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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梨洲卻薦

    餘姚黃梨洲,名宗羲,聞翰林院掌院學士葉方藹將薦己,寓書拒之,葉不從。門人陳錫嘏知之,大驚,詣葉曰:「公如是,是將使吾師為殺身之疊山也。」葉愕然,乃又以老病奏聞。

    林茂之遠避權要

    林茂之居金陵,年八十餘,貧甚,不受人憐,富商某欲招致之,不為屈。冬夜眠敗絮中吟詩,有「恰如孤鶴入蘆花」句。方爾止寄詩云:「積雪初晴鳥曬毛,閒攜幼女出林皋。家人莫怪兒衣薄,八十五翁猶縕袍。」茂之,福清人,順治初移居金陵,嗜客耽吟,遠避權要,殘氈破榻,讀書琅琅。「孤鶴蘆花」七字,王文簡公士禎嘗謂為雅韻清才。

    查韜荒不應試

    查容,字韜荒,海寧人也。少時應童子試,有司例有搜檢,查怒曰:「朝廷以之取士,而有司以不肖待人,人之不肖固至此耶?」遂不應試,以布衣終。

    張祖望傲慢難近

    秀水何蕤音,名元英,以順治乙未進士通籍,官侍御,與張祖望友善。或短張曰:「此君遺落世事,傲慢難近。」何曰:「今人不少便佞,吾正喜其傲慢耳。」祖望,名綱孫,仁和人。

    王邁人不通京師一字

    嘉興王邁人參政庭自京外簡,事上官強項不屈,好為其難。在官八年,不通京師一字。所遷皆極邊,命下即單車就道,不惕利害。家計蕭條,幾不給朝夕,不問也。

    張太阿不就廷試

    康熙丙辰,張斌金舉明經,不就廷試,或布以謁選諷之者,則曰:「吾年幾六十,老矣,寧貪一官,令五柳笑人耶!」斌金,字太阿,襄城人.

    李二曲一再卻薦

    李顒,字中孚,陝西盩屋人,學者稱二曲先生.康熙癸丑,陝督以隱逸薦,書八上,皆以病為解.戊午,部臣以真儒薦之,乃固稱疾篤,至就臥於牀,使人舁之至行省,以示不起.及聖祖西巡,將召見,聞之,曰:「吾其死矣.」遂遣其子進所著《四書反身錄》,聖祖御書「關中大儒」四字賜之.

    李雪木棄博士弟子

    關中二李,為康熙間大儒,亦有稱三李者,二曲、天生外,【天生名因篤。】一則郿之太白山人也,名柏,字雪木。九歲孤,稍長,讀小學,曰:「道在是矣。」遂盡焚所習帖括,日誦古書。會童子試,匿廢寺眢井以免,母命之,乃一就試。補博士弟子員,旋棄去,入山力耕苦學。

    嚴繩孫自陳疾不能試

    嚴繩孫為康熙宏博大科四布衣之一,方被薦,貽書京師達官曰:「聞薦舉濫及賤名,某雖愚,自幼不希無妄之福,今行老矣,無論試而見黜,為不知者所姍笑,即不爾,去就當何從哉?竊謂堯舜在上,而欲全草澤之身以沒餘齒,詎有不得?惟幸加保護耳。」時有司奉詔敦趣,引疾,不許。既抵京,赴吏部,自陳疾不能應試狀,至再四,終不允。御試之日,發題賦詩各一首,嚴僅賦《省耕詩》一首而出,冀被放也。聖祖素諗其姓字,諭閣臣曰:「史局不可無此人。」仍用翰林。繩孫,字蓀友。

    嚴繩孫拂袖遽歸

    嚴繩孫在職五年,嘗侍宴保和殿,和聖製《昇平嘉讌》詩稱旨,特命撤御前金盤棗脯以賜。又從容語左右:「嚴某好人,中外皆知。」時論謂旦夕當大用,而嚴竟拂袖遽歸。

    萬季野不少寬假

    康熙己未,詔修《明史》,鄞縣萬季野在史局,周旋諸貴人間,不肯稍自貶抑。其題刺則曰布衣萬斯同,其會坐則攝衣登首席,岸然以賓師自居。故督師某之婣人方居要津,請少寬假,噤不答。

