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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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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安者。不可不思其危。享全盛者。不可不為衰微之慮。詩不云乎。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自昔都燕者始于召公。而極于金元。然召公諸侯也。金元乃夷狄。上不足以當天心。下不足以乘地氣。無足道者。其人雖不足道。而其事勢則有可以為鑒戒者焉。金人之禍在夷狄所謂土崩之勢者也元人之禍在中國所謂瓦解之勢者也鑒金人之失。則必固邊圉。選將帥。強兵馬。豐貨食。使國勢壯而外虜不敢興窺伺之心。鑒元人之失。則必謹法度。用賢才。省刑罰薄稅斂。使朝綱正而生靈不敢萌背畔之念。如此則國家如泰山之安。與天地相為悠久矣。

    ○貢賦之常 <span class="q">【 因田定賦】</span>

    臣按馬端臨有言、賦稅必視田畝、乃古今不易之法、三代之貢助徹。亦只是視田而賦之。未嘗別有戶口之賦。葢授人以田而未嘗別有戶賦者三代也。不授人以田而輕其戶賦者兩漢也。因授田之名。而重其戶賦。田之授否不常。而賦之重者巳不可復輕。遂至重為民病。則自魏至唐之中葉是也。自兩稅之法行而此弊革矣。豈可以其出于楊炎而少之乎。由馬氏斯言觀之、則是兩稅之法、寔得古人之意、後世徒以陸贄之言而非之贄之言、葢不欲苟變當時之法、故極言其法之弊耳、臣竊以謂土地萬世而不變。丁口有時而盛衰定稅以丁稽考為難定稅以畝檢覈為易兩稅以資產為宗未必全非也但立法之初。謂兩稅之外。不許分毫科率。然兵興費廣。不能不于稅外別有徵求耳。此時之弊。非法之弊也。自唐立法之後至今行之。遂為百世不易之制。我朝稽古定制。以天下之墾田。定天下之賦稅。因其地宜。立為等則。徵之以夏者謂之稅。徵之以秋者謂之粮。歲有定額。家有常數。非若唐人遇有百役之費。先度其數而賦于人也。隨其田之寬狹。取其稅之多寡。此亦論挍定兩稅之始率其最多者則後可以無額外加賦也非若唐人以一年之科率最多者以為額也。其額數則具于黃籍。總于戶部。其徵輸期限。則責之藩服州縣。今賦額雖定而每年會計等則亦有輕重不同者非若唐人別設兩稅使以總之也。若夫丁口之稅。百無取焉。惟逐戶編為里甲。十年一度輪差。其餘年分。官司有所營為。隨時起集傭倩。事巳即休。所謂絹布之調無有也。不役之絹無有也。其法一定而可守。其額百世而不虧。吏不能以為奸。民不至于重困。陸贄所謂其取法也遠。其立意也深。其斂財也均。其成人也固。其裁規也簡。其備患也周。此六言者、我多祖宗取民之制。真足以當之矣。彼租庸調法、烏可與同日語哉、

    ○漕輓之宜一 <span class="q">【 用囊盛米】</span>

    臣按自古稱善理財者首劉晏、然晏歲運之數、止百一十萬石耳、然當時運夫皆是官雇、而所用傭錢。皆以鹽利。非若今役食粮之軍。多加兌以為費也。今米石加兌五六。是民之納租名一石者出石五六斗。田之起科名三升者加多一斗半。且軍在衞所既支月粮。及出運又有行粮支給。而一夫歲運不過三十石。通其所加兌。及所支給者而計之。則多于所運之數矣。葢費一石有餘而得一石也。而舟船之費不與焉。又晏所造歇艎支江船二千艘。每船受千斛。十船為一綱。每綱三百人。篙工五十人。則是三百五十人。駕十船。運米一萬石。較之今日十人駕一船。一船載米三百石。通三十船運米九千石。其人少五十其石少一千而不甚相遠也惟所謂囊米之說。今日尚有未行。綱米所以耗損運卒所以困弊者。坐此故也。以囊盛米又可以約舉其數不至沿途損耗史謂晏歲轉運粟百一十萬、無斗升溺、當時未聞有兌也其所行漕、乃大江大河、而又隨處轉運、非但若今長運于窄淺之漕河者。何以能無溺哉、况今所兌、浮于所運之半、而歲歲有所損溺、官軍賠償、舉債鬻產、無有巳時、所以然者、正坐剝淺之費廣、挨次之日多、不幸而沉溺顆粒無餘也、為今之計、宜如劉晏之法、所運之米、皆以囊盛。遇河淺澁。暫舁岸上。過淺而復舁歸舟。或分載小船以過淺。亦有包封不致散失。不幸而沉溺。撈而出之。不致全失。縱有浥爛。亦可他用也。說者若謂囊米恐舟淺不能受。夫既實滿艎中。加之艎板。上護以竹簟蘆蓆以蔽雨水。其後船毀再造量加大之可也。然則米皆用囊。如費將益多何。夫囊以布為之可用數年。有山處可用竹????伐近江處可用蒲葦其所費比所失散亦為省矣

