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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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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猴戏演完,人类骑手跃上绕圈飞奔的马背,三匹马开始表演间不容发的穿插和跨栏跳跃。骑手紧伏在马背上,三匹马人立起来,前足蹬踏,面对面的长声嘶鸣。热烈气氛达到了顶点,一时间帐幕的支架都在震动,更别提怪响不断、差不多快要轰然粉碎的坐席了。

    大庭广众有人死掉产生了古怪效果:恐惧自然是不必要的,难不成有谁能同时胁迫这么多人?可不做任何反应好像又太过冷血,或者等别人先开始尖叫,自己再适当应和两声?面面相觑,数百人差不多都在观望,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平时划破手指都会头晕的女士们、也不好意思当先做出柔弱的表率来。

    “这就好了,我还有些小事要跟你商量。”怀特理所当然地说,“趁你和凯恩那家伙关系暧昧,我想把下城区的商店搬到上边来。”

    发现门后的森特先生,对方明显缺乏准备,右手不由自主捂着胸口,浮现出类似小兔子受惊时的表情。森特先生估计,要么自个苍白冷峻的外表有碍观瞻,要么她一定是位经常晕倒的淑女。向对方稍微欠身,全出于反射的、年轻女孩还了个屈膝礼。目光低垂,睫毛微颤,从这种姿态也猜得出,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

    “新来的保姆呢?”翻阅着自己的法术书,杰罗姆对怀特先生的提议心不在焉,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有?”

    密探的细剑卡在濒死敌手的血肉中,鲜血直流的倒霉蛋不甘于就死,双手牢牢握住对方的武器。三个业余选手发一声喊,或跑或爬,眨眼间一拥而上;观众过度专注,有几个从高处“骨碌碌”滚下来引发小片混乱,看客们和生死相搏的敌手一齐亢奋呐喊起来。

    天色渐暗,他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蒂芬尼?是她吗!?”这名字让杰罗姆打一个寒战,表情介于悲喜之间,他注视牌中人的眼神已超过文字能描摹的范畴,被强烈情感左右,整个人不自觉颤抖起来,“可我还没找到……还没找到!”

    笑声又干又硬,森特先生怎么看也没不好意思的样儿,怀特只好附和着咧咧嘴。两位绅士再废话几句,杰罗姆就告辞离开,办自己的要事去了。

    除却孩童的哭闹,成年人大都被真实演出的肉搏吸引着眼球。抛开弩弓,蒙面的三人亮出清一色不反光的细剑,摆出三角阵势,一望便知训练有素;至于四个被追杀的倒霉蛋,发现对方丢下了长程武器,也忙不迭凑成一堆。紧张得眼神乱扫,口中发出无意义的连声呼喝,显然打算跟索命的煞星较量一番。

    埋身战全无胜算,杰罗姆情知遇到了真正强敌。不同于他这类半路改学施法的家伙,敌人对战斗技巧的专精程度远在自己之上,只要再被卷入异常气压带来的汹涌暗流,身死敌手不过是眨眼间事!

    “是么?我觉得这样挺好。”怀特若无其事地说,“从小照顾弟妹的保姆,工作年限的纪录会适当延长。年轻乖巧挺不错,正好帮我做些擦拭精密仪器的工作。对着那小怪物,个性太强只怕会很快请辞,不如找个受气包,刚好性格互补。”

    只见密探剑刃翻飞,其中一名对手却突然失去了理智,发疯地纵身前扑。即便此人被戳穿三个透明窟窿,狂舞的短剑仍划破一个密探的咽喉。大半坐着的观众都挺立起来,发疯地俯身观望着。

    正僵持不下,突然有一位霍然起身、扯着嗓子喊道:“好!”

    女人笑笑说:“谁知道呢,让咱们问问纸牌如何?”流利地洗牌切牌,算命婆摆出一副倒三角形牌阵。“人总要撒谎,牌只说实话,请随意翻开一张。很抱歉,我没法替您做出选择。”

    哄笑声中对方涨得满面通红,大叫一声拔腿就跑,立刻消失不见了。小恶魔若无其事地冲森特先生说:“大人也真是,说句实话都会脸红。诚实的孩子最讨人喜欢……喜欢我吧,哥哥?”

    “没搞错吧?!小孩子已经够麻烦,原本我这就挤得要命,勉强还能盛下几只小茶杯,现在要把一个大活人硬塞进来,我的茶杯往哪放?总不能一直端在手里……”

    紧一紧手中武器,杰罗姆沉声说:“往出口跑,别回头!”

