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卷之三十二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木石瓦砾之类是也。建己,是己而自立也。故其说曰人之处世,何用圣贤之名,但能若土块无知之物,则可以不失於道,故曰块不失道。看此等说话,便似今之深山穷谷头陀修行之人。故豪杰笑之以为犹死人也。适得怪焉者,言彭蒙之徒以此见讶於世也。得不教者,言其初学之时,自相契合,不待教之而后能也。彭蒙妒有所师,其师之言曰,古之有道者,本以无是非为主。窢然,风之声也,谓其发言如飘风之窢然。无所容心,虽言而何所容言,故曰恶可而言。其见常与世人相反,不能聚合伦类而观,故为一偏之说。不免於,但求无圭角而已。鼋断,无圭角也。其言虽甚壮而其所谓道者非道也,故不免於世#11人之非笑。韪与伟同。彭蒙、田骈、慎到不知道,此庄子断一句也。槩乎者,以大槩观之,亦皆有闻於斯道,但不得其正耳。此等结句,看他文笔。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古之道术有在於是者。关尹老聪闻其风而悦之,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关尹曰:在己无居,形物自着,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葱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老聃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曰受天下之垢。人皆取实,己独取虚,无藏也故有余。岿然而有余。其行身也,徐而不费,无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己独曲全,曰苟免於咎,以深为根,以约为纪,曰坚则毁矣,锐则挫矣。常宽容於物,不削於人,可谓至极。关尹老聃乎,古之传大真人哉。

    本,道也;物,事物也。以有积为不足者,言藏富天下也。与神明居,是守自然者。关尹师於老聃者,此言先弟而后师,一时笔快#12之语耳,以无物为宗,以太极之始为主,建亦主也。濡弱谦下,即舌柔长存之意。为表者,言其应世接物#13见於外者如此也。空虚则物物皆全矣,故曰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实,实理也。乐轩所谓一物都无万物全是也。在己无居者,无私主也。形物自着者,随物之形见皆自然也。水之动,镜之静,空谷之响应,皆无心也。芴乎若亡者,恍忽之中若有物而又若无物也。寂乎其清,不见其清之名也。以同於物者为和,以无所得为得,有得则失矣。未尝先人常随人,即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也。知其雄,守其雌,以能而隐於不能也。知其白,守其辱,言自高而不为高也。溪谷在下而能容物,为溪为谷有容乃大之意也。人皆取先,己独取后,即未尝先人,而常随人也。受天下之垢,知白守辱也。不以实为虚,以虚为实,故匀人皆取实,己独取虚。无藏也故有余,即以有积为不足也,惟其以虚为实,故虽无藏而岿然常有余。亦一物都无,万物全之意。徐,安也。不费,无所损也。人皆以巧为巧而我以无为为巧,故笑之。人皆以福为福而我以无祸为福。曲全者,致曲而自全其身也。苟免於咎者,福莫长於无祸也。以深为根,言其本在於太一之始也。以约为纪,言以至简至约为守身之法也。纪,法也。凡物坚者锐者,则有挫有毁,即所谓齿刚则折也。以能容万物为量,则人於我无所侵削矣。不削於人,言独全其生也。可谓至极者,言此天下至极之道也。谓之博大真人;尊之之辞也。

    寂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於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於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环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识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其於本也,弘大而辟,深闳而肆;其於宗也,可谓调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於化而解於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寂漠无形,无物也。变化无常,以不一为一也。死与生与,不知生死也,据此一句即知释氏之学其来久矣。天地并与,与天地同体也。神明往与,与造化同运也。何之何适,动而无迹也。万物毕罗,各尽万物之理也。莫足以归,人莫知其所归宿也。谬悠,虚远也。荒唐,旷大而无极也。无端崖,无首无尾也。时恣纵而不傥者,其说放纵而无所偏党也。傥与党也。不以觭见者,其所见不主一端也。觭,奇也。以天下之人愚而沉浊,不可以诚实之言喻之。庄语,端庄而语,诚实之事也。曼衍,无穷也。为真者,言借重於古,先欲人以为真实也。为广者,寄寓为言广大不拘也。与天地精神往来,与造化自然者为友也。不傲倪万物者,不以此傲倪於世#14也。庄子之意,正傲倪於斯世,而乃为此反说。不谴是非者,是非无所泥也。无是无非而后可与世俗居处也。环玮,高壮也。连犿,和同混融之意。无伤,无讥於人也。参差,或彼或此,或抑或扬,不可定也。諔诡,滑稽诡谲也。此两句自说破其着书之意,盖谓其言虽怪诞而自可玩味,看得此两句破,便读得庄子。彼其充实不可以已者,言其书之中皆道理充塞乎其间,亦世间所不可无之书也。本即宗也。言其书之本宗,无非弘大深闳调适之道也。辟开,广也。肆,纵放也。上遂者,可以上达天理也。其言虽皆无为自然,而用之於世则应於教化而解释物理,谓可以化俗而明理也。其理不竭者,言用之不尽也。不蜕者,谓其言自道而来,不蜕离於道也。芒乎昧乎,言其书之深远也。未之尽者,言其.胸中所得非言语所可尽也。

