人,語臣等。大司憲金悌臣與臣議曰:「後苑雖步行者,不可常時往來,況騎馬者乎?今若入啓,則可知其由。」以是同議入啓耳。』」仍以政丞及禁府堂上之意啓曰:「濱雖言之,非濱所親見也。事出宗元,而唱議者悌臣,其罪非揣度之類也。」傳曰:「宗元雖見而言之,濱當禁而勿言可也,而與悌臣同議以啓,其罪何異?若赦濱則申澄之受罪,差失也。同是一罪,而或死或不死,甚不可,何以處濱?」承旨等啓:「申澄、柳濱敢言宮禁之事,罪固重矣。然澄則啓云:『大內圍帳之中,必有玩戲之事。』此眞揣度宮禁事而言也,若濱則因宗元之言而啓之,其罪與澄有間。」傳曰:「其速召政丞問之。」領議政柳洵、義禁府堂上鄭眉壽、金勘、李季男等,與承旨等啓:「自健、柳濱罪比於申澄,則輕重懸絶。澄則揣度宮禁所無之事而言之,是輕君上也。且宗元雖或窺見而言,濱當禁而勿言可也,同議以啓,此則非矣。然不可與揣度宮禁事者同也,差等科罪允當。」傳曰:「金悌臣剖棺斬屍,子決杖八十,充軍遠方。李自健子充軍,柳濱已上各決杖一百,遠方付處,子充軍。郭宗元凌遲,子杖一百,極邊爲奴。申澄子決杖八十,遠方爲奴。朴漢柱凌遲,子決杖一百,極邊爲奴。李允蕃子決杖八十,遠方爲奴。郭宗蕃子杖六十,充軍遠方。」又傳曰:「下官議啓所不得言之事,而悌臣不能止之,其以此書栍。」

    ○傳曰:「內官朴修元下當直廳,決笞五十。」

    ○傳曰:「宣召牌二十,以豆鍚鑄入。」

    5月2日

    ○辛卯,命承旨李繼孟監杖郭宗元子于義禁府。

    ○義禁府啓:「李世佐頭及四肢,皆已斬來。」傳曰:「梟首懸栍。」

    ○先是,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金哲孫受密符而去,韓效元爲注書,忘不記簿。至是,令司憲府推效元,憲府啓:「效元遭父喪在外,待還鞫之何如?」傳曰:「效元非因公在外,而憲府啓之如此誤也。其下憲府官吏于獄,推鞫以啓。」仍問于承政院曰:「臺諫被推則見遞,甚弊風也。凡可任爲臺諫者數少,而如此數遞可乎?同僚中見駁,而勢不相容則已矣,其他推考,則可仍任勿遞,何如?」承旨等啓:「臺諫糾察百官,必正己而後,可以正人。故被鞫輒遞例也。然臣等亦謂,非被鞫于本府,則雖仍任亦可。」傳曰:「如憲府員則鞫於諫院,諫院則鞫於憲府。非私罪者仍任不遞,永爲恒式。」

    ○王問承旨等曰:「追論而罪之,於事何如?」朴說等啓:「追論允當。」王方縱逸,欲追罪言者,以戒後來。自是,王欲有所爲而問之,臣下皆以允當答之。時,承旨權鈞模稜,姜澂暗劣,孫澍懦弱,李忠純庸鄙,唯朴說、李繼孟周旋其間,多所彌縫。

    5月3日

    ○壬辰,傳曰:「今追崇後施恩,當三倍舊例。凡事預備,毋令遲緩,一則盡雪冤之道,一則革凌上之風。吾國雖云禮義之邦,有凌上之風,則朝鮮無窮之業,其可久乎?」

    ○傳曰:「內官崔忱下當直廳,決杖六十。

    ○義禁府郞廳拿成俊于稷山配所而來,命急召三政丞、義禁府堂上、承旨朴說、權鈞、李繼孟,鞫于賓廳。初,俊之拿來,禁府據律只項鎖。王命中人伺察之,傳于承政院曰:「曩命以死囚人拿來,而只項鎖何也?其問于義禁府。」禁府啓:「律,功臣、議親、堂上官、士族婦女死罪者項鎖。今以死囚囚之,故如此耳。」傳曰:「律注云:『關係宗社,不在此限。』其依法囚之。且聞,俊氣甚憊,若刑訊而如趙之瑞卽斃則不可。須令調護後若典刑,當使快施。」已而,俊病不能步,舁至闕門外,傳曰:「闕內不可舁入。其扶曳入來鞫之。」時,俊具械杻項足鎖,老病不能步。獄卒五人挾入賓廳西門外,憊不能坐。獄卒三人共支撑令坐,使都事金良彦就前,讀其與李克均、韓致亨等所啓時弊十條,且敎曰:「汝歷事累朝,作爲三公,而如武士觀射、騎馬等事,何乃揣度宮禁之事,而言之乎?在下之人,縱或言之,爲三公者,固當止之,而反言之何也?其時首唱者誰耶?爲三公者,事君當隱惡而揚善。汝雖曰:『爲輔正。』若眞欲輔正,則當恭順,不宜如此。前日李克均病時,或遣別監,或遣中使,絡繹問病,累賜食物。且食君之祿,恩亦至矣。反懷凶邪之心,招接武士於家,若防禦邊備猶可也,在家而聚武夫,是無他,欲收人心,爲不軌也。爾亦入克均術中,而爲此乎?人臣當事君以實,外爲事君之容,而內則不然可乎?使汝爲三公,誰所致也?」遂命承傳內官金璽見鞫俊狀。政丞及禁府堂上等啓:「俊目昏精迷,不能見傳敎之言。臣等令郞廳就前讀,使聽之。」遂以供辭啓,其供云:「臣自少,於友朋、親戚間,不相往來相見。在家時,亦不接客,故凡事無所聞知。韓致亨、李克均有時言禁內事,臣卽欲問其虛實,而禁內之事詳問未安,故雖聞而未嘗答之。前件事,意致亨、克均亦要臣請啓屢矣,臣不能獨止,因而啓達,臣實有罪。且克均常時招接武士,臣亦心甚惡之,遂與克均,志意不合,未嘗往來其家,此衆所共知。上項時弊條陳事,亦專是克均首唱,一言不出臣口,天地神明所共知。臣本無才德,濫蒙上恩,致位三公,恩遇最重,感激罔極,萬無唱說禁內事之理。」傳曰:「照律以啓。韓致亨剖棺凌遲,籍沒家産,墓道碑石等物盡碎破,將遣人視之。有子則亦可治罪,克均亦籍沒。」

    ○大司憲閔暉等啓:「臣等以臺官被鞫,行公未安。」傳曰:「可行公。前此臺諫守嫌,不行公非矣。」

    ○申明雜人出入宰相家之禁。

    ○傳曰:「當今風俗多僞,小宦輩容有非眞者。承旨姜澂同醫員金興壽、高世輔,於恊陽門外,考驗陰腎有無以啓。」

    ○傳曰:「內官金世弼陰腎尙有餘根,而冒入閹宦中,其具枷杻囚禁。其收養同生李世倫等及收養四寸、收養父崔潔、潔收養同生金萬壽等,幷拿鞫于賓廳,刑訊知情與否。」

    5月4日

    ○癸巳,遲明,三政丞及義禁府堂上詣南賓廳,傳曰:「俊急速照律以啓。」且問崔淑生曰:「司僕寺田屬內園圃未便事,汝先發言耶?如有先發言者,則其速拿來鞫之。」柳洵等啓:「前此韓致亨、李克均之罪,命論以指斥乘輿,情理切害之律,而今俊供辭曰:『前日論列等事,皆出於致亨、克均,而己不出一言,但署名而已。』何以照律?敢稟。且鞫淑生則云:『先發言者,鄭麟仁也。』請拿來憑鞫何如?」傳曰:「若柳濱、李鐵鈞則其首唱人自首,故皆減死爲奴。俊則雖云:『不出一言。』必參謀矣,處絞何如?且其孫收職牒,使不得居京,其子亦當出送于外。」洵等啓:「處絞允當。」傳曰:「淑生雖云:『未知供上之事而啓之。』然夫屬於內圃,用之何處?言甚奸詐,刑訊以啓。」又傳曰:「成俊處絞,令語俊曰:『汝於經筵,與金麟厚將自己事,相詰不已,至稱暴惡,其罪一也。中禁盧亨孫議死時,以不直屬上言之,其罪二也。且今宮禁之事揣度而言,假如他人言之,汝當禁遏,而敢言之,其罪三也。』」仍傳于政丞曰:「方今有陵上之風、漏洩之風。《中庸》曰:『敬大臣,體群臣。』予常時以爲,承旨居喉舌之地,甚爲勤苦,未嘗不加待。至於宰相及臺諫亦尊待,而彼則不然,臺諫雖宮禁秘事,亦敢言之。且如金馹孫輩,聞無不書,多爲不道之言,是豈可乎?古云:『撫我則后,虐我則讎。』然予則待之以宰相、臺諫,而宰相、臺諫不以其道事之,故如是科罪耳。以今風俗不美,銳意痛革,而尙未殄絶。今後雖宰相、臺諫,有此等事,則科罪不貰。其以此意,更下傳旨,使之深知。且李世佐之罪,與亂臣無異,其子守亨等四人及弟世傑不誅何爲?皆欲處斬,於政丞意何如?成俊子景溫、仲溫外方付處,其孫韓亨允亦依克均子例,決杖出送可也。如此之從,必重論而後,爲大快也。」洵等啓:「世佐子弟,一依亂臣例論斷事,考之律文,則父子年滿十六歲以上處絞,同生則給付功臣之家。以此觀之,其子則處絞,而同生則當爲奴矣。」傳曰:「依律文論之。」義禁府堂上鄭眉壽等啓:「世佐之子安置于平安道者三人,咸鏡道者二人,而本府郞廳數少,請遣郞廳一人于一道,令竝處絞。世傑已付處于興陽縣,仍其縣爲奴何如?」傳曰:「五人處各遣郞廳,拿來處絞。世傑事依所啓。」

    ○傳曰:「成仲溫、景溫依世佐子例,決杖八十,韓亨允決杖六十。若付處于外方,後或見放,竝安置于殘邑。克均子亦依守亨例論斷。」仍傳曰:「凡安置人所在本道監司、守令,慮有護恤,諭勿如是。」

    ○傳于政丞曰:「知非誤決濫刑官吏,法當治罪,而議啓之時,無有駁覈者,甚不可。大抵事君當如箭鏃穿骨相磨,未嘗頃刻忘于懷。」又傳曰:「人君不道,雖甚於桀、紂,爲人臣者,固當隱惡也。今此騎馬之事,則是予所爲,姑置勿論,如宮禁隱微之事,乃敢揣度而言之,甚不可。克均等所上十條,予欲削去。」洵等啓:「承政院《日記》、春秋館《時政記》所錄削去允當。」傳曰:「凡政事間事,則雖議我爲桀紂可矣,如此宮禁事,揣度而言之,甚不可。爲史官者,若不肖則必私於彼人,任己低昻,書諸史冊曰:『疏論如彼,而今乃削去。』彼雖如此書之,予固不屑。」

    ○義禁府啓:「成俊絞于門外,而令郞廳監刑乎?」傳曰:「依所啓。其令李季男往義禁府,傳敎于俊。」季男還復命,傳曰:「俊於軍器寺前處絞,令百官序立。」季男啓:「俊之出已移時,恐已絞矣。然卽令郞廳及獄卒,馳往追還,則尙或可及。」卽馳遣郞廳、獄卒,追及俊于露梁,還絞于軍器寺前。傳曰:「俊宰相,不無厚葬之理,某處某樣收葬事考啓。」

    ○政丞等取淑生供辭,照律以啓,傳曰:「淑生事雖在赦前,然不可不論。其於前配所差遠處移配。」義禁府取鄭麟仁供辭以啓,傳曰:「麟仁所供甚詐。前日應製詩,有詭異他人之事,又特除濟州牧使,亦有不直之言。本是奸詐人也,其嚴栲訊。」義禁府啓:「麟仁訊杖七度卽服。」傳曰:「更栲一次以問。」義禁府啓:「麟仁供云:『閱武國之大事,妄料進啓,臣實有罪,別無他情。』」傳曰:「麟仁依律。不計赦前,杖九十,徒二年半。」

    ○命焚韓致亨等所上十條書于南賓廳。

    ○義禁府啓:「致亨首已到,亦梟乎?」傳曰:「可。其書罪名于栍曰:『致亨本無濟世之才,位隆衆官,反入克均之術,多爲不肖之事。』義禁府又啓:」請差假郞廳十人。且近來,人定後巡官禁夜行劇甚,以至見拘執囚者多。本府事多緊急,而官員及吏卒等不分晝夜,奔告公事于諸堂上家。若不犯夜而行,則事多沈滯。請給本府郞廳二人通行符信,獄卒六人則造給章標,使之通行。「傳曰:」依所啓。「

    5月5日

    ○甲午,受常參。

    ○傳曰:「韓亨允旣盡收職牒,何用令禁府郞廳押去乎?其令獄卒押去配所。」

    ○承旨李繼孟啓:「宴享之日已近,請依前敎,閱檢妓工。」王命注書尹龜壽、內官金璽同往掌樂院點閱。仍傳曰:「官妓比如路柳墻花,人皆可折,不可畜而爲妾。假令人家有婢子解音律,而國家欲用於燕享,則尙不可隱,況此公物乎?今後某妓嫁某人,某妓居京中某坊,某妓居外方某鄕,簿錄本院,如有隱而不出者,則當考簿錄而罪之。」