    陶紫笥請從此辭

    陶紫笥進士元淳,江蘇人也。年少入都,能文章,尚志節,萬季野、閻百詩皆與訂忘年交。時徐乾學領史局,季野為之任考索,而頗委紫笥以文。已而為忌者所排,與徐絕。紫笥甫通籍,一日在某邸,某之子,妄人也,辱何義門於眾中,紫笥憤甚,請某出,以正誼責之。某護其子,甚不直紫笥,紫笥長揖出,且謂之曰:「明公之力,不過使陶生不為翰林,請從此辭。」已而果不與館選,出令粵之昌化,有惠政。

    葉星期不見宋牧仲

    葉星期,名燮,字橫山,康熙時令寶應,以強項落職。時嘉定令為陸清獻公隴其,亦被劾,星期曰:「吾與廉吏同列白簡,榮於遷除矣。」既歸,移家入橫山,築小圃,顏曰「獨立蒼茫處」,著書其中。商邱宋牧仲犖聞其名,減從往訪,辭不見。牧仲曰:「獨立蒼茫處容一立否?」留二絕句而去,葉不往報也。晚年寓蕭寺,有富豪招之飲,星期曰:「吾忍飢誦經,豈不知屠沽兒有酒食耶!」

    朱竹垞不攀援馳逐

    朱竹垞在禾中時,恆與里人王翊、周篔、繆泳、沈進、李繩遠、良年為詩課。然貧甚,僅一布袍,繩遠兄弟止一偏提,每會,則付質庫,兩家眷屬各以紡績助之,後會復然。及游京師,訪孫承澤,孫過寓,見插架書,謂人曰:「客長安者,務攀援馳逐耳。車塵蓬勃間,不廢著述者,惟秀水朱十而已。」

    周青士耿介

    周篔,字青士,嘉興人。性耿介,游京師,未嘗投貴人一刺,朝士願與納交者,一飯後不復過其邸。徐乾學好延攬海內知名士,時有徐秀才善主其家,青士嘗就善同臥起,乾學欲見之,不可得。

    某宗室所愛小妻周氏,買自楚,一日,謂其主曰:「妾實禾中人,公所識之周篔,妾季父也。」宗室以語青士,將令出拜,青士曰:「篔,農家子也,聚族不及二十人,未嘗有楚游者,誤矣。」遽拂衣出。

    吳慶百不入社

    吳徵君農祥,字慶百,仁和人。康熙己未薦舉宏博,淹貫經史,與毛西河、朱竹垞相頡頏。其狀貌則鳶肩鶴頸,指爪長三寸,鬚鬑鬑然,頹然淵放,得錢輒付酒家。慶百識微見遠,時吳中人沿復社故態,角藝相徵逐,而浙西之讀書、秋聲、登樓、孚社等爭立名字應之,各欲得慶百以自重。慶百曰:「是載禍見餉也,諸君子忘東京鉤黨事乎?」不答書,書亦不發視。其後政府果切齒於為社集事者,悉搜所刊,拉雜摧燒之。

    吳蓮洋耿介

    吳蓮洋,名雯,性耿介。康熙己未,嘗應博學宏詞之徵,在京待試。一日,益都相國馮文毅公溥以便面索書,蓮洋提筆濡墨,大書一絕句還之,不以拘守繩墨為足恭也。馮亦不介意。

    申和孟不欲輕通貴交

    廣平申和孟不欲輕通貴交,惟致書汪鈍翁,微訊王吏部近狀,汪報之曰:「吏部蕭疏簡遠,不失故武,誠吾黨第一流也。」

    徐伯調不諧於俗

    徐伯調居山陰梅市,扁舟箬笠,弋釣自娛,不諧於俗。時宋荔裳廉訪分守紹興,宣城施愚山寓書於宋曰:「山陰有徐緘者,渭之亞也。」宋遣人招之,久不至。比宋罷官,客西湖,徐乃時時往,相與盱衡抵掌,抗言今昔,意所不合,雖尊貴甚有氣勢,口期期不服。

