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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元明时海上之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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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近世之历史与上世、中世之区别有三:(一)则东方之文化无特殊之进步,仅能维持继续为保守之事业,而西方之宗教、学术、物质、思想逐渐输入,别开一新局面也;(二)则从前之国家,虽与四裔交往频繁,而中国常屹立于诸国之上,其历史虽兼及各国,纯为一国家之历史。自元、明以来,始与西方诸国有对等之交际,而中国历史亦植身于世界各国之列也;(三)则因前二种之关系,而大陆之历史变而为海洋之历史也。三者之中,以海洋之交通为最大之关键,故欲知晚明以降西方宗教、学术输入之渐,当先观察元、明时海上之交通焉。

    海上交通,为东西两方之共业,而其性质又分为君主与群众之两动机。当元世祖时,专务远略,已屡遣使招谕海外诸番。

    《元史·马八儿等国传》:“世祖至元间,行中书省左丞索多等,奉玺书十通,招谕诸番。”“十六年,遣广东招讨司达噜噶齐、杨庭璧招俱蓝。”“二十三年,海外诸番国以杨庭璧奉诏招谕,皆来降。诸国凡十:曰马八儿,曰须门那,曰僧急里,曰南无力,曰马阑丹,曰那旺,曰丁呵儿,曰来来,曰急兰亦,曰苏木都剌。”[1]

    马哥孛罗奉库噶丁公主至印度,遂经黑海,赴君士但丁,而返威尼斯。

    《马哥孛罗游记》卷首:“大可汗遣库噶丁(Kogatin)公主嫁印度藩王阿尔贡(Arghun),派马哥父子等三人为驾驶使,造楼船十四艘,贮二年之粮,行三阅月,至爪哇。又经十八月之久,始抵阿尔贡王之境。尼古罗等闻大可汗薨逝,从此绝东返之念,先至达拉布松(Trebizond)[2],由此再赴君士但丁,经希腊而至威尼斯,时1295年也。”[3]

    其时航海虽未能直至欧洲,然航行之利,已为时人所公认矣。

    《马哥孛罗游记》卷首:“印使偕公主入面大可汗,备陈舟行之利,费用既省,历时尤迅。”

    明初恒遣使海外,

    《明史·外国传》:“洪武二年,遣官谕占城。”“三年,遣使臣郭徵等谕真腊。”“吕宗俊等谕暹罗。”“行人赵述谕三佛齐。”“御史张敬之、福建行省都事沈秩使渤泥。”“永乐元年,中官尹庆谕古里及柯枝。”

    郑和奉使,尤传为盛事。

    《明史·宦官传》:“郑和,云南人,世所谓三保太监者也。……(成祖)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永乐三年六月,命和及其侪王景弘等,通使西洋。将士卒二万七千八百余人,多赍金币。造大舶,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者六十二。自苏州刘家河泛海至福建,复自福建五虎门扬帆,首达占城,以次遍历诸番国,宣天子诏,因给赐其君长,不服则以武慑之。……和经事三朝,先后七奉使,所历占城、爪哇、真腊、旧港、暹罗、古里[4]、满剌加、渤泥、苏门答剌、阿鲁[5]、柯枝[6]、大葛兰、小葛兰[7]、西洋琐里、琐里[8]、加异勒、阿拨、把丹[9]、南巫里[10]、甘把里[11]、锡兰山、喃勃利、彭亨、急兰丹、忽鲁谟斯[12]、比剌、溜山、孙剌[13]、木骨都束[14]、麻林[15]、剌撒[16]、祖法儿[17]、沙里湾泥[18]、竹步[19]、榜葛剌[20]、天方、黎伐那孤儿[21],凡三十余国。所取无名宝物,不可胜计……自和后,凡将命海表者,莫不盛称和以夸外番,故俗传三保太监下西洋,为明初盛事云。”

    东南海岛,几无在无明人之足迹焉。

    宋代置市舶司于广、杭、明、泉诸州,

    《宋史·食货志》:“开宝四年,置市舶司于广州,后又于杭、明州置司。凡大食、古逻、阇婆、占城、勃尼、麻逸、三佛齐诸蕃,并通贸易,以金、银、缗钱、铅、锡、杂色帛、瓷器,市香药、犀象、珊瑚、琥珀、珠琲、镔铁、鼊皮、玳瑁、玛瑙、车渠、水精、蕃布、乌樠、苏木等物。”

    而禁人民私与蕃人贸易。

    《宋史·食货志》:“太平兴国初,私与蕃国人贸易者,计直满百钱以上,论罪。”“元丰中,禁人私贩,然不能绝。”

    元、明因之,官置市舶,

    《元史·食货志》:“至元十四年,立市舶司一于泉州,令孟古岱领之。立市舶司三于庆元、上海、澉浦,令福建安抚司杨发督之。每岁招集舶商于蕃邦博易珠翠香货等物,及次年回帆,依例抽解,然后听其货卖。”

    《明史·食货志》:“太祖洪武初,设市舶司于太仓、黄渡,寻罢之。设市舶司于宁波、泉州、广州。宁波通日本,泉州通琉球,广州通占城、暹罗、西洋诸国。”

    中虽数有废置,要皆官营商业也。而闽、广各省,人稠地狭,田园不足于耕,以海洋为谋生之所,

    《论南洋事宜书》(清蓝鼎元):“闽、广人稠地狭,田园不足于耕,望海谋生,十居五六。内地贱菲无足重轻之物,载至蕃境,皆同珍贝。”