    ○先是,內官徐得寬監蠶室,私蠶母,其夫訴于憲府,得寬坐罪。及金世弼事覺,命拿蠶母于賓廳問之,且拿得寬于羅州以來。

    ○傳曰:「日候熱,申氏賜宴,行於初七日,其族親賜酒樂一等,饋於外庭。」

    ○傳曰:「內官金世弼以雜犯例,行刑於門外。」俄而禁府書初覆以啓,傳曰:「凡可疑之罪,則初覆、二覆,以至三覆。此事明白無疑,其速行刑。」

    ○夜,召直宿弘文館應敎鄭渙、校理沈貞于宣政殿月廊,命以誅除奸臣之意,製律詩以進。

    5月6日

    ○乙未,率百官,陳冊寶,追崇齊獻王后于仁政殿。傳曰:「追崇別例也。都監提調、郞廳及冊寶書寫人等,別加恩數,而禮曹判書金勘有才,又從事於此甚勤,欲超資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命書提調、郞廳及諸執事以啓。

    ○義禁府啓:「李冑罪三覆。」依允。

    ○傳曰:「內官全寓仁、金繼亨決杖八十。」

    ○御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敎曰:「惟是非久而後定。始雖屈而終必伸,況尊崇禮所當然,名以正而言益順。玆値一人之有慶,宜與四方而同歡。念我先妃克配皇考,正坤位於中壼,刑母儀於六宮。誕予寡躬,夙著胎敎,式至今日,丕衍鴻休,無非源於后德之深,肇於陰功之篤也。不幸災出無妄,運遭大艱。讒慝居中,諛侫承外,唯務逢迎以固寵,不計宗社之遠圖,在明時售蔽日之奸,俾小子抱終天之痛。嗣大曆無疆,恤底十年恒疚于懷,惟沖人不及知,經廾載始得其實,五內摧裂,籲呼莫及,可忍言哉?其在中搆扇者與在外承順,或不力爭者,隨其罪之輕重,而置之邦憲,用紓跼地之慟,庶雪在天之冤。已擧徽稱,追尊爲齊獻王后。乃於本月初二日乙未,恭上諡冊寶于惠安殿,縟禮式稽乎彝章,美名聿歸於大德。盍施在宥之澤,以廣敦孝之仁?自今月初六日昧爽以前,但犯贓盜、綱常、陵上者外,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上冊寶及祭執事,又加一資。於戲!伸罔極之情,少酬罔極之德,擧非常之典,誕布非常之恩。」

    ○傳曰:「追崇時進冊官領議政柳洵、進寶官左議政許琛、讀寶官右議政朴崇質鞍具馬各一匹、鄕表裏各一匹,讀冊官右贊成姜龜孫、押冊寶官禮曹參議成希顔各加一資,禮儀使禮曹判書金勘加二資。諸執事雖資窮,各加一資,執圭承旨朴說、捧冊權鈞、李繼孟、捧寶姜澂、孫澍各加一資。」

    ○承旨朴說等辭曰:「臣等越次陞授嘉善,上恩雖重,未安於心。」傳曰:「此非可辭也。今方治陵上之風,臺諫等亦安敢駁也?此非常例。盡誅讒間之人,又擧追崇之典,其所施恩,當如是耳。」承旨等遂不復言。

    ○禮曹與掌樂院書妓夫以啓,傳曰:「設女樂,專爲大妃殿進宴及宴使臣、歲時慶宴,而今宗親、朝士占爲己私,公家宴會亦不遣赴,該官符同不罪,提調亦置不問,是豈設妓習樂之本意乎?公宴有數,公家有召,雖家婢亦且奔走赴會之不暇,況官物乎?今後如有妓不勤仕,夫匿不出,或以此起怨、造言,轉播於外者,當痛繩以法,其令廣諭,使之知戒。」王見謫仙兒名下書其夫曰李世傑,傳曰:「此妓嘗於內宴,命鼓瑟而有不肯之色。決杖一百,非本鄕,遠道殘邑官婢定屬。且前日命世傑屬官奴,守元、守亨、守貞、守義處絞,今別斷罪,皆令處斬。」王患李氏宗强,欲殄滅無遺種。至是,王將縱恣於群妓,凡妓夫一切罪之。及覽妓夫案,知世傑私畜謫仙兒,怒益甚誅之。

    ○傳曰:「李自健已拿來,承旨李繼孟、孫澍其往監杖。」

    ○王遣內官文致、檢閱金錫弼往檢謫仙兒杖痕,仍傳曰:「世傑、守亨等,自知罪重,慮有飮藥自縊,拿來時勿令自盡。」

    ○以姜龜孫爲崇祿左贊成,徐敬生崇政蓬城君,任士洪資憲豐城君,金壽童正憲吏曹判書,金勘崇政禮曹判書,宋軼正憲刑曹判書,許輯嘉靖戶曹參判,成希顔嘉善刑曹參判,朴說嘉善都承旨,權鈞嘉善左承旨,李繼孟嘉善左副承旨,姜澂嘉善右副承旨,孫澍嘉善同副承旨。王以金勘追崇時有勞,特超資。勘聰敏好學,明達政事,爲一時儕流所推。然性偏狹傲人,有毁己者不能忘。嘗養王子于家,交通內間,以固權寵,王特寵之,未數歲,已躋極品。

    5月7日

    ○丙申,承旨等皆着金帶謝恩,下御書一句曰:

    腰金含日照銀臺。

    遂命五承旨,促成各一律以進,俄而命中使促進。

    ○命賜申氏米、豆各五十碩,綿布、正布各二百五十匹。

    ○傳曰:「造牌二千,一面刻『闕內通行婢子』六字,一百烙印以入。」

    ○永興府使尹金孫承召馳來,傳曰:「壬戌年韓致亨等所啓疏中事,首唱者誰耶?」金孫啓:「其時舍人宋千喜承致亨意,詣闕以啓,故臣則未知首唱者。」命金孫還任。

    ○傳曰:「輸田米一百碩于內需司。」

    ○傳曰:「來秋遣點馬別監時,語以『牧場有池淵靈異處,不無産良馬之理。』如有毛骨異常者,其令送獻。」王日事馳騁遊畋,希漢武得渥洼之産,命求之。

    ○義禁府郞廳拿李允蕃而來,命依申澄例,卽日行刑。承政院啓:「澄則服罪後,照律定罪。今允蕃不推鞫,而直行刑乎?」傳曰:「罪與澄同乎,其考啓。」

    ○傳旨議政府曰:「今者習俗不美,陵上成風,其弊不可不革。古人云:『刑亂國,用重典。』今欲革之,不可不用重典以齊之也。自今以後,人心歸正之間,有犯陵上之罪,則不論輕重而罪之,使之知戒,曉諭中外。」

    ○傳曰:「成均館逼近後苑。假如以一事言之,儒生或聞觀射、鼓聲則曰:『前日鼓之,今日又鼓之。』遂相傳播,豈可乎?如此之事,但當聞之而已,不可出諸其口。今後如有是者,當幷其父重論。不特此也,館中如有言所不當言之事者,官員及儕輩摘告。」又傳曰:「假如入內者,或吏曹人、或刑曹人、或私處人聞其入宮,則心知而已,若疑之於心,而言之於口曰:『某人何以入闕?某人何由知之?』遂播議於人則豈可乎?曩聞,成宗朝私家人有入宮者,其本主侵陵父母,强令還出。假令其婢子入宮,但知其入宮而已,固不可如此也。成宗德化,非不至矣,而陵上之風,猶有若此者,此風豈可長乎?今假令以吏曹之人給刑曹,刑曹之人給吏曹,當聞之而已,不可說。某某人何由知之,而如此也,某某人以何因,而如此也。曩者臺諫、政院或彈用人,或論時政,有曰:『何由知之,何故如此。』者,是皆有疑上之心也,其考之。李德崇爲大司諫時,發內間必知之語。其時雖以此受罪,如此革俗之時,不可以先朝之事,而不治之,其囚之。」又傳曰:「詭異之人必有之,而至今不摘啓,是政府、臺諫用私情也,速摘以啓。」又傳曰:「古者制律時,人心淳厚,故必分辨罪之輕重而用之。今則習俗不美,陵上成風,不可不革。苟欲革之,雖小事,有犯陵上之罪者,勿論大小而重論之,然後可也。凡人閑居獨處,常懷陵上之心。苟移是心於事君之誠,則何事不可濟乎?然不能如此者,習俗之成,不能卒變故也。古人云:『刑亂國,用重典。』今者人心歸正間,勿論大小,當用重典,以正風俗。其令注書尹龜壽將此意,就問政丞等。」政丞等對曰:「上敎允當。」命下傳旨,曉諭中外。

    ○傳曰:「戊午年推官等奴婢受賜者中,如韓致亨、尹弼商得罪人賜牌,急速還收。」又傳曰:「功臣等受賜奴婢,例皆自占富實者,雖殘弊各司奴婢,亦皆取占,遂至驕縱,甚不可。今後功臣等賜給奴婢,令官爲定給,毋令自占。已前功臣中,有自占者,亦卽推刷,其富實者分給殘弊各司及內需司,以公賤代給。且近者得重罪,當緣坐者之妻妾,分屬外方,容有用情不役之弊。可令分屬京中各司及內需司,役使之,若時時摘奸,而有不役使者,官吏當論罪。」

    5月8日

    ○丁酉,大雨。王問于承旨等曰:「除凶而有此雨耶?」承旨等啓:「除凶頒恩,有此嘉雨。朝野之人其爲喜忭,曷勝道哉?」

    ○傳曰:「今日申氏賜宴時,女妓一百,各執樂器入內。」

    ○義禁府書李世佐定罪時及免放後,不論啓臺諫以啓曰:「此人當在宥例。」傳曰:「是亦陵上,勿放。」

    ○賜長興府夫人申氏宴于宣政殿。傳曰:「濟用監緜布一百六十匹分賜女妓。」

    ○傳曰:「臺諫、宰相有疑上之言者考啓。」時,幷考凡干陵上事者。

    ○傳曰:「凡下敎之事,當急奉行,若稽緩則不可以承旨,而不科罪也。昨日令考韓致亨、尹弼商賜牌奴婢,而何至今日乃啓乎?其囚該員鞫之。且致亨、弼商等賜牌奴婢,屬于內需司。」

    ○義禁府啓:「忠贊衛白興宗犯承命牌,罪當杖一百。」傳曰:「犯御押之罪,豈止於此?其以減死律,更議以啓。」又令司憲府改律名,定爲杖一百、流三千里。

    ○柳洵、許琛、朴崇質、姜龜孫、申浚啓:「詭異而不同於俗者,臣等廣問而未得焉。凡人心術,藏於中而不露於外,自非見於行事,則何以知之?以是不得耳。」傳曰:「盡心聞見,則豈有不得之理乎?急索以啓。且年少輩或恃父兄之勢,輕侮長者,必有其人。官爵祿位,何必讀書、占科出身而後可致乎?然而年少輕銳之人,或見武班及無出身,而陞堂上者,亦且譏笑,如此人竝考啓。儕輩中,豈不知其人乎?」

    ○持平柳續、正言李世應啓:「前日下敎詭異人,臣等盡心訪問,時未得其人。」傳曰:「其急索以啓。」

    ○義禁府啓:「沈順門罪當杖八十,宥旨前事。」傳曰:「順門言所不當言,其勿論赦前,收職牒,付處外方。」

    ○傳曰:「成俊處絞後,幾日收屍,竝考斂葬形止以啓。其他被誅人葬屍形止亦考之。雖亂臣,終當埋置,然如此罪人之屍,當棄之於溝巷中,深刻罪名於石,使後世之人知其人之罪惡。」

    ○傳曰:「朴漢柱在何處,而至今不拿來乎?其問以啓。」

    ○傳曰:「國朝功臣,有己自成功者,有因人得功者。其考開國以後,諸功臣勳功輕重以啓。」時,王荒於宴樂,多內寵,用度無節,賞賜臧獲、田土無算,國儲將竭,王欲還收諸功臣臧獲、土田,故問之。未旣盡命還收,功臣子孫多以歲久文券遺失,根枝難尋,莫能究納,官吏督責不已,莫不怨苦。柳洵等請停之,不聽。

    5月9日

    ○戊戌,傳曰:「嘗於內需司聚工匠役使,而有言所役何事者。今後有言者,則當重論。」

    ○先是,承政院有急啓事,令別監繼源請承傳內官,繼源還報云:「內官早飯、改服出書。』承旨等以爲遲緩,遂請內官金璽罪。至是王謂承旨等陵上,將追罪之,命考其時承旨,又囚繼源于義禁府鞫之。

    ○傳曰:「朝官等勿着近紅色衣。」

    ○傳曰:「今行國忌內,先王、先后功績有無,急速考啓。」

    ○傳曰:「承傳及近侍內官之任,非人人所堪。如有遭喪者,起復任使何如?」承旨等啓:「若有國家緊故,則雖外官,亦當起復,況承傳色及近侍內官,所任甚重,起復任使,上敎允當。」

    ○傳曰:「近來各司提調,務以己意,受敎立法,輕改《大典》法制,至爲不可。其受敎所立之法,某判書、某提調建白施行乎,其考啓。今後一從《大典》,勿令紛更。如內需司用度、出納及公事,本司直啓行之有例,而有曰:『不由政院,而直啓未便。』遂令內需司公事,皆由政院,此甚不可。又有啓:『內需司長利,無所用處。』云者,竝考啓。」

