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牺牲

    同时迈尔斯也对那种闲得无聊的监禁生活渐渐感到十足的厌烦了。但是现在他临到受审的时候了，这使他非常欣慰，他觉得他可以欢迎任何判决，只要不再把他关在牢里就行了。但是这一点他却想错了。他在法庭上被称为一个“顽强的流氓”，并且为了他具有这种身份，又袭击过亨顿第的主人，就被判要把他的头和手脚带上枷，当众坐两个钟头。他听到这些，感到非常愤怒。他声明他和控诉人是弟兄关系，并且依法应该由他继承亨顿家族的爵位和财产，但是他的话却被轻蔑地置之不理，简直就像是根本不值得调查真假似的。

    他被领着去受刑的时候，大发脾气，还说了些威胁的话，但是都没有用处；他被狱卒们粗暴地拖着走，偶尔还要为了他那不敬的举动挨一个耳光。

    国王被捉住了。他一想到居然有人胆敢主张对他的御体施行这种骇人听闻的凌辱，简直气得神经都麻木了，因此他根本就没有抗拒。史书上曾经记载过用鞭子责罚一个英国国王的事情，把历史都玷污了——现在他想起自己不得不把那可耻的一页复制一份，真是难于容忍。现在他既已落难，也就无可奈何；他只好接受这种刑罚，否则就必须求饶。那可是太不像话了；他还是挨一顿鞭子吧——当国王的挨打还可以，反正不能告饶。

    国王无法从后面拥挤着的一群乌七八糟的人当中钻过去；所以他就只好在背后跟着，和他那位好朋友和仆人离得很远。国王自己因为交了这种坏朋友，也几乎被判受足枷的刑罚，但是法官原谅他年轻，只给了他一番教训和警告，就把他释放了。后来人群终于站住了，他就狂热地在外围东奔西窜，要找个地方钻进去；他经过许多困难，找了很大工夫，最后还是钻进去了。他那可怜的忠实侍从套上了枷坐在那里，任凭那一群流民戏弄——他这么一位英国皇上的随身侍从！爱德华是听见了宣布判决的，但是这里面有一半的意思他没有弄得清楚。他所感到的这种新的侮辱的情绪深入他的心底的时候，他的愤怒就开始高涨了；随后他又看见空中有一个蛋飞过去，在亨顿脸上打碎了，还听见那一群人乱吼，表示欣赏这个节目，于是他的怒火就上升到极点了。他向那块圆形空地当中飞跑过去，面对着行刑的狱吏，大声喊道：

    但是同时迈尔斯·亨顿却在给他解决这个困难。“放了这孩子吧，”他说；“你们这些没心肝的狗东西，难道你们看不见他多么年轻，身体多么脆弱吗？把他放了——让我来替他挨鞭子吧。”

    休吾爵士为了要顺便看看用刑的情况，骑着马到这里来了，这时候刚好才到一会儿；他提议说：“抽他五六鞭子，还更合适一点。”

    亨顿大为感动，泪水迸到眼眶里来了。但是当时那种滑稽可笑的情景简直使他很难保持严肃，以致他竭尽全力，才没有把他忍不住要笑的心情流露到表面上来。他这样光着脊梁、血淋淋的，突然一下子从普通犯人的刑具上升到伯爵的高位和荣耀的地步，在他看来，好像是荒唐到登峰造极了。他心里想，“现在我可是打扮得满身金光灿烂了，真的！我这个梦想和幻影的王国里的空头爵士居然又成了个空头伯爵——真像是羽毛未全的翅膀糊里糊涂地飞上了天！如果再像这样下去，我不久就会像一根五月柱似的，浑身挂满幻想的装饰和假装的花彩。但是这些装饰虽然都没有什么价值，我为了赠给我的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