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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个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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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还继承了他的姓氏啊。

    其实,住在六楼的这位夫人,就她本身而言,也根本没有使她自命继承的血统丢脸;她有一又雪白粉嫩的手,她不时地双臂交叉,把手插在胳肢窝里取暖。她有一双纤小细长的脚,脚上趿着一双还很入时的丝绒拖鞋,不停地在亮晶晶的、寒冷的、象覆盖着巴黎的冰块似的石板地上跺脚取暖。

    西北风钻过门底和窗缝,不停地吹进来,不一会儿,老侍女神色凄楚地耸了耸双肩,呆呆地望着没有生火的壁炉。

    那位女房主还是一个劲地在数着信件,念着地址。

    每当读完一个地址,她就计算一下。

    “米塞里夫人,”她轻轻地说,“王后陛下内房第一侍从夫人,在她那里只应算上六个路易,因为她已经给过我了。”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帕特里克丝夫人,陛下的内房侍女,两个路易。”

    “奥枚松先生,接见一次。”

    “卡洛纳⑦先生,请教一次。”

    “罗昂先生,访问一次。我们想办法让他回访一次。”少妇微笑着说。

    “这样算来,”她还是用那单调的语气继续说道,“八天之内,八个路易是少不了的。”

    说完,她抬起了头。

    “克洛蒂尔德太太,请剪烛花。”

    老妇照着去做了,然后又回到原位,神情严肃而专注。

    少妇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有些不耐烦了,说:

    “去找找看,太太,还有没有蜡烛头,拿来给我,点烛台未免太奢侈了。”

    “没有了。”老妇回答说。

    “去看看嘛。”

    “上哪儿看?”

    “还不是到会客室去。”

    “那儿可冷呢。”

    “啊!听,正好有人拉铃呢。”少妇说。

    “夫人弄错了吧。”老妇固执地说。

    “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克洛蒂尔德太太。”

    她看见老妇态度坚决,就软下来了,嘴里叽哩咕噜的;就如某些人,出于某种原因,让下人牵着鼻子走,其实这些人本来是无权这样做的。

    过后,她又计算起来。

    “八个路易,我在巷子里还欠三个路易。”

    她拿起笔,写上:

    “三个路易……五个答应给拉莫特先生,让他能够在奥布河畔的巴尔继续度假。可怜虫!我们的结合也没让他富裕起来;嗯,耐心点吧!”

    说完,她还在笑,但这次她是对着放在两张肖像中间的一面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笑的。

    “现在,”她继续说,“从凡尔赛到巴黎,又从巴黎到凡尔赛的车马费,一个路易。”

    说着,她又把这个数目写在用费一栏里。

    “现在,还有八天的生活费,一个路易。”

    她又继续写。

    “梳妆费,车马费,我要去觐见的官邸的守卫的小费,共四个路易。就这些了?加吧。”

    但当她正在加的时候,又突然停下了。

    “我告诉您,有人拉铃。”

    “不是的,夫人。”老妇回答说,她在座位上冻得有些麻木了,“不是我们这里,而是在下面,在五楼。”

    “四个,六个,十一个,十四个路易,还差六个,还有一个衣柜要更换,辞退这个老不死的还得要付工钱。”

    说着,突然她愤怒地大叫起来:

    “我不是告诉您了吗,有人拉铃,老家伙!”

    这一次,说实在的,耳朵再剃须的人也不能不听到门外有人要进来;铃被使劲地拉着,在墙角震响着,经久不息,铃舌连续打了十来次铃壁。

    这时,老婆子才听到声音,终于从昏睡中惊醒,跑向会客室,她的女主人象松鼠那样敏捷,迅速地把散在桌子上的信件纸张一古脑儿地扔在一只抽屉里;然后,又飞快地向房间里扫了一眼,确信一切尚算整齐,于是便在沙发上坐下,装出一个病很重,但又要安于从命的人那样的可怜、谦卑的神态。

    不过,我们得赶紧补上一句,她也只是四肢处于休息状态,眼睛却紧张不安地盯着镜子,通过镜子可以看到房门,而两只耳朵则警觉地竖着,想辨别出任何微小的声音。

    老婆子打开了门,从会客室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

    这时,有一个人带着清脆柔和,但又果断的声音问了句:

    “这儿是拉莫特伯爵夫人的府上吗?”

    “拉莫特·瓦卢亚伯爵夫人?”克洛蒂尔德带着浓重的鼻音重复道。

    “是啊,老太太。拉莫特夫人在家吗?”

    “是的,夫人,她身体很不舒服,不便出来。”

    对话时,那位所谓的病人没漏过一个音节,眼睛始终盯着镜子。她从镜子里看见了向克洛蒂尔德问话的女人,从外表的种种迹象看来,这个女人肯定是属于上层社会的。

    她立刻离开沙发,坐上了安乐椅,以便把那张上座留给那位陌生人。

    在她换座位时,却没有看到那位客人又返身回到楼道,向另外一个站在阴暗处的女人说:

    “您可以进来了,夫人,就在这儿。”

    门又重新关上,我们方才看见她们打听去圣·克洛德街的那两位妇女刚走进了拉莫特·瓦卢亚伯爵夫人的寓所。

    “我该如何向伯爵夫人通报你们两位?”克洛蒂尔德问道,她怀有三分敬意地把烛台好奇地来回照着两位夫人的脸。

    “就说是慈善会的一位夫人。”年龄稍大的一位夫人说。

    “巴黎来的?”

    “不,从凡尔赛来。”

    克洛蒂尔德走进女主人的内室,两个陌生人也她走了进来,在这间有着照明的内室,雅纳·德·瓦卢亚不无艰难地从安乐椅上站起来,谦卑地向两位女客人躬身致意。

    克洛蒂尔德移近了另外两张安乐椅,让两位女客人有选择的余地,然后审慎地慢吞吞地退回到会客室,似乎就要让人猜到,她会躲在门后偷听她们的对话的————

    ①巴黎一旧街区,有几座古旧的老式房子。

    ②当时的敲门用具。

    ③十六、十七世纪贵族男女衣着领口上的装饰。

    ④亨利三世(1551——1589)一五七三年起任法国瓦罗亚王朝末代国王,一五八九年遇刺身亡。

    ⑤格勒兹(1725——1805),法国画家。

    ⑥法国及西班牙等国旧时雇来监督少女、少妇的年长妇人。

    ⑦卡洛纳(1734——1802),曾任法国财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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