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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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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製仿馬弔牌而損益之。四人合局,曰碰和,江、浙間盛行之。

    博時,聚客四人,案設罽旃,乃出戲具,拈一人為首,以次抹牌,每人各得十頁,謂之默和。餘二十頁,別一人掌之,以次分遞在局者,謂之把和,亦曰矗角,因其在座隅也。其法,以三四頁配搭,連屬為一副,三副俱成為勝。兩家俱成,以拈在先者為勝。凡牌未出皆覆,既出皆仰,視仰之形,測覆之數,以施斡運,則在神而明之。又或於六十頁之外,更加一具,為一百二十頁,則每種各四頁。或更加半具為一百五十頁,則每種各五頁,可集五六人為之。每人各得二十頁以外,其餘頁皆掩覆,次第別抹以備棄取。名曰碰和,原本默和之法而推衍之。抹得三頁同色者曰坎,曰碰,四頁同色者曰開招,五頁同色者最難得,曰活招。相傳為明末人在囹圄中所製,藉以自遣者,故有此等名目。或就其中數頁間,塗以金,抹得者,以一頁代二頁,謂之碰金和。明末士大夫多好之。又有曰獻、曰闖之目,方言俚語,不能具舉,而識者以為流寇之讖,亦異聞也。

    紙牌之游湖

    游湖之戲,除用骨牌者外,又可以紙牌為之。凡六十頁為一具,頁各有偶,共三十種,分三門,曰萬貫,曰索子,曰文錢,皆自一至九,為二十七種。餘三種,曰么頭。其一萬貫、一索子、一文錢,亦曰么頭。萬貫皆繪人形,索子、文錢則各繪其形製。

    打撲克

    撲克,歐美葉子戲之總稱,有種種名目,亦以紙為之。其用擲色為游戲者,以五骰擲點為勝負。其次序,有對子、雙對子、三同全手、【即三同兼對子。】四同全色等名目。亦有用紙牌者,分一點、王后、兵士、僕從、十點、九點等名目,其花色有四種。游戲時,人取五張,其采以同花順色、四同、全手、同花、順色、【即不同。】三同、兩對、對子為次序。

    達官貴人之豪賭,以此為最,一擲萬金,日夕數次者,時有所聞。富商巨賈,漸亦尤而效之,京師、天津、上海、漢口皆盛行。若夫鄉曲小民,則未敢冒昧從事,蓋既不欲自削其脂膏,而又不能慷他人之慨也。及宣統末,商賈士庶亦尤而效之矣。

    骨牌之博

    骨牌之大者,不及寸許,截牛骨鑲竹或木為之,精者間用象牙,故又名牙牌。正面鏤竅,如骰子式。每頁,用骰子兩面所鏤而錯綜之,凡三十二頁為一具。頁各有耦,惟八點以二六與三五為耦,七點以二五與三四為耦,六點以二四與三點之么二為耦,謂之武牌。餘皆文牌,自為耦。《正字通》以為宋徽宗宣和庚子年所設,高宗時下詔,頒行天下,謂之骨牌,即葉子戲也。俗名鬬牌,亦曰抹牌。

    凡戲具,皆須糾率同志,惟骨牌亦可以獨坐自怡,或旅館蕭寥,或蓬窗寂靜,未攜書籍,更鮮朋歡,時一拈弄,足以消遣。其名有打五關、相【去聲。】十副、拆塔、掘藏、喜相逢、拾元寶、牽虱鑽等目。若遇二三人及四人同坐,推一人為首,次第抹牌,以三頁配搭為一副,取五子一色、合巧、分相不同等名,與六骰采色正同,謂之游湖。或於三十二頁之外,加倍而又半之,為八十頁,則每種各五頁,又以武牌三六、四五等均作每種五頁,與文牌同,則又加二十五頁為一百五頁,亦曰碰和。或以天地人和等牌為將,【去聲。】抹得者倍采。或就其中數頁,添刻花枝,以一頁當【去聲。】二頁,謂之碰花將【去聲。】和。或於百五頁之外,別製一頁,或兩三頁,素面而繪以雜彩,可隨意呼為某牌,以其未有鏤點也。抹得者輒勝,謂之如意君。大耍彷紙牌之法,特小有異同。今以所鏤之點繪於紙而抹之,形製大小,一如紙牌,不用牙與骨矣。

