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狷介類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公實為子來,當一往以答其意。」曰:「不敢也。將有保舉,恐近自媒。」文定終薦之,補國子監學正。

    王宜秋不干人

    鎮洋王諧,字宜秋,有清操。家貧甚,不干人。嘗以藝應人請,然稍不合,輒拂衣去。一宦家嘗緘白金餽之,請書其堂匾,艴然叱使者曰:「而主視我為何等人耶!」遂不復往。

    年王臣未嘗有干謁

    年瘦生,名王臣,家本勳舊,不樂華膴,僦居邗上。時忍飢僵臥,未嘗有所干謁,其作畫,亦惟二三知己互相切磋,尤不可以貨取。生平雅慕倪雲林,畫山水,落筆輒似之,亦不畫人。且能詩,嘗寫枯木竹石贈黃煦堂,題一絕於上云:「幾度行吟問水濱,西風回首總無因。年來筆墨皆拘束,只寫溪山孏畫人。」

    蔡于麓不見試官

    乾隆癸巳,高宗詔開四庫全書館,四方知名之士咸集焉。人多勸蔡于麓入都謀一官,蔡曰:「寒家自曾大父以來,大父兄弟多起家諸生明經,雖擁節旄,仕州縣,竟未一第。僕若假他途以進,非祖父志,不屑也。」比屢薦未售,試官有物色之而欲為之地者,卒謝之,不一見。

    朱笥河為狷者

    大興朱笥河學士筠,嘗主劉文正公統勳家,文正大拜後,不復通刺往候。一日,文正遇朱於朝,戲之曰:「忘我邪?」朱正色曰:「非公事,不敢過丞相門。」文正應聲而言曰:「狷者,狷者!」

    朱笥河不和同

    朱笥河視學安徽時,已官學士,以事降編修,在四庫全書處行走。比歸,總辦《日下舊聞》纂修事。是時,掌院金壇于敏中為總裁,並直軍機,凡書館稿本,披覈辨析,苦往復之煩,意欲學士就見面質,而學士執翰林故事,總裁、纂修相見於館所,無往見禮,訖不往。愛之者強曳之至西園相見,學士持論侃侃,不稍下。于間為上言朱筠辦書頗遲,高宗不之罪,曰:「命蔣錫棨趣之。」後學士弟文正公珪自山西歸,復入翰林,從容為兄言,宜稍和同,學士曰:「子亦為是言耶?」文正媿服。

    陳在軒不求人憐

    陳璿,字在軒,益陽諸生。家貧力學,飭廉隅,不苟阿於世,嘗自署其門曰:「頗堪自問,不求人憐。」與鄉先達蔡璨善,璨教授衡州,為之薦於衡陽縣署,為館師。主人禮稍疏,即謝去。璨歸,益陽邑令聞璿賢且貧,欲璨介之見,璨語璿,璿曰:「吾修身潔行數十年,豈以貧故見邑宰乎!」卒不見。

    胡稚威自謂不可招

    胡天游,字稚威,少好奇任氣,有異才。當《一統志》成時,鄂文端公爾泰、張文和公廷玉咸屬表於齊次風侍郎召南,齊倩天游為之。郭、張見之驚歎,欲招之入都,齊曰:「稚威奇才,豈可招乎!」及舉經明行修科,為忌者所中而罷。嘗與田山薑有舊,往依之於蒲州,數載而卒。

    吳西林不應試

    吳穎芳,字西林,居仁和之臨江鄉,故自號臨江鄉人。其稱於釋氏,則曰樹虛。少而端重沈默,寡言笑,年十五而孤。一赴童子試,為隸所訶,曰:「是求榮而先辱也。」自是不復應試。

    劉文定閉門杜客

    劉文定公綸在朝時,每下直,即閉門卻軌,兀坐書室,無所往還。

    錢魯斯不強求進

    僕射山樵,姓錢氏,名伯坰,字魯斯,陽湖人,國子監生,以善書名,天下稱曰魯斯先生。體貌魁梧,瞻視不羣。乾隆癸巳,至京師,時方開四庫全書館,天下寒畯競奔走,求試謄錄,期滿得以丞簿進身。其族父文敏公維城欲為之地,辭之。一試不入格,遂去,不強求進也。

