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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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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从空中兜个小圈,轻飘飘降落几尺,简单地说:“你问吧。”

    杰罗姆瞧瞧队列中神情亢奋、跃跃欲试的人们,咬牙道:“中间。”

    彻底无辜地眨眨眼,森特先生表现出的一切体貌特征,都显著标明这人根本没想到“那一层”。先给自己争取战略纵深,再凸显对方的下流格调,至少这会儿,杰罗姆对自己有时不择手段的行为方式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没法更协调了!”语调轻松,还附赠一个充溢着幸福感的微笑。“我们一直很谈得来,堪称是真正的‘心灵良伴’……”

    神情微妙地变化着,对方看似恍然大悟,“谁说他们都死了?”

    蛞蝓宝宝的动物形态,其绝大部分就是个糖类驱动的巨大腹足,软体动物的生长极限显然受制于地心引力,为了能支撑自重、且具备一定的活动半径,腹足是很特殊的零件。其中一部分细胞具备坚硬的细胞壁,这些特殊活细胞外形呈三种基本的几何形,依照最适宜的承重结构担当“柔性骨骼”任务,承担移动中的主要负载,原理类似一座会走路的建筑。因此,蛞蝓宝宝并非纯粹的“软体动物”。

    “检查镇里的小会堂。”岳父大人冷淡地说,“大部分还在喘气。”

    对象详解:蛞蝓宝宝是一种备受推崇的家养宠物,门、纲、目、科、属无可奉告,就粗放型的解释而言,蛞蝓宝宝介于动、植物中间态,是一种为满足人类客观需求被制造出来的非常规生命形式。

    “世界真小,没错。”

    森特先生冲自己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有如此“坦诚”的一个父亲,难怪莎乐美对自己的过去羞于启齿,简直是家门不幸嘛!不待他继续腹诽,对方就证明了、这些话是为给以后的闲聊打好基础。

    听到对方至少自称不是窥淫僻、或者其他门类的变态,杰罗姆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中年岳父平静地接续道:“她们母女像极了,是幸运也是难题——总比像我强得多。”提高声音,对方还轻咳一声引起注意,然后直奔主题说,“当人们‘抒发激|情’时,一般有三种类型:喜欢主动的,喜欢被动的,以及不喜欢‘能够活动’的。当沙沙刚度过敏感的年纪,开始表现出与生俱来的魅力,我就从一些日常嬉戏和小动作中发觉、某些特质被彻底遗传下来。‘一、二、三’——你知道,第三种其实比想像中常见许多。明白?”

    稍一点头,森特先生只是拔剑出鞘。再次招招手,平地里冒出来的“海带”将杰罗姆困在中央,前后左右皆无退路,触手们顷刻便要向前扑击。身陷绝境,杰罗姆完全想不出幸免的途经,朝对方施展“钢钉齐射”会让自己平白枉死,结果恐怕毫无二致。将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生机放在天平两端称量再三,利刃最终被收回剑鞘。像这一幕全没发生过,对方身形不动,触手便纷纷消失无踪。

    “无所谓。”紧紧右手缠结的绷带,杰罗姆疲惫地说,“‘不小心’睡着的不止你一个。叫醒其他人,带上零碎物品,出发时间到了。”

    炊烟袅袅,小女孩很快恢复玩闹的心情,领着汪汪绕崎岖水畔飞跑不已。狄米崔给森特先生送来一份午餐,顺道瞧瞧他画的草图。

    考虑片刻,狄米崔拿起剩下几张纸。第三张图被一分为二,左边半幅能看出距离地表仅剩下薄薄一层,下方几条主要支撑梁被削减到危险的地步,许多小黑点似的物体固定在承重的关键点上。随着一个大大的“砰!”,另一半图像上,密如蛛网的框架结构被爆破摧毁,竖井变成现在目中所见的空阔模样,支撑梁残迹沦为井壁上的尖石。冲击波使地表大面积塌陷,边缘却形成一圈山谷状的破碎隆起。

    模模糊糊,森特先生对话音里的寂然感同身受。也许是时候置身事外了?很明显,这场征战不会带来丝毫和煦春风。

    仔细一看,这家伙年纪已然不轻,鱼尾纹和前额的褶皱都相当深刻,不过中年男性特有的从容不迫、被近乎妖异的墨绿瞳仁有效放大,随之产生无法言传的冷酷淡定。原本也许是浅黄色须发,出奇得完全变作花白,就对方的年龄而言似有未老先衰的意味;可一旦配合喜暗的云白色肤质,最终效果反而极其抢眼,更凸显一身贵族气质。

    杰罗姆想起“采集者”将粗处理过的菌肉填入地下伸出的“管子”里,难道这种诡异生物生活在表土之下?那要如何接受可见光照射呢?地下世界的光源须由电能转化而来,它们自然对“石枞树”具有强烈依附关系。想到“异体捕食”,森特先生忽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我们很合拍。物理意义上的,你明白。”

    “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是森特先生一贯信奉的行为准则。既然要比较无耻程度,难道做丈夫的还会怕了做父亲的不成?

