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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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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晚餐桌上很好地恢复了我们的精力以后,我思索了好久,才弄清楚博士先生关于补救上述那些事情的看法,即他认为怎样才能很好地加以纠正而不致产生多大的危险或变动;所以我对他这样说:既然你已经向我们说明(好心的博士先生)我们的那些弊病及其根源之所在,我们请你不要让我们对于纠正那些弊病的适当办法一窍不通;你已经使我们充分相信你的见解,并且我们自己也对此有所觉察,感到我们如今的状况不如以往那样有利;你已经向我们指出一些促使我们碰到那种问题的原因;所以我现在请你给我们指点怎样才能补救我们的这些不幸的事儿。

    博士。 当一个人确实看出他的不幸,并看出其中的原因时,他就很可以有纠正的办法了;因为一个人知道了产生不幸的原因之后,他就可以立即避免重蹈覆辙,根由避免了,忧患也就随之消失;正如那位哲学家所说的:祛因可避其果。可是,我们不妨把它们一一简单地列举出来,然后说明其所由产生的原因,再进而探究纠正的办法。首先,这种普遍的、全面的物价上涨现象,是所有的人对之颇有怨言的最主要的不幸事件。其次是我国财富的耗竭。第三是圈地和把可耕地变为牧场的行径。第四是城镇、教区和乡村的凋敝。最后,人们对宗教的意见分歧和差异。关于这些事情的根源,我已按照人们不同的思想倾向和意见作了种种说明,但在这里我要仅就我认为很有可能确实是有根有据的原因作些分析。这是因为,正如我以前向你们指出的那样,各种不同的人意见不一地认为这一点或那一点是某种不幸事件的远因或近因;由于一件事情可能有几个不同的原因,但又只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要把这些原因统统提出来考虑一番。让我们找出那个主因,略去所有不重要的原因吧,因为它们是由第一个最早的原因推导出来的;例如在一次强迫征兵中,人们排成直线,最前面的一个人被紧接在他后面的一个人推向前进,第二个又被紧跟在后面的人所推动,第三个人则迫于某种猛烈的、强劲的力量向前移步;那股力量是使前面的人走向前去的主要的基本原因;如果他被留在后面并停顿下来,所有走在前面的人都会止步不前。把这道理给你们说得更明白一些;比如一座钟里有许多齿轮,然而,正是被拨动的第一个齿轮推动第二个齿轮,然后第三个,直至推动那起到敲钟作用的最后一个机件为止。建造一所房子的情况也是如此,有督促造房的老板,有木匠,有用以搭盖房屋的材料。在工人搬动材料以前,材料是决不会自行移动的。工人要等雇主用丰厚的工资激发他们,才肯埋头苦干;所以雇主是这种建房过程的主要推动因素。监工的这种推动因素被称为动因,因为主要是这种力量使工程得以开始进行;如果你说服这个人撒手不管,房屋就永远也不会建成;然而,要是没有材料和工人,房屋也是建不成的;所以有些人称之为模糊不清的动因,其他一些人称之为物资和表面上的动因;但一切都归结到一种目标;那就是有效的动因和主要的动因,如果不消除某一弊病的动因,你就无法加以纠正。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看法,即认为任何事情的动因被消除时,其后果也随之消逝,所以人们不加判断地看待他们所谈到的这些事情的动因,不是把主要的动因同次要的动因区别开来,而是笼统地把它们撇开,仿佛认为它们都是次要的动因,这样他们就永远也达不到他们所探索的补救办法了。这很像埃阿克斯的妻子,她的丈夫在一艘叫做“阿戈斯号”的船上葬身海底,因此她希望人们不再在佩利乌斯的森林里砍伐冷杉横梁,因为据说那艘船是用冷杉建造的;事实上,那并不是她丈夫丧身的真正原因,而是敌船把难以扑灭的燃烧剂扔进上述的船只,使它着火沉没的结果。有一些原因叫做远因,因为它们距离较远;没有其他因素触动它们产生影响,所以它们自身不发挥作用,也是不发生效力的。到目前为止,我讲的话离题太远,因此我也许会被认为同样远离了我的目标,那就让我重新拣起我们原来的话题,把我已经讲的一番话应用于这个话题吧。有些人认为这种物价高昂的现象由佃户开始,他们在出售产品时索价很高;另外一些人认为是由于地主把土地的价格抬得太高;有些人归咎于圈地;还有一些人说是由于提高了我们的币值和改变了币制。因此有些人认为排除了其中的一项因素(照他们看来,这是物价高昂的主要原因),就可纠正这种弊病;但经过考验的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触及真正的或主要的原因,所以他们的对策难以实现。如果他们实现了他们的计划,问题就能得到纠正;因为主因的正常现象是,一旦它被排除,其果亦即随之消失。然而我承认,所有这些事情是同这种物价高昂的现象一起发生的,其中每一项似乎都是物价高昂现象的根源。可是,现在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它们是那种现象的起因;正如在多佛建造的教堂尖塔并非多佛港口衰微的根源一样,因为该港的凋敝是与尖塔开始兴建的时候一起出现的。虽然这些事情中的某件事情是另一件事情的根源,但事实上它们都还不是这种物价高昂现象的真正根源。然而,我以前讲到,一些人在人群中互相推挤,一个人推动另一个人,但首先只有一个人是那股力量的主要来源;就我们谈起的这个问题来说,情况也是如此,即其中某件事情是这些根源中的原始根源,但它看起来却似乎处于次要的地位,并使其他的事情显得仿佛是互为因果似的。我认为,农民手中一切主要产品的涨价是其承租土地的租金上涨的原因;乡绅们急不可待地开始把田地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否则他们就不得不以高价购买食物,这一点又是圈地增多的一大根源。乡绅们虽然自己掌握了大量土地,却无法全部使用,做到精耕细作(这需要许多人投入有组织的劳动、努力和管理工作),于是就把大部分土地变为牧场;这方面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但能提供较多的纯利。于是,一件事情有赖于另一件事情,并互相促进;但首先有一件事情是这整个推动力和循环运动的主要源泉。我刚才指出,主要的原因不在于农民,也不在于乡绅。让我们来看看原因是否在商人方面。由于向商人购买的一切货物现在比过去贵得多,农民似乎就不得不以较高的价格出卖他们的商品。如今既然问题已经向你提出,商人先生,你能设法回避,说物价高涨的根源不在你身上吗?

