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穆将桌上的酒瓶拿到一旁说。

    「你们知道这把短刀是干什么用的吗？」

    「多谢你的建议和关心啊！」多尼尔苦笑着说，他晓得对女剑士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温柔关怀了。

    「因为这种动物好像没有壮阳药就无法求偶。」对方竟用很认真的口气做这种答覆。

    不过诺修虽然喝了点酒但还没有醉，马上就察觉到眼前这个人一向心机深沉，这样简单直接地羞辱别人绝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修可拉点头说道：「没错，你觉得队上的正副中队长们有哪几个可以通过剑师认证。」

    在他要求中队长们去参加测试后，会议进入了正题，「虽然现在这么做有点早，不过你们要通过认证测试应该没问题，所以我打算今天在你们四人当中选出副手。」

    穆把普罗西亚王最近可能会视察各佣兵团来决定是否要进行收编一事告诉团长，听到这消息的诺修脸上表情不停变化，时惊时疑，时喜时忧。

    「各位不要误会，是我请求团长让我负责这件工作，至于原因，到时候大家就会知道了。」穆眯着双眼，故作神秘地说。

    「我想应该可以相信，查克和麦斯那两个家伙虽然轻浮，但还晓得事情的轻重，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没有任何根据就随便乱说。」当谢布尔提出他的看法时，好几个人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比工作更重要的事，做得好的话，抵得上几场胜仗。」对方这么回答他。

    对于这样的回答修可拉有点失望，「不过这个位置总不能这样一直空着吧？还是赶紧决定比较好喔！」他说道。

    「什么问题？」也许是因为刚刚想起往事，团长这时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温柔。

    团长在午餐时向大家宣布鼓励团员取得认证资格的决议，而穆则在这之后召集了自己队上的正副中队长们开会。

    「前几天我和比兹那小子比划了一下，几乎招架不住他的攻势，看来老头子真的是不行了。」说完修可拉笑了起来，笑得像个谈起自己杰出儿女的父亲。

    当三个人才刚举起手时，另一人已经握住了短刀的刀鞘。

    但是穆接下来请求负责的工作却让团长大感意外，「有这个必要吗？而且就算是要做这方面的准备，也只要交给蕾茵去办就行了，这种小事不需要由你来做吧！」诺修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求负责那种工作，虽然知道对方确实有那方面的本事。

    诺修还没来得及回答，穆却先开口道：「我觉得你很重要啊！蕾茵。」

    进门以后意外地发现诺修桌上竟摆着酒瓶和留有残酒的杯子，就他所知，团长为了保持头脑清醒，即使是大家聚会作乐的场合也只会象征性的喝一些。

    不过话刚出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失言，尴尬得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才好。

    「所以等听完我说的话以后，大家再做决定。」穆继续说下去。

    西方人认为自裁是重大罪孽，抛弃上天所赐与的生命，就是对神明的无礼亵渎，死后必定会坠入地狱。

    他低下头轻轻闭上双眼，「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今晚我有太多事情要想了。」

    「是指测试和职务安排的事吗？」原本只是听着的穆开口反问。

    晓得自己下的猛药已经生效，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穆一言不发地安静退离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比兹的话绝对没问题，文姬也应该可以，沙夫朗和巴多拉就不是那么有把握，不过还可以一试，至于副队长们通过测试的可能性不大。」穆毫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关于让团员设法取得资格的问题，由于参加测试要缴一笔费用，而且失败的话短期内不能再参加测试，所以诺修征询大家的意见后，决定采用鼓励的方式。

    如果团员有挑战进阶成功的自信，就可以申请让团里补助部份测试费用，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实力不够的人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尝试，而真正有能力的人也可以得到一个好机会。

    而职务调整的问题就交给各队的队长去负责，只不过杰利和卡修姆两人的情况，还是得等到编制新的大队才有办法解决。

    毕竟地位越高的军官，在战场上就越容易成为敌人的目标，没有相符的能力确实是件危险的事。

    「我认为应该设法统整各队装备，视察通常只能看到表面，整齐的军容就会让人有装备、训练精良的感觉，不只是武器、盔甲要尽可能统一，最好连服装也都如此。」

    本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但穆接下来说的事却让他把那些话吞回到肚子里。

    听到关门声的诺修举起手掩面轻声叹道：「这些年来我都走在错误的路上吗？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这个消息之所以没有向其他干部们宣布则是因为怕引起不安，佣兵这种替人打仗的工作如果选错边，那么报酬就会少很多，而且相对的损失伤亡也较大。

    回到佣兵团干部所住的房子以后，穆立刻去见团长。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诺修并不认为那种工作会对整件事产生多大影响，毕竟视察的重点应该是佣兵团的战力，因此他忍不住怀疑眼前之人的真正意图。

    「当年如果立场反过来，你会向普莉西拉表白，求他跟你一起走吗？」

    把消息透过别的管道传给其他佣兵团和后续消息的获取，这两样工作理所当然是由兼任情报参谋的副团长加兰特负责。

    穆听到碰撞的声音，「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吗？」说完睁开眼看向那人，「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要不要叫穆给你一点药，他是个优秀的药师，应该有可以治肚子痛的药。」蕾茵也关心地提出建议。

