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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比武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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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慎由打得如意算盘,但见左元敏毫无惧意,心道:“来得好。”五指一弯,化掌为指,便往他肩头抓落。

    封俊杰在李永年把矛头指向左元敏的时候,就全心在注意这此事的发展,没想到后来牵扯越来越多,最后抱上来一个婴孩,居然说是自己的外孙。封俊杰一愣,将孩子抱过。

    徐祺徐祥应命上台,从袍子底下拿出一刀一剑出来。李永年两手接过,二人躬身下台。

    堪堪过了两百来招,现场功夫较好,见识较广的,诸如慧海、独孤庆绪与官李之流的,都已看出左元敏有胜无败,白垂空最后的机会,只剩下以内力与他打消耗战。只是两百余招下来,左元敏的气力毫无衰减,若不是手上只会反反覆覆使出那三十六招秋风飞叶手,白垂空很可能捱不到两百招。

    左元敏心道:“岂有此理……”却见夏侯仪一派轻松,气定神闲,浑然不当一回事。不愿显得自己因为年纪轻而容易妄动,于是也就隐忍,只张大了眼睛,仔细瞧这两人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韩少同哈哈一声,说道:“照啊,封俊杰上台只不过是想提前向左元敏道贺,贵派葛聪长老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要置人于死地,嘿嘿,忒也把天下英雄瞧得太低了吧?”

    旁观者尚之如此,白垂空身临其境,凶险之处,可想而知。就好像一个人忽然全盲,他的对手却是明眼之人,总得等到对方拳头打到鼻尖了,自己方能察觉。那种又气又急,又全然使不上力的感觉,令人一想到就胆战心惊。

    这边嵩阳派动作连连,官彦深也没闲着。他早从女儿那儿得知,夏侯仪受到多方怂恿,已经决定出马竞逐掌门,所以一开始的情况,都还在他的意料之中。这自然是他考虑过诸般状况,经过一番沙盘推演,谋定而后动的结果,甚至李永年的突然出现,也早都在他的设想之列。

    那白垂空外号十指渡劫,指上功夫独树一格,这五指伸来,如枪戟,如钩叉,又猛又狠,威力十足。左元敏身子一侧,使出指立破迷阵法来,在间不容发之际闪开,顺手一挥,跟着回敬一招“招蜂引蝶”,这下连消带打,有如行云流水,毫无窒碍。白垂空见他年纪虽轻,但竟能在自己手底下,一招之内反守为攻,心下不禁骇然,收拾起轻视之心,潜心应付。

    李永年往后退了一步,侧着脸对着他。但左元敏越讲越起劲,上前一步道:“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父亲。我出世时他不在身边,我的生活他从没参与,十八年后,他出现了,你猜怎么着?我不在乎,有他没他,有什么差别?”

    封飞烟将小孩抱走的事情,封俊杰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甚至除了左元敏、张瑶光等寥寥数人,武林中绝大多数的人还都不知道封飞烟未婚生子的事,外孙怎么会由秦北辰带来,而由张瑶光、左元敏来交在自己手上?

    怎么说封俊杰都是封飞烟的父亲,他有资格知道一切。左元敏捱到此刻,终于还是得说道:“封前辈,那孩子是秦北辰的,所以孩子是封姑娘带去秦家的。”封俊杰的手劲略松,说道:“你说什么?”左元敏明知他听清楚了,但仍依着原话,又说了一遍。

    夏侯仪道:“大家要是都同意的话,就照这样做吧!”封俊杰隐隐觉得不妥,但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人声响处,几道人影从西边楼房的屋檐顶上,一一跃下。左元敏一瞧,当头的正是李永年,在仔细瞧去,其余如段日华、徐硕、无众无我、崔慎由、葛聪、杨承先、常知古、不生不灭、自由自在、徐佑、徐祺、徐祥等,左元敏逐一算去,除了可能在紫阳山上留守的管竹生、崔毅与万氏兄弟,已经挂点的边靖、徐磊,还有伤在樊乐天手下不知生死的万国明以外,嵩阳派几乎是倾巢而出,共有十二人到场。

    段日华道:“什么祖上?我段日华的飞刀,是我自己练成的,同样是杀人,用刀用毒有什么分别?再不让开,休怪我无礼了。”他这一威吓,官彦深夏侯仪等人虽然咽不下,但一时想不到其他办法,也只有任手下不断将合围的圈子越放越大。

