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箴言

此日农家同悲恸：

    归去来兮，晓庄、无锡。

    十八年

    红叶

    飞，飞，飞，

    满天的飞。

    那儿来这些蝴蝶？

    原来是红叶。

    十八年十一月十五日

    该骂不？

    一

    不做事，要吃饭；

    什么人？是混蛋！

    二

    做坏事，吃好饭；

    什么人，忘八蛋！

    赠钱君尚志

    宋墅之村有异人，

    百里往返送山芋。

    半夜跳出暖被窝，

    披霜戴月到新都。

    开水锅粑充早食，

    主人犹在梦中呼。

    宋墅山芋原好吃，

    应念挑者汗如珠。

    汗珠山芋进肚变为血，

    血入心中化农夫。

    待我农夫身手自然成，

    钱君之愿始不辜。

    乡村教师渐浮华，

    但愿努力学宋墅。

    宋墅之人何可敬？

    大智如愚大忠迂。

    寄语六园众同志，

    吾道其南最不虚。

    爱非勒司特峰三万尺，

    不及钱君一篓芋。

    钱君尚志创办宋墅小学，坚苦卓绝，人所难能。日前亲挑一篓山芋送我，这山芋非比寻常，是钱君以血汗种得，以血汗送来，愿与诸同志共尝其物，而共学其人。

    十八年十一月三十日

    小庄晓

    晓庄原名小庄，后面有老山，亦拟改为劳山，以寓在劳力上劳心之意。

    老山劳；小庄晓：

    新时代，推动了。

    老山劳；小庄晓：

    咱锄头，起来了。

    老山劳；小庄晓：

    伪智识，消灭了。

    老山劳；小庄晓：

    士阶级，下野了。

    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乡下先生小影

    一

    生长三家村。来去五里店。

    知己遍天下，终身不相见。

    二

    “城里不要他，跑到乡下来。”

    他们这样说，便算我无才。

    三

    雪花飞满天，身上犹无棉。

    一日吃两顿，有油没有盐。

    四

    有油没有盐，饿肚看水仙。

    试问甜中苦，何如苦中甜？

    五

    进城曾索薪，轮流候茶园。

    薪水领不着，大家凑茶钱。

    六

    爸爸常叹气，妈妈也埋怨。

    已经三十岁，还没有家眷。

    七

    “香姑”教人恋，礼教教人骗。

    徘徊岔路口，心灵已开战。

    八

    礼教教人骗，时代教人变。

    变好或变坏，各自有志愿。

    九

    揭开革命旗，飘扬劳山侧。

    风云啸起处，书呆失魂魄。

    十

    书呆不要吓！往事不足责。

    合将大人心，渲染儿童色。

    十一

    天赋两个宝，双手与大脑。

    宁做农与工，联合辟荒岛。

    十二

    荒岛自成趣，努力胜天工。

    原未造门墙，所以路路通。

    十八年冬

    踏雪

    雪路深过膝，

    宽半尺；

    我认清脚迹，

    是乡下人开辟。

    十九年春

    告书呆子

    “没有指导？

    没有工做？”

    探获新大陆的哥仑布，

    可曾说过？

    “没有指导？

    没有工做？”

    飘流荒岛的鲁滨孙，

    可曾说过？

    “没有指导？

    没有工做？”

    晓庄的学园里，

    要种几多活萝卜？

    “没有指导？

    没有工做？”

    开天辟地的机会，

    可能让它错过！

    十九年一月八日

    老鼠

    你，你，你!

    自己不做工，

    倒要吃白米。

    打个洞儿住，

    也在别人房子底。

    日间不常出来，

    鬼鬼祟祟在夜里。

    一见猫儿来，

    吓得个魂不附体。

    猫儿捉老鼠，

    捉得太多了。

    肚子装不下，

    放你回洞跑。

    一见妈妈面，

    便说猫儿好。

    忘了新姊妹，

    已供猫儿饱。

    十九年十一月十一日

    伤别

    皎皎天上月，今夜又团圆。

    吾念岁寒友，都在离恨天。

    十九年秋

    一双手

    小朋友!

    小朋友!

    您有一对好宝贝，

    身上摸摸有没有？

    找不着吗？

    您有，您有，不会没有!

    我告诉您吧!

    就是您的一双手!

    会用这双手，

    什么也不愁，

    穿也不愁，

    吃也不愁，

    玩也不愁。

    小朋友啊小朋友：

    千万别忘记，

    求友不如求手。

    玩秋千，

    翻筋斗，

    送糖果儿进嘴，

    和弟弟比球，

    数一数您的快乐，

    那一样不是靠着这双手？

    如果您也想去打倒帝国主义，

    还须拿出您的小拳头。

    别学那没有出息的人，

    好事怕用手。

    个子那么大，

    拿不动扫帚!

    整天逛趟子，

    一双手儿拢在袖里走。

    他会抽乌烟，

    也会打牌九，

    挨了外国人的嘴巴，

    忍着气儿不回手。

    倒会欺弱者，

    欺人还要人请酒。

    这样一个人，

    您看丑不丑？

    他既有手不会用，

    何妨打他几把手!

    天给我手必有用，

    精神全在“做”字上，

    攀上知识最高峰，

    探取地下万宝藏，

    铲除人间的不平，

    创造个世界象天堂儿模样。

    这些事没有完成，

    决不可把手儿放。

    十九年十一月七日

    改作黄金时代歌

    拔茅草，

    搬石块，

    自己的学校自己开。

    互相教导，

    互相信赖，

    读书不做读书呆。

    分析过去，

    抓住现在，

    创造将来。

    儿童工歌

    小盘古

    我是小盘古：

    我不怕吃苦。

    我要开辟新天地，

    看我手中双斧。

    小孙文

    我是小孙文：

    我有革命精神。

    我要打倒帝国主义，

    像个球儿打滚。

    小牛顿

    我是小牛顿：

    让人说我笨。

    我要用我的头脑，

    向大自然追问。

    小农人

    我是小农人：

    靠种田生存。

    为何劳而不获？

    谁是我的仇人？

    小工人

    我是小工人：

    我有双手万能。

    我要造“富的社会”，

    不造“富的个人”。

    二十年春

    敬赠师范生

    一

    今日诗兴发，挥毫寄相思。

    如蒙耐烦看，愿得尽其辞。

    二

    诸君何所事？候补当教员。

    开创新世纪，大任在两肩！

    三

    有些假学生，非我所愿闻。

    原欲进中学，却想省几文。

    四

    等到毕了业，一心想升学；

    大学考不取，勉强教小学。

    五

    小学当教师，原是穷差使。

    一旦有高就，那管小孩子！

    六

    社会办学校，各有其隐衷；

    你若不明白，钻进牛角筒。

    七

    看那专制国，民愚乃可治。

    要你塞其聪，个个成奴隶。

    八

    个个成奴隶，你是奴隶头。

    奴隶要出头，留心你的头。

    九

    民国老百姓，共是主人翁；

    若当奴隶教，便算你不忠。

    十

    攘攘十字街，茫茫三叉口；

    熊掌与鱼不可兼，你取那样拿在手？

    二十年春

    自誓

    人人说我是“共呆”。

    愿与众生共忧灾；

    今向青天立一誓，

    不带债务进棺材。

    二十年一月一日

    雪罗汉

    (儿歌)

