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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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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以總會為博場

    上海商業各幫,皆有總會之設,名為總會,實則博場也。惟欲設總會,須向租界之自治局領取執照。

    紥局弄賭

    紥局弄賭者,設陷穽以傾人之博也,京師、天津皆有之,上海尤甚。若輩以此為生,終歲衣食,恆取給焉。大抵為楚產也,口捷給,衣華服,能取悅於人,易墮其術,滬人稱之曰翻戲黨。常以茗樓烟館為巢穴,黨羽眾多,見有外來多金之傖父,羣起而誘之,誘之以餌。餌為何?狎妓也,飲宴也,觀劇也,游園也,務以投其所好,常得聚處為宗旨。既讅,乃強使同博,則以三人愚傖父矣。而博之術至多,博之具不一,輒因其人而施之。

    其初博也,必使傖父勝,此三人者,皆出其現金於囊以與之。至三四次,則傖父有勝亦有負,傖父果勝,三人仍償之,不使其稍有疑也。久之,則三人以獅子搏兔之全力,注於傖父,傖父輒大敗,數必鉅,現金不足,或即席勒寫借據,或至其所居之旅舍,搜括財物,其所得,必較歷次之所失多至倍蓰。其術甚多,略舉之,有翻天印、倒脫靴諸名目。光緒辛丑,山陰王壽卿以服賈至滬,曾為所愚,不三月,所挈購貨之銀幣三千八百圓蕩然無存矣。

    其以船為家作此生涯者,曰跑底子,與在船行竊之稱謂同。又有於旅舘設機關者,曰鋪檯子。非同夥而代覓瘟生者,曰趕猪,俟計賬時,亦可分潤。

    其專以搖攤為事者,滬人謂之押寶。初盛行於虹口,雖經官吏嚴捕,而賭棍仍暗中糾合,抽頭漁利。或廣廈曲闥,或旅館妓院,或僻巷小屋,忽東忽西,難於捉摸。作偽之莊家曰郎中,或以灌鐵骰子吸石,或用翻戲,倒脫靴術,種種欺人。與賭者目為空子,或阿大,入其彀者,無不傾家蕩產。且若輩交通廣闊,在官人役,大半與之同黨,消息靈通,緝捕雖嚴,終亦無如之何也。

    賭博之抽頭

    召集博徒於家而飲食之,伺其既勝,或二十取一焉,或十五取一焉,謂之抽頭,俗所謂囊家者是,宋蘇東坡所謂賭錢不輸方也。

    博用籌馬

    籌馬,以象牙為之,長如箸形之半,而取其方廣,兩面皆畫彩。如無象牙,剖竹亦便。博徒入局,囊家先給籌馬以代青蚨、白鏹。其製,大小參差,或當千,或當百,或當十,以便隨意出注及轉換之用。局散之後,勝負既分,則較其得失之籌,以取償於阿堵,古所謂點籌者是也。

    博時有妓陪侍

    飲博摴蒲,妓家所擅,古人每藉以作狹邪之游。唐岑參詩曰:「美人一雙閑且都,紅牙縷馬對摴蒲,玉盤纖手撒作盧。」博場招妓陪侍,妓至,則歌一曲,且有為客代博者。

    花賭

    國初,蘇州富商大賈,婦女宴會,輒廣攜白鏹,招邀赴會,謂之花賭。沿至於今,猶未改也。

    女總會

    光緒末葉,滬上有所謂女總會者,婦女賭博之所也,有似國初吳中之花賭。呼盧喝雉,一擲千金,與此者皆豪家之閨秀。其博也,以夜不以晝。日之夕矣,車馬集於門,不炊許而列炬設席,非徹曉不止也。

    賭具作對

    有闖入賭館索詐者,博徒以賭具天地人和一二三四八字為題,令其聯詩。應聲云:「一叢人影三弓地,四面和風二月天。」妙切其時其地,眾遂厚贈之,自是效尤者日多。

    闈姓

    闈姓者,賭博之事,專行於科舉時代之廣東。每鄉會試或歲科試前,使博者先入資,預卜入彀者之姓氏,各指定若干姓。榜發,視所卜中者之多寡,以第所得之厚薄,往往以百十萬為博注。姓僻者,則且代之作文,通關節,使之必中而後已。粵民本嗜賭,此尤風行,無富貴貧賤,輒相率為之,士紳亦於其中分肥,官不之禁。光緒時,且奏抽闈姓捐以助軍餉,後乃禁革。