    那左元敏如何等这般轻易罢休?两三下绕过段日华,抢在无众无我之前,朝着不生不灭就是一招“玉树流光”。不生不灭岂知他说来就来,大骇之余,只得连忙挥动铁杖,拦腰扫去。却听得“碰”地一声,自由自在的身躯应声而起,“扑通”一声,摔落在池塘当中。却是左元敏声东击西,将自由自在踢落池塘。

    这一下似乎顺理成章,却听得左元敏猛喝一声:“着!”接着但觉背上一痛,“碰”地一声,眼前晕眩,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前面倒。

    李永年见己方的人,陆陆续续回到身边,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愿我九龙门派开派顺利,千秋万世,繁荣昌盛。”官彦深回礼道:“好说,好说。望李兄弟早日归来。”

    左元敏道:“一来令尊的伤势非七日之功,不能全部化解;二来,你信得过我吗?我将此法交给贵派掌门,此经是真是假,他自能分辨,而施术治疗之时,想必也会尽心尽力。”秦北辰心道:“此经若真是传说中的太阴心经,李永年未必会像你说的那般尽力。”但此话却不好出口,只得“哼”地一声,自认倒霉。

    那柳新月脸色平和,却始终不发一言。小茶给张瑶光使了一个眼色,张瑶光会意,正要给柳新月温言几句,便在此时,小茶怀中的婴孩突然大哭起来,小茶从没带过孩子,边摇边拍,嘴中直道:“乖乖,你好乖,不哭,不哭……”柳新月忽然发怒:“吵死了,快叫他闭嘴!”

    同时间韩少同、荀叔卿与钱坤、丁盼也从东边楼房廊上跃出,把嵩阳派等人围在核心。原本场上众人纷纷走避,让出一块空地出来。

    原来左元敏见常知古中刀,心中有了计较,接着高飞低窜,便在无众无我师兄弟的身前晃动,一见段日华动手,立刻踏步让去。那四柄飞刀一掠过左元敏的身畔,便算是阵前倒戈,反而成了对付无众无我们的利器。好在那无众无我功夫高强,反应一流,听到崔慎由的叫喊,金杖舞开,立时砸开两柄飞刀,但是他的两个师弟可就没那么厉害了,不生不灭被飞刀划破额头,一个臀上中刀,伤势虽有轻重,但中毒的程度却差不多。

    左元敏越瞧情况越不对,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前辈,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封俊杰道:“你去跟飞烟说,说这件事我不会怪她的,要她早一点回家来。”

    官彦深心中已有计较,冷笑道:“原来如此,那么依你说,这掌门人该如何产生呢?”

    那时李永年被左元敏打下台去,原本在台下观战的嵩阳派等人,都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察探他的情况。这时忽然听到有人高喊“要拦住段日华”,一时弄不清楚状况,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台上来。

    官彦深一时沉吟未决。那李永年续道:“官盟主要他们此刻表态?还是嵩阳派太大,一时不好承接?”

    李永年岂不知他的意图,但还是假意沉吟道:“这样也有道理,这就好像第一轮弃权一样,是减少冲突的好方法。”白垂空没想到他竟然毫无意见,喜道:“夏侯兄弟与封兄弟以为如何?”

    果听得那李永年说道:“我的贡献就是几十年来,你明夺暗抢,怎么挣也挣不来的这一刀一剑:寒月刀、雨花剑!”其实不待李永年说完,那夏侯仪的眼睛,早已经盯着他手上的那把剑,炯炯发着亮光。

    蓦地有人大喝一声,高声道:“冲出去!”当下以段日华为首的嵩阳派众人,立刻向四处突围。现场宾客中,除了韩少同等人与官彦深、夏侯仪等九龙传人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把嵩阳派当成潜在威胁而时时提防,这会儿段日华突然发难,拳脚兵刃齐飞,几个站得近的立刻遭到鱼池之殃,惊叫哀嚎连连,冲突不断扩大。