    尝到中间人甜头的森特先生才不介意哪边更加虚伪,他现在正不耐烦地抓着扶手,心里盘算着、该买一辆配备优质减震簧板的私人马车。有便捷载具听候差遣,以后出行会方便许多。

    “不妨打个赌试试。你该这样想:下城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混混,等他们坏事做尽,也就搬到上边居住。有没有闲钱和个人品行关系不大,绅士风度在本地属于稀缺资源,我的店绝对生意兴隆。”

    “还好啦,又不用你出钱。别瞎担心,小女孩呆不了几天,这家伙足够早熟,家教大可不必。”见目的达到,森特先生也就不再多说,率先步下楼梯,走到天文塔入口处的橡木门边。

    不管这人本意如何,至少成功打破了僵局,千奇百怪的反应瞬间炸开一片,唯一能分辨的、不过是噪声中偶尔腾起的最高音。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如同戏剧剧本:

    怀特的表情不自然起来。“你可没告诉过我你是个变戏法的!这边和科瑞恩不一样,光天化日法师最好别在街上乱走。要说起来,海盗可能更容易交上朋友……总之别问我,我对戏法过敏。”

    “抱歉打扰您,先生,我是被介绍来应征的保姆……”

    不同于刚开始的死亡,众目睽睽下人对人的屠戮再次令旁观者哑然失声。即便这座城市暴力供给过量,普通市民见过浴血厮杀的也没有多少,如此夸张场面毕竟十分难得……大部分人面面相觑后反而着不着急离开,视线纷纷锁定眼前的活剧、着迷般看出了神。

    用手杖拢过小恶魔和汪汪,杰罗姆有意和身侧的木头架子保持距离。像“峡湾之城”的其他部分一样,人们抱着朝生暮死的心态投入强烈情绪中难以自拔,对一切后果视而不见。人数越多,混乱的苗头越难控制,一旦发生乱子下场可想而知。

    劈面一剑没有丝毫风声。

    二十几个帐篷大小不一,马术表演所在的帐幕可容纳三百多人,而“通灵者”算命的地方仅供两人对坐。一到现场,杰罗姆就直奔标有“算命”和“通灵”字样的帐幕,可惜很快失望而回。没见着想要寻觅的神秘女人,他差点被现场强烈的汗臭和香水味儿熏晕过去,此刻只好怅然若失、跟着盖瑞小姐乱逛一气。

    杰罗姆虽然瞧不见模样,也听到对方怯生生的嗓音,保姆应该相当年轻,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考虑怀特先生所从事的色情行当,他还特意叮嘱要派个从业时间长,行事稳妥的人来,以免发生什么不愉快,这把柔弱声线立刻令他产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道“震慑律令”发出,敌人此时毫发未损,强健体魄阻止了定身效果。尼克塔再次腾身疾斩,杰罗姆招架无从,只得与对方展开游斗。一待施法间隔过去,脑中记忆的、发动最快的法术纷纷上阵,即使收效甚微,他本人也不敢再接近所向披靡的剑光。

    这下子两败俱伤,双方都失去继续战斗的气力。眼看着尼克塔负伤遁走,杰罗姆也只能强忍眩晕,喘息着目送他离去。

    “尼克塔”露出尖利犬齿,凶恶表情看似某种走样的笑,全身肌群高度协调,腰胯运劲令剑锋向斜上方扭转了百十度。虽然杰罗姆行动速度大大增加,近身搏斗中仍占不到丝毫便宜,敌人大开大阖的攻势漏洞的确不少,剑刃产生的吸力却让他缚手缚脚。除了竭力闪避,竟全然无法还击,稍有迟疑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算命的女人凝视着他,“是没有。我可没说站在旁边的男人就是你。仔细看看,这张牌里还有一个角色,”半是同情半是惋惜,对方开口道,“黑暗。”

    几次试图使用“破魔之戒”,却挤不出摩擦戒指的工夫。尼克塔展开疯狂追击,颀长剑锋只消凌空挥舞,拦路的障碍物便化作一地碎屑……利刃无坚不摧,杰罗姆找不到抵御对方巨大优势的途径。再跃过一片倒塌帐幕,“高等加速术”到此为止。眼看与敌人距离不足十步,拖着冰冷尾迹的双手剑越空而至,势必要将他一分为二!

    小姑娘倒退几步,拿不准自己的去向。汪汪挺身跳下来,呜呜叫着拉扯她裙幅,等盖瑞小姐转身挪动脚步,杰罗姆已经大步迎上逼近的敌人。

    怀特先生明显被捉住软肋,在对方不厌其烦的追问中脸色数变,打岔道:“保姆很贵吗?要不请个家庭教师?就是无须住宿那种。”

    马戏团驻地坐落于城内最平坦的土地上,原属一个破落贵族家庭所有。这家人异想天开,花费巨万克服不少难题,在地形崎岖的山城开辟了一座中型跑马场。刚开始如此投资尝到不小甜头,可惜一场马瘟就让债主踏破了门槛,最终土地被低价拍卖给市政厅,作为从未动工的、城市广场计划的一部分遭到长期搁置。马戏团抵达后,经过一番上下疏通,这里便以不值一提的日租金借给他们使用。

