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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译《陶潜诗选》序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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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乐希 作

    我第一个认识的中国人是梁宗岱先生。一天早晨,他来到我家里,年青而且漂亮。他操着一口很清楚的法国话,有时比通常所说的还简炼些。

    梁先生带着一种兴奋和我谈诗。一说到这崇高的问题,他便停止微笑了。他甚至透露出几分狂热。这罕见的热情很使我欢喜。不久,我底喜悦变为惊诧了,当我读了,立刻再读,梁君放在我眼前的几页纸之后。

    那是些英文诗;那是些法文诗。我觉得前者很好;但我不敢发言,因为我不敢自信。至于那些法文的呢,它们底价值是确定的了。

    “怎见得呢?”有人会问。

    天知道我底境况怎样强迫我去看诗!每天都有诗送给我,仿佛评诗就是曾经做过诗的人底天职似的!无疑地,从前曾经有过一些“真理”或共通的原则,一些明确的戒条足以成立一种诗学,使人可借以选拔诗篇,指导作者。在各种技巧底微妙和主要的困难上,大家都是同意的:有一种定章来辨别优劣。但今后一切艺术都自由了;谁也不比谁精通。从前的优劣底区别被这句话替代了:天才或否?

    我毫不反对。我只觉得奇怪:一个我们可以说把专门技术当做至尊,差不多当做偶像的时代;一个用全副精神去组织,解说,调节,分析,和配合一切制造的动作的时代;一个开口便是统制,实验,标准,专门学术和专门家的时代,————一个这样的时代在文学和艺术底技巧上反而抛弃了一切可以传授的方法,一切共同的衡度,一切公认的比较条件。但艺术,在现代人底意见里,和自然流露底观念或一种革命的精神论关系得那么密切,以致一件作品如果不含有一种我不知什么的背叛和扰乱底气息,便被认为没有趣味。其实这不过是一种破坏的,不通约的定章替代了从前的定章————比起这后者有一个优点,就是简单而且划一而已。

    然而评判的遗习依旧存在,和那些超过它们底德性而遗留下来的风俗和仪节相等。

    没有法律怎能判断呢?————复次,如果我们不愿只根据一时的印象来估价,我们将怎样对一部作品下判语呢?

    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种简单而且颇有恒的规律,这规律在原则上无疑地只能是武断的,可是一经选定,它得要一成不易————它得要适应于一切作品所必具的特性,并且尽量减除那主观情感底分儿。

    我采取了一个这样的方法:在那些我不得[不]评判的诗里,我首先要考察它们底文字,与这文字底和谐。

    这并非我很关心那干燥无味的文法上的准确:书法与文法上的化合只是些纯粹虚浮的戒律,无涉于文章底真正利益,也无与于心灵底活泼泼的价值。只有最狭隘的野心才看重它们。书法是机缘底产儿;文法上的化合毫不关大体:许多民族都忽略它。然而有一种对于字底轻重和力量的感觉;一种对于章法作用的深沉的,几乎有机的占有;一种对于形式底连贯,对于文章各种单位的运用和对于那组成文章的意象之安排的审美力:在一篇文中发见这些,就等于在里面认出了一个作家底将来。

    如果是一首诗,音乐底条件是绝对的了:如果作者不曾在这上面审思熟筹;如果我们观察到他底耳朵只处在被动的地位。而节奏,音调,和音色在诗底组织里并不占有一个主要的,和那含义相等的重要地位,————我们就要对这并未感到需要而歌唱,而他所用的字令人想起别的字的人绝望了。

    这简单的方法能够使我们颇迅速而且颇合理地论断。如果我们在一篇作品中找到一种对于文字底富源,真义和音调的意识;如果在那上面认出许多美妙的音乐的安排,那么,我们便可以想这位作者具有相当的肉感和结构或配合底能力,足使他毫不痴妄地去要把自己发展为诗人了。

    我很惊诧,几乎不敢自信,竟在这位年青的中国人底试作中发见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些优美的征兆。他底诗积极地比大部分人家求我或勉强我读的诗好。我在那里面找到的还不止这一点。这些小诗很明显地是受了四十年前法国诗人底影响的。那时候,在班拿斯派与象征主义之间,产生了一种对于极端严格和极端自由的调协的寻求;而这种要组合前者底建筑与后者底音乐的努力,使一些爱好此道的人研究,发明,或增加种种有时很美妙的技巧。

    虽然是中国人,并且学了我们底文字还不久,梁宗岱先生在他底诗与谈话中,仿佛不仅深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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