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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宋儒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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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宋一代,武功不竞,而学术特昌。上承汉、唐,下启明、清,绍述创造,靡所不备。言小学则二徐之于《说文》,

    《直斋书录解题》(陈振孙):“《说文解字》三十卷,汉许慎撰。凡十四篇,并序目一篇,各分上下卷,凡五百四十部,九千三百五十三文,重一千一百六十三。雍熙中,右散骑常侍徐铉奉诏校定,以唐李阳冰排斥许氏为臆说。”“《说文解字系传》四十卷,南唐校书郎广陵徐锴楚金撰。为通释三十篇,部叙二篇,通论三篇,祛妄、类聚、错综、疑义、系述各一篇。锴与兄铉齐名,或且过之。此书援引精博,小学家未有能及之者。”

    邢昺之于《尔雅》,

    《直斋书录解题》:“《尔雅疏》十卷,邢昺等撰,共其事者,杜镐而下八人。”“陈傅良跋曰:国初诸儒独追古,依郭氏注为之疏,《尔雅》稍稍出。”

    吴棫之于古音,

    《小学考》(谢启昆):“吴氏棫《毛诗补音》十卷,佚。棫字才老,本武夷人,后家同安。”

    《诗考》:“古音自才老始。”

    司马光之于《切韵》,

    《小学考》:“司马光《切韵指掌图》三卷,存。”王行书后曰:“华音之有翻切,未审昉于何时。世所大行,惟陆法言之五卷。至于图列音母,以简御烦,则又自司马公始也。大中祥符初,敕增修《唐韵》为《广韵》,昭陵又敕增为《集韵》,是图之作,实羽翼夫韵书也。”

    实开后来汉学家之途径。言史学则温公之《通鉴》,

    《文献通考》(马端临):“《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目录》三十卷,《考异》三十卷。晁氏曰:治平中,司马光奉诏编集历代君臣事迹,许自辟官属以馆阁书,在外听以书局自随。至元丰七年,凡十七年始奏御,上起战国,下终五代,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又略举事目,年经国纬,以备检阅,别为《目录》;参考同异,俾归一途,别为《考异》各一编。公自谓精力尽于此书。”

    夹漈之《通志》,

    《文献通考》:“《通志略》,莆田郑樵渔仲撰,淳熙间经进自序略曰:臣今总天下之大学术而条其纲目,名之曰略,凡二十略,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尽于此矣。”“《中兴四朝艺文志》别史类载《通志》二百卷。其后叙述云:中兴初,郑樵采历代史及他书,自三皇迄隋,为书曰《通志》,仿迁、固为纪传;而改表为谱,志为略。”

    袁枢之《纪事本末》,

    《文献通考》:“《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陈氏曰:工部侍郎袁枢机仲撰。”

    马端临之《文献通考》,

    《进文献通考表》(王寿衍):“饶州路乐平州儒人马端临,乃故宋丞相廷鸾之子。尝著述《文献通考》三百四十八卷,总二十四类。其书与唐杜佑《通典》相为出入。”

    并为奕世著作家所宗仰。他若考证金石,群推欧、赵,

    《直斋书录解题》:“《集古录跋尾》十卷,欧阳修撰。《集古目录》二十卷,公子礼部郎官棐字叔弼撰。”“《金石录》三十卷,东武赵明诚撰。盖仿欧阳《集古录》,而数则倍之。”

    研求目录,尤重晁、陈,

    《直斋书录解题》:“晁氏《读书志》二十卷,昭德晁公武撰。其所发明,有足观者。”

    《四库全书提要》:“《直斋书录解题》,宋吴兴陈振孙撰。以历代典籍,分为五十三类,各详其卷帙多少,撰人名氏,且为品题其得失。古书之不传于今者,得借是以资征信。而其校核精详,议论醇正,于考古亦有助焉。”

    推之地志、年谱、钟鼎款识、泉货文字之类,皆惟宋人考订述作为多。

    而宋人之治经学者派别尤夥。有专主复古者,

    《直斋书录解题》:“《古周易》八卷,中书舍人清丰晁说之以道所录。《卦爻》一,《彖》二,《象》三,《文言》四,《系辞》五,《说卦》六,《序卦》七,《杂卦》八。其说曰:以《彖》《象》《文言》杂八卦中,自费氏始。孔颖达又谓辅嗣之意,《彖》《象》本释经,宜相附近;分爻之象辞,各附逐爻。则费氏初变古制时,犹若今乾、坤二卦各存旧本欤?古经始变于费氏,而卒大乱于王弼。奈何后之儒者尤而效之。杜预分《左氏传》于经,宋衷、范望散《太玄》测、赞于八十一首之下,是其明比也。”

    《日知录》(顾炎武):“《周易》自汉以来,为费直、郑玄、王弼所乱,取孔子之言,逐条附于卦爻之下,程正叔《传》因之。及朱元晦《本义》,始依古文,故于《周易》上经条下云,中间颇为诸儒所乱。近世晁氏始正其失,而未能尽合古文。吕氏又更定著为《经》二卷、《传》十卷,乃复孔氏之旧云。”