    ○傳曰:「司僕寺揀擇御乘馬時,武人等或愛惜其馬,厭公家揀取,遂騰宣於口,使如李克均輩乘間啓達,甚不可。今後有如此之人,決杖一百,永永停擧,其尤甚者,置之極刑。」

    ○傳曰:「前日敎以『籍沒奴婢三分內,二分則令內需司擇占,一分則分給各司。』其家産亦依此例,先令內需司擇占而後,分與各司。」

    ○傳曰:「慈順王大妃殿移御時,濟用監綿布、正布各一百匹,水紬二十匹及粳米三碩,輸納于東宮,銅鐵百斤輸送于大妃本宮。」

    ○傳于承政院曰:「人言學文千載寶,何以知爲千載寶也?」承旨李繼孟、姜澂、孫澍等啓:「學文以謂寶者,凡古今治亂之事、典章文物之美,書之於冊,使傳於萬世,故云千載寶也,非指一身而言也。」傳曰:「學文固云千載寶矣,然爲史官者,人君言動必直書者,使時君有所畏忌,而不敢爲不善;使後君覽之而有所勸戒也。然如金馹孫書先王所無之事,則雖百世不能改,不可謂千載寶也。」繼孟等啓:「一字之間,褒貶判然。爲史官者苟不直筆,則非千載之寶,是千載之禍也。」

    ○以司諫李忠傑爲同副承旨,御筆改傑字,書純字下吏曹曰:「人臣當純一其心。」傑字嫌於李世傑,故改之耳。世傑乃世佐弟也。先是忠純亦名爲世傑,王以二人同名,親改爲忠傑,至是又改爲忠純。

    ○以姜龜孫爲議政府左贊成,李季仝右贊成,任士洪兵曹判書,成希顔吏曹參判,許輯戶曹參判,安處良刑曹參判,潘佑亨漢城府左尹,朴楗咸鏡道觀察使,李繼孟承政院右承旨,姜澂左副承旨,孫澍右副承旨,朴三吉司諫院大司諫,崔瀣司諫,金俊孫司憲府掌令,金克成司諫院獻納。

    5月10日

    ○己亥,禮曹判書金勘、參議李顆啓:「如太祖、太宗、世祖則百世不遷之主。若恭靖王則代盡當祧,可不行國忌。先王、先后功績,本曹考之甚難,請與政丞等共議。」傳曰:「可。」仍下中朝年代懸板曰:「此則先王、先后數小,而我朝則何多也?亦有酌定之理耶?」柳洵、金勘等付標恭靖大王兩位、太宗兩位、文宗兩位、德宗兩位啓曰:「臣等以文昭殿例參考,則文昭殿五室也。若太宗則創業之主,當百世不遷矣。惟此三位,可不行國忌。」傳曰:「其令任士洪改書國忌日,刻板以入。」

    ○下諸功臣抄錄曰:「李克墩雖不作罪,其亦削去乎?且年代遠久功臣,亦皆可削。」洵等啓:「凡爲功臣者,皆令給錄券,而又賜土田、奴婢,永世相傳,使與國相爲終始者,此乃勸功之常典也。今年代久遠功臣賜與奴婢、土田,還收入官,於事體何如?且李克墩兄弟之爲功臣者四人,克堪世佐之父。其子旣犯重罪,則當收奴婢、土田矣。克墩死未久,以世佐之罪,亦可收之。若克增、克培則身死已久,不干於弟姪犯罪之事。又於世祖朝多有功績,而與克堪、克墩同削,似未便。」傳曰:「予意其年代久遠功臣者,可收其奴婢、土田。且克堪等雖功績如此,然方今有陵上之風,其宗人必艾除而後可。」洵等啓:「太宗開國之時,雖天命人心皆已歸附,然賴股肱之力,而成大業。故其時輔翼之臣,以其功之多少,分其等第,各賜奴婢、土田,永世相傳,與國終紿。今而還收則其子孫傳至七八代,尋其子枝刷還實難,必人心騷擾也。」傳曰:「前所敎,非欲收之,只問便否而已。其年代久遠功臣,勿令收之。若李克墩戊午年事甚非,克墩、克堪功臣削籍,兼收奴婢、土田,克增、克培可只收奴婢、土田也。」

    ○司憲府啓:「大司成金詮罪當杖一百,徒三年。」傳曰:「只贖杖,左貶。」令語詮曰:「先農祭赦文甚善,故特陞堂上,今亦以爲有才,減罪。」

    ○下別監繼源推案曰:「其決杖一百,勿令復任別監。」

    ○海州牧使李允儉以投剌李克均罪,決杖八十,奪告身三等。

    ○傳曰:「政丞等與吏曹、臺諫,明日會賓廳,沙汰朝士之庸劣者。」傳曰:「入建陽門者,考通符以入,入敦化門者,考入闕門牌許入。」

    ○傳曰:「賜具壽永良馬一匹。

    ○傳曰:「大紅段二匹、紅綃二匹入內。」

    ○傳于刑曹、義禁府曰:「風俗歸正間,凡犯罪人嚴栲不饒,勿贖。」

    ○承旨李繼孟啓:「柳洵遇三寸叔母服。明後日進宴,以左議政爲班首乎?」傳曰:「凡國家大事,雖父母喪,可以起復,況異姓親乎?今後受朝、宴享時,百官皆除服制、式暇。」

    ○傳曰:「自今日爲始,凡傳敎入啓事,連紙逐日書啓。且書承傳內官某、承旨某、注書某、史官某,各署名而啓,以憑後考,名曰:『考記。』」

    ○傳曰:「鍮火爐大五十、中五十,鍮香爐大五十,中五十令工曹鑄入。」王多內寵,日以造供御器服,賞賜之物爲事。如工曹、尙衣院、濟用監等司,疲於工造,官吏監督,猶不能及,至被刑杖。工人不足,盡括私匠,日役官門,不得謀衣食,民間騷然,怨咨盈路。又聚工匠于闕內,百役俱興,料給之費不可勝數,府庫一空。

    ○傳曰:「價直緜布一千五百匹家舍四區索啓。」

    ○傳曰:「儒生傳說宮禁事禁斷傳旨,其令柳洵、金詮、姜渾製之,使快合予意,廣布中外。」

    ○傳曰:「其會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堂上、臺諫及常時參議大事宰相,議朝會服紗羅綾段事。」姜龜孫、申浚、李季仝、許輯、成希顔、安處良、成世明、潘佑亨、盧公裕、南宮璨、李顆、鄭光弼、李仲賢、閔暉、朴三吉、張忠輔、金俊孫、權輳、柳續、金崇祖、梁季璧、李世應議:「盛服朝君,禮所當然。堂上官以上,於朝參着紗羅綾段表衣爲便。」金壽童、宋軼、韓斯文、李季男、任士洪、鄭光世、尹遘議:「自一品至堂上所着服色,著在《大典》,紗羅綾段固所當服。但國俗以非土産不得常服,今朝參表衣服之甚當。」三政丞前已言啓,不與議。傳曰:「其依議施行。」

    5月11日

    ○庚子,受朝參。

    ○傳曰:「長番及承傳內官任重,雖在喪,有敎則勿解職,永爲恒規。」王旣短昭惠王后喪,不行國忌。殺二弟,分其妾于諸君,使亂之後,竝廢三年通喪,綱常盡滅矣。

    ○義禁府郞廳往淸州,剖韓明澮棺,斬頭而來,傳曰:「書罪名梟市。」

    ○傳曰:「近侍內官等,勿令飮酒。曾已立禁,而猶不知懼,今有强飮者,是亦逆命、陵上也。今當革俗之時,皆置重刑何如?問于宰相。其犯禁內官李公信、金璽以死罪囚之。」又問于承政院曰:「如此科罪何如?」承旨等啓:「國家勿令飮酒,而强飮之,其罪甚矣。然死刑則似重。」傳曰:「何庇護內官?其鞫之。今當革俗之時,固當重刑。行刑時,內官皆往序立。且宰相亦有命飮則不飮,而於經筵則飮而入,此皆非也。」柳洵等啓:「金璽等以近侍之人,不從上敎而飮酒,其罪重矣,然極刑則似重。」臺諫閔暉等啓:「飮酒之人前已科罪,而金璽等逆命强飮,重刑允當。」傳于洵等曰:「逆命之人存之何用,而如此啓之耶?其以棄毁制書照律,啓三覆。」洵等啓:「今聞上敎,允當。」

    ○傳曰:「靑玉令産出處,多採上送。」

    ○議政府、臺諫會議,汰去朝士之年老、庸劣者,忠翊府都事高台輔、司饔院僉正元菑、儀賓府都事慶祚、成均館典籍梁自海、西部主簿崔孟淵。當時可汰者非一,而所汰只此,物議以爲不公。

    ○傳曰:「成均西齋外面,築火防墻。」王日與諸姬遊宴後苑,惡儒生等窺望,有是敎。

    ○命造承政院使令通行牌。時號令煩數,遊宴無節,不時之命,絡繹不絶,不限晝夜,故政院啓造之,以備夜行。

    ○設鹿角柵于宮墻。

    ○聖節使申用漑聞見書狀內,有中朝喪制事,問于議得宰相曰:「今觀此制,與近所酌定正合,亦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大抵父母之喪,孰有異哉?然帝王喪制,自與常人殊。我國與中朝土地雖異,喪制固無間於海外也。曩者安順王后之喪,何所據而如彼乎?當短喪則用二十七日之制,不然,當從《五禮儀》。彼則二者皆不用,而顚倒定行,無所依據,必其時議得大臣自以謂:『我等議定,則誰敢更有言者?』遂若此定之耳。其時禮官誰也,議得者誰也?考啓。其時議得宰相,今亦必有存者,且其時儒者輩,亦有上疏,言其議定喪制不合者。夫人君當與大臣論議酌定,非彼所得敎也,竝考啓。」柳洵等啓曰:「今之喪制,與中朝正同。安順王后喪制,誠爲無據。」金壽童啓:「安順王后喪制議定時,李世佐爲禮曹判書,臣爲參判,李昌臣爲參議。初議從《五禮儀》制行之,而後大臣以爲:『睿宗時短喪,大行睿宗王后不可更爲期年之喪。』更議而酌定,屢變更,故上不及《五禮儀》,下不從二十七日之制,遂成無據之禮。臣等只行之而已,本非主張爲之。且日月旣久,其小小節目及議得事,不能記憶。」傳曰:「考之則可知矣。」

    ○傳曰:「蘇木十斤入內,驢子鞍二部,諸緣具改修補。」

    ○傳曰:「日氣甚熱,擧動頗難。文武科殿試,退行於來秋。」

    5月12日

    ○辛丑,議政府、六曹進宴于仁政殿,爲追崇慶禮也。

    ○傳曰:「李德崇已拿來,承旨朴說、李繼孟其鞫于當直廳。」

    ○義禁府書被誅人埋置處以啓,傳曰:「勿令埋置於都城近處。」

    ○傳曰:「朴漢柱今已拿來,李德崇姑徐鞫之,先鞫漢柱等決罪。」

    ○傳曰:「內官金季敬下當直廳,決笞四十,朴貴蕃笞五十。」

    ○承旨朴說等啓:「漢柱供云:『臣前爲獻納,與正言申澄議啓宮禁事,臣實有罪。』」傳曰:「漢柱所言,允蕃在告日月是乎?」說等啓:「漢柱所言,與《日記》不差。」傳曰:「承旨朴說、李繼孟及內官往監刑,以臆播宮禁事罪,書栍懸之。」遂凌遲漢柱于軍器寺前,夜已三皷。傳曰:「示之死屍,猶足戒懼,令百官明日序立以觀。」漢柱卓犖有志節。

    ○傳曰:「李允蕃、李德崇姑還囚,急拿慶尙道節度使金崶以來。」

    ○傳曰:「象足與黃犀,令尙衣院入內,無則貿入。」

    5月13日

    ○壬寅,太白晝見。

    ○傳曰:「李守元、守亨、守義、守貞以亂臣緣坐例論斷,則其罪當處絞,然此人等依父勢而驕縱,竝處斬,梟首三日後傳屍。且於行刑時,令百官序立後,往觀朴漢柱梟首處。」遂斬守元等于軍器寺前。王命書栍以懸曰:「恃其盤勢慢上,陵蔑朝廷罪。如此之人當去其根株。」承旨朴說等監刑復命,傳曰:「守元等當刑,頗使氣否?」說等啓曰:「無矣。」守亨、守義、守貞皆登第,有名當世,一朝以非罪,同斬于市,莫不痛之。

    ○傳曰:「內官鄭孝昌、許勝父娶王后族親,令義禁府拿來鞫之。」

    ○義禁府拿囚李克均妾子延命以啓,傳曰:「其斬于軍器寺前,懸栍曰:『以其父自恃盤勢,多聚武士,傲慢君上罪。』」

    ○傳曰:「金任投剌李克均家,依他例,決杖。」

    ○傳曰:「李世傑,何至今不拿來?其問之。」

    ○司憲府啓:「洪常等罪,當杖一百。」傳曰:「傳播之罪,不止於此,更照律。」

    ○傳曰:「朴漢柱子等年滿者決罪,殘邑爲奴,年未滿者,亦定殘邑爲奴,竢其年長決罪。」

    ○義禁府啓:「徐得寬罪,當論以和奸律。」傳曰:「凡人則可以和奸律論之,內官出入宮禁,不可以此例論,更照律。」

    ○傳曰:「內官方堅於有罪論決時拒逆,其着枷杻項鎖,囚于義禁府,照律以啓。」

    5月14日

    ○癸卯,太白晝見。

    ○傳曰:「鄭麟仁、金任、朴鳳等決罪時,承旨李忠純監杖。」

    ○尙衣院啓:「命造鏡二十,而鏡匠數少,請竝役私匠。」傳曰:「可。」

    ○京畿監司安潤德採玉以獻,傳曰:「初命採進可造杯者,而此則小,不可以爲杯。其令尙衣院,造樣下送,使依樣採進。」潤德浮誇不正,常使氣加人。凡試場差官應辦諸事,名曰應辦官。成俊以兵判爲考官,潤德以典籍爲應辦官,別辦酒食,殽羞倍常,俊大加稱賞,因薦爲兵曹佐郞,人言潤德以應辦官發跡。

