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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栢老人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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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憨山德清阅

    法语

    示元复

    复述姚少师在崇国寺。自题其像曰。看破芭蕉拄杖子。等闲彻骨露风流。有时摇动龟毛拂。直得虚空笑点头。师说芭蕉拄杖子。身之谓也。我若看破。则心无累。心无累则明。明则性可见矣。凡见性之人。龟毛可以为拂。拂可以为天地。卷舒太虚。屈伸万象。在我而不在造物也。此姚自赞也。紫栢则不然。芭蕉杖子即龟毛。生杀纵横气意豪。是圣是凡魂胆落。熏风吹落树头桃。师问复。姚。老子有何长处。紫栢有何短处。若长短辨不出。便是眼中无珠汉。虽然。紫栢只知天经地义。礼也。姚老子若跳得这礼字圈柜出。饶他三十棒。如跳不出。三十棒。一棒也不饶。紫栢左右视曰。姚老子何在。复目睁。师曰。不在者且放过他。在者代受棒始得。

    复问。人之性在母腹中时有乎。抑在母既生之后。一落地时方有乎。师问你说性有边际否。性有古今否。复曰。性无边际。无古今。师曰。性既无边际古今。岂可以母之腹中。立有性不有性论。与既生之后。有性不有性论。棱严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此满慈问如来之词也。夫清净本然犹水也。山河大地犹氷也。水则融通。氷则窒碍。疑窒碍不是融通。谓氷即水可乎。然离水无氷。谓氷非水可乎。复问所谓忽生者。果何旨耶。师曰。忽则非有心所及。必欲穷忽所以然之说。则忽似可以有心所测也。虽然。以佛性无常。水可以成氷。以诸法外真常而不能自建。故知氷可复水也。又有我而昧者。外无我而灵者。则有我而昧者。不可得也。圣人知其如此。先会物归己。然后开物成务。无往而不达也。夫何故。良以外己无物。外物无己。外己无物。则开物成务之物。未尝非己也。外物无己。则物不待会而已全矣。然此理知而不能行。则多生染习终不能消。行而不能证。则固有之灵。亦终不能全复。证而不能忘。则称性之用。终不现前。故曰。有大机。必有大用。

    水寒极则成氷。寒过则氷还复水。性变而为情。情盛则阴极。凡一切染习种子。皆属阴也。照性成修。则染习势也。渐自损减。净种功能亦渐增益。转依有六。惟损力益能。转是初心者。日用逆顺关头之利器也。然非惭媿。助其胜解。则余转便不能入矣。

    师问复曰。汝身之可把捉者。皮肉筋骨而已。湿暖动者。皆不可把捉也。可把捉者。谓地大。不可把捉者。或谓水。或谓火。或谓风。总名四大。有本四大。有末四大。本四大。汝寻常所履之地。所饮之水。所食热物。所能鼓万物者是也。末四大。汝身皮肉筋骨。与湿暖动是也。然末不离本。始假借本而有身。有身如不假本而资之。身必败坏。此理甚明。但众人封於情计。不能以理折情。所以执身之习。不易消耳。圣人以心用身。众人以身累心。以心用身者。如口吐沫。一吐不知有几千沫星。如周颠仙。以一身而化多身也。以身累心者。计可把捉皮肉筋骨。为我之身。而不知终非我有也。此身始本不为我有。终亦不为我有。则中闲所有者。又岂我之有耶。圣人当有此身之时。即不有其有。故至於将死之时。地还地。水还水。火还火。风还风。即以其所借者。交还之。何怖惧之有。死惟其不怖惧。则一点灵明。凝定如泰山。何得昏乱。以故死累於其所借者。而不累於其所未乱者。况有此一点灵明在。自然死者不死。而复借本地大。与本水火风大为身。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更历千万世而机不息也。此说虽是。然未知六尘缘影为心所以然之故。本末四大。纵件数借还。似亦了了。观其会物归己。则终成两橛。如能究彻缘影之心。则灵明始凝。又灵明凝定。亦有浅深。如断见思惑。得罗汉果。断尘沙惑。得菩萨果。断根本无明尽者。始得佛果。故曰。心数理妙。孔老未知也。