    廣東各種賭博

    粵人好賭,出於天性,始則闈姓、白鴿票,繼則番攤、山票,幾於終日沈酣,不知世事。而下流社會中人,嗜之尤甚。此外又有詩票、鋪票者。詩票則用五言八韻詩一首,鋪票則用店鋪名號一百二十名,限猜幾字,其分簿開彩等,與闈姓、白鴿票大同小異。

    粵人好賭,故平日有普通忌諱之字,如牛舌則謂之牛利,蓋以舌字粵音近息,與折閱之折字同音,聞之不利,故諱舌為利,取利市三倍之義。又猪肝謂之猪潤,蓋以肝與乾同音,人苟至於囊橐皆乾,不利孰甚,故諱肝為潤,取時時潤色之意。其他類此者尚多,不能一一載也。

    新會某鄉無賭

    粵多盜而賭風盛,故賭為盜源,欲化盜,必先禁賭。而治粵者,方以獎賭為理財妙用,全粵久成賭國。獨新會之某鄉,則博簺之具不得入境,蓋梁任公之尊人,於此嫉之甚嚴,而禁之甚周。當初禁時,子弟有不率教者,或於叢箐中闢密室,或匿舟港汊複曲之處,風雨深夜,相聚而嬉,恆踏泥濘,揭沼沚,以搜索之。既得,則誨以利害,至於流涕,徹旦不息。雖緣此以犯霜露致疾,而受者亦內疚以自澡雪,卒為善士。久之而比閭相戒,不忍欺矣。

    過百齡得之弈以失之博

    國初,無錫過百齡以弈名,每出遊,得數百金,輒盡之博簺。戚黨譙訶之,百齡曰:「吾向者家徒壁立,今得此資,俱以弈耳。得之弈,失之博,庸何憾!且人生貴適意耳,孜孜逐利者何為?」

    霍則白好博

    曲周有霍則白者,順治時人。性好博,嘗作博疏,摹寫博事,曲盡其妙。酒闌燈灺,呼聲動天地,常負,負而益博,不以勝敗為意。

    許肇箎酣於博

    宜興許肇箎,號二符。與同邑陳維崧、武進董以寧相友善,常與共出入,車騎甚都。久之,偕游吳越間,醉則為詩,自以曼聲歌之,若《冬青》、《荊卿》、《牧羝》諸曲,聞者皆泣下。既而與博徒遊,從之飲,飲且博,博負數萬緡。友諫曰:「子且無家。」肇箎張目曰:「燕臺何在?石城何在?」則泣下。泣已,復博,數十晝夜乃止。

    史菲莪與客博戲

    會稽史宗芳,字菲莪,行六。其第四兄曰亮采,字如顯,鰥居無嗣,事之如嚴父。或偶與客博戲,諸孫歸,必敕之曰:「慎勿使四翁知,而翁慚死矣。」

    王氏以博失園

    康熙時,無錫王氏有巨宅,濱小河,上有魁星閣、重陽閣,閣後有園,園有五老峯。五老峯者,為太湖石五,嵌空玲瓏,狀若五老人,高逾蘇州留園之冠雲峯。咸、同間,粵寇擾錫,峯燬其四,屹立於荒烟廢池之畔者,僅一而已。園左有巨室,為王豐亭大令世濟所築。豐亭宰雩都,四年,以失上官意,解印歸,歸而營此第,堂構煥然。及歿,後人溺於博。時邑中秦氏最強大,兩家為中表親。秦瞰王宅,王豔秦妾,乃相約以博戲決勝負。王勝,則挾秦妾歸;秦勝,則亦為王宅之主人翁也。乃一擲而王負,大好園林,遂為秦氏所有矣。

    壽思明以博得婦

    宛平周之俊好博,賈於外。有婦李氏美而豔,方少艾。而周恆客遊,歲無一月在家也。鄰村有壽思明者,涎之久,一日薄暮,將入市,經其門,李適倚門立,壽與之通辭,不半月,讅矣,自是遂時相過從。一日,兩人方淪茗作清談,猝聞叩門聲,啟之,則周方自上海歸也。李倉皇欲遁,周曰:「勿爾,吾輩結鄰久矣,半年不見,正思作情話。且有新購博具,乃得之於申者,盍稍緩須臾,一消遣乎?」李曰:「君初歸,尚未卸裝,不如訂後期。」乃遂訂期明日而別。