    天牌,重六也。地牌,重么也。人牌,重四也。和牌,么三也。配以三六與四五各九點為天九,三五與二六各八點為地八,三四與二五各七點為人七,么四與二三各五點為和五,么二與二四為至尊。其法,以四人用牌一具三十二頁,每人各得八頁,以大擊小。特文武二門各不相統,故擅長者能以小制大。文武去留之間,貴有審斷,所重最後一出,勝者舉全功焉,謂之搶結。名曰打天九,又名打四虎者,其法小變。打天九之法,與馬弔牌頗近。

    游湖,一曰游和,對於碰和之和而言也。亦曰由吾,謂可任己意也。其牌為六十葉,康熙時始盛,然前人用三十葉。其曰看虎,【一名鬬虎。】曰扯三章,曰扯五章者,即遊湖也。【杭之西湖,蘇之虎邱,揚之紅橋,其船皆曰湖船,客皆曰遊湖。馬弔取乘馬之義,遊湖取乘舟之義耳。】其見於載籍者,為唐蘇鶚《同昌公主傳》、宋歐陽公《歸田錄》、馬貴與《經籍考》、王闢之《澠水燕談錄》、四水潛夫《南宋市肆記》,《宋史?藝文志》、《遼史?穆宗本紀》,明方密之《通雅》、吳梅村《綏寇紀畧》、顧寧人《日知錄》、周坦然《觀宅四十吉祥相》、周櫟園《因樹屋書影》、王文簡《分甘餘話》、王敬哉《冬夜箋記》、申鳧盟《荊園小語》、鈕玉樵《觚賸》、呂種玉《言鯖》、孫之騄《二申野錄》、高江村《天祿識餘》,而如《通雅》所引之《咸定錄》,惠棟《漁洋詩訓纂》所引之《品外錄》,則猶未之見也。其獨成一書者,則有汪伯玉《數錢葉譜》一卷、潘之恆《葉子譜》一卷、《續葉子譜》一卷、黎遂球《運掌經》一卷、龍子猶《牌經十三篇》一卷、《馬弔腳例》一卷,皆明人所著也。

    鄭扶曦作混同天牌譜

    鄭扶曦作《混同天牌譜》,仍涑水牙牌之目,行弇州馬弔之法。其人則有樁有閒,其政則有開沖有色樣。其取名混同天者,以為天道杳茫,同於混沌,或多才而抑鬱,或弇鄙而尊榮,誠不知彼蒼者天,意果何屬?而吾儕必欲以是非可否,與混沌者相攻,則亦何益之有。曷若模稜俯仰,降志辱身,付可否於兩忘,置是非於不校,模糊落莫,與造物者同遊於混沌之天,聊借樗蒲以消永日耳。扶曦,名旭旦,歙縣人。

    舊譜止三十二扇,其雜牌無對,二六、三六錯對,於義無取。此增二十四扇,自無而單,自單而重,亦如卦爻之相摩盪也。

    注數 牌以白為貴,出色兩扇俱白者最貴,賀十二副,一扇,賀六副,半扇,賀三副。中間成牌者,白周圍正數,五副之外,仍賀五副。其餘周圍但有白者,五副之外,仍賀三副,分相,三副之外仍賀三副。餘凡有白成牌者,每白一方,賀一副。其天地人和出色,及斷么、絕天、不同地、不同順、不同雙、小不同等,俱照舊五副六副。至若對子三副,乾紅墨廿二二副,天地分天廿三四副,亦俱照舊譜。惟大四對以下八扇色樣,俱賀十副,八同賀八副,七同賀七副。凡遇七同以上大色樣,不論樁閒,到手即攤,聽取二扇。看沖中間成牌者,復許推班出色。至若六白,則賀十二副,七白賀十八副,八白賀廿四副,沖出一白即加賀六副,隔色不算。其七同八同沖出,一同加賀二副,隔他色亦不算。至於亡牌,但有白一方,即免亡二方,以上每方亦賞一副,總之以白為貴也。

    鋪法 三人至六人鋪,則立樁家,照出色開沖,白沖白,么沖么,二沖二,三四五六沖三四五六。沖出副數,即照出色白算,三點算,一閒家俱出。其六副以下色樣,樁家得之,則閒家俱賀,閒家得之,則樁家獨賀。若七副以上大色樣,不論樁閒俱賀。其或樁家亡牌,則閒家色大者奪沖,所沖副數,樁家獨出。若七人同鋪,則不能看沖,止賽色樣而已。此其大較耳,神而明之,則又存乎其人。