    墨香庵常言

    乳参水则漓。醪参水则薄。去古远而人心浇。故以不怪者为怪。谓怪者常也。有法古之风者见之。则以捏怪目之宜然也。

    或曰。民性多暴。圣人道之以其仁。民性多逆。圣人道之以其义。民性多纵。圣人道之以其礼。民性多愚。圣人道之以其智。民性多妄。圣人道之以其信。殊不知民性非暴。可以道之於仁。民性非逆。可以道之於义。民性非纵。可以道之於礼。民性非愚。可以道之於智。民性非妄。可以道之於信。若然者。暴而道之以仁。逆而道之以义。纵而道之以礼。愚而道之以智。妄而道之以信。皆治之也。非道之也。治之如鲧治水。道之如禹道水。故逆其性者。功弗置。顺其性者。续乃成。若性本暴而道之以仁。吾知圣人复生。其道难行矣。大都习可以治。性可以道。故暴者习也。非性也。

    披林逐虎兕。入水婴蛟龙。世以之为勇。非勇也。能以至公之理。折隐私之情。胜而弗败者。是为勇也。

    或曰。今道有赤子。将为牛马所践。见之者。无问贤不肖。必惕惕然。皆欲驱牛马以活之也。至夫国有弱君。室有色妇。而谋其国欲其室者。惟恨其君与夫。不罹赤子之祸也。噫。是复何心哉。即欲活之之心耳。微涉可欲。瞥然失照。一至此乎。故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夫技与道。同出而异名耳。故善於道者。技亦道也。不善於道者。道亦技也。若然者。道与技果一乎哉。果异乎哉。

    夫烦恼之与菩提。浊波之与清水。空之与色。屈之与信。果一物乎。两物乎。忽而弗观。则三惑浩然。反而推之。则三德宛尔。此非劳形役骨而可入。贵乎於妄心忽生时。穷其所自。或牵於声耶。或牵於色耶。逆耶顺耶。生耶死耶。随心生处。即而体之。极而穷之。生於自乎。生於他乎。两者合而生乎。绵然无闲。坚然痛究。至於智力无所加功。情根无地可植。越着精彩。如饥狗之啮枯骨。细嚼则无味。舍之则无聊。啮之。啮之。又啮之。忽而精力之与枯骨。能所命断。始不疑空不异色。屈不异信。烦恼不异菩提。众生不异诸佛矣。噫。能[拚-ㄙ+ㄊ]命者。可以杀人。能割情者。可以入道。虽圣人复生。不易吾言矣。

    夫心术无常。顾其所冯如何耳。故冯於十恶。则泥犁见焉。冯於悭贪。则饿鬼见焉。冯於愚痴。则畜生见焉。冯於五戒。则见之人。冯於十善。则见之天。冯於四谛。则声闻道成。冯於十二因缘。则缘觉果就。冯於六度。则菩萨慈弘。冯於最上乘。则佛果圆满。至於冯於六经。则谓之儒。冯於百家。则谓之百氏。若韩非冯於刑名。孙武冯於兵。较之畜生之与饿鬼。饿鬼之与地狱。三者推其所冯。虽皆不善。此果报非因心也。噫。人为万物之灵。如所冯果善。则克圣奚难哉。而韩非孙武。既为人矣。不幸而所冯不善。导天下以杀戮。则其泥犁以为园观。长劫游戏。吾知其不免乎。或曰。刑名以救德教之不备。兵乃戮寡而救多。皆仁术也。子何俱非之。对曰。考之出世之典。征之治世之经。未有不闻大道。而善用者也。如善用之。自非圣人莫能焉。

    夫廓然无朕。奚吉奚凶。阴阳既不可以笼罩。祸福岂可以雌雄之哉。噫。介尔有知。万物生焉。是以观爻象可以推休咎。听音声可以定吉凶也。若然者。一心不生。则三藏六经。恶能筌蹄之乎。

    夫深山重渊。蛟龙虎兕之所恃也。多财高位。富姓贵耀之所恃也。然蛟龙虎兕。富姓贵耀。皆不能免其患者。以恃贾之耳。虽然外天下者。则不可悦以富贵。外富贵者。则不可辱以贫贱也。噫。恃洁而高世。贾患而伤生者。名乎非名乎。若然者。则蛟龙虎兕不为暴。富姓贵耀不为贪。而至暴至贪者。非外天下忘富贵者乎。