    及明日,壽訪周,則已肆筵設席,陳牌於几矣。壽家小康,亦好博,博輒負。周意其亦必負也,曰:「君好自為之。君勝,吾以婦歸君;吾勝,則於博進之外,當以田十畝為贈。」壽聞之,大喜,以為娟娟此豸,必為我有。既定議,遂博。博至日晡,壽勝矣。壽將挈婦行,周悻悻然,壽乃語周曰:「吾如約也,君奚怨!今即作為君勝,而以田十畝贈君為聘資,可乎?」周諾之。

    某甲以妻作博注

    某甲博盡,家無餘物,而興不衰,乃以其妻為孤注,博徒許之。臨博,再三祝,期以必勝,一擲而北。遇嚴州人某乙之商於杭者,謀娶妾,以八十金就婚於其家。見故夫,曰:「兄也。」既寢,甲登牀,乙覺,大怒,究其事,甲坦然曰:「固吾妻也。據吾室而反辱我,明當告官治之。」乙大驚,走不返。

    宋某延師課子以博

    萊陽宋某,荔裳按察琬之族子也。家素封,有二子,癖於博,百計懲戒,弗之聽。因出重幣,訪江、浙之精於博者,延至家,使二子受業。年餘,盡得其祕,自是博必勝,人無與博者,竟絕博而保其家。

    何翁延師課子以博

    有何翁者,不知其名,江南人。其祖以禺莢起家,積資數十萬,至翁益富。翁四十始生一子,幼溺愛之,有所求,輒許之,長遂不肖,酷嗜賭。初輸不過數十金、百金,已而市上無賴者利其富,百計誘之賭,雖千金,立與無難也。私畜金盡,則典衣,漸竊賣田宅。翁知之,責其改悔,卒不聽,乃閉置空屋中數月,出而賭如故。翁乃揚言曰:「有名師能誨吾子者,當以家產之半酬之,免子賭而盡傾也。」於是老師宿儒爭來教誨,咸曉以大義,或規以古訓,皆無效。一日,有某某三人來,自言能誨公子戒賭。三人者,科頭跣足,衣不蔽體,貌粗鄙,語游滑,門者拒之。中一人曰:「但白汝主,無恐。」始白翁,翁怪其人,曰:「試令入。」既入,問所自來,曰:「自京師。」問何業,曰:「業賭。」翁啞然笑曰:「業賭者,乃能勸人不賭耶?」一人曰:「此所謂以毒治毒也。」曰:「敢問何說?」曰:「吾三人者,博場名手也。居京師數十年,以賭獲財無慮数十萬,無局不贏,贏無不以千金計。後京師人見吾三人來,輒望而去,無樂與賭,吾等前所得財,既應手散去,今無人與賭,即無以為生。適聞公有是命,故來謁,思以吾等絕技教公子。公子博必贏,自無人敢與賭,則賭不戒自戒,而家可保矣。」翁喜曰:「然,請如命。」令子就學。二人又迫翁立券為據,許公子絕賭而酬以家產之半,翁立從之。三人居其家,朝夕教公子賭訣。二年,使出與人賭,無敢敵者。公子遂不復賭,三人乃領產而去。