    商人。 先生,很容易做到;虽然我们现在按照比以往较高的价格出售一切物品,我们却也同样出较高的代价去买进外国人的一切商品。所以还是让我们从他们那里提出问题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推卸我们自己在这方面的责任了。

    博士。 他们可听不到我们提出的问题来作出答复;如果他们听得到,我倒要问他们为什么他们现在出售的商品的价格高于往常。

    商人。 噢,关于这个问题,当人们在此之前向他们问起时,我听到他们以两种方式作出了回答。一种方式是说,他们现在的售价并不高于以往;为了证明这一点,说他们总是像往常一样以不多不少的商品来换取我们的商品;例如,为了换取我们一定数量的羊毛,他们总是按照以前的办法给予我们一定数量的葡萄酒、香料或丝绸;而且,为了获得我们的白银或黄金,他们拿出与以往同等数量的织物作为交换。他们另一种回答是说,如果我们因为他们要求我们付出的硬币比以往为多,便认定他们的商品卖贵了,那么,他们说,过失只是在于我们,因为我们造的硬币分量比以前小了,或者说它的价值比以前低了;所以他们要求我们拿出较多的硬币去换取他们的货物,并且说,他们不计较我们把自己的硬币称作什么,只是愿意按照全世界各地对我们硬币的评价来考虑它的分量和真正的价值。

    爵士。 那么,我是会这样来回答他们的问题的。如果他们到这里来仅仅为了换取我们的商品,那么只要他们可以得到同过去一样多的东西,我们的硬币是什么成色或什么价值对他们来说又有多大关系呢?如果他们来到这里,又是为了获取我们的白银和黄金,那么他们从我们这里谋得任何金银的勾当既为法律所不容,又是不妥当的。所以我认为那并不是他们以高出往常的价格出售他们商品的理由。

