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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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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其机矣。特以四海晏然,无可乘之隙耳。然则置县增兵据险,销二者之患于未萌,胡可不亟亟也!

    水师防汛(炮城、炮台附)

    北路水师无专设,属安平协标分防。康熙二十三年,设立水汛:大线头、蚊港分防中营千总一员,目兵一百五十名,哨船三只。鹿仔港分防左营把总一员,目兵一百名,哨船二只。内分笨港四十名,哨船一只;猴树港十名。四十三年,添设沿海官兵哨船游巡,设炮台、烟墩、望高楼于要地。查大线头近年港口沙壅,而青峰阙、蚊港为县治以南扼要之地;将大线头拨归陆汛,水师官兵船只调归蚊港,添兵三十名,共一百八十名。以中营游击、守备一员轮防,原分防千总为随防千、把总;添设北门屿、马沙沟、青鲲身三汛。查笨港地方广阔,内港纡回,为县治以北扼要之地,添兵八十名,哨船一只;合猴树港共一百三十名、哨船二只,以左营游击守备一员轮防,带随防千、把总一员。查鹿仔港近年沙壅,港口浅狭;三林港原系鹿仔港汛巡逻,港道稍宽,且居鹿仔、海丰二港之中。将原设鹿仔港分防把总兵船移调三林港,添兵二十名,共七十者;哨船一只,仍留鹿仔港一汛。海丰港原系笨港汛巡逻,添设海丰港一汛,游、守按季轮更,千、把总一岁再更。各港汛并设炮台、烟墩、望高楼,以防意外之警。其鹿仔港以上崩山、后垄、中港、竹堑、南嵌、淡水、鸡笼七港,以水土不宜或港道浅狭,概无设防,唯于南风盛发之时,就笨港、三林港二汛之内,轮拨把总领兵驾哨船一只,前往淡水、鸡笼游巡;北风时听其撤回原汛。

    蚊港,在县治西南六十里。港口为青峰阙、猴树港、咸水港、茅港尾、铁线桥、麻豆港等处出入所必由,港在青峰阙之内。轮防安平协中营游击、守备一员,随防千、把总一员,目兵一百八十名,哨船三只。设炮台三、烟墩三、望高楼一。内分:北门屿,在蚊港青峰阙之南。有小港,可停泊取汲之所。南隔马沙沟沙线六里。目兵二十名。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马沙沟,与北门屿斜对。沙线水浅,止可取汲。南隔青鲲身沙线三里。目兵三十名。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青鲲身,南隔鹿耳门水程二十余里。沙线水浅,止可取汲。目兵十名。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以上三汛,俱属蚊港随防千、把总兼辖。

    笨港在县治西北三十里。南与猴树港毗连,北至海丰港水程一潮,商贾船只辏集之所。轮防安平协左营游击、守备一员,随防千、把总一员,目兵一百三十名,哨船二只。设炮台三、烟墩三、望高楼一。内分:猴树港,在县治正西三十里。南至蚊港水程一潮。目兵十名。属笨港随防千、把总兼辖。

    三林港南距海丰港、北距鹿仔港各水程一潮。取汲之所。输防安平协左营千、把总一员,目兵七十名,哨船一只;内抽目兵十名防守港岸。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另分:海丰港;在三林、笨港之中。取汲之所。目兵十名,防守港岸。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鹿仔港,在崩山港之南。目兵二十名。设炮台、烟墩、望高楼各一。以上二汛,属轮防三林港千、把总兼辖;三林港千、把,仍属笨港游、守兼辖。

    淡水炮城在淡水港之北,正当入港之口。荷兰时筑。癸亥间,郑氏葺之。与福州北茭洋相对,为鸡笼以南咽喉。中大炮二十一位。

    鸡笼炮城在鸡笼港之北,由大鸡笼渡港。另浮一大屿于海中,周可十余里,怪石巉岩;番社在屿内,八尺门在屿东。炮炮在屿之西南,正当入港之口。荷兰时筑,俗呼谓红毛城。距福州七更水程,与沙埕烽火门相对,为台湾北洋第一扼要之地。中大炮二十七位。入港则为鸡笼内海,距八里岔汛陆路百有余里;崎岖跳石以行,凡三、四日乃至。

    青峰阙炮台在青峰阙港口之南。港外有南、北二鲲身沙线;港水东入蚊港,为县治以南第一扼要之地。荷兰时筑。制略如城,中有井;今圯,故址半淹于海。故所遗炮为咸水沙壅,手按之皆如蠹粉,不堪用矣。