    尤展成勸人戒賭

    長洲尤展成,名侗,嘗著戒賭文,其言極沈痛。文云:「天下之惡,莫過於賭。牧豬奴戲,陶公所怒。一擲百萬,劉毅何苦!今有甚焉,打馬鬬虎。羣居終日,一班水滸。勢如刼盜,術比貪賈。口哆目張,足蹈手舞。敗固索然,勝亦何取?約有三費,未可枚舉。既卜其晝,又卜其夜。寢尚未遑,食且無暇。不見日斜,寧聞漏下?讙呶辟寒,袒跣消夏。賓客長辭,琴書都罷。是曰費時,寸陰難借。三人合力,以攻一樁。兵不厭詐,敵必用強。殺機潛伏,詭計深藏。左顧右盼,千思萬量。精神恍惚,面目焦黃。是曰費心,終必病狂。一文半文,千貫萬貫。錙銖必較,泥沙無算。贏乃借籌,負或書券。家棄田園,祖遺寶玩。慳者不吝,貪者不倦。是曰費財,困窮立見。始作俑者,公卿大夫。退朝休沐,讌會相娛。點籌狎客,秉燭監奴。間同姬妾,角技氍毹。平章重事,豈在是乎?亦有儒生,厭薄章句。博弈猶賢,詩書沒趣。引類呼朋,攤錢爭注。赤腳無成,白頭不遇。文鬼誰憐,牌神莫助。富人長者,公子王孫。珠玉滿室,車馬盈門。呼盧白日,喝采黃昏。千金忽散,一畝無存。墦間乞食,泉下埋魂。至如商旅,間關萬里。競利錐刀,窺窬倍蓰。火伴誘人,牙行弄鬼。囊破吳山,身漂越水。夢斷嬌妻,饑啼稚子。其下市人,肩挑步販。體少完衣,廚無宿飯。脫帽遶牀,投馬翻案。登場醉飽,出門逃竄。賣兒鬻女,盡供撒漫。最恨奴僕,全無心肝。煖衣飽食,游手好閒。酒肴偷醵,房戶牢關。忙中作耍,背後藏奸。狐羣狗黨,非賭不歡。故賭雖百族,惡實一類。天理已絕,人事復廢。蓋以大滅小者不仁,以私害公者不義,式號式呼者無禮,佹得佹失者非智。分無貴賤,四座定位。上攀縉紳,下接皂隸。齒無尊卑,一家弗忌。父子摩肩,弟兄紾臂。閑無內外,男女雜次。繡閣拋妻,青樓挾妓。交無親疏,惟利是視。陌路綢繆,故人睚眦。四端喪矣,五倫亡矣。身家蕩矣,子孫殃矣。賭必近盜,對面作賊。戰勝探囊,圖窮鑿壁。賭必誨淫,聚散昏黑。豔婦絕纓,孌童薦席。賭必釁殺,弱肉強食。老拳毒手,性命相逼。戒之戒之,凡戲無益。今有貪夫,開肆抽頭。創立規則,供給珍羞。如張羅網,鳥雀來投。鷸蚌相持,漁利兼收。更有險人,合成毒藥。躡足附耳,暗通線索。彼昏不知,束手就縛。旁觀咨嗟,當局笑樂。人之過也,必藉箴規。惟耽賭癖,陽奉陰違。父師呵叱,妻孥涕洟。勇足拒諫,巧能飾非。貧而無怨,死且不辭。及至悔悟,靡有孑遺。嗚呼哀哉,誰為為之?吾聞此風,明末最盛。曰闖曰獻,又曰大順。流賊作亂,其名皆應。相公馬弔,百老阮姓。南渡亡國,不祥先讖。聖王在上,豈容妖氛。敢告司寇,宜制嚴刑。天罡地煞,大盜餘腥。誅不待教,有犯必黥。火其圖譜,殛此頑民。聖人設教,君子反經。慢遊用儆,驕樂當懲。人心禽獸,何去何存?借曰未知,請視斯文。」

    郭節與子博

    萬安縣賣酒者郭節,好博。無事,則與其三子終日博,諠爭無家人禮。或問之,曰:「兒輩嬉,否則博於他人家,敗吾產矣。」

    郭節與客博

    郭節以長者稱,客或橐重貲於途,大雪,不能行,聞郭名,趨寄宿。雪連日,郭日呼客同博,以贏錢買酒肉相飲噉。客多負,私怏怏曰:「彼乃非長者耶?然吾已負,且大飲噉,酬吾金也。」雪霽,客償博所負,行,郭笑曰:「主人乃取客錢買酒肉耶?天寒甚,不名博,客將不肯大飲噉。」乃取所償之負盡還之。