    ○漕運之宜 <span class="q">【 通海運】</span>

    臣按海運之法、亦是輸□于燕也自秦巳有之。而唐人亦轉東吳稉稻以給幽燕。然以給邊方之用而巳。用之以足國則始于元焉。初伯顏平宋、命張瑄等以宋圖籍自崇明申海道入京師、至至元十九年、始建海運之策、命羅壁等造平底海船運粮、從海道抵直沽、是時猶有中灤之運、不專于海道也、 <span class="q">【 元初粮道自江入淮、由黃河至封丘縣中灤□站、陸運至濬縣其門、一百八十里、入御河】</span> 二十八年、立都漕運萬戶府、以督歲運至正中、以江淮兩浙財賦、每歲所辦粮充運、自此以至末年、專仰海運矣、海運之道、其初自平江劉家港 <span class="q">【 今在蘇州府崑山縣太倉、】</span> 入海、至海門縣界開洋、月餘始抵成山、計其水程、自上海至楊村馬頭一萬三千三百五十里、最後千戶殷明畧者、又開新道、從劉家港至崇明州三沙放洋、向東行入黑水大洋、取成山轉西至劉家島、又至登州沙門島、于萊州大洋入界河、當舟行風順時、有自浙西至京師、不過旬日而巳、說者謂其雖有風濤飄溺之虞、然視河漕之費、所得葢多、終元之世、海運不廢、我 朝洪武三十年、海運粮七十萬石給遼東軍餉、永樂初、海運七十萬石至北京、至十三年、會通河通利、始罷海運、臣考元史食貨志論海運有云、民無輓輸之勞、國有儲蓄之富、以為一代良法、又云海運視河漕之數、所得葢多、作元史者、皆 國初史臣、其人皆生長勝國時、習見海運之利、所言非無徵者、臣竊以為自古漕運所從之道有三、曰陸曰河曰海、陸運以車、水運以舟、而皆資乎人力、所運有多寡、所費有繁省、河漕視陸運之費省十三四、海運視陸運之費省十七八、葢河漕雖免陸行、而人輓如故、海運雖有漂溺之患、而省牽率之勞、較其利害、葢亦相當、今漕河通利歲運充積、固無資于海運也善謀國者、怕于未事之先、而為意外之慮、寧過慮而無、不臨事而悔、今 國家都燕。葢極北之地。而財賦之入。皆自東南而來。會通一河。譬則人身之咽喉也一日食不下咽。立有死亡之禍。迂儒過為遠慮、請于無事之秋、尋元人海運之故道別通海運一路、與河漕並行、江西湖廣江東之粟、照舊河運、而以浙西東瀕海一帶、 <span class="q">【 浙江布政司及常州蘇州松江三府】</span> 而繇海通運、使人習知海道、一旦漕渠少有滯塞、此不來而彼來、是亦思患預防之先計也、臣家居海隅。頗知海舟之便、舟行海洋。不畏深而畏淺。不慮風而慮礁。故制海舟者必為尖底。首尾必俱置柁。卒遇暴風。轉帆為難。亟以尾為首。縱其所如。王敬川漕撫奏行海運初年運少漕舟俱□次年便有損壞以方漕時正值暴風大作之期也且暴風之作。多在盛夏。今後率以正月以後開船、置長篙以料角、定盤針以取向、一如番船之制、夫海運之利。以其放洋。而其險亦以其放洋。今欲免放洋之害、宜預遣習知海道者、起自蘇州劉家港。訪問傍海居民。捕魚漁民。煎塩竈丁。逐一次第踏視。海涯有無行舟橫道。洎舟港汊沙石多寡。洲渚遠近。親行試驗。委曲為之設法。可通則通。可塞則塞。可迴避則迴壁。畫圖具本。以為傍海通運之法。萬一可行。是亦良便。若夫占視風候之說。見于沈氏筆談、每日五鼓、初起視星月明潔四際之地、皆無雲氣、便可行舟、至于巳時則止、則不遇暴風矣、中道忽見雲起即便易柁回舟、仍泊舊處如此可保萬全、永無沉溺之患、請試用之、試之而可則行、不可則止、