    大胖子，

    笑嘻嘻。

    太阳一来，

    化作烂污泥。

    二十年三月二十日

    雪狮子

    (儿歌)

    雪狮子，

    假威风。

    太阳公子会打猎，

    把你活埋污泥中。

    二十年三月二十日

    寂寞

    你看太阳，独立苍茫。

    自由自在，嬉游八方。

    一腔热血，化作光芒。

    大千世界，共此辉煌。

    渺渺秋月，如何可双？

    日月并举，人眼荒唐。

    原无偏爱，何用断肠？

    甘心寂寞，地久天长！

    二十年二月四日

    无怨

    我要把怨鬼捉着，

    投在白炽热的爱火里，

    烧成一缕儿黑烟，

    向天空飘去，

    化为乌有！

    白描

    流浪歌儿的调儿

    说他没有病，

    委实病重了：

    头儿抬不起，

    吃的很少，

    坐行不如意，

    勉强床上倒，

    黄昏后，数尽星儿天未晓。

    久病忽愈

    多年不生病，一病便病倒。

    自己做医生，自己把药熬，

    自己做看护，性命保不保？

    拖了个把月，形容渐枯槁。

    忽从屋梁上，跳下一只猫。

    若信儿时话，便有些不妙：

    “猫来非偶然，阎王把人找。”

    阎王未见过，见见也很好。

    为何不留我？放我阳间跑？

    想是阴山下，怕听“小庄晓”。

    从此生死簿，勾了我名号。

    不用闹地府，师徒都不老。

    病后痛快事，洗个热水澡。

    穿起学生装，脱下病时袍。

    “今日是何日？三月十五了！”

    二十年三月十五日

    学生或学死

    小孩子，

    小孩子，

    那几个是学生？

    那几个是学死？

    二十年四月七日

    小朋友

    小朋友!

    小朋友!

    我看看你的手，

    可拿得动扫帚？

    小朋友!

    小朋友!

    那一个长进？

    那一个丢丑？

    二十年四月八日

    贺大作和风同居并阐明友婚之要旨

    “友婚”之要旨在惟朋友可以成夫妻，夫妻必须是朋友，不能做朋友的人必不可做夫妻，决不是随随便便的乱交。古人劝交益友，是必择益友结夫妻，才是幸福。

    一

    朋友成夫妻；

    夫妻亦朋友：

    自然还自在，

    与爱一样久。

    二

    自己的命运，

    操在自己手。

    恩情深似海，

    人非人所有。

    三

    寄语好朋友，

    相偎不可久。

    久则有倦意，

    吹毛而见丑。

    四

    滚滚扬子江，

    载人东与西。

    多少亲骨肉，

    相知因别离？

    五

    看彼淡淡水，

    自是长长流。

    有爱来不尽，

    莫恋去无休。

    二十年四月九日

    蚕之告状

    上帝啊上帝！

    您为什么造我，

    功成而见弃？

    您为什么造人，

    以我为奴隶？

    人心实残暴，

    嘴里讲仁义。

    图我护身茧，

    性命遭他忌。

    火烘得枯干，

    水煮得笔直；

    遇着好吃精，

    活活炒来下酒吃。

    一件绸衣一万命，

    漂亮背后是血迹。

    蚕妇没有绮罗穿，

    报应也似有天意。

    罪魁中与日，

    附逆的是法兰西，意大利。

    科学圣人巴士德，

    偷进蚕国做奸细。

    自从他出世，

    杀蚕放火等儿戏。

    不问好和坏，

    生了儿女，妈妈得枪毙！

    我的妈妈被枪毙！

    我的奶奶被枪毙！

    我们姊妹也要被枪毙！

    不知道枪毙了几万亿！

    还说我是蚕头，

    一点不客气。

    也怪我好吃他的桑叶，

    而不能自立。

    何如劝人穿棉衣？

    打倒丝罗却不易。

    丝罗打倒不养蚕，

    吾类绝种没多日。

    思来想去无路走，

    只有求上帝：

    吐丝吃桑叶，

    叫人替一替。

    我愿披素绢，

    好向祖宗祭。

    若是办不到，

    给我一些力！

    给我一些力，

    保种制仇敌。

    如果弱肉强食老不管，小虫问：

    “为什么还要上帝？”

