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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徃昔之世,國家不可日無君也。王已薨時,世子從繼世門進入於世誇宮,以行即位之禮。而喪服已除之後,已受群臣慶賀之禮。由是,徃昔之時,創建此宮於國殿之後,以爲行其禮之處云爾。

    上古之世,風俗質撲,人心誠愨。若人有不善,即有神出現,逐指其人之非,以懲戒之。當此之時也,不有賞罰。及世道衰微,人心漸變,遂神不復現于世。況復亂逆之輩,恃權犯法,畏勢用諂,國政大亂。由是定法制度賞罰竝行,以治民人也。

    大荒之際,未有文字時,天人帶占書〈【時双紙】〉降下此世,敎之於民。其文字數有百餘字。後人遇惡日修造居室,天人見之,召占者曰:「今日太凶,令某人修室蓋屋,何故?」答曰:「彼人不來問,亦如之何?」天人怒曰:「彼人愚而不知,汝何不徃告耶。」遂奪其書,裂破而上天。今所存者,不過十幹十二支而已。

    徃古之禮,聖上即位,必擇吉旦,召群臣於禁中,且聚會國中男女於獄所〈【平等所】〉。而覡巫呪詛,而燒灰宇呂武,和水而飲焉。中古而來,王已即位,必擇吉日,徧召群臣於護國寺,令飲靈社神文之水,且遣使者徃至諸郡諸島,而飲神水於庶民,永守君臣之義,不敢有貳心也。

    徃昔之世,禁城庭南創建城殿〈【在南殿番所地】〉。至于近世,廢其城殿,改構御番所。然歴年已久,不知何代而興且廢焉。

    徃昔之世,冬至、元旦、正月十五日,其餘朝賀日,聖上出御于唐玻豐〈【俗稱撞御格子】〉玉座。時有唱神歌〈【俗稱於毛呂三比也志】〉之禮。而今裁去其禮,未知何世而裁去焉。

    自徃古時,十二月二十日,遣時之大屋子人到邊戸,令他祝女而祈祷焉。而時之大屋子取水而來也。至于二十八日,當勢頭官奏明其事,固封其水,放在御照堂。元旦,取吉方〈【俗叫歳德】〉之水而來,即女官内庫理阿武志良禮轉獻邊戸竝吉方之水于王上。至于近世,裁去其事也〈【吉方之水,常有定處:子方浦添鏡川也。丑方浦添阿佐名川也。寅方幸地樋川也。卯方冕獄川也。巳方崎山樋川也。午方識名川也。未方識名喜堀樋川也。申方識名石志屋川也。亥方澤岻樋川也。但辰酉戌三方,未見從何處而取水也。姑從舊記而記之。】〉。