    ○漕運河道議 <span class="q">【 城臨清】</span>

    按歷代建都于西北者。皆仰給東南之漕。都長安者阻關陝之險。漕運極難。所資者江淮河渭。都洛陽汴梁者。兼資汴洛汝蔡而巳。惟我朝建都幽燕東至于海、西暨于河、南盡于江、北至大漠、水涓滴皆為我國家用。其用最大。其功最鉅者。其運河由江而入邗溝。由邗溝亂淮而渡上清口。經徐呂二洪。泝沁泗水至濟寧。濟寧居運道之中。所謂天井牐者。即元史所謂會源牐也。泗 <span class="q">【 出泗水縣】</span> 沂 <span class="q">【 出曲阜縣】</span> 洸 <span class="q">【 出陽寧縣】</span> 汶 <span class="q">【 源有三二出萊蕪縣一出泰山南】</span> 諸水。畢會于此。而分流于南北。北至安民山入于新河。地降九十尺。為牐十有七。而達于漳御。南至沽頭。地降百十有六尺。為牐二十有一。而達于河淮。此葢居兩京之間南北分中之處自是而南至于河淮順流也河淮東流至清口而入于海亂流而渡。由邗溝渡江而達于南京。自是而北至于漳御順流也御河北流至直沽。而入于海。泝流而上。由白河抵潞而達于北京。迤南接濟之水。有自武陟來之沁。有自瑯邪來之沂。迤北接濟之水。有自金龍口之河。有分滹沱河之水。通論諸牐。天井居其中。臨清總其會。居中者如人身之有腰脊。總會者如人身之有咽喉。腰脊損則四肢莫運。咽喉閉則五臟不通國家都北而仰給于南。恃此運河以為命脉。濟寧居腹裏之地。州縣櫛比。居民鱗次。而又多有旁出之途惟臨清乃會通河之極處。諸牐于此乎盡。眾流于此□會。且居高臨下水勢泄易而涸速是凡三千七百里之漕路。此其要害也東控青齊。北臨燕趙。且去邊關不遠。疾馳之騎。不浹旬可到。為國家深長之思者。寧有而棄。毋無而悔。書生過慮。請跨河為城今臨清巳夾河而城矣兩際各為水門以通舟楫而包圍巨牐。在于其中。設官以司啟閉。屯兵以為防守。是亦思患豫防之一事也。臣愚以杞人之智、過為天慮、惟 聖明矜其愚、而察其心不勝大願、

    ○通州輓運至京議 <span class="q">【 開治道路】</span>

    按通州陸輓至都城、僅五十里耳、桂文襄在世廟時亦議開河通水運竟不得施行而元人所開之河、摠長一百六十四里、其間置牐壩、凡二十處所費葢亦不貲、况今廢墜巳久、慶豐以東諸牐雖存、然河流淤淺、通運頗難。且今積水潭 <span class="q">【 即今海子】</span> 在都城中、禁城之北。漕舟既集。無停泊之所。而又分流入大內。然後南出。其啟閉蓄洩非外人所得專者。言者往往建請欲復元人舊規。似亦便利。然以臣愚見。陸輓與河運利害亦畧相當。必欲復舊。須于城東鑿為大潭如積水比以為停泊之處引水自城西入壕。由北轉東。瀦于此潭。又于分水入城處。築牐以司啟閉。仍于御河南出城壕之道。建為巨牐蓄禁中。水非滿溢不啟。自慶豐牐以東。每牐之旁皆為月河以容挨牐之舟如此庶幾良便。若恐勞民動眾。又不若依舊陸輓之為便。但道路之間。每遇霖雨泥淖。車輪陷沒。牛驢踣斃。腳價踊貴。漕卒舟行。數月始得抵陸。而久留多費。艱苦不勝。此建議者憫之。所以咸欲復舊河道。然自永樂乙未。開運以來。經今六十餘年。率由此路。况其腳費。支兌之初。巳有加耗。晴乾之時。所費良亦不多。為今之計。請于都城之東、官路之旁、擇便利處再闢新路一道。或二道。每道約廣十丈以上。其舊道專以為官民往來之路。止行小車。其新開者一道專以通行輦運大車下而往者從左道。上而來者從右。不許互行。其道旁民居。不許夾道相向。有欲居者。皆許于道旁百步之外。面東西以居。近道賣酒食者。惟許作浮舖。如此則民居既遠。車?丸轍散行。水易涸而泥易乾。運道自然不至深陷。又于中道設一提舉司、視衞河例、置官一二員、每年委工部官一員提調、將慶豐等牐、原設牐夫、編為甲乙、專一修理道途、大車入門、免其納鈔、就俾于提舉司。出修路錢若干。收貯在官。以為買甎石傭工作之費。又俾有司、拘集車戶、及牙行人等、從公量定腳價、分為三等、晴乾每石若干。陰雨若干。泥濘若干。必使兩不相虧。具疏奏聞、永為定例、如此則輸輓通利。所費者不過民田數十頃。可將官地償之。或給以價。或為之開豁粮租。其視開河之費。減數十倍。况河道狹而運舟多一遇水少伺候啟閉動經旬日有妨嗣歲之計且又每牐設官聚夫。官俸民粮。日有所費。歲歲遣官吏起民丁開挑上源。疏滌壅塞。修築坍塌。禁民引水灌田。妨民及時耕穫。文移工作。歲無寧月。愚言萬一有可採者、乞下有司計議。其于國計未必無補、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七十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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