    夫荣之贾辱。利之贾盗。人皆易知也。而名之招忌。德之招谤。道之招毁。知而未真乎。果真知乎。非真蹈其阃者。岂易知哉。

    天下皆慕富贵。而厌贫贱。皆恶饥寒。而好饱暖。殊不知非贫贱饥寒为之地。则富贵饱暖何自而来哉。

    夫旱极则水至。涝极则旱来。是以圣人履霜而知氷。验来而知往也。若然者。未至其极。犹可备之。既至其极。极则不返。备之何益。

    凡为之於未有。一为而万成。万成而一不损。损则万亦何益。以其不损。谓之益矣。

    夫招生死者身也。招好恶者心也。生死之与好恶。圣人痛患之。以其患之。患无所患也。众人不患之。故患患之耳。今有人於此。虽未能即去其招。知招为患之媒。以其知之。媒日疎矣。於是知疎媒者。虽未齐圣。圣由是始也。

    夫惺之与梦。昼之与梦。天乎人乎。在天则谓之昼夜。在人则谓之惺梦。故知此者。天亦可也。人亦可也。若然者。天之与人。在我而不在造物明矣。

    吾尝思天之上。更有何物。思地之下。载我者谁乎。思之。思之。又思之。思不及处。则不可以口门吐矣。又岂可以言语形状之哉。虽然真悲者无声。真亲者无情。故声容情生。则天地大而我细矣。

    夫荣者梦辱。富者梦盗。饥者梦食。渴者梦饮。勇者梦怯。怯者梦勇。南人梦舟。北人梦马。天机深者梦山水云物。以其所嗜不同。故梦之各别耳。是以至人达此。知天地可以反复。山海可以移易。死生可以游戏。故曰悟唯识者。可以绍佛祖之位。

    或问余曰。布袋和尚何笑之多哉。曰怕人怪耳。问者闻余言。以为绐而不信。是不知图大事者。虑必远。行远道者。辎必重。布袋和尚。与双林傅大士。皆弥勒化身也。此老为当来之佛。任释迦之东宫。事非细矣。若不深思远谋。则临时悔无及也。问者曰。吾闻子之言。若深告我者也。苦仆根钝识昏。卒未能领略。乞详而示之。予复谓之曰。子知之乎。傅大士制藏轮。布袋和尚以笑面对人。盖虑娑婆化周。龙华将始。若不预培众生般若之因。结天下欢喜之缘。则临成佛时。机感愚痴。众生多瞋。愚痴则闻法无益。多瞋。则行慈不普。两者圣人之重责。重责不虑。成佛何为乎。且众生以十分言之。识字者寡。而不识字者多。顺之则喜。逆之则瞋。故寄广长舌於轮藏。结欢喜缘於笑面也。若然者。六根皆眼。逆顺皆春。故以眼见轮藏者。耳闻轮藏者。手摸轮藏者。身触轮藏者。意缘轮藏者。若口赞。若口毁。皆於轮藏培般若因。此既培之。彼则成之。故布袋之笑。乃英雄之卖憨也。傅大士之制轮藏。乃豪杰之网罗也。余故曰。图大事者谋必远。涉远道者辎必重。问者感泣而谢焉。

    凡善笑者必善哭。善走者必善蹶。是以飞廉恶来。皆不得其死。韩娥秦青。世皆以能讴闻。若然者。则布袋和尚之笑非笑也。屈原之愁非愁也。予以是知弥勒以笑说法。三闾大夫以愁得道也。至於仲由结缨而死。死非真死。飞廉之与恶来。非真死可乎。

    窗前有松。天上有月。风摇窗影。不知者。夜见之疑以为鬼。怖而失声。求救旁人。人晓之曰。非鬼也。月上窗明。风摇松影耳。何故妄怖。怖者虽闻其言。终疑着鬼。至於黎明日上。躬自验之。不觉失笑。始悟非鬼也。呜呼。窗闲之影。夜见之即疑为鬼。昼见之则不以为鬼。影非有二。见者一人。何自起自倒若是乎。夫十方依正三世。犹窗闲之影耳。凡夫见之以为有。二乘见之以为空。菩萨见之以为心。故曰。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

    吾少时。但知人有过。不知己有过。既长。虽知人有过。亦知己有过矣。久之。但知己有过。不知人有过矣。

    水不自清。人清之也。人不清之。水自清也。譬夫心不自明。人明之也。人不明之。心自明也。噫。虽不自明。谓之无明可乎。

    心有四德。常乐我净是也。常则无生灭。乐则无好恶。我则无主宰。净则染不得。故得常者。天地毁而不老。得乐者。众苦交而超然。得我者。造万有而无心。得净者。处五浊而清泠。虽然四者。即心之有乎。离心之有乎。离即之有乎。三者辨。则四德可言也。