    打天九

    骨牌之戲,乃骰子之變,故《宣和譜》以三牌為率。三牌,乃六面也。後人打天九之戲,見於明潘子恆《續葉子譜》,謂分華夷二隊,至今猶然。譜云:「近叢睦好事家,變此牌為三十二葉,可執而行。」按此,則今人骨牌碰和之濫觴也。叢睦,乃杭州地名,當時多鉅富者。大凡遊戲之事,必自富貴人倡之,此與詩窮而工,可反觀也。

    骨髀中有剝皮賭

    骨牌之牌九,如接龍,勝負頃刻,出入極鉅。嗜此戲者,北人為多。嘗有衣冠齊楚者,入此局中,一剎那間,赤膊而出,蓋大負矣,俗呼之為剝皮賭也。

    馬弔

    馬弔始於明天啟時,尤西堂,李杲籽皆以為南都馬,阮之讖.後之麻雀,不知其何義耳.

    《馬弔譜》作於李嗣鄴。有曰《葉譜》者,較李譜為詳,首有弁言,為乾隆癸丑中秋日斗橋學人書於長水署齋,小品甚佳,讀之如見知心合坐、紅妝點籌之狀况也。序云:「中郎瀟洒,曾選勝於手談;太史才華,每寄情於齒數。自來小道,亦足觀摩:何事適情,始稱遊藝。葉子戲者,其格昉於唐初,厥後易名馬弔。襲陳編而摘取,垂大名者四十人;通《易》象之神奇,演成類者六十卦。偶繙稗史,製自名姬。藉繡闥之錦心,翦紅割翠;助菊齋之逸興,角智爭新。羅列英雄,玩諸指掌;裁成花樣,錫予嘉名。方其肆筵既設,知立品之綦嚴;迨夫三耦既同,自有條之莫紊。秋山紅樹,聽落葉以無聲;春雨禪燈,散空花以安在?暑牕簾捲,羽扇忘揮,暖閣鉤藏,圍爐能設。是真韻士之良緣,懽場之一助也。顧小懲大勸,立法者具有爰書;而擇精語詳,折衷者要歸至當。庶懸正鵠,勿類忘筌。退菴主人網羅舊譜,採輯諸家,商及同心,都為一集。義蘊畢周而無憾,條理實備其大成。手示一編,幸解人之可索;光分四座,欲辨言而幾忘。僕本情多,自慚才短,類臨淵之獨羡,竊見獵而自怡。日登大疋之堂,奪標未得;喜附羣公之後,珥筆何辭?試為通變無方,知遊戲亦歸三昧;但令鞭心入芥,使薄技亦可旁通。爰列駢詞,登之簡首。」

    康熙時,士大夫喜馬弔,其牌之橫縱幅,較紙牌為稍廣,繪畫雕印並同。凡四十頁為一具,一頁為一種。分四門,自相統轄,曰十萬貫,曰萬貫,曰索子,曰文錢萬貫。索子□文錢萬貫皆始於一,尊於九,各九頁。十萬貫自二十萬貫始,至九十萬貫、百萬貫,千萬貫,尊於萬。萬貫共十一頁,繪人形,與十萬貫同。文錢一門,最尊者空湯,次枝花,次一二以至於九,亦共十一頁。文錢中空湯亦繪人形,並舉《水滸傳》宋江諸人以實之。古云馬掉腳,明代或訛腳為角,謂四門,如馬之有四足,失一則不可行,約言之曰馬掉,後又改掉為弔。古有《打馬格局》、《打馬圖式》,至康熙時,已皆不傳。

    博時,四人入座,人各八頁,以大擊小而現出色樣,及餘八頁衝出色樣,出奇制勝,變化無窮。四門最尊者曰賞,次為肩,最小者為極。賞、肩、極上桌,皆可配成色樣。色樣有大小,名稱毋慮數十角。戲雖多,惟此最為韻事,入局者氣靜聲和,無容爭競,故其名曰無聲落葉。黎某謂思深於圍棋,旨幽於射覆,義取於藏鉤,樂匹於鬬草,致恬於梟盧拋擲,非按譜深索,則不能悉其委曲,淺夫穉子廝養之卒,不足以與此也,故士大夫尚焉。

