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这把刀是用来割断自己喉咙的。」这句话的语气冰冷得叫人不寒而栗，让众人觉得双腿发凉。

    现在比兹的实力虽然还不及谢布尔、杰利，但已经可以和蕾茵、卡修姆及修可拉等人并列。

    诺修瘫在座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喃喃自语地小声说着，「不是那样的，很多事你不知道，你不了解当时的状况，你根本没见过他。」

    「开什么玩笑，就算做上一整夜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是昨晚回来后就一直拉肚子，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多尼尔虽然提高音量，但还是掩盖不了一夜腹泻的虚弱样子。

    不过接下来只是旧方法翻新花样，没什么了不起，不用太期待。

    既然消息的真实性已被肯定，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因应。

    当工作分派完成后，修可拉特地提出有关人事调整的问题。

    嘘了一口气，靠着椅背，闭目思索片刻后，诺修做出了决定。

    「明智的决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穆回答时的眼神似笑非笑，刚刚他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已经完成，就等把它连结成串的时机到来。

    「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根本就没关系。」

    当大家都等着穆继续说下去时，他却一言不发的抛出一柄长约一尺的无锷带鞘短刀，短刀刚好落在和四名候选者距离相等的位置。

    说这话时穆支撑在会议桌上的双手交错于面前，遮住他脸上的表情，只露出目光锐利的双眼。

    他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设法向另几个佣兵团长透露这个消息，好让他们能预先准备，而且不能让人知道消息是我们传出去的，要不然以后要从熟识的军官那获得情报会有困难。」

    「我有信心会成功，就算失败也会负起责任，绝不会影响到晨星的其他人。」穆毫不迟疑地说。

    「对于这件事有人反对吗？」主持会议的人眼光扫过众人。

    但是进步最多的人却是比兹，原本在枪兵的干部中，他的枪术基础最扎实，威力也最强，只是招式变化不及其他人灵活。

    「大概是胡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多喝点水，拉完就没事了。」菲莉亚说时斜着眼瞧他。

    所以包括他在内，大队等级以上的干部都有个人的房间可以使用，而中队干部们也不必继续住帐蓬。

    「他昨晚向我提出一个计划，而我也同意了，分派给他的工作则是执行计划所必需的，事情就是这样。」诺修这时才平静地开口。

    连续说了几件枪兵队上的事后，他问：「刚刚会议上提到的那些事，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那话多尼尔打了个冷颤，看到他的神情，有不少人在想昨晚两个人一起去吃饭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人一向以被俘受辱为耻，为了不受敌人羞辱，这把刀就是用来结束主人生命，守护个人名节的。」

    「这个消息可靠吗？不会是那两个笨蛋在胡说八道吧！」听到团长宣布昨晚得到的消息后菲莉亚怀疑地说。

    而步兵、骑兵和弓兵的阵形和操练方式有很大的不同，检视校阅的时候通常是分开操演。

    如果让大家知道普罗西亚可能受到南北夹击的不利状况，很可能引发团员们的不安，所以在情况未明朗前，团长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听到那话，蕾茵愣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热。

    对穆来说也许没人拿起那把刀是最好的结果，但出现的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虽然这个人最符合需求，无论是安抚队员，还是……

    多尼尔听了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家伙老是做一些奇怪的药，难道是想……）

    诺修认为国王的心意不是他们能操纵的，想拉拢反对的贵族将领们也是不切实际，真正能掌握的还是各佣兵团的状况。

    在穆补强他的弱点之后，他的实力很快就超越三人之上，若其他人是发挥相加的效果，在原有基础上更精进，那么比兹就是产生相乘的变化，进入新的境地。

    之前在巴隆镇的战役又有几名中队、小队干部阵亡，空出来的职位也还没递补。

    「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你非要成为贵族才敢去追求对方？没有相当的身份地位你就不举了吗？」已经开始在对谈中占上风的穆趁胜追击。

    「所以是你把两人的身份差距当成心中的障碍，不敢表白自己的心意，说你是把身份地位当壮阳药，难道是我冤枉你吗？」穆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强。

    想清楚以后他将情绪冷静下来，尽可能地用平淡的语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嗯！确实如此，我们在巴隆镇掳获的武器盔甲稍加修改也可以派上用场，不过要让整个大队的装备都相同还是有些困难，以中队为单位就容易多了，这些事可以让加兰特去设法规划。」诺修对于这个提议大为赞同。

    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就因为曾发生过违约的小国被几个义愤填膺的大型佣兵团联手灭亡的先例，之后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事，大陆佣兵公会和各国协商后才有限制佣兵团不能超过联队规模的规定。

    他睁开双眼，用坚决的语气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既然是我允许的，不论是否成功，一切责任都由我来负。」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拿权力、地位当壮阳药。」被那种眼光盯着，诺修竟惊慌得承认自己是只「浣熊」。

    骑兵和弓兵自然是分别由维黛安和莱安负责，步兵方面，大家都晓得除了诺修以外，最擅长步兵阵形运用的是修可拉、谢布尔和穆，但出乎意料地，团长只指派两人。

    穆开门见山地向他说出今晚和飞龙骑士们一起吃饭的事，听到北方的情势对方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现过一丝淡淡的感伤。