    博士。 他们还可以回答说,像这样的巧合并非总能遇到,即他们所拥有的货物就是我们正在物色的,而我们又拥有他们正在觅取的一切商品。也许,他们手头为我们所必需的商品比我们手头为他们所觅取的商品来得多,因此他们将乐于从我们手里接受多数地区流通的货币,以便随意在别处购买他们所需要的商品;并且他们还会说,那一类流通的货币不包括我们的硬币。至于我们的不得将任何黄金或白银运往国外的法令,他们可并没有实行,所以他们可以照旧运送,而且他们运送的办法很多,这一点我以前已经提到过了。最后,他们可以说,事实上我们自己并没有把我们的硬币铸成以次充好的模样,而是重视其所用材料的价值和成色;如果他们给我们带来半盎司的白银,我们决不会把它当作1盎司;如果他们给我们带来混有白银的黄铜,我们决不会把它当作纯银看待;如果我们不愿优劣不分地看待他们手中的金属,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的金属另眼相看呢?于是,他们看到这里谁也不愿要1罐白银而不要1罐黄铜;不,我们造币厂的老板们也不会另有好恶,虽然他们在另一种场合会劝人们相信二者不分轩轾。所以,既然看到我们事实上重视一种而不重视另一种,正像全世界的人都如此看待一样,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应该根据所用材料的成色和价值,既参照我们中间估计的等级,又参照其他任何地方估计的等级来评定我们的硬币呢?这样,由于数量较多的硬币所包含的价值与以前数量较少的硬币所包含的价值相等,他们在像往常那样出售自己的商品时自然就要求得到数量较多但实际上价值并无差别的硬币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物价上涨的问题是不是由外国人引起的。我认为他们已经合情合理地为自己作了辩解,不承认自己有什么过错了。

    爵士。 按照你的说法,根源一定在于硬币,因而也在于国王陛下,因为改变硬币性质的措施是遵照他的命令搞出来的。

    博士。 可是,也许问题还可以进一步探讨一下;不错,那件事情是首席参议官提出来的,他借口这样做会给国王获致大量著名的商品;如果国王当时看出这不但对他本人而且对他的整个王国都是利小而遗患无穷,他就可能会及早收回成命了。一个人要是想用一种他认为有效的药物去医治另一个人的疾病,虽然结果证明并不见效,也是不应该多加责备的;也不能说国王陛下并不贤明,因为那时计划尚未实施;也不能责怪国王的父亲,说他不该预料这种措施不会带来损失而会给他自己和他的臣民带来商品,虽然结果是事与愿违。

    爵士。 那么你显然以为硬币的这种改变是物价普遍高昂的最主要、最重要的原因啰?

    博士。 而且,毫无疑向,就我们已经谈到的上述许多灾难来说,硬币的改变是一切灾难的最根本的原因。除了这件事情的根由本身十分明显而外,经验和证据也使人对它看得更加清楚;因为这种物价上涨的现象甚至是在改变硬币之后才开始发生的;新币一出现,各种物价随之上涨。这是确实的,目前残存的为数不多的旧币可以作证;因为你们在对内或对外贸易中想用与旧币数量相同的新币买进任何同样多的货物,所以,当新币的分量减少时,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沸沸扬扬地传说这件事情。由于物价的这种上涨并非在所有的人手里形成统一步调,有些人便因此蒙受重大损失。另外一些人就有巨大的收获,这更使人们对硬币的改变怨声载道。总之,我认为硬币的改变是外国人开始以高价向我们出售商品的最根本的原因;它又使所有培植任何农作物的农民和佃户也同样高价出卖他们的商品;由此而产生的物价上涨的情况使乡绅们提高他们的地租,并把农田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以争取改善供应的条件,结果就把更多的土地圈了起来。

    爵士。 对于所有这些事情,该用什么办法来补救呢?

    博士。 现在你自己就会看出办法来了,要是正如我的看法,硬币的改变是其真实的原因的话;我知道,任何差错是没有办法改正的,除非通过另一位头脑清醒的议长或依靠学问来处理这个问题。如果我们采取第一种方法,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国家(当它令人满意的时候)来物色一位议长,或者利用我们认为社会秩序良好的另一国家作为借镜来处理我们的问题。如果另一种方法、即靠学问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更中我们的心意,我们就一定要找出这些结果的原因,而我们在理解了真正的主要原因之后,就可像我常说的那样,排除其随之要发生作用的后果。

    爵士。 我请你把你的计划明白地告诉我;你想排除的是哪些原因,这些事情怎样加以补救。

    博士。 即使遭到反对,我还是要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提出的方案,你就告诉我你对此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并可拒绝接受我的意见;如果你喜欢这个方案或其中的任何部分,那你就随意采用好了。我的意思是说,目前流通的一切硬币应当仿照现今已经不再流通但人们乐意接受的某个时期的钱币铸造,对其原料的核算也一模一样;从此以后,就只准那种旧币或按照其同样的价值、成色和名称铸造的新币在市上流通;这样,我们的硬币便完全恢复它旧日的等级和优良程度了。

    爵士。 我国的全部财富还无法在不久以后立刻做到这一点,除非是慢慢地逐步加以改进,今年做一点,明年再做一点。

    博士。 你这是什么意思?

    爵士。 我的意思是这样,今年每格罗特改进半便士,明年再改进半便士。

    博士。 你可千万别劝国王这样做,因为这一类办法已经加重了国王的负担,而问题并没有丝毫改善。

    爵士。 怎么会这样呢?