    自冒头而下,分别五者之说而自处其末#15继於老子之后,明言其学出於老子也。前三段着三个虽然,皆断说,其学之是非,独老子无之,至此又着虽然两字,谓其学非无用於世者,此是其文字转换处,笔力最高,不可不子细看也。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历物之意,曰: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墨翟、宋尹、彭、田、慎到之徒,犹为见道之偏者,若惠子则主於好辩而已,故不豫道术。闻风之列,特於篇末言之。其书五车,言其所着书以五车载之而不足也。其书虽多,其所学未正其言亦不当,故以舛驳不中讥之。历物之意,言历历考其所谈事物之意。至大无外,太虚也;至小无内,秋毫之类也。此八字自与庄子所说同,但谓之大一小一,便生辩说之端。谓之一则无大小矣,於一之中又分大小,便是同中之异,异中之同也。无厚,至薄也。不可积者,积则厚矣。积之不已,其大可至於千里,又言大与小同也,吉千里之大即无厚之积也。天虽高,地摊卑,而天气有时下降,则亦为卑#16矣,故曰天与地卑。山高於泽,而泽之气可通於山,则山与泽平矣。睨,侧视也。日方中之时,侧而视之,则非中矣,则中谓之侧亦可,故曰方中方睨。物方发生而其种必前日之死者,故曰方生方死。有大有小,是为小同异;合万物而为同异,则为大同异。虽谓之大而不出小者之积,虽谓之小而合之可以为大,则无同无异矣。

    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惠施以此为大观,於天下,而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

    南方,海也,本无穷而谓之方,则必有穷。四方皆然,独言南者,非特举其一见其三,盖天倾西北而海独居南,北之三方又远,故特言之。今日适越而昔来,言足虽未至乎越,而知有越之名而后来,则是今日方往而亦可以为昔来矣。两环相连,虽不可解,而其为环者必各自为圆,不可以相粘,不相粘则非连环矣。燕北越南,固非天下之中,而燕人但知有燕,越人但知有越,天地之初,彼此皆不相知,则亦以其国之中为天地之中也。万物与天地为一,则天地虽大,即万物中之一物,何以为大小,即一体也。大观者,言以此为独高於天下也,故以其说教学辩之人。天下之学者既相与乐之,而其说浸广,故又有卯有毛以下之论。

    卵有毛。鸡三足。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蹍地。目不见。指不至,至不绝。龟长於蛇。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凿不围枘。飞鸟之景,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狗非犬。黄马骊牛三。白狗黑。孤驹未尝有毋。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辩者以此与惠施相应,终身无穷。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惠施日以其知与人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柢也。然惠施之口谈,自以为最贤,曰天地其壮乎,施存雄而无术。

