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回 与世隔绝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另一声回答道:“老汉本来没什么把握,不过他居然能捱过这前半个多月,我想他八成应该可以活下来。”

    那齐古今将程楚秋甩了上来,立刻抛下竹篙,改换钢刀,也跃上舱顶。那舱顶更小,两人近身搏斗,以快打快,战况激烈。原本齐古今既使钢刀,就应保持一定距离以维持优势,但他又有短至两三寸的飞刀搭配,一来一往,倒也没吃亏。

    程楚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道:“文……文君,你……”顺着她的手势往身后看去,这才惊觉姚姬就躺在自己身后,玉|体横陈,一|丝|不|挂。

    那李总管道:“喂,年轻人,你叫楚秋是吧?”程楚秋心想:“我右手已废,脸上又给人刺上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如先在这里待一阵子,看看情况,再从长计议。”便道:“是的。”

    一入花丛,林深似海。程楚秋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此时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一路拨花开草,追寻佳人身影,一边轻轻唤道:“文君!文君!”忽然间一脚踩空,身子一坠,接着“哗啦”一声,整个人没入水中。

    那姓林的老者指着门前的一座颓坏的石臼,道:“试着用右手,把那颗石臼举起来看看。”

    肩上的刀伤让程楚秋痛澈心扉,只差没当场昏过去,能够勉力站着,已是难能可贵了。这会儿见福禄寿禧双双袭来,心道:“要是我双手俱废,成了废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左右是个死,心道:“也罢……”一咬牙,翻身跃入湖中。

    程楚秋轻轻唤道:“姚姬……”

    李总管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全怪你。走吧,路上一边说。”

    程楚秋忍着痛楚,应了一声:“是。”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躺在一间茅屋当中,心中豁然想:“我确实是活过来了。”问道:“老……丈,是你……救了我吗?”

    那姓林的老头儿道:“今天感觉如何?”程楚秋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不过短短几句话,倒是表达得淋漓尽致。

    什么时候在这地方,还有这么一处深水的湖泊溪流?他没空多想,百忙中只赶紧憋住一口气,拼命地划动四肢。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身子还是不住下沉,四周逐渐变暗,伸手不见五指,又冷又湿,万赖俱静,一片死寂,仿佛永无止境。

    那姚姬恍若未闻,续道:“那么小女子先干为敬了。”说着,端起酒杯,就要沾到唇边,程楚秋手臂一长,伸掌拍落。

    听脚步声,那少妇身后又有人两人走了出来,程楚秋余光瞧去,竟又是两个手持鱼叉铁钩的紫衣女子,两人分别在自己与李总管身后站定。此时,后堂再无人声,没有人要接着出来的迹象。

    程楚秋看着这老人的面孔,若不是亲眼瞧见他的手段,实在很难相信这般平凡的老人,居然还是个外科圣手。只不过也许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针黹的手艺就差了些。

    两人转进一处花坳,不久便见到一些庭园造景。什么凉亭石桥、假山流泉,应有尽有。百花深处有幢木屋,水榭庭台,朱阁绿瓦,环境清雅,别具一格。程楚秋心想:“这个郭帮主倒是挺会享受的。”

    美|艳|少|妇道:“你急什么?我说他迟钝了吗?”

    他倏地张眼,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原来那个地方,身边窸窸窣窣,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周身乏力非旦没有改善,现在连转个头都有困难,只能发呆似地望着上面。

    姓林的老者道:“带着楚秋,去见李总管。说他的右手提不了重物,不过样貌清秀,条理清楚,像是念过几年书。其他的,你就照实答了。”

    程楚秋道:“话虽如此,但我不是洞庭帮的人,洞庭帮帮主差得动你们,可叫不动我。”

    郭宗尧这辈子一共收过七个徒弟。大徒弟犯了帮规,郭宗尧为了服众,加重其刑,先鞭笞数十,再将他五花大绑,缚上巨石,沉入洞庭湖底。二徒弟因病早亡,三四五七徒弟则在几次与附近帮派争地盘的纷争中,三死一失踪。郭宗尧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只剩下六徒弟魏庆给他送终。

    只是李总管显然所经管的,多是一些内务琐事,谈来谈去,不外是这几月来的进出人员与货物,什么东西多了,什么东西少了等等。程楚秋头一回听,还有些兴趣,那少妇显然开始后悔问他这些事情了,抓到一个时机,说道:“好了,这些事有李总管发落,我就放心了。”