    博士。 噢,如果你说的是一种方法,我就要向你这样指出。如果国王决定对我们手头正在流通的这种硬币作一些修改,在今后铸造他的新币时在每一枚硬币中增加1便士或1欧布鲁斯这样一部分的价值,你就会承认,当那种硬币广泛地流通开来时,其价值将比我们眼下流通的硬币提高1便士或1欧布鲁斯。

    爵士。 是的,毫无疑问。

    博士。 那么另一种硬币不是也照样到处流通吗?

    爵士。 是的。

    博士。 既然这样,当金饰匠、商人和其他加工金属制品的技术人员看出一种格罗特优于另一种格罗特,但他们还要像接受较好的硬币一样接受较次的硬币时,难道他们不会总是把较好的格罗特贮存起来,改作别用,同时因为较次的格罗特仍然到处流通而把它用出去吗?是的,毫无疑问,甚至他们近来在对待新的金币时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感觉到,新的金币比那具有对应价值的新的银币质量高,于是,当金币刚离开造币厂时,他们就立刻把所有的金币挑选出来放在一边,留作别用;所以你手头掌握的硬币几乎依然如故,增值不了多少。这样,国王陛下就会在财富方面受到蒙骗,原来的意图完全成为泡影;这纯粹是因为两种硬币之间缺乏应有的比例,一种硬币的成色比另一种好。另外,我还要照原来的打算给你说明另一种办法;那就是,如果国王陛下突然收回目前在市面上流通的一切货币,发行一种质量较好的硬币,但并不像旧币那样纯正,那么,我认为国王的铸币工还是会欺骗他的;这是因为,当铸币工把几种金属混在一起,不能按正确的比例配合起来,而又没有决心要使每块硬币符合同一种硬币的标准时,他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欺骗伎俩,利用那种不稳定性来牟取他们的私利了。如果他们在1盎司或2盎司里面做了手脚,那么他们可以说:我们熔入的黄金或白银是够多的了;要是这一部分不合标准,另一部分就会得到补充。所以他们决不会费精劳神去履行他们的职责,只有听任他们凭良心办事了;但据我看来,他们似乎会心安理得的。然而,这种办法不过是修修补补;结果是补了东墙,塌了西墙。

    爵士。 什么,国王会使格罗特减低成色,并使他的其他一切硬币步其后尘?

    博士。 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将归结为一个问题;我可以把12盎司黄铜和1盎司白银同等看待。任何君主都没有权力使1盎司白银与2盎司白银的价值相等,对于黄金和其他任何金属也是如此。我还可以把1枚半便士称作半便士,虽然1枚半便士名义上应当被称为1便士。是啊,一个人可以改变事物的名称,但你无论如何改变不了它们的价值,哪怕一时改变,也不能持久;除非我们是在想象中的乌托邦那样的国家,因为它同外界的任何国家没有往来。所以就这个问题来说,我很希望不但在质上而且在量上保持正确的、应有的比例,这是因为,如果你容许变更,不管是在质的方面还是在量的方面,你就必然会带来许许多多荒唐的事情;因为虽然君主可以铸造那些与以往的分量和名称截然不同的硬币,虽然它们的质量可以不那么纯正,但是,由于人们在结算生活费用、租金、薪金、债款和捐税时使用那些在此以前惯常使用的硬币,如英镑、马克、诺布尔、里亚尔和先令,并在一切文书上载明这些货币的名称,因此,你无法用别的名称来称呼其中的任何一种,除非你必须在每个人的收入、债务和捐税方面统统作大量的变动;通过改变硬币成色的办法,事情似乎办得很顺利;关于这一点,主要是国王陛下,其次是受他恩宠的我国的贵族和乡绅,可能会得到好处,如果他们把问题考虑得很充分的话。

    爵士。 据我自己看来,我觉得你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虽然我还不知道何以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纵然我现在可以花的钱比十二年前多,我可无法像从前那样管理家务呢。

    博士。 这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相信你记得我今天早晨跟你说的话,即说明亚里士多德著作中的硬币被称为一切物品的共同衡量标准那一句话。那么,假定你没有收到货币地租,佃户只是付给你某几种不可缺少的必需品,如多少蒲式耳的小麦和多少码的织物;码和蒲式耳的度量法同你当初出租土地时一样。如果蒲式耳和码这两种容积单位和计量单位减去一半,而你所得到的仍是以蒲式耳计算的小麦和以码计算的织物,其数目同以前一样,但是在那样度量以后,少收的小麦和织物还能供以前那么多人食用和穿着吗?