    褚廷璋膝不為和珅屈

    褚筠心廷璋,長洲人,為沈文愨公弟子。少時與趙文哲、曹仁虎結社,號「吳門七子」。詩宗盛唐,無宋、元卑靡之習。嘗修《西域同文志》,習新疆古蹟,所作《西域詠古》諸詩,蒼涼合格。性鯁直,和珅秉權,褚傲不為禮。和銜之,中以考事,改官部曹,遂終身不謁銓選,曰:「此膝不為權臣屈也。」

    黃仲則拒權貴

    乾隆乙未,高宗東巡,武進黃仲則文學景仁被召試,列二等,在武英殿為書簽官。是年入都,都中士大夫如翁學士方綱、紀文達公昀、溫舍人汝适、潘舍人有為、李主事威、馮庶常敏昌皆奇仲則,仲則亦願與定交。比權貴招之,拒不往也。

    錢湘舲卻和珅招

    錢棨,字湘舲,少嗜學,年二十八始補長洲庠生,縣府院試均第一,有小三元之目。六試鄉闈,至乾隆庚子始舉第一。明年,辛丑會試,聯捷會狀,座主贈詩,有「千古以來第七人」之句。時和珅方柄用,欲招致之,決意不往。及和敗,一歲間擢內閣學士,卒於雲南學政之任。

    阿文成不與和珅通

    阿文成公桂與和珅同充軍機大臣者十餘年,除召見議政外,毫不與通,立御階側,必去和十數武,愕然獨立。和就與言事,亦漫然應之,終不移故處。

    金方雪不阿和珅

    和珅當權時,吏部司員金方雪有能吏稱,甚賞之,而金不甚通謁。一日,和笑語金曰:「京察已記名,不日可外任,當以蘇松太道處君,亦如意否?」金曰:「原籍在五百里內,例應迴避。」和笑曰:「君太迂,此細事,何足介懷!」蓋金為杭人,故云然。金終不自安。至省,即以告督撫,奏入,與江寧鹽法道對調,和大恚。未二載,值高郵冒賑案發,已訊結,和忽奏曰:「歷任藩司失察,亦應議處。」上頷之。蓋金曾兩署寧藩也,遂由是鐫職去。和記億力甚強,故巧中之。

    陳小官不附和珅

    陳小官,冀州人,佚其名字,其鄉人以其為七品小京官也,僉以陳小官稱之。小官當乾隆時,頗有清望。居第與和珅為鄰,時珅勢正盛,雅重小官名,思致之門下而未得。結鄰既久,兩家僕婦時攜兒同處嬉敖,情誼漸洽。一日,珅僕引陳兒至府,珅見而詰之,僕以陳家對。珅引至前,問以飲食冷暖諸瑣事。時兒方數歲,黠甚,隨問隨答,捷如響,珅大愛悅,使僕婦示意小官家人,肯納子為義兒者,顯達可立致。家人意動,白小官,小官詭詞謝之。然珅終不釋,時致果餌玩物,託言贈兒,以通殷勤。小官曰:「此比鄰之誼,不可卻也。」受之。逾一二日,輒酬以倍禮,自是數年無間言。然小官深憂遠計,自守甚堅,雖時相饋遺,而足未嘗一涉其門,始終亦未通一柬。及珅敗,或竊竊然議之,然以無毫髮證,得不株連。事後,小官語人曰:「曩時拒之則速禍,近之則同罪。徒以擇鄰不慎,致數年不得安枕,今而後吾知免矣。」

    孫淵如不謁和珅

    陽湖孫淵如,名星衍,乾隆丁未科以一甲進士授編修.散館時,《厲志賦》用《史記》「(身呂)(身呂)如畏」語,和珅指為別字,抑置二等.蓋珅方當國,朝官多趨走其門,孫獨不往謁,珅銜之,故有是舉.顧舊例,鼎甲散部,可奏請留館,即改官,亦可得員外郎.時珅掌院事,欲孫面謁,卒不往,毅然曰:「天子命,何官不可為!某男子,不受人惠也.」卒以主事分刑部,出為兗沂曹濟道,權臬事,告歸.