    李恆齋惡博

    善化李恆齋,名文炤,惡博,曰:「夫人破家蕩產,皆由於此。」家人有犯之者,必痛懲之。親友或以之娛賓,聞恆齋至,輒屏藏之。

    霍亮雅一擲百萬

    霍亮雅,曲周人。任俠嗜酒,一擲百萬。卒後,申鳧盟為之作傳。邑人劉津逮輓之曰:「門前債客雁行立,屋內酒人魚貫眠。」

    杭堇浦好博

    仁和杭堇浦以編修里居時,好博,攜錢數百,與里中少年博於望僊橋下。時武進錢文敏公維城視學浙中,詞館後進也。一日訪杭,前驅過橋下,文敏已從輿中遙見之,披短葛衣,持蕉扇,與諸少年博正酣。文敏遽出輿,揖曰:「前輩在此乎?」時杭方以扇自障,至是,知不可揜,即回面語曰:「已見我耶?」文敏曰:「正詣前輩宅耳。」曰:「我屋舍甚陋,不足容從者。」文敏固欲前,杭固卻之,遂別去。諸少年共博者始從橋下出,詫曰:「汝何人,學使見敬若此?」曰:「此吾衙門中後輩耳。」遂不告姓名而去。

    顧賓臣得博進十二萬金

    嘉慶乙丑,有盛某者殤其獨子,族人輒以立後嬲之,非盛所願也,乃思傾產以絕覬覦.因與狎客縱博半年,博負七萬金.同博者為之籌畫,十償以六,且準薄田折閱,計捐畝千五百餘.或謂此猶不及乾隆時顧賓臣之一夕十萬也.賓臣為小 侍讀八十外舉幼子,以四庫館謄鎳寓京師,與輦下諸豪士習,歲首,輒從事於博.自正月至四月百日中,得博進十二萬金,貯臥室高櫃,皆精繆足兌,無折色,無平短.浴佛日,博徒皆集顧齋,作長夜之戲.是夕,顧獨大負,遂一敗塗地矣.

    龔定庵嗜博常負

    龔定庵嗜博,尤喜搖攤。嘗於帳頂繪先天象卦,推究門道生死,自以為極精,而所博必負。

    時杭州鹽商家,每有宴會,名士巨賈畢集,酒闌,輒於屋後花園作摴蒱戲。有王某者,是日適後至,見龔獨自拂水弄花,昂首觀行雲,有蕭然出塵之概。王趨語云:「想君厭囂,乃獨至此,君真雅人深致哉!」龔笑曰:「陶靖節種菊看山,豈其本意,特無可奈何,始放情於山水,以抒其憂鬱耳。故其所作詩文愈曠達,實為愈不能忘情於世事之徵,亦猶余今日之拂水弄花,無以異也。」語次,復云:「今日寶路,吾本計算無訛,適以資罄,遂使英雄無用武之地,惜無豪傑之士假我金錢耳。」王本傾慕其文名者,乃解囊贈之。偕入局,每戰輒北,不三五次,資復全沒。龔怒甚,遂狂步出門去。

    趙菁衫嗜博常勝

    趙菁衫觀察清才碩學,為道、咸間一代文宗。而嗜博成癖,術亦絕精,常勝不負,人至莫敢與角,則貸錢與之,負則再假,不責償也。一日不博,若荷重負,自幼已然。太夫人憂之,恐將敗行蕩產,以孤幼,未忍峻責。或進曰:「若博而不廢讀,無妨縱之。久之術精,何患便毀家。設術疏而好篤,則為患烈矣。」因聽其說,遂得博,讀益憤,少年掇高第,產亦得無恙。自言博之道,通乎《詩》、《書》,其要義則在大《易》「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二語也。

    李朝斌博負三百金

    咸豐時,粵寇擾湖南,陷長沙城一角。當事者乃傳令,有能搬一磚一石者,賞銀一兩。未幾,填平。時江南提督李朝斌方應募為兵,以健於奔走,獲賞銀幾三百兩。乃與諸人博,團踞屋簷下,以銅錢撥之,使轉覆於帽下,押其正反。俄而李銀盡,起視,燭猶未跋也。

    苗沛霖以萬六千金作孤注

    苗沛霖善博,嘗過維揚,訪知一大戶作囊家,苗持鉅金入。已博矣,苗以千金作孤注,不中,乃加倍,至以萬六千金作孤注。其人惶急不知所措,苗伸臂謂之曰:「可兒速來!」語竟,而苗果勝矣,掀髯大笑,目光四射,有如發電。其人噤不能聲,摒擋與之,無少缺。自是,無有與苗角者。