    “未”之运命

    听说日攻马占山，

    日军未入山海关。

    山海关内还有关，

    关外不如关内欢。

    听说日军将入关，

    日军未上紫金山。

    紫金山下满江水；

    船夫袖手看船翻！

    军阀的镜子

    压倒主人自作主，

    挥霍兵饷如粪土，

    强盗进门不抵抗，

    主人赶贼他不许。

    二十年冬

    新政府小影

    一个鼎儿三只脚，

    三只脚儿不合作。

    眼睛望穿北极阁，

    国府成了一个大空壳。

    一个大空壳，

    不做好事不作恶。

    儿子教学做之四个阶段

    三餐喂得饱，个个喊宝宝。（一）

    小事认真干，零用自己赚。（二）

    全部衣食住，不靠别人助。（三）

    自活有余力，帮助人自立。（四）

    二十年冬

    保护栽的树

    割草留树，

    房子有得住。

    砍树如草，

    板凳无处找。

    二十年四月

    做生日

    阔人做生日，

    急煞穷亲戚：

    不送寿礼难为情，

    送了自己没饭吃！

    大官做生日，

    小官心里急：

    寿礼起码送一十，

    一月薪水去半壁。

    变个小孩子

    儿童园里无老翁，

    老翁个个变儿童。

    变儿童，

    莫学孙悟空！

    他在师驼洞，

    也曾变过小钻风。

    小钻风，

    脸儿模样般般象，

    拖着一条尾巴儿两股红！

    二十年四月十八日

    变个孙悟空

    变吧！变吧！

    变个孙悟空，

    飘洋过海访师宗。

    三百六十傍门都不学，

    一心要学长生不老翁。

    七十二般变化般般会，

    翻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儿路路通。

    学得本领何处用？

    揭起革命旗儿闹天宫。

    失败英雄君莫笑，

    保个唐僧过难亦威风。

    降妖伏怪无敌手，

    不到西天誓不东。

    请看今日天上战斗佛，

    岂不是当年人人嘴里的雷公？

    二十年四月

    三代

    行动是老子，

    知识是儿子，

    创造是孙子。

    二十年秋

    人心不可测

    人心不可测，有命活不得。

    割了黄金谷，有米吃不得；

    种了白棉花，有衣穿不得；

    栽了一林树，有屋住不得；

    让地造铁路，有车坐不得；

    纳税养军人，有国保不得；

    笑里藏尖刀，有心谈不得。

    一身很漂亮，是贼不是贼？

    看来一杯酒，砒霜给人喝。

    白玉是白的，他偏说是黑。

    客人做主人，主人反为客。

    翻手云变雨，人心不可测！

    二十年秋

    死

    教死书，

    死教书，

    教书死。

    读死书，

    死读书，

    读书死。

    做死工，

    死做工，

    做工死。

    享死福，

    死享福，

    享福死。

    活

    用活书，

    活用书，

    用书活。

    二十年十一月

    手脑相长歌

    人生两个宝，

    双手与大脑。

    用脑不用手，

    快要被打倒。

    用手不用脑，

    饭也吃不饱。

    手脑都会用，

    才算是开天辟地的大好佬。

    二十年冬

    糊涂的先生

    一

    你这糊涂的先生！

    你的学堂成了害人坑！

    你的墨水笔下有冤魂！

    你说瓦特庸。

    你说牛顿笨。

    你说像个鸡蛋坏了的爱迪生。

    若信你的话，

    那儿来火轮？

    那儿来电灯？

    那儿来的微积分？

    二

    你这糊涂的先生！

    你的教鞭下有瓦特，

    你的冷眼里有牛顿，

    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

    你别忙着把他们赶跑。

    你可要等到：

    坐火轮，

    点电灯，

    学微积分，

    才认他们是你当年的小学生？

    二十年春

    主人教育

    人民是民国的主人；小孩子是民国的小主人。主人与小主人不该当作奴隶教。中华民国，顾名思义，所需要的教育是主人教育。主人教育的目的是教民众联合起来做主人。

    做自己的主人，

    做政府的主人，

    做机器的主人，

    做大自然的主人。

    钟儿誓

    我有一双手，敲钟种菜蔬。

    为人倒夜壶，不是大丈夫。

    二十一年夏

    活的教育

    静默如地下的种子。

    自由如空中的鸽子。

    猛勇如斗虎的狮子。

    二十一年夏

    摸黑路

    三个牛皮匠，凑个诸葛亮。

    三个摸黑路，凑个哥伦布。

    二十一年夏

    拉车

    一

    先生拉洋车，

    满身汗如雨。

    拉他一辈子，

    马路知他苦。

    二

    学生坐洋车，

    风凉而舒服。

    坐他一辈子，

    还是不知路。

    二十一年夏

    士之小影

    四体既不勤，

    五谷也不分。

    达则作官去，

    穷则教学生。

    二十一年夏

    留级

    今年留一留，

    明年留一留，

    留到那年才罢休？

    父母也羞，

    同学也羞，

    小小眼泪象雨流。

    花儿也愁，

    草儿也愁，

    生长如今不自由！

    不自由！不自由！

    把它从字典里挖出来，

    摔到天尽头！

    摔到天尽头！

    从今小孩儿，

    一级也不留。

    花草听见小朋友留级，也要滴几滴同情之泪，何况做先生的，当然不是嘴里喊几句小朋友就算了事。你如果是小朋友的真朋友，就得用斩钉截铁的手段，把这个妖怪赶到没有人烟的荒岛上去。

    二十一年冬

    牛角筒

    大笼统，

    小笼统，

    大小笼统都是蛀书虫。

    吃饭不务农，

    穿衣不做工。

    水已尽，

    山将穷，

    老鼠钻进牛角筒。

    二十一年冬

    想一想

    饭也香，

    菜也香，

    吃饱了，

    上毛坑。

    一样爷娘养，

    倒马桶的滋味要人尝！

    二十一年冬

    卖艺

    狐狸有洞鸟有食，

    乡下先生难度日。

    风高谁放李逵火？

    武训讨饭也不易。

    自杀不成怕坐牢，

    从来不演折腰戏。

    众谓我曾做书呆，

    便教出卖书呆艺。

    书呆之艺卖与谁？

    开张岂必有生意。

    女生卖艺被开除，

    先生卖艺可遭忌？

    那里管得这许多，

    硬着头皮试一试。

    贺宝山师范创校纪念

    做学教合一，

    双手绞脑汁，

    脑汁冷如冰，

    愿与汗儿一齐滴。

    滴成白米饭，

    不做工的不配吃。

    天行健，大众以自强不息。

    贺安徽中学十周纪念

    大事不好了，

    “黄帝”子孙今病倒。

    书呆软手又软脚；

    田呆笨头复笨脑。

    强盗进门怕抵抗，

    张开大嘴会吵闹。

    不要吵，

    不要闹，

    呆子会医呆子病，

    我校仙丹炼好了。

    一丸叫做脑化手，

    一丸叫做手化脑。

    呆子吃下呆气消，

    手脑相长永不老。

    十年生聚十年教，

    再过十年该好了。

    留学生治国

    好比请乡下人吃大菜

    乡下老，

    吃大菜，

    刀儿当做筷。

    我的妈呀！

    舌头去了一块。

    慈母读书图

    八

    子孙须牢记：

    即知即传人！

    若作守知奴，

    不是中国人。

    富人一口棺

    富人一口棺，

    穷人一堂屋：

    讨得死人欢，

    忘却活人哭。

    一对妖怪

    自私先生，

    自利太太，

    生下一对妖怪：

    大肚的守财奴可鄙，

    大头的守知奴更坏。

    传下一代又一代，

    造成了中华民族的大失败。

    开刀打针要赶快：

    放出一个个脑袋里的毒汁，

    取出一个个肚皮里的痞块！

    如果再马虎，

    天然淘汰！

    二十三年六月一日

    五块大洋的棺材歌

    十一

    要想活得好，

    便须死得对，

    如果死要脸，

    难免活受罪。

    二十三年六月十六日

    自立立人歌

    一

    滴自己的汗，

    吃自己的饭，

    自己的事自己干。

    靠人、靠天、靠祖上，

    不算是好汉。

    二

    滴自己的汗，

    吃自己的饭，

    别人的事帮忙干。

    不救苦来不救难，

    可算是好汉？

    三

    滴大众的汗，

    吃大众的饭，

    大众的事不肯干。

    架子摆成老爷样，

    可算是好汉？

    四

    大众滴了汗，

    大众得吃饭，

    大众的事大众干。

    若想一个人包办，

    不算是好汉。

    儿童年献歌之三

    一

    小朋友!

    长长长，

    再长几年，

    变成一群小森林：

    枝头有鸟儿谈天；

    树底有野兽安眠。

    那大的高的，

    拿去盖大众的宫殿，

    创造新纪元。

    新纪元的第一年是什么年？

    儿童年!

    二

    小朋友!

    攀攀攀，

    攀上半天，

    变成一群小雨点：

    落在每一丘麦田；

    洒在每一丘棉园。

    那黄的白的。

    给大众好吃又好穿，

    创造新纪元。

    新纪元的第一年是什么年？

    儿童年!

    三

    小朋友!

    飞飞飞，

    飞到天边，

    变成一群小太阳：

    透进每一家的窗帘；

    照到每个人的眼前。

    东西南北，叫大家认清路线，

    创造新纪元。

    新纪元的第一年是什么年？

    儿童年!

    儿童年献歌之四

    一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还是小儿童，

    不要教成小老翁。

    二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不做小古董，

    给人玩耍誓不容!