    翁仲謙不與俗諧

    吳江翁仲謙,名遜,性孤介,不與俗諧。家酷貧,值歲儉,不能餬口,終日啜水而已。鄰有招之食者,謝不赴,嘗曰:「耐飢易,耐俗子難。」惟徐介白、顧茂倫餉之方受。後病卒,茂倫賣古琴殮之。

    宗定九數月兀坐

    宗定九性不喜煩,與人對終日即病,飲酌數夕亦然,或值勢利毀譽之場,便如溽暑置身赤日下。移家居鄉,未嘗至柴門外,或客至,或入郡,始一到門,不則數月兀坐草堂而已。

    汪魏美與人落落

    汪魏美,名渢,錢塘人。年二十二,舉孝廉,甘貧不仕。嘗獨身提藥裹,往來山谷間,食宿無定處。與人落落,性不好聲華,時人號曰「汪冷」。當道或割俸金為壽,不得卻,坎而埋之。里貴人請撰墓銘,贈百金,拒勿許。

    李良年不為翕翕熱

    李徵士良年,小字阿京,幼與朱竹垞齊名,其立品尤嶄然峻絕。康熙己未,被舉宏博入都,王公貴人多折節下交,徵士獨高矚雅步,不肯為翕翕熱。先是,御試未有期,寶應喬舍人萊語之曰:「馮相國論海內詩家,首推子矣。」他日有謂宜造謝者,徵士曰:「詩,小技也;窮達,命也。相公知吾詩,孰與相公知吾守乎?」堅不往。聞者以為誑,及見放,始信。

    張惻庵與貴人不交一語

    張大俊,號惻庵,其先世自薛川遷於歙南東源,遂家焉。晚歲歸里門,衣冠古樸,見貴人,拱揖而外,不交一語。暇則幅巾拄杖,跨烏犍,往來霞山、柶雲、翠微諸勝,與田夫野老課晴雨,話桑麻,足跡不入城市,客至,或杜門避之。

    孫宋光一宿不留

    孫璟,字宋光,金壇人,家素封,至宋光而業盡落,暮年至不免於飢寒,然雖有親知欲稍稍衣食之,不可得。子松,客授淮上,其主人慕宋光,具四十金脩脯,延至其家,宋光一宿謝去。松亦為主人跪而請留,乃瞪目曰:「汝乃能居是耶?」卒去不顧。

    劉古塘不合即行

    懷寧劉捷,字古塘,家甚貧,僦屋窮巷,無一畝之地,而名滿天下。諸大府常不遠數千里以厚幣招之,一語不合,則命駕而行,無能留者。

    劉古塘辭年羹堯

    年羹堯嘗撫四川,聘劉古塘以往,初不允,再三請,乃與之偕。年議加賦,力爭而止,遂以他故行,曰:「其心神外我矣,能守吾言以期月邪?」及督川陝,復固請以往,再三見,浹日而歸。

    張彝歎不肯試為吏

    高淳張彝歎進士自超為諸生時,試必冠其曹,困舉場三十載,未嘗有慍色。為詩古文,皆警邁,而未嘗爭名於時。年近五十,始登甲科,而不肯試為吏。其既升於禮部也,宗伯韓文懿公菼昌言於朝,謂張自超宜在上甲,自超踵門曰:「某有母,病且衰,某登上甲,必以職留,公當愛人以德也。」

    程召南不謁權貴

    程召南,滁、和間人。康熙初,嘗游京師,不一謁權貴。所為制藝、詩辭絕工,宦族某聞其才賢,羅致之,命子弟受業焉。京師固冠蓋雲集之地,名士之館於斯者,輒懷刺訪友,倒屣接賓,日不暇給,時時索脩金為酬酢資,或以飾冠服。程角巾短褐,如山中野客,然繡紈狐白之綺麗,書畫筆硯之精良,藏庋於笥,間一取之以被體,以置架,儼然貴游,非貧也。自入館,手一卷,不出門戶,亦絕無一士來謁者。