    吳穀人卻和珅招

    吳穀人,名錫麒,乾隆末,嘗館阿文成公宅,授那繹堂尚書彥成讀。師範嚴肅,杜絕權要,故徜徉詞苑二十餘年,始至祭酒。嘗曰:「得為國子宗師,吾願足矣。」即日請假歸。世傳阮文達公元進身由和珅,吳時有以教之。和貴盛時,慕吳名,欲招致門下,卒謝不往。

    白鎔不為和珅屈

    乾隆辛亥,通州白尚書鎔以春闈下第,待考教習在都。方赴試,途遇秀水汪宮詹潤之,且行且語,至則門已扃矣。方徙倚間,突有多騎擁華輿自內出者,則大學士和珅也。問兩少年奚為,具以對,復詢名貫,笑曰:「來何晏也?吾當為若計。」即頤指其奴,有所語,語畢,行矣,而門忽啟,白、汪乃得入。榜發,白裒然首列,汪殿焉。和雅重白,而白未往謁,欲招致之,竟不為屈。

    長麟不媚和珅

    乾隆末,長麟嘗撫山西,以陛見入都。時和珅覬覦上公爵,市人董二誣告山東逆匪王倫潛匿晉省某家,珅見長,與握手宮門之柳下,囑託再三曰:「無論真偽,務坐為逆黨,吾與公皆得上賞矣。」長至晉,訪之,無實據,某實董之仇家,故欲傾陷之也。慨然曰:「吾髮垂白,奈何滅人九族以媚權相!」因坐董二以誣告,大忤珅意。後因閩事牽連,謫戍西域。仁宗親政,起用之,歷任閩、陝諸督,以母老,入都參知政事,又以目眚致仕,久之卒。

    湯文端不謝和珅

    蕭山湯文端公金釗未第時,其封翁設酒肆於市,除夕,市闌矣,惟一叟獨留。翁促之曰:「歲除,人各有事,可歸矣。」叟唏噓曰:「垂死之人,何歸為!」翁訝曰:「叟何出此言也?」叟曰:「余半生止一愛女,昨歲被奸人誘拐,近始知其在都為和相之妾,欲往見之,而道途遙遠,徒手不能行,行死溝壑耳。」翁曰:「附糧艘入,僅十餘金可矣,我當代謀之。」叟拜謝而去。明年,叟至,翁出金與之。及至都,見女,知為和之專房。既相見,女問父何能來,叟告以故。是歲為乾隆某科鄉試,文端方應舉,和疏其名,以授浙主司,遂領解。明年,入都應禮部試,謁座主,語之曰:「子之得解,和相力也,宜急往謝。」文端愕然。返寓,即託病,匆匆南歸。

    和敗,文端始赴會試,成進士。及入史館,朝貴爭羅致之,謝不往,而時時徒步從大興朱文正公珪游,請業督過,如古聖賢,相為師友。大庾戴文端公衢亨延館其家,雖居門下後進,諸國老大人皆嚴憚之。

    馮秋鶴不交當道

    嘉興馮治,號秋鶴,為巡撫鈐之子。嘗隨任署中,未嘗私接賓客。家居,得父書,必正立恭讀,若親承教語者。偶有訓飭,雖嚴冬,汗輒霑衣。父罷歸,事之,得其歡心。及卒,奉生祖母曾太夫人、母莊夫人,受敬備至。有勸之仕者,輒辭以親老,杜門自守,不交當道,郡守伊某欲見之不得。伊遷官赴滇,馮讀其留別詩,乃送之舟次。伊喜曰:「吾乃今日得見澹臺滅明也。」