    ○傳曰:「造有足銀楪十坐入內。」

    ○義禁府啓:「徐得寬罪,當決杖七十,徒一年半。」從之。

    ○傳曰:「今後臺諫言事時,必先啓曰:『某事與某某同議來啓。』若次日他員來啓,亦必曰:『某有故,故臣某繼來啓。』令便後考。」

    5月15日

    ○甲辰,下御書曰

    尙衣院所儲大紅紋紵絲、鴉靑紋紵絲各一匹,此刻入內。

    遂傳曰:「國家所藏,予不用則誰用,而曩者臺諫、宰相紛紜論啓,甚不可,今後勿復言。」

    ○義禁府堂上金勘、鄭眉壽、李季男書李克均、李世佐、尹弼商、成俊、韓致亨、魚世謙同、異姓八寸族親以啓,傳曰:「凡予所用之物,皆言其不可而止之。至於衣襨之物,亦言其濫,是在下而計給於上也。是皆亂政之臣,故罪之如是耳。如此人等其根株盡鋤而去之,則後之人臣,恃子孫蕃衍,有跋扈之心者,必以爲戒,而不得放恣矣。且武士之阿附於克均,如女蘿之附木,是豈人臣之道乎?弼商奸兇尤甚,世佐前後俱犯重罪,故此三人族親,限同姓八寸,異姓四寸,分配其子女,雖無緣坐之律,亦令不得居京。世謙謂:『大妃所用,爲不過用於寺刹。』此亦臆度而言之,罪固重矣。然比致亨等差輕,故只限曾孫定罪。致亨、俊罪重於世謙,故限同、異姓四寸定罪,皆分送各浦防禦處,其中法當緣坐人竝決杖。」又傳于承政院及金勘曰:「國家所用,若論其可不可,則臣下之家用度,人君亦當關與出入,而使不得自用乎?克均等於予用度之數,每令各司考申,屑屑論啓。凡大臣事君,當摠其大猥,瑣細事豈可盡論乎?是其心奸慝,故如此耳。三代以前,法制踈闊,人心淳厚,必不如此。大抵人臣用心淳厚,而無奸慝可也。今之爲臣者,每爲憂國之言曰:『社稷爲重。』而所爲之事乃如此,是實內包奸兇之心,而外爲社稷之念、憂國之言耳。夫以一事譬之,屋將傾,棟栍不撓,則賴不墜毁。君雖昏暗,下有賢臣,扶持匡救,則國亦可以賴之,豈可如克均等,徒囂囂言人君小事之爲不爲也?今後政府大臣等,勿爲細瑣,唯執大義,務復淳風。大抵人臣事君,無問位之高卑,而唯當盡忠耳,不可以恩寵之厚薄、眷待之輕重,而異其心也。況人君隆爵而寵異之,則寧不竭其心力,而事之乎?今之宰相,人或饋遺酒肉,則猶生喜心;外方守宰,少有贈賄,則亦必知感。況人君尊貴之、顯榮之,致位宰相,則豈不感激於心哉?近者克均等入政府,所爲如此,甚非矣。其諭于政府、六曹、臺諫。」又傳曰:「成俊以不首唱,故只命處絞。更思之則夫不義之事,何有首從之異?且俊曩於經筵,以其迎孫女壻事,與臺諫金麟厚相詰,聲色俱厲,至詬麟厚爲强暴之人。苟有敬上之心,人君之前,豈可如此乎?夫臺諫亦臣子也。雖牽曳下庭決杖,未爲不可也。然人主猶常尊待者,以其臺諫故也。俊敢如此,不敬甚矣。今俊已處絞,雖更加他刑,何益哉?然欲懲惡示後,不可不更置重律,其凌遲。且克均、致亨、俊在政府,必多有建立、更張之法,又多出入邊鎭,欲便於武士,其所啓立之法,想尤多矣。今考史錄,盡削去之何如?若予所失,雖以桀、紂書之,固不可削去。然若以所不爲之事,誣書如戊午年事,則亦可削矣,況克均等悖謬之事乎?」金勘及承旨等啓:「上敎允當。」俄傳曰:「成俊凌遲,梟首傳屍。」

    ○傳曰:「克均等族親應緣坐人,皆決杖分配,其中有職者,盡收職牒。」

    ○先是,克均等所啓能走馬事,王疑司僕寺員傳播於克均等,命鞫其時提調洪常、正金克恢、判官沈淡、主簿元畬于義禁府,而提調愼守勤、僉正尹遘特棄不問。

    ○傳曰:「闕門鎗劎,常時亦設乎?」兵曹判書任士洪啓:「只於客人接見時設之。聞,中朝則常時設於門外矣。」傳曰:「常設。」

    ○傳曰:「闕內出入人及承政院書吏,必有相語國家事,其書禁斷之令于板,掛闕門及承政院。」

    ○傳曰:「成宗後宮所居壽成宮,改名貞淸。」

    ○傳曰:「紵絲等物,我國亦能如唐織耶?聞,作紋爲難,故人人所不能。今可官給織機及供役人于綾羅匠,許令朝官私織,而納備置于官,則庶幾廣布矣。」

    ○禮曹判書金勘、參議李顆啓:「對馬島主特送書契,求虎皮一千張。考之前例,前此累爲如此無端之請,而國家疑其求不可從之物,以爲釁端,故乃至收議宰相,雖不盡從其欲,亦不可徒送,故求紬一千匹,則給緜布二百匹;求銀千兩,則給緜布一百匹;求紵布一千匹,則給三十匹,未嘗虛送也。今之求出於無端,正類此也。若求以不可從之請,以造釁端,則不必以此也。無乃彼之奸計,逆料我之少給,多張其數,以希十分之一,亦未可知也。臣等不敢擅自處置,請議於政丞。且往者順天府生擒倭賊,自言對馬島人,而問於對馬島,則乃曰:『非我之人。』故其時國家修通諭書契及賊倭就付本島使人盛種而送,令本島處置之,盛種還至薺浦病死,右賊未卽處置,遂移囚於昌原,今已久矣,其處置事,幷議何如?」傳曰:「其議之。」柳洵、許琛、朴崇質、金勘、李顆議:「前此島主需索,皆無名而數夥。國家疑其爲不可從之請,以起釁端,欲盡從之,則難塞其欲,不從則彼必觖望生怨,故斟酌折中,而施之以他物。今虎皮之請,尤出無名,斷不可從。姑以緜布八十匹賜之,答以虎皮雖本國所有,鷙猛之獸,捕之爲難,只取足國用,帑儲不敷,不得準請之意爲便。且賊倭就付盛永入送何如?」傳曰:「『鷙猛之獸,捕之爲難。』以是爲言,無乃示弱乎?且以彼之奸詐,審知我國之能捕,又嘗賜給之矣,必不信。今乃修書,初詰其無名之請,不可從之意,而後給之,則無乃可乎?且無名之請,何可若此多給乎?」洵等啓:「彼雖爲無名之請,然不可不給;彼爲我國藩籬,不可不厚。彼若不向慕而爲梗,則邊患必生,國家必被其害,所損多矣,豈止今日所給哉?若如上敎,初詰而後給,恩威竝行,彼必畏且感矣。」傳曰:「今已日暮,明更來議。」

    ○傳旨議政府曰:「宦寺與外人交通,宮禁之事尙或漏洩,況作姻婭者乎?今內官等,多娶朝官之族以爲妻,其間豈無因緣來往,傳播禁內之事?宦寺妻族朝官,其令出送外方,使不得居京,竢內官之妻身死,許令還京事,曉諭中外。」坐此黜外者,僉知事曺漢孫等三十二人。

    ○承文院提調等啓:「事大吏文,不可不重,而解吏文者無其人,唯一李昌臣得罪配外,敎課吏文,將至於廢。安彭壽稍知吏文,而今爲奉常寺判官,請換閑官,委以吏文之任。」從之。王不喜文雅,卽位十餘年,士習一毁,厭事文學,靡然以趨時利祿爲心,否者以聲色、博奕、遊談、縱飮爲達,有以文學、翰墨爲言者,相與笑之。爲大臣者,亦多麤鄙不學,無意於興斯文,浸以成風,遂至難救。雖如弘文館月課製述,承文院吏文月課,亦不作也。大提學勸督之,竟不肯爲,故一時事大文書,撰述無人,僅得修送,鄙陋不足觀。世宗、成宗累數十年振作之文敎盡墮矣。

    5月16日

    ○乙巳,傳曰:「紵絲織造該員,領綾段匠與畫員,持五綵入來。」

    ○下御書曰:

    朴仁孫性本頑慢,多不奉敎,決杖八十,定役造紙署。

    ○兵曹啓講武場山下民家撤去事,傳曰:「設講武場,非爲獵禽獸也,重閱武也。其山下民家,可撤者撤之。」

    ○傳曰:「前命造小鍮缸,促令入內。」

    ○傳曰:「昨夜宣傳官以留門事,到崇禮門,守門將闕守,門亦不閉,其下義禁府鞫之。」

    ○命承旨李忠純往義禁府,刑訊金克恢、沈淡、元畬,決杖李允儉、具詮,忠純還啓:「畬、淡、克恢供云:『能走馬入內,非臣等所傳播。』」

    ○傳曰:「天二靑石令産出郡縣,採進三百塊。」

    ○先是,命入彩花席七十張。至是,長興庫書見在數以啓曰:「只有九十二張,若依敎入內,則千秋、正朝使行,不得進獻。」傳曰:「姑以見在入內,千秋、正朝進獻,則令所産官備進。」

    ○柳洵、許琛、朴崇質、金勘、李顆議:「島主所索虎皮,姑以緜布八十匹代賜,修答曰:『前此特送之來,率皆無名之求、難索之請,在所不從。但以足下世輸嚮國之誠,多準所請,是固不可爲例。今此虎皮之求,多至千張,尤出無名,在足下事大之道,不宜如是。玆不敢轉啓施行,只以緜布若干匹,就付來使。』云云是便。」傳曰:「可。」

    ○傳曰:「李世傑已拿來,承旨朴說、內官金壽眞其往監刑,令百官序立,梟首傳屍。」遂斬世傑于軍器寺前。

    ○平安道觀察使柳順汀馳啓:「今五月初二日,雨雹于平壤、江東、順川、祥原、殷山,大者如瓦,中者如半瓦,小者如雞卵。非唯禾穀損傷,兒童全季亨、金允福中雹而死。」傳曰:「無奈有人云,時有愁怨之人,故有如此變者乎?」承旨等啓:「前此雨雹頗多,而如瓦者未之聞焉。此則大災也,然天道幽遠,安有指謂有愁怨之人,而致是災者乎?」

    ○下尙衣院所進蕉布曰:「紅色五匹、鴉靑色二匹、白色二匹,其於十七日前,求於市中,定價入內。」

    ○傳曰:「今後尙衣院入內之物,各依物體大小,作函盛入。」

    5月17日

    ○丙午,傳曰:「前此輸用落庭米于鷹妨,因政丞、臺諫言而止。大抵穀之爲物,至於紅腐,則不可用。當用而不用,以至紅腐,則是亦暴殄天物也,其輸三十碩于左鷹坊。且鷹坊留畜者,亦司畜署猪也,其令本司供其所食。」

    ○傳曰:「國家之物,有所當用,則不獲已用之,而前此宰相、臺諫有言其非,遂使君上,當用而不得用,是亦陵上之風也。夫夷狄至無知也,而推戴其主,稱皇帝、國王、酋長以尊事之。況我國禮義之邦,而君臣之分,反不如夷狄之國乎?自今而後,臺諫曰:『於何用之?』則宰相以爲,臺諫之言不可也;宰相曰:『於何用之?』則臺諫以爲,宰相之言不可也,交相擧劾可也。」

    ○下中朝紗羅綾段束腰紙面所記監織官及匠人姓名曰:「其別立局監掌,每織依此樣織之,且記國家織給恩賜之意。」

    ○傳于承旨朴說曰:「內官金璽、李公信等決杖一百,流贖,告身盡奪。」且令吏曹永不除職,而仍令還仕。

    ○義禁府知事金勘、金壽童啓:「李世佐、尹弼商、李克均、韓致亨、成俊、魚世謙族親,今當分配各浦。但其中有篤疾者、有年滿六七十者。滿六十者,法當免役,且年未滿者,亦何以處之?夫亂臣緣坐之人,無決杖之法。此人等命決杖,當杖幾數?但已分配者,若拿來決罪,則往來之間,驛路騷擾,令本道監司監杖何如?且命罪人各置一處。各浦少而罪人多,亦稟。」傳曰:「黜此人,爲絶其根株也。勿論老弱、篤疾,竝分配役處。且其緣坐者,竝決杖六十,其執杖獄卒竝書啓。其已至配所者,遣郞廳,同本道監司監杖。」