    卵有毛者,言毛之在卵虽未可见,而雀之为省,鸡之为鸡,毛各不同,譬如鸡为鸭伏卵,出於卯者为鸭毛,而不为鸡毛,则是卵有毛矣。鸡本二足,必有运而行之者,是为三矣。郢有天下,言楚都於郢而自为王,亦与得天下同矣。犬可以为羊,谓犬羊之名出於人而不出於物,使有物之初谓犬为羊,则今人亦以为羊矣,谓羊为犬,则今人亦以为犬矣。马有卵者,胎生虽异於卯生,而胎卵之名实人为之,若谓胎为卵亦可即犬羊之意。丁子,虾蟆也,蛙也,楚人谓之丁子。丁子虽无尾,而其始也实科斗化成,科斗既有尾,则谓丁子为有尾亦可。水寒火热,亦人名之,况有火中之鼠,火浣之布,鼠能出入於火中,火可以浣布,则非热矣。空谷传声,人呼而能应,非山有口乎。行於地则为轮,才着地则不可转,则谓轮不辗地亦可。目见而后指可至,然目不可至而指不能见,则是其至者目#17与指不可得而分绝也。龟长於蛇,使龟如蛇之长则不名为龟矣,既谓之龟,则其长合止如此,谓之长於蛇亦可。矩即方也,规即圆也,既谓之矩则不可又谓之方,既谓之规则不可又谓之圆。枘虽在凿之中,而枘之旋转非凿可止,则谓之不围,亦可言围之不住也。鸟既飞则影随鸟而去,但可谓鸟之飞,不可谓影之动。矢镞之去虽疾,其在弦也则谓之止,其射侯也则谓之行,离#18弦而未至,射侯而未中,则是不行不止之时。狗犬即一物也,谓之狗则不可谓之犬矣,谓之犬则不可谓之狗矣,故曰狗非犬。马牛,二体也,黄骊,色也,以二体与色并言,则谓之三。黄骊,二色也,马牛,皆体也,二色附於体而见则为三矣。白狗黑,黑白之名非出於有物之始,则谓白为黑亦可。孤驹未尝有母,名之以孤则非有母矣,不可言孤又言尝有母也。一尺之捶,折而为二,今日用此五寸,明日用彼五寸,虽旋转万世不尽可也。凡此以上,又皆学於惠子,推广其说,以与惠子相应。终其身强辩而不已,即桓团公孙龙之徒是也。饰人之心者,蔽人之心也。易人之意者,变乱人之意也。一时之辩,口虽可屈,而其人终不心服,此辩者迷於其中而不自知也,故曰囿。惠施日以其知与人之辩者,谓愈恃其聪明以与人强辩也。特,独也。独与其徒为人所怪讶而已,其本领不过如此,故曰此其祗也。祗,本也。自恃其口谈之才,以为其壮与天地同,所存虽自以为雄高,而实无学术。

    南方有倚人焉曰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徧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弱於德,强於物,其涂隩矣。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蚊一虻之劳者也,其於物也何庸。夫充一尚可,曰愈贵道,几矣。惠施不能以此自宁,散於万物而不厌,卒以善辩为名。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是穷响以声,形与影竞走#19也。悲夫。

    倚人者,畸异之人也。南方有一独高之人曰黄缭,见惠子而问天何以不坠,地何以不陷,风雨雷霆谁实为之,此皆造物之妙,岂可容言。惠子亦不辞让而应,客亦不经思虑率然而对,且徧为万端之说。万物,万端也。说既多而犹以为少,增益以怪诞之论#20,但以反异於人为其能,欲以口舌胜人,自为名誉,是以与世皆不和。不适,不相得也。在内本无所得,故曰弱於德。徒然强辩於外,故曰强於物。隩者,幽暗也。言其所行之涂,不明白正大而幽僻也。以天地之道而视惠施所能,犹蚊虻然。以此而为人物於世,亦何甩乎,故曰何庸。充,足也。若但以一人之私见而自足犹可,若以此为胜於贵道者,则殆矣。愈,胜也。几,殆也。不能自宁,不自安分也。散於万物者,谓散求万物之理,以迁就其说而无所厌足,终於不知道,而仅以辩得名。卒,终也。惠施亦为有才者,但放荡而无所得,逐於外物而不知反,是可惜也。骀,放也。响出於声,声本响末也,穷响於声,不知本也。影出於形,形本也,影末也,欲息其影,不知形止,则影止乃与形共走,亦不知本之喻也。此篇庄子之终也,却以惠子结末,虽以其不豫闻道之列,亦以辩者之言,固皆以无为有,而其语亦自奇特,故以真之篇末。盖者书虽与作文异,亦自有体制,起头结尾皆是其用意处,如春秋之绝笔,获麟,如中庸之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此书内篇之浑沌七窍,皆是一个体制,不可不知也。诸家经解言文法者,理或未通;精於理者,於文或略。所以读得#21不精神,解得无滋味。独艾轩先生道既高而文尤精妙,所以六经之说特出千古。所恨网山乐轩之后,其学既不传,今人无有知之者矣。

    南华真经口义卷之三十二竟

    #1鸟:明本作『恶』。

    #2数度:明本作『历数』。

    #3字:明本作『事』。

    #4裘:明本作『丧』。

    #5掘:明本作『握』。

    #6音:明本作『者』。

    #7皆:明本『无』。

    #8聚:明本作『见』。

    #9 一:原作『物』,据明本改。

    #10不:明本作『无』。

    #11世:明本作『庶』。

    #12快:明本作『力』。

    #13物:明本作『见』。

    #14世:明本作『世俗』。

    #15末:原作『未』,据明本改。

    #16卑:明本作『毕』。

    #17目:明本作『见者』 。

    #18离:明本作『虽』。

    #19走:明本作『争』。

    #20论:明本作『说论』。

    #21得:明本作『书』。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