    爵士。 减少一半可不行;因为根据你的计算,我得用来维持一家人生活的物资就要少收很多啦。然而,照你的说法,硬币是个共同的衡量标准,那么它也会像其他衡量标准一样削减很多吗?

    博士。 这不但是我说的话,而且出诸于自古以来头脑最为敏锐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之口,就像我以前所说的那样。

    爵士。 啊哟,如果那是真的,国王本人就损失最大,其次是他在必要时的主要力量支柱,即贵族和乡绅,再就是其他所有按照这种衡量标准获得收入的人,因为根据旧日的约定,他们只能获得某种数量的英镑、马克或先令。并且我看出,那些按照这种新的衡量标准但仍按照旧的数目付款的人一定得益不小。

    博士。 我看出你自己确实体会到这个问题了?

    爵士。 是的,毫无疑问,情况一定如此。但我还必须向你请教另一件事情:在法国和佛兰德,铜币、混合币、纯银币、纯金币在市面上一起流通,他们是怎么搞的呢?

    博士。 我向你保证,他们采取的办法是使每一种金属对另一种金属保持应有的比例,如黄铜对白银为100对1,白银对黄金为12对1。就白银对黄金来说,我认为任何君主都不能凭权力改变它们的比例;因为,如果可以这样做的话,在此之前两千年期间的某一位贫困的君主早就会这样做了;从另一位哲学家柏拉图的时代到现在,也有很长的时间了,他以其卓越的智慧被称为非凡的柏拉图。在他的叫做希巴克斯的对话中,他指出他那个时代白银与黄金之间的比例同上面所说的一样;如今仍然不变,因为12盎司的白银今天还是值1盎司纯金。所以,当1盎司黄金铸成6枚安琪儿时,两盎司纯银铸成的20枚克罗特的价值等于1枚安琪儿的价值。所以,银币所包含的40便士的价值相当于金币所包含的40先令的价值。

    爵士。 你还想叫我们回到我们待过的老路上去,可是全部的统治力量正在策划怎样实行变革的方法呢。

    博士。 它肯定需要某种精明而有远见的计划;但它并不十分费力,也不会像有些计划那样必然由此产生不便之处;它也不会像那些计划一样,需要手忙脚乱地预作准备,并由于在那种场合硬币也像目前这样遭受灾难而越来越穷于应付;种种事情自然会比较容易地恢复到旧日的贸易轨道,而不致转向少见的或轻率的用途。人们一定会很高兴地体验到从前惯常经历的事情,并甘愿承受某种使其得以实现的痛苦。

    爵士。 好吧,那就请你照自己的想法把问题提出来,让我和我的朋友们看看会不会由此产生什么麻烦吧。

    博士。 你让我处理一个决不是我的简单才智所能对付的大问题;能够想出办法的,是枢密院或议会的英明首脑,或者是从最杰出的博学之士中挑选出来的一些人,由他们聚在一起花很多时间来商讨这个问题。我讲了那么多的话以说明这件必须做到的事情,也许已经超出我应尽的责任了。

    爵士。 虽然我们在这里私下设想了与整个国家有关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充分发表意见,仿佛我们并不要使人们按照我们的方案实行似的,那又有什么妨碍呢?博士先生,要是我能听到你讲一些非常精辟的道理,那也许是有好处的,因为在我将来担任议员时(我目前还不够资格),我可以在议会发表意见,使许多人仔细听取之后认为受益匪浅;所以你还是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我们是决不会让它促使我们去采取什么行动的。

    博士。 干预国王的事情是危险的,特别是如果这种干预有可能减少他的收益的话。

    爵士。 这话不假,如果一个人发表意见的场合确实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并且他抱有那种意图,那倒真是危险的。

    博士。 我可不是这样,而且完全存有最良好的愿望;我请求上帝作证,但愿国王陛下终于获得莫大的利益、荣誉和安全;可是有些人也许会说,对此进行的研究工作与我毫不相干。不错,我是个臣民,应当在事实上和策划上不仅对他恭敬,而且尽可能对他百依百顺;所以我要这样来提出问题。假定国王宣布,在下次的米迦勒节 [1] 到来之后,我国的任何硬币都必须按照兑换率折算,否则不得在市面上流通;每个人都应把他的新币送往国王的造币厂,在那里领取票据,国王就据以在下次米迦勒节和圣诞节之间或大致那样的时间按10先令新币折合1安琪儿(诺布尔)的办法给予金币,或者给予按旧价值计算的纯金或纯银,即10枚格罗特等于1盎司白银,6枚安琪儿等于1盎司黄金;请问,这样做会有什么害处吗?