    ○傳曰:「作廣慶門、陽華門,一時始役,一時而畢。」

    5月18日

    ○丁未,傳曰:「鄭眉壽特加崇政,是似無名,非他臣之例,而不無才良,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眉壽識事體、解文字,又文宗外孫,特加一資甚當。」眉壽文宗外孫,容貌豐美,擧止閑重,望之卽知其爲王孫。少業擧未就,喜與文士遊。通敏練達,爲官無敗事,遂至通顯。嘗養王子于家,贈土田、臧獲。王由是寵信擢用之。時,王大肆淫刑,眉壽爲禁府,務緩獄事,然頗貪鄙,好營産業。家有豪奴,憑王子勢恣橫,雖知之不禁。

    ○賜烏川副正嗣宗米十碩、黃豆五碩。

    ○傳曰:「前日承旨愼守英、李自健、申用漑、張順孫、李坫、韓偉請承傳內官金璽罪,其竝拿致當直廳,令承旨朴說、李忠純與禁府堂上問之曰:『承傳內官若遲出,則當初請罪可也,乃於繼源受杖之後請罪,是政院怒繼源受杖,庇護而言,甚不可也。其首唱者誰耶?』如不直招,其刑訊。」且傳于承政院曰:「爲宰相者,非所自致,乃受爵於君。及至高官則便驕縱、無忌憚可乎?陵上之風,今可痛革,此則在所必問。」承旨等啓:「鞫問則可知,然天威咫尺,何敢庇護別監而言乎?且申用漑赴京,韓偉守陵,愼守英在喪。」傳曰:「如赴京者則已矣,偉雖守陵,守英雖在喪,亦拿來鞫之。」俄而傳曰:「愼守英、韓偉勿鎖項。」

    ○惠安殿夏享大祭後,該員進膰肉,傳曰:「惠安殿只一位,而非體薦,其薦餘犧牲,進于司饔院。」

    ○傳曰:「宮禁中所信任者,內官也。崔水淵、徐得寬有不肖之行。且如金璽、李公信固當典刑,然以初犯赦之,後若重犯,當置於法。水淵、得寬存之何用?當置典刑,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傳曰:「水淵與宮中之人相遇,有情好,及其出宮,則輒自交通,其不肖之行,莫此爲甚。右人等行刑時,令宦官序立。」仍下傳旨于議政府曰:「宦寺之職,常在宮禁,灑掃、傳言,無間內外,當恪愼其心,以供事而已。崔水淵、徐得寬與外女潛通,情跡敗露,今當革俗之時,罪不可赦。玆置重典,以警其餘,其令曉諭中外。」

    ○傳曰:「詭異之人,何至今不啓乎?其召臺諫問之。」持平金崇祖、正言李世應啓:「再三承敎,盡心廣聞,時未得焉。」王所謂詭異,非如古之所謂詭服異言者,如孝子、忠臣之類,殺之無名,故假其名耳。

    ○傳曰:「烏川副正嗣宗及其子等,罪人行刑時,勿令序立。」

    ○義禁府啓:「崔水淵已囚,徐得寬在配所。」傳曰:「水淵其先行刑。」

    ○承旨朴說、李忠純啓:「守英等供云:『臣等非怒繼源受杖,而請承傳內官之罪。且年月已久,首唱人不能記憶。」傳曰:「豈不知首唱人耶?雖不庇護繼源,請罪承傳內官固非矣。其以時推照律。」義禁府啓:「罪當杖八十。」傳曰:「奸僞不可不得其情,其囚順孫、坫于獄,將加拷問,偉保放,守英放送。」

    ○傳曰:「成均館、四學儒生,里巷童蒙,群聚論議,妄是非人物,詛毁國政,甚爲不可。今後立法禁之,犯者幷罪父兄。」王誅殺文臣,或竄逐殆盡。後又禁讀書、交遊,嚴法治之,罪及其親。士大夫家以《詩書》爲諱,至戒子弟勿學。

    5月19日

    ○戊申,傳曰:「今童蒙輩,不記名於學籍,各自類聚,論議朝廷事,是豈美風乎?曩者欲罪儒生之譏議宰相者,而宰相以有子弟,故云:『狂童之言,不足罪也。』其言非矣。今當追正風俗之時,不可不懲,其考《時政記》以啓。」

    ○傳曰:「各道守宰,專不用心,以致貢獻稽緩,殊無誠敬之心。自今如有忽於貢獻者,守令、監司決杖。」

    ○斬內官崔水淵,梟首傳屍,令宦寺相遞出視。

    ○義禁府啓:「洪常、金克恢、沈淡、元畬罪當斬。」傳曰:「減死贖杖,付處遠方。」未幾,又傳曰:「克恢、淡、畬傳播之罪,若不嚴斷,用法不均。更加栲問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

    ○傳曰:「內官崔水淵行刑時,宦官皆往見之,而李存命獨後往視之,亦陵上也。其決杖九十,定殘邑烽爐干。」又傳曰:「成宗嘗命存命給奴婢於其養子。昇遐之後,竟不給,此亦有罪,可削功臣、收職牒。」

    ○傳曰:「守英、偉各贖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坫、順孫各決杖六十,奪告身三等;用漑回還後鞫之。」

    5月20日

    ○己酉,傳曰:「徐得寬處斬、梟首,懸栍曰:『以內官奸蠶母罪。』」

    ○傳曰:「別監、各色掌不得娶私賤,旣有定法,而今多娶之,其已娶者置簿,以憑後考。」

    ○先是,傳曰:「私織紵絲帶束紙書印之例,一依中朝例。」承旨孫澍啓:「私織紵絲等束腰紙面書『紗羅綾段,非我國所産,宰相罕有服之者。特設某司,聽人私織,與國共之。』又書某司監織官、織造匠、引紋匠、執經匠、執緯匠、染匠姓名,書年月日,而名其司爲通織何如?」傳曰:「可。」

    ○傳曰:「承旨權鈞馳往司僕寺,搜克均等論啓前納馬簿。克均家往來人,亦必載於納馬之籍。隨所考,卽拿致杖之,則必得其人。」又傳曰:「前日打圍時,虎入圍,方共搏之,克均、成俊等以恐傷人啓止之。夫打圍者,當獵猛獸,而如此啓之,亦非也。且大內事,克均等聞而啓之,故已置重典矣。若其傳播之人,尙在而不伏罪,則豈可乎?如考馬簿,不得納馬人,則須更栲訊克恢等。且克恢交親武士,幷問之。洪常不可安然在家,其於禁府保放鞫之。」鈞啓:「臣考納馬簿所載者,皆私奴名,考之無據。」傳曰:「雖私奴,若問其主則可知,當吹毛覓疵而罪之。其囚納馬人姜孝石、李克成、洪任、馬用守、槐山守、金仲珍等及右人等馬,嘗借騎者,竝推鞫刑訊。」

    5月21日

    ○庚戌,傳曰:「風俗薄惡甚矣。予雖痛治,猶十分而纔革半分。每擬人罪,必從重律,予非不知其過重,但如鄭麟仁者,在朝廷則不憚從仕,而任外則雖陞堂上,托疾不赴。且命製詩,獨製二篇,以立崖異。又屬田內圃,乃供上之事,而敢言之,是陵上之人。今當追正風俗之時,當論以重典,問于政丞。」柳洵等啓:「麟仁所犯三罪果重,但皆不至死律。且律犯二罪,從重論,無合累罪,成一大罪之律。況麟仁已受杖付處,他人亦當知戒,當自上裁耳。」傳曰:「予豈好殺人哉?大抵伐木者,必伐其根株,去其枝葉然後乃可。頃者李守亨等,罪不至死,而置之重典者,爲其革去弊風也。彼麟仁敢爲詭異之行,不悛其心,而政丞等啓以上裁何也?當聽群議,其議諸六曹堂上、臺諫。」姜龜孫、申浚、李季仝、宋軼、韓斯文、任士洪、許輯、成希顔、安處良、尹遘、盧公裕、南宮璨、李顆、鄭光弼、李仲賢議:「麟仁蒙擢,除濟州牧使。厭其風濤、遠地,辭以疾,可謂逆命,罪固至死。司僕田給內農圃不便,亦非爲上之意。命作詩,加製二首,添之以序,欲異於人,其心非要上,必售其才者也。論其人則當革俗之時,雖死不惜,然其所行,視鄭誠謹、趙之瑞似有間焉。」閔暉、朴三吉、張忠輔、崔瀣、金俊孫、權輳、金崇祖、梁季璧、李世應議:「麟仁特陞堂上,爲濟州牧使,上恩至重,厭其險遠,托疾不赴,可謂逆命。且以司僕田賜內農圃,爲供上而敢以不便論啓,非爲上之意。命製詩時,欲異於人,加之以序,獨製二首,此必售才而要上。今當革俗之時,罪固當死。」傳曰:「麟仁之罪,其與趙、鄭有何間焉,而言之若是乎?其更問之。」龜孫等啓:「誠謹之姦回,之瑞之倣慢,國人所知。意以爲,麟仁所犯三事,罪固當死,而其心術則非如誠謹、之瑞,國人所共知也。」傳曰:「若以麟仁爲當死,則明言其當死;不當死則亦明言其不當死,不宜執其兩端。今若置之重典,則不肖之人必曰:『宰相曰:「不當死。」而君上獨置之重典。』是豈可乎?」龜孫等改其議書,請置重典以啓,傳曰:「依議置重典。」

    ○傳曰:「人之常言曰:『昇平之時有何事?』殊不知昇平旣久,尤可懼也。常時或乘輦、乘馬,縱有顚蹶,猶不至甚害。若如前朝之主,有奔播蒼黃之事,則苟不預備其馬,倉卒難辦。往者予陪成宗,幸慕華館,中道馬驚,李承健以所乘馬進,成宗喜至賜物褒之。今之人則不然,雖有可御之馬,不欲獻而曰:『不合御乘。』甚不可。」柳洵等啓:「上敎當矣,固宜備養。」

    ○傳曰:「成俊、韓致亨族親,亦依李克均例,限同姓八寸分配。且召諸道監司,諭定苦役以困之何如?」柳洵啓:「俊、致亨與克均俱被重罪,其族親定罪,宜無不可。」

    5月22日

    ○辛亥,傳曰:「前者有罪人定罪時,或云:『有妨言路。』庇護而啓之者多,其考《時政記》以啓。」

    ○傳曰:「今設木柵內外,又設鹿角城。」

    ○義禁府啓:「李冑已拿來。」傳曰:「冑前爲正言時,請作臺諫廳于闕內,甚無禮。」承旨權鈞諭其罪名于冑,仍監刑,遂斬于軍器寺前,百官序立,梟首傳屍。冑少强志力學,早擢第,慷慨有直節。善屬文,爲詩高邁豪爽,有古人風。與金馹孫、韓訓同時爲諫院,慨然以言責爲己任,知無不言,彈擊無所回避。遭戊午禍,久竄于外,至是追罪之。兄胤、弟膂俱有名當世。

    ○承旨李繼孟書進宴時供饋員數以啓,傳曰:「弘文館只饋入直二員。臺諫若全數饋之,彼必以爲寵待,驕縱之心遽生,只饋大司憲、大司諫。」

    ○傳曰:「杖內官崔忱一百。」

    ○傳曰:「各司官員緩慢者,雖罪之而尙不警懼。今修仁陽殿,任事員慮爲懶慢,提調、承旨等常往監督,每夕具由啓達。」

    ○義禁府啓:「方堅三覆已允,請行刑。」傳曰:「明日國忌,姑囚之。」

    ○傳曰:「成宗聖主也,而李德崇臆度言之。凡揣度宮禁者,今皆重論,如此之人存之何用?其以死囚囚之。」

    ○傳曰:「金崶放還任所。」

    ○傳曰:「成俊、韓致亨干謁人,卽囚禁府。沈淡以司僕寺員,干謁致亨,其卽栲問。雖未三日,更於當直廳拷問。」承旨朴說、李繼孟更往栲問,不服。

    ○王問承旨等曰:「爲大妃獻壽,雖別例行之,無乃可乎?」朴說等啓:「豈有規矩?當極其情而行之。」王常怨母后見廢,事大妃不誠,嚴、鄭之死,大妃亦幾危。後荒于酒色,惡人議己,始托以奉孝,以濟己欲。凡宴樂必曰:「上壽大妃。」需索入內之物必曰:「進大妃。」然或至醉則發怒,詬於大妃前。嘗夜乘醉,選興淸有才者數十人自隨,使人持紙燈,籠上書歌詞,皆乞纏頭之語。王自着處容假面,直至大妃前舞躍,令興淸歌以應之。大妃出綵紬十餘匹,王怒卽命入大杖,手擊階石叫曰:「爾輩不善呈才,故纏頭少。」大妃懼,索翠錦兩匹,令掛于肩,王喜取燈照之曰:『錦品好。』顧賜幸姬而罷。

