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但是,请大人允许我看一下自己的打扮。”
“您穿得笔挺挺的啦。”博西尔说。
“这是迎宾服,不是宴会服。”迪科尔诺说。
“就象您现在这样吧,主事先生,您把更换宴会服的这点时间用来替我们作些准备吧。”
迪科尔诺喜气洋洋地离开了大使,并奔跑起来,为了让阁下提前十分钟就餐。
在这期间,三个坏蛋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巡视了一下家具和浏览了一下有关大使职权范围的条例。
“这个主事睡在官邸吗?”唐·玛诺埃尔问。
“不会吧。这家伙有一个上等酒窖,大概在哪儿还藏着一个漂亮女人或是一个风流女工。他还是单身的呢。”
“守门人呢?”
“应该打发掉。”
“我来办这件事。”
“官邸的其他仆人呢?”
“雇来的仆人,明天我们的同事把他们都替换掉。”
“厨房谁来管?配膳室谁来管?”
“早就不用了!不用了!前任大使似乎从来不在官邸露面。他在城里有房子。”
“小金库怎么办?”
“小金库,倒要问问主事;这件事比较难对付。”
“这件事让我来办。”博西尔说,“我们俩已经是莫逆深交了。”
“嘘!他来了。”
真的,迪科尔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了。他通知了好孩子街的饭店老板,又在自己的住房里取来了六瓶装璜美观的葡萄酒。看他那喜气洋洋地脸色,知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了。阳光、大自然、外交凑合了这一切,来装璜那些不知羞耻的人称之为人的面子的那些东西。
“阁下不下楼到餐厅就餐吗?”
“不必了,不必了,我们在房间里吃,就着火,更融洽些。”
“大人简直叫我心花怒放了。这儿是葡萄酒。”
“简直象黄玉一样!”博西尔一面说,一面把其中的一瓶酒举起,照着烛光看。
“在我的随身侍仆摆餐具时,您就请坐吧,主事先生。”
迪科尔诺坐下了。
“最近一次外交信件是什么时候到达的?”大使问。
“您的……阁下的前任离开的前一天。”
“好。使馆人员都好吗?”
“啊,很好,大人。”
“经济上没发生问题吗?”
“就我所知,没有。”
“没有负债吗?……哦!请谈谈……假如有这种事,我们先付清了再说。我的前任是一个可尊敬的上等人,对他,我完全可以作保。”
“太感谢啦!大人不必为此费心。在三星期前,对欠款,国内已经下令拨款;并且,就在前任大使动身的次日,这儿就收到了十万利弗尔。”
“十万利弗尔!”博西尔和玛诺埃尔异口同声叫道,他们高兴得情不自禁了。
“是黄金喔。”主事说。
“是黄金。”大使、秘书、直至随身侍从都重复着说。
“这么说来,”博西尔说,他终于镇静下来了,“保险柜里存有……”
“十万零三百二十八个利弗尔,秘书先生。”
“这太少啦。”玛诺埃尔冷冷地说,“但是陛下幸好把基金归我们支配了。我不是早向您说过了吗?我亲爱的。”他面对着博西尔又补上了一句,“我们到巴黎后会缺钱用的。”
“不过,阁下已经预先采取了步骤。”博西尔毕恭毕敬地回答说。
自从主事透露出这个重要的细节后,大使的乐观情绪空前高涨起来了。
一顿丰盛的晚宴,有鲑鱼、大龙虾、熏肉和奶酪,吃得几位葡萄牙的大人先生兴高采烈。
迪科尔诺不再感到拘束,胃口大得象十个西班牙大老爷,并向他的上司介绍,一个圣·奥诺雷街上的巴黎人为什么把西班牙的泽雷斯和葡萄牙的波尔图酒当成了法国的布里③酒和托内尔④酒。
迪科尔诺先生还感谢上天给他送来了这一位大使。这位大使听人说法语比听人说葡萄牙语还喜欢;葡萄牙葡萄酒比法兰西葡萄酒更能为他助兴;胃里得到了舒适和满足,脑子也随之飘飘欲仙了。正当他陶醉在无上的快感和幸福之中时,忽然苏扎先生招呼他,请他回去睡觉了。
迪科尔诺站起来,带着敬意,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他一路上碰撞的家具什物,简直和一枝犬蔷薇在荆棘丛中钩住的树叶一样多。主事终于走出了大门,上了街。
博西尔和唐·玛诺埃尔并未喝够大使馆的葡萄酒,所以并没有马上进入梦乡。
此外,随身侍从得轮在主人之后进餐。这位被称作领班的同伙,在大使和他的秘书进餐之后,也慢嚼细咽地享受了一顿。
次日的行动计划已经拟定。他们肯定了守门人已经熟睡以后,又把整个官邸察看了一番————
①巴黎地名。
②葡萄牙杜罗河北岸一港口,以所产葡萄酒著名。
③巴黎盆地一地区,位于巴黎之东,产葡萄酒。
④法国荣纳省一地名,产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