    徃昔之時,首里有奇怪的人,名曰次良。他父母年高,家業蕭條,燃眉缺用,不足日供餐食。然而他次良愚昧懶怠,竝不作産業。年至十八歳,不聽父母之敎訓,不顧父母之勞苦,晝夜貪眠。老母親炊伙食,次良睡起就吃,吃完就睡,而受用飲食,空空度日。皆欺之,又笑之叫曰睡蟲次良。父母大怒而厭棄他,要流放遠地。奈愛情甚溺,挨延數月。次良忽起奇之謀,伺俟老父出門遠行,向老母曰:「小兒所深要者,白鷺也。懇乞老母爲小兒買得隻,以爲給與我,願已足矣。」老母問他要白鷺之縁由。次良黙然無言。即謂他曰:「家甚貧乏,那有價錢買得給你。」老母亦意謂次良身體柔弱,不像成人。若旦夭死,恐有追悔。遍揶價錢,撥人徃山舍代買白鷺隻,以便給他。次良深喜大悦,深藏白鷺,不與人而看。夜更深,偸看鄰居富家人皆睡去,懷抱白鷺,裝扮神仙容貌,密攀庭前大榕樹,高聲大叫富家主曰:「火速出庭,以聽天帝敕諭。」富家夫婦夢中驚訝,慌忙出庭。次良自他樹上曰:「予非人閒也。今奉玉皇之命,降臨汝宅諭知。汝等汝不養兒子,只生女者,命乎數也,不足怒怨。而汝女年今十六歳,可早婚定,以得洪禧。則將其女娘嫁他次良,以繼汝家統。且招移他父母養於汝家,以終天年矣。今次良雖爲人見欺,他内衷誠實,伶俐明白。至於後日,必有大昌榮,勿以遲悞。若有違此諭,捱延日久,決然獲罪非輕。」富家夫婦再三跪拜曰:「小女賦性敏捷,容貌艶美,多有氷媒,而遴選女婿,未曾許人。今蒙天帝敕諭,感激無地。隨就凛遵天諭,不敢有違。」俯伏稱謝。次良曰:「吾回天宮,可以復命。」即放白鷺向空而飛去。富家夫婦愈加尊信,叩首拜送。遂入家内而睡去。次良大悦,騙得完竣,自樹上而降,回來自家。翌朝,富家夫婦親到次良之家,向他父母曰:「小女乙鶴,年至十六歳,未成定親。願請次良爲余女婿,以嗣家業。且延汝等夫婦於吾家,供養生,以結兩家之縁。」次良父母大驚,奇之異之曰:「小兒性情怠惰,晝夜睡眠,不作事業。況復爲人被笑,汝之所素知也。我父母也愁憂他,何故有出此語也哉。又是,我等二名招到貴府,垂憐飼養之言,難以遵信。」固以推辭,不敢從命。富家夫婦曰:「豈敢騙欺汝老身乎。」將其昨夜天使降臨,諭知吾等之事,低聲密細告説遍。次良父母聽其事,纔信其言,心中歡喜,即許定親。後選吉辰,乃備婚姻之禮,以爲娶嫁。遂嗣家統,竝招他夫婦供養富家。自此之後,次良修心改過,克行善事,以興他家。人皆奇之曰:「次良從前愚昧甘睡,不知産業。而今伶俐能幹,以承介福者,想必先世祖宗樹德種仁,創業垂統,自天祐之,報之以福,以致此家庭昌榮者哉」云爾。

    自徃古時,呉氏宅有怪石,形如野菰〈【俗曰奈波】〉。遂稱此地曰奈波。其聲韻與那覇相似,後亦改字那覇。然其石沈沒土中,今不得見焉。

    那覇西邑北濱有闊窟,深遮風雨,似乎人屋,遠隔村家,外植樹木,無有人知。由是,徃昔之世有博徒者,多聚于此,竊爲博賭,以爲戲玩。因名此窟曰博奕屋。至于近世,岩石敗崩,半有其窟。昔時,石門至廣嚴寺兩邊夾路,有松樹百五十六顆。其中株最秀,枝葉翳翳,濃陰重重,上栖白雲,下休行客。遠望如席,近觀似幕。故曰平松。今名其地曰平松。

    徃昔之時,泉崎邑素呼宗部村。至于近世,泉崎橋邊有安室親方者〈【未傳氏名】〉,富貴甚殷,常造酒爲業,而其酒日醸,綿綿不絶,恰如泉湧。人人買之,不能盡呑,俗呼泉酒。遂名其村曰泉酒,而後改字泉崎云爾。

    徃昔之世,泉崎村金氏之家有女子〈【未傳其名】〉。此女常拜佛重僧。遂卜地于泉崎邑,創建潮音寺,日日焚香,以爲告祈。其人已死而寺幾廢矣。時有僧,將此寺院移建于泊村之北,并安其神主于寺中,名曰聖現寺。