    那姓林的老头点了点头,让他一旁坐了,替他将缠在右肩绕过整个前胸的药布纱带解开。程楚秋侧过头去瞧自己右肩的伤口,但见上头肌肉翻出,像一条有指头大小,粉红色的蜈蚣,扭曲着身子,盘据在他的肩头。蜈蚣的两旁有一着两排细细的红点,想来是这姓林的老头用针线缝合伤口,拆线后所留下的针孔。

    他忽地停步,抬头望天,又想:“要这么说,我就先假设姚姬是来到雷家庄之前,就已经让人暗算了。那天在徐大人的府邸,那个采花贼也说,吃下春|药之后,得等上大半个时辰等药力发作,那姚姬……”回想起当时姚姬的种种表现,他却有点搞不太清楚。这原因当然是姚姬是他这一生中,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女人,不过她那一夜表现得太狂浪,就连毫无经验,又烂醉的他,也能感到她是太夸张了。

    程楚秋自然知道自己是掉进湖里,可是被人救起之后,却不一定得在洞庭湖中。连忙问道:“这里难道没有船吗?你们都是怎么出入的?”

    程楚秋大吃一惊,原来这女子不是柴文君是谁?她不在云霄山上,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可问题是,姚姬也忽然不见了,程楚秋才想“侥幸”,但柴文君却还是气呼呼地,眼泪都快夺眶而出。

    福禄微笑道:“那当然,你的刀法是不错,不过要一刀砍断他的琵琶骨,没有我们帮忙,却也休想。”齐古今“哼”地一声,不置可否。瞥见福禄抽出匕首,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

    程楚秋道:“不是。”

    言谈间,两人走出林中,弯上山道。不久前方出现一条石阶,拾级而上,两旁开始有人影出没。这是近一个多月以来,程楚秋第一次看到林姓师徒以外的人,心中颇有所感。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曹崇不明情况,急欲一探究竟,赶紧吩咐趋船上前,便在此时两道人影从一旁窜出,跃上了程齐两人所在的船只,却是福禄寿禧两人。原来他们两人怕齐古今抢走所有功劳,到时分起钱来,多所不便,这会儿船上其他闲杂人等都已经跳船,两人正好趁隙补上。

    姓林的老者说完,瞧了程楚秋一眼,迳自走回屋内。两人目送他进屋去,林铁儿这才招呼程楚秋一起向林中走去。

    福禄寿禧大怒,相互支援,抽手反攻,四个人当场打成一团。情势虽然略有改变,不过原则上还是三人打程楚秋一人,程楚秋咬牙苦撑,勉力奋战。

    那小伙子道:“他在后院。”身子往门后一让,两人走了进去。

    四唇相接,文君赶紧将眼睛闭上。按在他胸膛上的双手稍有使劲,但没有强力抵抗。程楚秋得到莫大的鼓舞,双臂用力一搂,恣意地在她唇里舌上,狂吻吸吮。

    程楚秋依言来到他身边,向前一望,心中不禁大叫一声:“苦也!”原来眼前一片碧波万顷,无边无际,就算有船,也不知道也往哪儿去。

    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程楚秋雀跃不已,他开心的大叫:“船家,回航,我要上岸!”心中计划着如何踏出追查这些线索第一步,近日阴霾,也因此一扫而空。

    那李总管又问零零碎碎地了一些问题,随后说道:“这样就好办多了,你跟我来。”吩咐在场工作的人继续工作,指派了另外一人看住进度,领着程楚秋,往院子外面走去。

    这位李总管一边听,一边盯着程楚秋瞧,口中“嗯嗯”连连,也不晓得听进去没有,直到林铁儿说完,这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替我问候你师父好。”

    姚姬笑着躲开,只是小鸡如何是老鹰的对手?程楚秋欲擒故纵,没两下子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耳边说道:“逃?看你还能往哪儿逃?”姚姬脸蛋羞得通红,娇声道:“好哥哥,你可得温柔点……”

    可是刚刚那场梦实在太过逼真,程楚秋一将眼睛闭上,那个场景马上就又从脑海中跳了出来。他心有余悸,一颗心仍不住怦怦跳着,心想:“我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程楚秋受到打击颇大,顿时六神无主,随口道:“干……干活?”