    “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那长指甲……的确是个‘重要问题’!”

    总算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中年岳父表现得宽宏大量,没怎么追究他耍小聪明的部分,也将自身的言谈局限在体面的范畴内。他说:“并非我乐意提及难堪的内容——只有内心猥琐的废物才忙于遮遮掩掩——事实上,我自己浪费五年时光,总算搞清一个‘重要问题’,跟你讲是为我女儿生活幸福,不含任何个人偏好在内。”

    干!纯粹的强盗逻辑令森特先生心中暗骂,若非现在面颊还阵阵隐痛,手中短剑早给他添两道纵横疮疤!抬头仰望对此时的杰罗姆是种沉重负担,所幸男人降低身价,停在离地两尺高的位置徘徊不去。

    介绍内容:蛞蝓宝宝

    两句话克服了几条山脉的距离,两位绅士心照不宣地交换经验教训,在杰罗姆看来,对方头一次表现出无私和讨人喜欢的特质,不由得进一步追问。“大致明白了。具体而言,这偏好达到何种程度呢?”

    水潭边缠结的大量触手恢复了点缀花园的模样,由偏门进入,杰罗姆很快找到倚在窗台上打瞌睡的狄米崔。简单摇醒他,对方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抱歉,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对方说什么都好,只要自己的亲戚不是杀人狂,杰罗姆已相当知足。大部分疑虑拆解的差不多了,这才感觉伤口一齐作痛,脑中的晕眩感也还徘徊不去。“不用活人,肥料究竟从哪来的?”

    男人总算讲一句明白话。“都还活着,短期内死不了。”说完貌似意犹未尽,又补充道,“我女儿有提过我吗?”

    百科图鉴第一期(无图版)

    “他女儿”——说的难道是自己的老婆?!最恐怖的可能性莫过于此!杰罗姆宁愿自己反应再迟钝些,就算多犹豫片刻也好,可事实摆在眼前:这气氛恐怖的鬼地方明明就是莎乐美的故居,绿色瞳仁显然继承自父亲的血统。中年男人行事肆无忌惮,如果是恶魔一边的混血施法者似乎也顺理成章。一行人就只包括两名女性,用做盖瑞小姐的生父、这家伙也太过老成了些……

    如同视野不佳时船只发出的雾号,小镇深处传来幽远低沉的长鸣,仿若绵延群山送来一段意外延迟了万多个日夜的迷离讯息。先是状似间歇泉、升腾着热蒸汽的液柱接连闪现,紧接着以小镇为中心,两公里方圆内的地表都能感到显著震颤。马匹止步不前,低空中色彩晦暗的气体舒卷不定,耳鼓注满潮汐拍打浅滩的细碎冲刷声。

    连喜欢自言自语的盖瑞小姐都无话可说,现场一片缄默,仅有的几名观众屏息凝气,为这只背生硬壳的“软体动物”展现的异样活力所折服。直到汪汪忍不住大声叫唤起来,一行人才终于恢复常态。

    除了“多谢褒奖”,杰罗姆想不出其他回应,两人都停止废话,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喋喋不休半天,本想到地方前节约点口水,没料到过不多久、周围空气都僵硬到吓死人。诡异的移动方式,不加掩饰的森寒目光,深具异化感的摄人外表……老家伙像个职业的晚会终结者,扮演怨灵根本无须化妆,把他拿到公众场合搅局绝对胜任愉快。

    始终和地面保持距离,对方看也不看他一眼,再次掠过杰罗姆身边,直视空寂的夜色道:“走一会儿,清醒下头脑。”

    “很深。”对方无奈地颔首道,“她不会直说,因此我才找上你……有时需借助工具来实现。实践出真知,少问多试。”

    此言一出,森特先生浑身一震,接着整个人都虚脱了。

    杰罗姆含糊地说:“动动脑子。如果王都方向告急,半路上会满是军区的驿马,不可能如此冷清。‘蛞蝓’的自重太高,很难在崎岖山地间活动,平原面积又不大,没完成集结整编之前,队伍应当离敌方重兵所在越远越好。注意镇子顶上的烟雾——就像个喘粗气的人,应当是气体交换形成的小气候,这蜗牛背上的份量可不轻。”

    对方毫不迟疑道:“女儿长大后对我有点误会,离家出走且喜欢闯祸。做父亲的得照顾她面子,我就勒令某人扮演临时监护人——她并不了解这点。泽德是蠢货,分明对她很有意思,为恪守承诺做了个没种的男人。”老家伙冷笑摇头,“我给过他机会,正废物!”转而冲森特先生说,“你就比较急色,说明机会只偏爱无耻之徒。这很好。”

    能令他如此忌惮,“那人”的实力只怕相当恐怖,杰罗姆若有所思,突然狐疑地问:“刚见面时,我可说是买了她。关于泽德先生……”

    “打个盹而已。”杰罗姆平静地抹抹脸颊,暂时放下对不能触及之物的忧心,倦怠地笑笑说,“最近环境不太好,治安官又靠不住,我突然想到求人不若求己……让咱们订做一副手铐吧!”