    ○傳曰:「前日震宣政殿柱時,諫不視事者,追考罪之。」

    ○傳曰:「花紋柳靑紗、大紅紗各二匹,十品銀十錠入內。」

    ○朴說、李繼孟推金崶來啓曰:「前日推李德崇則云:『上鑑想知之言,我實不言,故成宗親問崶時,崶不言,而乃於禁府推問時云臣所言,臣受刑五次發明,成宗命以時推照律,遂得罪付處。』云云。今問崶則云:『上鑑想知之言,德崇實言之,臣與鄭錫堅聽之,故推問時以實納招,而德崇發明,至刑問五次,以時推照律也。』其言與德崇同。」傳曰:「成宗三代以後聖主也。德崇乃如是言之,縱實有此,臣子猶不可出諸口,況如是臆度而言乎?臆度言之者,今皆重論,德崇不可不加罪也。夫官吏請屬之事,猶不可輕易臆度而言之,況宮禁事乎?如此輩存之何用?且更往刑問而來。」說、繼孟啓:「內間之事,若誠如此言之,罪固重矣,刑問允當。但德崇病,滿身浮腫,若刑問則必斃杖下。」傳曰:「然則姑停刑問,其據受服招而來。」說等卽取德崇服招來啓:「臣等往取服招時,德崇稱曰:『若果臣所言,則其時受五次刑問,而猶不伏乎?請受刑問發明。』臣等豈可受命,而聽其言乎?只取伏招而來。」傳曰:「德崇伏招時,雖所言若此,其時事證明白,故五次刑問後,遂照律定罪。其時定罪事,固不可知,大抵宮禁之事,揣度言之者,今皆治罪。彼何敢以成宗爲聽人言而爲之乎?假使成宗實有是事,亦不可出諸其口。」命承傳色金子猿往問崶曰:「汝以書筵官入番時,被拿而去,果然乎?」遂命放送。

    5月23日

    ○壬子,傳曰:「藍羅童子葡萄雙膝襴、蓮邊具泥金盡成裙次九幅入內。」

    ○傳于政院曰:「弼商亂臣中之亂臣,其子何不斷以死罪?當依法論之。李坡子亦生存耶?」朴說啓:「當初論罪時,此人等之子,皆安置於外,使不得出入,僅免死而已。但世佐、克均以勢焰太盛,論以律外,去其根株也。然弼商等子,若以亂臣例論斷,則置之重典可也。」命召三公,仍傳曰:「今見罪人族親姓名,其中宗親多矣。雲山君誡位高而久爲司饔提調,不可分配,其餘可分配。且奉公之人,不易得也。如柳順汀輩,亦不可分配。但慮不肖之人以爲,用法不均爾。其奉公之人,令政丞等議啓。」

    ○下御書曰:

    前日震宣政之柱,其時諫官、三公云:『不視事,故天示變。』者有之。于今多殺罪人,若有天變,則如此云乎?如此殺之非乎,是乎?暴政乎?亦問政丞。

    仍傳曰:「人主有賢不賢,政治有勤不勤。人君當隨意爲之,非臣下所能敎也。人主賢不賢,天固知之。若賢主則天必知之,不賢則天不能賢之。在下之人不得以此論其上也。向之三公、臺諫者曰:『天變乃不視事故也。』今更思之,視事之後,必以此欲譏笑也。如今雨雹,設使秋來亦雹,則復有如是云云者乎?大抵天有變則帝王恐懼修省,然不可以某事之失,而指論也。今有罪者罪之,是豈暴政乎?」柳洵、許琛、朴崇質啓:「近來風俗薄惡,誅殺罪人,王者所當爲。設使有天變,誰敢有異言,誰敢謂暴政乎?今者人心安定,如大事則不得不已,小事則雖不追論,人心已正矣。且敎云:『罪人族親中,有武才卓越,而當邊備一隅者,有能奉國事者,則非其身犯,不當分配。』令臣等議啓,至爲當矣。且弼商之罪,其時以輕律論之,故其子得免,當依克均例論之。」傳曰:「大抵風俗之歸正,必待二三年、或十年之後。今雖曰人心已定,非至二三年、十年之久,豈能卒定?弼商偸生先朝,聚歛他人之物,且於廢妃時,諫其不可,則恐受罪,故苟懷保全之心耳,其子存之無用。經筵所啓小事則當勿追論,大事則今雖革去弊俗,人心猶未歸正,寧不追論乎?且李德崇度成宗不爲之事而言之。設使成宗實有此事,爲臣子者,固不得言之,況無乎?其時成宗旣已定罪,不宜追論,然此大事,故欲罪之耳。」政丞等啓:「德崇之罪,上敎允當。如柳順汀等,謹奉國事,有才可用者,付標啓稟何如?」傳曰:「可。」政丞等卽抄書可用者,付標以啓:「成俊族成世明、世純皆宰相可用。韓致亨族韓忠仁亦至堂上,韓伋專任事大文書書寫之事,韓倫武才卓越,韓世桓有才文臣。尹弼商族尹燮則於弼商踈族,而成宗儀賓也。豈可以國之儀賓,而反從踈遠之族乎?尹承柳亦有武才,如此之人皆不可棄。」傳曰:「果如卿等所啓,其卽召諭之曰:『汝等今特釋之,毋懷二心,以事其君。』」

    ○傳曰:「今革去風俗之後,細瑣之人必有是非國家之事者,其令摘發以告。且監察等分監各司後,私語人曰:『今日某物入內。』而其所聞之人,必有傳播者。其諭臺諫,毋得如是。」

    ○傳曰:「韓致亨族中,韓確子孫勿分配。」確卽昭惠王后之考。

    ○傳于義禁府曰:「尹弼商子俶、偉、俊,遣郞廳斬之。」

    ○黃海道監司馳啓:「道內三郡地震。」

    ○傳曰:「李克均、李世佐、尹弼商、韓致亨、成俊、魚世謙等族親,當令困苦,以懲其後,而所在守令等,不奉國法,慮有徇私庇護者。今各於所在定役,嚴加糾檢,如有違者,罪及監司。」

    ○盜劫東城外,掠司僕馬而去,命捕之。

    5月24日

    ○癸丑,傳曰:「內官金季敬、崔忱、李公信、金璽各決笞四十。」

    ○傳曰:「韓致亨族親中,兩大妃及中宮族屬親近者外,餘皆分配。」傳曰:「罪人族親成世純兄弟等,其勿分配。且慈順王大妃、昭惠王后同姓四寸親,中宮異姓五寸親,竝勿分配。」

    ○傳曰:「針線婢十人入內。」

    ○傳曰:「玉匠八人召來待命。」

    ○傳曰:「細花紋大紅紗貿入。」

    ○咸鏡道監司閔孝曾請覓中坪,從之。先是,鄭眉壽爲監司,人有告:『平安、咸鏡之間,山嶺隔絶中,有地夷曠,名曰中坪,民多逃居。』眉壽以聞,命搜再三不得。至是,孝曾又請之,竟不得。或以謂:「徙民之逃者被獲,欲免罪托言耳。」或以謂:「實有是地,而未尋耳。」

    ○立罪人行刑及決杖時,傍觀嗟嘆悲憐者之禁。

    ○立內官、朝官退居鄕里者治罪法。時,國事已非,人人不樂仕於朝,故立是法。

    5月25日

    ○甲寅,傳曰:「前日加鄭沈資,而有上疏,指言沈問安閤門者,其考啓。」

    ○命三政丞、義禁府堂上金勘、鄭眉壽、承旨朴說、權鈞刑推姜孝石等十人,金克恢等四人于當直廳,皆不服。

    ○禁府啓內官金世弼養父崔潔三覆,傳曰:「其斬之。」

    ○傳曰:「李德崇、鄭麟仁今日行刑。」

    ○傳曰:「內官方堅處斬,梟首傳屍,內官序立。懸栍曰:『所啓之言,錯誤不恭,而論罪時又拒逆罪。』」俄而傳于政院曰:「李德崇其在先朝,旣已定罪。今更追論,人必有疑其用刑之不當者,是大不然。夫宮禁之事,雖小事,不可以臆度言之也。況謂成廟聽人干請可乎?設使成廟果有是事,臣子之道,固不可言也。在成廟朝,待臺諫、弘文館小儒之輩,極其恩寵,而過則優容,故言無不盡,遂生驕心。至於寡躬,餘風未殄,發言輕忽。今若不革,又至後嗣,則末流之弊,復不可勝,其於社稷何?玆罪德崇如是,成廟在天之靈亦必以爲是矣。」仍手書德崇懸栍罪名以下,承旨等啓:「上敎當矣。」傳曰:「承旨等所言,似不分明,更問之。」朴說復啓:「設使宮禁之事,雖實有之,不可得而言,況臆說所無之事乎?今此革俗之時,固宜定罪。」傳曰:「內官全獻及承旨朴說、權鈞往監刑。且書罪名,廣示百官,令跪伏稱臣、着名,如有不恭者以啓。」德崇懸栍罪名曰:「前任諫官,輕忽成廟,臆說宮禁事罪。」鄭麟仁罪名曰:「特除濟州牧使,憚其險遠,托病辭避及應製詩,加製一首,獨異於衆與內農圃供上所需田,給耕未便事啓達,無禮罪。」德崇性醇謹,雖無顯顯名,亦無所失。麟仁少好學,晩擢魁科,硜硜無大志節。其母嘗病累旬,時適春,與友遊陟山丘,人甚薄之。

    ○傳曰:「闕內別宴,亦慶事也。不可以常服赴之,從其職品,皆服紗羅綾段。」

    5月26日

    ○乙卯,傳曰:「大鍮沐盆四,牢厚鑄成,及誕日宴入內。」

    ○午時,進宴于大妃殿,饋宗宰二品以上及承政院、弘文館入直二員、入直諸將、大司憲、大司諫等于明政殿庭,賜樂二等。

    ○掌樂院提調任崇載抄啓奏樂妓女不靚粧者九人,傳曰:「罷宴後囚禁府。」

    ○宴罷,傳于承旨李繼孟曰:「妓擊鼓不中節,問之則言:『習擊鼓者只一人耳。』常時何不令多數習擊耶?」繼孟啓:「請鞫該員,且令多數習擊。」傳曰:「可。」

    ○傳曰:「進宴時,大妃殿供進水紬三十匹、緜布一百匹、正布一百二匹、白苧布二十匹、久陳緜布一百三十三匹、胡椒二碩入內。」

    ○先是,令漢城府及戶曹考城中家舍價直緜布一千五百匹者以啓。至是得十餘家,圖形以啓,傳曰:「可用之家三區,其令內需司買之。」

    ○先是,諭忠淸道監司,令廣聞宦官崇佛者以啓。至是觀察使安琛馳啓:「忠州居內官安遇祥以香積寺爲願堂,施納土田。」傳曰:「遇祥及寺僧決杖一百,充軍,仍毁寺,納器物于官。」

    ○傳曰:「今時風俗澆薄,人心姦詐,如內官等謀爲自安之計,詐稱病,居鄕里者,容或有之。至於朝士,亦有如是者,其令各道監司,搜問其詐稱有病者,痛繩以法。」

    5月27日

    ○丙辰,太白晝見。

    ○傳于掌樂院曰:「前此有善草芩者,今無一人善吹。此必厭憚而然,其令工人廣索。」

    ○鍾城府使李之芳、德川郡守金玉堅拜辭,傳曰:「承政院其諭勤謹奉公之意,且某月某日,郡守某奉敎着名,置簿。」

    ○傳曰:「洪貴達子彦忠出送外方。」

    ○傳曰:「仁陽殿修理時,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色承旨等監役。」

    ○傳曰:「方今風俗不美,故銳意革正。凡近日有不敬、不恭之言者皆罪之,而前日犯此者若漏,則是罪同而罰異也。比如善木生長於惡木之間,必被其害。朝廷雖有善人,若與惡者同處,則甚不可。必芟除而後乃可,其令政丞等詳考。且前日視學成均館,値雨還宮,而有言:『天雖雨,不可遽還。』者及打圍犯夜往還未便者,竝考之。」

    ○傳曰:「任熙載犯重罪而居京,其出送外方。」

    ○傳曰:「成世純兄弟子壻幾何?其聯於宮中族親與否考啓。」

    ○傳曰:「別監、各色掌之嫁朝士家婢者,若棄其妻則仍任,如不棄則黜。」

    ○傳曰:「內官鄭孝昌娶王后親爲妻,決杖八十,遠方竄逐。」

    ○傳曰:「戊午年罪人茂豐正摠及李克均、韓致亨、成俊、李世佐等家往來干謁別監、各色掌、樂工考啓。且凡幸行時,朝士或索飮水漿于別監、各色掌等人,因緣交通者一禁。」

    5月28日

    ○丁巳,傳曰:「李德崇子依申澄子例,決杖八十,遠方爲奴。」

    ○傳曰:「張伯卿決杖,承旨李繼孟往監。」

    ○傳曰:「洪常前命保放,其更囚問。」承旨李忠純啓:「常供云:『身有病故,詣闕問安之外,未嘗往來人家。雖在家,亦未嘗接賓客,故馬事不曾出口。』」傳曰:「常雖不自傳播,爲提調而不能檢下,使之傳播,是亦非矣。其收職牒,安置遠方。」

    ○斬崔潔于軍器寺前。傳曰:「令內官等出視後梟首,懸栍曰:『取非宦者爲養子,而冒屬內官罪。』」

    ○傳曰:「成世純及兄弟之子,竝勿分配。」

    ○下體高簷低新樣笠子一曰:「付平市署,令笠匠一依此樣結造。司憲府與禮曹禁斷舊體,犯者治罪。」

    ○傳曰:「內官朴仲達及全愚冲下當直廳,決杖八十。」

    ○傳曰:「近者盜賊,進上之物亦敢行劫,限寢息間,雖竊盜初犯,甚者殺之何如?是雖盜賊,亦有陵上之風而然也。固當捕誅無赦,其問于政丞。」洵等啓:「竊盜初犯置極刑似過重。在律三犯後死,今再犯斷死似可。」傳曰:「可。」