    一日忽觉身心超然。从夕至旦。此乐不失。偶触逆境。便不超然也。病在觉故。如乐不觉。则苦亦不觉矣。噫。觉之为害也若是。况不觉乎。

    夫饥而得食。渴而得饮。贫而得富。富而得官。此四者。其始得之也。喜不可以言语形容焉。况愚而得智。智而得忘。忘而得心。其乐岂可以言语形容之哉。

    夫人而无仰食者。非奴则婢也。故家有十人仰食者。其相必不寒。家有百人仰食者。其相必殊众。至千人仰食。万人仰食者。犹星中之月也。其光明硕大可知矣。於戏。凡人仰之而食者。财有余故耳。殊不知富有法财。能博济万古之苍生者。则其光明之普。又非星中之月可并矣。由此观之。世财可以资生。不能资无生。生则有死。死则有尽。无生则无死。无死则无尽。若然者。资生之德有尽。资无生之恩。宁有尽哉。故仰食於人者。以自不能资生故也。自既不能资生。岂能资人之生乎。如牛马不能自生。必资於人然后可生也。故无人仰食者。谓之奴婢。乃贵之也。非贱之也。故古人骂义学之徒。谓之奴儿婢子。良有以焉。

    或曰。人有圣贤之异。道无圣贤之异。我则曰。人无圣贤之异。道有圣贤之异。故曰。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也。

    或曰。道者。说也。路也。殊不知有说则有声。有路则可行。有声非道。可行非到。非道非到。道非道也。

    或者爱画花而不爱生花。有笑之者曰。爱假而不爱真。愚矣乎。其人曰。生花造化所化。画花吾心所画。造物乃吾心中之影。子以影生者为真。吾以心生者不为假。吾非乎。子非乎。必有知者。然后可辨也。

    或者犯淫病而不能治。至於病笃欲死。良医拱手焉。吾因问病者曰。淫从何生。答曰。淫从心生。吾再问曰。心从何生。曰不知。吾曰。心尚不知。将何生淫。淫尚不生。将何生病。病者闷然而不应。自夕至旦。疑而不解。疑重则淫轻。淫轻则病减。忽然悟心无生。所谓淫与病者。龟之毛。兔之角也。恶可实哉。

    或者参究赵州庭前栢树子话头有年矣。亦尝自谓有所悟。一日叩之。子参庭前栢树子话。既无义路。则汝谓之无义路。又何从而得也耶。

    吾尝於喜怒哀乐四者之闲。寻其头目。果是何物。而能喜能怒能哀能乐乎。又正喜时则怒安在。正怒时则喜安在。正哀时则乐安在。正乐时则哀安在。朝寻之。暮寻之。日寻之。月寻之。年寻之。积年寻之。一旦得其头面。始知喜时非人。怒时非人。哀时非人。乐时非人。皆我也。我喜我怒我哀我乐。我自寻之。俱非人也。虽然乃已发之伎俩耳。如未发之时。则四者头面又安在哉。知此则可与言喜怒哀乐也。又知喜怒哀乐者。始可与言未发也。噫。未发果可言乎。果不可言乎。然而善言之者。以不言言之。言之不言。奚不可哉。

    声之与色。果障道乎。果不障道乎。说者以为聪明凿。而真知丧矣。殊不知风鸣万松。月照千峰。声乎色乎。障道乎。不障道乎。此既不障。则艳姬清唱。岂独障道哉。若然者。声色恶能障道。人自障耳。人障道而反诬声色。何异张翁吃酒李翁醉也。

    龙之喜渊。虎之喜林。虽水陆不同。然皆喜其可庇形也。殊不知龙无欲。虎无毒。虽陆蟠昼出。其谁害之。人所以室之者。以龙颔有夜光之珠。虎能食人故也。

    或者以为天之高。自高也。地之厚自厚也。日之明。自明也。月之圆。自圆也。灯之光。自光也。殊不知离吾心则天失其高明。而地失其博厚矣。若然者。日之明。月之圆。灯之光。皆吾心之彩也。噫。人能知此。可与言天地之道乎。

    平受为苦乐之因。苦乐为平受之果。三受互藉。无有暂停。如汲井轮。循环无始。忽憎忽爱。忽爱忽憎。憎爱忽穷。现平受容。忽撄逆顺。受容随失。失成爱憎。是以无受之明。如云笼月。光不能显。受尽云空。本月昭然。此受不可以无功而遣。不可以有功而驱。无功则受岂自空。有功则反资受地。反复推循。理无所出。若然者。则受终不可空耶。受不可空。则众生绝成佛之梯。诸佛塞度生之路。圣凡两病。学佛何益。

