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起身就要离开。

    不论如何以之前的事件为引，经由这场宴会加温，不久以后这个国家的政局一定将会有场风暴。

    问旁边一名为客人服务的侍者，在夏天是如何取得这么大量的冰？

    那时奉派带领一支军队前去助战，遇到了在当佣兵，被旁人叫做奥克斯的东方人。

    相较之下，穆当年为了熔化陨石铸剑，还必须特地建造大型熔炉，才能产生足够的高温。

    「只好再留两天了。」嘴上讲的有点无奈，但将可以看到从佣兵同伴那听来的奇妙传闻，对此又带着点兴奋。

    穆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离开，之前他特地去了贫民街一趟，要珍在秋收以前就做好准备。

    当好奇心和对贵族的反感还在脑中对抗时，他看完请帖，就回复来人，明天会前去赴宴。

    一个大贵族也会比这种手势让穆有点意外，大概米西鲁侯爵真的以前跟佣兵混得很熟，那手势是把拇指放在食指、中指间握拳，代表男女间的性|事。

    侯爵见到穆，特地把女儿叫过来向他道谢和陪礼，那姑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自知理亏却又很不甘心的样子。

    那姑娘离开时回头望了他一眼，「咦！？」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事，但是穆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怎么样？如果你到我手下来做事，我办个欢迎会请你吃大蛋糕。」侯爵又提起招揽之事。

    听说那是他到华斯特大陆来之后，人家帮他取的名字，因为他壮得像头公牛。

    「你怎么会躲在这里呢？」这个声音是听过的，他望眼看去，原来是米西鲁小姐，对于他会来跟自己说话，穆感到有些意外。

    看过宴席上的菜肴，穆觉得西方的筵席料理在甜点和冰品上胜过东方，不过在熟食上不论是肉类还是蔬菜，东方的调理变化要多出许多。

    而且以为侯爵这样的动作太操之过急，有危险性存在，应该不动声色的挖对方墙角。

    从人家口中听说西方贵族的豪华宴会，会用美酒做成喷泉，将鲜美的肉块堆成金字塔。

    当把行李收拾完准备退房离开时，侯爵派使者送信来邀请穆参加明天的晚宴。

    八年前普罗西亚受到入侵，向帕威鲁求援，他当时还没有成为军方首脑人物，只是一名将领，也不是侯爵的身份。

    （西方人对男女之事还真是开放啊！）穆虽然在之前曾见识过西方男女交往的大胆，不过没想到还有这种花招。

    虽然不知道这是对方的真心，还是别有用意，但如此一来，他就不应该回绝对方的邀请了。

    越是尊贵的客人就会被分派到越里层的肉，如果侯爵分派给自己这种在帕威鲁没有官职爵位的人较内层的肉，势必会引来旁人侧目。

    侯爵接着说了许多有关那人的趣事，不过在穆听来，很多东方人来西方的话都会如此，而身材壮硕的武者也不乏其人。

    当穆听到「不管过去有什么不愉快，今后希望能携手为国效力」时，赫然发现，客人很少有像侯爵般配剑的军人。

    有各种鲜嫩多汁的肉类任宾客取用，可是并没见到肉堆成的小山，也没有奇特动物形状的料理。

    至于派里面飞出鸽子，那叫做惊奇派，其实说穿了是充当余兴节目，用来让客人吓一跳的幻术，不过大家都知道秘密，失去新鲜感后就不再流行了。

    这时穆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动，已经对这个国家的政治生态产生重大影响，让他心里感到不舒服。

    这件事他之前和侯爵讨论过，对方也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存钱背心的胸前部位多缝两层白金币以加强防护，心脏要害处甚至改用了价值是白金十倍，以米斯里鲁银打造的神圣银币。

    「你知道不知道你闹了个笑话，你现在穿的其实是女装。」为了摆脱刚才的尴尬，那姑娘赶紧发话。

    「咖啡吗？好啊！」他早就听说过，咖啡是一种西方名流士绅常喝，可以提神解醉的饮料，不过一直没机会品尝，反正已经够丢脸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之前发生的事应该会让他避开自己的，难道有什么内情吗？

    看到原本心高气傲的小姐说话时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不忍，（算了！这样就够了吧！）

    但他有种感觉，侯爵似乎有所保留，没有把全部的事说出来。

    等那小姐摸到他胸前，确认有层硬物后，两人才想起来，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这样抚摸别人的身体，真是太不像话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那件蓝色礼服穿上后，钮扣是扣在右边的，而那代表某件事情。

    帕威鲁盛产水果又有发达的畜牧业，因此大量的蛋、乳制品、水果都成为当地菜肴的特色。

    从侯爵的马车上下来时，看到的宾客有不少人议论起来，猜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是由米西鲁家的马车接送的。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清醒很多啊！」那小姐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问。

    这人来赴宴则是米西鲁家的马车接送，和米西鲁家有何关系颇令人猜疑。

    这时玛蕾尔妮脸上的笑容和刚才略有不同，轻盈地转身离去。

    「因为我穿了一件胸铠在里面，作为一个武者要有能随时作战的准备。」

    因此即使是皇宫的御宴，也不会这样大量的使用冰，而西方贵族的家宴，用冰就如此奢华，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因为宾客有许多原先敌对的人，所以要防范突发状况才有那么多护卫，说不定还是特地从军方调来的人手。