    徃昔之世,那覇屋良佐城下有鐵繩礁,嘗恐賊船來至,常繋鐵繩于此礁,以爲頂備。而其鐵繩至于近世,藏在于親見世。

    自徃昔時,那覇西邑有塊石,以爲竪置。山野之人要賣牛者,必來此地,而繋牛此石,以爲買賣。故名此地曰牛町。繋牛之石至今猶存。

    徃昔之世,設建藏于那覇東邑之地,而今已廢焉。但天使來臨時,必設立平等所,以收蔬菜猪羊等物,毎日爲給與中國人之處。

    昔有日秀上人者,建立堂于那覇若狹町,奉安地藏木像于其中。然而蓮臺下有舜氏普請數字,則舜氏請安此像,以爲崇信者也歟。二説不合,不知孰是。

    徃昔之世,有男女二人要賣其身,暫倚夷堂石圍而站焉。偶逢買奴僕之人,約定價錢,即與錢八貫而帶去。然其奴僕甚不幹。自此之後俗叫奴僕不能者,皆云八貫奴。

    徃昔之世,行旅之人行過十貫岩邊,忽遇驟雨避雨。其岩行人以其所帶銭十貫遺在于其岩,而開船回去。歴至數年,其人亦來行過此路,徃以視之,此錢依舊猶在。故名之曰十貫瀨。

    徃昔之世,設杠此地〈【在茶湯崎邑西自首里徃那覇大路】〉,人民徃還。然而爲蟲蛀所爛,屡次修葺,不堪其憂。至于近世,王令輔臣築石爲橋。此時海潮出入,水深江廣。而北山諸船到此灣泊,而海水漲來,有爲溪水被歸。因名其橋曰指歸橋。

    唐榮之北,有神岩,至靈至感,祷莫不應。人皆運石築堆,四圍爲垣,以爲神嶽。由是本國之人赴中華時,必到此嶽而祈福焉。故名之曰唐守嶽。今在于那覇地,而事係乎唐榮也。然未知何世而建焉。

    徃昔之世,琉球貢物内有花布,細嫩奇巧,美麗絶倫。蔡夫人之所織者也。嗣後夫人奉命入京,舟至長樂縣而夫人病卒。皇上勅建廟于長樂懸,題曰琉球蔡夫人之廟。屡有靈效。至今,毎月福建布司發賜廟米幾斗,著爲定規。但人湮世遠,爲某之女,爲何入京,莫從詳考。然而女人之身,永奉大邦尊信者,誠係異事。故記以垂于後世焉。

    徃古之世,本國之人不知製造貢船。若貢船敗壞,恆徃福建題請補造,以致徃來。至于中世,那覇邑有老翁〈【姓名不傳,俗叫石垣藏大翁】〉於本國始造貢船云爾。

    徃昔之世,伊覇邑有駿馬,渡水登山,若行平地。人騎此馬,自伊覇〈【在美里郡】〉至首里,恰似飛鳥,朝飯閒能爲徃還焉。遂名之曰早飯奔馬。此時有伊覇按司者,嘗獲此馬于嘉手苅邑,已於洞中砌石造厩〈【遺跡今存】〉以飼其馬。日,按司騎其馬入朝首里,公務全竣,歸回家郷。已過天王寺江邊,其馬忽然而死焉。便有神出現曰:「此眞希世駿馬也。不可移他地而埋也。」按司拜謝。而依其神令,即埋之于江邊。其屍骸及鞭忽化爲石。而後築石爲垣,以爲森嶽,名之曰早飯森。説,徃昔之世,與那城郡安勢理邑後有岩屋邑人,獲駿馬。嘗于其洞爲厩,以飼其馬。時時有神出現,即騎此馬,行到村東嶽内松樹之上。邑人必到樹下取得其馬以歸喂焉。其神貌似乎童子,少好美麗,世俗之人未見如此者也。或夜神有騎此馬,巡見國中諸嶽。已到曉天,歸其岩屋。駿馬三嘶而住焉。後亦到首里,已過此江時,忽倏斃焉。即收其屍骨葬之于此。遂化爲石。因之曰安勢理森。二説不知孰是。