    張翰宣自惟不能仕

    張士元,字翰宣,震澤人。乾隆戊申舉鄉試,七試於禮部,無所遇。老而需次,當為教諭,以耳聵,不肯就,或勸之,謝曰:「國家設學校,使師若弟子相從講學,豈漫以廩祿振貧士哉!吾自惟不能仕也,苟利焉而往,不可。」翰宣亦時時館於外,義不合,即去。嘗與其友書曰:「吾其壽歟,夭歟,抑餓而死歟?吾妻孥得保聚歟,終漂泊歟?皆命也。命不可知,則聽之可也。蓋至死生不足變於己,而目前之得失固已輕矣。此吾之所自得者,雖佹得佹失,終愈於無所得也。」

    單德昭棄舉業

    常熟單德昭德棻,乾隆時人。年十三四時,曾一應縣試,見儕輩雜處堂下,縣吏抱牘呼名序進,便卻走疾出,自此割棄舉業不再試。

    胡芋莊棄帖括

    毘陵胡芋莊香昊見金陵應試者披襟跣足,及隸卒搜檢狀,曰:「士不可賤,奈先自賤何!」遂棄帖括不赴試。

    奚鐵生不就試

    奚岡,號鐵生,又號蒙泉外史,行九,人呼奚九,錢塘人。九歲作隸書,及長,工行書草篆,兼善詩詞,而尤以畫名。方應童子試,高宗南巡浙江,行在堊白壁,需畫,或以奚言。杭州府知府王瑞使人繫之至,呵之曰:「速畫壁。」岡笑曰:「焉有屬畫而繫至者乎!」居壁下三日,不畫,曰:「頭可斷,畫不可得。」繫者曰:「爾非童生,乃鐵生也。」童與銅音同,故戲云。後或為之解,及釋歸,因自號鐵生。自是遂不就試,惟以畫自給。

    奚鐵生不謝過於貴官

    奚鐵生性介僻,所作書畫,必其人之可與者乃與之。錢塘有貴官慕其名,延請數四,不得已而徑至,則貴官猶高臥未起,奚已心鄙之。及見,命僕持絹素出,索畫,且剋期。奚大怒,謾罵之。貴官亦怒,愬於令。令語奚,宜稍貶,往謝過,奚堅不肯。令亦素聞奚名,曰:「吾豈以貴人故辱高士哉!」釋之。

    奚鐵生卻徵

    奚鐵生少即見賞於杭堇浦、吳西林、方雪瓢諸人,四十後,名益重,性豪邁不羈,與人交,披露肝膽,周人之急,傾囊倒篋無所吝,久而相忘,不責償也。豪於飲,往往酣嬉淋漓,酒氣從襟間出。同席皆倦,猶左右叫呶不休,或稍避之,則大怒。座有俗客,醉後輒白眼睨之,繼以嫚罵。生平以友朋為性命,然非其人不與之接,大吏或屏騶從訪之,拒不納。汪志伊為方伯時,欲以孝廉方正徵,不就。阮文達公元、秦小峴侍郎瀛爭欲識其面,多方致之,終不可得。晚年疊遭家難,旬日中喪其同母弟鑾,又喪其三子濂、澧、沖,與女子子而四。無何,家燬於火。遷居後,又遭母喪。既除服,於嘉慶癸亥十月卒,年五十有八,所著有《冬花庵燼餘稿》。