    忽然间,李永年手上金光一闪,多了一样东西在手上。众人定睛一瞧,原来是把黄金为柄的匕首。原来那李永年的九曜七星大法,是九龙传人所拥有各门武艺中,公认内容最杂,花样最多的一门功夫。所以不论是拳脚指掌,还是长短兵器,李永年都下过一番苦功。由有甚者,九曜七星大法还着重天文星象的观察,融入身形步法,李永年的七星步,就是这么来的。

    嵩阳派的这些人到底加不加入,官彦深并不在乎,嵩阳山上的资源,官彦深就不得不正视了。如果可以顺利接收这些资源,那就太好了,可是天底下绝对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封俊杰脑海中闪过一个,他原本就已经猜想到的想法。那就是当他知道封飞烟足月产下男婴之后,经过仔细推算,女儿发生这件事情的时间,当在两人陆家庄分手之后,而在女儿上紫阳山之前。而这段时间,自己的女儿,确实是在秦北辰的手中。

    左元敏道:“你不必着急。”从怀中拿出一册簿子,翻到特定的一页,两手一分,“唰”地一声忽然将薄册撕开两半,一半揣回怀中,将另一半交给李永年,说道:“这一半是太阴心经的疗伤篇,依法不但可解太阴内劲所造成的诸般内伤,就是天下任何门派武功所造成的内伤,十之八九,也能治疗。我现在交给贵派掌门,你是他的门人,想来一定会想办法替你疗伤才是。”李永年听他这么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魂萦梦系的太阴心经,居然会这么简单地就落在自己的手里。虽然只是其中的疗伤篇,但是平白从天而降,不劳而获,实在令人喜出望外。

    事情演变成如此,韩少同等人都是一愣,但自己毕竟只是局外观礼人,也不好说些什么。那左元敏也觉得不妥,却不知哪里不对。李永年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来,淡淡说道:“小子,你很不错……”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倾身向前,在他耳边说道:“你从云梦那里学到不少,不过我希望你牢牢记住,我……是……她……爹……”左元敏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道:“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只是在此同时,左元敏也在为自己迟迟不能突破白垂空的防御,而感到心焦。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脚步斜踏,身子滴溜溜地绕着白垂空打转,两手歪歪斜斜地探出。那白垂空拆过这招不下五六次,右手食指伸出,迳点左元敏的手背。

    所以听到由左元敏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封俊杰并不感到特别惊讶,脸上也没有半点不信的样子,却不由得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可恶的畜生!”又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飞烟一定是躲起来不敢见我了,唉,这孩子……”

    在那一刹那间,白垂空但听得耳边充满了惊奇的呼叫声,知道自己背上挨了一拳,伤势着实不轻。好在他内力修为够深厚,几个踉跄,神智恢复,复又站定。便在此时,左元敏又是一掌按来。

    众人听他突然发了一个重誓,不论敌我,心中都是一凛。官彦深听了更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不甘示弱地道:“吴延旭、王贯之,你们也别闲着,快上去帮忙!”

    李永年道:“左兄弟的功劳虽大,那也得等掌门人产生之后,才能帮他把功劳记上。大家觉得应该怎么比才公平?”官彦深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我本不欲以武功决定掌门之位,可是如果非如此不可,还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免得徒伤感情。”

    看着封俊杰自问自答,脸上既心疼,又是自责的表情,左元敏再也忍耐不住,忽地跪地说道:“封前辈,晚辈对不起你,封姑娘她……她此刻已不在人世了……”

    其实左元敏在秋风飞叶手的造诣,虽然因为太阴心经而有所提升,但白垂空在指力上浸淫,已有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太阴心经再神奇,也不能学了两年就能媲美其他人三四十年的苦功。白垂空之所以觉得手忙脚乱,主要还是因为指立破迷阵之故。

    官彦深道:“是李永年与左元敏。”段日华道:“那是。那现在受伤的又是谁?”官彦深道:“是封……”脸色一变。

    剩下李永年与段日华两人,要嘛只有互推,要嘛就各自出战。但段日华也与封俊杰一般心思,想了一下,说道:“我自然是推选我派掌门李永年,来与各位角逐了。”

    左元敏赶紧把孩子从封俊杰的手上抱回来,说道:“封前辈,你吓到孩子了……”夏侯仪趋向前来,说道:“这孩子哭闹不休,可能是饿了。”招来下人,让人想办法弄些吃的给小孩。左元敏复将小孩交给小茶,请她带着婴孩跟着夏侯家的下人前去。