    右水师防汛,在县南者四、在县北者五,而淡水、鸡笼不与焉。岂非太平无事,故两地之水汛可以不设与?按鸡笼至鹿耳,旧称东港(见何乔远「名山藏」)。自内地视之,外洋也;自台湾视之,犹内海也。当此太平,岂惟淡水、鸡笼得借口水土不宜,即蚊港、笨港亦祗严出入、谨斥堠,一千、把总已足,无必游、守之轮防也。何者?各港非有富商巨贾挟重赀以往来,所载者五谷、糖、菁、菜子、鹿脯,其货为盗贼之所不取。装载之船,俗谓之杉板头,双桅者十无二、三;非有巨舰连樯之相望,其船为盗贼之所不用。故鹿耳以北,未闻有在洋行劫者。然蚊港、笨港、三林各路亦既次第置兵矣,鸡笼、淡水为一郡要领,无鸡笼、淡水,则诸罗之吭已扼而台、凤之臂可把也。且自鸡笼以南至半线三百余里,又益以山后之三百余里,地非小也;大肚、大甲、大安之险,中土希有也。水师游巡止于南风时,一过淡水、鸡笼二港,非久泊其地也。陆路设防,淡水八里岔官兵一百二十名,中间分南嵌各塘者七十,则淡水实兵五十名耳。今虽四方宁谧,而洋面游魂尚有出没。万一不逞之徒潜引贼艘伺我无备,汛兵寡弱,不足相敌;半线隔远,不能相救:一处震惊,四方骚动。大甲、大安摇足,即大肚以南未得安枕矣。明万历间,倭有侵鸡笼、淡水之耗(见上);曾未几时,台湾竟属于倭。及归荷兰,乃于两处各筑炮城而坚其壁垒;郑氏之末,屯七镇以戍之(见「建置」):岂不以此为敌之所必攻而我之所必守与?迩者圣天子深维沿海苞桑之计,特命饬查各海口旧设炮台;而制府满公加意边圉,檄水师哨守鸡笼。愚以为此二城者,宜及今无事,以时培垒完堞;淡水南岸,宜度地增设炮城与北岸对峙,以遏北来之卫。添设鸡笼一汛,水师官兵五百人,永镇其地;与淡水陆师(议见前)为犄角之势。而后垄一港港澳深阔,战舰乘潮可入;且其地扼斗六门、八里岔之中,亦宜设炮台、烟墩如鹿仔、海丰各汛之例。县治以南,则惟蚊港青峰阙最为扼要,炮台炮位宜加修饬:庶乎台海之北有备而无患矣。

