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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第二次逗留拉维拉 (一五八一年八月十四日—九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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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我们很早离开那里。一路上没有下马,在主教的乡下别墅前停下,他在里面。我们得到他手下人很好的接待,甚至还受邀吃中饭;但是我们接着到

    拉维拉温泉(十五里)吃的中饭。

    我受到那里所有人欢天喜地的接待。实在好像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我还是住在前一次租下的那个房间里,每月二十埃居同样价格,同样待遇。

    八月十五日星期二,我很早前去泡浴,在池里待了不到一小时,觉得水稍凉不够热。没有引起我出汗。我到这些浴场不但身体良好,而且还可说是轻松愉快。我浴后撒的尿浑浊;晚上,在颠簸艰难的路上走了一会儿后尿带血色;在床上觉得腰子里有什么东西撑着。

    十六日,我继续泡浴;为了避开大家,我选择了女士浴池,那里我从未去过。我觉得那水太热,或许它真的是如此,或许是前一天我已泡过而毛孔大张,身子发热较快。可是我还是泡了一个多小时。我出汗一般,尿是正常的,没有沙子。午饭后,尿又浑浊发红,将近日落时还带血色。

    十七日,同样的浴水我觉得温和了一些。我汗出得非常少;尿有点浑浊,也带沙;我的脸色苍白发黄。

    十八日,我在同一个浴池里还是泡了两小时。我觉得腰子说不出的沉重,肚子倒是空空的不错。从第一天起,我感到腹内气多,鸣声多。我很容易相信是这里温泉的特殊作用,因为我初次进入这里浴场,明显发觉同样都是这么胀气。

    十九日,我入浴稍晚,让卢卡的一位女士在我前面使用,因为这里有一条颇合情理的规则,就是让女士尽兴享受她们的温泉浴。我又在那里待了两小时。

    有好几天头脑保持良好的状态;现又有一些沉重。尿一直是浑的,但是程度不同,排出许多沙。我也发觉腰子里有什么异动。我若猜得没错,那是这里温泉的主要疗效之一。它不但扩张开道,还逐出、化解和消除异物。我排出沙,但是这沙跟最近击碎的结石不一样。

    夜里我感觉左侧开始严重甚至刺心的腹绞痛,使我辗转难眠好一会儿,然而没像平时那样发展下去。因为只痛到小腹为止,最后结束也叫我相信这是胀气的缘故。

    二十日,我在浴池待了两小时。整天小腹胀气非常难受。撒的尿也总是浑浊、发红、厚腻,带些沙子。头还是痛,比平时更多上厕所。

    这里的人过节不举行我们那样的仪式,也不像星期日。女人大部分工作都在午饭后做。

    二十一日,我继续泡温泉,浴后腰子很痛,尿多又浑浊,总是排出一些沙。我的推断是腹内到处都感到气,引起了我两腰的疼痛。这些尿是那么浑浊,使我预感有大结石要排出。我猜得太对了。写完这部分日记后,刚吃完午饭就感到剧烈的腹绞痛。为了让我保持更高的警觉,还在左腮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牙痛。受不了这么多毛病,两三小时后就上了床,这样脸颊的疼痛倒是立刻消失了。

    可是,腹绞痛继续让我感同五内俱裂,时而这边时而那边胀气,连续不断影响身体各部位,我最后觉得这是胀气而不是结石,不得不要求清肠。决定在夜色来临时就做,准备了油、春白菊、黄蒿,这一切全都是药剂师制定的。波里诺队长本人给我治疗,技术精湛;当他觉得气遇到阻滞,他停止,把灌肠器往回抽;然后轻轻再来,继续做,让我对整体治疗过程不反感。他不用嘱咐我尽量留着不要拔出,因为我并不着急。我甚至这样留着三小时,然后由我自己决定把它取出。由于离开了床,我好不麻烦吃了一点杏仁饼和喝了四滴葡萄酒。这时,我再回到床上,浅睡了片刻后有便意要上厕所;到天亮以前去了四次,总觉得有些残余灌肠药没有排清。

    第二天早晨,我感到很舒畅,因为放出了许多屁。我很疲倦,但是没有痛苦。中饭吃了一点东西,毫无胃口;喝酒也没味道,虽然感到非常渴。中饭后,左腮又痛了起来,让我很难受,从午饭后直至晚饭时。由于我深信我气胀是面包引起的,我就不吃,整夜睡得很好。