    姚敦布以賭為業

    步軍統領,俗稱九門提督,以緝捕盜賊、賭博為專責。然賭博徧九門,輒知之而故縱之,以歲有例規也。果偵有富室貴族在家聚博者,則番役往矣。其往也,恆以夜半,圍其前後門,獲之,械繫至署,閉之於班房,例以明晨候步軍統領蒞訊。被繫者輒賄番役,書其數於手條,約期取金。番役至是饗以盛饌,既醉飽,聽其歸。桐城姚敦布曾官湖南巴陵知縣,革職閒居,嗜賭,賭輒勝,乃以賭為業,日至賭坊,必大獲。坊主懼,願奉金為壽,止其博。於是姚月得千金,然不賭於坊而賭於宅。一日,番役掩捕貴介,姚在焉。貴介既循例納賄,饗盛筵。姚佯醉而臥,鼾聲起。一役呼之,趣令去,姚曰:「將何之?」役告以彼等皆去,姚曰:「爾固謂明當候審,何釋之也?我必俟堂訊。爾今夜所得,亦當陳於官。」役恫嚇之,姚曰:「爾輩亦知姚四寶為何如人耶?今敢爾,當俟官至呼冤耳。」役戰慄,求勿聲,姚曰:「非有以慰勞我者不可。」乃挾千金歸。四寶者,姚之咳名也,其字為賦彤。

    駱文忠戒博

    駱文忠公秉章,初名駿,花縣人,家南海之佛山。幼孤貧,以授徒為生。喜冶游,不修褊幅。善歌,每引吭,人謂其得生腳正音,有「小生駿」之號。廣州賭風以佛山為尤甚,文忠染於污俗,亦嗜博。又博徒以賂遺紳士者,亦間索陋規於博徒,不應,則告官懲之,故博徒懼之如虎。及入官,則矢志力戒,絕不一為。

    江忠烈戒博

    江忠烈公名忠源,少時,游於博徒,屢負,至褫衣質錢為博進,間亦為狹斜游,一時禮法之士皆遠之。其用兵以略勝,在中興諸臣之右。初至京師,人未之奇也。惟黎樾喬侍御見之,即言此人必死於戰場,人亦不之信,亦不知其以何術知之也。其下第回南時,三次為友人負柩歸葬,為人所難為。曾文正以此賞之,令閱儒先語錄,約束其身心。忠烈謹受教,然冶游自若也,而博則矢志力戒。偶過友人許,聞戶外有牌聲,輒望望然去之。

    李勇愨戒博

    湘鄉李勇愨公成謀,家貧,初以補釜為業。聞曾文正創水師,往應募,從征湘、鄂、豫章。咸豐丁巳,克湖口、彭澤,擊馬當,攻安慶,破大通,下銅陵,所在有功。光緒辛卯,卒於福建提督任所。

    勇愨與其兄皆嗜博。母死,無以殮,戚友醵金與之。二人得錢,即相與謀曰:「此區區者何足以殮母,不如博,博而勝,當為吾母購良櫬,擇吉地,大會親友以榮之。」皆曰:「善。」即持赴博場,不半日,盡傾其囊,而母尸猶在堂也。二人徬徨終夜,計無所出,即裹其敝衣,舁赴山坳,藁葬之。

    勇愨既貴顯,即戒博,宦蹟所至,絕不以博具自隨,署中人亦相戒無敢犯。

    龍鳳白

    黃仲弢學士紹箕在張文襄公之洞幕中,一日,得文芸閣學士廷式自漢口手書,曰:「芝生、竹岡、建侯三侍郎有書致問,請即渡江,商同裁答。」黃去,則文款以手譚之局。黃因問:「芝生、竹岡、建侯何解?」文曰:「此三人之姓,合之則為龍鳳白。」蓋借龍湛霖、鳳某、白桓三人之姓為隱語也。

    徐某戒博

    海寧硤石鎮徐翁以賈起家,善候時轉物,錙銖必較,雖親戚弗顧也。生一子某,喜博,私取父錢以博進,日必數萬。徐患之,不能禁。其地故有廣善堂,歲十一月,則舉野外無主之棺及雖有主而其子若孫貧不能葬者,為瘞之,然資用不充,不能周徧。徐過之,忽心動,亟以所置良田三百畝助義舉。或問其故,曰:「吾子不肖,不數年,吾田盡矣。與其供不肖子千金一擲,何如為掩骼埋骴之用乎?」已而其子博益豪,徐乃儲錢數十萬於室中,謂其子曰:「博而負,固宜償,吾室中錢任若取之。然博徒安可使入吾門,令其止門外,若自取錢與客可也。」於是博徒日集於門,其子以緡貫錢,負之,由堂塗出,日數十次,憊甚。且視室中錢,始則充牣,繼且垂盡,不能無顧惜,歎曰:「出之不易,入之不更難乎?」乃對其父流涕,矢不復博,終身勤儉過其父,家乃益饒。

