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火〔下〕

    陆无归道：“我们差了两天，他们一行应该到了暮望城，寒窗定会再次滋事。”

    两天后，桃花庐。

    高行天道：“只是有点好奇。”

    清心回身取了一把扫帚，他再出门时不禁一怔。刚才还在桃林深处的两个人转眼已在身前。

    楚红玉走向菜田，唐表在一片黄花之中显得很伶仃，他久久没有转过身，以至楚红玉觉得和他看似接近，却在越走越远，直到她伤心的滴下泪来，那鹤立的男子才一震回头。

    ——这是被未知变数折磨的恐惧。

    ——那句诗……

    星月满天，天不可测。风送杀机，一田怒花。

    “我二人是幽州捕快。”剑客温言道：“我们奉上命捉拿要犯，一路追踪至此。想居老侯爷在桃花庐，特前来请安。”

    李纯一带着三人在歌中远去。

    菜田月下，两雄相争，谁都分不得心。

    楚红玉撞开一朵一朵的菜花，走上阡陌，走远道：“忘了我吧。”

    她噏动两下樱唇，抬头看见唐表是笑的。

    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刀客，一个衣衫也凌乱的剑客。

    唐表一愕，有些诗颠倒了语序，意味就大大不同。

    李纯一向寇寿题微一颔首，转身便去，也不问楚红玉何时跟上。寇寿题、王巨、屠兰暮更不废话，追上小路，但听李纯一唱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飘零在他州。”

    一旦交手，生死难料，她承受不了。

    她不忍回头，越行越快，直至一掠无踪。

    唐表柔声道：“等你回来，某一天，你会在我身边，我们定会在一起的，家中事我会替你化解，大不了我求爷爷出面。”

    她心中不由起了惧意，不是怕唐表失手，而是怕两人交手。

    楚红玉靠在唐表身上。她想说，你的脚还没有好，你知不知道你们这般的高手有一点破绽就吃了多大的亏啊，你为什么还要拼死护着我呢。

    高兴天道：“当然，把他带出来可不是为放他。”

    王巨、屠兰暮受创正自调息，更顾不得场中局势。

    不过寇寿题一动，楚红玉的“红眉”就在他脚前两步穿了一个洞。

    清心懒散问：“样貌？”

    对方闭门谢客，两人自是不能不走，高行天不禁道：“居右禅不在，院内却还有客人。”

    处居右禅门下，清心见的捕快多了，两个人的气质虽然剽悍、利落，但是他总觉二人不太像官差。

    唐表见她久不说话，微笑道：“我等你。”

    “你呀，你武功好，出身显赫，唯一缺点就是不知自重、自惜，偏要与我这不耻杀手混在一起，何必呢。”楚红玉闭上眼睛，用一种月下起相思的温柔语调道：“那句诗你再念我听。”

    而伊闭目就等着他这一句，楚红玉截道：“君问归期未有期。”

    寇寿题于是笑笑，弄着扳指，只得停在原地观望。

    陆无归道：“要找回寒窗吗？”

    清心打量两人几眼，这青年说话客气，倒也面善，可是言语间那个大胡子，身上带着一股寒气，让他倍感压力。

    清心见他诚恳，略微松口道：“侯爷携近日新交一友，与其离庐而去，所去何处我的确不晓得，方向应是南下，你们碰运气吧。”

    清心心中暗惊，面上却步改声色的嚷道：“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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