    三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不做小笼统，

    千问万问要问懂。

    四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不做蛀书虫，

    求学只是为大众。

    五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不享现成福，

    手脑双挥要劳动。

    六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爱拆自鸣钟，

    拆得散来凑不拢。

    七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穷孩肚子快饿通，

    饿死穷孩大不公。

    八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教师应敬小朋友，

    不再打人摆威风。

    九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我们普教小先锋，

    即知即传向前冲。

    十

    弄冬一弄冬，

    今年属儿童!

    不要你哄，

    不要你捧，

    只要你懂：

    懂得帝国主义该打倒，

    联合小拳总进攻。

    儿童节献词

    一

    四月四，四月四，

    小孩一齐起来，

    要教人人都识字。

    二

    四月四，四月四，

    小孩一齐起来，

    要教人人都做事。

    三

    四月四，四月四，

    小孩一齐起来，

    亡国不许有三次。

    四

    四月四，四月四，

    小孩一齐起来，

    小孩必须有大志!

    二十四年

    水铭

    杯方水方，杯圆水圆。

    可以穿石，可以灌田。

    分出氢焰，化铁之坚。

    会合众川，白浪滔天。

    居高临下，马力万千。

    流汗流血，开新纪元。

    即铭（一）

    破即补。污即洗。

    劳即谦。乱即理。

    债即还。病即医。

    过即改。善即喜。

    行即思。倦即息。

    信即复。账即记。

    即铭（二）

    即行即知。即知即传。

    即传即联。即联即前。

    另一个看法

    流尽工农汗，还流泪不息。

    天上不须半日，地上千万滴！

    辛辛苦苦造飞机，无法上天嬉，

    让你看山看水，这事倒希奇。

    陈子展先生新近在《立报》上谈新诗，引了胡适之先生新写的《桂游小赞》做例子，并且说不妨把它作为新诗人可以走的一条路。没有讨论之前，让我先把这首《小赞》抄下来，给大家看看：

    “看尽柳州山，看尽桂林水。

    天上不须半日，地上五千里。

    古人辛苦学神仙，要受千百戒。

    看我不修不练，也凌云无碍。”

    这就是陈先生所说的“胡适之体”，而命给新诗人的一条路线，其实这种文学把戏，辛稼轩一流的人是早已变过了。我想“胡适之体”这个封号，连适之先生自己也不能承认吧！新诗之所以走近绝路，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内容充实的作家，技术未免幼稚；而技术熟练的作家，内容又未免空虚。《桂游小赞》是属于后一类，它是一幅天空行乐图，也可以说这是一幅现代仙人逍遥图。它只是一位有闲华人自摄的安享小照。我们的诗人的想象力，没有跳出他所整理的国故和所乘坐的飞机。你看那半日的时间和五千里的空间里，他只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再有，就是他所赛过的古神仙。这种害了贫血症的文艺，根本没有力量走路，还要教青年诗人跟在它后面走，这使我不能忍耐，不能忍耐又怎样？它害了贫血症的文艺，那就应该打一些活的血输进去试试看。《另一看法》那首诗就是我们对《桂游小赞》的答复。

    我把这首诗读给乡下人听的时候，张健小先生站起来说：“这种事并不希奇，我想把末尾一句改为：‘让你看山看水，还要吹牛皮。’”他这一改，是把胡适之描写得格外活跃了。但我希奇的境界是从觉悟中发现出来的。照平常的目光看来，是没有什么希奇，但一经觉悟，那能不感到奇怪？我们不敢说已经找到新诗的正确路线，只是指出象《桂游小赞》一类的作品决不是我们可以走的路。

    闹意见

    你说他不好。

    他说你不好。

    锄头上了锈，

    田园长茅草。

    偶咏

    宇内地球小如粟，

    人生更比粟儿小。

    但愿多种几粒粟，

    何事营营争多少！

    二十年四月七日

    出自1935年上海儿童书局版《知行诗歌别集》

    不转弯的笔

    我的同辈朋友，许多都做了官，而且是做了大官，有几位做得还不错；有几位是未免大事糊涂，小事不糊涂。我写了一首诗，劝他们留心董狐复活。可是天下的官多着咧，糊涂的何止是我的朋友！我现在愿拿这首送朋友的诗，献给普天下之做官的。大家努力吧！

    做官莫做糊涂官，

    万人愁苦一人欢。

    董狐有笔刚于铁，

    只写是非不转弯。

    出自1935年上海儿童书局版《知行诗歌别集》

    农夫歌

    前年曾依保定农夫歌调草《农夫歌》一首，以词句未协，迄未付印。复依前调改作。

    穿的树皮衣，

    吃的草根饭，

    背上背着没卖掉的孩儿饿煞喊爹爹。

    牵着牛大哥，

    去耕别人田。

    太阳晒在赤膊，

    心里如滚油煎。

    九折三分，

    驼利纳粮钱。

    良民变成匪，

    问在何处申冤？

    人面蝗虫飞满天。

    飞满天！

    无有农夫谁能活天地间！

    这是一幅自耕农在天灾人祸中降为雇农之小影。中原与西北等省之自耕农，代较富地主耕种，每月尚可得工钱糊口。若是自耕，则必等到秋收，始有米吃，人已成白骨了。田地摆脱不掉，而官家钱粮不但不可少，抑且寅年要借卯年粮，不，寅年要借午年粮，故必须卖儿女，或驼重利借钱以纳。出契送人也不要，因为不能耕种还须纳粮。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啊！