    天道悯疎略。人道贵周密。疎略者。於人则不竞。於时则失利。周密者。於人则善竞。於时则多利。竞而多利者。虽取胜於目前。未必有益於身后也。不竞而失利者。虽负败於目前。未必无益於身后也。且人不胜天。败岂有常哉。

    毛道凡夫。初无见谛。於诸逆顺憎爱无常。或我之所憎。人之所爱。或我之所爱。人之所憎。皆妄也。然而离妄求真。离波求水。未之有焉。故曰。迷悟真妄。如臂屈伸。本无背面。若悟者。妄即真也。迷者真即妄也。所以能屈能伸者。臂也。能真能妄者。心也。故知臂者不可以屈伸惑之。了心者。不可以迷悟拘之。

    於诸欲境。观若险崖。则染因为净之资矣。於诸胜境。不生欣仰。则净因为染之隙矣。故曰。境无染净。惟精进者。则触途成观也。

    地非水无以浮。水非地无以载。静推两者之功。卒不能折衷。能折衷者。可以为师矣。

    天下皆知富贵之与贫贱。有而不无者也。昨天堂之与地狱。或者决以为无。殊不知富贵贫贱。既有而不无。奚独天堂地狱。无而不有也哉。

    吾赋性刚褊。人少有逆之。则勃然不悦。然而事过即忘之矣。噫。吾虽忘之。受吾触者。安能忘之哉。若然者。我忘而人不忘。未忘也。须人我俱忘。始忘也。

    夫见后而不见先者。未可与语春也。见下而不见上者。未可与语主也。故牛马知牧而不知主。鱼鸟知春而不知冬。殊不知非冬奚春。非主奚牧。皆不思耳。故思之思之。鬼神将通之。况主与冬哉。噫。人而不思。则去牛马不远矣。

    夫万物皆心也。以未悟本心。故物能障我。如悟本心。我能转物矣。是以圣人促万劫为一瞬。延一刻为千古。散一物为万物。如片月在天。影临万水也。卷万物为一物。如影散百川。一月所摄也。此非神力为之。吾性分如是耳。

    不吃糖者不知甜。不吃醋者不知酸。甜酸尚尔。况大道乎。

    夫一心不生。万法无咎。人物交辏。本来廓如也。若然者。群芳非色。滂沛非声明矣。故曰。哀乐相生。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

    忍字为义。以刀刺心。则使识字晓义者。知触事之际。念不可轻起也。如念起不当乎理。即拔慧刀以刺之。乃恶念消而善心长矣。善淳而化之。则几乎道矣。忍也如是。可不儆哉。

    吾问王子曰。仲由闻过则喜。令名无穷。奚哉。曰惟心虚者。能受善故。天地虽大。虚能包之。虚则久长。令名之无穷宜矣。

    善恶无常。爱憎无住。故众人可以希贤。贤人可以希圣。喜可以为怒。怒可以为喜。如四者有常。则圣人设教。益天下之愚矣。

    罗笼五脏者。形骸也。主宰一身者。自心也。形骸可见。而五脏可知。唯自心。非但人莫能知。即自知自心。犹己眼观己眼也。故介然有知。物即生心。今有人於此。召群愚而为叛。其讨叛者。不以诚而以诈。岂唯叛不可讨。使天下失信。自此始矣。

    我未尝见有大无明人。如有之。千尺层氷。一朝燸动。即汪洋莫测也。

    若人以为骨贱气昏。於大道不敢企焉。殊不知鳞虫可以为龙。羽虫可以为凤。善恶无常。清浊无主。勤勤於善而不息。则近性。近则顺。顺则化。化则虚。虚则灵。然虚而灵者。即心而求耶。外心而求耶。即心而求。则把柄在我。不属造物明矣。若然者。骨之贵贱。气之清浊。岂有常哉。顾其所习如何耳。故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必以骨贱气昏。而不能圣。此自弃之徒也。既自弃矣。虽终年日月。与圣人为侣。亦不能熏之矣。况下焉者乎。

    人为万物之灵。虽五尺童子。亦能习而言之。及征其所谓灵者何物。虽大儒老衲。未始不罔错者也。故曰。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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