    蛇公榮嗜博

    粵伶蛇公榮嗜博而懼內,歲得唱資甚鉅,其婦輒先期索其半於班主,以給家用,餘則任其付之博場。博而負,輒大憤,演劇益奮,蓋藉高歌以抒牢騷也。故凡觀劇者,輒希望其賭敗焉。

    汪淵若好博

    陽湖汪淵若太史洵以鬻書僑申江,人以其為翰林也,爭購之,歲入可萬金。然好博,硯田所入,到手輒罄。以指得之者,仍以指失之,不屑為守財虜也。

    籤捐票

    我國之有發財票,自粵商江南票始。迨湖北籤捐票出,事事以官法部勒之,而局面為之一變。商辦者開彩時,所司登記號碼,喝報彩目之人,僅公司一二小司事為之。湖北則由總督委司道代辦其事,以示鄭重。翎頂輝煌,冠裳璀璨,遂令若輩驟增身價焉。

    籤捐二字,源於日本,蓋日本稱彩票為富籤也。

    山票

    粵東有山票者,其注用《千字文》首篇一百二十字,較白鴿票多四十字。猜買者以十五字為限。每次開三十字,收票可至數十萬條,每條須銀一角五分,於數十萬條中,取中字最多者得頭彩,同中同分。票盛時,頭標可得數萬圓。其支配之法,以全票分為十,除票餉開支外,其餘悉數充彩,故多寡之數不能預定。每有以數百人而同分一頭標者,一人僅分百餘圓,或數十圓,轉不如二三彩獨得之鉅。蓋如以中八字者為頭標,而此屆中八字之票乃有三百人之多,則頭標即為三百人所分矣。如以中七字者為二標,而中七字之標僅有一人,則二標即為一人獨得矣。餘可類推。

    廣州極貧之人,或有不入番攤館者,而山票則無人不買,蓋以每票僅售一角五分,得標者可獲利至數十萬倍,故人人心目中,無不有一欲中山票頭標之希望也。

    女子地鋪會

    廣州西關寶善坊附近,有大家之女眷、女僕等所開地鋪會。其法如開三圓之會者,會頭每一次收地鋪銀一圓半,月開五六次或三四次。為會頭者,每月開某字頭之會,或數十字或十餘字亦不等,故無日不開會,無地不開數會也。西關左右之婦女,充會頭者數百人,其中深閨婦女為所引誘者,不可枚舉。寶善坊蔡三姑者,作會頭以數百計,各處會項數目,約值銀幣四十餘萬。

    骰子之博

    骰子,賭具也,古曰擲摴蒲。今以骨或象牙為之,成正方形,六面分刻一二三四五六之數,擲之,有四數者為紅色,餘皆黑。擲之於盆,視其轉止,以所見之色為勝負,故亦稱色子。相傳為魏曹植所造。本止有二,謂之投子,取投擲之義。質用玉石,故又謂之明瓊,所謂投瓊者是也。唐時加至六,改以骨製,始有骰子之名。溫庭筠詩「玲瓏骰子安紅豆」是也。

    搖攤

    搖攤,以骰置器中搖之,蓋即唐時之意錢。以四數之,謂之攤錢,又曰攤蒲,亦可隨手取數十錢,納於器而計之。每四枚為盈數,統計餘零,或一或二或三或成數,分為四門,以壓得者為勝。

    羣仙慶壽圖

    乾隆時,高宗嘗於幾暇,取《列仙傳》人物,繪《羣仙慶壽圖》,用骰子擲之,以為新年玩具。

    擲狀元籌

    骰子角勝之道,種種各異,每視其所擲,為籌之得失高下。有曰擲狀元籌者,用籌馬,以緋多者為勝。別有全色、五子一色、合巧、分相、不同、馬軍、四序等名,次第俱得勝彩。

    最大者曰狀元,為六十四柱。次差小,曰榜眼,曰探花,各三十二柱。遞至秀才,最小者僅一柱。局畢計籌,以分勝負。別有一籌,曰場譜,開載得失高下之數,以杜爭競。

    擲陞官圖

    《陞官圖》,博具也,列京外文武大小官位於紙,有專載文官者。擲骰子,計點數采色,以定升降。古謂之彩選,相傳始於唐之李郃,其實漢時已有之。宋人劉敞撰有《漢官儀新選》一卷,則此戲由來已久。又宋人稱之為《選官圖》,陳垓有「擲得么三監嶽廟,恰如輸了《選官圖》」句。

