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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从婴儿期向童年期过渡:言语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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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越来越多涉及言语行为之非口头(nonverbal,不过具有沟通的效果)方面的学习,到此时已经牢固确立,且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始终是我们表现出来的能力之一(尽管这种能力可能并不太引人注意)。换句话说,在言语本身真正成为可能之前————我所考虑的婴儿期内————大量的学习不仅可以归入言语行为,而且实际上在那些并不特别受焦虑阻碍的婴儿身上能够清楚地显现出来。毋庸置疑,婴儿从母亲的言语表现中学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音调和缄默(silences)的连续交替————请记住,缄默如同声音一样也是言语的组成部分;这种连续交替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有节律的调型,所有家养的动物都会对其表现出相当明确的敏感性。我相信我已清楚表明,随着各种不同的成分最终加入语言行为————这是婴儿很早就表现出来的理解音律和更为总体之声音模式并使之日趋完善的能力————通过对周围他人的试误学习,那些构成家庭语言所需的语音小范型或亚范型就会变得更加精炼。

    语言学习中奖赏和漠不关心的作用

    现在,我想请你们注意一下母亲及其他重要他人的反应对这些能力所产生的影响。在相当早的时候(我假定是8个月或9个月大的时候),婴儿就能把诸如“da”那样的声音间隔开来,以发出“da-da-da”这样的声音。这就意味着,婴儿已经掌握了音调重复的要素(即有节律的发声活动)。在这个过程中,婴儿于某个恰当的时刻碰巧发出了一些像“dada”这样的声音,结果,热情的父亲就会想这孩子是不是想喊“妈妈”(mama)或“爸爸”(papa)呀,并做出一定程度的反应。如果婴儿碰巧发出了一声“妈妈”的音,大人就会认为孩子已经学会叫妈妈了(我认为这几乎是不大可能的),并且会给予其一种强烈的温柔反应。虽然我可以肯定这样的举动不会让我对那样的父母产生好感,但是我想我所能做的也许只能就是这样了。因此,通过重复音节实验,那些碰巧接近婴儿交谈时所应该发出之声音的实验,会让育儿者铭记于心,并因而会得到育儿者更多的反应、重复和注意。当学习发展到这样一种程度,即当婴儿说出了不同的音节形式、不同的音素结合以及一些模糊的、试图模仿所听到的声音时,事实上,声音、调型、节奏,以及构成各种形式的世界语言(包括宝宝的私下语言等)的极其丰富的发展也已经开始了。正是在婴儿不仅仅用dada、caca、mama这样的声音来指称事物时,学习的要素通过奖赏而进入,这样,孩子通过试误学习,对于自己所发出的声音以及发出所听到之声音而产生的满足感随着育儿者的温柔反应而增强。此外,还出现了另一种巨大的教学影响,这种影响我在前面尚未做过强调,即通过漠不关心(indifference)的手段来教学。它虽然一直都存在,但只有在额外温柔奖赏这一教学要素成为婴儿生活中的重要一部分时,它才具有特殊的意义。这种通过漠不关心来进行的教学是人在后来生活中受到的最强有力之影响的一个范例,对此,我将不惜离题,花时间和篇幅来阐释对排斥(ostracism)的害怕。

    婴儿语言发展中非常重要的成分是,虽然他发出的许多声音会获得奖赏,但也有很多声音不会激发母亲任何的反应————不用说,她越忙,想象力就越少,不能激发其反应的声音的比例也就越大。后者只适用于在听到它们时早已存在的微小的区域满足,它们因此而经常会退出,因为它们实现不了任何目的————它们不能获得任何特殊的回报。因此,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从12个月到18个月,育儿者在场时碰巧没有“击中”的那个区域的发声努力,会很难获得频繁的重复。随着人际关系的发展,漠不关心影响之下的这种社会化要素————这是一种既无温柔奖赏又无焦虑的情形,而是一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情形————会变得颇为有力。