    有勇于疑古者,

    《易童子问》(欧阳修)曰:“《系辞》非圣人之作乎?曰:何独《系辞》焉?《文言》《说卦》而下,皆非圣人之作。而众说淆乱,亦非一人之言也。若余者,可谓不量力矣。邈然远出诸儒之后,而学无师授之传,其勇于敢为而决于不疑者,以圣人之经尚在,可以质也。”

    《尚书古文疏证》(阎若璩):“《书》古文出魏、晋间,距东晋建武元年凡五十三四年,始上献于朝,立学官。建武元年,下到宋南渡初,八百一十有一年,有吴棫字才老者出,始以此书为疑,真可谓天启其衷矣。……其言曰:伏生传于既耄之时,而安国为隶古,又特定其所可知者。而一篇之中,一简之内,其不可知者,盖不无矣。乃欲以是尽求作书之本意,与夫本末先后之义,其亦可谓难矣。而安国所增多之书,今书目具在,皆文从字顺,非若伏生之书诘曲聱牙,至有不可读者。夫四代之书,作者不一,乃至二人之手而定为一体乎,其亦难言矣。”

    《朱子语类》:“问:林少颖说《盘诰》之类,皆出伏生,如何?曰:此亦可疑。盖《书》有古文,有今文。今文乃伏生口传,古文乃壁中之书。《禹谟》《说命》《高宗肜日》《西伯戡黎》《泰誓》等篇,凡易读者,皆古文。况又是科斗书,以伏生书字文考之方读得。岂有数百年壁中之物,安得不讹损一字,又却是伏生记得者难读,此尤可疑。今人作全书解,必不是。”“《尚书》注并序,某疑非孔安国所作。盖文字善困,不类西汉人文章,亦非后汉之文。”“《尚书》决非孔安国所注。”“《尚书孔安国传》,此恐是魏、晋间人所作,托安国为名,与毛公《诗传》大段不同。”“《诗大序》亦只是后人作,其间有病句。”“《诗序》,《东汉·儒林传》分明说道是卫宏作,后来经意不明,都是被他坏了。某又看得亦不是卫宏一手作,多是两三手合成一序,愈说愈疏。”

    《困学纪闻》(王应麟):“王介甫《答韩求仁问春秋》曰:此经比他经尤难,盖三传不足信也。尹和靖云:介甫不解《春秋》,以其难之也。废《春秋》非其本意。朱文公亦曰:《春秋》义例,时亦窥其一二大者,而终不能自信于心,故未尝敢措一辞。”

    有各持所见,不为苟同者,

    《困学纪闻》:“欧阳公以《河图》《洛书》为怪妄。东坡云:著于《易》,见于《论语》,不可诬也。南丰云:以非所习见,则果于以为不然,是以天地万物之变,为可尽于耳目之所及,亦可谓过矣。苏、曾皆欧阳公门人,而论议不苟同如此。”

    《朱子语类》:“邵浩云:苏子由却不取《小序》。曰:他虽不取下面言语,留了上一句,便是病根。伯恭专信《序》,又不免牵合。伯恭凡百长厚,不肯非毁前辈,要出脱回护,不知道只为得个解经人,却不曾为得圣人本意。是便道是,不是便道不是,方得。”

    有贯串群书,务极精博者。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仪礼释宫》一卷,宋李如圭撰。如圭既为《仪礼集释》,又为是书,以考论古人宫室之制。仿《尔雅·释宫》,条分胪序,各引经记注疏,参考证明,深得经义,非空言说礼者所能也。”“《礼记集说》二百六十卷,宋卫湜撰。其书始作于开禧、嘉定间,自序言日编月削,继二十余载而后成。……采摭群言,最为赅博,去取亦最为精审。自郑《注》而下,所取凡一百四十四家,其他之涉于《礼记》者,所采录不在此数焉。”“朱彝尊《经义考》采摭最为繁富,而不知其书与不知其人者,凡四十九家,皆赖此书以传,亦可云礼家之渊海矣。”

    故谓宋人空疏不学,较之后世若远不逮者,实目论也。然而宋儒之学,虽已有此种种特色,而犹未足为宋儒之学之主体。其为宋儒之学之主体者,即《宋史》特立一传之道学,而世所称为理学者也。道学之名,不见于古。《宋史》已言之,而其特立此传者,以宋儒讲求此学者独盛也。

    《宋史·道学传》:“道学之名,古无是也。三代盛时,天子以是道为政教,大臣百官有司以是道为职业,党、庠、术、序师弟子以是道为讲习,四方百姓日用是道而不知。”“于斯时也,道学之名,何自而立哉!”“至宋中叶,周敦颐出于舂陵,乃得圣贤不传之学,作《太极图说》、《通书》,推明阴阳五行之理,命于天而性于人者,了若指掌。张载作《西铭》,又极言理一分殊之旨,然后道之大原出于天者,灼然而无疑焉。仁宗明道初年,程颢及弟颐实生。及长,受业周氏,已乃扩大其所闻,表章《大学》《中庸》二篇,与《语》《孟》并行,于是上自帝王传心之奥,下至初学入德之门,融会贯通,无复余蕴。迄宋南渡,新安朱熹得程氏正传,其学加亲切焉。大抵以格物致知为先,明善诚身为要。凡《诗》《书》六艺之文,与夫孔、孟之遗言,颠错于秦火,支离于汉儒,幽沉于魏、晋、六朝者,至是皆焕然而大明,秩然而各得其所。此宋儒之学所以度越诸子,而上接孟氏者欤?”