    李永年跃上台去,向着台下众人说道:“各位前辈英雄,武林同道,刚才官盟主也说了,今天九龙门派成立的基础,是来自于九龙殿的传说,亦就是所谓的九龙传人。官盟主又说了,希望九龙门派成为武林中一股安定的力量,并且表示多一个像少林或丐帮的大门派,可以促进武林的兴旺。”

    合围的圈子拉大,核心中的几人暴露在左元敏眼前,却是受了点伤的李永年、段日华、崔慎由、徐硕与常知古。那段日华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手上扣着八柄飞刀,鹰视虎步,领着四人缓缓往后退去,口中说道:“要命的快点退开,否则地上这几个就是榜样。”

    众人见状,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还没能反应得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两道银光激射而至。

    官彦深随手将弓弩扔在段日华身前,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段日华冷笑道:“敢问官盟主,刚才上台比武的人是谁?”

    白垂空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由自惴惴,连忙侧身一让,拇指捺出,迳取他手腕上的合谷穴,没想到左元敏身子一晃,倏地从眼前消失,跟着一拳从左侧打来,这才知道左元敏用的已不是秋风飞叶手,只可惜发现得太慢,百忙中顺手一架,“碰”地一声,终竟是迟了一步。左元敏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左耳上,白垂空身子一晃,往右边颠了几颠,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台去。幸好他的儿子白鹤龄早等在台下,上前一把抱住,才没让他受更重的伤。

    李永年的先祖,与李永年一样,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当初选择修练这门武功,除了是自信之外,还有更多自负的成分。只可惜贪多嚼不烂,李家的排名一直往后掉,到了最后,在八位传人当中,排名第八。这对李永年来说,自然是一大打击,这口气也让他难以下咽。

    官彦深脑子一转,这些利害关系清清楚楚地脑海中条列出来,一时难以取舍,说到底,就有如李永年说的,嵩阳派实在太大,不是说承接就能承接的。

    官彦深见李永年说这些话时,嵩阳派人等脸上并无特殊喜怒表情,显然这番话他早已与所有人沟通过了,而这些人竟也同意他这样的做法。

    李永年见他恍恍惚惚,像是出神般若有所思,正是下重手的好机会,但奇怪的是,非旦匕首奇招对他毫无影响,就是面对接下来的一轮猛攻,他也是举重若轻,一一化解。李永年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只见一团黄澄澄的光圈,从他的左手滚到右手,又从右手滚回左手,灵活顺畅,就好像自己有生命一样,只可惜左元敏的动作实在太快,李永年不断变化招式,险招连连,却还是奈何不了他。

    李永年哈哈大笑,道:“祝福?有人自己祝福自己的吗?”抬头与站在台上的官彦深说道:“官盟主,请问今天的九龙门派,是否从九龙传人而来?”

    夏侯仪抢先道:“我刚刚说过了,只要你们不再闹事,嵩阳派上上下下与此事无关的人,都可以先离开。就只有段兄与李兄,还得留下来把事情做一个了断。”

    秦北辰大怒:“你……”心想自从父亲受伤,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样的怪异严重的伤势,也许真不是吃药能够解救。

    李永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回头瞧了台上群雄一眼,接着又快速地环视台下众人一遍,续又道:“正巧,我李永年如假包换,也是九龙殿传人之一。还有一位,段长老,请你也上台来……”台下段日话应诺一声,拨开夏侯非、夏侯君实等人,走上台去。

    封俊杰又惊又喜,一时忘了自己中了暗算,却见那左元敏指着自己后面大叫道:“是什么人?居然敢暗箭伤人!”早有旁人发现情况有异,同时大呼小叫,还有人跃进东边厢房的长廊上,乒乒乓乓几声,动上手了。

    封俊杰一时坠入五里云雾当中,细看那小孩面庞,甚至听他啼哭的声音,果然确实是自己的外孙无疑。这下他可更迷糊了,外孙去而复返,女儿却不见踪影,自己完全在状况之外,抬眼望见左元敏,便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飞烟呢?飞烟到哪里去了?孩子……孩子怎么会在这姓秦的手上?”他一时激动,手上用力,说话声音又大,手上婴孩哭声更大,响彻云霄。