    次日醒来时,觉得疲乏与抑郁,嘴里焦渴发苦,像发烧似的气喘。我不觉得难受,但是尿还是不正常,非常浑浊。

    二十四日早晨,我排出了一粒留在通道中的结石。从这时起直到晚饭为了增加尿意没有去小便。那样,我在排出之前与之后都不会感到痛苦或出血。结石的大小与长度像小松果,但是一边厚得像蚕豆,形状完全像个男性生殖器。对我来说把它排出真是万幸。以前还从未排出过大小与此可比的结石。我从尿的质量还真是猜对了会发生什么。我还要看看其结果如何。

    如果说我肯定自己必然处于这种状态下死去,而死亡又时时刻刻在逼近,在到达这个关头以前又没有任何作为,以便那个时刻来临时可以毫无痛苦地度过,可能是我这人太软弱太胆怯了。因为最终理智敦促我们愉快地接受上帝高兴派送我们的好事。于是,为了躲避随时随地袭击人的不幸,不论是什么样的不幸,唯一的解药、唯一的规则、唯一的做法是决心本着人性去忍受,或者勇敢地和迅速地去了结这些不幸。

    八月二十五日,尿又恢复原来的颜色,我又处于此前的状态。除了这点以外,我经常白天或黑夜左腮会难受;但是这种难受不会延续很久,我记得从前在家里也犯过,给我带来许多不适。

    二十六日早晨,我泡浴一小时。

    二十七日午饭后,我犯急性牙痛,痛得我死去活来,我派人去找医生。医生全身检查一遍,主要由于他一来我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他认为这类面颊肿胀没有或者只有非常小病灶;而是气与体液混同从肠胃冲上头部,引起这个不适;我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因为我身体其他部位也觉得有类似的疼痛。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一,我清早就去喝贝尔那贝温泉水,我喝了七斤四盎司,一斤是十二盎司。这使我上了一次厕所,午饭前撒尿量不到一半。我明显感到喝了这水头脑迷迷糊糊的,沉重。

    二十九日星期二,我喝九杯平常的泉水,每杯含一斤少一盎司。头痛立刻就来了。实事求是来说,头部状况不佳,自第一次入浴以来没有真正摆脱过,虽然沉重感更少而且也不相同,我的眼睛在一个月前视力也没一点衰退,也没一点昏花。我后脑难受,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头痛,也不是先痛到整个左腮,然后到牙齿,甚至更低,最后又传至耳朵和一部分耳朵。痛感很快消失,但是一般是剧痛,时常白天黑夜又会重犯。这就是我的头的情况。

    我相信这水蒸气不论用于饮服还是用于沐浴(虽然是两种不同的使用)对头都非常有害,有人还很肯定地说对胃更为有害。因而这里的习惯是先服点什么药防止不良反应。

    当天直至第二天,我把喝下去的水还差一斤都尿了出来;把餐桌上的饮水也算了进去,这个量是非常小的,一天不超过一斤。午饭后,将近日落时,我去浴池,在那里待了三刻钟,星期三我出了一点汗。

    八月三十日,我喝了两玻璃杯,每杯九盎司,这样是十八盎司,在午饭前排出了一半。

    星期四,我停止饮服,早晨骑马去参观康特隆,山里一个人口众多的村庄。山顶有好几块美丽肥沃的平地,种上牧草。这家村子有好几块小田野,舒适的石屋,屋顶也是用木板盖的。我环绕着山走了一大圈后回到住地。

    我对自己最后喝下的水的排泄情况感到不满意,于是有意放弃饮用。使我不高兴的是我撒的尿与我饮的水一比较,发现饮用日子的记录对不上号。在我最后一次饮用后,在我体内还应该留有三杯温泉水。此外我还大便不爽,与平时状况相比,可以认为是一次真正的便秘。

    一五八一年九月一日星期五,早晨我泡了一小时,在浴池中出了一些汗,撒尿时排出大量发红的沙。当我喝时,排沙没有或很少。头的情况跟平时一样,即很差。

    我开始觉得这些温泉浴不适合我。从而,如果那时我从法国收到我等了四个月而没有收到的消息,我会立即离开,宁可在任何其他浴场去结束我的秋季治疗。我旋转脚踵朝罗马这边去,离开大道不远就可找到巴涅亚卡、锡耶纳、维泰博的浴场;朝威尼斯这边去则是博洛尼亚和帕多瓦的浴场。