    公共马车一侧车轮的轮毂好像不够圆整,不仅车厢歪向一边,跑起路来也格外颠簸。将近一周时间,杰罗姆每天要在商盟和贵金属办事处之间往返两、三趟,传递的消息也巨细无遗:密探和商盟的阵亡人数比接近了三比一,商盟又得到“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支持,北部省份的“无名富豪”寄给凯恩先生不少邀请函和旅游卡片,凯恩老当益壮、早餐吃了两块小茴香煎牛扒……云云。贵金属也开始透过他,向商盟传达“友善”的姿态——数笔早已冻结的款项再次回复流通,商盟下属的商业组织重新获得信用贷款……

    距离快速缩减,不远处发生的骚乱推倒了苦行者表演用的火盆,火苗顺着能够燃烧的各类杂物缓慢爬行。再一步,杰罗姆已经看清楚对方的相貌——那人赫然是伪装成治安厅巡官的密探先生。

    “叫我‘尼克塔’。”对方看来赤手空拳,脚步倏止,脸上现出一抹尖锐的笑纹。“愚人,这将是你最后听到的名字。”

    等女孩抱着茶杯安顿下来,借口去叫盖瑞小姐,杰罗姆把眼光闪烁的怀特拉到一边。“中介机构果然靠不住。我看,让两个小女孩站在一块,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

    杰罗姆见大量诧异目光在自己和小女孩身上来回游移,不禁有面部抽筋的冲动。拉着她快行两步,到马术表演的帐篷买两张门票、找个角落的座位窝起来,这才松一口气。小恶魔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正和怀里的汪汪窃窃私语,杰罗姆暗下决心,最好尽快联络她父母,把这个小小祸害送到别处,留在身边指不定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小姑娘不作声地看一会,突然对那人大声道:“胖子!你老婆正在耍蛇的帐篷里乱搞呢!还不赶紧看看去!”

    怀特搓着手说:“不管怎么着,我是拿小东西没办法了!一听说马戏团今晚有公演,就大喊大叫要去看热闹。保姆在家打扫卫生,你别推卸责任,总不能让小东西和小狗一块去吧!”

    蒙面人步调一致,节节进逼,另一边却摇摆不定,进退失据。对混战场面有所了解的这时已连连摇头——人多一边看来机会不大。

    杰罗姆看看周围,事故发生在接近商店街的拐角处,行人十分稀少,回头能瞧见墙面刷了石灰、外表阴森的市区殓房。感叹着自己糟糕的运气,他检查一遍随身物品,只得选择步行回家。

    “黑暗——凝视不能穿透的东西,无法解释的空洞与虚无。虽然不想说,但这角色对你很是贴切。”

    一面倒的战斗持续了七分钟,看客们满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血流满地的场面,没成想劣势一方竟格外顽强。如果场上四人都受过良好训练,密探已经依赖更优异的技巧取得胜利——职业战士的行为有迹可循,更不会主动上前受死,可惜业余人士总有点不识好歹,四个倒霉蛋虽全都受伤,却还指望有奇迹发生来挽救自己的小命。

    呼出口白气,杰罗姆平定一下心跳,选定了三角形底边的一张。牌面正立着,赫然是个戴兜帽的骷髅头。从骷髅黑洞洞的眼窝深望进去,血腥场面在不断重演着:周身缠绕暗红色流动的胄甲,强健男性手持一柄轮廓模糊的双手剑,追逐某个逃逸的目标;剑刃破空,整幅图像都在瓦解,猎物应声支离破碎。似乎是头部的部分凭空滑行一段,很快跌落在地——运足目力,被砍落的脑袋滚动着,杰罗姆仿佛瞥见了自己的脸。

    “这倒不必,我正想到马戏团看看呢。你说的对,海盗在这边比较受人欢迎。胡思乱想没啥益处,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想着想着,车子发出“咣当”巨响,马匹嘶鸣和轮辐破裂声传来,车厢随之猛烈倾斜。一不留神,乘客的脑袋撞在箱壁上,禁不住两眼发黑头痛欲裂,等他从侧倾的车体中爬出来,才发现这破玩意儿基本已经散架。车夫见他还在喘气,只忙着解开半跪地上的马匹,连句抱歉的话都懒得出口。

    “关系暧昧?你可真会说话!”杰罗姆把法术书收回口袋,面色不愉道,“上层区会有人白天光顾你那家店铺,对此我表示怀疑。”

    “我看你还是好好睡一觉,我自己带小东西去看马戏算了。”

    人群开始践踏逃离以前,唯一的入口接连冲进来七、八名武装男性。三个黑衣蒙面的家伙手执弩弓,毫不迟疑地向当先几人猛烈射击。被追杀的五人服色各异,除了手中的匕首跟短剑,看上去不过像一般游客。三只弩箭落空一枚,被追杀者有一人应声倒地,弩箭将他当场击毙;还有一人仅受轻微擦伤,却止不住大声哀号起来。

    ※※※

    直盯住手中剑刃,尼克塔一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未借助金属导体、杰罗姆刚凭空施展了类似“电传送”的空间位移法术,此时胸口剧烈绞痛,差点要呕吐起来。敌人犹豫着再向他迈出一步,杰罗姆左手前指,总算有机会发动“钢钉齐射”。

    “嘿嘿,让咱们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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