    《道学传》以周、程、张、邵、朱、张为主,程、朱门人亦以类从,

    《宋史·道学传》:“邵雍高明英悟,程氏实推重之。旧史列之隐逸,未当,今置张载后。张栻之学,亦出程氏,既见朱熹,相与博约,又大进焉。其他程、朱门人,考其源委,各以类从。”

    而吕祖谦、蔡元定、陆九龄、九渊等,则列之《儒林传》,其意盖严于统系,而未能备见宋儒之学派。近代黄宗羲、全祖望编《宋元学案》,自胡瑗、孙复至王安石、苏轼等,皆编为学案,标举其学术宗旨,而宋儒之学,囊括无遗。盖周、程诸儒,固擅道学之正统,而自安定、泰山以下,乃至荆、蜀之学,虽有浅深纯驳之差,而其讲求修身为人之道,则同一鹄的。上下千古,求其学者派别孔多,而无不讲求修身为人之道者,殆无过于赵宋一朝。故谓有宋为中国学术最盛之时代,实无不可。今就《宋元学案》所列诸儒之学,胪列其派别之大者于下(见“宋儒学派表”)。

    宋儒学派表

    秦以降,学术衰。汉以降,世风敝。乘其隙而入者,惟佛学。发人天之秘,拯盗杀之迷。而吾国思想高尚之人,遂多入于彼教。披六朝、隋、唐历史,凡墨守儒教者,殆无大思想家,以此也。隋、唐外竞虽力,而风俗日即于奢淫,士习日趋于卑陋。皇纲一坠,藩镇朋兴,悍将骄兵,宦官盗贼,充塞于唐季、五代之史籍,人群棼乱极矣。物极则反,有宋诸帝,崇尚文治,而研穷心性,笃于践履之诸儒,乃勃兴于是时。推诸儒所以勃兴之原,约有数端:(一)则鉴于已往之社会之堕落,而思以道义矫之也[1];(二)则鉴于从来之学者专治训诂词章,不足以淑人群也;(三)则韩、李之学已开其绪,至宋而盛行古文,遂因文而见道也[2];(四)则书籍之流通盛于前代,其传授鼓吹,极易广被也。而其尤大之原因,则沟通佛、老,以治儒书,发前人之所未发,遂别成为一时代之学术。虽其中有力求与佛说异者,要皆先尝涉猎,而后专治儒书,是固不必为之讳也。

    《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六):“近看《石林过庭录》载上蔡说,伊川参某僧后,有得,遂反之,偷其说来做己使,是为洛学。某也尝疑,如石林之说,固不足信,却不知上蔡也恁地说时怎生地。后见某僧与伊川帖,乃载《山谷集》中,其差谬类如此。但当初佛学只是说无存养底工夫,至唐六祖始教人存养工夫;当初学者亦只是说不曾就身上做工夫,至伊川方教人就身上做工夫:所以谓伊川偷佛说为己使。”

    按此可见洛学之近于禅。朱子虽辨之,而谓其就身上做工夫与六祖相同,此可以见唐以降,佛学惟禅宗最盛,及儒学惟理学家最盛之消息矣。就身上做工夫一语最妙,文、周、孔、孟皆是在身上做工夫者。自汉以来,惟解释其文学,考订其制度,转忽略其根本,其高者亦不过谨于言行,自勉为善,于原理无大发明。至宋儒始相率从身上做工夫,实证出一种道理。不知者则以是为虚诞空疏之学,反以考据训诂为实学。不知腹中虽贮书万卷,而不能实行一句,仍是虚而不实也。

    宋儒之学,派衍支分,不可殚述。有讲术数者[3],有务事功者[4],有以礼制为主者[5],有兼治乐律者[6]。而朱、陆之分,尤为灼然共见。故泛称宋学,必无一定义以赅之也。吾观于诸儒之学,择其可以表示文化之进步轶于前代,而为后人所祖述者,大要有四:

    (一)修养之法之毕备也。躬行实践,不专事空谈,此宋儒之共同之点。虽其途术各有不同,要皆以实行有得。人人能确指修养之法,以示学者。如周子之主一,

    《通书》:曰:“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问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

    张子之变化气质,

    《横渠理窟》曰:“为学大益,在自能变化气质。不尔,卒无所发明,不得见圣人之奥。”

    明道之识仁,

    《识仁篇》曰:“学者先须识仁。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不须防检,不须穷索。”

    伊川之用敬致知,

    《伊川语录》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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