    竇靜庵不可見

    康熙朝,柘城竇靜庵克勤官檢討,時索額圖當國,勢傾天下,王公百官逢迎恐後,靜庵未嘗投刺。索之子託賢為分校禮闈所得士,索言於朝曰:「小兒叨與科第,外人曾有物議否?」某答曰:「以明公貴盛,易滋物議,但出竇君之門,自無物議耳。」後索數延相會,靜庵辭不往,索歎曰:「名可聞,人不可見,吾於竇君益信。」

    陳左原不謁徐乾學

    長洲陳學洙,字左原,康熙甲子舉人。當戊辰會試時,主司徐乾學先期羅致諸名士,有約左原往謁者,左原曰:「中不中,命也。」卒不往。

    劉言潔為狷者

    劉齊,字言潔,無錫人。康熙丙寅,以選貢入太學,聲譽壓其儕輩。應試順天,有欲援而進之者,齊作《閨女詞》五章以謝之。及教習官學生期滿,敘於吏部,以十之八授縣令為正途,下則授州佐為冗雜,且淹滯無選期,徐乾學遣人先於齊曰:「君來見,必為選首。」齊笑曰:「吾不以一刺易科第,肯易縣令耶?」卒不往。或勸納粟為教官,齊貽書邵羲曰:「教官雖微,當為諸生分義利之辨,奈何己先以納粟進耶?」亦卻之。及卒,方望溪侍郎苞大書其墓道曰「狷者劉言潔先生之墓」。

    王文簡不以詩壽明珠

    王文簡公好士,為揚州推官時,一郡士子無不被其容接。及官京師,風裁嚴整,門無雜賓,以納蘭太傅明珠之赫奕,而不得其一詩。蓋文簡自重其作,不輕為人下筆。蓋明之稱壽也,朝士爭致禮物,徐乾學先期以金箋一幅,請於文簡,欲得一詩以侑觴,文簡念曲筆以媚權貴,君子不為,遂力辭之。文簡沒後,門人私諡之為文介。

    當是時,世稱「南朱北王」,然朱竹垞猶結交成容若,以為梯榮之地,文簡則獨與湯文正暱。文正弟子郭琇,即劾明去位者,沆瀣相通,知文簡固不以此墮節也。

    徐元夢不附索明

    明珠執政,好輕財厚施,以招徠新進及海內知名士。時滿洲文定公徐元夢方以庶常數被召見,講經論議,以不附索額圖,散館改部屬。明每與索以權勢相傾,用此尤欲致徐。徐為童子,試京兆,與明子成德名相次,又同榜,選庶吉士,屢招皆不就。

    徐旋改官於部,時因公見明,明必贊之於廣眾中。及改中允,遷侍講,聖祖偶詢徐之為人,明以誠實對。選講官,列薦名,先於學士,徐終不一至其門。旋奉命為皇子師,明復使所親謂徐曰:「此非福也,惟歸誠於執政,或少安。」徐不答。

    一日,上御瀛臺,教諸皇子射。徐不能挽強,上怒,以嚴辭詰責。徐奏辨,上震怒,命扑責,被重傷,命籍其父母,皆發黑龍江安置。然上意終憐之,其夜,命醫二人治其瘡,翌日復召詣皇子書堂。時大雨,裹瘡至宮門,跪泥中,見御前侍衞,號泣求轉奏,謂:「奉職無狀,罪應死。臣父廉謹,當官數十年,籍產不及五金,望明主察之。且臣父母皆老病,臣年正壯,乞代父謫戍,尚能勝甲兵,盡命力。」眾皆揜耳走。有關保者,最後至,斥徐而入,盡以所言奏上,立赦之。父母則已檻車就道矣,及諸途,觀者夾路皆感泣。遂復徐官,仍侍皇子。後復以德格勒私刪起居注,下徐於獄,幾死,然久之亦察其忠誠,復自司員擢用至正卿。比世宗登極,倚任益專,嘗賜詩,稱為「同學舊翰林」。論者謂康熙一朝,不附明珠、索額圖者,漢臣惟湯潛庵、魏環溪、郭華野,旗人則顧八代、德格勒與徐三人而已。