    我向语言

    在学习已经正常进行的这个阶段,婴儿发展出了一种语言,这种语言既不是母亲的语言,也不是英语(我假定这是一个讲英语的家庭),而是婴儿自己的语言。在此,我们要特别恰当地指出爱德华·萨丕尔的论述:“……语言的诸要素,即标注经验的符号,必定……与有限经验类别的所有经验相联系,而不是与单一经验本身相联系。”注86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对语言的解释————顺便提一句,这种解释是我听到的唯一有意义的解释————我们发现,孩子正在发展一种语言,在这种语言中,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一致性(consensus),即某一特定的声音指向某类特定的事件,也就是说,指向某一类特定的经验。例如,我们假定,当母亲拿起用过一年的奶瓶或饭碗等东西时,孩子完全出于偶然地说了声“ha”。现在,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这些情形我不可能展开讨论),有一种情境就很可能会被确立起来,致使下一次这种情境再度出现时,他便会又一次发出“ha”的声音,这样,“ha”指向食物的这种可能性会给母亲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很快,“ha”————一个发音完美的词————便会真的用来指食物。不过,这在与玛丽婶婶交谈时可能并不十分有用,因为她是这屋子的稀客,但可以告诉她这一点。关键在于,它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完美的语言————而且,这样一种语言发展非常迅速————但它极少具有普遍的沟通力量。这就是我们后来称之为我向(autistic)的东西注87;把我向语言描述为婴儿的私下语言是相当危险的,因为它的发展根本就不是私下的。某些声音的组合,是通过母亲的影响而逐渐用来指某些事件的。不用说,如果保姆等人在这地方兜圈子,那么,孩子的这种语言将对她们中的任何人都几乎不具有沟通的力量。不管怎样,这种语言的沟通力量都是有限的,因为它完全是一种名词性的语言;顺便提一下,当它成了动词,从育儿者试图教授它们的用处这个意义上说,这种学习要蓄意得多。

    我在前面就已讨论过孩子通过确立特定发音调型和特定事件或物体之间的联系来创造单词,也已经讨论过孩子学习育儿者所教的特定的单词。现在,这两类单词都构成了孩子的词汇,而且两者都是我向的,因为在一个词与该词在用于成人间交流目的时具有的真正有意义的含义之间,缺乏明确的关系。而且,在许多例子中,母亲已满足了某种我并不十分理解的需要,其方式是让婴儿长时间(甚至在我向语言出现以前)接触她所处社会之交际语言的各种奇腔怪调,这些奇腔怪调被称为“牙牙学语”(baby talk)。某种“牙牙学语”已教会婴儿对言语的音调模式表示有意义的赞同或禁止。有人认为有些“牙牙学语”具有教育的价值,因为人们通常假定这是婴儿能够自行操控的一种言语。不过,我担心,在婴儿听到的“牙牙学语”的数量与其学习单词的能力之间几乎不存在任何相关。

    作为综合经验的语言

    就单词的词典含义与婴儿通过名词和动词对经验和活动的理解及组织之间碰巧存在一致性而言,婴儿的语言开始显现出我后面将要讨论的综合模式的经验。事实上,综合模式中第一种经验组织属于姿势和言语两大交际行为的范畴。正如我们到后面将要表明的,由于综合与诸如意愿假象这样的东西密切相关,因此,我应该强调指出,最好用那些业已得到一致证实的词语来说明综合的符号。当婴儿或幼儿习得了一个合乎情境的、完全正确的单词时,一致(consensus)就算达到了,也就是说,这个单词在育儿者看来的含义与在婴儿看来的含义是一致的。顺便提一句,在整个生活中所遇到的大量困难都源于这样一个事实:由于单词本身并不载有意义,而是引发其他的意思,从而导致交流行为的失败。而且,当一个单词在听者看来的含义与它所预期激发的含义相差甚远时,交流也不会成功。

    诚如我在前面曾提到过的,综合模式经验的首批例证出现在出生后12个月到18个月之间,此时,语言符号————单词、象征————得到了组织,它们事实上具有交际的性质。当然,在生命的这段时期内所进行的大量东西并非采取综合模式:还存在母亲的非交际行为,以及就所涉及的婴儿区域满足而言的全部非交际行为;婴儿甚至还开始回避一些禁止姿势,这是婴儿自我系统的最初表现。