    二十年四月十七日

    出自1933年上海儿童书局版《知行诗歌集》

    自鸣钟

    短针是我，

    长针是你；

    中饭半夜相会，

    天亮晚饭对立。

    你走得太快，

    我走得太迟。

    等我一忽儿吧，

    我要赶上你。

    一块煤炭

    你们说我热烈，

    我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煤：

    要把吊儿郎当的少爷烧毁，

    再烧毁贪图享福的小姐。

    把少爷小姐的灰，

    堆得一堆又一堆，

    拌一些儿水，

    塑成千军万马，

    用嘴一吹，

    都变成生龙活虎，

    冒着敌人的炮火向前追，

    要把他们赶出华北东北才肯回！

    到那时，我这块煤炭，

    是早已烧成灰。

    但是打开眼睛来看啊！

    那靠近我摆着的煤，

    都一块块的红起来了，

    要把人间的围墙烧毁，

    把奴隶的锁链烧毁，

    重新造出一个地球来，

    上面没有吃人鬼，

    没有人饿得太瘦，

    没有人长的太肥。

    自桂回粤嘴被封锁

    人人都说地上好。

    谁知地上活不了？

    你看戈壁大沙漠，

    也无树木也无草。

    太阳晒在赤膊上，

    晒出油来皮也焦。

    大风吹起黄沙飞。

    口鼻耳目一齐上封条。

    姑且回到地下去，

    没有阳光清气也得熬。

    何处树木成林草青青？

    休息几日向前找。

    二十五年六月

    九龙仓的小孩

    看你们飘洋过海，

    看你们风凉爽快。

    看你们到银河里去，

    看你们从银河里来。

    看你们好象牛郎织女，

    一双一对摇摇摆摆。

    我是一个苦小孩，

    你知道，我只能看看，

    有时看呆。

    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五日，香港

    再会吧

    再会吧，香港！

    我不便说谎：

    你是穷人的地狱，

    是富翁的天堂。

    二十五年七月十日，香港

    问自己

    化费许多人的血汗钱，

    说是要看看世界。

    我不问你别的，

    只问你有什么东西带回来？

    带来给中国大众？

    带来给中国小孩？

    化费许多人的血汗钱，

    说是要看看世界。

    我不问你别的，

    只问你有什么东西带去给世界？

    带去给世界的大众？

    带去给世界的小孩？

    二十五年七月十二日

    前进的青年

    青年！青年！

    最前进的青年！

    你要带着落伍的人们，

    一起向前。

    二十五年七月十二日

    印度高利贷

    没得吃，要借债；

    没得穿，要借债；

    嫁女儿，要借债；

    印度农人一身都是债。

    自己不识字，

    借据随人派；

    指印印上去，

    永远不可赖。

    年成好，

    便宜谷子抵重债；

    年成坏，

    利上加利债加债。

    生个儿子，

    一出世就背债。

    到期不能还，

    屋子让他卖，

    田地让他卖，

    牛羊让他卖，

    老婆女儿让他卖。

    骨头烧成灰，

    尽归高利贷。

    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六日

    以为歌

    你以为，

    我以为，

    你我之间出了鬼。

    有鬼掣我的肘，

    有鬼拉你的腿。

    灵魂正在渡河，

    桥梁被鬼炸毁，

    扑龙通儿一齐掉下水，

    笑煞东洋鬼。

    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九日

    傻瓜

    傻瓜种瓜，

    种出傻瓜。

    惟有傻瓜，

    救得中华。

    二十六年一月二十二日

    相见难

    一个呆，一个迂，

    被一座高山挡住。

    你一锄，我一斧，

    要把高山铲成路。

    石头大，木头粗！

    锄头斧头都打输。

    你怄气，我发怒，

    丢下炸弹密如雨，

    炸掉石，炸掉树！

    高山炸成无边湖。

    湖变海，海变洋，

    什么法子能过渡？

    你造船，我造船，

    造得船来好摆渡。

    一个来，一个去，

    海中几时相遇？

    二十六年二月二日

    死了的书呆子

    我是书呆子，家住太平洋，

    读破万卷书，要中状元郎，

    农家供酒肉，主人快饿死，

    失业教蒙童，尽变小呆子。

    四川天灾

    蜀道易，

    易于上青天。

    飞机里面，

    有几个活神仙。

    数千万人没饭吃，

    饿倒在路边。

    钱粮要提前，

    纳过五十年。

    我要问：

    几人在地几人在天？

    二十六年四月七日

    游击歌

    狂风起，

    黑云飞，

    杀人放火誓不依。

    天军到，

    魔道低，

    除暴安良太阳西。

    穿的是便衣，

    谁个也不知。

    战术是游击，

    谁个也不识。

    枪口瞄准，

    我们有目的：

    中华自由，万国平等，大家有饭吃。

    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

    张伯伦一派

    老狐狸信不得，

    甜言蜜语心肠黑。

    他和墨索里尼吊膀子，

    预备承认“满洲国”。

    中国同胞四万万，

    万众一心赶暴客。

    等到暴客赶出去，

    锦绣山河归中国！

    归中国，

    只有狐狸信不得！

    二十七年四月三十日

    笔伐平时教育

    某大学校长有不知办战时教育之语

    遍地发瘟，

    妈妈病倒在床。

    叫他倒口开水，

    他说功课忙；

    叫他去请医生，

    他说功课忙；

    叫他去买一服药，

    他说功课忙；

    等到妈妈死了，

    他写讣闻忙，

    写祭文忙，

    称孤哀子忙。

    二十七年五月九日

    鲁迅先生逝世二周年纪念

    百战争真理，

    两年死犹生。

    名著如秋月，

    照人造乾坤。

    二十七年十月五日

    蜀民歌

    今人传说古人言，

    蜀道难于上青天。

    事实一一在眼前，

    蜀民苦于吃黄连！

    种田种上山绝顶，

    拉纤拉过险滩边。

    食不饱来衣无棉，

    为谁辛苦有谁怜？

    天经地义纳租税，

    少年已纳老年钱。

    橘子传种花旗国；

    柚子个个香而甜。

    煤气化作自流火；

    井水犹能熬出盐。

    且慢说宝藏千万，

    也莫说风景万千。

    只问谁别有洞天？

    除非是人间除军阀，

    地上除大烟，

    峡外除海盗，

    水里除涡漩，

    老百姓乃能跳出滚油煎！

    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文武同化歌

    文人武化，

    武人文化，

    不文不武的文武化。

    文人不再相骂，

    武人不再打架！

    联合起来，

    创造新天下。

    二十七年十二月十五日

    生活教育小影

    青菜豆腐糙米饭，

    还要看，要想，要谈，

    要玩，要干，

    唤起四万五千万，

    瞄准侵略，战，战，战！

    二十八年一月二日

    战时民众教育

    跟老百姓去，

    领老百姓来，

    去的时候象逃走！

    来的时候是打回来！

    二十八年一月二日

    写两种妇女

    祝中华妇女职业改进社社所开幕

    走出闺房，

    跑出厨房，

    不为他人做嫁裳，

    喊几句口号收场。

    建设流亡之家乡，

    创立大众之食堂。

    做寒衣送上战场，

    造成中华民族之荣光。

    二十八年十月二十日

    炸弹

    沉默，沉默，

    沉默是你的性格。

    你平生只说一句话，

    从不顾粉身碎骨，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

    诞生了幸福的新国。

    长青不老歌

    博爱存心，

    和光映面。

    不惑不忧，

    不惧不恋。

    偶萌烦恼，

    念梅百遍。

    不急不息，

    法天行健。

    学而不厌，

    诲人不倦。

    服务最乐，

    手不释卷。

    思想青春，

    何可不变。

    愿师少年，

    立在前线。

    这首诗，全篇只有一个意思，如何把青春留住。反面的说，更为清楚。恨则易老，怒则易老，惑则易老，忧则易老，惧则易老，恋则易老，厌学则易老，教倦则易老，没有工作称心则易老，不看有益之书则易老，不跟少年学则易老，不站在前线而自甘落伍则更易老。