    爵士。 噢,如果这个办法得到贯彻,那是根本不会有什么害处的。可是国王从哪儿得来财富,以应付一切开支呢?要使铸造出来的硬币足以供应全国银钱往来之用,不但国王陛下没有那么多库存,哪怕他所有的臣民把钱财都拿出来,或许也是难以满足需要的。

    博士。 我并不否认,将要经过一年、两年或三年的时间,我国才能像从前那样得到充分的供应,而国王陛下为了完成这整个过程,势必有一段时间感到国帑空虚;但困难并不像乍看起来那么严重,不过是开头的时候有点棘手罢了。首先,国王陛下势必会有一部分财富运进造币厂作为试铸新币之用。全国还留有某种硬币,这种旧币如果得到正确的估价,可以作为田赋和地租流入国王手中;另外还留下某种金属板,如果人们能像从前那样换回用纯银铸成的银币,他们是会乐意把金属板拿出来的。同时还可以作出规定,不准将羊毛、织物、锡或诸如此类的商品运往国外,除非买主按照从前的比率以纯正的金币或银币付款。如果国王确实规定人们可以按照比从前低廉的代价或相当便宜的代价购买铸就的银条,他们是会很快就把白银送到造币厂去的。

    爵士。 这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有可供全国之用的那么多白银和黄金被送进造币厂或铸成硬币。与此同时,全国人民既然没有足够的硬币,怎么能够做买卖呢?

    博士。 一方面以货易货,另一方面利用仍在各地流通的那部分经过校准的硬币,直到有更多的新币被铸造出来为止。

    爵士。 在那期间,国王和乡绅该怎样收取他们的地租呢?

    博士。 国王可以以他自己的通用货币的形式收取地租;乡绅则向佃户收取其承租土地上生产的、按一定价格估算的商品,作为上半年的地租;到了下半年,应当运交那么多的羊毛、兽皮、锡、铅和其他商品,其数量等于以优质金币和银币的形式向国王和其他一切贵族交纳的地租;因为我认为每个佃户每年都培植某种或其他足够用来向其领主交纳地租的商品。领主们又可省下一定数量的、向其佃户收取的商品,至少能够用来向国王陛下交纳田赋。即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来帮助完成这一切,仅此一项也会在一年之内聚集到很多的优质硬币,其数量足够供应全国经济交往之用;这是因为,任何佃户都不得不量入为出,地主也不能让每年的支出超过他的收入。如果许多人中间有一个人超支,另一个人就会把同样多的增收节省下来。如果一年的时间不能给全国提供足够的硬币,另一年就会做到这一点;第三年就会使我们像从前一样富裕。一年的收入是不够一位君主或一个国家开支的,所以,正如他们所说的,只能像我们目前这样勉强糊口,但那时还需要有一些贮存,以防战争或荒年之类的意外事件。因为如果我们像以往有过的那样遇到战争或歉收,需要火炮、弹药或外国人的其他帮助,那就不是我们现在使用的货币能够给我们提供的了。同样地,如果我们国内小麦严重缺乏,为此我们不得不取诸于外部世界,那也不是我们的货币所能购买的。因此,既然在目前充裕的年份我们的商品只能换回数量有限的必需品,它们就无法与所需购买的物品求得价值上的平衡。因此,如果战争和歉收一并到来,像从前有过的那样,我们会怎么样呢?不消说,我们将处于非常艰难的境地,很可能会遭到外国人的入侵。另一方面,如果国内贮存一些财富,那么,即使遇到战争和荒年,我们还是能够支持一年、两年或三年的;因为,假如一个繁荣年份在1000人中共有10万镑的优质硬币,同时又有1000座谷仓,每座存满价值100镑的小麦,那么,他们的货币就能买到所有谷仓里的小麦。可以说,金钱是你想得到的任何商品的货栈,这在我们以前的谈话中已经提到,因为它可以保存的时间最长而不致腐蚀或损坏,在往来携带进行一切交易时最为简单便捷,而且如果它是金币或银币,那就可以到处流通。然而,要不是携带起来感到笨重,我还可以用上述货币买进价值相等的黄铜、锡或铅,因为它们适宜于长期保存,它们的价值是人们所普遍承认的,不过携带起来相当麻烦罢了。如果一个人缺乏伦敦的某种商品,他自己却住在巴威克,同时再假定他有货物可以交换上述的那种商品,并可花不多的费用悄悄地用1匹小马把他那笔价值达100镑的货物驮往伦敦,那么,这种运货的办法岂不是比那需要用1辆运货马车才能把同等价值的另一种货物运到伦敦去的办法轻松得多吗?