    桐城姚婦不義其夫之食

    桐城姚氏婦,不義其夫之食而弗食也,食豆漿一盂,僅不死。一日,攜其子之母家,不復歸。

    翁春不見貴人

    大學士諸城劉文清公墉嘗以侍郎視學江蘇,行縣,聞華亭翁春名,欲見之。春不可,乃手書為卷以贈之。青浦王侍郎昶中歲假歸,亦禮先於春,春不率謁也。春,字曙鳩。

    毛大瀛恥以苞苴進

    嘉慶丙辰,寶山毛大瀛從蜀督勒保平達州教匪,擒其酋,例得敘官。時和珅當國,凡敘官者必婪索,大瀛恥以苞苴進,遂弗敘。及珅敗,始以達州功,得官簡州知州。

    黃鉞拒和珅

    黃鉞為諸生,即有名,高宗南巡,獻賦行在,列二等。和珅思羅致之,不應。乾隆庚戌,成進士。未朝考殿試,和即使人招之,餂以鼎甲,笑不答,珅恨甚,遂失館選,其試卷實前十本也。官主事,不久假歸,有句云:「馳驅九陌逐下風,不肯輕投一人刺。」嘉慶己未,珅賜死,仁宗召黃入都,諭曰:「朕在藩邸,即聞汝名。」乃以主事授贊善,使直南齋,洊歷戶部尚書、軍機大臣。賜壽,謝摺有云:「夕陽無限,敢云已近黃昏;湛露方濃,竊喜長依化雨。」一時傳遍大江南北。以目微眚,故自號井西盲左。

    鄧顯昌?鳥辭舉優行

    鄧顯昌?鳥,字子振,學行為世所重。某歲,新化教諭張家榘欲舉其優行,鄧聞之,陳書固辭。張得書,知不可強,遂不舉,亦不更舉它人。時學使為秀水汪世樽,試畢,謂張曰:「它庠皆舉薦優行,君獨不能得人耶?」張以鄧辭舉事告,汪嗟歎久之。又三年,張卒舉之於學使岳鎮南,鄧不知也。

    鄧石如不謁翁覃谿

    鄧石如,號完白山人,工書,著名於世。初入都時,都中作篆分者,咸以翁覃谿閣學方綱為宗師,石如獨不謁,遂蒙詆諆。歸南中,則陽湖錢魯斯、嘉定錢獻之同負世譽,未免以私意相凌,石如亦不與校也。

    鄧石如索鶴於某太守

    鄧石如長身脩髯,遇人落落,無款曲。常居集賢關,得一鶴,畜諸僧院中。某太守見而愛之,攜以去,石如大恚,立致書索之,卒得還。其書辭絕戛兀,某太守不以為忤。石如有詩云:「草漫衙門春復秋,年華如水稱東流。朝朝兩件閒功課,放鶴晴空理釣舟。邱壑閒身古畫圖,青松留客足清娛。向平志願何年遂,老矣須眉七尺軀。」即居集賢關時作也。卒時,年六十有三,為嘉慶乙丑,鶴哀鳴數日,亦化去。

    周保緒不謁戴文端

    荊谿周濟,字保緒,所著《晉略》六十六篇,大體不失為精當,其風骨尤有不可及者。嘉慶戊辰成進士,在都有盛名。時大庾戴文端公衢亨方筦樞密,時贊美之,周不往謁。一日,猝相遇,備述傾慕之意,語之曰:「子必得大魁,廷試對策,幸無過激。」周對曰:「此乃士子進身之始,敢欺君乎?」文端失色,曰:「謹受教。」遂不得上第,以知縣歸班,改教。後數年,選淮安府學教授,與知府論事不合,投劾歸,游四方。既而客漢上,旋依曲阿周制軍天爵以老,制軍為刊其《晉略》以行世。

    陳繼昌卻穆彰阿招

    嘉慶庚辰,廣西陳繼昌以解元聯得會狀。時穆彰阿當國,欲羅致門下,遣人招之,陳不往,遂外補,終江蘇布政司。

    莫若謙不為勢脅利誘

    善化莫我愚,字若謙,性聰穎,於真行草書、指頭書、筯頭書,皆不學而能。善畫山水,有興到筆隨之致,尤善寫照,每一點染,或白描,莫不畢肖。然不苟作,有以縑素請者,心所弗善,雖以勢脅,以利誘,弗得也。每風日清佳,忻然縱筆,作種種書畫示同好,即為人所攫,亦一笑置之。間以持贈,必視其人,獲之者恆珍若拱璧。

    溫靖介不應試

    溫靖介,名賢書,好學善屬文。年三十,始補博士弟子員。踰年,賓興,偕其曹偶出就試,至闈門,士眾蠭午相推排,或僵仆,衣被及筐中具狼藉滿地,眾蹂踐其肩背行,且譁於門。靖介見之,歎曰:「國家以科目招人,曰為國求賢也,曰明經取士也,若此者亦足當賢士選耶?」亟命僕襥被返。

