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谲觚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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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自三十以後,讀經史輒有所筆記。歲月既久,漸成卷帙,而不敢錄以示人。語曰:“良工不示人以樸。”慮以未成之作誤天下學者。若方輿故跡,亦於經史之暇時一及之。而古人之書既已不存,齊東之語多未足據,則尤所闕疑而不敢妄為之說者。忽見時刻尺牘,有樂安李象先名煥章《與顧寧人書》,辯正地理十事。竊念十年前與此君曾有一面,而未嘗與之劄,又未嘗有李君與僕之劄;又劄中言僕讀其所著《乘州人物志》、《李氏八世譜》而深許之,僕亦未嘗見此二書也。其所辯十事,僕所著書中有其五事,然李君亦未嘗見,似道聽而為之說者。而又或以僕之說為李君之說,則益以微李君之未見鄙書矣,不得不出其所著以質之君子,無憚貽誤來學,非好辨也,諒之。

    〔來劄:據李君謂僕與之劄。孟嘗君封邑在般陽,不當名薛。薛與膝近,《孟子》篇中齊人將築薛。此足下泥古之過。漢淄川郡即今壽光,今淄川即漢淄川郡所屬之般陽。孟嘗封邑在淄川今壽光地,墓在壽光西四十里朱良鎮。後人以淄川之般陽為淄川,如以琅邪之臨沂為琅邪,樂安之博昌為樂安,孟嘗封邑偶名同薛國耳。不然,今肥城有薛王城考其地去膝頗遠,當何說也?〕

    鄙著《日知錄》有辯“淄川非薛”一事曰:漢魯國有薛縣。《史記·公孫弘傳》:“齊菑川國薛縣人也。”言齊,又言留川,而薛並不屬二國,殊不可曉。正義曰:“《表》云:‘菑川國,文帝分齊置,都劇。’《括地志》云:‘故劇城在青州壽光縣南三十一里,故薛城在徐州滕縣界。’《地理志》:‘薛縣屬魯國,’按薛與劇隔兗州及泰山,未詳。”今考《儒林傳》言,“薛人公孫弘”,是弘審為薛人。上言齊菑川者,誤耳。今人有謂孟嘗君之封在留川者,太史公曰:“吾嘗過薛,其俗閭裏率多暴桀子弟,與鄒魯殊。問其故,曰:‘孟嘗君招致天下任俠奸人入薛中,蓋六萬餘家矣。”若在菑川,其壤地與齊相接,何不言齊而言鄒魯乎?又按《後漢志》云:“薛,本國,夏車正奚仲所封,塚在城南二十里山上,”《皇覽》曰:“靖郭君塚在魯國薛城中東南陬,孟嘗君塚在城中向門東。向門,出北邊門也。”《詩》云:“居常與許。”鄭玄曰:“常,或作‘嘗’,在薛之旁,孟嘗邑於薛城。”《括地志》曰:“孟嘗君家在徐州滕縣五十二里。”益可信孟嘗君之封不在菑川也,又曰:又按《地理志》菑川國三縣:劇、東安平、樓鄉。劇在今壽光縣西南,東安平在今臨淄縣東南一十里,樓鄉未詳所在,今之淄川不但非薛,並非漢之留川,乃般陽縣耳。以為漢之菑川,而又以為孟嘗君之薛,此誤而又誤也。

    僕所考論如此,乃言孟嘗君之薛不在般陽,不曰孟嘗君封邑在般陽而不當名薛也。李君之辯既已失其指矣;且凡考地理,當以《水經》、《皇覽》、《郡國志》等書為據,昔人注書皆用之,若近年郡邑志乘,多無稽之言,不足信。今曰孟嘗君墓在壽光,其昉於何書邪?《史記·孟嘗君傳》:“湣王即位三年,封田嬰於薛。”正義曰:“薛故城在今徐州膝縣南四十四里。”今曰孟嘗封邑偶同此名,是古人之所傳皆非也?又《漢書》有曹川國,無淄川郡,而般陽縣自屬濟南。今日漢淄川郡所屬之般陽,李君既博考地理,何乃舍近而求遠,並《史記》《漢書》而不之考邪?

