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悔〔上〕

    陆无归与高行天掠上来的速度骤升，他们先前的一侵很慢，像是怕打草惊蛇的样子。这急速的一晃动，才见了真功夫。

    高行天抱刀沉思。

    金寒窗楞道：“什么意思？”

    是夜，远处水面光影与漆黑同存。即使水下见了血，也分辨不出颜色。

    他知道高行天一定能够得手，定能追得上受伤“蚯蚓”。

    高行天与陆无归对望一眼，神情间透着默契，充满杀机的默契。

    金寒窗记得这人在地底移动的速度。

    这让他心有不甘。

    金寒窗看到此时的高行天，才了解一个超卓的杀手是如何可怕。

    ——极快！

    这是他的第二次逼问，高行天绝少重复两次话意。

    两个杀手已冲了上来。

    陆无归与高行天曾经共患难，也算是救过高行天一次。镇中与高行天关系最好的也是他。不过两人的关系始终无法上升到朋友的阶段。

    ——刺杀命官，他疯了！

    ——有人总是在下雨的时候才记起要带伞。

    ——诡秘的地坤堂。

    陆无归立刻道：“足够了。”

    他的确身无分文。

    陆无归笑道：“这是保护高兄的杀手心得。”

    陆无归与高行天一左一右的侵进。

    ——这个人精擅奇门遁甲的地行之术。

    陆无归担心道：“向西通往云州的隘口是出窝的几个重要路段，这次只怕真的非同小可，‘蚁王’也心有顾忌，没有动手清理，先求戒备。前方敌手人多势众，我们也能走。但走得无声无息就难了。”

    “那就办法了，喏，”陆无归一指河岸，“自己去研究吧。”

    这是一种近似于美的压迫感。

    金寒窗转头就走，他在暗里冷笑。

    高行天在河边现身，稳步而行。

    陆无归道：“此人能潜伏进来，必是依仗极为厉害的后援，如此来看，驿站口也并非全是无名之辈。”

    高行天直视对方的眼睛，近乎一字一句的断然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次是配合我、还是其他？”

    金寒窗惊问：“敌人？”

    他的脚下就是剑孔。

    “小六，是那的人，能看得出吗？”高行天已经上了岸。

    陆无归审慎道：“敌人！”

    陆无归已经检视完首级，应道：“脖际有六道暗纹，无疑是‘千秋帮’地坤堂的精英斥候！”

    金寒窗就是如此的苦恼。

    交换秘密在于份量同等，如果超出了界限就成了负累。

    他每说一个字，眉心如怒刀的深纹就一跃，像是有把小刀在印堂上跳斩一般。

    ——取盒子？定是指他家的盒子，镇魂匣——“清明时节”。盒子已在“无双门”手中，要想取回谈何容易！

    陆无归问道：“高兄想到了什么？”

    高行天道：“娄冬青虽死在我手上，但其子娄听艳，其弟娄冬风野心勃勃，‘千秋帮’若来，定少不了此二人。也只有他俩才能调动‘千秋帮’的精英‘地坤堂’。”

    “什么意思？银子啊。”陆无归柔声道：“人是我和高兄一起发现的。我嘛，自然可以告诉你，但这样一来高兄就不愿意了，我总不能随意泄露别人的秘密，你也起码要给人家学费嘛。”

    金寒窗先是一怔，随后叫道：“你这算什么，这是欺诈！他不说话你却来要钱，还假以朋友的情谊。”

    金寒窗理直气壮道：“我没银子，你说不说吧。”

    金寒窗不自觉的高举双手，紧张道：“我是无意听到，不会对别人说起，我发射！”他一紧张就说错了字，忙改口道：“不，不，是我发誓！”

    面色阴沉的两人却步步紧逼。陆无归拔出短剑，高行天擎刀在手。利刃的寒芒把金寒窗迫到了河边，金寒窗踩着发软的河岸，失声道：“你们？不会吧？啊？”

    ——这次问话绝非寻常。

    “嗳，你们怎么看出有人伏在岸边？”

    金寒窗疑道：“蚁窝周边都有巡视的‘蚂蚁’，这里也还没出‘蚁窝’的地界，怎么就撞上敌人。”

    这只“蚯蚓”很可能听到了陆、高二人的秘密，这是一只要带着秘密遁走的“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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