    張文端惡馬弔

    桐城張文端公英惡博,尤惡馬弔,嘗鎸一石章曰「馬弔眾惡之門,習者非吾子孫」,所藏書卷圖畫悉印之。

    叉?雀

    ?雀亦葉子之一,以之為博,曰叉?雀。凡一百三十六,曰筒,曰索,曰萬,曰東南西北,曰龍鳳白,亦作中發白。始於浙之寧波,其後不脛而走,遂徧南北。筒,《正韻》「徒弄切,音洞,簫無底也,通則洞。」蓋筒即洞也,象其形也。索,《爾雅》「大者謂之索,小者謂之繩。」索取其貫,所以貫其筒也。《書?牧誓》傳:「索,盡也。」《周禮?夏官》注「索,廋也。」《禮記》注「索,散也。」三者皆非本旨,故不加說。萬,《前漢書?律曆志》:「記於一,協於十,長於百,大於千,衍於萬。」萬者,記其數也。萬或作万。《六書正譌》「或省作?,非。」則俗字之誤也。龍鳳白,唐李翱《五木經》:「厥二作雉。」註,烏也,即鳳之類也。《五白涇》又曰告白,曰白厥莢八,白之類也。中發,當是《中庸》「發而皆中節」之義。東南西北,《晉書》:「王獻之數歲,嘗觀門生摴蒱,曰:『南風不競。』門生曰:『此郎亦管中窺豹,時見一斑。』」當是東南西北之始。抑又思之,?雀,馬弔之音之轉也。吳人呼禽類如刁,去聲讀,不知何義,則?雀之為馬弔,已確而有徵矣。宋名儒楊大年著《馬弔經》,其書久佚,是馬弔固始於宋也。筒,陰象也;索,陽象也;萬,數之極也,蓋本飲食男女之意也。其後以楮易竹,遂稱葉子,繪梁山盜一百八人於上,時尚無中發白東南西北也。至國朝,淮揚鹽賈盛行此戲,陶文毅嘗禁絕之。鹺商乃改繪梁山盜宋江貌如陶文毅,並其女公子。粵寇起事,軍中用以賭酒,增入筒化、索化、萬化、天化、王化、東南西北化,蓋本偽封號也。行之未幾,流入寧波,不久而遂普及矣。

    光、宣間,?雀盛行,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名之曰看竹,其意若曰何可一日無此君也。其窮泰極侈者,有五萬金一底者矣。【一底猶言一局。】會稽陶心雲觀察濬宣作長篇詠之,託恉鑑誡,迻錄如左:「罡風吹鳥名鵂鶹,無晝無夜號啾啾。飛向人間啄大屋,賓客歡笑妻孥愁。一啄再啄金屋破,啾啾唧唧號未休。初翔江之右,倏忽騰九州。問制何自始,易竹乃廢紙。非簺亦非蒱,無盧亦無雉。索長矩方規以圓,自一至九環無端。馬融《六簙賦》所遺,李翱《五木經》久刪。呼龍喝鳳揣梅竹,四座鳴對聲關關。鵂鶹來,歡顏開,蒲桃美酒夜光杯,屖筯饜飫鸞刀催。金璫翠鈿名姝陪,蕭筦哀音?今??集吅豗。賓極歡,主大醉,華燈四照開博臺。鵂鶹去,雞號曙,勝者忻忭負皇遽,面色如土不敢怒。脫下鷫鸘裘,低首長生庫。到門踟躕慚婦孺,誓絕安陽舊博侶。明朝見獵眉色舞,梟化為狼蝮為蠍。破人黃金吮人血,枯魚過河泣何及。自言我本不祥物,方將取汝子,弗僅毀汝室。吾聞東晉陵夷銅駝沒,大地五胡亂羌羯。士夫飲博供清譚,牧豬奴輩亡人國。桓桓我祖長沙公,取投簙簺江流中。天地鼎沸人消搖,千年時局將毋同。沈沈大夢真竹醉,白晝黃昏為易位。咨余往射豈得已,【用韓句。】梟驚墮梁魂破碎。血其爪肉貫翎翅,焚滅鷇卵斷?類。君不見萬國人人習體操,彊身彊國五禽戲。」

    又有以詩詠其事者云:「?雀何難打,祇求實者虛。逢和須要算,死聽不為輸。三項家家大,【中發白。】雙風對對符。自摸清一色,喜煞牧豬奴。今日贏錢局,排排對子招。三元兼四喜,滿貫遇全么。花自槓頭發,【槓後開花者,開槓後自摸和成也。】月從海底撈。【僅餘一張牌自摸自成者,謂之海底撈月。】散場須遠避,竹槓怕人敲。素有盤龍癖,得閒打八圈。上家六合佔,本位自輸錢。勒子看人倒,【三百符謂之倒勒,又謂之勒子。】病張攤我拈。【三項大張難於打出者,謂之病張。】不如加兩點,或可有莊連。又唱竹林戲,謳歌逸興賒。【泰州打牌者,率有唱牌之癖,如西風則曰西瓜玻瓈泡,北風則曰北關橋下水滔滔之類。】四圈輸八弔,一客累三家。包子連連喫,【謂冒險打出大牌,人竟和下,則打之者包全抬。】頭兒屢屢拿。不愁輸得苦,明日早來些。【俗云,不怕輸得苦,單怕缺了賭。」】