    〔來劄:營丘在臨淄,今營丘營陵俱非,此足下泥古之過。大公初封齊營丘,即今臨淄。齊三遷,一蒲姑,今博興;一營陵,今昌樂;後又遷臨淄,統名營丘,後改臨淄而營丘之名遂廢。〕

    鄙著無此一事,今考《史記》:“武王封師尚父於齊營丘。”正義曰:“《括地志》云:‘營丘在青州臨淄北百步外城中,大公後五世胡公徙都蒲姑。’”正義曰:“《括地志》云:‘蒲姑城在青州博昌縣東北六十里,胡人弟獻公徙治臨菑。’”據此所引《括地志》,營丘與臨菑乃一地。又考《漢書》,齊郡治臨淄,北海郡治營陵,或曰營丘。二郡並雲師尚父所封,而臣瓚與應劭之說各主其一,則當時已不能明矣。今昌樂、濰縣之間亦有營丘城,按《史記》云“營丘邊萊”,而不言獻公之臨菑即大公之營丘,則《括地志》謂營丘在臨淄者失之也。

    〔來劄:濰水今呼淮水,古灘字似淮,當是點畫差訛,此足下泥古之過。伏生授《書》曰:“雄淄其道。”歐陽生、兒生、張生諸博士豈考究之未詳邪?史韓淮陰破龍且濰水上,以淮陰故,如浙水因錢鏐曰錢壙,姚水固曹娥曰曹江,籠水因顏文薑曰孝婦河也。如以厶隹似淮,則濰水在今濰邑,不聞古作厶隹縣也。〕

    鄙著《日知錄》有辯淮河一事,曰:濰水,土人名為淮河。《齊乘》云:“《漢書·地理志》:濰,或作‘淮’,故俗亦名淮河。”《諸城志》:“俗傳箕屋山舊多產櫰,水從櫰根出,故呼為淮河,以音之同也。”並誤。愚按古人省文,“濰”字或作“維”,或作“淮”,總一字也。《漢書》:“或作淮者”,從水,從鳥隹之隹,篆作[1234],即“濰”字而省其中“係”耳。今呼為淮,則竟為“江淮”之淮,從水,從“佳人”之佳,篆作 [1234]。於隸則差之毫厘,於篆則失之千里矣,如開封之氾水,《左傳》本音凡,從水從[1234],而今呼為“檬汜”之汜,音祀,亦以字形之似而訛也。又曰:又如《三國志·吳主傳》:“作堂邑塗壙,以淹北道。”《晉書·宣帝紀》:“王淩詐言吳人塞塗水。”《武帝紀》:“琅邪王伷出途中。”產是“滁” 字。古“滁”省作“塗”,與“濰”作“淮”正同。韻書並不收此二字。

    戶佳反之音出於土俗,本不足辯,僕與李君皆臆為之悅爾。審如所言,欲表韓侯之功,則木罌所渡之津,破趙所背之水,皆可名之為淮,而地志中又添一西淮、北淮之目,豈不益新而可喜乎?

    〔來劄:孔子雖聖,亦人爾,何能泰巔一千八百里外現吳門之馬?足下來深思,故有此疑。曲阜城有吳門直吳,如蘇州北門曰齊門之類是也。〕

    鄙著無此一事。今之曲阜並無吳門,古之魯城亦不載有此,李君何以知之?且此事本出王充《論衡》云,書或言:“顏淵與孔子俱上魯泰山,孔子東南望吳閶門外,有係白馬,引顏淵指以示之,曰:‘若見吳閶門乎?’顏淵曰:‘見之。’孔子曰: ‘門外何有?’曰:‘有如係練之狀。’孔子撫其目而上之,因與俱下。下而顏淵發白齒落,遂以病死,”今詳其文,於泰山則係以“魯”,於閶門則係以“吳”,古人之文不苟如此,安得謂是魯城之門?又云:“人目所見,不過十里,魯去吳千有餘里,使離朱望之,終不能見,況使顏淵,何能審之?”此又《論衡》之言,而非僕之言也。

    〔來劄:景公墓在臨淄東南十二里淄河店桓公墓旁。又民在長白山下今長山境內,又云周景公墓。景姓稀少,更無多為官者,必景延廣。延廣,陝州人,後晉出帝與桑維翰同時,非周臣,又不當云周景公墓,考《五代史·周列臣傳》:“景範,鄒平人。世宗顯德中,官宰相。顯德六年罷。”故云周景公墓。墓在鄒平,今割入長山界。在臨淄淄河店者,春秋周齊景公墓,非周世宗景公墓也。〕

    鄙著《金石文字記》有《後周中書侍郎景範碑》一目,曰:鄒平縣南五里,有景相公墓。《通鑒》:“五代周顯德元年七月癸巳,以樞密院直學士、工部侍郎長山景範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此地唐時屬長山也。景氏之裔,自洪武間有兩舉人,今亦尚有諸生,不能記其祖矣。不知何年謬傳為晉之景延廣,而邑志載之。以後《山東通志》等書襲舛承訛,無不以為延廣墓。後有令於此者,謂延廣於晉為誤國之臣,遂至笞其後人而毀其祠。昔年邑之士大夫,亦有考五代事而疑之者。予至其邑,有諸生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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