    穆马上明白那神情代表什么意思和为何不嗜酒的诺修会在房里独酌，（我早该想到的，团长早已经知道北方边境的事，看来加兰特并没有因为想着赚钱而忘掉自己原本的工作。）

    老佣兵听后皱了一下眉头，他的估计比较乐观，因为是战争时期，有不少好手都上了战场，测试会比较容易，四个人应该都可以通过，而副队长们也可以去试试。

    接下来听到穆被指派的工作，蕾茵忍不住脱口而出：「团长，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无关紧要的工作为什么要特别指派一名重要干部去做，而且这类事情平时不是都由我负责吗？」

    「以后大家要面对的是战争，必须用严格的纪律来要求队员们确实遵守命令，我的手段会变得严苛起来。」

    其实这个道理修可拉也懂，只是因为不想放过眼前的好机会，而希望大家都能尽快取得资格，但细想之后他也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当然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啊！」波瓦森想都没想就说出答案。

    （自己决定？是要让他们互相推选吗？这样真能选出最适合的人吗？）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毕竟现任队长已经不是自己了，修可拉也明白不应置喙。

    四个人看看队长的眼神后彼此互望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手去拿那柄短刀。

    【后记】

    走过多尼尔身旁时，他不愠不火地说：「等等开个药让你吃了舒服点，对我来说时机还没到，你不必担心会被下毒，但别以为昨晚的事我就会因此忘掉。」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些人心里想，（好家伙，居然连开这种重要会议的时候也在调情。）

    「会的，就算得跪下来求他，我也会拜托他和我在一起的。」用空洞眼神望着天花板的诺修声音细微地回答。

    穆闭上了双眼，「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自认有那种觉悟的，现在就可以收下那把刀。」

    诺修将自己的杯子重新注满酒后，又从旁边拿来一个杯子，「要陪我喝一杯吗？一个人喝酒太闷了。」他问道。

    本来是打算等接下来的两章写完一起贴，不过最近很忙，没多少时间写，想想还是先贴出来好了。

    虽然这对晨星而言是好消息，但还不能确定会实行，各佣兵团的表现、将领们的反应和国王进行此事的意愿都会左右最后的结果。

    由于有剑师资格的杰利和卡修姆都还是中队长，所以即使从四人当中选出副队长，也必须要等到取得剑师资格后才能就任。

    不过相对的雇主也同样不能违约，例如不按照契约支付报酬或故意置佣兵团于死地，那时只要向佣兵公会投诉，雇主就会成为所有佣兵的公敌，这是佣兵业长久以来的惯例。

    「那还真是浪费呢！把那么名贵的海鲜当泻药用。」加兰特幸灾乐祸地说。

    「这个问题确实应该早点解决，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全部包办的，所以今天我会让他们自己决定，到时候谁都不会有怨言的。」

    「而且有必要的时候，这个人还得成为牺牲品，背负起所有罪过和责难。」

    这种种问题都关系到团员们的利益，一向把团里的后进们视为子侄的长者才会特别提出来。

    看到这种情形，其他三人都感到惭愧，因为他们都先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当中一个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做好慰勉队员的工作，另外两个则是有些畏惧被牺牲，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团里的人，虽然团长你对晨星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如果你离开了，团里能够用兵的还有修可拉和谢布尔，各种战斗也有多尼尔、菲莉亚、维黛安和莱安这些人才，平常事务也有加兰特、蕾茵和卡修姆能处理，不会因此就无法维持下去。」

    众人心中一懔，都想：（队长的意思是要让这个位置继续悬缺下去吗？）

    「是这样吗？那我很期待会有什么结果。」老佣兵笑着应道，心想不管怎么样，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听说你昨晚跟穆去高级餐厅吃饭，是不是生冷的海鲜吃太多了？那类东西不常吃的人最好不要一次吃太多，不然很容易拉肚子的。」团里资历最深、见闻最广的修可拉也出声道。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想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团长会允许，大部份人都认为他应该不会太乱来才对。

    「我们的部份就要找其他干部来商议，想好要做哪些演练来表现晨星佣兵团的战斗力，你有什么好提议吗？」诺修询问穆的意见。

    他当然明白穆不是在关心野生动物的繁衍，而是指眼前绰号浣熊的自己，向对方吐露心事却被如此嘲弄，修养再好的人都会按捺不住。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做太多了是吗？」第二天早上团长召集大家开会，加兰特见到某人时嘲弄地说。

    绝大多数团员都是普罗西亚人和帕威鲁人，所以只有参不参战的选择，而在巴隆镇的交战之后，他们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是啊！我见过很多雄性都拿着权力、地位当吸引雌性的春|药，拿那些来当壮阳药的还真是少见。」穆用像是在看珍禽异兽的眼光看着对方。

    这样对目前屈就低职的人不公平，原本和蕾茵担任相同职务的杰利和卡修姆就是例子，相反的，枪兵副大队长的位置却一直悬缺。

    「我来做和蕾茵来做的结果会大不相同，为了替更重要的工作铺路，我必须先在这方面做些准备。」穆用坚持的语气说。

    加兰特先到普罗拉那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佣兵团搜集情报，好让晨星在进到王都后的最短时间内掌握正确状况。

    （团长会同意的话，应该是很有用的策略吧！不过到底是什么计划呢？）

    「你真的有把握吗？」听到这回答，诺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晓得对方不是随口说说的。

    散会之后修可拉和穆一起离开，「最近队上的情况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虽然已经转任副团长兼军事参谋，但老佣兵还是习惯把自己当做枪兵队的一份子。

    「我给你更有效的东西，这个你可以不用了。」穆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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