    在比萨,我让人把我的族徽重新描绘镀金,做得颜色鲜艳夺目,一切价格只合法国的一埃居半;然后,由于这都画在一块布上,我在浴场配上镜框,细心钉在我住的那个房间墙上,但有条件在先,那就是这个族徽该认为是送给房间而不是波里诺队长的,虽然他是房子的主人;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在这房间里不移走。队长答应做到,还起了誓。

    三日星期日,我去浴池,在里面泡了一个多小时。我感到满腹胀气,但是不痛。

    四日星期一凌晨与上午,牙痛得要命;从那时猜疑是某只病牙引起的。早晨嚼乳香毫不觉得有所减轻。这阵剧痛更加重我的便秘,为此我不敢再去饮矿泉水;这样我也就很少服药。将近午饭时间和之后三四小时,这痛让我有片刻安宁;但是在二十点钟,两腮又再度剧痛,竟使我两腿站立不住。痛得我只想呕吐。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寒颤。觉得全身到处有病,这使我相信痛不仅是一只病牙引起的。因为虽然左边更痛,其实两边太阳穴与下巴颏儿都痛得厉害,扩散到两肩、喉咙,甚至全身各部位,以致我度过了记忆中平生最残酷的一夜,这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我就在黑夜里派人去找了一名药剂师,他给我喝白兰地,含在我最痛的嘴边,这使我好转许多。从我把白兰地含在嘴里这一刻起,一切疼痛消失了;但是白兰地一吐出,又痛了起来。这样我不断地往嘴巴里灌杯,但是我不能把白兰地留在嘴里,因为我一静下来,感觉疲乏引起睡意,困时总有几滴酒落入喉咙,要我立刻把它吐出来。将近日出时痛又止了。

    星期二早晨,在浴场的所有乡绅都到我床前来看我,我在左太阳穴脉搏上贴了一块乳香小药膏,那天受苦不大。夜里他们给我在腮上和头的左边贴几块热麻丝。

    星期三,牙齿与左眼还是有难受的感觉,人睡着不痛了,但是睡不稳。我尿出了一些沙,但是没有我在这里第一次那么多,有时它们颗粒很小,像小米,发红。

    九月七日星期四上午,我在大浴池里泡了一小时。

    在同一个上午,有人从罗马给我带来托森先生的信函,写于波尔多八月二日,他在信中告诉我在这前一天,我被一致推选为波尔多市长,他请我为了对祖国的爱接受这个位子。

    九月十日星期日上午,我在女士浴池里泡了一小时,那里有点儿热,出了一身汗。

    午饭后,我独自骑马观看邻近的几块地方,尤其是那座叫格拉那依奥拉的小庄园,坐落在这地区一座高山的山顶上。爬越山顶时我发现了大家所能见到的最富饶、最肥沃和景色最优美的丘岭。

    跟当地人闲聊时,我问一位老翁他们是不是也去我们的浴场;他回答我说,有人由于离洛雷托圣母院太近也就不常去朝圣,他们的情况也是一样。大家也看到温泉只是用在外国人或来自远方的人身上才起作用,他还说,他难过地看到近几年来这些浴场对泡温泉的人害处多于益处;这是因为从前这地方看不到一个药剂师,医生也很少见,而现在则恰恰相反。这些人贪图钱财(更重于照顾病人利益)散播这样的看法,温泉是无效的,除非你在治疗前与后服用某些药品,还要在温泉治疗时细心配制药物服用。以致他们(医生)不会轻易同意你进行纯然的不含任何药物的温泉治疗;因而接着发生最明显的效应,据他说在这些浴场里治死的人比治愈的人多,从而他肯定不久以后这些浴场将名声扫地,最终无人问津。

    九月十一日星期一,上午我排出许多沙,差不多是小米的形状,圆、坚硬、表面发红、里面发灰。

    一五八一年九月十二日,我们一早离开拉维拉浴场,我到

    卢卡(十四里)吃中饭。

    这里人开始收获葡萄。圣十字架节是本城的一个主要节日。那时给在外地逃债的人一周自由,回到自己的家乡自由参加这场宗教盛典。

    我在意大利找不到一名好理发师给我修胡子和理发。

    星期三晚上,我们去大教堂听晚祷,那里集中了全城居民和仪式行列。木十字架(1)向公众展示,卢卡人对它顶礼膜拜,因为它年代久远,以显示过众多神迹而闻名遐迩。教堂也特地为它而建造的,即使那座安放这件圣物的礼拜堂也建在这座大教堂的中央,但是位置选得不好,违反所有建筑规则。当晚祷念完,整个仪仗队都走入另一座教堂————从前的主教座堂。