    阿什坦不見鰲拜

    康熙初,給事中阿什坦既退閒家居,時鰲拜專政,欲令一見,終不往。嗣以薦起,聖祖嘗召入便殿,問節用愛人,對曰:「節用莫要於寡欲,愛人莫先於用賢。」聖祖顧左右曰:「此我朝大儒也。」

    文與也辭薦

    長洲文與也,名君點。康熙時,薄游京師,有貴人欲以國子博士薦,力辭之,遂引去。嘗舍蓮涇慧慶寺,湯文正公撫蘇,屏騎訪之,問為政之要,文曰:「愛民先務,在去其害。如虎邱采茶,府縣吏絡繹徵辦,積弊有年,公能除之,即善政矣。」湯乃伐其樹,且語之曰:「聞先生存田三畝,何以給饘粥?」文對曰:「貧者,士之幸也。」湯稱善。

    邵青門束書歸江南

    武進邵長衡,字子湘,自號青門山人。束髮能詩,弱冠,以古文雄一時,既又潛心經學。某年,橐所著書,游京師,名動公卿,親交強之入太學,已隨牒試吏部矣,長洲宋文恪公方為冢宰,得其文,驚曰:「今之歸震川也。」拔第一,例授州同知。時滇、黔猶開入貲例,立得選,親交欲為之地,笑不應。乃提筆研,再就京兆試,再報罷,笑曰:「吾大誤,吾今已為五十青帬媼,乃猶從少年為倚門妝耶?草堂松菊,遲吾久矣。」遽束書歸江南。

    周六雲不為都講

    遂安周上治,字六雲,貌清而脩,長指爪,眼開合有紅光。好讀書,所與游者多一時名士,而於徐蘋村少宗伯尤投分。蓋六雲嘗受知於谷霖蒼學使,兩試皆第一,時蘋村實襄校試卷也。及蘋村官禁近,六雲方以年資貢太學,蘋村大喜,為言於祭酒,欲延之為都講。而六雲投策禮曹,則已單僕孱驢,出春明門矣。蘋村歎曰:「真可謂望塵不及也。」

    顧文端不附執政

    文端公顧八代精韜略,善射,以擺牙喇從征雲南,先後參鎮南將軍襄壯公莽依圖、平南大將軍襄毅公賴塔軍,比有功。洊長禮部,列內臣班。文端雖以武功起,在家好治經義,矻矻如諸生。居母喪,三日不食,三年不入內。立朝持大節,不附執政索額圖,為所抑。居要津數十年,致仕卒,無以為殮。世宗在藩邸,遣王府官治其喪,乃克成禮。

    蘇瑞一拒顯者

    蘇瑞一家居時,有顯者欲求其文,至其所居之聚賢坊,不能舁八轎,乃徒步入門,竟拒不納。

    王白田不通竿牘

    王白田編輯《朱子年譜》,去取精審,於年月先後尤齗齗,少壯精力專注一書,世稱為紫陽功臣,不誣也。性介澹,嘗謂友人曰:「老屋三間,破書萬卷,平生志願於斯足矣。」後雖以薦起,特授編修,既入官華要,而無日不以山林為志。及丁母憂,世宗賜內府白金佽喪葬,踰年入都謝恩,遂以老病辭,時年僅五十餘耳。歸田後,杜門著書,當路貴人皆前時禁廷宿侶,未嘗以竿牘及之,即故人天上,偶落雙魚,亦未嘗以寸牋答覆也。白田,名懋竑,寶應人。