    徃古之時,有米次按司者,嘗居于米次城。其夫人質資貞静,器量敏捷,而有傾國之色,絶世之姿。日,我瀨之子倏然見之,深以思慕之,焦心勞辛,度日如年。忽起奇巧之謀,到按司府上曰:「今日天晴雲收,海静風清,鴎翔沙上,魚戲波面,光景無窮。盍徃海漁魚以爲娯樂乎?」按司歡喜。夫人止之曰:「妾昨夜見夢甚惡,恐有覆舟溺沒也哉。不宜徃漁以遊。」強請諫之,按司不敢聽從。遂同他到海,撒網漁魚。按司深貪漁魚,不肯窺見他處。我瀨之子即拔取鋒,刺死按司,擲棄海中焉。旁觀之人咬齒怨惡,不敢多言焉,密聞之於夫人。夫人聞之哭慟甚,極大怪且異,竊出城外而隠居焉。我瀨喜悦,要侵其夫人。已至他府上,夫人逃去,不在其府。我瀨急發檄文尋覓各處。由是夫人裝扮賣鹽之婦,要得時報仇,以致巡行。偶遇途中,我瀨疑非爲商婦,召來身邊仔細驗看。再三鞫問,而知爲其夫人,強邀夫人於府上,亦要侵通。夫人不肯聽從。我瀨怒,把劒,將以刺死焉。夫人甘死請刺。我瀨不忍刺死,將以強奸夫人。乃爲騙言曰:「按司已薨,未閲數月。妾不忍住此而奸淫也。必撰吉日同徃某山,伐木結宮,以聽汝言。」我瀨大喜,約定日期。已屆其日,夫人率女兒竊懷鑿,同登我瀨嵩,勸他飲酒。我瀨欣然大喜,酩然大醉。夫人令我瀨兩手抱樹以量其材。我瀨領夫人命,仰天抱樹。即夫人密出小鑿,打穿他兩掌上。我瀨請罪救命。夫人再三罵叱,遂致刺死,以報按司之仇矣。然歴年已久,莫從稽詳焉。

    徃昔之世,新神將出現時,八九月閒,必立黄凉傘于阿武理花嶽〈【在今歸仁郡謝花邑】〉。即立赤凉傘于公房嶽〈【在今歸仁邑】〉,或立黄凉傘于公房嶽;即立赤凉傘于阿武理花獄,或有立凉傘于阿武理嶽〈【在國頭郡邊戸邑】〉。日而消,即郡邑人民捷報王庭。其爲凉傘也,五色已彩,煌煌清潔,巍峩高大,覆盡山,而各設不同,未知何故之事也。至于十月,必有神出現也。則其神及諸臣皆扮竜宮人貌,聚會城庭,列建凉傘三十餘把〈【高七八丈許大五丈餘或二丈許】〉,拍鼓唱歌,以爲神遊也。

    徃昔之世,馬齒之人無知祭禮者。毎當祭日,多有妄祭涜神。即徃豐見城郡座安邑,請祝女人而來〈【名曰波知來加那志】〉,傳授祭神之禮。已歴數十年,祝女染病而死。村人遂葬之於此地。後亦徃豐見城郡渡嘉敷邑,請祝女〈【名曰古世來】〉而來,亦掌其祭事。此婦女亦罹病而死焉。村人亦葬之於此地。遂尊信之,以爲神嶽焉〈【名曰船藏嶽】〉。由是馬齒山祭神渡嘉敷祝女子孫世世掌之。亦有神,俗稱龍宮神,而大魚來時,必祭之于此神而後食焉。

    徃昔之世,仲城郡糸蒲之地有僧寺名叫糸蒲寺。寺有徒〈【金武村人】〉。日,徃園畔,偶看有田芋生溝中,葉枝甚異,栽之于園中。至于日久,掘起其根,結實甚夥,味亦甘美,堪補人食。近鄰之人聞得其事,覓得此種,遍栽于田畝。自此之後,漸致蕃衍,及于國中。

    徃昔之時,中國人飄到本國,深慕國俗,不欲還國。改變衣服容貌,效力本國,住居於國場村。遂娶婦,以生孩兒,後於眞玉橋之東造陶舍燒瓦器,以給資用。故曰御檢地帳。賜此地於渡嘉敷三郎云爾。我國燒瓦自此而始。其子孫至今猶存。由是,今國場村他子孫毎値臘月二十四日,必供祭品以祭其先祖焉。