    孝欽后好雀戲

    孝欽后嘗召集諸王福晉,格格博,打麻雀也.慶王兩女恆入侍.每發牌,切有宮人立於身後作勢,則孝欽輒有中發白諸對,侍賭者輒出以足成之.既成,必出席慶賀,輸若干,亦必叩頭來孝欽賞收.至累負博進,無可得償,則跪求司道美缺,所獲乃十倍於所負矣。牌以上等象牙製之,闊一寸,長二寸,雕鏤精細,見者疑為鬼斧神工也。

    孝欽后製擲骰圖

    《擲骰圖》,名八仙過海,乃各省地圖,有呂仙、張仙、李仙、韓仙等,皆男仙也,女仙惟何仙一人。擲時,有牙籌八根,直徑一寸半,厚不過一寸四分之一,上刻八仙名,八人各執一籌。若僅四人,則每人執二根。中置一碗,以點之大小定高下,分省得三十六點者最大,本仙即往游浙之西湖,么二三最小,擲得者出局。何人游畢各省先回大內者,即贏家也。孝欽后特製之以為宮中之玩具。

    王治馨與客作雀戲

    宣統時,王治馨充奉天巡警局總辦,局員中有彭某等三人,恃寵驕蹇,同人側目。一日,王自局歸,有二客造王寓,欲作雀戲,而少一人,俗所謂三缺一者是也。乃命左右以電話招之曰:「叫大渾蛋。若已他出,二渾蛋、三渾蛋皆可。」二客大愕,詢何人。王曰:「吾局多渾蛋,恉嗜博,此乃渾蛋之尤者,故以大二三別之耳。」

    番攤

    博具有以制錢代骰及骨牌、紙牌者,曰番攤。先用數百錢磨擦光潔,置席間,隨意抓錢若干,以銅盅覆之,分么二三四四門,令眾人出資猜之。注齊,去覆,以細竹枝扒錢使開,四文一次,扒賸一文,即以決中否,定輸贏。中者,孤注償三倍,黏則倍償,串角、大面,各如數償之,謂之抓番攤,即古之攤錢也。較諸銅寶、搖攤,則公平無弊矣。

    廣州有番攤館

    廣州有番攤館,以兵守門,門外懸鎂精燈,或電燈,並張紙燈,大書「海防經費」等字,粵人所謂奉旨開賭者是也。尤大者,則嚴防盜劫,時時戒備。博者入門,先以現金或紙幣交館中執事人,易其籌碼,始得至博案前,審視下注。博案之後,有圍牆極厚,中開一孔,方廣不及二尺,博者納現金,執事人即持現金送入方孔,而於方孔中發遞牙籌,如現金之數,博者即以牙籌為現金。博而勝,仍以原籌自方孔易現金,雖盈千累萬,無不咄嗟立辦。故極大之博場,一日之勝負雖多至數萬數十萬,而無絲毫現金可以取攜,即有盜賊奪門而入,亦不能破此極厚之金庫,以掠現金也。

    門外無商標,僅一木牌,長約一尺,牌上書「內進銀牌」四字。其勝負極鉅者,則書為「內進金牌」。蓋所謂金牌者,每注必以銀幣五元十元為起點,銀牌則以一元為本位,一元以內,用小銀幣,不得以銅幣下注也。其最下者,則標明「內進銅牌」,為下等社會中人賭博之處,銅幣、制錢皆可下注,不論多寡也。此外尚有所謂「牛牌」者,即一錢不名之人,亦可入局,勝則攫貲而去,不勝則以衣履為質,再不勝則以人為質,如終不勝,則博者即無自由之權,而受拘禁,勒令貽書家族親友,備資往贖。視其離家道里之遠近,限以日期。如過期,即有種種方法之虐待,有被虐而死者。如贖金不至,乃即載之出洋,販作豬仔。岑雲階制府春煊督粵時,以為牛牌之陷人,直與大盜之擄人勒贖無異,遂嚴令禁止,犯者按照置大盜之例,立時正法。一時殺數十人,牛牌之風大戢。