    李永年当时便是舍强长就险短,舍凝重而就轻盈。七星步在他的潜心修练下,功力已达前人未有的高峰,只是他这项优势,碰到更强的指立破迷阵法,立刻相形见绌。原本他在众门人之前,对付一个空手的乳臭未干小子,还不愿亮出兵刃,可是情势逼得他再不用兵刃,那就用不着了。

    众人见左元敏又是一招就占了上风,都是一阵轻呼。封俊杰悄悄走到韩少同身旁,问道:“左元敏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好?”那韩少同道:“我才想问你,他身上的太阴心经,是不是真的?”

    张瑶光转到他的身后,从他的背后温柔地搂着他,把头靠在他背上轻轻说道:“不是的,你爹他在天之灵,一定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要是怪你,就不会把太阴心经藏在你身上了……”

    不过那官李二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自然不会因此而有半点退缩。李永年首先竖起拇指大加赞赏道:“好,好,难怪左兄弟当仁不让。我年轻时要是有你这般的身手,我会比你狂妄上十倍。”

    那李永年早知他动作敏捷,进退趋避之间,有如鬼魅,眼睛要是多眨一下,人就不见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应付。但就在第一招的这一挡,便挡了一个空。他旁观左元敏与白垂空之战时,虽惊不乱,还能自忖这招该如何应,那招又该如何避。如今身临其境,第一招就拦不了,是又惊又乱,两手急挥狂舞,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打转。

    那几个大汉见状,叫嚷道:“什么人?站住了!”张瑶光不理,双手一翻,便往那几人招呼去。霹哩啪啦几声,那几个大汉纷纷往后退去,秦北辰叫道:“你们退下,让她们去吧!”回头再与左元敏道:“你要求的,我都办到了,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才是。”

    封俊杰低声道:“你这是想干什么?”左元敏道:“有些事情,我非亲手干不可!”封俊杰道:“你……”白垂空道:“封兄弟,你的意思呢?你也想自己出战吗?”

    官彦深内心这般希望,但事实能不能如此,只怕未必尽如人意,想要达成这个愿望,人说自助天助,自己还得加把劲儿才行。于是私底下招来庄铁铮与公孙千里,一番耳语交谈,两人应命而去。

    一切就绪,除了左白两人,其余人都退到了台下。白垂空道:“年轻人有这样的勇气冲劲相当不错,白伯伯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了。”左元敏学他的口吻道:“老年人能有你这样的精神体力相当不错,小侄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了。”

    李永年城府既深,野心又大,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早已心知肚明。但既然李永年已经向外发展,照理就应该不会想再回来了。而且嵩阳派势力不小,可不是一般小帮会,那段日华尚且在两厢权衡之下,选择了继续待在嵩阳派,李永年精明如斯,又怎么可能放开已经咬在口中的肥肉,反而去加入抢夺骨头的行列?

    这下不但大出白垂空的意料之外,在场所有人包括韩少同、钱坤等,也都是挢舌不下,关心之处,不禁轻呼连连。那封俊杰曾与他交过手,但正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心道:“照这样下去,白垂空要是有个闪神,说不定就要栽在他手下了。”至于他为何进步如此神速,却是大惑不解。

    如果要他的命行不通,而要场上的嵩阳派门人先表态呢?这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这些人牛鬼蛇神,底细都还摸不清,他们若是异口同声说要加入,也是一个隐忧,而若是异口同声说要退出,也会在场上造成其他变数,最安全的考量,仿佛就如李永年所建议的,让他们先回去,由李永年出面整合,然后归并入九龙门派。

    那李永年中了左元敏一掌,伤势着实不轻,一直调理气息至此刻,方才缓和下来,得以提气说道:“这一仗就算我输了。不过此刻我还是嵩阳派一派之主,我想先回去调理伤势,等我伤愈,我会召开嵩阳派的会议,愿意跟我进九龙门派的便留下,不愿意的便离开。经过这一番整合,九龙门派声威大振,岂不妙哉?”