    杜旭初避俗客

    杜曙,字旭初,杞縣人,鄉飲大賓。善畫水墨花草,灑落自適,有徐渭風,名聞梁宋間。兼長山水,偶寫白衣大士,亦雅秀。性孤高狷僻,善飲,醉後落墨不肯休,遇俗客則趨避,掩面臥,一顧不可得,客恆索然去。

    汪惟憲充貢不出

    錢塘汪惟憲,字積山,性好靜,其知交有欲使之為州縣者,拍其肩曰:「可,且少住耳。」雍正己酉,例選士,貢國學,惟憲以疾未赴。學使大怒,遣學官押之入試,竟以充貢,且謂之曰:「子若務為名高,不隨牒上計,我將以箠扑報子矣。」惟憲謝不敢,然竟以病不出。

    謝濟世母不欲子為藍衫屈

    金州謝觀察濟世,雍正朝之諫垣直臣也。年十八,應學使者試,學使跣而坐於堂,命跽而呈卷,謝不從,逐之出。請罪於其母,母笑曰:「兒何罪!今日為一領藍衫屈,它日仕宦,窺狗竇,為門生義兒,皆此忍辱求榮一念誤之也。汝能是,吾無憂矣。」

    謝濟世謂自有我在

    謝濟世既以直聲震天下,慎郡王聞其名,思一見,平郡王為道意,謝曰:「曳裾王門,非義也。」值朝會,廷臣咸集,平指之曰:「此謝侍御也。」乃前握手,如平生歡。及在阿爾泰軍前效力時,為欽拜草疏。乾隆丁巳春,平入覲,高宗首贊欽疏曰:「欽拜有古大臣風。」平以實對,上顧左右曰:「果不出朕所料也。」平嘗遣嗣王從學,會得獵犬二,擬進奉,謝曰:「進犬非王事,孰與進賢?」平頷之。

    其初至軍前也,姚中允三辰、陳御史學海亦以謫戍至,偕謁將軍,問儀節,或告曰:「三叩首。」姚、陳悽然,謝怡然曰:「此戍卒見將軍,非我見將軍也。」及見,將軍免禮,賜坐賜茶。出,姚、陳怡然,謝夷然曰:「此將軍待廢官,非將軍待我也。」曰:「然則子為誰?」曰:「我自有我在。」

    周欽萊畏軒冕

    周欽萊絕嗜慾,好讀書,咿哦行途中,至得意時,人呼之不應。慕鹿門、峴山之勝,裹糧攜笻,歷荊襄,溯沔漢,足跡萬山中,盡探其奧。寡交游,尤畏軒冕,有造之者,匿身帳中,若恐其攫之而出也。

    丁敬身兀傲自負

    錢塘丁敬身處士敬,韜伏荒江,兀傲自負。博物工詩,尤專研金石之學。制府方恪敏公觀承愛其鐵筆,媚之者欲得其一二,方通意指,而惡聲殷牆屋,驚而逸去。

    江苑卿春,世所稱鶴亭主人者,雖起家禺莢,而頗嗜風雅。慕處士詩,將之武林,以幣贄,謝勿與通。江亦畏其鋒,瑟縮不敢進。雍、乾之間,杭人金冬心、厲樊榭、張畏廬、奚鐵生輩,咸以孤峭奧博著稱,而處士尤高絕也。

    陳昆玉落落

    海寧陳昆玉,名璘,以屢試弗售,棄諸生。性耿介,不隨俗媕阿。時其族方盛,內而居揆席官侍從,外而乘朱軒任牧伯者,不知凡幾,昆玉未嘗一至其門,以故終落落無所遇。

    梁文莊門庭闃然

    梁文莊公詩正官京朝日,自奉嗇於貧士,貲郎熱官不敢因緣造請。每下直,雙扉晝掩,門庭闃然,署所居為「味初齋」,示不忘舊也。

    全謝山以詩辭官

    全謝山,名祖望,以翰林改外,宦情頓淡。李穆堂侍郎紱勸其就銓,乃呈詩曰:「生平坐笑陶彭澤,豈有牽絲百里才。秫未成醪身已去,先幾何待督郵來。」後高宗南巡,梁文莊將薦之,亦以詩代柬辭謝,有「故人代我關情處,莫學瓊山強定山」之句。