    城內外之館,多至六七百處,歲輸餉於政府,約銀幣一千一二百萬圓。然政府實收者,不過四百數十萬,餘則悉飽官吏兵役之私囊。承商以後,繳餉數百萬,圓官中規費減為二成,其利皆為商人所得矣。

    同、光間,廣州有候補官某者,終日無所事事,而起居衣食頗有餘裕,人咸怪之。後始知其日必往番攤館,稍贏即去。次日又往他家,亦以前法行之,約一二月而一周。所入頗足用,而賭徒亦竟無知其姓名者。

    宣統庚戌,粵人以番攤害鉅,公請永遠禁止。時督粵者為張堅白制軍鳴歧,甚韙其議,遂於辛亥春奏準停止賭捐,即日實行,省內外番攤館千餘家,一律禁閉。然私開攤館,潛納陋規者,猶未絕也。當時粵人之言曰:「明知事至今日,我國必亡,即使禁賭,亦未必能救亡國之禍。然使他日後人議論,謂吾等粵人不知賭博之害,至於亡國,甚可恥也。亡國一也,不如及此尚未亡國之前,先行禁賭,以見粵人非不知賭博之害也。」

    澳門有番攤館

    澳門雖為葡屬,以接壤廣州之故,而賭風亦甚,番攤館所在皆有。其嗜賭者,固日必一往,以求博進,即偶爾涉足者,招待之善,禮儀之恭,他處皆不能及。且專雇有代博之人,為客下注,且必為客勝,不勝則代任其責。於是一方代博,而一方則為客預備酒肴、鴉片,恣其啖吸,並招妓為客侑酒,客乃大樂。至博罷,具帳籍以進,則客之博注果勝,第為數不多,而加以酒肴、鴉片及纏頭之資,則客必出銀幣數圓或十數圓也。

    壓寶壓扠

    壓寶者,以一制錢閉之於盒,分青龍,白虎,前,後四方之位,以錢壓得寶字者為勝.壓扠者,掉兩錢使撇旋,伺其將定,以手捺之.亦分四門,兩陰也,兩陽也,若一陰一陽,則名曰扠,內一錢色稍赤,赤者得陽,曰前扠,得陰,曰後扠,壓得者為勝.諸戲皆推一人為榰,所挾貲必倍蓗於人,方可與眾對敵,謂之開當,【去聲。】主勝負出納之數。壓者不限人數,可容數十人。游手之徒,嘯引惡少,喧譁叫呶,馴致鬬毆攘竊,悉由於此,競財啟釁,風斯下矣。光緒中葉,士大夫多好之。

    花會

    花會為賭博之一種,不知何自始。極其流毒,能令士失其行,農失其時,工商失其藝。廣東、福建、上海俱有之,博時多在荒僻人跡不到之處,而以廣東為最盛。道光間,浙江之黃巖盛行花會,書三十四古人名,任取一名,納筒中,懸之梁間。人於三十四名中,自認一名,各注錢數,投入櫃中。如所認適合筒中之名,則主者如所注錢數,加三十倍酬之,其下則以次遞減,至百金數十金不等,往往有以數十錢而得數百金者。其後流入廣東,而其法異矣。

    廣東有花會

    廣東花會,則為三十六人名,任人投押。晨夕二次,每次開一名。得彩者,給以三十倍之利。潮州有某嫗者,終年押一人名,未嘗稍改,迄未得彩,已傾其家矣。一日怒曰:「我明日押盡三十六名,能使我不得彩否?」明日,果攜銀三十六封,往與館主約,謂不得於未開之前先啟視。乃檢點,忽少一封,唶曰:「是必失矣。今押三十五名,當不至適出此失去之名也。」館主陰使人覓其所失,果得諸途,啟視其名,則固平日所常投押者,大喜。是日開彩,即點此名。媼聞信奔至,啟視三十五封之名,則皆此名也。館主知為所愚,乃給以三十倍之利而罷。

    或曰,廣東花會拈《千字文》中二十字射之。

    福建有花會

    福建花會,其場所亦在荒僻人跡不到之處,房屋不甚大,惟必有廣場,足以聚集多人。中有矮屋數椽,面場而立,廠主居其中,門不常啟。屋之正面有窗,廠主日縛花會竿一名於竹筒,懸之窗前,謂之掛筒。時五十里內之居民罔不至,而廣場糕餅果餌,羅列無數,則以備押花會者之午餐。廠中朝夕極靜,日加午,則囂雜無倫矣。