    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歌唱现代

    我们不歌唱过去，

    我们不歌唱未来，

    我们只歌唱现代：

    歌唱从古以来之现代，

    歌唱未来所从来之现代，

    歌唱现代的战斗，

    歌唱现代的创造，

    创造到无穷的将来！

    三十三年十月十日

    反民主者歌

    有人说：人民不会民主，

    不可给他民主。

    也有人说：人民不会自由，

    不可给他自由。

    这等于说：张三不会游水，

    不可让他下水。

    也等于说：李四不会骑马，

    不可让他上马。

    三十三年十月十日

    言论自由

    福尔泰对杜德夫人说：

    我反对你所说的话语，

    但你说这话的权力，

    我要拚命为你争取。

    三十三年十月十日

    打胜仗的秘诀

    没有做，莫说做不通！

    做得不够，莫说做不通！

    做了九十九次都失败了，

    第一百次会成功。

    临江楼的胜仗，是依照这四句话的真理打出来的。

    胜利带来了一切

    一

    胜利带来了一切：

    把战争所分散的带回来，

    把战士带回来，

    把伤兵带回来，

    把颠连困苦流离失所的人带回来，

    带回到他们眷恋的故乡来，

    带回到他们亲爱的怀抱里来。

    快乐，快乐，快乐醒过来，

    原是一个梦，

    做梦回到家里来！

    二

    胜利带来了一切：

    把官运带到汉奸的头上来，

    把霉运带到工厂的门前来，

    把金银财宝带到会飞的人的手里来，

    把三光自由带到敌伪的掌握里来，

    把内战的隐忧带到每一个老百姓的心里来，

    把意想不到的一切，

    带到意想不到的人那里来。

    三

    胜利带来了一切，

    没有把和平带回来，

    没有把民主带回来，

    没有把胜利的果子带回来。

    让我们大家去追回来！

    追回到人民的怀抱里来！

    四

    胜利带来了一切，

    有些是带不回来：

    死掉的丈夫带不回来，

    死掉的妻子带不回来，

    死掉的父母带不回来，

    死掉的儿女带不回来，

    死掉的兄弟姊妹带不回来，

    死掉的好朋友带不回来。

    永远带不回来！

    五

    胜利带来了一切，

    把这些带不回来的警告带回来：

    带回给大家，

    带回给后一代，

    带回给万万代。

    提防独裁者侵略者，

    使他们不能再回来，

    不能把战争带回来。

    永远不能把战争带回来！

    三十四年十月八日

    种子

    雾笼罩在我们的心上，

    寒风飒飒的令人发抖。

    那对着秋风苦雨的

    大母树枝儿被刮落了。

    但是那播下千千万万的种子，

    静默的埋在地里。

    只要春再来到，

    他们会发芽，

    他们会抽丝再长，

    他们会再长长成参天大树。

    开出自由之花，

    结出民主之果。

    黑暗占据了宇宙，

    雨雪纷纷的造成泥泞，

    那照着大众走路的火把，

    烧成灰了，火花熄了，

    但是那熄了点着的一个一个的火把，

    忍耐的等着火势旺盛，

    只要逆风再来，

    他们会蔓延，

    他们会狂烧，

    他们会怒吼，

    照亮整个世界，

    照亮人类的未来！

    社会大学颂

    青天是我们的圆顶，

    大地是我们的地板，

    太阳月亮是我们的读书灯，

    二十八宿是我们的围墙。

    人民创造大社会，

    社会变成大学堂。

    大学之道，在明“民”德，

    在亲民，在止于人民之幸福。

    是我们创学之新主张。

    什么是民德？

    要目有四项：

    觉悟，联合，解放，

    还有创造一一要捣碎痛苦的地狱，

    创造人间的天堂。

    教人民做主人，

    不让公仆造反。

    为老百姓造福，

    不靠高调唱得响。

    农场，工场，会场，商场，广场，战场，

    娱乐场，都是我们数不尽的课堂。

    我们要各尽所能，各学所需，

    各教所知，各得其所。

    我们要自由，自勉，自强。

    我们要民有，民治，民享。

    自己来发起，

    自己来筹款，

    自己选校董，

    自己举校长。

    请真理做老师，

    学生有三百六十行。

    只要虚心学，

    而且不间断，

    乡人不出村，

    能知万里远。

    个个考博士，

    行行出状元。

    农人可以中状元，

    工人可以中状元，

    失学的青年可以中状元，

    荣誉军人可以中状元。

    先办夜大学，

    夜间求学无人管。

    职业青年千千万，

    格物致知久已旷，

    万仞宫墙飞不进，

    教育制度缺一环。

    要想深造丢饭碗，

    丢掉饭碗家人靠谁养！

    只有白天做工夜求学，

    肚皮头脑都饱满。

    次办函授大学，

    文化交流信来往。

    再办新闻大学，

    运用报纸助座谈。

    再办电播大学，

    广播教育范围广。

    太太和老妈，

    在家里也能听讲。

    电影教育更深刻：

    谷子变成秧，

    秧又变谷子，

    可以见生长。

    原料出矿山，

    走进机器房。

    几个弯一转，

    飞机出工厂。

    最后办旅行大学，

    走遍东南西北和中央，

    还要渡海飘洋。

    跟老百姓学习，

    陪着老百姓向上长。

    我们要有演讲调查队，

    还要歌舞话剧团：

    献演啷格办，

    朱大嫂送鸡蛋，

    王大娘补缸，

    还带去民族舞，

    来自新疆蒙古和西藏。

    还要带电影，

    到处要放映：

    鸡蛋怎样变成小鸡？

    大羊怎样变成小羊？

    五谷怎样生长？

    棉花怎样改良？

    汽车怎样制造？

    钢铁怎样出产？

    还要放映《生路》，《一曲难忘》，

    《在敌人后方》。

    我们要走遍天涯海角，

    让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来看，

    都来谈，

    都来玩，

    都来想，

    都来干。

    把中国造成一个好模样，

    叫整个民族安居乐业，

    万寿无疆。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大学堂。

    只怕先生少，

    不怕学生旺。

    来一个收一个，

    来两个收一双，

    来一千收一千，

    来一万收一万。

    全中国四万万五千万，

    全世界二十万万二千万，

    如果愿意这样，

    都欢迎加入这个大学堂。

    国民党，

    共产党，

    中国民主同盟，

    各派各党，

    无派无党，

    大家一起来，

    创办这个社会大学堂，

    人民大学堂，

    民主世界大学堂！

    三十五年一月二日

    敬赠政治协商会议代表

    民之所好好之。

    民之所恶恶之。

    为人民代表者，

    不许天下为私。

    三十五年一月十一日

    新闻大学

    贺《新华日报》八周岁

    新闻大学大吗？

    他却小得很奇怪。

    先生学生都不在，

    只是讲义满街卖。

    新闻大学小吗？

    它却大得人人都吓坏。

    影响传遍国内外，

    简直大如大世界。

    三家村，

    五里店，

    在后方，

    在前线，

    学而不厌，

    诲人不倦。

    一日不见教人恋。

    但愿老百姓，

    与它常相见。