    「习惯佣兵自由生活的团员们到时候一定会有所怨言，所以必须要有人来帮我安抚他们，消除他们的压力和不满。」

    所以对双方来说契约的订立是非常重要的，违背契约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你对自己副手的人选有什么看法，队上的四个中队长似乎都很不错。」老佣兵把话题转移开。

    「团长，在某些情况下，一名能言善道的说客胜过一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只要布置好适当的环境，我就可以向你证实这点。」说这话时，在昏暗灯光下的他眼中正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八名正副中队长都疑惑了起来，不明白队长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一下说要有资格的人拿，一下又说没人有资格拿。

    「我是没见过普莉西拉，但也从团里的人听过很多有关他的事，一个伯爵家的小姐会加入佣兵团，难道他还会在意身份地位这种东西吗？」

    「看来情况好像被你预测中了，虽然明白这只是暂时忘掉烦恼，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用酒来为自己解忧又能做什么？」说完他靠着椅背，将杯中鲜红的酒液一仰而尽。

    当时那不算是大问题，但是如果佣兵团被收编成正规军，到时候军阶是依照每个人的职务和认证资格授与的。

    「说的没错，不过它保护的不是生命，而是名誉。」穆补充道。

    如果违背这点名声就全毁了，敌人用更高价钱就能收买或在危急时会背叛的佣兵团是没人愿意雇用的。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表示没有异议，就在这天下午，原任女枪兵中队长的文姬被选为第三大队的副队长。

    「你拉肚子是吗？」门口传来穆的声音。

    大家一时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样，我昨晚吃了很多生蚝。」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拉肚子的多尼尔恍然大悟地说。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就连诺修也只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怎么做却完全不清楚。

    如果国王视察后对晨星的战力有好的评价，负责操练展示兵力的几人功绩最大，所以在场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都有这是否刻意排除某人的联想。

    出卖雇主的佣兵团如果不是无法留在业界而解散，就是转变成盗贼团之流，成为其他佣兵们的追杀对象，所以除非不想干这行了，否则是绝对不能背弃雇主的。

    「原来是这样啊！」许多人这才解开心中的怀疑。

    佣兵团在改编之初，由于暂时没有适当的人选或职务，所以有些职位悬缺，有些人则是屈就于较低职位。

    「你说什么！」诺修听到这话立刻挺直身子、提高声调，脸上也出现难得一见的怒容。

    而有些团员的实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也有所增长，应该可以去参加测试取得进阶资格。

    保护消息来源是情报工作的最优先事项，这一点两个人都清楚得很。

    （不过这次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穆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也在别的资深团员口中听过不少。

    看到大家的反应，女剑士也明白应该收起自己的偏见。

    「浣熊这种动物都是阳痿吗？」

    两人谈完之后，诺修的思绪沉淀下来，叹了一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离那个人那么远又那么近过。」

    沉默片刻后大家还是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穆终于开口了，「这是我要给新任副队长的东西，你们当中自认远比其他人更适合担任这个职务的，现在就可以拿起它。」

    （真是死脑筋的家伙。）他决定给诺修一帖猛药，「团长，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请你老实回答。」

    对方点点头，脸上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而显得潮|红，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我拿出这把刀并不是要接下这个责任的人准备自杀，而是要让这个人牢牢记住，必须有要成为祭品的自觉。」

    「喔！你又做了什么奇怪的药？还是说有什么工作，可以让我暂时没办法想这件事？」受他的话所吸引，诺修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壮阳药？」这种回答实在是让诺修觉得莫名奇妙。

    「他们各有优缺点，如果集合四人长处是个很完美的副手，但若让他们来角逐这个位置，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压倒其他三人。」穆语气平淡的好像这件事他完全不在意。

    「我在有工作要谈的时候不喜欢喝酒，而且这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掉烦恼，但是清醒过来之后什么也不会改变。」穆淡漠地拒绝对方的邀请，他晓得诺修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北方情势。

    之前加兰特为了储存大量物资，特地租用一些屋子当仓库，后来当中一部份的物资出售，空下来的房间在佣兵团留在王都这段期间就暂时让干部们使用。

    听到穆这么说，四名候选者都挺直了身子，看看坐在身旁和对面的同僚，猜想队长到底打算选谁当副队长。

    而且这个行业有所谓的「佣兵道义」，一旦契约成立，除非雇主先违约，要不然无论其他人用多高的代价收买或是多危险的状况，都不能背弃原雇主。

    沉默片刻后，穆又再度开口，「很好，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你们当中确实是没人能压过其他三人。」

    而就因为手上有充足的情报，认为战争爆发在即，他才敢大胆地将佣兵团大部份资金都投入市场，藉屯积物资、低买高卖而大赚一笔。

    「不过现在是战争中，测试员的素质大概会差些，可能连波瓦森他们都能通过，但取得资格最重要的是有相称的实力，只有剑客上位实力却要做剑师的工作是很容易送命的，所以还是把标准订高一些的好。」

    「离开这里以后他是个女伯爵，而我什么都不是，或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敢开口，团里的事只是用来掩饰自己没用的藉口。」

    「你们四个人各有别人所不及的长处，但是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却必须有更周全的能力。」

    这段期间虽然几个人都同样接受他的指导，不过成效并不一样，穆的枪法和文姬原本的枪术最接近，都是以灵活迅速、变化多端见长，所以文姬将他的枪法学得最好。