    虽然,筹海者必统全局而筹之,未可以一方之无事为幸也。方今台海多事,莫如西路;澎湖、大担门之外,盗贼时时见告矣。防贼之法月异而日新,贼之剽掠迭见而侧出,则以治贼未穷其蹊径而尽其根株,设防未权其重轻而扼其要领也。夫贼非有埯墺停泊之处,不能窥伺商艘之去来;而非遇风清日朗之时,不能驾驶出洋以行劫。何者?彼虽走险如骛,未尝不自惜其生也。视商艘必经之地,择埯墺于若远若近之间,为暂时寄生之穴;使猝遇台■〈风贝〉,可以无恐。于是当风日晴朗出洋探望,哨船则扬而远去,商船则乱流以截之、乘风以尾之;风恬浪静,则出杉板小■〈舟古〉以促之。故西路之贼,其出没必于澎湖沟,必于大担、料罗之搭界。以此二处岛屿丛杂,埯墺可泊,哨船既不轻出、遇风又不敢出,故可以安意而肆志。此所谓先穷乎贼之蹊径而后可以治贼者也。由台至厦水程十有一更,约六百余里,顺风二日夜可到,非甚远也。中间水师有安平、澎湖两协,有金门镇,有提督标,凡为营一十有三、额兵一万二千有奇,兵非不足也;各标大小哨船二百号,船非不多也。而犹有漏网睥睨于此六百里之水面,得无与虎兕出柙、龟玉毁椟者等与?藉而曰:贼不泊埯墺、不畏台■〈风贝〉,能终岁乎大洋,吾末如之何也。其畏死贪生与人同,治贼者亦可于此求其法矣。夫兵,诡道也;鸣鼓角、张旗帜以威敌者,彼与我为敌者也。若今之贼艘非有楼船犀甲之众能抗拒我也;耀军容以出之,又于未出之先扬言某月某日某将出哨,即何异使之闻之而亟避哉?今若定为轮哨之法,除分防各汛匀台、厦、金门哨船为东西两班每班,船不过三只,按月为期。画澎湖之某屿为东西之中界,东南风发,则在安平者顺风而哨澎湖,在澎湖者顺风而哨大担;西南风发,则在金、厦者亦如其法,以至澎湖、鹿耳。出不拘时,以天色晴明为准、以风为候;以二月半清明前起、十月半小雪后止,常川交错。凡可停泊埯墺,毕力搜捕。申严赏罚之令:获真正贼艘者,千、把总以上各迁其秩,贼艘财物悉以分赏卒伍;洋面失事者,值月巡哨官兵一体严处,不得互推疆界以外洋为辞。其逾月报满者免。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设伏以诱之,使贼望往来之商艘,惊为官兵之诱敌;并会海坛、南澳、铜山出游巡以截南北之奔逸。官兵获贼,则迁秩而受赏;失贼,则诖误而任罚。贼进无可得之利、退无可藏之穴,不闻风解散,悉为擒矣。抑更有说焉:浯屿(距厦门一潮水程)者,左连乎金门、右临乎岐尾,外控大、小担屿之险,内绝海门、月港之奸。明初福建通置五水寨,浯屿居一焉。嘉靖间,移入中左所(即今厦门);倭遂据之,以掠兴、泉、漳、潮。所以本朝平台之初,另设浯屿一营;以水道四达,浯屿实扼其要。金、厦之有浯屿,犹台南之有澎湖也。石码在漳之内地,西距漳郡四十里、东距海澄十里,又东而厦门水程一潮;在漳郡则有漳镇总兵官、海澄则有海澄营游击水师提标中营防汛、厦门则有水师提督官兵,如张密网。今乃驻水师左营游击于石码,而浯屿仅以一哨船委之中营千总,不亦轻重之失其伦与?今若移石码游击于浯屿,增拨兵船责成以搜捕大担门一带之奸艘,与金门水师往来游徼,而又益以澎、台常川会哨之严,无或苟具文书视为故事;犹有浮与金门水师往来游徼,而又益以澎、台常川会哨之严,无或苟具文书视为故事;犹有浮游水面为台海往来之忧者,必无是理矣。

    教场

    一在北门内关帝庙前。

    一在西门外文庙边旧社学之右。

    历官

    北路营参将

    王国宪湖广衡山人,将材。康熙二十三年任。二十五年,升山东文登副将。

    袁廷芝直隶大兴人,武举。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九年,调两广水师营参将。

    吕得胜江南江宁人,行伍。康熙三十一年任。三十三年,升延平协副将。

    陈贵广东博罗人,功加。康熙三十四年任。三十七年,升云南腾越副将。

    白道隆山东济宁州人,功加。康熙三十八年任。四十二年,升四川永宁副将。

    焦云陕西人,行伍。康熙四十三年任。卒于官。

    张国泉州人,功加。康熙四十四年任。四十八年,升福州城守副将。

    翁国桢诏安人,功加。康熙四十九年任。五十三年,以副将休致。

    阮蔡文漳浦人,中江西籍庚午科文举人。康熙五十四年任(有传)。

    张彪江南徐州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任。

    守备

    魏进升陕西蓝田人,功加。二十三年任。二十七年休致。

    李胜陕西绥德州人,将材。康熙二十七年任。三十一年,升漕标右营游击。

    赵振直隶大名人,壬戌进士。康熙三十二年任。三十八年,调北直龙门所城守备。

    徐曦山东益都人,武举。康熙三十八年任。四十一年,升贵州都匀都司。

    程万里山东人,武举。康熙四十一年任。

    黄元骧漳浦人,将材。康熙四十四年任。四十八年,调山东宁福营守备。

    张胜广东高州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卒于官。

    游崇功漳浦人,行伍。康熙五十三年任。五十六年,升海坛镇标右营游击。

    周应龙河南洛阳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任。

    左哨千总

    王和陕西秦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刘成功河南柘城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