    皮鞋穿破穿布鞋；

    布鞋穿破穿草鞋；

    草鞋穿破穿肉鞋；

    采访的朋友辛苦了，

    要表述大众的欢乐悲哀。

    几位编辑，

    几支笔，

    在纸上漆，漆，漆，

    到深夜，

    不能休息，

    编辑先生辛苦了，

    挤出文化牛奶给大众吃。

    机器冬冬冬，

    耳朵翁翁翁，

    脑壳轰轰轰，

    排印工人辛苦了，

    为的是文化为公。

    访的是大众的心事。

    写的是大众的诗文。

    说的是大众的话语。

    介绍的是大众的学问。

    讨论指导的，

    是大众的生活工作斗争。

    功课有几门，

    门门有进程。

    破蒙读报头，

    由浅而入深。

    少则两三人，

    多则几百人。

    每天两小时，

    共同求学问。

    报纸当教材，

    座谈好讨论。

    新闻有真假，

    是非必须分。

    专读一家报，

    难免要孤陋寡闻。

    彼此比一比，

    真假是非可分明。

    前后比一比，

    事态发展认得真。

    小疑必问，

    大事必闻，

    老百姓虽是老粗，

    成了第一流学生。

    不要文凭，

    不要学分。

    立大志，做大事，

    只为民主拚命争。

    官报，党报，

    商报，一切报，

    每一个报都成了人民的报。

    跟人民学习，

    向人民报告，

    为人民服务，

    代人民呼号，

    教人民进步，

    作人民向导，

    这就成了人民大学校。

    在明“民”德，在亲民，

    在止于人民之幸福，

    是我们的大学之道。

    民德最崇高：

    觉悟，联合，解放，创造————

    把中国重新创造，

    把世界重新创造，

    照着老百姓的公意创造。

    三十五年一月十一日

    颂利他工学团

    你看土地生万物，

    给我们吃，给我们穿。

    不高兴的时候，蹬它几脚，

    它肚量大，心地宽，一手也不还。

    你在它身上撒尿拉屎，

    它听你欺侮一点也不管。

    等到你一命呜呼，它不念旧恶，

    欢迎你几片薄皮棺。

    让我们学习大地的伟大，

    跳出自己的小圈，

    来为大众服务，

    与老百姓息息相关，

    共甘苦，同悲欢。

    乐莫乐于日日新，

    苦莫苦于得不到温暖，

    唯！今天大年三十晚，

    有件喜事，让我说端详。

    冯公焕章，

    热血满腔。

    本来是大将，

    于今当团长。

    深信兴学能兴国，

    创办利他工学团。

    人民幸福与痛苦，

    构创新学新主张。

    民主当然居第一，

    人民团结学做大老板。

    科学与学习宜独立，

    迎头赶上原子弹。

    手脑发挥学做工，

    做工才是铁饭碗。

    工以养生，学以明生，团以保生：

    大家要学会三样。

    改良旧的三百六十行，

    创造新的三百六十行。

    学问不但要提高，

    文化牛奶，还需大家有得尝。

    让利他工学团，

    钻进大街，

    钻进小巷，

    钻进店铺，

    钻进工厂。

    它也要下乡：

    钻进林场，

    钻进农场，

    钻进矿场。

    如果找不到空房，

    尽可用广场，

    还可用捆绑，

    也可用茅房。

    先生顶重要，

    必需有专长，

    而且还要能动手，

    不但靠着嘴巴响。

    社会培养专门家，

    化费金钱千千万，

    应该乐捐真知识，

    教导人民都向上。

    学而不厌才能教，

    先拜人民做模范。

    功课要适合需要，

    编排决不能呆板。

    求学有时象作战，

    阵地游击两不忘。

    非常时候要应变，

    经常要按部就班。

    有了校长先生和功课，

    人民求学不困难。

    只须肯出几十元，

    便可入场来听讲。

    听得高兴要试验，

    要化几十块大洋。

    学做肥皂，

    学做衣裳；

    学打算盘，

    学记账；

    学装电灯，

    学造楼房，

    学修汽车，

    学医轻伤；

    学放电影，

    学奏乐合唱；

    学演话剧，

    学写文章；

    学开会议，

    学民主座谈。

    由浅入深，

    即博即专：

    学动植物怎样生长，

    学农工矿怎样生产，

    学数理化怎样发明，

    学人体生理怎样营养，

    学天地日月怎样运行，

    学哲学文艺政治经济社会怎样发达。

    真理要追求，

    公事也会办。

    三百六十行，

    三百六十行，

    想学那一样，

    就学那一样。

    努力努力与努力，

    便成了那一行的内行；

    而且最重要的四万万五千万，

    做中华民国的主人也成了内行，

    公仆不敢造反。

    但愿化身千万亿，

    一树梅花一团长！

    利他工学团，

    传遍四方，

    利他人才都兴旺。

    大家都要多谢利他团长，

    创造这破天荒的

    利他工学团。

    让我来恭贺！

    利他工学团万寿无疆，

    人民大众万寿无疆，

    中华民族万寿无疆。

    三十五年二月一日

    自由警报

    星期日九时警报有感

    主人尚未作主，

    公仆何日为公？

    报与钟儿知道，

    古庙仍须敲钟。

    三十五年二月九日

    饯行歌

    送别党化教育

    你驾临之前，

    说是道尊师严。

    学问有自由，

    谈心又谈天。

    走路不必向后看，

    幸福无边。

    你光临之后，

    遍地明争暗斗。

    特务当先生，

    同学成冤仇。

    统制思想如裹脚，

    三寸“金头”。

    你告别之前，

    真是不堪设想。

    先生误人子弟，

    学生不敬师长。

    训政越训越糊涂，

    教育破产。

    你去了之后，

    教育还给人民。

    嘴上撤除封条，

    下掉有色眼镜，

    裹头布撕得粉碎，

    气象清新。

    三十五年四月四日

    但愿不知老将至

    如果我是五十岁，

    祝你花甲才初度。

    但愿不知老将至，

    发奋忘食给人助。

    三十五年四月六日

    敬挽“四八”殉难烈士

    我久已想到西北去看看，

    这次可能做你们的同伴。

    若是一起飞上黑茶山，

    那一定是陪着你们火丧。

    因为急事须来上海，

    五百多个人要吃饭，

    于是天南地北各分飞，

    灾难没有能够赶上。

    大大小小十七位朋友如今归天，

    这天大的损失是永远无法补偿！

    我们今天在你们面前下了绝大的决心，

    要挑起你们遗下来的重担。

    首先要致力和平团结，

    无条件的赶快停止内战。

    同时要争取四大自由，

    使大家可以安居乐业有饭吃有书读有话谈。

    要把中华民国造成一个最伟大的公司，

    四万万五千万人联合起来做老板。

    还要实现天下为公，

    全人类有祸同担有福同享！

    还要迎头赶上学科学，

    遍地都有气象台预测气象，

    使以后的飞机不再迷方向，

    也不会被气流压迫下降！

    每一门学问都研究彻底，

    每一件事都做得恰当。

    一切学问要因材施教，

    人才幼苗应该从小培养，

    等到幼苗长成千万棵大树，

    新中国才有够用的栋梁。

    你们的精神会引导我们向前，

    鼓励我们向上，

    创造民主的大社会，

    还把科学普遍送下乡。

    朋友们安息吧！待我们任务完成，