    星期四,我在教堂的祭坛上聆听弥撒,领主国的所有官员都在那里。卢卡人热爱音乐,男男女女很少不懂音乐的,平时他们一起唱歌,可是嗓子好的甚少。他们直着嗓子唱弥撒,谈不上精彩。他们特地建造了一座高大的祭坛,用木头和纸板做成,上面放满圣像、大烛台和许多银盘,排列得像一张餐桌。中间一个盘子,四边四只盆子。祭坛从上到下都这样布置,产生一种绚丽夺目的效果。

    每次主教做弥撒,就像那一天,在他高唱《荣归主颂》时,有人在一堆乱麻上放火烧了起来。这堆乱麻系在一根悬着的铁栅栏上,专门放在教堂中央派这个用场的。

    在这里气候已经很凉很潮湿。

    九月十五日星期五,我像患上了尿频症,这就是说我撒的尿要比我喝的水多两倍;如果泡浴时体内还积蓄了一些水,我相信也都撒了出来。

    星期六上午,我毫不困难排出了一粒粗糙的小结石;前一个夜里,我在小腹和gui头部位有点感觉。

    九月十七日星期日,举行城市旗手的交接仪式(2)。我到宫殿去观看仪式。

    这里人工作几乎不顾星期天,许多商店照常营业。

    九月二十日星期三,午饭后我离开卢卡,之前把许多东西打成两箱运往法国。

    我们走一条平坦的道路,但是却像加斯科涅的朗德那么荒芜。我们走上科姆公爵建造的一座桥穿过一条大溪,那里是大公爵的打铁磨坊,有一幢漂亮的房子。还有三个鱼塘,或者说三个隔开成封闭的池塘,塘底铺上砖头,里面养了大量鳝鱼,水浅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在菲塞奇奥渡过阿尔诺河,傍晚抵达

    斯卡拉(二十里)。

    我又在日出时离开。走上一条类似平原上的美丽道路。其实这个地区被类似法国境内肥沃的小山割开。

    我们穿过卡斯特维伦蒂诺,这是四周城墙封闭的小镇;然后又步行经过附近不远的塞塔尔多,坐落在丘陵上的一座美丽城堡,也是薄伽丘的故乡。我们从那里走到

    波吉邦西(十八里)吃中饭。

    小城镇,我们从那里又到

    锡耶纳(十二里)吃晚餐。我觉得这个季节意大利要比法国冷。

    锡耶纳广场也是意大利城市内最美丽的广场。天天看到向群众做弥撒,住家和商店都斜对着祭坛,里面的人和工人都不用离开工作和走出他们的地方就可听到。到举扬圣体时吹喇叭引起大家注意。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日,我们午饭后离开锡耶纳,走上一条容易虽然有时崎岖的道路,因为这地区到处是肥沃的丘陵和并不陡峭的山岭,我们抵达

    圣基里科,二十里外的小城堡。

    我们住在城墙外。我们涉水过一条小溪,驭我们行李的一匹马在里面跌倒,我所有的衣物,尤其是书籍,都遭了殃;花了好些时间才把它们弄干。我们把邻近的小山蒙特普尔西阿诺、蒙特奇埃洛、卡斯蒂格里塞洛留在了左边。

    星期一很早,我去看两里外的维尼奥纳浴场,场名取自附近的一座小城堡。浴场坐落在一块较高的山地,山脚下流过奥基亚河。这块地方四周约有十二幢左右简陋难看的小屋;总体看来冷落清苦。那里有一个大池塘,四周围墙与台阶,水中央溅起好几支热水柱,没有一点硫磺气,水气也不多,有发红的沉淀物,好像含铁之外并无其他特点,但是这不作饮用。这个池塘长六十步,阔三十五步。四边有四五个隔开、有盖的池子,一般人在里面泡浴;浴池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的水大家不喝,但喝更有声誉的圣卡斯西亚诺的水。这离圣基里科不远,朝罗马方向十八里处,在大路的左边。

