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果由有相当农业人口的普罗西亚或帕威鲁来选择开战的时机，应该会选择秋收后，但另一方就不同了。

    回来时米西鲁小姐手上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黑色饮料，光是杯中所散发出的那吸引人的浓醇香气，穆就觉得神清气爽。

    发现对方的眼光一直打量着自己，好像想找出什么一样，穆觉得很不对劲。

    赶紧缩手之后，两人连忙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要是给人看到，那就太丢人了。

    靠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说：「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这么贵重的赏赐可是便宜了你喔！」

    「不过我对佣兵团的生活很满意，也很喜欢现在的伙伴，对你的好意还是婉谢了。」

    「你们的样子真是差太多了，一个像熊般强健有力，一个像狐般敏捷灵巧。」侯爵如此说。

    「谢谢你来告诉我，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就因此出丑，所以那时在艾洛夫人家的事，就看在我这么丢脸的份上，拜托别再生气了。」

    「不用叫我小姐了，我叫玛蕾尔妮，其实那味道很苦吧！因为我不是个像蜜糖般讨人喜欢的甜美女孩啊！」那姑娘娇笑着说。

    「刚才我居然还听到有人在猜测，你是不是东方某个国家的公主呢！」

    单从这些事和时间上来分析，他实在无法想到那可能是谁。

    事实上米西鲁侯爵本人是真的这样认为，以他的仪态风度和出众的能力，不太可能只是个普通平民，应该是个流亡的贵族。

    另外还有慕斯（用奶油制成的甜点）、蛋糕和派也都是很可口的点心。

    其他像风系和火系魔法师受雇于大型铸造厂也是一例，利用他们的魔法提高炉温，才能将一般铁匠铺所无法冶炼的金属熔化。

    听完之后，米西鲁侯爵第一个反应是大笑不已，终于止住笑之后问，「那些事你是不是从佣兵那听来的？以前我和佣兵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只一次被问过这事。」

    侯爵两手一摊，「真没办法，怎么你们东方来的人都这样恋旧，有时候换个环境会有更好的发展的。」

    看着离去的身影，穆竟不自觉地又举杯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否比较习惯了，这杯不加糖的咖啡竟没那么苦了，而且还带着几许酸涩和微甘。

    「就是那样，在中空的大蛋糕里藏美女送进去，就不会有人看到女人进出。」

    但由侍者服务，一些热食直接从炉火上取出，让客人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神智相当清楚却假装酒醉坐在角落休息，有人来了就用头痛当藉口，让对方没法说下去。

    「那你的胸不是缠起来的吗？为何好像比较突出？」那姑娘很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这是因为西方有不少魔法师，使用的魔法当中有自水系和风系魔法衍生出来的冰系魔法，可以制造出许多冰。

    致词完后，几名侍者将今天的主菜推出来，是一只烤全牛，虽然看起来不精致但却显得很气派。

    把几个提示连贯起来，穆终于有些明白，那个笑法在佣兵们谈黄色笑话时经常出现，「难道说，所谓白兔不是真的兔子，而是指女人？」

    「不了，我没办法在一群人面前做那种事。」

    侯爵以为穆支开女儿是要讲有关之前的秘密行动，所以领穆进到一楼的房间说话，可是没想到一开口问的竟是他听说的宴会传闻。

    「其实现在也还有人在吃那种蛋糕的，通常是在只有男人参加的狂欢聚会才会见到的。」

    带着那种笑，侯爵比了个手势问，「你这方面怎么样？如果你想尝尝看那种蛋糕，我可以帮你安排喔！」

    最不可思议的是，会从派里面飞出鸽子，从大蛋糕里跳出白兔。

    向米西鲁侯爵问起他提过的另一位东方来的武士之事，侯爵对两人的相遇说的很清楚。

    侯爵本人不太注重服装，都是由下人打点，所以面对穆时也没注意到而提醒他，但别的宾客以发型、声音、体型和服饰来看，都认为他是个女骑士。

    当然也没有令他最好奇的切开飞出鸽子的派以及会跳出兔子的蛋糕。

    （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会有人来邀舞。）想到自己竟然是穿着女装来赴宴，这个脸丢得实在不小。

    「那么你等我一下！」那姑娘兴奋地挽着长裙匆匆离开。

    因为请帖最后的署名不是米西鲁侯爵，而是「感谢拯救女儿恩人的父亲」。

    在东方也有在冬天存冰于地窖，等夏季再取出使用的方法，但是建大型保温的地窖花费巨大，存冰的工作也颇费事。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等于被迫站到侯爵这边，因为受到主人重视，人家理所当然的会认为他是这一边的人。

    米西鲁小姐终于打破沉默，「你真的是男人没错吗？」

    「等一下，你刚喝了不少酒，我帮你弄杯热咖啡给你醒酒再回去吧！」米西鲁小姐也起身关心地说。

    那时没打仗的时候，大家就切磋武艺，米西鲁连败在对方手下好几次，后来终于想到破解他剑术的方法才获胜，就是之前对穆用的那招。

    因为这种缘故，西方在冰品的制作上远胜过东方，而在这宴会上穆还见识到了一种名为冰淇淋，口感十分细腻的冰点。

    从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来分析，战争可能不会发生，但也有可能会提早在秋收之前。