    沉思:非言语的指向过程

    随着婴儿真正的我向语言的发展————我已尽力用“ha”意指食物的例子来说明这种现象————我们开始观察到证据,表明它们与后来被称为沉思(reverie)的大量过程是一致的。在这个早期阶段,沉思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外显与内隐之间的关系,因为不管有没有人在倾听,孩子都会用他自己的语言进行某种程度的练习,这种语言最初是可以听到的,即外显的语言。逐渐地,这种语言变得越来越内隐(我这么说并不是指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但是,他的行为开始便显出延迟过程,甚至涉及发声,所以,我们能够假定存在着一种变化(事实也许就是如此),即从可以听到的言语变为无声的言语。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的话转译成华生派的心理学(Watsonian psychology),也不要认为我是在意指从外显喉部行为到内隐喉部行为的逐渐过渡。事实上,我在谈论内化(internalization)或外显过程变得内隐时,我认为,言语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属于喉部的听觉功能,我绝对不是意指运动肌的紧张等。当然,我们大家都知道,这种逆转有可能是成立的,而且,通常情况下,那些长期内隐的过程可能会外显地表现出来。

    正如我已说过的那样,甚至在出生后18个月,就已有一些证据表明存在我们所谓的沉思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将会持续一生。这个时候,婴儿会得到一种婴儿语言————一种我向语言,因为这种语言来自婴儿的实际经验,并在极其有限的程度上属于精确的语言教学。在生命的第二年,这个沉思过程继续以此种纯粹的我向语言向前发展。就语言过程而言,沉思往往会持续一生,只是出现得不频繁而已,而且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它将表达出来,对听者来说意思十分清楚,且具有交际的功能。只有为表达、交流做准备的沉思过程,才具有我们希望自己所说所写的思想要表现的属性。相对而言,沉思过程的继续并不受制于语法规则及造完整句子所必需的东西等。

    顺便提一下,当人们谈到非语言的参照过程,即无词思维(wordless thinking)时,他们似乎彻底不知所措了;这些人似乎完全没有能力掌握这样的观念,即大量内隐生活————难以客观观察,只能通过推理的生活————可以在不用词语的情形下进行。据我所知,严酷的事实是,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继续的。无论如何,这都并不降低词语和姿势这两大交际工具所具有的极大重要性。有可能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譬如说到了三四岁的时候,儿童对词语(大多数仍属儿童的特殊语言)的使用在很大程度上很可能就像书中对图片的使用;它们对参照过程起到修饰、集中或说明的作用,这些参照过程不是言语过程,而是诸如辨别好ru头和坏ru头等早年时期以不完善反应方式组织起来的经验的表现,这些我在前面已经谈论过。

    象征的与非象征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想谈一谈一种对事物的抽象分类,它有助于思考,这种分类在社会心理学理论领域已发展得相当牢固:也就是说,把一切活动,无论是外显的还是内隐的,分成象征的(symbolic)和非象征的(nonsymbolic)活动。我曾一度认为可把它用于精神病学理论的介绍,但现在我认为它与此无关。一旦做出外显和内隐的区分,那么,它们之间的区别便是不言自明的;只要是涉及生命的头18个月或20个月,作出象征和非象征的次级抽象概括是十分容易的事,这种抽象概括能被投射到后来的生活中。这种观念大致是这样的:当婴儿从乳房汲取营养时,他是非象征地做出行为;当婴儿称一个无生命的玩具为“小猫”时,他便是象征地做出行为。现在,我尚无反驳下述事实的意向,即婴儿一生下来就是由中枢神经和肌肉组织等构造提供活动的,这就好像是实际上吮吸一个事实和吞食一个事实的精巧装置一样。任何一样东西,第一次发生时,它很可能是非象征的。但是,从出生伊始,与年长之人的合作对婴儿的生存来说是必要的;而且,从出生伊始,焦虑所产生的强有力的影响通常会允许经验组织产生,或防止经验组织产生,或逐渐把经验的方向引入为他人所赞许的渠道。因此,非常明显,在婴儿1岁时,甚至刚出生时,所从事的大量事情都是高度象征性的。我一开始就强调过,按詹宁斯(Jennings)的观点,回忆和预见即使在变形虫的水平上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任何地方,只要回忆和预见现象在人类身上得以清晰显现,并从而以交流的方式推断出某种东西,人们就能发现对某种与之相关的成就的明确预期。我担心,出于实践的目的,一切人类行为都会非常纯粹而又毫无疑义地把经验的组织表现为有效的标记————不论是信号还是符号————以至对人类行为方面什么是象征和什么是非象征的分辨会产生更大的误解。因此,在不否定人类中可能存在纯属非象征操作的前提下,我想说,出于精神病学理论的目的,我唯一关注的是外显的和内隐的象征活动,也就是说,在满足或者回避、减少焦虑方面,受先前经验的信号组织所影响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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