    考虑到这些陶质容器洁白干净,像瓷器一样细腻,我觉得它们真是便宜,用在餐桌上实在比法国的锡器,更不用说旅店使用的脏餐具要愉悦多了。

    那些天,我以为已经完全摆脱的头痛,又让我渐渐感觉来了。我像以前一样眼睛、额头、后脑都感到一定程度的沉重、孱弱和昏乱,这令我很不安。

    星期二,我到

    拉巴格里亚(十三里)吃中饭。在

    圣洛伦佐简陋里留宿,旅店

    当地开始收获葡萄。

    星期三上午,在我们的随从与锡耶纳车夫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吵;车夫看到这次旅行要比平时长,很不高兴承担马匹的费用,就不愿意付那个晚上的花费。双方闹得火气很大,我不得不去对市长说出原委,他听了我的叙述认为我有理,下令把一名车夫关进牢里。我提出的理由是我们驭行李的马还跌进了水里,使我大部分衣物都遭了殃,这才是行程延误的原因。

    离蒙特菲亚斯卡纳六里地的大道附近,向右几步路就有一家浴场,位于一片大平原上。这家浴场跟最近的山相距三四里,形成个小湖,在湖的一端看到极大的泉口,滚烫的水喷涌而出。这水硫磺味很重;生成白色泡沫和沉淀物。在泉口一边有一条管子,把水引到邻近屋子内的两只浴池。这幢房屋是独立的,里面有好几个房间,但是很差。我不相信常有人来。这水服用七天,每次十斤。但是必须让它冷却来减低它的热度,像在普莱夏克浴场一样。沐浴次数也相同。这幢房屋与浴场属于某座教堂的产业。以五十埃居价格出租。但是除了靠春天有病人前去赚些钱以外,租借的人还出售从湖里取来的泥土,善良的基督徒掺上油用来给人治疥疮,掺上水用来给羊与狗治疥疮。天然形态的原泥卖两吉力,做成干球卖七卡特林。我们在那里还遇到法纳斯红衣主教的许多条狗,有人领了它们来这里洗澡。

    我们约又走了三里来到

    维泰博(十六里)。

    天色已晚,必须中饭与晚饭并作一顿吃。我嗓子发哑,身体感觉冷。以前在圣洛伦佐由于臭虫多,我和衣睡在一张桌子上,只是在佛罗伦萨和这地方又遇到这样的事。我在这里吃一种类似橡栗的东西,他们叫gansole,意大利盛产这东西,味道不坏。这里还有椋鸟,多得只要两里亚一只。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四上午,我去参观这里平原上的另外几家浴场,离山有一段路程。我们首先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看到几幢房子,不久以前还是乏人光顾的浴场,场上还散发着一股臭气。此外还有一间小屋,里面有一个温泉口形成一个小池可供沐浴。这水没有气味,但是也淡而无味;温度适中,我认为这里面有许多铁质,但是大家不喝。更远处还有一座建筑,人称教皇宫,因为据说是由尼古拉五世教皇建造或重修的。在宫殿地面上有一个洼地,有三个不同的温泉喷口,其中一个用于喝的。温度适中,也没有臭气,只是觉得味道有点拉嘴,我相信里面含硝酸钾。我去那里是想喝上三天。那里喝的量跟别处一样,然后散步,出汗就是好事。

    这里的水闻名遐迩,向意大利全境运送。有一位医生对意大利各地的温泉浴场写过一篇综合报道,从饮用来说他选择这里的水先于其他地方的水。尤其它对于肾病有特效。一般是在五月份饮用。在墙上贴了一篇文章,是一名病人大骂把他送到这里浴场的医生,他现在比从前病重了许多;我读了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同样不是好兆头的是浴场主人说这个季节已经秋深了,态度冷冰冰地劝我喝吧。

    那里只有一幢主楼,但是宽敞、舒适、正气,离维泰博有一里半路;我步行前去。楼内有三四个浴池,具有不同疗效,此外还有一处淋浴。这些水产生很白的泡沫,容易凝结,跟冰一样硬,在水面上形成一层硬壳。整个地方都被这层白色泡沫覆盖和镶嵌。在里面放上一块布,立刻看到它沾上这种泡沫,冻结发硬。这泡沫可以用来刷牙;运至国外卖钱。嚼在嘴里有一股泥沙的味道。他们说这是大理石的原料;会在肾脏里形成结晶。可是他们又保证说放在玻璃瓶里决不留下沉淀,可以保存清澈纯粹。我相信爱喝的话是可以喝的,带刺激的味道反而让人更觉味美。