    姚梧軒不私造邑廨

    黃陂姚梧軒孝廉之琅之居鄉也,其所受知者,適為令於其邑,不一私造,令召之,輒託故謝。及令去官候代,則日踵其寓,雖大風雨必往。

    王存素不欲入畫苑

    沈文愨公德潛為詞林尊宿,且精賞鑑,尤愛王存素詩畫,招至吳門,一時名公鉅卿爭欲得存素畫,存素不受迫促也。京華故交有欲薦入畫苑者,遺書敦勸,笑曰:「余自知才不足用世,故寄意丹青,奈何借胸中邱壑為終南捷徑邪?」存素,名愫,鎮洋人。

    朱東臣不為貴介作畫

    休寧朱東臣,名棟,僑居蘇州之楓橋,善畫山水人物,尤工荷花,得朱巨山祕傳。性耿介,頗嗜酒,嘗有貴介索其畫,東臣睨之而言曰:「若殆以我為賈豎耶?」揮之去。有載酒至者,則罄其胸臆,奮筆為之,輒淋漓滿幅。

    姚姬傳卻特薦

    姚姬傳,名鼐,方在京纂修祕書時,于文襄公敏中雅重之,欲令出其門,竟不往。書竣,當議遷官,劉文正公統勳以御史薦,已記名矣,未授而劉薨,遂決計去。既退歸,以教讀為生。梁階平相國屬所親傳語曰:「姚君若出,吾當特薦,可得殊擢。」婉謝之。南康謝方伯啟昆見之,退而歎曰:「姚先生如醴泉芝草,使人塵俗都盡。」青浦王侍郎昶嘗集海內詩,至姚,曰:「姬傳藹然孝弟,踐履醇篤,有儒者氣象。」

    毛叔成不干謁顯者

    錢塘毛叔成,名應鎬,性耿介,親交有顯者,絕不干請。間通禮意,必將以恭,曰:「傲,凶德也,我其敢以貧賤驕人,而狎士大夫之喜怒乎?」

    沈冠雲授官不就

    吳江沈彤,字冠雲,乾隆朝宏博科徵士之表表者也。少醇篤,精研六經,尤善禮學,以與修《三禮》、《一統志》,書成授官,不就,歸。顧貧甚,無竈,以行竈炊爨。嘗絕糧,其母采羊眼豆以供晚食,寒齋絮衣,纂述不倦。

    吳改堂耿介

    吳江吳改堂徵君燮性耿介,家貧,嘗作諸侯賓客,倦游歸,棲於蘇州紫陽書院。所居老屋一間,擁破書數百卷,夕陽映樹,四壁無聲,咿唔不輟也。每遇試,與新進爭頭角,如少年時。遇達官名士,則以前輩自居,據上座,兩目闔如綫,抗顏講論古今不稍遜。然卒以諸生終,晚益困。有令吳江者,改堂館京師時舊徒也,之任,即謁改堂,不得面,乃屏騶從,往步上謁,始得面。既見,欲有言,改堂正色戒之曰:「若令於斯,但能廉潔愛民,於我有光矣,他勿言。」令唯唯,不得一言而退。及寢疾久,忽自言曰:「吾一生所讀書,不能無疑,今乃得無疑,死無恨,但惜無受吾學者。」言罷而卒,年七十六。

    雷翠亭不欲自媒

    寧化雷翠亭副憲鋐嘗隨計入都,寓蔡文勤公世遠邸,高安朱文端公軾方居比鄰,文勤語雷曰:「高安素知子,子可一見。」雷以陸清獻不見魏敏果為比。後文端禮先焉,乃往見。又一日,孫文定公嘉淦過文勤,文勤語雷曰:「孫公實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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