    时时有冒禁下海者。

    《东西洋考》:“万历二十一年,倭寇朝鲜,闽以震邻,禁止通贩。海上人辄违禁私下海,或假借县给买谷捕鱼之引,竟走远夷。”

    良者则为海商,黠者则为海寇。

    《东西洋考》:“海滨一带,田尽斥卤,耕者无所望岁,只有视渊若陵,久成习惯。富家征货,固得稇载归来;贫者为佣,亦博升米自给。一旦戒严,不得下水,断其生活,若辈悉健有力,势不肯搏手困穷,于是所在结为乱,溃裂以出。其久潜纵于外者,既触网不敢归,又连结远夷,向导以入。”

    《明史》所载林道乾、梁道明、陈祖义、张琏等,皆国人之富于冒险性、为群众开拓海上航业商业者也(林、梁等事迹见《明史·外国传》)。使其时西人不垂涎东亚,相继远航,吾华民族亦必日趋于海上生活,而与欧人接触。适会是时,西人忽起寻觅新地之欲,而东西之接触,乃若电气之相引矣。

    欧人之至中国行踪可考者,当首推马哥孛罗家三人。

    《马哥孛罗游记序》:“当达达尔诸王之治亚细亚内地也,各君其土,而受节制于蒙古大帝。故威令行而道路不梗,商旅称便。欧洲客商,联袂而往,或谋什百之利,或图仕禄于诸王之朝。意大利威尼斯人马非倭(Maffeo)、尼古罗(Nicolo)兄弟,因购珍宝,渡黑海,达巴尔喀(Barka),朝之都。居一载,获利甚厚,展转至布哈尔(Bokhara),适巴尔喀之从兄弟呼拉古(Hulagu)遣使赴忽必烈,道经布哈尔,与马非倭兄弟遇,与之谈甚欢,约共朝忽必烈。历一年而达帝都,可汗廷见马非倭兄弟,命偕蒙古大员一人,往使罗马,见教皇。马非倭等于是西行,比抵威尼斯,则尼古罗之妻已亡,遗一子名马哥(Marco)。马非倭遂偕弟及侄赴阿克尔(Acre),阿克尔之教皇格里各烈十世(Gregoryx)授之敕书,馈赠蒙古帝以珍物。马非倭等既取道东北,经由大亚米尼阿、波斯属之伊拉克、库拉桑、巴尔克、巴达克商等处,入唐古特境。经沙州、肃州而至于山西之太原,马非倭等见蒙古帝,呈教皇敕书。帝甚嘉其忠信,见尼古罗旁侍一少年,问知为尼古罗之子,命留侍左右,派为皇室职员。马哥自居宫禁以后,习学东方礼节语文,更得帝之优遇,常遣之查办事件。一日江南道副使出缺,帝即命马哥署理。在任凡三载,马哥之父及叔,亦同邀恩遇。初到时,尼古罗等建议,能造战时利器,便于射远。蒙帝试之而佳,即命监工制造。后此蒙兵攻克襄阳城,即利用此火器也。孛罗氏父子兄弟至中国十七年,方请于帝,护送公主归国。”

    然其来也,遵陆而行,仅归时由海道至印度、波斯耳。欧、亚之直接通航,始于葡萄牙人华斯哥德噶马;东西之周回通航,始于葡萄牙人马基伦。自此两航路开辟,而亚洲若重造一新天地焉。

    有明初年,葡萄牙王子亨利及约翰二世,富于野心,奖励航海术,

    《东邦近世史》:“1415年[22],葡萄牙王子亨利攻回教徒于摩洛哥北岸,时俘囚中有通阿非利加之地理,盛说印度之殷富者。王子闻之,雄心勃起,乃毅然欲探险阿非利加之地。遂设商船学校,建测候所,刻意研究星学数学,以全力奖励航海术。1460年[23],亨利死时,综计新发见之海岸,共一千八百哩。旧传亨利在当时有‘舟子’之号,信不诬也……葡王约翰二世,绍舟子亨利之遗志,派遣远征队。1486年[24],巴沙洛矛地阿治(Bartholomew Diaz)遂至阿非利加南端,名其地曰荒崎(Cada Tormen-toso)。约翰二世嫌其名不雅驯,改曰喜望峰(Cado Dabod Eaperany)。无几,哥伦布复发见西方新世界,欧洲诸国咸属耳目焉。及约翰二世殂,马诺耶尔(Manoel)继之,华斯哥德噶马(Vasco da Gama)遂发见印度航路。”

    而南欧之人,以商业之关系,尤热心于开辟新航路。

    《东邦近世史》:“西1453年[25],回教信徒土耳其人种攻陷东罗马首府君士但丁堡,黑海地方之东洋贸易顿至萎靡不振。其欲发见达于东亚之航路,实南欧有志者之一大宗旨也。”

    弘治十一年[26],华斯哥德噶马至印度之加尔各答,葡人因之殖民于印度,以卧亚为根据地。

    《西力东渐史》:“华斯哥德噶马于1497年7月8日,发国都利斯本,巡航非洲南端,至1498年5月20日,达印度马拉巴海岸之加尔各答,是实东西洋海路交通之始,东西交通史中当大书特书者也。哥伦布之发见美洲,前乎此者仅六年,故西大陆之发见,东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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