    其資本約銀一千餘圓,尚有後備金數千圓。股東至多,凡十餘股,股亦不限額,惟以最多者為廠主。復聘花會中之老手及經驗最富者為之輔。而廠外則又有所設風桌十數張,資本多者,亦數十百金。【凡花會,以銀圓押者歸廠中,以零星銅幣押者歸風桌。風桌云者,謂花會非其所司,不過聞風以為勝負也。】

    花會既掛筒,則押者雲湧,咸以草紙寫花會名於上,謂之寫波,名數多少均可,惟其中有頭、札之分,式如下:「○○一圓。」圈為花會名,橫線上之數目為頭,橫線下之數目為札。然必寫二紙,以一紙進廠中,謂之進波,亦曰進風。餘一紙則押者藏之於身,以待開筒時為中時支錢之券,則又名曰對波。而廠中司事於收波時,又必開一小條,上加圖記,以付押者,為將來對波之證。進波已畢,乃命一人開筒,於是勝者歡呼聲,負者嗟歎聲,一時並作。俄而銀聲鏗鏗,履聲橐橐,不移時而鳥獸散矣。

    花會之筒既開,則負者去而勝者留,持廠中所給之小條,與自有之對波,以待廠主之賠償。顧其賠償,亦分頭、札,例如前式。

    有曰啄雁法者,極靈敏,非花會中之老手不能。蓋用此法者為廠中司事,當收波時,人眾紛擾,一手接波,一手付小條,而口中尚報某某及某某名頭數幾,何札數幾何,狀至寧靜,一絲不遺也。

    又有稱雁法者,為預備揀選翌日之花會計,恆於夜中為之。

    上海有花會

    上海之有花會也,始為廣州、潮州、寧波三郡之人所倡,開會者曰筒主。其法,以三十六門【內有兩門不開。】任人猜買,自封緘。由筒主開一門,啟包檢之,得中者,一贏二十八文。自錢二三十文至銀數十百圓,均可購買。有代收處,曰聽筒。其上門招徠者曰航船。以故貧家婦孺胥受其害。

    三十六門者,一正順,二銀玉,三月寶,四只得,五井利,六日山,七有利,八萬金,九茂林,十吉品,十一三槐,十二江河,十三青雲,十四元吉,十五攀桂,十六漢雲,十七志高,十八光明,十九安土,二十逢春,二十一福祿,二十二合同,二十三霄元,二十四坤山,二十五太平,二十六明珠,二十七元貴,二十八必得,二十九大申,三十合海,三十一合梅,三十二雲生,三十三富貴,三十四昌奎,三十五九官,三十六天亮是也。

    上海有放三四之賭

    上海之賭,有所謂放三四者,俗名倒棺材,皆下等遊民所為。游民有領袖四人,分蓄賭器十二具,永不增減,苟有私設者,必集人毀之。四人者各以器三具,分授於其黨,每具有二三十人司之,攜至租界非租界之接壤處所,以及鄉鎮,設攤於通衢,出器誘人,鄉愚趨之若騖。

    器為木牌一塊,長約寸半,如長立方形,兩面各刻長三、人牌,非三即四,驟視之,一若得之甚便者。別有一匣籠罩其上,大小脗合。愚者見之,以為罩三必三,罩四必四,決無遁飾。不知罩內之方洞,孔方而外圓,兩端有釘系之,如輪軸然,可旋轉自如。方其迎三而罩下時,以指一捺,則牌已斜立,喫緊於攤板之溼布,【如無此布,則法不行。】外推則三,內移則四,此固理之至明顯者。其時攤旁復有十數人,互相撬霸,【假作輸贏謂之撬霸。】押三得三,押四得四,觀者眼熱,亦必隨之而押。豈知注三變四,注四變三,變化不可測矣。然亦有偶得者,是之謂釣魚,餌之也。蓋人多貪心,小注易得,大注亦必隨之而下,亦安知其一去不返耶?