    ○以鄭眉壽爲崇政議政府右參贊,崔應賢工曹參判,李蓀漢城府左尹,潘佑亨右尹,南宮璨江原道監司,宋汝諧禮曹參議,朴三吉兵曹參議,任由謙刑曹參議,崔灌工曹參議,李顆成均館大司成,成世純司諫院大司諫,姜渾弘文館直提學,尹殷輔司憲府執義,崔瀣司諫院司諫,鄭渙弘文館副應敎,鄭鵬校理,洪景舟司憲府持平。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來獻土宜。

    5月29日

    ○戊午,傳曰:「尙衣院、濟用監藍水紬各二百匹、白代綃各五十匹,義盈庫胡椒十碩入內。」

    ○傳曰:「內官崔好謣起立御前,其下當直廳,決杖八十。」

    ○傳曰:「今日令左右鷹坊獵禽,兩坊各定甲士、正兵四百名,每五十人使部將一人統之。又送兼司僕十人、內禁衛七十人,令宣傳官李軾等四人,佩承命牌,考撿部將之勤慢。」問于政院曰:「李克均曩於經筵言:『上之處事,可以服人然後,在下之人乃服。』雖已往之事,猶不可如此言之。況時君縱有所失,何得發言如是?克均則已誅,其族屬或決杖、別論何如?其召政丞問之。」李繼孟、姜澂、孫澍、李忠純啓:「此人臣所不忍言,而克均敢言之。今聞上敎,不覺驚愕。其人及等皆已伏誅,族屬之應罪者,罪之當矣。」傳曰:「克均族屬決杖一百。」柳洵、許琛、朴崇質啓:「克均罪重,而言辭亦甚逆,其族親決罪允當。然計其親踈,輕重其罪何如?」傳曰:「族親中當緣坐者,決杖一百,應配者杖八十。」

    ○李繼孟、姜澂、孫澍、李忠純啓:「考鄭沈加資時,臺諫上疏彈駁,有一疏只錄問安之語,而無鄭沈之名。」傳曰:「雖不直書鄭沈之名,疏中有坌集問安之語,予尙記憶。是乃疑上而言也,其疏與李德崇何異?」政丞等啓:「觀其疏中坌集問安之語,蓋踈族而問安者言也,似不屬上,又無鄭沈之名,然此乃鄭沈加資時事也。臺諫則閔暉、尹金孫、金千齡、沈順門、權憲、趙世輔。」傳曰:「閔暉等令義禁府鞫之。千齡則已死,順門雖被竄謫,可拿致鞫之。」

    ○傳曰:「戊午犯罪人摠存之何用?其囚于獄,洪湜亦囚之。其時連逮人等,相考幷囚。」又傳曰:「重興洞及楮子島遊宴人推案,令司憲府搜入。」夜,命召判義禁府事金勘,傳曰:「重興遊宴人表表顯名者,先囚于獄,徐考推案。其連逮人,雖都城外門外,持標信留門拿囚。」

    ○義禁府將罪人族屬分配單子以啓曰:「族親中幼稚者、在外未括者,今未及分配,姑以二百六十餘人書啓。但成俊兄俶靑盲,年踰七十,於配所則當去矣,可竝決杖乎?且俊五寸姪世勣、世德、龜年等,皆得狂疾,常欲害人,故牢鎖其家。雖送配所,固不可役使,遠道亦不能押去。六寸孫訒,年尙癡騃,又全身不遂,肌膚濃潰。如此篤疾之類,竝分配乎?」傳曰:「成俶其勿決杖。餘雖有篤疾,皆可分配。」

    5月30日

    ○己未,傳曰:「都摠府及藥房、火藥庫、西所、北所皆近大內,其令移設,都摠府則移進善門外行廊內,藥房則移入香室,西、北所則各別造成于耀金門外,使相距不遠。火藥庫則移於可移處,火藥姑藏於外火藥庫。」

    ○傳于承旨及政丞等曰:「昨命囚國喪時遊宴人,是亦慢君上而爲之也。今當革正風俗之時,存之何用?其時同往工、妓等,亦與此同矣。然妓則兒女也,或有爲夫所携而去者,不足深論,然此人以奏樂出入宮禁,而遊宴之時,無不傳說宮禁之事,決杖一百,官婢定屬。工人則雖工於音樂,豈無他人?存之亦無所用。且洪湜漏說宮禁之事,摠以宗親交結朝士,皆存之無用。其令義禁府,斬摠首以來,籍沒家産,妻則官婢定屬,父及同生決杖一百,安置遠方。湜處斬,籍沒其家,其子世弼亦處斬,皆於今日決之,承旨往監刑。」傳曰:「嘗觀《史記》,宰相、臺諫雖常勸其君以致堯、舜之治,然君之賢否、善惡,自由天性,非聽臣之言而改之也。況時君所爲之事,豈可言之?漏洩之弊,所關甚重。湜位至承旨,可謂承寵,宮禁之事,如此發說,罪固深矣。湜爲司諫時,其弟瀚爲典翰,有一時上疏之事,其疏急考以啓。」承旨等啓:「上敎允當。」〈史臣曰:「摠風儀秀朗,學詩有文雅,善鼓琴,與一時名士交遊。築室楊花渡邊,不接世務,日以漁釣爲樂,常乘小艇,載琴携酒,竟日忘歸。醉則鼓琴詠詩,翛然有出塵之想。後坐罪流落,亦以琴自隨,雖遷謫濱死,未嘗爲戚戚容。同時遊者,宗室秀泉正、明陽正,皆好學樂善。明陽淸苦攻詩,秀泉善琵琶、玄琴,爲時第一。又能詩,事親孝,得俸祿盡備廚饌以奉之。自見戊午禍,杜門絶交遊,只以養親爲事。有南孝溫者,博學無所不通。成宗朝嘗上書言事後,佯狂不仕,自號秋江居士,攻文章,爲詩高古,有唐人風。時與摠遊,作《玄琴賦》以讃之,其所著有《秋江集》。又有柳從善者,亦與摠遊,博覽群書,善談名理,又通內典,然常自晦,故人罕知者。少喪父母,不喜人世,推田宅、臧獲,盡與其姊,遊歷諸山,幾十年而返,猶不娶不仕。俄見戊午禍,又脫身往,周遊四方,常以小琵琶自隨,每遇佳山水,輒坐鼓,移時乃去。自此未嘗足履京都。常曰:『東方朔自謂隱朝市,是非眞隱者也。』後有友見之於慶尙道,其所隨琴書亦盡去之,漠然無一物累身者,嘆曰:『吾已作名敎中罪人。』」〉

    ○傳曰:「言不可無斟酌而妄發,有可言之事,有不可言之事。居近密之地,見宮禁之事,雖知其爲非,勿言可也。予豈諱哉?其時觀射後苑,適有家猪走過,故偶射之耳。縱得見之,當心知而已,豈可出諸其口哉?其時弘文館疏急考啓。湜姑停行刑,待考弘文館員後罪之。」柳洵等考啓:「弘文館上疏人,副提學李承健、典翰洪澣、應敎李守恭、副應敎張順孫、校理金詮、南宮璨、李顆、副修撰權敏手、宋欽、著作李滋、正字成重淹、洪彦忠。」傳曰:「在外者拿來,在京者拿鞫于賓廳。若不實供,刑訊。」

    ○柳洵、許琛、朴崇質議啓曰:「國喪遊宴,重罪也,上敎允當。但工人則非識事理者,差等論罪何如?弘文館之罪亦重,然當辨首從而罪之。」傳曰:「爲大事者,不拘小計。今須重論,乃爲快也。後之爲史,必有是非之論矣。然安計其後世史筆乎?」

    ○傳曰:「洪任等其盡放之。」

    ○義禁府啓:「重興洞遊宴者,乃主簿尹埰、生員鄭湊、樂工鄭玉京。」傳曰:「豈止此三人乎?必多連逮者,其窮訊罪之。」

    ○傳曰:「無紋紗每色各七匹織入。」

    〈燕山君日記卷第五十三〉

    六月

    6月1日

    ○朔庚申,受朝賀。

    ○傳曰:「欲於遮陽閣進宴大妃,而不開豁,欲改修。」領議政柳洵等啓:「至尊避暑之地,不宜如是。」

    ○下衣粧不潔女妓推案曰:「決杖八十。雖云家貧,御前不宜如是,幷鞫其夫罪之。古云:『更梳粧,待後來人。』豈無其夫?亦令考啓。」承旨李忠純書妓夫名以啓,傳曰:「勝楊妃減杖六十。」

    ○命入細紵布五十匹。

    ○命柳洵、許琛、朴崇質、金勘、金壽童、李季男、鄭眉壽、朴說、權鈞、李繼孟、李忠純,鞫李克正、柳睇及張順孫、李顆、金詮、權敏手、南宮璨。克正供云:「吾無有才馬,故人無借者。」柳睇供云:「政丞之啓,在壬戌三月,而睇於十月遞節度使,納馬司僕,不言於韓亨允明矣。」卽下推案曰:「此人不干於此,其放之。」

    ○傳曰:「鄭溱、尹埰則當處之重典,樂工鄭玉京照律以啓。」都承旨朴說啓:「處斬乎?處絞乎?」傳曰:「溱等凌遲,玉京斬何如?其問政丞。」領議政柳洵啓:「上敎允當。」

    ○下張順孫等推案曰:「李承健、洪瀚首唱其事,剖棺斬屍,籍沒家産。其餘決杖一百,遠方付處。且洪世弼言根出處考啓。」鄭眉壽啓:「其時成希顔以郞廳參鞫,請召問。」希顔啓:「前此天安正兵告亂言鞫之,則世弼云:『叔瀚與父湜相對而言,潛聞之』云。」傳曰:「湜父子處斬,承健、瀚等剖棺,凌遲。」傳曰:「罪人行刑、決杖時,承旨當往莅之。」承健等嘗在弘文館,見豕中矢自後苑而出,上疏諫之,而世弼亦傳播之,故有是命。傳于政院曰:「人臣之道,雖有所聞,有若不聞;雖有所見,有若不見,況不見不聞而言之可乎?湜等以此刑之何如?」承旨朴說等啓:「此人所言大誤,以此論斷允當。」瀚鯁直,有志操。平生嫉惡守正,人不敢干以非理。見人之惡,不能容忍,故人多忌之。

    ○傳于政院曰:「大抵人雖學問博,而行事則不然,是天性也。《大寶箴》古人爲戒君師而作也。必使之掛壁,出入觀省,安有以此而易其性者乎?然今之奸詐不忠,退有後言之人,當作箴戒,掛之諸司,其於出入,使之鑑戒何如?」說等啓:「上敎允當。」傳曰:「以戒陵上、漏言及閭閻論宰相之意製之。」

    ○傳曰:「尹埰、鄭溱子決杖爲奴。」

    ○傳曰:「張順孫等及摠父與兄弟,於當直廳決杖,承旨說、權鈞,內官金子猿同監。」

    ○承旨李忠純啓:「被誅人梟首傳屍乎?」傳曰:「梟首。」

    ○傳曰:「自今被誅人子,例決杖爲奴,不得居京。」

    ○傳曰:「領議政與該司官員,率諸色匠人,卽詣永康門待命。」

    ○傳曰:「摠父牛山君踵及兄弟,杖流遠方。」

    6月2日

    ○辛酉,傳曰:「罪人犯贓者,類皆逃竄,亦陵上也。加等治罪何如?」領議政柳洵等啓:「上敎允當。」

    ○傳曰:「咸鏡北道節度使高荊山特加嘉善。」

    ○下問于政院曰:「今罪人等置之重典,中外得無駭愕乎?人心不同,人或有異意者。風俗之弊,非寬政所能革也。近者所爲,近於虐政,然不如是,則何能革正風俗?」朴說等啓:「今被罪人書罪名諭之,誰有駭愕者乎?臣等竊觀,風俗旣已大變,大小臣民無不改心,各供其職。」傳曰:「風俗豈能遽變哉?當徐觀十年之後,可以知其變也。」

    ○賜鄭眉壽熟馬一匹。

    ○傳曰:「籍沒人家,令內需司推刷。」

    ○命內官金子猿、承旨朴說、權鈞等,監杖李守恭。仍傳曰:「守恭曾於戊午年作重罪,其爲人恃才而用心不正,決罪遠配。」

    ○傳曰:「伽倻琴、玄琴、琵琶、羯鼓入內。」

    ○傳曰:「囹圄當空虛,獄訟不可多滯。今死囚及詞訟凡幾許?其考啓。」時,王沈於淫樂,不恤政事。徵斂煩急,刑罰苛酷。獄訟積滯,未嘗疏決。中外解弛,不行卞釋,有訴冤者至曰:「余豈風狂,乃理汝事乎?」由是獄囚拘繫,累年不得解放,而典獄署、義禁府以非辜逮繫者,不可勝數。今此慮囚之敎,豈其本心乎?