    徃昔之時,中國人漂風抵國,深慕風俗,不想故郷,效力本國。遂娶銘苅婦女以生男兒。及其兒長成,中國之人將以貫玉指敎於人民,以報國恩。貫玉自此而始。

    太工廻邑有勢頭親部者,入山林砍樹木,始燒炭及輕炭〈【俗曰鍜冶炭】〉而獻之于王。王深褒嘉之,則賞賜田地幾畝〈【詳見名寄帳俗曰炭燒勢頭地】〉。從此之後,太工、廻宇、久田等邑年貢獻木炭二百俵、輕炭百俵,著爲定規。

    徃昔之世,眞和志郡天久邑有人七名,賣身于某家。其家主將田圃〈【在安謝邑前,共計百三十歩】〉惠賜其七名,以備私用之費。七僕盡力于田畝,及暇日時亦耕耘其圃,歴閲數年,貯得米穀若干。於是乎,七僕告乞家主,倶贖其身。人皆聞之,大奇且異。遂名其圃曰七僕贖身之圃。〈【俗稱七與平利畠】〉

    徃古之時,具志川郡宇堅邑有多眞利者,養牡馬,留心肥滿,要備正月之餘。臘月二十八日,多眞利手携斧刀,牽其牡馬,要至曠野。牡馬路屡嘶,聲音甚哀。已至其野,多眞利執斧近來,將傷牡馬。即其馬轉向四方而高嘶,而曲前雙足,恰如跪坐;亦向東方高嘶三聲,深垂頭腦;以其兩足揜藏其兩眼,遂受斧斤而就死地焉。厥後,多眞利妻子倏忽深病,悉皆棄世。至于今世,他子孫已絶,已無有世在矣。自此之後,宇堅邑人收養牡馬,即刻馬斃。由是其邑之人未肯養牡馬云爾。

    昔南風原郡神里邑有巫女,嘗當懷娠時,忽欲食阿檀實。其兄聞之,不與他食之。巫女忽發怒曰:「阿檀微物也,何有所吝惜而不與之耶!今吾深呪咀之後,必不許阿檀結子也。」自此之後,此地阿檀甚夥而無有結子矣。以此觀之,巫女亦非常人也哉。

    徃昔之世,大里郡宮城邑有久場塘嶽。嶽下有井,名曰遠蘇古井。其水清潔味極,甘美其神,名曰安眞遠禮司,靈威甚速。常恐人致汚穢,嚴禁徃來,不許輕進其井。時有民人鄰居此井,屡見井邊有光沖天,心竊疑之,密徃井邊偸窺之。夜更深人亦静,後有婦女立于井上,脱彩衣懸于枝頭,臨井沐浴。農民從旁瞧之,容貌絶倫,衣服異常。農民見之,暗想:「世上未見如此婦女,若非瑤臺仙女,疑是洛陽神娥也。」進歩偸取其衣,深以揜藏,不敢發出。婦女亦因失衣不能上天,遂留跡于人閒,與此農民結爲夫婦。已生男女,男兒爲宮城地頭職,女子授祝女職。後天女已逝,遂葬之于久場塘嶽大石〈【名叫瀬】〉之中。其靈骨至今猶存,村人尊信而爲神焉。