    陈彪江南太平人,行伍。康熙二十七年任。

    徐任光山东人,行伍。康熙三十二年任。

    林旭江南人,功加。康熙三十五年任。

    孙德懋江南人,行伍。康熙三十八年任。

    陈国祥浙江人,行伍。康熙四十二年任。

    林龙江南人,行伍。康熙四十五年任。

    陈永福建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余元隆陕西人,行伍。康熙五十一年任。

    赵洪浙江山阴人,行伍。康熙五十五年任。

    右哨千总

    王政江南沛县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卒于官。

    王猛泉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卒于官。

    赖贵平和人,功加。康熙三十一年任。

    陈成功福清人,功加。康熙三十二年任。

    黄成漳州人,行伍。康熙三十六年任。休致。

    陈好兴化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

    田有福山西人,行伍。康熙四十年任。

    金声漳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三年任。

    吴济川福建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王祥浙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一年任。

    闫威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

    左哨头司把总

    朱得胜浙江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卒于官。

    王邵龙浙江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

    魏石泉州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

    郑进晋江人,行伍。康熙四十一年任。

    萧胜汀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刘士元泉州人,行伍。康熙五十三年任。

    左哨二司把总

    陈鸿志泉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黄成漳州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

    刘自科江西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

    吴麟祥福建人,行伍。康熙四十二年。

    戴日升漳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张双漳州人,行伍。康熙五十二年任。

    右哨头司把总

    雷友功江南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赖贵泉州人,功加。康熙二十五年任。

    曾福万河南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卒于官。

    刘四漳州人,功加。康熙三十三年任。卒于官。

    柯茂同安人,功加。康熙三十三年任。

    陈应凤海澄人,功加。康熙三十七年任。

    林登福建人,行伍。康熙四十二年任。

    贾秀河南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

    林君卿漳州人,行伍。康熙五十二年任。

    右哨二司把总

    冯可发山东人,功加。康熙二十三年任。

    林龙海澄,功加。康熙二十五年任。

    陈好兴化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

    刘国太江西人,行伍。康熙三十九年任。

    张文灿江西人,行伍。康熙四十二年任。

    蔡宁泉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五年任。

    姚郎湖广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

    许德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三年任。

    列传

    阮蔡文,字子章,漳浦人;中江西籍庚午举人。康熙五十四年,任北路参将。

    文魁岸磊落,自少时经济自负。屡踬南宫,以知县需次铨部。凡所至南北,山川阨塞险易悉纪之;尤留意海务,出入风涛,穷岛荒屿辄轻舟径造。四十九年,福、兴、泉、漳饥,上截漕米三十万石由海道分赈;文与定海总兵官吴郡督运五万石扬帆先至,漳、泉两郡赖焉。议叙,加一级。先是,洋盗陈尚义横行山东、江、浙间,抗拒官军,杀巡海游击;既而遣其党赴兵部乞降,御史陈汝咸自请招抚,荐文与俱。上命御史驻锦州,而遣文及千总左其彪等入海;濒行,御赐帑金、衣裘,加二级。会■〈风贝〉风折樯,航人大恐;文怡然曰:『吾等为天子招逋寇,以靖海疆、安百姓;虽葬鱼腹,不犹愈死儿女子手中乎』!时贼往来尽山、花鸟间;文漂至登莱,易舟踪迹所在,直上贼艘。贼党与疑贰,多欲劫文扬去者。文开示威信、陈说利害,数日内悉降之。至京;上召见,注目曰:『蔡文耶,若书生,此行良苦,颇惊怖否』?文奏言:『臣仰仗皇上威灵,海若效顺,顽梗革心,诚无所怖』。上壮之。更问沿海事宜,条奏甚悉。议叙,授云南陆京知州。未行,特旨改福建厦门水师提标中营参将;旋改北路,人想望风采。

    文首戢士卒、抚番黎,捐金助建学宫、城隍;悉除所辖陋规,丝毫不取。饬部伍、简器甲,亲哨沿海,增置要害,塘汛旌旗壁垒一新;鼠窃闻风遁去。旋题升福州副将。

    其哨淡水也,山谷诸番以北路鲜亲出远哨,牛羊酒食绎络于道。文悉慰谕,遣还之;或啖一粉餈,引酒沾唇以去。召社学番童与之语,能背诵「四书」者辄旌以银、布;为之讲解君臣父子之大义,反复不倦,诸番皆感悦。竟以中瘴气成疾,赴京道卒,不竟其用也。

    讣闻,军民设坛望祭;厦门之人尤痛惜之。家无余赀,遗所著诗文:淡水诸作、南北海道、尽山花鸟等记(文榜姓蔡;任厦门参将,始复阮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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