    ○咸鏡北道節度使高荊山上箋謝恩。荊山起自寒微,力學登第,有幹局,盡心王事。莅官如家,未嘗少懈。凡所歷任,皆有聲蹟。累奉使北鄙,詳知邊事,大臣嘗薦爲南道節度使,今特陞嘉善,移授北道,故上謝。

    6月3日

    ○壬戌,傳曰:「能步可騎馬三十匹擇入。」

    ○義禁府啓:「李克均族親決杖時,府獨監乎?」傳曰:「承旨李繼孟、李忠純等同監。」仍傳于忠純曰:「特拜爾爲承旨,且改爾名,宜至死以忠。且今日監杖時,盡心檢察,以副予意。」

    ○傳于承旨朴說曰:「宦寺等侍衛勤苦,亦或被罪,故詐稱疾病,甘心退居,其弊不小。卿其製文掛板。」

    ○承旨李忠純啓:「李承健、洪瀚亦梟首乎?」傳曰:「竝與鄭溱、尹埰、洪湜、鄭玉京等梟首,四肢傳示。」

    ○傳曰:「洪世弼豈以在逃,而置之耶?急令捕告,其捕告人,勿論資窮加階,許接族親,亦論以死罪。且雖自縊,亦可凌遲。」

    ○下御書,決杖人箇箇考察,使稱委任,仍召禁府堂上諭之。

    ○傳曰:「米十二碩輸送右鷹坊。」

    ○傳曰:「如淑儀侍女衣纏、朔料題給時,該司輒稱某氏。不肖之人先自議之曰:『某乃某人之女,從某家以入。』云云,甚不可。今後勿稱某氏,只云:『侍女幾人,淑容幾人,衣纏某物。』則其應受人自當分授。」

    ○賜承旨等金帶、金貫子,賜政丞等金貫子。

    ○下兵曹所啓行幸侍衛圖,仍傳曰:「前此,夜行除槍劍侍衛。今後則槍劍短小造作,使人便用,駕前駕後,圍以三重,亦於兩旁挾侍,使之嚴於瞻視。」

    ○義禁府啓:「魚世謙至曾孫,當分配決杖與否敢稟。」傳曰:「決杖。」

    ○命入鍮大楪、銀大楪各一竹。

    ○傳曰:「茂豐正摠更遣羅將凌遲。」

    ○傳曰:「罪人自知罪重,不無自縊,縛其手足,毋得便用。」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來獻土宜。

    6月4日

    ○癸亥,傳于政丞曰:「疏云:『族親問安,坌集閣門。』非徒指鄭沈,是必隱有指的,其心之奸尤甚。千齡當凌遲,其子決杖逐外,其餘斬之可也。大抵爲人雖有濟世之才,所犯如是,則不可以才之美而宥之。此亦臆度宮禁事也,與李德崇之罪何異?且閔暉其性軟弱,必爲下官所牽,其以此意照律。」政丞及義禁府堂上以金千齡凌遲處死,籍沒家産,其子決杖一百,遠方爲奴;閔暉、尹金孫、沈順門、權憲、趙世輔等處斬書進,仍啓:「此事無正律,當依棄毁制書律,則爲首者只處斬耳。然傳敎如是,故以此書啓。且近來糾正風俗,故罪人等皆以律外論斷。今則風俗大變,請依律斷之何如?」傳曰:「此專是千齡所爲,而前日恃才傲心者也。吾嘗求見中朝西瓜,其時千齡大唱止之。果若人君求他國珍怪之物,則可言而止之。是何爲非而敢言也?由是知此人必爲也。其依所啓,凌遲、籍沒,其子決杖爲奴。其餘閔暉等始以死囚囚之。且千齡、德崇梟首、傳屍,權憲等疏其削去。」

    ○大提學金勘、直提學姜渾奉敎製《警策臣工文》曰:

    忠君愛國,源於秉彝之良能,行己立身,具在方策而可法,順之則爲匪躬之君子,悖之則爲自棄之小人。嗟爾臣工!聽予戒諭。事君盡禮之謂敬,當官勿欺之謂誠。夷險不避之謂忠,內外如一之謂直。挾己傲上,反於敬,飾智行詐,反於誠,避危就安,反於忠,面從背毁,反於直。察此四者,愼乃一心。無慢容、無驕志,不愆于度,克敬爾儀。宣尼聖人,過位變色,霍光勳閥,見帝有常。爾宜戰兢,罔或怠傲。毋枉法、毋欺心,祗畏一人,謹奉三尺。要君罔上,罪在不原;徇己行私,怨使誰任?去爾邪慮,存爾誠心。毋懷安、毋擇事,進退唯命,死生以之。韓子挺身,不避庭溱;蘇武守節,不憚凶奴。前代忠賢,後人矜式。毋噂?、毋諂諛,不二其辭,惟一其德。內懷異志,是宵人之尤;退有後言,斯大舜所惡。直汝之操,念玆勿忘。至於言及宮闈,事關機密。耳雖得聽,口不可傳。嘗聞,古人勉行此道,有問省樹,不言其名;入獻嘉猷,不宣於外。勖率先哲,毋效人尤。禁爾興戎,愼爾出話。亦復人物臧否、朝廷得失,言官有責。肉食有謀,位卑而言高者亦非;腹誹而巷議者皆罪。處士橫議,乃戰國之風,汝南有評,非漢室之福,史具可考。爾豈不聞?宜戒金人之緘,常誦白圭之玷。其或僥倖好訐,亢亢自賢,立異務高,矯情干譽,聽其言則似是,較其行則實非,是謂憸人,豈曰正士?不特此也,廢事玩物,度日優游,席勢驕人,縱酒伐性,在官則蠹國,在家則辱親,於爾何誅,於人不齒。凡厥庶士,用戒訓辭。曩旣不知,容或有犯,今旣告汝,罔曰無聞。長爾新心,棄爾舊志。將此八目,佩之一身,比諸韋弦,銘于左右,服膺勿失,顧諟在玆。知之非艱,行之不易。爾各自愼,予不再言。

    ○春秋館堂上柳洵、許琛、朴崇質、姜龜孫、金壽童、宋軼、許輯等承傳敎十三條,考《時政記》書啓曰:

    史官記事,詳略不同,如表表可考者外,其餘考之無據。且臣等亦犯有妨言路與不由政院之啓,請避。

    傳曰:「勿避。大抵風俗如此,其來已久。皆好爲論事,而其實固非誠心,徒欲釣名耳。不顧事之是非,而紛紜論啓,甚不當。臺諫、弘文館所啓,其曰犯夜打圍未便者,乃釣名耳,實無誠意,當推先發言者罪之。其曰內侍監杖未便者,承命往監,有何不可?當問首唱。其曰設齋未便者,李冑也,雖死,凌遲、籍役。其曰危亡立至者,韓訓因金孝江事而言也。訓本不肖者,剖棺凌遲,籍沒,父及同生決杖一百,逐之外方。柳軒言:『內需司長利,其終用之何處?』其與魚世謙所言何異?拿來治罪。其曰柳子光推官未便者,君若命之,誰不可任?當推問。其曰內需司不由政院啓事未便者,亦當推鞫。其曰打圍未便者,不至於十旬不返,而論啓如此,乃釣名也,推問首唱。其論救儒生者,必爲子弟也,其推問。其曰某人姓名何由知之,何故如此云者及曰有妨言路者,竝鞫之。且犯不敬者,無乃有脫漏者乎?政丞等雖云風俗大變,豈易猝變?當待十年可變。」

    ○承旨朴說、權鈞、姜澂、孫澍啓:「臣等或犯有妨言路之啓,或犯犯夜打圍之啓,請退待命。」傳曰:「其時首唱者誰耶?」朴說啓:「己未年成俊指金麟厚爲奸譎,其時宰相、臺諫交相駁啓成俊不敬之甚。以此,臺諫皆遞。臣與丁壽崗拜掌令,卽日啓成俊不敬之意,然不知先發言者誰也。」權鈞、姜澂啓:「庚申年打圍時,張順孫、朴誾以經筵番入直,議定論啓,而臣等翌日仕進,順孫乃曰:『今者犯夜打圍,恐勞上體,不可不啓。』云,故臣等未及計料,同辭以啓。且有妨言路之言,則都不能記,不知首唱。」

    ○傳曰:「張順孫、朴誾不無逃亡,急拿致鞫之。」

    ○傳曰:「啓打圍未便者,若眞爲予勞動而言,則必不陵上也。此則不過爲自安之計。」柳洵等啓:「愛君之誠,孰無此心?若果爲自安之計而言,則信有罪矣。」

    6月5日

    ○甲子,傳曰:「凡於經筵下問之時,當肅恭改容,而千齡則殊無敬上之心,此恃才而然也,豈人臣之道哉?作疏當於司中公議,若退家製之,則必與親戚朋友私議。國家之事,若聽請囑之言,遂入疏中,則國家必以爲是而信之,不無濟私之弊。且千齡每以遵舊章爲言,然嗣王豈能盡從先王事哉?千齡紛紜言之,甚非也。其身雖死,今旣定罪,其子待年,置重典何如?」柳洵啓:「若所行無禮,置重典允當。」

    ○洵等以打圍事、何由知之事、儒生論救事、內需司不由政院入啓事、內官監刑未便事、柳子光不合推官事,用制書有違律,杖一百贖;有妨言路事,則用不應爲律,以杖八十,照律以啓,傳曰:「今觀照律,或以輕爲重,或以重爲輕。」

    ○命入水紬、白苧布各三十匹,米五十碩,輸送大妃殿本宮。

    ○持平權憲、判官沈淡死獄中。

    ○大雨雹,震電。

    ○進曲宴于慈順王大妃殿,進水紬、白苧布各三十匹、米五十碩以爲壽。

    ○傳曰:「貞熹、安順兩王后,慈順王大妃殿及大殿、中宮同、異姓族親男女,急速無遺書啓。」欲賜宴內庭,潛記婦女有姿色者以淫之也。

    6月6日

    ○乙丑,下打圍等事論啓人照律單子曰:「犯數事者,悉書分首從以啓。」傳曰:「必有先發言者,宰相等托以年久不記,若不直啓,豈難刑訊?且打圍自有舊例,所不當言,而其時有云:『犯夜打圍則人馬疲困。』雖犯夜而還,不猶愈於經宿之苦乎?儒者以筆墨立身,食祿自安,憚於奔走而云耳,豈眞愛君乎?萬有不虞之變,人臣當以身捍之,雖劍戟穿身,當一心衛上。今人人皆爲自安之計,倉卒孰能誠心捍衛乎?且打圍一則爲民除害,一則爲宗廟薦禽,一則爲錬習武事,而細小之人務爲便身,紛紜言之不可。曩於打圍時,見金良輔以兼宣傳官,命用形名,則以爲不知,又不奔走服事,此皆無禮,其罪之。」

    ○傳曰:「國家生變,必有罅隙,非由一事。《書》云:『外作禽荒,靡或不亡。』然太康之失位,未必專由於禽荒。今之打圍,自有舊例,豈因此而致變哉?言者常以此藉口,此專爲自安之計而言也,固當刑訊。」

    ○傳曰:「權憲常於經筵大言,殊無敬上之心。予欲推問快治之,今何以死?今後罪人勿令致死。」又傳曰:「政丞等風俗已變之言,予甚憤焉。風俗之薄,其源旣深,今當以治亂國者治之,乃可以革之。政丞等所言甚誤。人人皆云:『欲人主爲堯、舜之君。』果是矣。然人主賢否,自有天性,非人之勸可移也。況人主亦有心,豈不計當否而行乎?猶且紛紛言者,是皆陵上而然也。人臣食君之祿,位顯身勞,須當誠心竭力,以事其君。今則不然,君欲有爲,多方以止之。憲之所言,亦皆如此。歸一問之,罪若在憲,雖死亦當罪之。」

    ○傳曰:「內官朴脩元決笞四十。

    ○犯夜打圍未便事問安潤德,供云:「首唱人專未記憶。」傳曰:「潤德所云非也。豈忘之?沈貞供云:『心不然之,而不能止。』鄭光弼亦曰:『初非己意。』若然則當抑止他人,而不啓也,其鞫問歸一。且其中先發言者尤非矣。」又傳曰:「予憤風俗之弊至此極也。夫社稷安危,專由陵上之風。關係非輕,須窮推首唱罪之然後,此風可變矣。」時,王欲杜言路,追論前事,必問首唱而誅之,被鞫者皆爲苟免之計,例推身死者。上雖知之,欲因以立威,不問輕重,皆剖棺戮屍,或加籍沒,妻子爲奴婢,冤聲徹天,而推鞫之官雖知其非實,不忍生者之被戮,亦不爲辨。

    ○傳曰:「姜孝石等罪,政丞等議啓。」柳洵等啓:「孝石等受刑訊,今決杖八十,足以懲戒。」傳曰:「決杖一百,充軍。」

    ○傳曰:「貞熹王后、昭惠王后、安順王后、慈順王大妃、中宮同姓四寸、異姓三寸男女,急速書啓。誕日宴,女則於內庭,男則於外庭賜宴。」

    ○柳洵等取李思恭、金祉等服招以啓,傳曰:「祉爲兵曹郞廳時,觀其所爲稍可,決杖六十,仍任。李思恭等決杖九十,遠方付處。崔瀣決杖六十,外方付處。」思恭謹厚有守。以王妃堂姊夫,未嘗阿附。王雖暴虐,遇王妃族厚,其媚事承順者,皆喜用之,而思恭獨逐。

    ○傳曰:「金良輔命用形名,對以不知。犯軍令者自有律,其以死囚囚之。」

    ○日本國上松浦呼子壹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遣人來獻土宜。對馬州代官平朝臣宗兵部少輔盛親遣人來獻土宜。

    6月7日

    ○丙寅,下御書曰:

    王后男女族親賜宴,蓋親九族之意也。

    又下御書曰:

    白緜布六百匹、水紬六百匹預備。

    ○傳曰:「仁陽殿假家,刻日畢造,令可坐千人。且王后族親宴,不可不豐,令各道物膳多數封進。」

    ○戶曹啓:「仁陽殿遮陽所入油芚四百張,分定各道,而慶尙、全羅兩道路遠,恐未及來,請貿用。」

    ○傳曰:「內官崔沈決杖六十,朴脩元決杖八十。」

    ○愼守勤妻韓氏上言:「父忠仁年滿七十,願贖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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