    普天間邑之東有洞窟,民常放在農器。日,有觀音磁像安置之于石壇上,不知何處之人奉安于其中。即鄰里之人大奇怪之,深爲尊信,而有求祈之人必到此地而祷祈焉,則靈驗捷乎影響焉。後亦安谷屋村有夫婦,常爲農業,儉勤兼全。然五穀不登,賦税多缺。于是婦請夫曰:「妾賣身于他家,以完賦税。若得點暇時,以便紡績,以償其身。請乞良人,盡力于田畝,以供家資。若天賜洪慈,降來介祉,以爲贖身,再爲夫婦,結偕老之契,以終天年焉。」夫婦流涙而別焉,即賣身於首里,以爲人婢。時剪髮爲髢,賣之于市上,以買祭品,毎夜到普天閒焚香許願。歴閲三四年,九月之閒夜,獨身赴普天閒。行到結彩門邊〈【俗呼鳥居】〉,偶逢老人。婦女驚駭而要退去,老人曰:「勿爲驚異,吾托汝看守斯物。」婦女曰:「妾爲人之婢女,今心有情願,偸得點閒暇,拜謁神社。若非速去,恐有獲其罪。」再三固辭。老人強之勸之,寄在婦女。婦女不得已而守護焉。老人遂去不知其所之。無奈之何,便携其物,回至首里。厥後,屡携其物而去要還償之,並不再見老人。婦女竟要遇其老人,謁社許愿。其夜,有夢告之曰:「神要賜汝,特來此物,托在于汝。」時曉鶏拍翅,驚人好夢。覺來未不明。次夜,復爲念願,果然見夢,與昨夕夢不稍相異,賜給明,告於焉乎。開封見之内,有黄金數塊也。將其黄金,速要贖身。奈家主無有奴婢,難以償去。亦歴二秋,終以其神賜事細告。家主即以黄金贖焉。既而大爲還願,以造石龕,奉安觀音于其中。漸次家資殷富,子孫繁榮,夫婦偕老。由是遠近之人遍聞其事,皆到于此而祈祷焉。説:首里桃原邑有處女,賦性貞静,姿色絶世。人皆聞之,多媒求之,不肯許嫁。況復恆居閨室,閉戸杜門,不與人看。又有妹,至于成長,出嫁某家。其夫奇異之,遂告婦女曰:「汝姉深避人氏,不敢出外。予今爲汝婿夫,無妨相見。請乞見汝姉。」婦女曰:「姉心志幽癖,不似人情。若告此言,必也推謝,不准今日妾詣父家與姉相話。則丈夫倏到其座以爲相見,而歸去父家。」姉妹相話之閒,丈夫果從其言,倏然而來,以便見姉。即愧妹夫相見,出外而去。家人趕去。姉到普天閒,直入洞内而去。家人徃尋,其姉不見其踪跡。由是人皆尊以爲神,有祈求者必詣此處而祈福焉。此二説,歴經已遠,莫從稽詳。

    徃古之時,宮古伊良部邑主豐見氏親,膂力絶倫,武勇非常。此時,平良海中有出大鯖魚覆湮,徃來之舟,以爲呑食。人皆深畏懼之,不敢徃來矣。豐見氏親亦爲憂恤,即携短劍獨坐小舟出行其海。大鯖躍出,要以呑去。氏親飛入海中,遂入鯖魚之口,切破其腹中,以得割出於外,而上岸歸家。頃刻之閒身亦斃,死人皆拜謝之。亦憐憫之,葬之於比屋地山。遂尊爲神嶽,以爲祭祀焉。

    太古之世,宮古伊良部邑有惡婦者,養育二男。兄出先室,弟出此婦。二人幼稚之時恆愛其弟,甚惡其兄。日,惡婦要謀殺其兄。婦抱二男,携到通池,〈【在伊良部下地之西】〉而置兄于池畔。婦懷其弟而假眠於此。要俟兄睡去,以墜于池中。婦先睡去,兄深知母要害,密搬弟他處,換入母之懷以爲睡眠。母以其弟悞爲其兄,擲入池中,慌忙抱兄歸家。熟然看之,非其子也。自此之後,晝夜哭慟。世上之人爲天惡報,以之爲笑。

    徃古之時,宮古山伊良部西村有登佐者,娶得妻,容姿美麗,巧謀甚妙。日,登佐漁出海濱,尋到礁穴,插手其中,搜取蛸魚,而其手不能抽去焉。須臾之閒,海潮漸漲。及將湮死時,幸有神谷仁屋德還來此濱,偶然見之曰:「汝將湮沒。若許予之願志,可以救汝身命。」登佐曰:「汝得救予命,不論事之大小與難易,准依汝志,以報萬涓。」神谷德曰:「汝妻讓授於予,予以救命。」登佐曰:「今將湮死,無力可施,只命惟從。」神谷德深蒙許約,以爲撈救。由此,登佐與德齊歸家,直向其妻,細告救命授妻之事。妻笑曰:「救活身命,慈恩甚隆,豈敢違約乎?然而婚姻非輕,必擇吉辰以完婚,禮乎德然其言。」延至數月。日,妻備神酒並餚等,招德于家曰:「娶人之妻,非爲善行,惟此時之樂耳。今違約信,亦非爲善行也。惟作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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