    再向你们问安。

    三十五年四月

    “四八”殉难烈士诔词

    这是惊天动地的原子弹，

    报导十七位民主英雄之新丧！

    号召我们要负起你们遗下来的重担，

    再接再厉的挺起我们的胸膛，

    向反民主的营垒作战。

    冷酷的气流逼迫着飞机下降，

    演成了破天荒的大灾难，

    象征那阴森的浓雾压迫民主变样，

    造成遍中国的生民涂炭。

    如果四项诺言兑了现，

    你们用不着三番五次的重返商量，

    也用不着慰问较场口战士之伤

    更用不着急急忙忙的飞向太阳。

    因为中国政治不民主，

    你们才象千千万万老百姓一样的死得冤枉！

    让我们收起无限悲伤，

    化作万钧力量，

    连根拔掉人间冤枉！

    建立起真正的民主大中华，

    祝福你们与民同在万寿无疆。

    四八死难十七位中美民主战士千古

    代中国人民救国会全体撰挽

    活路

    人人都说做活路，

    便是走上生路。

    我要问，

    什么缘故，

    织布的没有布补裤？

    什么缘故，

    种粮的要饿肚？

    什么缘故，

    木匠瓦匠没有房子住？

    什么缘故，

    奶妈和小学教师的孩子，

    没有人照顾？

    什么缘故，

    战士不得复员，

    千万难民无归路？

    活路是要做，

    活路的人要觉悟，

    要联合互助，

    要争取解放，

    要创造自己的生路。

    生路是民主和平，

    保卫和平民主是迫切的活路。

    三十五年四月十一日

    儿童四大自由

    如果我是一个小孩：

    我不要恐怖；

    我不要饿肚；

    我要玩得高兴；

    我要有机会长进。

    三十五年四月十一日

    荩忱上将军逝世六周纪念

    梅花山下，

    赋招魂：

    舍生取义，

    天下公。

    但愿化身，

    千万亿，

    一树梅花，

    一荩翁。

    生活教育社全体社员拜颂

    三十五年

    敬挽杨潮

    你的死，

    是千千万万老百姓不测的死！

    你的仇，

    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要报的仇！

    你的命运，

    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要改造的命运！

    先生安息，复活，

    复活在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心里，

    使每颗老百姓的心都活跃起来，

    停止内战争取民主奋斗到底！

    这是你所欢喜，

    欢喜你永远和老百姓在一起，

    永远和老百姓在一起就是你自己。

    生也和老百姓在一起，

    死也和老百姓在一起，

    老百姓永远死不完，

    民贼空欢喜。

    三十五年五月十九日

    挽杨潮

    你的生，

    是黑夜一盏巨灯！

    照着战士前进，

    为自由而斗争。

    你的死，

    是平地一阵雷雨！

    告诉世界知道，

    中国尚未民主。

    代生活教育社同人撰挽

    三十五年五月十九日

    诗人节祝词

    一

    社会为学校，

    人民是老师，

    同胞皆同学，

    学写停战诗。

    二

    民国为学校，

    人民是老师，

    同胞皆同学，

    学写民主诗。

    三

    世界为学校，

    真理是老师，

    人类皆同学，

    学写创造诗。

    三十五年六月

    春风文艺社题词

    为大众写！为小孩写！

    钻进大众小孩的队伍里去，

    和他们共患难，同喜悦。

    向大众小孩学习，

    写出他们心头所要说。

    要做到：

    一闻牛粪诗百篇，

    风花雪月都变节。

    倘使写出来的东西，

    大众小孩欢喜满屋贴，满街贴，满乡贴，

    不但高兴看，高兴谈，高兴唱，

    高兴干得有力量，

    而且还要拿起笔来自己写————

    写他们自己的奋斗，创造，肚子瘪，

    那才算妙绝。

    三十五年六月十九日

    追思李公朴先生

    战争，

    战争，

    战争，

    战争笼罩着天空。

    战争笼罩着乡村。

    战争笼罩着都市。

    战争笼罩着整个民族的生存。

    只须看一看杀你的子弹是从那儿来？

    便知道谁发动这个自相残杀的战争。

    你争取民主，

    反对一党专政，

    你争取和平，

    反对中国人杀中国人。

    杀你的人是杀民主，

    杀和平，

    杀害中华民族的生存。

    这一颗凶恶的子弹不是打你一个人，

    是打在四万万五千万人的心身。

    你的死是民主的巨大损失，

    是和平的巨大损失，

    是中华民族的巨大损失。

    我们自己要为民主和平加倍的努力，

    来补偿这巨大的损失。

    我们每一个人要为民主和平招兵，

    感召新的同志来顶补这不可补偿的巨大损失。

    酵母，酵母，大家来做和平的酵母。

    发酵，发酵，发成民主和平的面包大家吃。

    使四万万五千万人每人都有得吃。

    吃得更有力，

    肃清民敌无踪迹。

    和平最急！

    民主第一！

    我们要做到安居乐业，人民万岁，

    追悼才算完毕！

    三十五年七月十八日

    祭邹韬奋先生文

    敬爱的韬奋先生：

    这是你逝世的二周年祭。

    你的朋友亲戚，

    在这里举行一个家庭的仪式，

    来把你的遗体，

    葬入祖国的大地。

    骝骅远在天涯地角，

    呼吸的是自由空气，

    他们长得那么健壮，

    你心里应该欢喜。

    你记得一年前的今日，

    人山人海在陪都的祭礼，

    证明你并没有死，

    是活在每一位民主战士的心里。

    凡是得到了你的精神的人，

    都虎虎的成了万人敌；

    那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当时的吼声震动了天地。

    不久日寇终于投降，

    我们懊悔你没有亲眼看见胜利。

    哪里知道天下为私，

    胜利不属于人民自己。

    没有亲眼看见也罢，

    看见了反而要大大的生气。

    于今是内战展开：

    工厂倒闭，

    农村破产，

    灾荒遍地，

    战士得不到休息，

    老百姓得不到饭吃。

    买办阶级，

    快把大好山河变成殖民地，

    陷害黄帝的子孙，

    沦为万劫不复的奴隶。

    而且一党专制，

    变本加厉，

    不敬妇女，不尊老，

    中外古今太无礼。

    有军队，有宪兵，有警察，

    还要运用暗杀除异己。

    贻大中华以奇羞，

    为文明国所不齿。

    公朴，一多，

    前仆，所继。

    是谁刺杀了马梯窝蒂？

    令人联想到悲惨的意大利。

    中华民国之光荣，

    是你们舍生取义。

    这，给了我们光，给了我们热，

    给了我们力。

    让我们锻炼自己：

    “富贵不能淫；

    贫贱不能移；

    威武不能屈！”

    永远踏着你们的脚迹。

    和平最急！

    民主第一！

    要做到安居乐业，人民万岁，

    追思才算完毕。

    还有，我们要把你手创的书店

    造成文化仓库，

    供给整个民族的精神粮食；

    使大众养成乐学求真的嗜好，

    真正变成五强之一。

    敬爱的朋友啊！愿你安息。

    伟大的战士啊！愿你安息。

    三十五年七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