    从那里回来又走上那一片很长、宽达八里的平原,去看看维泰博居民(他们中间没有一名贵族,全是庄稼人和商贩)搜集亚麻和大麻的地方,这是他们制品的原料,在这行业干活的只是男人,女人一律不雇用。这些工人中有许多都围绕着某一个湖,湖里的水在这季节还是热得发烫(3)。他们说这湖深不见底,他们把湖水引出,筑成一些暖热的小池塘,在里面浸泡亚麻和大麻。

    这次小小的旅程,走着去骑着马回来,到家里排出一块发红坚硬的小结石,小麦粒那么大;前一天我有点感觉它下落到小腹,在尿道前停止了。为了方便这类的结石排出,先把尿憋住,然后收缩阴jing,然后一冲把它推出去。这是阿萨克的朗贡领主教我的秘方。

    星期六是圣米迦勒节,午饭后我去参观离城半里外的橡树圣母教堂(4)。我们走一条非常漂亮的大道,笔直平坦,从头至尾种满了树,由保罗三世教皇下令精心建造的。教堂很美,里面都是宗教纪念物,无数还愿牌。在一篇拉丁语铭文中读到,约一百年前一个人受到盗贼的袭击,吓得半死,逃到一棵有圣母图像的橡树下,他向圣母作祈祷,神奇地隐了身,盗贼看不见他,使他逃过这场显而易见的劫难。这个神迹使当地人对这位圣母格外虔诚;在这棵橡树四周建造了这座非常美丽的教堂。橡树躯干在底部截断,挂圣像的上部靠墙而立,四周的树枝也都砍掉。

    九月的最后一天星期六,我一早从维泰博出发,走大路去

    巴尼亚亚。这地方属于冈巴拉红衣主教,市容装饰华丽,尤其喷泉到处可见,以致看起来不但可以比美,甚至还胜过普拉托里诺和蒂沃利。首先是一口活泉水,蒂沃利没有这个;水非常丰沛,普拉托里诺就不是这样。以致可以尽量供应,用于不同用途。来自锡耶纳的同一位托马索先生,以前指导蒂沃利的工程,现在也在指导这项尚未完成的工程。这样在旧设计上总要有新创造,他就在这个工程中添加了许多赏心悦目的花样。在这些琳琅满目的装饰中有一座高矗的金字塔,用不同方式喷水:有向上喷的,有向下喷的。在金字塔四边是四个小湖,装满水美丽清澈。每个湖中央是一艘石头贡多拉船,上面有两位弓箭手,他们泵满了水,用他们的箭把水射向金字塔,还有一名吹号手,也会喷水。我们绕着这些湖与金字塔在非常美丽的小径上散步,小径上雕刻精致的石栏杆。还有其他部分叫某些参观者更为欢喜。宫殿不大,但是结构灵巧。依我的愚见,这里在运用水的巧妙来说远远胜过其他地方。红衣主教那时不在,但是他一心向往法兰西,他的手下人对我们殷勤招待,有求必应。

    从那里走一条直路,到了卡普拉洛拉,那是意大利人津津乐道的法纳斯红衣主教宫。确实,我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内也没见过哪座宫殿可以与它相比的。凿在凝灰岩中的一条大壕沟围绕宫殿四周,露台式屋顶,因而看不见瓦片。它的形状是五角形的,但是肉眼看来又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内部形状又是正圆的;四周是拱顶大走廊,到处挂满油画。所有的房间都是方的。建筑宏伟,厅堂华丽,尤其一个沙龙令人赞不绝口,房顶(整幢建筑是拱形的)上是所有星辰组成的天穹。而在沙龙的四周墙上画的又是地球,包括所有地区,这样组成一个完整的寰宇图。这些画内容丰富,全面覆盖墙头。其他地方用不同的画表现保罗三世教皇和法纳斯家族的事迹。人物画得栩栩如生,见过他们本人的观众一眼就可看出肖像画里有我们的法国陆军统帅、王太后(5)和她的子女:查理九世、亨利三世、阿朗松公爵、那瓦尔王后和弗朗索瓦二世国王(他是众人的长兄),还有亨利二世、皮埃罗·斯特罗齐和其他人。同一个大厅内两边都有胸像,一边最尊贵的位子上是亨利二世像,下面有铭文说他被任命为法纳斯家族的保护人;在另一边是西班牙腓力二世国王,铭文上写:“为了受之于他的众多恩惠。”