    那姓林的老者道:“你右肩筋骨毕竟断得太严重了,愈合的状况再好,也不比从前,将来右手的力气,会比不上一般人。”

    那姓林的老者冷冷一笑,说道:“人才从鬼门关回来,口气就这么大。嘿嘿……好……好……”负着双手,慢慢走到门口。程楚秋还没出过这间茅草屋,便随着走到门边。

    老者起身,说道:“他正好醒了,你帮忙喂他喝药。”

    姚姬一愣,随即笑道:“哎哟,干什么呀……”

    接近屋旁,几个大汉从旁边闪了出来,一见到李总管,脸色缓和,说道:“原来是李总管。”

    程楚秋所知的柴文君娇羞矜持,又知书达礼。她不会武功,所以没有习武之人的那种豪迈不羁,凡事大而化之的潜在性格。相反的,她更受一些世俗礼教的约束,对于男女之防,相当严谨。

    那姓林的老者回头做自己的事,既不受,也不避,淡淡说道:“你谢我做什么?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你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程楚秋叫着睁开双眼,额上出了一头汗,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自己喘息的声音。

    因此要是她忽然甩给自己一巴掌,还是柳眉一竖,给自己一顿厉声斥责,程楚秋都会不觉得意外。但眼前的她却没有这样做,取而代之的,竟是七分腼腆,三分喜悦。

    林铁儿道:“刚刚你没听到吗?师父要我带你去见李总管。他会分派工作,还有住的地方给你。”

    那女人续道:“这么说,这人的命还真硬罗!”顿了一顿,又道:“要是他还没有分派,不如就给了我吧。”

    那李总管见她并不生气,陪笑道:“是,是。能得到夫人的眷顾,是他的福气。”

    林铁儿道:“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

    少妇沉吟半晌,道:“没事了,还是先下去吧……”

    石阶尽头有座牌坊,两人穿过底下,林铁儿在道旁停下脚步,复道:“好了,我言尽于此,以后别再问我,问我我也不会说了。楚兄,你……你已经是洞庭帮的人了,你知道吗?”

    两人二度交手,已深知对方的能耐,程楚秋四面楚歌,强敌环伺,更是大意不得,忽然几掌拍得重了,“喀啦”一声,船舱顶踩破了一个大洞,接着齐古今一刀劈下,又正中舱顶,“轰隆”一声,整个船舱塌了下去。

    惊叫声中,木屑木片瞬间溅得到处都是,再加上程齐两人毫不歇手,掌风刀风带开,同艘船上其他人纷纷走避,当下就有人干脆跳进湖里,泅水逃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原则上这些意见分为两大派,一是拥立大长老鲍可信:洞庭帮的大长老地位尊崇,是仅次于帮主的第二把交椅,直接让大长老来接任帮主,最稳当也不容易出乱子,是帮中保守势力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门帘掀开,首先走出两个紫衣女子,一人手执铁钩,一人拿着鱼叉,来到堂上,便往中堂首座两旁站定。程楚秋心道:“这个郭宗尧派头十足,还用了两个女人帮他拿兵器。如此一来,临场应敌,终究是慢了一步。”瞧着两个女人手脚虽然俐落,但下盘虚浮,不像是有什么高明的功夫,不禁连连摇头。

    程楚秋跟着走了一会儿,想来离开茅屋已有一段距离,于是便问道:“林兄弟,我们这要上哪儿去?”

    程楚秋但觉全身漂浮虚无,恍恍惚惚的,完全分不清楚上下左右。既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也使不出什么力气,尤其胸臆烦闷,晕眩欲呕,五脏六腑开始也跟着翻搅起来,端的无比难受。他忍不住想放声大叫,没想到这一张口,口鼻开始大量进水,不能呼吸的他,只有不断地将水喝入腹中。这下子他又想吐,又不得不吞,眼泪差些要掉了出来。

    程楚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一场误会。”那姓林的老者知道他不愿意说,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交给你的仇家的。相反的,这是一个很好的避难场所,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做你应该做的事,这辈子衣食无虞,总是有的。”

    程楚秋心道:“你们的头儿?难道你要带我去见郭宗尧?”

    他起身在船舱前甲板上来回踱步,不断地反问自己,反覆走了十来次,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对了,姚姬没喝酒,那个时候姚姬没喝酒……”他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姚姬忽然出现在床前,曾经用撒娇的口吻,亲口说过:“我们酒都还没喝呢!”然后在她去拿酒之前,突然一跤跌在他身上,接下来的情况,两人就没有机会再碰酒了。

    程楚秋又气又急,大喊:“齐古今,你使这招,未免也太过狡猾了吧?”那齐古今尚未答话,右边一艘船上有人应道:“大胆淫贼,你弑师在先,连续奸杀无辜妇女于后,简直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这会儿居然还大言不惭,计较起谁狡猾来了。”