    小茶道:“是,是,抱着婴孩猛摇起来。只是那婴孩非旦没有因此如柳新月所愿闭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柳新月越发不耐,喝道:“抱走,抱走,小茶,赶快抱走,他吵得我头都快裂开了。”

    左元敏道:“光你们两个来有什么用?我要的人呢?”秦北辰态度强硬,最多也到此为止,更何况封俊杰就站在左元敏身边,秦北辰的视线一从他身上移开,就再也不敢再往台上瞄,回头吩咐几句,向墙边打了个手势。墙后人影晃动,几名大汉押着两个姑娘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婴孩。一旁张瑶光已经高声喊道:“小茶!新月!”同时飞身向前。

    两人是相同的老奸巨猾,当利益冲突时针锋相对,谁也不愿让谁,但当为了获取共同利益时,却一拍即合,心思相通,连个眼神都不用。李永年道:“我有个手下,最近伤在精通此心法的高手手下,我让他来给官盟主说一说,盟主自然能明白。”

    台下秦北辰可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确认好了没有?该履行你的承诺,给我父亲解药了吧?”左元敏道:“他为我太阴神功的掌力所伤,解药我是没有的,不知人间阎王淳于中会不会有?不过我相信就算有药救,也不是一剂两剂,或者一年两年可以治愈的……”

    左元敏大怒,潜运内劲,身子一动,就要上前。段日华右肩微耸,说道:“我早就想试试看,到底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飞刀快?”夏侯仪亦拦阻道:“左贤侄,别冲动。”

    左元敏一见那把刀,立刻就认出是寒月刀,继而封飞烟临死前的景象,也跟着涌上心头。他一时情绪激动起来,双拳紧握,心道:“这个卑鄙小人,今天绝不能放过他。”

    但是左元敏此刻的表现,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从一开始他表明要参予角逐,一直到打下己方的高手白垂空,接着续战李永年,每个举动,都让他摸不着头绪。不过左元敏对自己向来没有好感,倒是十分明朗的,所以他武功越高,对自己就越不利。目前唯一令他感到可喜的,是此刻在台上与他敌对的是李永年,而不是自己。并且两个人最好两败俱伤,就此倒地不起。

    那左元敏修习此阵法已有一年半载,在太阴神功的帮助之下,别人练七年以上,才能突破的第一层心法,左元敏一年便轻骑过关,如今第二层的功力,让他几乎可以同时占上十四个不同方位,身法之快,已着实匪夷所思,左元敏若光是闪避,白垂空根本别想可以碰到他的衣角。唯一的机会,是等到他出手攻击的时候,脚步略缓,这才有可乘之机。可是如此一来就处于被动的劣势,而冷汗直流了。

    官彦深早知雨花剑落在他的手中,却不知寒月刀也在他的手上,皱眉看了左元敏一眼,说道:“这两样兵器,原本是我九龙殿的圣物,如果能在九龙派成立的这一天完璧归赵,成为我派的精神象征的话,那自然是一大贡献。”反正这两样东西都不在主人手上,颇有想藉此机会,把刀剑收归公有的意思。而只要李永年同意,他与段日华回到九龙派,也就水到渠成了。

    提到这段往事,左元敏两眼的视线,始终无法正对着封俊杰。余光中却见他仍是面无表情,怔怔地瞧着自己。左元敏一咬牙,继续说道:“封姑娘的遗愿,是希望我能帮她要回孩子,交给前辈照顾。在尚未找到孩子之前,晚辈多有隐瞒,还请前辈原谅。”

    原来那张瑶光见他神情激动,不比寻常,连忙过来相询。左元敏一见到她,忽然垂泪道:“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爹……我爹是被我害死的……”

    官彦深转头望去,只见夏侯仪如渊停岳峙地站在自己身边,出言指挥,有模似样。只听得他续道:“有请丁兄、钱兄往东厢楼,帮忙擒拿暗算之人……请淳于兄率领门下弟子,帮忙留下李永年与段日华两人,只要这两个人……”随口下达命令,简单清楚,切中扼要。最后更厉声喊道:“嵩阳派所有朋友听着:今天之事,只与我九龙传人李永年、段日华两人有关,其余不相干的,留下寒月刀、雨花剑,弃械投降,既往不究;否则的话,我夏侯仪对天发誓,今天所有我夏侯家折损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日后定当如悉讨回,如违此誓,叫我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尸骨不得安宁!”