    在宫外也有许多东西值得一看,尤其是一个洞窟,有一个人工喷泉把水喷向一个小湖,在视觉与听觉上都造成一种天然雨景。这里泉水处在荒野之地,不得不让水抽出后输送到八里外的维泰博。

    从这里走大平原上的一条坦途,到了宽阔的草原,中间有些干涸少草的地方涌现出颇为清纯的冷泉,但是含有浓重的硫磺,从远处便可闻到气味。我去

    蒙特罗西(二十三里)过夜。十月一日星期日到

    罗马(二十二里)。

    这时感到奇冷和北方吹来的彻骨寒风。星期一和接着几天,我觉得胃里食积不化,这使我打定主意单独进餐,为了少吃节食。那时我的肚子空了,全身就舒坦,除了头部还是没有完全复原。

    我抵达罗马那天,收到波尔多市政官员的信,他们写得非常客气,说到他们选举我当他们城市的市长一事,恳切要求我前去他们那里。

    一五八一年十月八日星期日,我去蒙特卡瓦罗的戴克里先浴场看一个意大利人,他长时期在土耳其当奴隶,在那里学到了马术中许多非常少见的本领。比如说,这个人站在鞍子上放马疾驰,用力投出标枪,然后又一下子骑在鞍子上。在狂奔中只用一只手扶住马鞍架,右脚触地,左脚还留在马镫里。大家看见他好几次这样来回轮换上下。他还在奔驰中做出好多类似的不凡身手。他还会娴熟地如土耳其人那样前后开弓。有时把头和一个肩膀贴在马脖子上,两脚临空倒竖,让马任意奔跑。他把手里的一根棍子往空中抛去,又在奔跑中把它抓住。最后,他站在马鞍上,右手执长矛,朝一只手套刺过去把它刺穿,就像把指环戴到手指上一样利落。他站在地上用手把一根梭枪有力一挥,然后拿它在额前颈后旋转。

    十月十日,午饭后,法国大使派了一名马弁对我说,我若愿意他将乘车来接我一起去参观奥西尼红衣主教的家具。红衣主教就在今年夏天逝世于那不勒斯,把他的巨大财富遗赠给他的一个侄女,她还只是个孩子;家具正在出售。在那些珍贵物资中间我看到有一条塔夫绸被子,里面装的是天鹅羽毛。在锡耶纳有许多这样的天鹅,全身连皮带毛处理后保存;他们向我索价是一埃居半。

    天鹅都有一整张羊皮那么大,一只天鹅(6)足够做一床被子。我还看到一只鸵鸟蛋,四周雕琢再上色;还有一只方形首饰盒,里面还放着几件首饰。由于这只盒子做工非常精巧,四边镶水晶镜,打开后上下四周都显得比原物要大而深得多,盛放的珍宝也多了十倍,因为同一样东西通过水晶玻璃的反射相互映照,看得眼睛发花。

    十月十二日星期四,桑斯红衣主教乘车接我单独去参观圣约翰与圣保罗教堂。他是这教堂的正式堂长,也领导提炼香水的这些修士;这我在前面提到。

    这座教堂坐落在切里乌斯山上,选择这个位置是颇费心计的。下面全部是拱顶,有大走廊和地下厅堂。有人说这是霍斯蒂里恩论坛的旧址。这些修士的花园与葡萄园景观甚好,可以遥望古罗马。高地陡峭渊谷深,拔地而起,几乎无路可以攀登。

    同一天,我把一件塞满的行李包寄往米兰。车夫一般要二十天才能送到。行李包总重量一百五十斤,每斤运费四贝奥奇,这相当于法国两苏。我在里面放了好几件贵重物品,特别是羔羊像念珠,在罗马也没有更漂亮的了。它是特意为皇后的大使制造的,她的一名贵族还请教皇祝过圣。

    十月十五日星期日,我一早从罗马出发。我给弟弟留下四十三金埃居,他打算用这笔钱留下来学上五个月的剑术。在我离开罗马以前,他租了一间漂亮的房间,每月二十吉力租金。埃斯蒂萨克先生、蒙蒂先生、沙斯男爵、莫朗和其他几位陪送我到第一个驿站。因为我不愿劳驾那几位贵族,我要是不赶快动身,他们中间有好几人如杜·贝莱、安布尔、阿莱格尔和其他先生已经租好了马,还准备继续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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