    程楚秋应了一声,把眼光瞧了回去。但见那美|艳|少|妇坐在堂上太师椅中,斜着身子,拄手靠在一旁的茶几上。往她脸上瞧去,眼光正好与她遇个正着。程楚秋一凛,心道:“这位夫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林铁儿道:“楚兄,你别瞧我年纪小,就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我从来也没盼望你如何回报,所以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众人所乘坐用来包围程楚秋的船只原本就不大,而齐古今所在这一艘,除了齐古今之外,还有三四个人,互相转身擦肩都不甚容易了,程楚秋这下子忽然跃上船来,狭小的空间更显拥挤,别船的人最多只能干瞪眼吆喝喊叫,无法上前帮忙。

    程楚秋道:“后山呢?往后山有没有路?”林铁儿道:“什么后山?这里是一座岛,我们在洞庭湖当中,你被人从洞庭湖中捞起,你难道……难道不知道吗?”

    但是这一天,程楚秋决定不再强抑自己的欲望了,他觉得老是只能牵牵她的小手,搂搂他的纤腰的情况,一定要有所突破。闻着花香,听着鸟语,趁着文君陶醉在这片瑰丽的自然美景中时,轻轻捧起他靠在胸膛上的脸蛋,朝着她嫣红的樱桃小口,深情地吻了下去。

    李总管道:“如此,那属下告辞了。”拉着程楚秋起身。

    那姓林的老者冷笑一声,过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身子已经好了,你也该干活了,人家可不是白捡你的命的。”

    便在此时,那福禄从后赶来,一声大笑,一拳打在他背上。程楚秋虽然急忙运功护体,但受力震荡,身子不免还是往前一冲,齐古今一刀砍下,正好斩在他右肩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全身乏力,半点气力也挤不出来。忽然身旁有个老迈的声音说道:“你别乱动……”

    那少年道:“是。”将碗放在一旁,伸手来摸程楚秋的后颈。

    那姓林的老者仔细地检视一番,随手将他身上的衣物拉好,说道:“你的伤口复原得不错,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了。”

    程楚秋有气无力地应道:“是。”原本还想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下只好住口不提了。

    于是乎魏庆再度安然避开暴风圈外,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上述两股势力彼此间的长消。渐渐地,两方因为歧见,而造成误会,又因误会,而造成更深的歧见,终于闹得不可开交。

    可是他又想了一会儿,心情逐渐平复,又不禁感到泄气。再怎么说他们师徒俩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他忘恩负义,甚至恩将仇报,却与他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相悖。

    少妇又问到怎么安排程楚秋。李总管道:“他受过重伤,苦力是没办法,不过还好他认得几个字,还不致成个废人。管帐的财叔年纪大了,眼花手颤,我想暂时先让他去那里帮忙好了。”

    阵阵激|情,在程楚秋的脑子里像涟漪一样,逐渐扩散开来。两只手已经不能满足于在文君背上的轻抚,顺着腰际,慢慢滑至小腹,继之前胸。那文君轻嘤一声,身子弹开,娇笑道:“哎呀,不行……不行……不可以……”扭头逃进花崇丛中。

    程楚秋道:“是,前辈教训得是。前辈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自然义不容辞,可是我在外面还有一些事情未了……”那姓林的老者道:“既然来到这里了,外面的事情就不必再管了。你自己不也说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吗?”

    双方斗到酣处,忽然间船身一晃,齐古今一脚没站稳,身子往后倾去。那时寿禧刚好站在他身后,瞧出便宜,伸出一脚,便踢向他的腰间。他这一脚要是踢中了,齐古今就要翻落船外。程楚秋瞧了,不屑寿禧趁人之危的行径,舍了福禄,侧身一闪,一掌拍向寿禧。

    众人见他又跳湖,都大声吆喝道:“拦住他!捞他上来!”一时之间,竹篙船桨,纷纷打来。程楚秋入水之前就闭上了眼睛,目不视物,毫无反抗能力,任由众人一阵戳打。过不了多时,随着身子逐渐往下沉,四旁的声音也随之变小,终致毫无声息。而之前憋在胸中的一口气,这时也已不敷使用,心跳更像打鼓一样,几欲从胸口跳出。

    当下李总管便把一切他该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原来这洞庭帮的帮主原本确实是郭宗尧没错,他的成名兵器也一如程楚秋所知,半点不差。而今天的落差,其实就只在于那些都是三年前的旧闻了,实际上郭宗尧,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另外还有一股第三势力,不过人数较少,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那就是郭宗尧的徒弟魏庆。

    程楚秋认得这声音,知道他就是要自己别出声示弱的那个救命恩人。听他说自己可以活下来,也不禁觉得欢喜,随即心想:“原来我已经昏迷半个多月了。”

    林铁儿走向前去,在那中年男子面前行礼。

    两人走出一会儿,程楚秋四处张望,忍不住问道:“总……总管大爷,我们要少哪儿去?”