    在侍者的引领下，穆走进了晚宴会场，由于没有爵位和官职，因此门口的侍者并没有大声报出他的名字。

    当天傍晚，侯爵知道穆在这没有马车可使用，特地派自己的马车来迎接。

    西哈克的生产以工矿业为主，农民占人口比例低，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先完成战备，对还在农忙时期大量劳动力投入农田的对方先发动攻击。

    既然是军方首脑，为何举办宴会却很少有宾客是部属的军人，而且护卫的仆役也太多了。

    他虽然不想去和一群陌生的贵族打交道，可是从佣兵那里听来的传闻，又让他忍不住想去见识。

    像这样要让一只全牛熟透而不烧焦，要用适当的火力慢烤，最少要烤上一天，算是相当花工夫的菜。

    这时米西鲁侯爵又笑了起来，这个笑法穆觉得好熟悉，经常看见佣兵们有人这么笑。

    「我穿的是女装？这种骑士的礼服还有男女之分吗？」穆感到惊讶。

    第一、二次的相遇，那姑娘总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表情，第三次碰面的情形则相当混乱，而直到今天晚上，他才发现那玛蕾尔妮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变化。

    以此为由邀请，若是不去就等于是说，「你家女儿的贞操根本不算什么」，侯爵以礼相待，这样污辱对方怎么也说不过去。

    每样菜旁都有侍者为客人服务，将所要的分量取给宾客。

    但问起那人的现状时，侯爵就说的很少了，只说和那人之后没见面，听说是和之前所属的佣兵团一起。

    席间的熟食多半是些熏、烤、煎、炖、煮的简单调理，在他眼中还不算精品。

    而西方不同地域也各有其特色，普罗西亚因为靠海，所以有不少海鲜料理，又因为有艾斯特拉这个对东方的贸易港，所以也常见东方香料入菜。

    这一点穆颇能理解，像他这种亡命者，加入佣兵是刚到西方的理想选择，等有感情之后就有点舍不得同伴了。

    穆低头看自己的扣子，这才注意到是扣在右边的。

    还把各种动物缝成奇怪的样子，像是把天鹅或孔雀的前半，配合羔羊或乳猪后身，装饰成有翼兽的样子。

    迟迟没有分派到肉让他越来越心惊，到最后侯爵竟然让他一同分享最内层的乳鸽，鲜美无比的佳肴却让他感到难以下咽。

    而对方却只是静静的听，直到他说：「光因为我结着发辫就以为我是女的，居然有好几个男人来邀我跳舞。」

    「这事我在艾洛夫人家就说过了，东方男子都留长发，然后结成发辫或发髻，至于我的声音只是特殊体质。」

    「真说不动你，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不过你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侯爵晓得招揽人才不能强求，也只好作罢。

    当时他的华斯特语没有穆说的那么好，还是保有浓厚的异国腔调，而且两人在外貌体型上也大不相同。

    水果甜汤加入松子，奶油浓汤洒上核桃碎粒，红酒炖煮的牛鞭汤，蛋黄酱调味的牛背肉，苹果酱汁烤鳗鱼，肉汁鲜美的鹿腰肉用乳酪酱调味，熏鲑鱼片洒上榛果和黑橄榄碎屑，以香草调理的羔羊，刷上蜜汁烤得金黄的乳猪，新鲜生菜淋上奶油、乳酪、蛋黄、水果各色酱汁，柔嫩的雏鸡和小兔肉搭配水果制成的酸甜酱料，细致的鹅肝酱和美味的鱼子酱用鲜奶油陪衬放在烤得香脆的饼干上……，这些都是今晚的佳肴。

    所谓的胸铠，其实就是他极少离身的存钱背心，在伯爵的保险柜里又捞了一大票，里面的宝石相当值钱。

    看到这种情形的穆，看了一眼旁边的侯爵，那个表情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认为逗弄女儿很好玩，才把自己叫来的。

    其实这种魔法师的副业对魔法的发展帮助很大，正因为他们拉近了魔法师和一般人的生活距离，而使得魔法师普遍被接受而不再被教会所排挤。

    想到这种菜分派的意义，穆就后悔没有早点发觉，好先跟侯爵胡扯自己今天吃素。

    原来那姑娘故意叫人用双倍份量煮出特浓咖啡，还不加牛奶和糖，来整这个第一次喝咖啡的东方人。

    听到对方突然提起之前的事道歉，米西鲁小姐有点心虚，对方救过自己又反被陷害，却向自己道歉，让他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

    穆这才惊觉西方也有不输给东方的精美熟食，这道菜的精致程度，不在东方的皇宫御宴之下，那是一道套菜。

    「你不相信吗？」看到他的笑容，米西鲁小姐有些不高兴，「女骑士的礼服和男性的最主要差异就在于钮扣的位置，男骑士扣在左边，女骑士是扣在右边。」

    晚宴和他所想的有些出入，虽然准备了大量的美酒和其他饮料，可是没有看到酒喷泉。

    说不定除了自己以外，这些受邀而来的都是本来和侯爵处于敌对立场和中立观望的人。

    他在东方时并不喜欢参加正式的宴会，东方的正式大型宴会按各人地位排坐席次，感觉很拘谨。

    像这样如果没能一口气压下对手，很容易引来政敌的全力反扑，难道他有把握吃定对手吗？还是逼出对方所有的实力再连根拔除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但他从各方面知道西方的同类宴会是不分席次的，宾客可以自由交谈和取用食物、饮料，感觉要放松许多。

    「那么我也该赶快回去了，再穿着这身衣服留在这实在丢人。」穆起身就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