    擲《陞官圖》,用局道,最重第一擲,為進身之始。六子以四為德,以六為才,以二三五為功,以么為贓。遇德則超遷,才次之,功亦陞轉,遇么則降罰。

    劉繼莊欲自製陞官圖

    劉繼莊嘗客衡山縣署,度歲,日聞堂中擲《陞官圖》聲以博歡笑,因欲取兩漢、魏、晉、南北朝、隋、唐、宋、元之選舉職官,各為《陞官圖》一紙、《陞官圖說》一冊,置齋中,謂:「節日暇時,病餘課畢,以此自遣。久之,而歷朝選舉職官考課銓選之法,皆了了矣,亦讀史之一助也,賢於博弈遠矣。」

    擲攬勝圖

    《攬勝圖》者,以骰一枚擲之,為閩人高兆所撰。以么為詞客,二為羽士,三為劍俠,四為美人,五為漁父,六為緇衣。分馬既定,齊集勞勞亭,挨次遞擲,照點前行。詞客至瀛洲止,羽士至蓬萊島止,劍俠至青門止,美人至天台止,漁父至桃源止,緇衣至五老峯止,其局蓋亦脫胎於《陞官圖》也。

    擲老羊

    擲老羊,一名趕老羊。法以骰六枚投盆盎,其三枚點數既相符,乃得據而分勝負。遍考《五木經》、《雙陸譜》,不詳其例,蓋於盧白雉犢梟之外,別開生面者。或曰,博徒多作偽誘人,落其陷阱,則加以趕豬名號,豬與羊同類,趕老羊者,殆若輩之隱語歟?有謂羊者洋也,俗以銀幣為洋錢。伏臘弄麞,相沿已久,擲者其如北齊劉毅之無擔石而一擲千金乎?

    博時分朋列座,以一人輪流為樁,餘皆出注。

    擲挖窖

    有曰擲挖窖者,以骰為之,即視同色之三子,計其大小以為勝負,如過四子五六子皆同,則更勝。

    莊方耕帳中擲骰

    莊方耕侍郎存與將計偕入都,苦無資,不得已而糾一會。屆期,戚友咸集,僕告主人有疾,不可以風,請諸客先擲,而主人於帳中擲之。蓋方耕昉狄武襄兩面錢故智,預置一骰盆同式者,布置六赤,【見李洞集。】俟移盆帳中,故為一擲,俾眾聞聲,則亟易預置之盆出以示客,弗疑也。咸稱賀,遂得貲。洎客散,視頃間故擲之盆,則亦六色皆緋,殊自喜。是科以第一人及第。

    紙牌之博

    紙牌之戲,前人以為起自唐之葉子格,宋之鶴格、小葉子格。然葉格戲,似兼用骰子,蓋與今之馬弔、游湖異矣。世人多謂馬弔之後,變為游湖,亦非也。二者一時並有之,特馬弔先得名耳。

    明時即有紙牌,其名甚多,曰空湯瓶,曰半齾,【五割切,缺齒也,又器缺也。】亦曰齾客,又曰枝花,【謂花未成果,其自一至九咸呼為果。】【音速。】又作??敕,【音嗔。】豹則有半豹、天豹。且自一至九,刻畫其邊圉曰刻畫品,各有其名,一為截角,二為斜眼,三為豹牙,四為內缺,五為雙白,六為雙箸,七為斜齒,八為外缺,九為弦月。又有曰駮,曰虎,曰??窮,【亦作邛,又作窮。】曰劫,又曰穿山鉀,曰駕,曰??付,【音付。】亦作羊?尃,【又作富。】曰雄三九,曰真君三三,曰少君,與夫馬弔之所為大小公突、雌突,晚近以來,知其名者鮮矣。

    紙牌之碰和

    紙牌,長二寸許,橫廣不及半寸,其製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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