    绝望得两眼放光,森特先生挤出个惨笑,点头道:“哎呀,实在幸会!幸会!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对方完全不吃这套,顾自闲庭信步般绕二楼飞转两圈,让地面上的森特先生看得头昏眼花。大片水草似的活物像得到明确的命令,生长速度再上一个台阶,不一会儿便将二楼窗口也都包裹起来。

    经过简短休整,两辆马车再次上路,沿王国驿道一路向南,直奔首都而去。一行人很快确定自己并未迷失方向,只是路上的地标与居民都让地底来客吞个干净,即便一切顺利,也还有几十小时路程要走。一想起背后“蛞蝓镇”给地面留下的深切疤痕,岳父大人的言语再次浮上心头,森特先生只觉得,整个世界又朝日暮途穷迈进一大步。

    身形一顿,岳父大人好像被挑动了敏感的神经,两眼一瞪,说起话来寒气逼人。“为生存挣扎的大有人在,心智健全万中无一!历史走了弯路,个人凭什么力挽狂澜?不过都是苟活……烂泥潭长不出郁金香,病变的时代正合适病态的人群!”发觉自己一时失态,他很快收敛怨气,恢复一贯的漠然表情。眼帘轻垂,声音低沉道,“你的好恶不重要。男人只需履行义务,保持忠诚,把其他留给时间。”

    “生活和谐吗,你们?”突然冒出一句,老家伙转过头问道。

    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森特先生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幸陪岳父散散步——虽然只有他自己依靠两腿往前挪动。“那些水草是你养的宠物吗?看起来很……活泼的样子。”字斟句酌,杰罗姆已确定对方惯于在谈话中占据上风,可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决不会轻易授人以柄。

    对方平静地说:“一点不。”

    笔调简洁,线条明晰,这些图纸并不具备艺术家的审美情趣,若说出自工程师之手到挺像那么回事。第一幅画的是整体结构的剖面图,标出了水平线、最大视距和一串目测数字,非可见部分则通过想象得以补充。斜坡越往下,螺旋倾向越显著,最终与环绕洞壁开凿的、一圈圈壁龛似的小居室相连,权当是工人空中作业时的生活场所。图中每两个环形之间标注了“工段?”这个词,各险要地势间架起平台用以安置沉重机械,平台皆位于中央椎岩的边缘,以确保结构强度。看似这些猜测不怎么理想,下面的半截图画被打上不少叉号跟问号。

    “还在洞里,做些传统的养殖工艺。我只带来镇子,人员是‘就地取材’。”森特先生的岳父干练地总结道。“地面上总也人满为患。”

    下一张图解画的是、地表终究给凿穿个不大不小的窟窿。最先登陆的是两足蜥蜴和背上的骑手,加固着陆点的工兵和半恶魔步兵紧随其后,这伙人先扫荡附近的居民点——图上形象地添加个戴着睡帽的人头,然后往某个方向快速集结,一个大大的问号指向了东北方。

    不幸的是,宝宝都属雌性,野生条件下不能生存和繁育,有利用触手吞噬雄性饲养人员的习惯。因此,正太和宅男饲养蛞蝓风险很高,请慎重考虑!

    “可种蘑菇的地方……应当填进去不少人吧?但愿猜得不对!”

    湖水虽然清澈,却漂浮着不少破碎的龙骨,目光向下,一道近三十度的斜坡跃入眼帘。斜坡建筑于竖井似的垂直空洞内,并非完全笔直,而是微弱侧旋、一直伸延至目光难及的幽暗之处,可见部分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鹰架,还有金属铸就的巨大挖掘臂和黝黑钻头浸没在水下工地两侧。岩石在日照和水波中碧色湛然,井壁上分布着若干尖利石楔,不知道有水的地方怎会出现这类棱角分明的结构,不过也凸显了无底深渊的阴沉基调。杰罗姆决定暂停前进,就在湖边架起炉灶,他自己则沉着脸来回巡视,不时在备忘录上描绘现场的地理特征。

    “代谢产物。冬眠周期一过,体腔内环境很适合培养菌类。”

    所有人不由自主下车观看这奇景:整座小镇被莫名巨力连根拔起,立在一只体积超乎视野边界的扁平“蛞蝓”背上、借强大腕足的蠕动朝日出方向颤巍巍渐行渐远,身后遗留的巨大空洞造就出一面波光粼粼的湛清湖水。二十分钟的光景,整座镇子才真正溶入血色朝阳映衬下的平原彼端,所到之处还能隐隐望见穹隆形状的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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