    李季眉不樂仕進

    湘陰李星漁,字季眉,性恬曠,不樂仕進。其兄文恭公星沅嘗官總督,從子輩亦皆顯達。而季眉少補諸生,兄貴即不應試。乃於宅旁構園,雜蒔花木,嘯傲其中,時或賦詩,與二三貧士酬倡,達官貴人皆不知文恭有能詩之同懷弟也。

    彭甘亭未嘗有所私請

    鎮洋彭兆蓀,字甘亭,少隨父官山西,即神雋有聲。出應鄉試,諸公卿爭欲羅致。嘉慶丁卯,所知者主江南試,尤欲得彭。彭聞之,遂不復應。其集中有貽友人書,即指此也。父兄沒後,家貧甚,債集其門,議斥產以償。人曰:「得彭君一言,毋問舊事。」彭獨破產盡償所負,而自鞠幼弟,隻身客游以為養。諸大吏多資其才,傾身內交,彭未嘗有所私請,於義所不可,嶷如也。胡侍郎克家為江蘇布政使時,江督以國用不足議加賦,彭力贊侍郎白大吏,寢其事。曾侍郎燠轉運兩淮,尤重彭。間一至邗上,詩文外無他語。兩侍郎平居議論頗不合,於彭皆無間言。道光紀元,例舉孝廉方正,太倉牧以彭名應詔,力辭。未幾,赴修文之召矣。

    楊譜香好與朔風鬬

    道光時,錢塘有楊尚觀號譜香者,習申韓家言,酷好飲,醉輒忤俗,以此貧甚,然意興自如,不鬱於境。壬辰冬,海鹽黃燮清游杭,一日,值大雪,譜香邀黃泛西湖,鑿冰行舟,泊荒亭敗柳間。譜香衣薄寒慄,肌寸寸粟,猶流連不去,填《如此江山》詞一闋。是夕,下榻黃館舍,作竟夕談。黃諗其寒甚,衣以敝裘,笑而辭曰:「我鍊此傲骨,好與朔風鬬也。」

    曹文正守舊例

    舊例,軍機大臣與入覲督撫不私覿,不留飲,惟於朝房公眾地延接數次,以其為人所共知共見之地也。曹文正在樞密時,守此例獨嚴。

    陸二自願餓死

    咸豐庚申秋,粵寇陷常熟,寇出資覓丐為傭,爭應之,丐陸二則詈之為賊,曰:「是不可與有為。」官兵至,亦將有所役,許以重酬,亦不顧。人問之曰:「汝何強項乃爾?」陸厲聲曰:「吾寧餓死耳。」

    朱丫頭甘饑寒

    朱丫頭,婁縣農家子也。家赤貧,又煢煢無所依,日行乞於市。咸豐辛酉,粵寇自嘉善趨楓涇,遇之,劫與俱去。朱曰:「我,丐也,既無錢自贖,又無藝可供用,何劫我為?」寇曰:「汝既丐,饑寒之困甚矣,從我去,不憂不富貴。」朱怒曰:「我惟甘饑寒,故丐耳。否則為竊為盜,胡不可!我不為竊為盜,乃從爾作賊乎?」抗聲大罵,遂見害。

    徐舍人卻蔣果敏之招

    粵寇蹂躪東南,兩陷杭州。同治甲子二月,蔣果敏公益澧得法總兵德克碑洋槍隊之助,自富陽進兵。會左文襄公宗棠奉撫浙之命,統率楚軍,至自嚴州,大舉督戰,遂克之。時郡縣亦先後收復。亂既平,設賑撫局,辦理善後事宜,錢塘徐印香舍人恩綬與丁松生大令丙諸人從事其間,事無不舉。果敏嘉其才,屢稱賞之,然非公事不往謁也。果敏由浙藩擢撫粵東,欲挈以俱,徐不可,語所親曰:「某當為桑梓盡義務,不敢為一己謀富貴也。」