    爵士。 是的,毫无疑问,但他还应当在这方面采取万全之策,那就是你上次谈到的避免盗劫的问题。

    博士。 这话不错,而且,如果他不用车载和马驮,那就万无一失了。

    爵士。 在此之前,我曾遇到过一些像你这样的学者,他们声称反对金币和银币的发明人,因为它们是大量谋杀、重罪和祸害的根源;正是钱财这种东西驱使人们去作奸犯科的。

    博士。 我清楚地知道他们抱有那样的态度;他们不仅反对金币和银币的始创者,而且反对铁和钢,因为它们也是人们在彼此之间用以进行大量谋杀和残杀的工具。我真诚地希望在我们中间那么普遍地使用的铁和钢都不致成为杀戮的手段。但是,如果我们抛弃我们的工具和武器,而其他国家却没有这样做,我们就会自己解除一切防务,听凭它们宰割;再说,如果祸害的根源不在于金币和银币本身,而在于使用不当,但我们却不顾其他国家仍然使用相类货币这一事实,贸然废弃我们的金币和银币,我们就会削弱我们自己而大大加强其他国家的力量。虽然某个私人为了自身的打算起见不妨在妥善使用我们的钱币时尽量拨出一部分,但是为国家考虑,却并不需要所有的人这样做,正如并不要求所有的女郎都当修女一样,虽然有些人作为个人的行动是可以这样做的。

    爵士。 我曾听说在此之前有些君主用皮革制成货币,必要时把它投入市场流通。

    博士。 你最好还是说那是在一次特别急需的时候,而且为期甚短;可是我在书上只看到有一个人这样做过,他名叫弗雷德里克,姓伊诺巴布斯,是阿尔曼的一位皇帝,大约生在公元1193年。他在进行一次战争时把钱财统统用光,手下的士兵准备离他而去,这时他迫于亟需,打制了皮革货币,每块订上一只有他自己的标记的银钉,希望他的士兵暂时把它们接受下来,以代替优质的硬币,并答应在战争结束后一定让他们凭皮币换取优质的流通货币。他利用这个办法留住了他的士兵,完成了他的事业;随后他收回皮币,换给他们优质的硬币。所以,如果君主们遵守信用和履行诺言,必要时就可在他们的臣民的中间作出了不起的业绩;如果他们不那样做,财政拮据的局面就会迫使他们从外国人的手里寻求支援而最后蒙受巨大的损失,就像经验在不久以前已经表明的那样。

    爵士。 可是我们还是接着讨论原来的话题吧,如果国王像你所说的付出优质安琪儿来换取带进造币厂去的每枚10先令的新币,他一整年的收益就会入不敷出了。

    博士。 一年的收入经过妥善安排的消费后可以节省10先令;用一年或两年的租金买进土地,是一笔正当的交易。如果国王陛下把优质的新币安琪儿交给他的臣民,换取目前流通的诺布尔,他就可以说是仿照弗雷德里克的办法行事了。国王曾在较长的时期使用他臣民的硬币(有理由和必要这样做);但不仅如此,他还根据他的法令获得第三部分,即仅以1个诺布尔换取10个先令。

    爵士。 那么,如果人们设法把他们的硬币铸造出来,其目的不求得到多少利益,甚或无利可图,只是为了工人有工可做,那么,原来靠铸币获得很大好处的国王陛下就会照你的说法遭受很大的损失了。

