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蓦然间,陈应身形剧烈一震,眼中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之色。
陈应松了口气,高举起手臂,遮挡在自己的眼睛跟前,好一会才适应外面的光亮。
徐州,司吾城。
“乐刺史,城中所有能拿的起武器的士兵都在这里,你就下达命令吧。”陈应拱手上前报告。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用来击退城外的敌军。”乐毅不以为然的一笑,将杯中好酒一饮而尽。
“差不多了,也该是给美周郎露一手的时候了……”
乐毅却始终不动如山,眼睛始凝望敌营。
乐毅将杯中最后一缕残酒仰头灌尽,酒杯往地上一扔,腾的站了起来。
俯视一眼城下将士,乐毅扶剑傲立,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今天晚上,本刺史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要带着你们把城外的敌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所以,陈应自以为他这个东海太守,是份轻闲的差事,只需要安稳的干上几年,就可以高升往州府。
就凭一条地道,怎么击退城外十倍之敌?
左右的梁军士卒们,看着他们的刺史大人,这副轻松自在的德性,人人眼中都闪烁着狐疑。
“正是陈应,见过乐刺史。”陈应赶紧上前参见。
周瑜的脑海里,充斥着大大的一个问号。
他脸上的刀伤,是江东猛将潘璋留给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营外响起了震天的杀声,黑夜之中,似乎有成千上万的梁军,正趁乱向着大营袭来。
东海郡唯一的威胁来自于南面的孙氏,但却有徐盛坐镇寿春,挡住了孙氏北侵徐州的路线。
慨叹了一番,周瑜翻身上马,下令全军弃营而退。
江东军进抵司吾,周瑜特意带着大军,巡游似的绕着司吾城一圈,耀武扬威够了,方才回东门开始伐树扎营。
乐毅和往常一样,再一次将自己的午食摆到了东门城头。
陈应从神思中醒来,精神为之一振,期盼的目光向着官道上凝望去,地平线的尽头,果然看到一面“乐”字大旗。
上任不到一月,传说中的江东美周郎,奇迹般的率江东水军,从海上登陆,一举杀入了兵力空虚的徐州,位于徐州东部的东海郡,首当其冲。
“江东军十倍于我军,明天注定将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血战啊……”陈应手心捏了把汗,暗自叹息,转头向着乐毅看去。
此时的乐毅,却还在一口口的砸巴着美酒,满脸的醉意,全然没有大敌临头的紧张,完全把城外的江东军当作空气一般。
乐毅的声音突然间充满了威严,一直都和善的笑脸,也瞬间收敛,深陷的眼眶中,射出了一道冰冷的杀机。
城头上,乐毅依旧是品着小酒,哼着小曲,不时的瞄向城外敌营一眼,那副轻松悠哉的表情,整整一个晚上就没有变过。
次日,午前时分。
这位刺史大人,不会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只需要再攻下这一座城,他的大军就能直抵徐州州治,下邳城。
“嗯?”陈应一愣,才想起昨天那一幕,便问道:“大人说今天就可以自见分晓,那这条地道到底有什么用。”
片刻后,一案好酒好肉被搬上了东门城楼,乐毅一坐下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全就是一副草莽汉子的吃相,跟他方才儒雅份儿截然相反。
司吾再失,州治下邳城就要直面江东军的兵锋,陈应不敢再退,再退下去,不用江东人杀他,梁公就会要他的脑袋。
陈应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我说乐刺史,敌人都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你打算怎么击退敌人?”
终于钻出来了。
他仿佛变了个人,周身散发出浓烈杀气,让站在旁边的陈应不寒而栗。
转眼间,屯粮所化成了一片火海,营中将士就冲天的火光吓坏,皆乱了心神。
乐毅不紧不慢的剔干净牙缝里的肉糜,墨迹了半晌,才问道:“陈太守,你会挖洞吗?”
他想不通,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是夜,月黑风高。
“应……应该没错。”陈应回答道。
城上的梁军士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大摇大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逼城安营,却不敢有任何出城阻止的念想。
城下驻立的士卒们,越发的焦虑不安起来,猜不透他们的这位刺史,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人言梁公识人之能当世无人能及,这回他派了个什么人……”陈应心下暗暗叹息,却忙是吩咐下去安排酒宴,请乐毅入城,往太守府接风。
西门城外,东海郡太守陈应,正翘首向着通往下邳城的官道张望,刀伤未愈的脸上,写着“急迫”二字。
“那你的问题,明天午后,自会见分晓。”话音未落时,乐毅已策马飞奔而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唯有陈应,目光中没有狐疑,却闪烁着丝丝兴奋,还有一丝忐忑。
梁军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神色狐疑茫然,几乎没有人响应乐毅的豪言壮语。
可梁军似乎偏偏插上了翅膀,竟然奇迹般的穿越了他的外围营盘,把数十万斛粮草,付之一炬。
乐毅转过身来,扶剑而立,凝目远望,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东吴营。
“那好,这顿就你请,等战争结束,我一定回请你喝最好的甘家美酒,那咱们就晚上勾栏巷见了。”乐毅是一点都不客气,很痛快的就答应,笑呵呵的转身离去。
他微微笑了。
一千司吾城守军,齐集于东门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两个字。
很快,陈应满怀期盼的眼神,就被失望和困惑取代。
周瑜反反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摇头一声轻叹,“此人必又是陶贼那个讲武堂中出来的人物,这个冒牌货确实是有些手段,看来咱们奇袭徐州之战,以后再也不会一帆风顺了。”
城下,千余号梁军士卒,一个个却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突然气质大变的刺史大人,那眼神,分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嘛……”话锋一转,乐毅又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来的时候太急,身上没带半文钱,还得跟你借点钱请你这顿。”
他一面饮着小酒,嚼着上好的羊肉,一面坐看东面方向,数以千计的江东军浩浩荡荡杀至。
陈应眉头暗凝,眼睛中充斥着困惑。
“那就多谢陈太守盛情款待了,咱们就在东门城楼上吃吧,连吃边赏城外风景,岂不快哉。”乐毅不等陈应开口,便策马入城。
一面“周”字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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