    两人的拿手好戏都在掌指之间,几招过后,越打是越快,不久全场掌影纵横,令人眼花撩乱,惊险处处,精采非凡。

    左元敏是左平熙的儿子,若说他得了此经,就算是不相信的人,也都想,无论如何,先向他求证一下,总不会错的。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除了嵩阳派门人之外,无不感到惊讶。官彦深一脸错愕,说道:“你已是嵩阳派的掌门,如何加入九龙门派?”

    夏侯君实道:“爹,晶妹她知道这是一场君子之争,我……我……”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头一转,道:“好,我这就去找她。”迳自走了。

    左元敏不答,心想:“还是先让淳于中来帮忙看看吧!”但他可差不动这位神医,只有先找夏侯仪。放眼望去,但见台下众人分作几个地方大打出手,情况虽然混乱,但嵩阳派众人被围困之势大致抵定。而事情之所以如此顺利,左元敏猜想,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官彦深与夏侯仪虽然暗中较劲,但先趁机合力除去李永年这个眼中钉的打算,却是不谋而合。

    李永年一边拍胸脯,一边指着段日华道:“我李某人,再加上这位八卦飞刀段日华,目前就如各位在台上所看到的,九龙传人才算全数到齐。所以我与段兄弟,今天是特别来加入九龙门派的。”

    张瑶光见那几个大汉知难而退,拉着两女,便往休息的廊上走。两女一路行动无碍,也不像受了伤,但待进了廊下,张瑶光还是忙不迭地问道:“怎么样了?姓秦的有没有为难你们?还是给你们下什么毒?你们有没有受伤?”一边问,一边拉拉她们俩的手,摸摸她们的身子,急得跟什么一样。

    其实左元敏对于太阴心经的描述,故意只说了一半,因为他所说可以治疗天下十之八九的内力伤害,施术者还得以太阴心经的内功心法为本,否则效果将大打折扣。

    官彦深道:“李掌门今天远道前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专程来替我们觉得难为情的吧?”李永年摆手道:“不不不,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天是特地来助威,给九龙门派搏个好彩头的。”

    众人一片哗然。李永年更是有气,说道:“你才刚打完一仗,我可不愿捡这个便宜。”左元敏道:“这会儿你变成君子啦?那天你暗算我,侵占我的寒月刀时,又如何不君子了?”

    封俊杰见状,像是得到灵感一般,也在左元敏耳边说道:“你来推举夏侯仪吧!”左元敏道:“不,我自己要争取出任掌门!”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阵错愕。韩少同知他为人言出必行,绝对不可能阵前倒戈,但对他如此突兀的举动,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夏侯君实道:“可是我们跟他……”忽然想起此话不该讲,连忙住口。韩少同道:“你们跟他之间,有发生了什么事吗?”夏侯仪插口道:“晶晶呢?怎么才一下子没注意,人就不见了?”

    左元敏道:“那是当然。等我确认之后,自然会遵守我的承诺。”朗声与张瑶光道:“她们都没事吧?”

    李永年道:“你开口兴旺武林,闭口兴旺武林。我们既为武林中人,人人会武,要当帮派掌门人,不比武,还比什么?”段日华接口附和道:“不错,无武不成武林,无武也不成帮会。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却没有更公平的方法。推举之说,不切实际。”

    段日华一不小心误伤同伴,不禁又羞又怒,见左元敏像知苍蝇一样,挥不去赶不走,老是在身边打转,越发光火,左臂一抬,又是四道寒光打出,崔慎由连忙叫道:“且慢!”却太迟了。

    李永年讥笑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左元敏指着他鼻子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续道:“但是云姊她在乎你,我听得出来,她真心把你当成了父亲,但是你呢?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因为你不在乎,所以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整个庄院内已是一团混乱。左元敏见李永年受了伤,行动不便,而段日华也给几人围在核心,心中稍宽,便扶封俊杰到一旁休息。夏侯仪过来关心道:“封兄弟没事吧?”

    左元敏微笑,不做正面回覆。那官彦深冷眼旁观,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想那李永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半经书,自己与左元敏接触那么久,也花了许多心思,却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同样是输,却有好看与难看之分。官彦深与李永年看在眼里,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尤其那白垂空有多少斤两,两人一清二楚,自己要像左元敏那般,两拳将他打下台去,两人自忖还没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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