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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象山与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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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四年的夏天美国副总统华莱士先生来访中国,发表了不少有深远意义的宏论(希望他的言论尚没有完全为健忘的招待他只图敷衍场面的人所忘记)。最有兴味的一点是他特别赞扬我国宋代厉行新法的大政治家王安石。我们除对他异国异代去尚友千古的风度表示钦佩外,想借此来谈一谈王安石的思想。因为他在政治上的措施是植基于他的学术思想的。此外附带还引起我们关于文化交流的一点感想。华莱士先生似乎隐约感觉着王安石之行新法与他和罗斯福总统之行新政,有了精神上的契合,他赞扬王安石,不啻于异国异代求知己、找同志。换言之,他推尊王安石不是鄙弃自己,舍己从人,而是自己卓然有以自立,进而虚怀求友以赞助自己。因此我感觉得到我们之学习西洋文化,也不外是在异国异代去求友声、寻知己,去找先得我心,精神上与我契合者而研究之、表扬之、绍述之而已。假如自己没有个性,没有一番精神,没有卓然可以自立之处,读古书便作古人的奴隶,学习西洋文化便作西化的奴隶。所以顽固泥古与盲从西化,都不过是文化上不自立、无个性的不同的表现而已。我不相信无自立自主的精神与个性的人,读古书时会得到古人的真意,治西学时会得到西学的精华。

    本文的目的不在讨论王安石的新法与华莱士所倡导的新政的比较,也不在讨论中西文化问题,而是借华莱士之推尊王安石作引子,欲进一步去探究一下王安石的基本思想。这种基本思想是他的政治上的措施,以及他的德行文章的基本出发点。因为他的基本思想在哲学上和陆象山最接近,而且在中国所有哲学家中也只有陆象山对于王荆公的人品与思想,较有同情而持平的评价。所以我就把陆(象山)王(荆公)二人,在思想史上第一次加以相提并论。因为他们的关系,最为人所忽视。

    《朱子语类》上载有一个人问,“万世之下,王临川当做何品评?”朱子答道:“陆象山尝记之矣,何待他人说?”足见朱子与陆象山学术虽有不少的异同,但于象山对荆公的品评,却推许为可以代表万世之下的公平议论。朱子所指的,就是陆象山所作的《荆国王文公祠堂记》中的话。在这篇《祠堂记》之中,象山感于“是非不明,议论不公”。特地出来替王荆公说几句公道话。他指出当时反对新法的人,大都意气用事,攻击个人私德,不能“折之以理”,不能使安石心服,所以他们与荆公应平分其罪。他很持平地说:“熙宁排公者,大抵极诋訾之言,而不折之以至理。平者未一二,而激者居八九。上不足以取信于裕陵(指神宗),下不足以解公(指荆公)之蔽,反以固其意成其事。新法之罪,诸君子固分之矣。”批评政治家最忌个人攻击,而象山首先排斥个人攻击而提出纯从政见和根本思想上着眼,去加以评价,足见他能见其大,识解自是不同。他指斥当时攻击荆公的人道,“而排公者,或谓容悦,或谓迎合,或谓变其所守,或谓乖其所学,是尚得为知公者乎?”他根本认定荆公之受知于神宗和政治上的事业,完全是他的人格、思想、志趣一贯的表现,并非出于偶然。他很同情地表扬荆公道:“英特迈往,不屑于流俗。声色利达之习,介然无毫毛得以入其心。洁白之操,寒于冰霜,公之质也。扫俗学之凡陋,振弊端之因循。道术必为孔孟,勋绩必为伊周,公之志也。不祈人之知,而声光烨奕一时,钜公名贤,为之左次,公之得此,岂偶然哉”。他这段简要公正的话,真不愧为荆公千古知己。

    站在学术的立场,他最心折最感契合的是王荆公的“道术必为孔孟,勋绩必为伊周”的理想主义。他认为唐虞三代以来,“道”、“仁政”、“天下为公”的理想政治,久已衰微,而代以重私利现实的政治。他叹息道:“人私其身,士私其学。老氏以善成其私,长雄于百家,至汉而其术益行。……自夫子之皇皇,沮溺接舆之徒,固已窃议其后,孟子言必称尧舜,听者为之藐然。不绝如线,未足以喻斯道之微也。陵夷数千百载,而卓然复见斯义,顾不伟哉。”所以他对于荆公之以伊周为职志,以尧舜期许神宗,以及荆公之主张变易祖宗成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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