    華人購賽馬彩票

    旅滬西人,歲於春秋二季,有賽馬之舉。賽馬場在上海靜安寺路,形圓,廣可數里,內設木欄,分為數圈,中央細草如毡,為拍球之所,外圈為賽馬處。賽時或七八騎,或十餘騎,騎者各衣彩衣,勒馬立於場之西北隅黑柱下。鈴動馬發,循欄疾走,以先至黑柱處者為勝。如是者三日,例以星期一始,星期三終,休息二日,至星期六復賽。且有跳浜之舉。浜累土為之,長丈許,高約三尺,以馬能躍過者為勝。西人視此舉甚重,賽日,海關、郵局午後均停辦公,勝負絕巨。華人雖不得與賽,而亦購其出售之彩票,即視馬之勝負以為買票之勝負。至宣統末,江灣亦有萬國體育會之跑馬場,華人始得與焉。

    鬬鵪鶉

    鬬鵪鶉之戲,始於唐,西涼廄者進鶉於玄宗,能隨金鼓節奏爭鬬,宮中人咸養之。鶉類聚夥翕,畏寒貪食,易為人所馴飬.惟既以博鬭爭勝負,自必選材選材之所注意者,在毛,骨,頭,嘴,(口乂)【音詑,嘴(口乂)也。】面、眉、眼、鼻、頷、胸,而於養之飼之洗之把之調之籠之之法,亦須講求。

    鶉膽最小,鬬時所最忌者,旁有物影搖動,則必疑為鷹隼,驚懼而匿,不獨臨場即輸,且日後亦費多方調養,始能振其雄氣。故鬬時放圈下,須人聲悄靜,各使搜毛訖,方齊下圈。優劣既分,輸贏已定,即下食分開。其敗者,俗謂之曰桶子。勝鶉若有微傷,洗養五七日,即可鬬;傷若重,必俟傷痕全愈,方可洗把上場。

    鬬鷦鷯

    羽族有俗呼黃脰者,即鷦鷯,為小鳥之一種,性喜爭鬬。江、浙人多愛籠養以供清玩,每當春夏之交,各出所養者,隔籠搏鬬,藉以比賽優劣。

    鬬蟋蟀

    鬬蟋蟀之戲,七月有之。始於唐天寶時,長安富人鏤象牙為籠而蓄之,以萬金之資,付之一喙。至南宋時,賈似道嘗鬬之於半閒堂。鬬有場,場有主者。其養,以器盛之,必大小相配,兩家審視數回,然後登場決賭,左右袒者各從其耦。其賭在高架之上,僅為首者二人得見勝負,其為耦者仰望而已,未得一寓目。而輸至於千百,不稍悔,至可笑也。

    盛蟋蟀之器,以宣德盆為最貴。蟋蟀皆來自易州、西陵等處,種類以百數,而梅花方翅為上品。然蟋蟀,秋蟲也,入冬苦寒,當然失其勇武力。顧嗜之者,必精於昆蟲衞生學,始能延長其生命,且所留養,又皆久著勝績,乃可於消寒會博最後五分鐘之勝負焉。

    打彈子

    彈子房有木彈、檯彈二種。木彈擲於地。檯,桌也,在長形之桌間打之。上海愚園、張園及福州路之西園,兩種俱備,南京路福康里之和記、福州路之青蓮閣、北四川路之勇記號,則僅有檯彈。每盤取費,木彈一角,檯彈二角。居滬之人頗好之,雖較勝負,而資亦不甚巨也。

    以射博

    賭有禁,惟以射賭者無禁。京師人家有大書於門曰「步靶候教」者,賭箭場也。然往者寥寥,且僅於嘉慶以前有之。

    象棋之博

    圍棋非賭博之事,而象棋則為博具,恆有人設攤於道左,以錢博勝負者。象棋規如制錢,斲木所製,精者亦以骨或象牙為之。黑白各十六枚,畫局道而中分之,行止部位,各不相襲。其法以車馬礮卒等赴敵,而又恐為敵所乘,即須自護。若大將不能脫險,即敗局矣。

    敲詩

    敲詩者,以紙條約四五寸長者為之,亦曰打詩寶。摘錄七言或五言之詩句,於句中隱去一字,注於紙尾,以封套籠之。即於詩句之旁,別書大意相通者四字,並紙尾原字,則為五,另攤方紙於几,劃為五度,以錢壓其上。射中者,一錢償三錢。其五字中之極不通者,大抵即其所隱之字也。輸贏固不鉅,且託名風雅,然亦賭博之別派也。

    花燈鼓

    咸豐時,歙有攤錢會,曰花燈鼓,淫娃浪子雜沓其間。輸一錢,中者得三十五錢,摘詩句為注,人趨之若騖。

    羅丹之博

    蒙古有羅丹,以鹿蹄捥骨,隨手擲為戲,視其偃仰橫側以為勝負。兒童婦女輒圍坐以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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