    林铁儿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若有办法泅水出去,我也赞成你离开。不过听说这里水路纵横,不是当地人没法子在这附近行船。再说,这附近水面上也都是帮里的船只,他们非常凶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根本没有别的船只敢靠近。”

    那少年喂完药之后,什么都不愿意多说,拿着空碗就又走了。程楚秋躺着躺着,眼皮逐渐加重,闭上眼睛,脑中一阵嗡嗡作响,不久之后,就又沉沉睡去。

    那老者说道:“省点力气,早些休息。你的小命能不能得救,眼下还说不定呢!”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原本对林铁儿师父的感恩敬意,一下子消失殆尽,自我解嘲道:“他虽救我一命,但却一转手,便将我的命卖给了洞庭帮。所以我也不再欠他,他也没有欠我,就算扯直了吧!”

    那女人道:“好啦,行了,我知道了。总之呢,你就做好你的事情吧。”

    程楚秋想清楚这一点,复又想道:“如果要给一个人下药,最好的媒介就是酒了。而一个妓|女,在客人还没来之前,会独自在房间里喝酒吗?”事情的脉络一条条地开始在他脑中编织出来,程楚秋越想越是激动,来回踱步的脚步也不自觉加快。

    程楚秋尚欲解释,那姓林的老者道:“你不必再说了,你别忘了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安分守己,自有你的好处,要是心猿意马,还想搞你在外面那一套,下次我就救不了你了。”顿了一顿,又道:“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才救活了,别让我看到你又躺着回来。”

    这是半个多月以来,程楚秋所感到眼前最光明的时刻。他想到这里,更假设姚姬确实是到达雷家庄之前,就让人设计了的话,那么谁最有嫌疑?有谁预知道当天晚上姚姬会来伺候他?

    美|艳|少|妇不再理他,续与程楚秋说道:“嗯,你名叫楚秋是不是?没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给你捱过来了,你的命可真够硬的了。你大概不晓得,这些天来,你的命已经成为这里最大的赌注,庄家赌盘一赔十五。你这一活下来,害得不少做庄的要上吊,嘿嘿,你现在声名大噪,只怕有不少人要找你算帐哩!嘻嘻……”

    就算是在作梦,程楚秋也不是傻瓜,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文君!”追随她的身影,奔入花丛。

    便在此时,后堂又有人声,唱道:“夫人到……”

    那程楚秋对付齐古今一人就已经相当吃力了,如何还能应付福禄寿禧?数招一过,险象环生。那齐古今见天外飞来两个不速之客,心中颇感不悦,百忙当中便有几刀故意划向福禄寿禧,以表达不满。

    程楚秋心道:“我今天落魄成这个样子,还是别说真实姓名的好,免得辱没师名。”于是便道:“我姓楚,单名一个秋字,从小无父无母,四处漂泊,到处打零工维生。”

    林铁儿道:“这是我师父的工作。而且,他在知道终于捡回你一条命之后,就在你的脸颊黥上了帮徽,表示你从今以后,就是洞庭帮的帮众了。”程楚秋愕然道:“什么?”

    程楚秋设想了一会儿,但见船舶一动也没动,便又向后舱喊了一声:“船家!我们回去了!”为怕梢公跟他一样,在舱里睡着了,于是走进船舱当中去寻,可是他一直走到船尾,竟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也就是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船上只剩他一个人了。

    程楚秋大惊,暗暗潜运内劲,但觉一股内息每次运到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以及手阳明大肠经时,就给右肩从中阻隔,不论怎么逼气运行也无法通过。

    福禄未答,只与寿禧道:“废了他的左手,这次别再给他逃了!”与寿禧一左一右,朝着程楚秋冲去。齐古今道:“且慢!”可是又说不出他们两个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嘴上是说了,脚下却一动也没动。

    程楚秋看着她的神态表情,不禁觉得痴了。

    程楚秋内外交迫,表面上虽然力求镇定,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那郝彪道:“小子,是你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们直接在这儿淹死你?”

    程楚秋从他口里得知,这洞庭帮在洞庭湖上黑白两道通吃,主要经济来源除了固有的山产渔获之外,本身还是个租船给附近渔家的大船东,打劫落单商船货船的水盗,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