    張春圃不羡齷齪富貴

    琴工張春圃,戇直而朴野,以彈琴為都中士大夫所賞。光緒辛巳、壬午間,孝欽后病,將有以自遣,欲學琴,召入寢殿,授琴焉。張與閹約,面孝欽不能跽,必坐彈始成聲,皆許之,故與孝欽異室而坐。設琴七八具,金徽玉軫,窮極富麗,取以彈,皆不中節。孝欽乃使以御用者令彈之,張落指,覺聲甚清越,贊曰:「好,好!」方闋,忽有若乳母者數人,攜一可十齡之童來,衣華美,覩琴而笑,撥其徽,抽其軫,張止之,曰:「此老佛爺物。」童瞪目視,旁婦怒以目,遂不言。自是張出宮後,更宣召則不入矣。

    張入宮時,閹受孝欽恉,語之曰:「好自為之,異日可得一官,供職於內府,不患不富貴也。」然張竟絕跡不再往。或問之,則曰:「吾不希冀此齷齪富貴也。」

    張亦嘗應肅王隆懃之招,受月俸,彈琴於其邸,恆晨往而夕返。一日,王以雨止其勿歸,張出言有所忤,因逐之,怡然也。

    張有女兄,亦善琴,以孀居,就養於張。

    朱棣垞學行高岸

    浙人朱棣垞,名啟連,籍於粵,學行高岸。張文襄公之洞督粵時,禮賢下士,首延其入幕,而數日不出晤,朱憤然貽書責之,即襥被而出。

    崔朝慶不欲師張蔭桓

    崔聘臣,名朝慶,靜海人,精疇人家言。光緒時,嘗於京師大學堂、南京高等學堂教授算學,負時名。時溥玉岑侍郎良以江蘇學政任滿回朝,特疏保薦。故事,學政薦舉人才,仍許入京考試。崔至都,總署命題試之。閱卷者為席淦,席謂崔造詣精深,時張樵野侍郎蔭桓方為總署堂官,雅重崔名,遣人示意,欲羅而致之門下。崔大笑曰:「何物傖荒,乃欲我師事之耶!」張怒,遂黜之。

    黃慎之不受外人之官

    光緒庚子,八國聯軍入都,美兵官聞黃慎之名,欲任以官。黃不可,力籌擁護主權之策,遂倡議以紳董名義劃界分設公所,籌濟民食,保護閭閻,措置裕如,遠近風效。時奸吏劣紳爭媚敵,德軍以其公使被害,聲言復讎,迫令戶懸德旗。而順治門大街以西黃主之,無一豎降幟者,凡所誅求,悉拒之。黃,名思永,江寧人。

    黃慎之不冀起用

    黃慎之早罣吏議,及設商部,慶王謀起用之,屬其子中慧致殷勤者再。黃謝曰:「吾老矣,不能屈膝也。」其他王公之先施者,見亦長揖而已。

    吳吉人不仰豎子鼻息

    吳吉人總戎杰,守甬東招寶山礮臺久,以臺官遞遷至定海鎮總兵,歷任疆吏咸禮重之。其在臺也,築塞增械,皇皇然如不可終日者,嘗語同僚曰:「孰謂吾國不能戰?以吾所知,招寶山之礮臺即一健者。」蓋亦勇於自信也。

    宣統初,朝廷方謀興海軍,貝勒載洵至浙勘軍港,其時將擬經營象山港也。吳起家學生,於浙形勢瞭若指掌,乃屬幕賓草海軍十二策,繪圖貼詫,周密明瞭,將獻之於載洵,乞轉奏。挾策往,而三往三拒,大詫,語閽者曰:「余以公事來,非有所干也,何不達?」閽者笑曰:「若海上老兵,何尚不知門包例耶?速以二百金來,當俾若望見顏色也。」吳憤然而言曰:「老夫報國數十年,今白鬚盈尺矣,不欲仰豎子鼻息也。」趣左右回馬。歸而嘔血,未幾,竟不起。

    李吉瑞不與女伶配戲

    李吉瑞為武生中之卓有聲譽者,性耿介。演劇於津門,不與女伶配戲。女伶勾引之,不為動。嘗衣大布之衣,遨遊廛市間,不與惡少遊。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