    博士。 所以我相信那些伪币制造者会欺骗国王和他的顾问。可是我会在这方面相信他们,正如他们以前同样作出保证和不履行诺言时我还相信他们一样,那就是相信他们怎样能够用铜铸成银币,用银铸成金币;这种事情不管他们完成得多么顺利,我还要告诉你,这很像一场空梦,运气适得其反;因为他们在那期间已经把我们的银币变为铜币,把我们的金币变成莫名其妙的东西。然而有一方面我必须承认,他们已经把我们的铜币变成银币,把银币变成金币;那就是说,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但与此同时,他们已经耗竭了君主的财源,他那作为国家而存在的金库;这类似经常愚弄私人的炼金术士,那些人保证他们能够得到成倍增加的黄金,而实际上却把它减少了;但是他们还哄骗说黄金仍旧在不断增多呢。这样,硬币的数量是增多了,但价值又减少一半。因为他们抛出两个硬币以代替1个,于是原来的1个就抵到他们所抛出的那种硬币的3个的价值。虽然他们企图使君主相信,一切得来的收益归他所有,但大部分的收益却粘在他们自己的手上。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金属之间的比例很难断定,根本测试不出来,国王手下的官员也无法公平地责成他们保持某种标准;如果他们铸造硬币,那并不会像表面看来那样对国王有利,而是大部分的纯收益将归他们所有,正如从前到了炼金术士和所谓增值者的手里一样。这样一些人似乎具有或者已经具有了不起的技艺,能够怎样暴富起来,仿佛他们就像俗话所说已经找到了魔法戒指似的。这可以从我认识的一位名叫奈特的诚实君子的身上看出来,他开始在造币厂工作,后来我听说他继续留在那里,大约不过两年,就生病死了。可是,由于他是个颇有良心的诚实人,他在病床上理解到他担任造币工人所得的钱财大大超过应得的酬金,于是我听说他就确实把1000马克遗留给国王,以赔偿他曾经从国王那里获得的非法收入;很像从前有些人把他们忘记向教会交纳的农产品什一税补交给当地的教区教会一样。那么,既然这样一个诚实的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这笔钱财,另一个在谋取财物方面没有良心的人又会干出什么勾当来呢?可是,姑且先来回答你的反对意见;当国王的铸币回到他的手里时,他所得到的好处远远低于他每年丧失的岁入、关税、特别津贴、罚款和诸如此类的收益。

    爵士。 好吧,如果我们照你的计划规定,所有的人在下一个米迦勒节以后必须按纯金或纯银的旧币交纳一切税款,那么我要这样来论证这个问题:由于硬币的价值提高,一个人曾经按每年收入10镑的估算买进了一片土地,而那片土地在硬币升值以前每年只值20诺布尔或6镑13先令4便士,其数额不超过目前如果改革硬币使其恢复到旧日价值时所得的数额;他和其他这样的人在我国为数颇多,他们该怎么办呢?如果他们不得不按照旧币的价值每年付出10镑,他们就很可能要完蛋了。

    博士。 你对那种情况倒记得很清楚。如果不出现那种情况,许多人就会遭受很大的不便。虽然让少数人在那种情况下付出这样的数额,一般说来并不像全国各地的地主在其按目前硬币的价值收取地租时所认为的那样是一种十分普遍的伤害;但是,由于这种事情可能很容易做到,那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凡是拥有任何土地或农庄的人,从硬币增值起,要从米迦勒节以后为他们应付的每10先令支付按照旧安琪儿价值计算的经过纠正的硬币1安琪儿。于是,无论是佃户或地主就不会忧心忡忡或改变交易的条件了。

    爵士。 那我就这样来论证这个问题。要是一个人如今不得不在下一个米迦勒节到来以后付给另一个人100金镑,他就必须以当时流通的硬币支付,这种硬币每100诺布尔的价值将高于最初订立合约时100金镑的价值;于是他就会无缘无故地蒙受很大的损失,因为他要以目前流通的硬币付款。这样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博士。 甚至会像以前另一个例子那样作出一项类似的规定。那就是这样的债务人应当根据硬币增值以来订立的任何借据,为他们所欠的每10个先令支付1个安琪儿诺布尔。所以,根据上述借据,他应付100金镑的债务可以用这种改变后的硬币偿付100马克;这样,双方都没有怨言。

    爵士。 那些租借土地(从事农业)或在硬币增值以前出具借据举债的人该怎么办呢?

    博士。 至于说到在硬币增值或改变以前出租的土地,或者与此相类似的经过双方承认的债务,谁也不应当因为要按旧的币值付款而发愁;因为这时并没有另订契约的打算;但是,当硬币初次发生变动,使所有的贵族和乡绅感到苦恼时,他们就不采用这种条款了。所以,与此相类的其他问题也许会在事情发生变动而不是恢复原状时出现;这是因为,在制定任何新的法令时,不可能使它十全十美而无损于具体的个人。正如元老院议员塔利 [2] 这位政治家所说的,只要法令对大部分有利但对极少数人有害就够了。可是,这类问题出现时是会得到应有的考虑的。因此我要把我简单的意见告诉你,说明我认为怎样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来改变这种并非出于天降而是由我们自己造成的物价普遍上涨的现象。当上帝有意使我们要按较高的价格购买小麦、牲畜或其他重要物资时,人类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挽救的,而只有求助于祈祷和改变生活态度,因为上帝给我们的惩罚是一视同仁的。

    爵士。 如今你已经精辟地谈到了这种物价上涨的原因并充分地提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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