    想说心中的疑问正好可以问侯爵，便藉口有事要谈让米西鲁小姐先离开。

    不需像东方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因此西方贵族只要雇用会冰魔法的魔法师，就可以取得大量又便宜的冰。

    作为一名父亲，侯爵必须教自己的女儿明辨事理，那女孩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却是很清楚的。

    幸好侯爵正在另一边向来宾宣布，他正在筹办照顾那些曾为国家牺牲的人和他们亲属的计划，其他来宾都把注意力放在那，所以没人往这边看。

    主人不肯深入说明，想了解更多的人只好从本人下手，一些人上前攀谈、在乐队演奏时邀舞，但因为当事人不想和这些人多作接触，所以个个碰壁。

    「让赤|裸的美女戴上兔耳朵，在腰间绑个尾巴，手脚套上一圈毛皮，大家都要说那是兔子，聚会的主角就在大家面前跟兔子演活春宫。」

    随着时间的过去，来到的客人不断增加，门口的侍者不断报出有爵位的贵客名号，而看客人到得差不多了，身为主人的侯爵免不了要跟来宾说些话。

    除此之外，还有果冻、布丁，虽然之前住在艾斯特拉时，尝过邻居太太做的，还向人家请教做法，但是宴会上的这两种甜点，却因为冰镇过而更加美味。

    之后的比试就互有输赢了，但是在普罗西亚那段时间两人处得不错，米西鲁曾想请奥克斯到帕威鲁任官，不过对方说想和佣兵的伙伴一起而回绝了。

    现场甚至还用大块乳酪雕成鲜黄色泽的动物及人像来布置会场，与晶莹剔透的冰像呈现不同风貌。

    看到半信半疑的眼光，「要摸摸看吗？」他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仆役显然受过良好的训练，不会因为客人提出这种一般贵族都知道的问题而面露轻蔑，反而恭敬地为穆解答。

    侯爵本人更单独和他在房里谈了好一阵子话，其他客人在房里和侯爵晤谈时，身份越低，人数越多，时间越短。

    看到对方默认，侯爵开始为他说明，酒泉和肉山以及奇兽料理都是以前夸耀财富的做法，那种做法东西不见得会更好吃，而且现在的贵族都认为那样做没什么品味，所以除了一些暴发户以外，已经很少有人那么做了。

    「之前打了你实在很抱歉，那时是不得已的，测试时侯爵那一击很痛的，就当做扯平，请原谅我吧！」说完穆低下头去。

    想像一下之后，他摇摇头，「那么从蛋糕里跳出兔子也是幻术表演吗？」

    不断的有陌生人来攀谈，让穆感到厌烦，于是故意喝了几杯，运气加速血气，让脸色变得通红。

    说完侯爵又笑起来，「当然不一定要是兔子，扮狗扮猫也行。」

    为了参加宴会，穆特地去裁缝店买件礼服，因为要赶上晚宴的时间，来不及订制，所以选了一件觉得颜色款式不错的骑士用礼服，叫人稍加修改合身就爽快的付钱了。

    不过宴会上还是有让他感到惊异的事物，像是大量冰块的使用，除了用来冰凉食物和保鲜以外，甚至做成装饰用的冰雕。

    如果没推测错的话，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是招降纳叛，就穆所知，来的宾客有几个在政治上原是和侯爵处于敌对的立场。

    有人向侯爵探问，他只回答那是位东方的贵族，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才来西方。

    这道菜是在牛肚子里塞进猪缝好，在猪肚子里塞进羊缝好，羊肚子里塞进鹅缝好，鹅肚子里塞进鸡缝好，鸡肚子里塞进乳鸽缝好，每只动物的内侧空隙都填满香料和蔬果的套菜，越是内层的肉就越鲜美多汁。

    「万一回家被老婆问起有没有乱搞，每个人都可以对天发誓宴会上没有女人，因为那是兔子。」

    接着侍者开始切肉，按主人给的名单分送给客人，很快的露出牛身体里还有东西，原来牛肚子里塞着一头猪。

    「只要喝下这杯由小姐亲自为我准备的咖啡，不管是喝得多烂醉都会立刻清醒过来的。」穆回答道。

    「你们西方人不也说新的情妇和旧的朋友比较好吗？」穆答道。

    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顺便看对方会不会透露什么线索，穆想办法找话题讲。

    宴会厅旁一楼有几间房间供客人谈话聊天用，至于二楼的房间则有床可供休息，有许多贵族的外遇偷情就是发生在那种房间里的。

    可是喝下第一口之后他就僵住了，强烈的苦味冲击着舌头，那味道足以媲美他喝过最苦的药，（西方的名流士绅真的经常喝这东西吗？）

    「哈～哈～哈～，只是开个玩笑！不过我真的想请你到我手下做事，给你的地位和报酬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实际上那是因为侯爵对他有招揽之意，并不希望把对方的行踪说清楚，以免穆因为同样来自东方的关系，特地去投靠那人。

    侯爵补充了一句：「要是真的从派里飞出活鸽子，你还会想去吃那个派吗？」

    趁着最近政治上的重大胜利，侯爵要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政治势力，所以办了这个宴会，以拉拢敌对和中立派系的人，款待延揽穆则是顺便的。

    就连有爵位和身居要职的高官都只能尝到鸡肉和鹅肉，而主人竟将最多汁可口的鸽肉和一个外国人分享，让许多人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